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260部分在线阅读
“好法子!”曹操笑着拍了拍张献忠的肩膀:“别人给俺起了个绰号曹操,可我看要说主意多还得数你八大王,干脆把这个绰号送给你,让你叫曹操,我还叫罗汝才算了!”
“禀告督师大人,流贼已经背河列阵,准备厮杀了!”
听到斥候的回报,卢象升的脸色阴沉,低声骂道:“这帮死贼,竟然对抗官军,当真是顽冥不化!只可惜昨日烧桥之计不成,无法将其斩尽杀绝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下令前军停住脚步,好让大军列阵,准备厮杀。这时从流贼营地里冲出一队兵马,向官军高声呐喊挑战,卢象升大怒,喝道:“何人替我将这伙贼寇斩杀!”
脱脱不花因为先前的事情,心神有些不定,他还没听清卢象升说的什么,便听到身旁一名将佐大声道:“督师大人,末将愿意出战!”转头一看只见来人枣面长须,身形俊伟,正是左良玉。
“好,好!左将军勇气可嘉!”卢象升笑道:“来人,取一盅酒,本督师要为左将军壮行!”
“多谢督师!”左良玉接过酒杯,将其一饮而尽:“末将不破二贼,誓不还师!”说罢将酒盅往地上一摔,转身离去。
左良玉回到本队后,立即召集自己的亲兵,高声下令道:“督师下令击贼,本将军为先锋,流贼营中积蓄极多,金宝如山,随本将破贼者获上赏,有敢回顾者皆斩!”他此时的直属兵力不过两千人,但多半是当初在昌平时便跟随他的老兵了,虽然军纪不咋地,但多半历经战阵,经验十分丰富,战斗力远远超过内地的其他明军。他们都知道曹操和张献忠老营里积蓄极多,都想着借此机会大捞一笔,求战之心尤烈,听到左良玉这么说,纷纷齐声应和。左良玉见部下士气旺盛,便大喝一声,策马冲出营来,左营士卒骑队在前,步队在后,相距约二十步,向前突的农民军杀去。
受命诱敌的乃是曹操的部将白贵,其见左良玉来势汹汹,便下令部下向其放箭,由于双方此时的距离相距颇远,足有百余步,大部分箭矢都落在官军前面,中箭之人寥寥无几。左良玉见状,对左右笑道:“流贼已破胆矣!岂有这么远就放箭的!来人,传令下去,七十步放火器,五十步放箭!”
果然如左良玉所预料的,官军刚刚释放火器,流贼便阵型大乱,其将旗遂仆,部众纷纷掉头逃跑,左良玉见状赶忙下令追击。铁蹄踏地与盔甲军器撞击交错,震耳欲聋,人喊马嘶的声音完全淹没于其中。前出挑战的流贼几乎在未经接触前就崩溃了,无论是骑马的,还是步行的都解下盔甲,丢下武器掉头逃跑,遗弃的辎重财物散落的到处都是。左良玉驱使着部下追击砍杀,他自己以骑射闻名,也张弓布矢,射杀了好几名流贼,并高声呼喊,让部下驱使逃跑的流贼,冲击敌人的本阵。但让他惊讶的是,许多部下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而是停下脚步捡拾地上的财物,甚至为了那些财物而争斗起来。他用皮鞭抽打争抢财物的部下,却打起了这个那个却又去捡拾财物去了,一时间官军阵型大乱。
正当此时,流贼本阵中突然鼓声大作,两队人马呈钳形向左良玉这边杀来。左良玉见状大惊,赶忙下令部下列阵准备迎战,只是眼下队形已乱,抢到财物心里想着怀里的金帛,没有抢到的也心怀怨恨,人各怀异心,哪来的心思杀敌。说时迟那时快,贼众就已经杀进左良玉阵中,将还在地上争夺财物的官军一个个砍倒,左良玉见状知道已经不可为,只得带领着百余名亲兵掉头,遗弃本军逃走。
卢象升站在本阵,看到左良玉轻而易举的击破了出来挑战的流贼,心中大喜,可转眼之间局势反转,左良玉又被流贼所破,脸上的喜色还没有来得及褪去,就变成愤怒与沮丧交织的铁青色,实在是难看之极。他厉声喝道:“来人,击鼓,我要将献贼、曹操赶入淮河!”
“督师大人!”幕僚低声道:“左将军骤胜骤败,只怕是中了流贼的奸计。眼下敌情不明,诸将见我军新败有畏惧之心,何不稍待,等敌情明了再进击不迟!”
卢象升捋了捋颔下的胡须,稍一沉吟,向一旁的脱脱不花问道:“脱脱不花将军,你以为呢?”
脱脱不花看了看其他明军将领,答道:“督师大人,末将也以为当暂缓,贼众背河列阵,困兽犹斗,不如待其松懈,再行攻打!”
卢象升见诸将都不愿进攻,他虽然是督师,但若是麾下部将都不卖力气的话,也没有办法。他心中对左良玉越发怨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下令将其去掉官职,囚禁待弹,诸将先立营盘,待机而动。
“机会来了!”张献忠见官军停止了进攻,开始立营,赶忙对曹操道:“曹帅,等到天黑了,您就赶快渡河!”
“若是官军夜袭呢?”
“无妨,你将多余的辎重堆积在浮桥附近,渡河时纵火焚烧,便可抵挡一段时间,乘着这个时间渡河便是了!”
曹操思忖了一会儿,他也知道若是这么做,只怕自己的大半人马是来不及渡河的,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点了点头道:“那也只有如此了!”
当天天黑之后,曹操便依照张献忠的办法连夜渡河,官军发现后进攻,却遭遇大火,只得暂时后退,待到天明时,曹操已经带着数千骨干过了河,余下的数万部众和大笔辎重皆为卢象升所获。崇祯得知后大喜,升卢象升为兵部尚书,继续总理河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督领各军讨贼,由于熊文灿还是兵部侍郎衔,其本官已经低了卢象升一级。
郧阳,李自成老营。
“闯王!”宋献策快步穿过走廊,虽然他的一条腿有些问题,但配上那根铁头拐杖,他还是走的飞快,远远看过去完全看不出他的腿疾。
“是宋先生呀!”李自成正在与袁宗第、李过等人商量事情,看到宋献策进门,笑道:“有什么事情吗?这么着急!”
“卢象升在息县大破张献忠与曹操,斩获极多!”宋献策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递了过去,他出身低微,成年后便以卖卦为生,四处游荡,对各地的风土人情了解颇多,又熟悉江湖道门的内情,投入李自成麾下后便利用这些关系建立了一个颇为高效的情报网。
“哦?”李自成吃了一惊,赶忙接过书信,拆开看了起来,他的几个部将除了李过都是文盲,只能等着李自成念信。过了一会儿,李自成抬头问道:“这么说来曹操与张献忠都没死?”
“嗯!”宋献策点了点头:“听说他们两人背河列阵,冒死搭建浮桥,渡河逃走了,只是辎重和大队多为官军所获!”
“球!”袁宗第冷笑了一声:“官军的德行咱们还不知道,都是些大吹法螺的。曹操和张献忠都是精滑的和老鼠一样,肯定老营和本队都过了河,留下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杆子和掳来的肉票,反正皇帝老子也分不清!不骗白不骗!”
“袁将军,这次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宋献策低声道:“我从一个官府中的内线说,这次官军俘获的财物甚多,还抓了几十个曹帅的女人,帐篷、鼓乐也得了不少,要不然崇祯也不会升了卢象升的官,他们两人的损失应该不少呀!”
“背河列阵,能把性命逃出来就不错了,鼓乐女人算什么!”袁宗第笑道:“宋先生想的太多了,再打两次胜仗,攻破两个州县,不就什么都有了!”
“袁将军,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过突然开口道:“军无积蓄必亡,曹帅和献帅过河的应该有一两万人马,若是没有辎重,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补之说的不错!”李自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宋献策:“宋先生,你怎么看?”
宋献策看了看李过和袁宗第,那张丑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闯王,我以为这是个好机会!”
“好机会?怎么说?”袁宗第不解的问道:“卢象升接下来肯定要找咱们的麻烦,怎么是机会?”
宋献策笑了笑,却不说话,李自成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补之和汉举都是自家人,宋先生就直说吧!”
第五十八章
招安
“曹操与张献忠新败,必然会来投闯王以求庇护!”宋献策低声道:“这难道不是一个大好机会?”
袁宗第也不是傻子,立即就明白了宋献策的意思,脸色大变:“宋先生,你这是要火并了他们?”
“汉举将军果然明睿!”宋献策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不可!”李过摇了摇头:“当初曹帅于我等有大恩,眼下他势穷来投,我等岂能加害于他,就算是张献忠,与我们也同为义军,这么做也是违背江湖道义的!”
“补之将军,你这就不明白了!”宋献策笑道:“义有大义小义,仁有大仁小仁,闯王乃是要开朝定鼎的人物,岂能拘泥于小仁小义?”
“那杀了曹帅和张献忠就是大仁大义了?”
“当然,闯王这一年多来,在郧阳山中立法度,树威信,屯田练兵,百姓安堵,好不容易才创下一个局面来。曹操与张献忠来了,他们麾下怎么也有一万多人,辎重粮秣全无,谁来给他们吃?给他们喝?定然会侵害百姓。你说到了那时候,百姓会怪到谁头上?闯王管还是不管?闯王若是要处置犯人,这两人会怎么想?”
李过听到这里,脸色微变,李自成在郧阳创下这番局面,也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砍了上百颗自家兄弟人头的。而张献忠与曹操的做派他也知道,都是美酒妇人一日也离不得的,哪像李自成那般自奉微薄,俗话说上行下效,这两人若要执行法度,只怕要难上百倍。时日一久,必然生出嫌隙来,而叔父创下这番局面花费偌大心力,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成效,岂能被两人破坏。想到这里,他不禁左右为难起来。
“宋先生说的是!”袁宗第点了点头:“曹操和张献忠的德行咱们都知道,他们两个要是收得住手,俺就把脑袋砍下来当尿壶!”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转向李自成,显然是等待李自成的裁决。
“宋先生,你要我杀了张献忠与曹操,还有其他原因吗?”李自成问道。
“还有两个原因!”宋献策笑道:“第一、可以兼并其部众,得万余精兵,以增闯王之势;其二,可以以二人之首级,为大人招安之资!”
“招安?”袁宗第和李过都不禁愕然,第一条他们两人都能想到,只是第二条却是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倒是李自成面色如常,问道:“宋先生为何这么说?只怕卢象升未必会应允吧!”
“卢象升不会,可熊文灿就未必不会了!”宋献策笑道:“此人以招安起家,当初在福建便是以招安郑芝龙,以贼攻贼升官。原本他和卢象升是一般齐的,可卢象升现在却立功升官了,他心中岂是没有想法的?闯王若是能送了曹操与张献忠的首级去了,熊文灿定然大喜过望,愿意为您说话!”
“那招安又有什么好处呢?”
“闯王,卢象升新破曹操、张献忠之后,必然与熊文灿合师攻我,您这番心血只有白费了。眼下大明征辽饷之后又加征新税练兵讨伐我等,已经是最后一把子力气了,可猛兽垂死的时候最为危险。只要熬过两三年,形势会有大变,我等招安也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只要过了这道坎,闯王您就是一飞冲天,无人可制了!”
“我攻破中都时,放火烧过皇陵,朝廷会允许吗?”李自成问道。
“呵呵!”宋献策笑道:“闯王,这就是我为何要杀曹操与张献忠的原因。您当初攻破中都烧皇陵,说白了就是打了朝廷的脸面,实际的伤害倒是其次。只要多与那熊文灿银钱,再讲事情推到曹操与张献忠二人头上,说当初不过是受人挟持,这两人才是主犯,戴罪立功。朝廷能把这个面子敷衍过去,自然就不会深究了!”
“这个不太好吧!”袁宗第皱眉问道:“当初打中都烧皇陵可都是闯王第一个提出的,现在又怎么说,江湖中的兄弟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闯王?”
“袁将军此言差矣!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皆不拘小节,能屈能伸。当初刘皇叔何等英雄,不也在汉贼曹操手下待过?只要将来闯王能建立大业,又有哪个敢笑话闯王?”
“宋先生这话说的倒是!”袁宗第挠了挠头发,笑道:“俺是粗人,没有你们读书人这么多弯弯绕的心思,反正只要对闯王大业有利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了!”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转向李自成,显然是在等待李自成的裁断。
李自成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显然他是在认真的考虑宋献策的建议,李过、袁宗第、宋献策三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出身怕打扰了他的考虑。约莫过了半响,李自成问道:“宋先生,你方才说这是朝廷最后一把子的力气了,为何这般说?”
宋献策笑道:“闯王问得好,在下这句话并非是胡说的。咱们就从大明这次征收的新税算起吧!依照朝廷的公告是每亩加米六合、每石折银八钱,共征收三百三十万两白银!而从万历四十六年时开始征收的辽饷呢,是每亩加银九厘,到了崇祯四年又每亩加三厘银,实征银五百二十二万余两,另加关税、盐课及杂项,共征银七百四十万八千二百九十八两。而在新征辽饷前的万历四十五年朝廷的正税一共是多少呢?三百八十九万两!崇祯四年的时候朝廷光是新征的辽饷就是正税的一倍有余,而现在又加了新税,加起来已经是正赋的两倍。也就是说,万历年四十五年如果一个百姓一年要交一两银子的税,那到了现在这个百姓一年至少要交三两银子的税!而且百姓手中没有余钱,就得向富家大户借贷交税,其中的抽头利息就更多了,三下两下下来,便将祖宗留下的一点产业都糟蹋了,沦为佃户。这些新税不知道有多少小民遭遇破家之祸,闯王,您说这样的事情能够长久吗?”
“照呀!”袁宗第听到这里,猛地一拍大腿笑道:“宋先生说的好,本来穷汉就已经活不下去了,现在又要交三倍的税,还有大户在中间作梗,如何还活得下去?宋先生当真是有大学问的人,朝廷的那些大人老爷们当真是瞎了眼,才没有用你!”
“袁将军说笑了,宋某不过是个畸零人,幸得闯王抬爱,方得苟全于乱世,如何还敢自称有学问。待到闯王大事成后,自当效仿留侯,退隐山林,修养余生便是了!”
“宋先生说的什么话,闯王若是成了大事,您自当是诸葛亮、刘伯温一般做个当朝宰相,怎么还退隐山林呢!”袁宗第笑道。
“若是如先生所说,倒的确是朝廷的最后一把子力气了!”李自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咱们也没必要触这个霉头,只是若要招安,就需要一个精明可靠之人前去,不知先生可有人选?”
宋献策站起身来,肃容道:“我有个小同乡在熊文灿幕中,若是闯王应允,献策愿往!”
“好,那就劳烦宋先生了!”
归化城。
刘成坐在一张长长的办公桌前,微微闭着眼睛,听着赵文德在朗读一份份公文,当他觉得疲惫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权当是休息。
“卢象升于息县打破张献忠、曹操二贼,虏获甚多,二贼南渡淮河去投闯贼。闯贼击斩二贼,送其首级至熊文灿处求抚——”
“且慢!”刘成突然睁开了双眼,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十二天前吧!”赵文德看了看公文的日期答道:“不过卢象升运气还真不错,在息县赢了一仗,群贼就自己火并,还向熊文灿求抚,这么一来最强的几个贼寇都解决了,剩下的不过是小事情罢了。想起来不久前朝廷里还人人皆曰可杀,现在估计是要大加封赏,人生的际遇还当真说不清楚呀!”
“呵呵!”刘成冷笑了两声,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眉思索,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赵文德已经跟随他很长时间了,知道这是他遇到为难的事情了,也不敢出声打扰。过了好一会儿,刘成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道:“不对,不对!”
“大人,有什么不对的?”
“我问你,明明是卢象升大破张献忠、曹操,官职也高于熊文灿,为何那李自成不去向卢象升求抚,却向熊文灿求抚呢?”
“这个——”赵文德稍一思忖,笑道:“想必是卢象升杀戮甚多,而熊文灿以招抚起家,闯贼觉得向熊文灿求抚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呵呵!”刘成笑了起来:“若是旁人我信,李自成我却不信,赵先生你也是从陕西起家的,你觉得李自成这种人会老老实实的向朝廷求抚?”
赵文德顿时哑然,他在杨鹤手下做幕僚时就对陕西群贼花了一番功夫。据他所知,当初陕西群贼中光是官府里留下性命绰号就有不下百人,在这些流贼中多半是并无远虑之人;知道做长久打算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那些没有长久打算的,基本活不过一年功夫,不是被官军团练剿灭,就是被其他流贼所并吞。而即使在活下来的群贼之中,李自成的作风也是独树一帜。几乎所有的流寇都是出身贫贱,为生活所迫而揭竿而起,他们起事之后陡然获得大量财帛妇人,又处于被官军围攻追击的巨大压力下,多半都会用醇酒妇人麻醉自己的神经,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而李自成自奉俭约,御众严,号令一。显然李自成也许在起事时是逼于无奈,但当其实力逐渐壮大,逐渐摆脱了生存压力之后,其志向是要远远高于其他那些沉浸于抢掠而来的财货妇人中的同辈们的。如果说那些流贼会为了保住抢掠而来的财货,或者朝廷给予的官职而请求招安的话,那拥有更高远志向的李自成也请求招安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这不过是他欺骗朝廷的伎俩罢了。
“那大人以为闯贼求抚乃是为何?”
“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刘成弹了两下手指,冷笑了一声:“我只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这边要抓紧了!”
“时间?”赵文德闻言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时间?”
“朝廷留给我们的时间!我在朝邑、漠南、大同做的这些事情,朝廷是因为内有流寇、外有东虏,实在是没有余暇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果李自成真的招抚成功,关内流贼的事情基本上就完结了,朝廷就会掉过头来对付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