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成长计划(校对)第16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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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勋!
  田兰隐晦表达出自己‘商不商籍无所谓,我原以为陛下冲锋陷阵’且先不说;才见刘弘第一面,田兰就已经猜到了刘弘的志向:提兵北上,马踏草原!
  ——除了匈奴人的首级,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在此时的汉室被称之为‘功勋’。
  田兰短短几句话,展露了自己得才能,坦白了自己的志向,赢得刘弘信任的同时,还拍足了马匹……
  这种人放在后世,普遍会被冠以虚伪、狡诈等标签。
  但屁股坐上皇位之后,再看这种官僚,那感受,刘弘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老板,这样的官僚再来一打!
  如果三公九卿都是田兰这样的官僚,那官场自是不可避免的被歪风邪气给充斥;但要是基层管理都是田兰这样的人,那刘弘根本就不用了操心什么中央集权了!
  ——这样的人,当刀用再合适不过!
  此时再看田兰,刘弘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对于汉景帝喜欢酷吏的疑惑,也稍有了些共鸣。
  ——刀子好不好用先不说,他锋利啊……
  哪怕有可能割伤自己,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扔下棍棒!
  想到这里,刘弘也就下定了决心,不再为田兰入仕的名义而纠结。
  “王忠,去禀告左相:长安田氏子栏,至诚至孝,可谓人杰;若此等纯孝之人都不得用,吾汉家谈何以孝治国?”
  
第0191章
最终决策
  目送田兰千恩万谢的从宣室殿退下,并被王忠低调指引到宫内的少府属衙,拜会少府属衙的头头田叔之后,刘弘独自走出宣室,在几名宫内侍郎的陪同下,来到了一处凉亭。
  与后世影视剧中所展现的所不同,封建时代,起码汉初的皇宫内,基本不存在‘御花园’这种透露智商的场所。
  如刘弘此时所见——放眼望去,只一座略显些破旧的凉亭,屹立于一片方圆百米以上的‘荒漠’之中。
  别说树木灌丛了,就连花草都少的可怜。
  凉亭周围百米,除了几条交汇于凉亭的石砖小道外,俱是以泥土夯实的土地。
  而皇宫内之所以采用这种毫无观赏性的设计,主要原因还是防患于未然。
  ——花草树木、假山水池,可是最好的藏身场所!
  如今汉立不过二十余载,战国之风在民间依旧浓厚;若刘弘下定决心去查,必然能发现几乎每一家勋贵府中,都有那么几位写做门客,独坐死士的荆轲之‘后’。
  虽说自汉立伊始,关中就被老刘家当做最后的基本盘来运营维护,基本不太可能发生‘关中人行刺圣驾’的事件;但统治者的人身安全,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首先需要保证的。
  撇开别的不说,光从前段时间,匈奴使团耗时不过一个多月,便将外交状况禀告此时远在幕北的单于庭,并得到冒顿的外交指示来看,刘弘就敢断定:恐怕就连都城长安,都不乏衣衫右衽,束发净身的匈奴奸细!
  来到凉亭内,打量着陈年立柱上早已凋零殆尽的漆皮,刘弘暗自摇了摇头,待等身边侍郎在凉亭之内铺下筵席,摆上矮几,刘弘方上前坐了下来。
  若说汉初,高皇帝刘邦属于暴发户的气质,文景二帝则是铁公鸡的形象,那在正史上被认为是汉室第五位皇帝的猪爷,无疑便是‘败家二代’的形象。
  如刘弘此时所在的凉亭,都不用想,其建成日期必然和未央宫的完工日期相仿;刘邦整个皇帝生涯奔波于平定诸侯叛乱,在皇宫内的日子估计还没临幸吕后的日子多!
  没住几天,就意味着这座凉亭只要没塌,就不会被刘邦注意到。
  至于惠帝刘盈更是不用多说——曹参身为汉相,却在汉初的舆论中隐隐得了个‘兼皇帝太傅’的风评!
  就连废黜御道,都逃不过曹参的口水洗礼,就更不用提宫廷翻新了。
  至于原本历史上的文帝刘恒,那更是夸张——发现一座凉亭造价需要百金后,直接做出了一副大妈问价兰博基尼的姿态,赶忙放下了这个打算。
  景帝刘启,虽然因‘棋盘侠’的政治污点而被历史刻意的淡化,但光一个‘文景之治’,就足以证明刘启也不是什么铺张浪费的人。
  再者说了,除了棋盘侠之外,景帝刘启可还有一个在汉时更为响亮的绰号:赐剑狂魔!
  靠着连续几代或主动或被动抠搜的皇帝,老刘家才将天下民心牢牢攥在了手中,即便面临吴楚七国之乱那般,大半个国家陷入叛乱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强硬的坐稳天下。
  就连大兴土木,于长安城以西兴建建章宫,以为居所的武帝爷,之所以能在晚年凭借一纸罪己诏,将天下逐渐涣散的民心收拢回来,也与汉初这几位皇帝的‘抠搜’太不开干系。
  从后世的角度来看,武帝后期的状况或许也就那么一回事;但实际上,武帝后期,被频繁的战争和逐渐繁杂的苛捐杂税折磨的底层百姓中,已经出现了农民起义!
  注意,不是趋势,是已经起义了!
  若猪爷最终没有下那封罪己诏,只怕那伙起义军,在历史上就不会再被笼统的称之为‘乱军’,而是被某位史官单立一侧列传,如‘x胜x广列传’了!
  能凭借道歉让社会重回安稳,这种事在历史上也只可能发生在汉室,发生在文景二代皇帝之后五十年以内。
  后世物论中,文景二帝自然是勤俭持家,抠抠搜搜攒下与匈奴决战经费的正面形象;而武帝猪爷,则是在鼎盛的武功之余,落下一个‘铺糜喜奢’的负面评价。
  而在刘弘眼中,无论是三菜一汤的文帝刘恒,还是硬生生玩儿烂国家经济的武帝刘彻,都不是好的参考对象。
  物极必反。
  好的事到了极致,就必然会引发坏的结果,而坏的事到了极致……
  即便有了好的结果,那过程也很淦。
  如勤俭节约的文景二帝,自是为汉室留下了‘简约质朴’的官场作风;但最终,汉室基层的政府部门,却都成了‘绝对不能修’的烫手山芋!
  为了保全官声,官员非但不敢翻新维护政府建筑,甚至还会在期间刻意制造几出因‘年久失修’而导致坍塌的小事件,以此来彰显自己两袖清风,为国为民。
  等下一任官员上任,看着残破的部门建筑,更是会因为顾忌‘大兴土木’的谴责,而坐视建筑继续残破。
  看上去,这番姿态确实在民间竖立的‘官家人都是好人’的固有印象,减小了地方行政阻力,提高了行政效率。
  但比起这点好处,其弊端更是令人无法接受。
  且先不提如此表面之下,会有多少官员在满是补丁的衣服垫一层蜀锦,光是政府建筑破败而导致的政府威权损失,就让刘弘放弃为自己设立文帝那样的人设。
  残破的政府建筑,某种程度上会透露出一种‘国家贫穷’的讯息,从而延展出‘国家羸弱’的讯息。
  这就与刘弘地主张所不符了——刘弘不是地主豪强,汉室不是世家宗族!
  铺张浪费固然可耻,但也完全不需要低调做人,奉行什么‘财不外露’。
  作为一个统一的华夏政权,刘弘应该做的是让汉室百姓时刻感受到:国家真强,国家真富!
  只有这样,才能设立政权‘神圣不可侵犯’的威权和形象,让普通百姓心怀敬畏,服从统治;并让敌对势力能够正确的认识到自己的愚蠢。
  对内,刘弘要让底层百姓清楚地意识到:长安富强,关东诸侯必不可能成事;于外,刘弘也希望底层百姓对身后的长安中央,具有十足的信心。
  至于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底层百姓的感官,则是因为在汉初,百姓,就约等于准士兵!
  在身处帝果煮义余晖的汉室,每一个成年男子,都随时具备被充作预备役的战斗能力!
  内外战争,也同样是由中央仅有的南北两军为军官骨干,招募这些具备杀人技巧的百姓充作士卒。
  当然,刘弘也没想过向猪爷学习,只要能避免官场风气转向极端简朴的方向,并适度的虚张声势,就可以了。
  将此事暗自记下,刘弘便不顾仪态的躺靠下来,盯着远处的宫墙发起呆。
  刘弘今日走出宣室殿,自然不是看着一座破旧的凉亭感怀。
  准确的说,刘弘是在御史大夫的强迫下,走出了密闭的宣室殿,来透透风。
  不得不说,即便对张苍由于政治缘故,被史书刻意低估有心理准备,但在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刘弘还是不由为张苍的才华感到敬佩。
  或者说,是对张苍非人般的全面能力感到惊讶……
  在张苍坚决接过‘疗养陛下’的艰巨任务之后,刘弘和张苍的会面,其实比往日多了许多。
  与刘弘事先预想的有所不同,张苍对刘弘的治疗非但包括后世中医所常见的针灸,熏艾,汤药等手段,甚至还有后世西医的心理疏导!
  ——没错,张苍会隔三差五的跑入宫,陪刘弘聊天解闷,缓解压力!
  当刘弘问起缘故,并得到张苍的回复之后,刘弘不由再度为古人的智慧,以及华夏文化的悠久底蕴感到无限自豪。
  就在此时,公元前179年,黄老学的老头子们在治理国家,研究学术,捍卫法律的同时,将医学事业进展到了‘病由心生,欲治身当先愈心’的地步!
  通俗来说:张苍认为,刘弘主要的问题还是心理压力太大,从而影响了体内的阴阳平衡,导致内分泌失调之类的。
  所以在过去十几天内,刘弘不但将未央宫里里外外转了个遍,还输了大概五十盘棋。
  ——全是执白,对手都是张苍!
  一想到张苍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刘弘就忍不住向一棋盘砸上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但放松归放松,作为皇帝,刘弘不太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闲暇’。
  就如此刻,刘弘看上去怡然自得的躺靠在凉亭之下,晒着初春的暖阳;但心里想的,却还是国家大事。
  满打满算,匈奴使团在长安,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但原本应该临近尾声的外交流程,却几乎是彻底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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