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9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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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应外合?”曹操咬了咬牙,道:“也罢,既然如此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事不宜迟,我马上派人送你出去,替我曹操向洪大人禀明归降朝廷的一片赤诚之心。”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撕下衣服前襟的一块,又割破左手在右手上用血涂了涂,在那块破布上按了个掌印,低声道:“这等事须得机密,我便不写书信了,这块布便是印记,明天晚上东边谷口是我的手下当值,用火把绕三个圆圈,再学老鸦叫三声便是信号。
  不一会儿,焦好运和那个少年便被送了出去,那两人刚刚出得帐篷,李过便跳了起来,喝道:“曹操,你竟然要拿兄弟们的血去换自家的乌纱,今日不是你便是我!”说罢便拔刀出来要杀曹操。
  “李贤弟且慢,要杀也听我说几句话后不迟!“曹操拍了拍旁边的妇人:“你们都出去,帐篷里只留下我和李兄弟即可!”
  看到曹操将手下都赶了出去,李过冷哼了一声,换刀入鞘,不过脸上依旧满是杀气:“随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和你去投降官府。”
  “李老弟呀李老弟,姓洪的是啥人别人不知道我曹操还不知道?不沾泥和神一魁两人是咋死的?你觉得我曹操蠢到把自家的性命交在那个杀人魔王的手上?“曹操笑着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这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倒把李过弄糊涂了。
  “那你为啥把那两人放走了,还说要投降朝廷?”
  “李老弟,你也太实诚了吧。俺这是使计呀!”曹操笑道:“眼下咱们和那个洪老儿谁也奈何不了谁,咱们占了地利,官兵打不进来;可咱们也打不出去,官兵兵甲好,又指挥统一,咱们野地里打不过。可拖下去的话终究对咱们不利,粮食不够呀!我就寻思想个法子,把官兵诓进来打一次!”
  “原来曹头领您不是想归降朝廷!”李过听到这里不禁又惊又喜,赶忙躬身致歉道:“我方才莽撞无知,冲撞了曹头领,还请恕罪!”
  “哎呀,这有啥好道歉的!“曹操拿起一块鸡腿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我方才听说在山坡上探察营盘的是洪承畴,就寻思他这么大的官儿,居然半夜三更不睡觉冒险跑来探察营盘,可见他已经急了。这打仗不怕别的,就怕那种王八式的,你打你的,他打他的,一点嫌隙也找不到,既然姓洪的急了,俺就有法子让他吃个大苦头!”
  
第三章
中计
  当洪承畴回到自己的营盘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山坡上的意外让他身心疲倦,但他却一点也睡不着。喊杀和箭矢从头顶飞过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他疲倦的低下头。
  “老爷!“耳边传来书童雨墨的娇柔的声音,两双柔弱无骨的手伸到太阳穴上替洪承畴按摩起来,很快他就觉得紧张的神经渐渐舒缓下来。洪承畴的头依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呼吸也变得平缓均匀起来。雨墨看到他这般模样,双手缓慢的滑向洪承畴的颈部、肩膀、肚脐。
  “就这样吧!“洪承畴伸手按住了雨墨的手,低声道:“今天我有点累,你到外边去,没有要紧事不许打扰我!”
  “是,老爷!“雨墨收回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怨尤。与许多明末的士大夫相同,洪承畴也好男色。明太祖朱元璋定下规矩,官员赴任不许携带妻子上任,又禁止官员嫖妓,虽然第二条规矩到了后来已经变为一纸空文,但毕竟也会成为政敌攻击的靶子,而且以古代的条件携带女人旅行有许多不方便,于是男色就成为了许多儒士发泄欲望的选择,久而久之男色也成为了当时社会中上流社会的一种特征。洪承畴也不例外,他与书童雨墨之间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没有心情想这些玩意。
  洪承畴躺上床,很快疲倦就将他淹没了,但他睡得并不安宁、战事的不顺,天子的喜怒无常、政敌的攻击在睡梦中也没有放过他。洪承畴的嘴在不停的张合着,仿佛在为自己辩护着什么。突然,他睁开双眼,这才发现那不过是南柯一梦。洪承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发现梦里听到的声音并非是虚幻,而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有军情禀告!”
  “大人刚刚睡下,有什么事情让他等等吧!”
  “请通融一下,是紧急军情,谷中有一股流贼派使者来说要归降朝廷!”
  “哼,大人昨夜里辛苦的紧了,才刚刚睡下,一群流贼罢了,让他多等等怕啥?”
  洪承畴霍的一下从榻上跳了下来,光着脚走出门外,厉声喝道:“什么事情?人在哪里?”
  中军官见洪承畴光着脚便走出来,赶忙跪下磕了个头道:“打扰大人休息,小人罪该万死!人就在外边。”
  “罢了,马上带他进来!”
  “大人,您快穿鞋!”雨墨从里面拿了鞋子出来,就要替洪承畴穿上,而洪承畴冷哼了一声,将其一脚踢倒,沉声道:“若是让我再看到下一次,就莫怪我不讲情分了!”
  焦好运的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他还是第一次正是觐见像洪承畴这样的高级文官,紧张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的轻微颤抖,他竭力想要表现的镇定点,但适得其反,不但身体颤抖,连牙齿也不由自主的打起架来。
  “你便是焦好运吗,抬起头来!”
  听到这个威严的声音,焦好运赶忙抬起头来,看到一个身着月白色短衫的中年男子正威严的看着自己,他赶忙又磕了个头道:“小人,小人正是焦好运!”
  洪承畴上下打量了下跪在地上的焦好运,他能够模糊的回忆起对方是不久前自己哨探的一员,他低声咳嗽了一下,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一些:“焦把总,你将在贼营中的事情重新叙述一遍,要仔细!”
  “是,大人!”焦好运稍微停顿了下,好酝酿一下语言,然后他就将自己断后被俘,押到帐篷里受审,曹操给自己酒肉吃,流露出想要归降的意思,自己出言劝说,曹操表示愿意投降,并让自己与洪承畴联络这一系列事情一一说明,到了最后,他从怀中拿出那块血印的破布,递了上去。洪承畴接过随意的看了看,放到一旁,询问了几句曹操的外貌与打扮,最后问道:“那贼首帐内陈设如何?”
  “禀告大人,贼首帐内以兽皮铺地,器皿精美,还有几个美貌女子侍候,他还说要是大人愿意接受他的归降,保住他的家私,必定会送上一份厚礼。”
  “厚礼!“洪承畴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他若是愿意归降朝廷,自然既往不咎,又有哪个会动他的家私!“说到这里,洪承畴站起身来,在帐内来回踱了几圈,突然问道:“那厮说今天晚上东边谷口是他的人当值?”
  “正是!他还与小人约定了以火把和乌鸦叫为号!”
  “嗯,那好,那你今晚就回去告诉那贼首,本官已经答应他了,不过只凭一块破布是不够的,他得做件事情做为凭证。”
  “是,大人!“焦好运磕了个头:“不过是什么事情呢?”
  “纵火烧了粮仓!“洪承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又冷又硬,就好像焦好运怀里那半块杂面饼:“然后里应外合,一同破贼,我便保举他做宁夏镇右营参将!”
  “是,大人!”
  夜已经深了,明月高悬,照在东边谷口的草地上,焦好运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几个火光,那是流贼在谷口的哨卡以及两侧山坡上的望楼。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蒙在灯笼上的羊皮取了下来,将其高高举起转了三圈,又学着乌鸦叫了三声,可是对面却没有半点动静。焦好运不禁有些焦急,他正准备再照样做一次,左侧高处传来三声乌鸦叫声,随即火光也转了三圈。
  “太好了!”焦好运兴奋的放下灯笼,快步朝谷口跑去,走到相距大约还有三十余步远的地方,便看到有四五个打着火把的汉子跑了过来,压低声音喊道:“来的可是焦大人?”
  “是我!”焦好运应道。
  “太好了!”确认是焦好运后,来人的语气立刻就变得亲热起来:“总算等到您了,快随我来,这便有壕沟和陷阱,可别伤着您了!”说话间,那人领着焦好运绕过了几个陷阱,来到一个壕沟旁,他打了个唿哨,对面的军士将一具竹梯放在壕沟上,焦好运小心翼翼的过了壕沟,随即竹梯便被收了起来。他们又用这竹梯上的土垒。焦好运笑道:“你们这里戒备的倒是森严的很。”
  “您老见笑了!”那汉子笑嘻嘻的用火把替焦好运照亮脚前的路:“不瞒您说,俺以前便是宁夏镇守烽燧的边兵,整日里与套虏打交道,这些玩意都是做惯了的,无非是照葫芦画瓢罢了。”
  “守烽燧的边兵?“焦好运闻言一愣,这烽燧便是烽火台,在明军的边防体系中,烽燧是第一线的防御据点。与临近帝都北京的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这几个军镇不同的是,地处西北边陲的宁夏镇所能得到的资源要少得多,在第一线的烽燧与烽燧之间无法形成连绵的城墙。守卫烽燧的士卒实际上是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其艰苦耐战在军中都是数得着的。
  “那你为何要从贼呢?“焦好运话刚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汉子却不以为忤,笑道:“还能有啥,上官克扣粮饷,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要么从贼要么饿死。”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要是洪大人能宽恕我等罪过那是最好了。”
  听到对方的回答,焦好运保持了沉默,一行人便在沉默中走了一会,那汉子停住脚步,指着不远处那个有亮光的帐篷道:“请吧,大头领就在里面!”
  当焦好运走进帐篷的时候,曹操正搂着两个女子,饮酒取乐,而李过坐在一旁,脸上还带着些许不习惯的尴尬。看到焦好运进来,曹操推开一个少女,笑道:“过去,陪焦老哥喝一杯!”
  那女子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酒杯,此时的焦好运哪里有心思饮酒取乐,他压低声音道:“大头领,酒待会再喝,我这里有要紧事!”
  曹操被焦好运的话弄得有点兴趣索然,他拍了两下身边女子的屁股:“出去,都给老子滚出去!”帐篷里只剩下曹操、李过、焦好运三人,他低咳了一声,问道:“焦老弟,我的话你带给洪大人了吗?”
  “嗯!“焦好运点了点头:“洪大人已经应允了你们,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曹操的双眼露出一道凶光:“是要我杀人吗?没问题,除了我这兄弟,谷里谁的脑袋我都能给洪大人取来!”
  “不是,是烧掉粮仓!洪大人要你烧掉谷里的粮仓作投名状!”
  “烧掉粮仓?“曹操与李过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都看到了对方的恐惧,洪承畴的要求可谓是抓住了农民军的要害,为了哄骗官军上当,曹操不会介意拿某个小头目的脑袋作为诱饵,但粮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崇祯五年的西北,粮食就是命,不,粮食比命还重要。
  “请你回去禀告洪大人一声,烧粮仓不是不可以,但须得里应外合,官军也得出把力!“曹操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吐:“不然大伙儿没有粮食,肯定要和我拼命,大人也不想和一万多无路可走的流贼拼命吧?”
  “那是自然!“焦好运沉声道:“举火为号,里应外合!”
  “好,那就一言为定!“曹操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掷,酒杯落在地上厚厚的兽皮上,滚动了两下就停住了。
  洪承畴竭力睁大眼睛,观察着远处谷口的敌军壁垒。虽然他是文官出身,但几年来的经历已经让他积累了相当丰富的军事经验,他并没有将约定的时间放在夜里,一来可以避免夜里行动带来的各种意外,二来也可以将流贼一网打尽。时间距离约定的时刻越来越近,可是浓烟却没有升起,只有乌鸦在谷口壁垒前的空地盘旋、沙哑的聒噪,这些战场上的食客你争我夺,互相嘶喊追逐,为七八天前的那次战斗留下的尸体争斗者。在洪承畴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战争中唯一的胜利者便是这群不吉的鸟儿吧?”
  正当洪承畴已经失去最后一份耐心的时候,谷口的壁垒望楼上突然升起一面红旗,几乎是同时,谷内也升起一股浓烟,洪承畴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升腾的火焰,他猛地转过身,沉声道:“贺大人,出兵!”
  “是,大人!”延绥镇副总兵贺虎臣躬身领命,在洪承畴取代杨鹤成为大明在西北的最高军事长官之后,立即将最得杨鹤信任的杜文焕调去了宁夏,西北诸镇武将也纷纷注意到了这个诱人的位置,而贺虎臣就是距离这个位置最近的人之一。
  贺虎臣的所带领的人手并不多,大约有五百人,相对于一个副总兵有点少。原因很简单,洪承畴并不太相信那个乞降的流贼首领,实际上他谁也不相信。他交给贺虎臣的任务也很简单:控制谷口,掩护后继的大军,其他的事情交给那些叛徒去干就好了,反正叛徒的血不值钱。
  当贺虎臣赶到谷口的时候,用十几根原木绑成的大门已经被推开了,从围墙的内侧传来一阵阵喊杀声,李过全身披甲在门口迎接。贺虎臣警惕的打量了下城门内的流贼们:虽然只有少数人身上有盔甲,但是第一排的每一个人都有足以保护全身的圆盾牌,盾牌是用柳条编成,外面蒙有干燥的牛皮,后面的人装备着长矛和斧头,在左右两翼则是穿着皮衣的弓箭手,与其说是乞降,不如说是准备厮杀。
  “老子是延绥镇副总兵贺虎臣,你是谁,还不让路!“贺虎臣的眼中露出一丝杀机。
  李过并没有被贺虎臣的气焰所压倒,侧身让出一条路来:“贺大人,请进!”
  贺虎臣瞥了李过一眼,做了个手势,身后的明军便鱼贯而入,但大门旁的流贼们依旧保持着如临大敌的状态,贺虎臣冷哼了一声,用命令的语气说:“领着你的人在前面带路!”
  
第四章
惨败
  “不可!”出乎贺虎臣意料的是,李过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我家头领已经叮嘱过了,一定要严守大门。”
  “你——”贺虎臣闻言大怒,右手已经按在刀柄上,上前一步喝道:“不遵军令,要作死吗?”
  李过面对贺虎臣的威逼,后退了一步隐入盾阵之中,冷笑道:“非我等不遵军令,神一魁、不沾泥尸骨未寒,我等不敢引以为鉴罢了!”
  听到李过犀利的反驳,贺虎臣语锋不由得一滞,身为明军的高级将领,他自然知道神一魁、不沾泥这两人被杀的内情,这位乞降的曹操有戒备之心倒也是情非得已,看对方这番举动,若是自己强逼只怕会激化矛盾,坏了总督的大事。
  “既然如此,也罢,那这大门便交由你了!”贺虎臣沉声道。
  谷口外,洪承畴凝神看着谷口的动静,当他看到大门被打开,贺虎臣所率领的明军鱼贯而入的时候,不由得松了口气,一直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肚。洪承畴快步走下土丘,大声下令道:“第二阵出发,夺取谷口,接应贺大人!”
  几乎是在洪承畴发出命令的同时,谷口那扇用粗大的原木拼凑而成的大门缓慢而又不可阻挡的重新合上了,还留在谷外的明军发出惊讶的叫喊声。洪承畴的心头闪过一丝不祥之兆,这可和事先约定的不一样,这只能意味着一件事情——他已经中了圈套。不过现在不是懊恼与后悔的时候,他装出一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模样,大声喊道:“贼人自寻死路,快步向前拿下谷口!”
  在谷口附近,激烈的战斗已经开始了。早已埋伏好的流贼从几个方向同时向圈套内的明军前锋发起猛攻,这些前边军、盗匪、马贼们的队形算不上严整,但在士气上却不亚于任何人,雨点般的石块、箭矢、投矛向明军的行列飞来,几乎要将其淹没。
  但贺虎臣绝非白白当上副总兵的,他拔出腰刀刷刷两下就砍翻了两个装作替他带路的敌人,几乎是同时,亲兵们就将其置于长牌的保护之下。随即贺虎臣就用粗大的嗓门喊道:“先放三眼铳,再放虎蹲炮,长牌手上前,排成圆阵,没啥大不了的,只要在这里撑上半盏茶功夫,就轮到这些狗崽子们好看了!”
  贺虎臣丰富的经验给了流贼们迎头一击,相对于第一波流贼的人数,被火器打倒的人其实并不多,但几乎都是最勇敢、也是冲在最前面的人,这对于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于本来就分属于三四个头领的流贼们来说就是非常致命的打击了。在战场上犹豫和胆怯几乎就是同义词,面对死亡的威胁,只要是人就会恐惧,但在群体之中往往个体会暂时的忘记恐惧,做出让人惊叹的举动来,而明军的这次齐射就好像一盆冷水,将流贼们泼醒了。
  山坡上,曹操焦躁的看着下方正在进行的战斗,乘着流贼们被火器击退的这个短短的间隙,明军已经完成了从纵队到圆阵的变换,圆阵最外圈的士兵举起长牌,将投石、箭矢、投矛挡开,而处于圆阵内侧的则开始紧张的重新装填火器。这个以狡黠闻名的流贼头领愤怒的挥舞着手里的鞭子,骂道:“娘的,平时一个个都充好汉,这会儿都成兔子了?老子把野猪引进陷坑里了,你们都拿不下?都给老子使点力气,不然让官军打进来,大伙儿一个都好不了!”
  曹操的威胁起到作用,其余几个还几分保存实力心思的流贼头领有些狼狈的跑了下去,在砍掉了几个畏缩不前的流贼之后,又一波进攻开始了。双方几乎没有相互发射箭矢,残酷的肉搏战就开始了。盾牌碰盾牌、刀剑喷刀剑、肉体碰肉体,武器的撞击声夹杂着惨叫声与垂死者的呻吟,鲜血渗入泥土里面,让其变得湿滑,践踏在上面的一双双草鞋、皮靴甚至赤足将其混成一团。人们踩在死者与生者的躯体上,冲击、防御、砍杀,最后倒下,人生于尘土,又归于尘土。
  明军的外围的士兵已经更换过一遍,即使是最强壮的汉子,在这种紧张的肉搏战中也支撑不了几分钟,每一次劈砍、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刺杀都必须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任何想要有所保留来节省力气的想法都是荒谬的,这只会让你丧命,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打倒面前的那个敌人,即使下一刻你会被下一个敌人干掉。相比起明军,流贼死的人更多,因为他们的盔甲和武器要差许多,相互配合的战术也要差得多。但曹操是个老练的指挥官,他采用的战术很简单,那就是只要前锋稍有退却,就投入新的预备队,不给包围圈里的官军一丝喘息的机会。这种战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十分有效,流贼一方在数量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总是能耗尽包围圈内的官兵的最后一滴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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