伏藏(校对)第17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17/95

  “大家都在等你呢,怎么?王帆没有同来?”我搜遍了那些陌生的藏民面孔,却没发现王帆的影子。
  “像她那样的‘北疆第一赏金猎人’,怎么会有闲心看雪景、赶夜路?午饭后早就跟我们分道扬镳,直插西南面的山脊,去追杀一名价值二十五万港币的黑道人物。顺利的话,二十四小时内会提对方的人头来贝夏村汇合。你这位干妹妹性如烈火、动如霹雳,除了陈老爷子的话之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在黑道上那个‘霸王花奔雷手’的绰号不是白来的。”叶天甩掉了滑雪手套,取出一只栗色的细颈烟斗,旁边的人马上擦着火柴帮他点烟。这种派头,与港岛黑社会的老大如出一辙。
  关于王帆的一切,叔叔曾从拉萨带了一卷录影带回来,上面是她练功、打电动、通宵泡互联网的记录。按我的理解,那是一个泼辣性感、爱恨分明的女孩子,带着北疆人天生的质朴与野性,与夏雪、瑞茜卡两个绝非一路。
  一提及叔叔,我的情绪便低沉下来。
  “陈风,我带来的补给差不多能支撑队伍一周所用,咱们安心在贝夏村驻扎几天,详细探明四周的情况。还有,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王帆追杀的那个人,也与咱们探索的东西稍微有点关系。我已经告诉她,能留活口的话一定不要下死手,得把对方肚子里的资料挖掘出来,你说呢?”
  叶天的浓眉飞扬着,带着气盖山河的豪迈,向我们这边俯瞰。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陈风,你说,藏地高原的坦荡雪景是不是要比港岛那块弹丸之地的冬天要恢弘壮丽得多?只有站在这里,才能领悟到伟人名句里描绘的无敌意境。今天这个世界,是完全属于我们的,雄心有多高,舞台就有多广阔。千万别再持续消沉了,要努力去完成陈老爷子未完成的事业,把‘十三省盗墓王’的金字招牌高举下去。”
  当他挥舞着烟斗朗诵伟人诗篇时,我不觉回想起他在校际诗社的讲台上慷慨陈词的情景。他是那么有野心的一个人,并且锋芒毕露,丝毫不想浪费自身的光和热,一定要展示出来,照亮身边的人。
  二十一世纪的社会生活中,只有叶天这样的人才会获得巨大成功,一步步跃升为聚光灯下的大人物。至于我,天生喜欢低调沉稳的生活,对曝光、记者、媒体有与生俱来的排斥感。
  按照我的原意,只是要叶天轻装简从到贝夏村来,大家一起商议,看看有没有可能在几条山谷间收集一些有用的资料。现在,他带着英气逼人的神采如约而至,大概也会取代我、邵节、司马镜,成为整支队伍的核心。
  “见面谈。”我对他的鼓励报以微笑。
  “见面谈,把心事全都告诉我。记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他潇洒地将电话向后一抛,继续握着烟斗欣赏雪景,并不急于上路。
  司马镜终于放下了望远镜,如释重负一样向着邵节:“老邵,咱们真是老了,看看叶天和陈风就知道,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未来绝对是属于他们的。”
  或许是我过于多心了,之前司马镜提及我和叶天,总是把我的名字放在前面的。而现在,他的眼里似乎只有叶天,我却变成了陪衬。
  “三十六小时内从大昭寺那边赶到这里,的确够快的,年轻人就是有冲劲!”邵节随声附和,马上转身,“我去叫嘉措顿珠做准备,今晚烤三只羊,大家好好喝两杯。”
  不知不觉中,我成了局外人,一切都被这两位叔叔辈的老江湖取代了。不一会儿,民夫的帐篷里就响起了嚓嚓霍霍的磨刀声,所有人的情绪都受到了感染,忙里忙外生火的人脸上也洋溢着过节一样的笑容。
第五章
神秘男孩颅腔里的血色珍珠
  我一个人沿着小路向北去迎接叶天,走过夏雪他们的石屋时,正巧夏雪掀帘出来。
  “来的是我的朋友叶天和一群民夫,晚上我们准备开一个篝火派对,一起参加吧?”我希望自己尽快忘掉“飞天销魂蛊”的事,消除我们之间的一切芥蒂。
  夏雪轻轻摇头,弯眉上笼着淡淡的愁郁:“不必了,多谢。有的人只爱黄昏,并不喜欢什么篝火晚会。不过大家都小心些,在山谷里点火,虎豹豺狼都眼巴巴地盯着呢!再有,发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我真不敢相信大家还能乐得出来?”
  她的不解亦是我心里的困惑,邵节、司马镜怎么会把叶天当成了救世主?难道在他们心里,叶天一到,任何危机、艰难就都不复存在了?
  “且尽杯中酒,莫问明天事,不好吗?”我在掩饰自己的心事。
  夏雪哈哈一笑,脸上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孙柔枪的重伤是她心头的一块病,他不好,她的心痛也不会好。其实我很想实话实说地告诉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杀人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被杀,只能把今日的果解释为昨日的因,因循果报,如此而已。孙柔枪是五花神教的杀手,死在他蛊术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自己当然也得有遭到报应的时候。”
  “小心。”她走向冰河,与我擦肩而过时,用“传音入密”的唇语说了这两个字。
  “小心谁?”我还以唇语。
  “小心一切人,包括我。”她又笑了,雪白的牙齿在昏瞑暮色里如两排刚刚脱离蚌壳的绝色珍珠,“在神秘莫测的雪域高原,连草都可以化为虫,成为举世无双的‘冬虫夏草’,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陈先生,我相信,以后咱们一定有机会联手的,只不过无法预料其具体的形式而已。”
  当她眉尖微挑、唇角初绽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令我不由自主地迷醉。
  “我期待平等互利地合作,而不是用任何诡计手段暗算对方。夏小姐,我也相信,大家一定会合作愉快的。”她从身边经过之后,仿佛空气也被重新净化过了一样,满是来自她发上的无名芬芳。
  “嗯,他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再过去看看?”谈话明明已经结束,我却恋恋不舍地旋身,凝视着她走向冰河的背影。实质上,孙柔枪体内最大的隐患不是枪伤,而是颅骨里潜藏着的裂头蛊虫。不除虫,总有一天会死在这一点上。
  “大哥给他敷上了最好的金创药,是德国人牧平教授的独家秘方,三四天内就会结痂止痛。大恩不言谢,以后必定报答。”夏雪没有回头,只把一行纤细孤单的脚印留在了我面前的雪地上。
  我的心一下子放下来,牧平教授是国际著名学者,从四十岁起专攻医药创伤研究,目前已经获得了七十多项这方面的专利权。“三四天结痂”应该是最悲观的结语,快的话,四十八小时内新生肌肉就会出现,然后迅速痊愈。那些秘药的力量比我的“天魔解体大法”更具有奇效,但价格却远远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
  出了贝夏村约一公里后,才与叶天一行汇合。
  比起上次在港岛见面时,他在下巴、人中上都蓄起了短须,增添了少许稳重的感觉。不过,每当他一瞪眼看人、一张嘴说话,仍旧不自觉地显露出一种无以名状的霸气。看他的八字可以得知,虎年、八月、黄昏时出生,属于“下山觅食之虎”,命盘旺,杀气重。纵观叶天的个性,与相士们占卜解卦所得有九成相似:固执强硬、专断独行,喜欢冒险逞强、越挫越猛、雄心万丈。
  “我带来四瓶经过活佛开光的顶级青稞洒,今天晚上大家每人一瓶,不醉无归。从明天起,拟定计划,搜索山谷,看看陈老爷子经过这里时曾经发生过什么。好兄弟,邵叔、司马叔说你非常消沉,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你,等王帆到了,听她说些热闹刺激的赏金猎人故事,也许你会放松一些。”叶天用力拍着我的肩,发出“啪啪啪啪”的声响。他的左右两掌分别修炼过“铁砂掌”与“太极化骨绵掌”,虽然没有故意发力,我已经感觉到骨肉生疼。
  青稞酒在藏语中叫做“羌”,是用青藏高原出产的青稞制成。这是藏族人民最喜欢喝的酒,逢年过节、结婚、生孩子、迎送亲友,必不可少。最近十年,随着进藏旅游的人越来越多,青稞酒也热销亚洲其他地区,成了中国特色的烈酒之一。
  叶天比我略高,约一米七八左右,体重超过八十公斤,肌肉健硕得像一匹下山的猎豹,皮肤则是城市女孩子最为崇拜的健康小麦色。此时他身上穿的是阿迪达斯品牌的运动服装,腕上戴着的那块瑞士万国牌运动表闪闪放光,从头到脚毫无瑕疵,充满了一股睥睨群雄的英雄豪杰气概。
  与他相比,我不免有些惭愧。很明显的一点就是,自从叔叔去世后,我的情绪一直比较消沉,每天晨昏晚午脑子里都在计划着重返藏地、寻找破案线索的事。
  “多谢。”我只说了两个字。其实像我这么低调的人,并不适合与叶天那种风风火火的人待在一起。
  “走吧,去看看邵叔、司马叔他们。”叶天反客为主,拉着我的手前行,而他带来的人则稍远一点跟在后面。
  回到贝夏村边的时候,夏雪刚刚从冰河边回转,她与叶天打照面的时候,两个人都微微一笑,相互点头致意。
  “是夏小姐吗?大前年的时候,我在粤港足球对抗赛上见过你,当时你是记者,我是港岛足球队的解说助理,当时咱们还打过赌猜谁是最后赢家呢——不记得我了?”叶天一向在女孩子面前都表现得非常健谈。他常说,漂亮女孩子是启迪男人智慧的催化剂,不分国籍人种,只要是美女,都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记得,幸会。”夏雪向后退了几步,让路给我们。
  “晚上有青稞美酒加上烤羊腿的篝火晚会,夏小姐肯不肯赏光参与?”叶天越发神采飞扬起来。
  “不必,陈先生已经邀请过我了。我这边有病人,脱不开身。”夏雪矜持而歉意地笑了笑,礼貌地回绝了邀请。
  叶天点点头:“那么,回头见。”
  邵节与司马镜早就站在石屋前迎接,叶天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不卑不亢,虽然还是执子侄辈的礼节,神情表现却是与对方平起平坐的。
  大家在石屋里就座后,叶天带来的人立刻点起酒精炉,取出一整套木鱼石的功夫茶具摆好。
  “去,取冰河表面的积雪来,先去掉顶层的半寸浮雪,底下同样也截止到冰层以上半寸的位置。观察积雪的时候,一定选取莹白如玉的部分,不能有一点偏黄或是偏绿的杂色。既然来到雪域,就要用最纯洁的雪水沏茶待客,招待我的好兄弟和长辈们。”叶天一道命令下去,有两个人提着一柄银铲、一只银筒走向河边。
  另外一边,一个随从取出了一只韩国产的大号保鲜盒,连续揭开三层盖子,才取出一小袋深绿色的茶叶来。起初,帐篷里只有木柴燃烧后的焦味,当那人轻轻拉开袋子上的封条后,一股沁人心脾的铁观音茶香迅速弥散开来,令人心神一片空明。
  “好茶!”邵节脱口赞叹。
  “好茶,果然好茶。”司马镜若有若无地皱了皱眉,才跟着低声赞叹。
  “兄弟,这种茶叶很有来历,被称为‘黄金铁观音’,产于安溪西坪松岩的山脚朝阳之处,吸收了附近七大‘铁岩’的天地灵气,然后用安溪著名的‘绿萝水’灌溉,由豆蔻年华的十八岁女孩儿后浸润在舌尖下,所以被称作‘雀舌儿九转香’。其后的晾晒、炒制都是由安溪当地顶尖的茶王亲手操作,已经做到万分之九干九百九十九的完美度,犹如极品黄金的‘四九纯度’一样。”几年不见,叶天的品茶功夫也大有长进,说起来头头是道。
  据我所知,安溪铁观音是中国乌龙茶中的极品,跻身于中国十大名茶和世界十大名茶之列,其香高韵长,醇厚甘鲜,品格超凡,被誉为“长寿茶”、“青春健美茶、茶类中之香槟酒”、“最优美而诱人的天然花香”。安溪西坪松岩、蛲阳一带,自然环境得天独厚,气候温和,雨景充沛,四季常青,层峦叠翠,云雾缭绕,涧水潺流,泉甘土赤,可谓“天、地、人、种”齐备,十分利于铁观音生长。
  叔叔生前,在铁观音的品鉴方面很有研究,曾在浅水湾别墅的地下室里开辟了专门的茶叶收藏室,在这方面下的心思极多。如果他在场的话,别人就不敢对任何茶叶评头论足了。
  叶天带来的“黄金铁观音”价格非常昂贵,一九九七年之前,每年港督都会采办这种茶叶亲自押送回伦敦去献给英国女王。论其市场价格,差不多在三千港币一两。
  “在这种地方,再好的茶也喝不出味道来,不如喝酒。”我不是故意要扫叶天的兴,如果他肯先把陈塘的下落说出来,那才会深得我心。
  重要的是,陈塘出现,我肩上背负的担子就会减轻一半。俗谚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陈塘是叔叔的亲骨肉,当然会不遗余力地陪我一起追查下去,然后回港岛去名正言顺地接管叔叔的庞大产业,不再让我夹在中间为难。
  “酒?当然有,但我想等王帆在场时喝,于酒酣耳热之际,听她说些江湖黑道上的打打杀杀故事,借以下酒,是最畅快的事。知道吗?她在北疆这几年,接触最多的是恐怖分子,几乎每天、每小时、每一分钟都在跟死神打交道,从滴血的刀尖上捡钱,其经历之复杂,足可以写一百本动作电影的剧本。下面,我要说的是陈老爷子的独生子陈塘的事。王帆证实,陈塘就在北疆的西北角活动,大致的活动范围是塔城、裕民,额敏、托里四个三级城市,以走私各种违禁品度日。不幸的是,他的一只手已经断了,五指主要的筋脉被别人挑断,现在连最简单的拿筷子动作都做不了。”
  叶天的表情也显得很难过,毕竟陈塘年轻时是港岛风流侠少中最爱玩、最有钱、最洒脱的男孩子,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个中原因无法一一细察,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找到他!你们没能找到他吗?”邵节大叫一声。
  叶天摇头:“那时,王帆还没与他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你们应该知道,做走私生意那行的人,比狸猫还要警觉,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逃得远远的,然后匿伏起来,三四个月不露面。以上得到的这些消息,都是王帆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可信度超过六成。我一直在想,他一定是在北疆遭到了重创,没脸回港岛去,才混到现在这样。陈风,等我们到达大昭寺后,我会要王帆打通北疆黑道的关系网,争取早一日把陈塘找回来。到那时候,咱们三兄弟联手,天下还有搞不定的事吗?”
  白银水壶里的雪片融化丁,几分钟后便滚沸起来。
  铁观音茶的泡饮方法别具一格,自成一家。要想真正品味到好茶的妙处,在用水、茶具、冲泡三道关口上必须都要精益求精。唐代陆羽所著的《茶经》一书,对喝茶之道做了最详尽的阐述,并且分为源、具、造、器、煮、饮、事、出、就、图十部分,不厌其烦地将中华茶艺记录下来,传之后世。
  在港岛,叔叔对陆羽的书删繁就简,喝乌龙茶只求三点:石泉水、炭火炉、袖珍壶。
  “陈风,要不要把夏小姐请过来一起喝茶?”叶天忽然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猜不透他的用意,沉吟了一下,邵节已经抢着说:“我去请,陈风对她的伙伴有救命之恩,这点面子应该给吧?”
  他刚刚站起来,被司马镜一把按住:“慢,这不是喝茶的时候。夏小姐不是省油的灯,弄不好以后会跟咱们平分胜利果实。我的意思,不如早点送他们上路,以免除后患。”
  “有这么严重吗?”叶天满不在乎地冷笑。
  司马镜的提议大大地出乎我的预料,他说话少,但句句都像催命符一般,瞄准了夏雪那队人马。
  叶天的随从们正在洗杯沏茶,手法亦是非常熟练,应该是跟随在他身边很久的贴心人。
  “完全有。”司马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其实从第一眼看到她时,我就预感到,将来大家总有当堂火并的一天。”
  我忽然感到一阵心寒,原来从山梁那面的相遇开始,他心里便有了这样的想法,老江湖们的心真的如海底针一样,仅凭外表,谁都难以猜透。
  “杀人很简单,但我们必须有极其充分的理由。这是个法制社会,谁都没有权去毁灭别人的生命。司马叔,你要想除掉对方,只要切断冰河水源,或是在水源中下毒,一切不就在无声无息中解决了?不过,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要出此下策,那样只会因小失大。”叶天微笑着,轻轻抚摸着右手上的腕表。
  我很熟悉他的习惯,只有在深入专注地考虑问题时,他才会做这个动作。上次,港岛的一位心理医师替他诊病时,曾说这是强迫症的一种,一生无法根除。
  暮色就在布帘外悄悄降临,石屋里没有点灯,只有酒精炉的火光随风跳荡着。藏地之夜,给人以无比静谧感觉的同时,也仿佛带来了某种无法言喻的杀机。
  “我们要夺过那个小男孩,有无数种方法;要撬开他的思想缝隙,也有捷径可循。大家看……”他从手边的背包里取出一只两尺见方的白色塑胶袋,里面放的是两张医院里常见的脑部扫描底片,“这些底片记录了小男孩脑子里的一些情况,是几个月前从这条路经过的一家英国商队拍下来的。很巧,他们随身携带着微型扫描机入藏,本来目的是要去拍喜马拉雅山脉雪猴的脑部结构。结果,图片一出来,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因为在黑白成像系统上,竟然出现了三个有色红点。”
  他把底片递给我,那三个位于小男孩颅腔正中的红点太明显了,直径等同于一颗较大的花生米,呈近似圆形,紧挨着竖向排列在大小脑之间,像是三颗长在同一根茎上的山药豆。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17/95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