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教师(校对)第700部分在线阅读
许传音走到两个小女孩身边,柔声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你们的。”说着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4岁左右小女孩的身上,紧紧地裹着她。拉贝也将衣服脱了下来,正要往那个8岁左右的小女孩身上披的时候,突然发现小女孩身上有血迹,而且身上的衣服像是被刀刺过,当即喊道:“许,许!你快过来看看!这孩子好像被刺刀捅过!你快过来!”
许传音赶紧过来,在小女孩身上看了看,然后掀起了她的衣襟。在小女孩的腰上,有三处已经开始结疤的刀伤。许传音忍不住道:“这些畜生,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约翰·马吉看着芦席边死去的婴儿,道:“他们连婴儿都杀,更何况小孩子了!”
许传音问小姑娘:“伤口疼吗?”小姑娘摇头道:“不疼了!”许传音眼眶有些红了:“真是个勇敢的孩子!”他看着小女孩,温和地道:“你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小女孩听到这话伤心地哭了,她一边哭,一边讲述自己的遭遇:“那天中午的时候,东瀛兵砸门砸响得不得了,爸爸去开门。一开门看到东瀛人就非常害怕,掉头就跑,但没跑掉,就被打死了。我妈抱着1岁的小妹妹,吓得躲进桌子底下……”
画面切换,八岁的小姑娘变成了六十多岁的夏淑琴老人,她一边流泪,一边讲述着自己的遭遇:“听到姐姐尖叫,躲在被子里的我吓得大哭,鬼子听见了,就过来戳了我三刀……”
摄影机镜头慢慢向后来,张纯如和杨夏鸣他们出现在屏幕中,时间又回到了1995年的南京。张纯如他们正在中山陵美龄宫的一颗大树下,对夏淑琴进行采访。
夏淑琴掀起衣襟,给张纯如他们看腰上的刀疤:“这一刀,这块一刀,后头还有一刀。连戳三刀,当时我就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妹妹的哭声惊醒,看到周围全是亲人的尸体,我们俩哭喊着要妈妈……”
看着夏淑琴老一边流泪,一边讲述自己的遭遇,银幕前的观众没有哪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连贾樟柯、斯科塞斯也都不住掉泪;其中几个中国女记者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镜头切到幸存者李秀英家。李秀英已经老了,但东瀛兵在她脸上留下的刀疤却依然清晰可见。张纯如看到李秀英非常激动,约翰·马吉的拍摄的影片里有李秀英的镜头和介绍,真人和历史记录完全对上了。
不过张纯如没能高兴多久,当她来到幸存者刘永新家时,镜头慢慢在房间里扫过,一个五六平米的小房子,非常破旧,除了床和桌子几乎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不只刘永新一家如此,其他幸存者也大多家境贫寒,生活困难。幸存者家的生活环境震惊了张纯如,也震惊了杨夏鸣这个土生土长的南京人。
傍晚时分,结束采访的张纯如满脸悲伤,静静地走着。好一阵,她开口道:“在来之前,我听汤美如说过,很多幸存者生活艰难,但现在看到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段月萍叹了口气,道:“他们还算好的,至少通过自我修复,走出了心理阴影。在幸存者中有相当大一部分人不但生活困难,而且有严重的精神创伤,由于年龄越来越大,体质越来越弱,这个问题越来越严重,他们经常为恶梦惊醒,精神疾病的表征越来越明显。这部分幸存者我不愿意带你去采访,因为让他们回忆大屠杀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张纯如忍不住道:“没人替他们做心理疏导吗?”
段月萍苦笑道:“你看他们连生活都这么困难,怎么可能有人做心理疏导。”
张纯如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说出来。
镜头切到办公室,时间已经是晚上,窗外一片漆黑。杨夏鸣正将幸存者的采访翻译成英语,而张纯如飞快的敲击着键盘,将采访内容输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中。
杨夏鸣为张纯如翻译道:“大概14岁,她们两个都死了。”
张纯如听到两个未成年的女孩被东瀛兵强奸,并被杀死,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快步走到窗户前大口喘着气,就像呼吸困难似的。
杨夏鸣轻轻叹了口气,任何一个女孩听到这样的事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在窗户边呆了好一阵,直到呼吸彻底平稳下来,张纯如才回到座位。她看着杨夏鸣郑重地道:“等到这本书写完出版后,我不当作家了,要去学法律,将来代表幸存者与东瀛政府打官司,让日方赔偿。”
杨夏鸣非常诧异地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张纯如目光既悲哀又愤怒:“太不公平了,参与南京大屠杀的东瀛士兵从东瀛政府领取全部养老金和其他津贴的时候,成千上万的受难者却默默地忍受贫穷、耻辱,以及漫长的身心痛苦。东瀛政府那么有钱,只要稍微赔一点,受难者的生活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改善。应该有人站出来做这件事。”
杨夏鸣听到这话非常感动,同时也有些惭愧,自己都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张纯如却想到了,他提醒道:“东瀛政府至今都没有为南京大屠杀正式道过歉,想要他们赔偿非常困难!”
张纯如态度十分坚定,但并没有失去理性:“打要求赔偿的官司,找东瀛人做律师显然不妥当,由于中国政府早就宣传了放弃赔偿,内地律师在这方面的门也已被关上,很难有所作为,而西方人也不会全心全意地为这些幸存者打官司,因为西方与东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纠葛,所以,必须由像我这样的在西方的华人后代站出来,为这些幸存者奔走与呐喊。”
张纯如的特写镜头,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但此时更多了一往无前、百折不回的决心。
放映厅里仿佛时间停止了,连声音都凝固了。银幕前不管是中国人、美国人,韩国人、或者东瀛人都感觉到张纯如变了,气质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就像一柄出鞘的宝剑。大家都知道张纯如完成一次蜕变,从一个普通作家变成了一个无畏的战士,从今往后,她要为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要为南京大屠杀的死难者而战。
贾樟柯看着张纯如那双坚定的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一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纵然面对千万人的阻拦,也会继续前行,张纯如便是这样具有大勇气魄之人。
第1121章
掩盖真相
三个身着和服的东瀛女人,五个拿着相机的东瀛记者走进金女大,在魏特琳的带领下到处参观。程瑞芳在远处冷冷地看着,她恨透了东瀛人,根本不愿意搭理他们。
到了艺术楼,东瀛记者让魏特琳将楼里的难民们叫出来,他们要给难民们拍照。魏特琳只好从楼里叫了一些妇女和儿童出来,配合东瀛记者拍照。难民们出来后,三个东瀛女人对着难民们撒了一把铜板,一把糖果,并将几个霉苹果发给了小孩。
很多小孩不懂事,跑过去捡铜板,从地上捡糖吃。几个中年难民见了,也围着三个东瀛女人要,从她们手中抢糖和铜板。东瀛记者迅速端起相机,拍下这“中日亲善”的画面。
程瑞芳肺都快气炸了,对着几个中年妇女大骂:“你们要点脸好不好,这点东西值什么,还要叫、还要抢,不是叫人家笑话吗?小孩子不懂事倒也罢了,你们几十岁的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中国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魏特琳也气坏了,痛心疾首地道:“仇人扔东西给你们,你们为什么去捡?是金子也不应该捡啊!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
很多难民也都跟着骂:“你们还知不道知道廉耻啊!”、“就是饿死也不要吃他们的东西!”、“少吃一口难道就饿死你们了啊!”……
镜头切到金陵大学,校门口站着上百个荷枪实弹的东瀛士兵,数百个神情惊恐的难民,以及拉贝、乔治·费奇等国际委员会的人。
一个东瀛摄影师站在摄影机旁边,给几个东瀛兵说戏:“我喊开始之后,你们就过去把饼干、糖,还有铜板发给中国人。你们要面对微笑,给人和善的感觉。不要让人觉得我们是来打仗的,要让观众知道我们是来拯救中国人的,中国人很欢迎我们,明白了吗?”
几个东瀛兵哈依一声,表示自己懂了。
随着“开始”的口令响起,几个东瀛士兵面带微笑走向难民,他们“亲切”地摸着小孩的头,从兜里取饼干和糖发给他们;甚至有个东瀛士兵把小孩举起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好一派“温馨”的画面。
不过摄影师对难民的表现很不满意,难民脸上没有笑容,眼里写满了恐惧,哪有半分欢迎皇军的感觉。他走到难民面前,大声道:“你们要面带笑容,要很高兴的样子,你们是在欢迎皇军,明白吗?”
乔治·费奇转头对身边的拉贝低声道:“这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事,他们把这座城市杀得血流成河,现在还要让受害者演戏,装出欢迎他们的样子!”
拉贝冷冷地道:“他们想把自己打扮成和平天使,以及中国人的救世主,从而掩盖他们在南京城的罪恶。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们能欺骗世界一时,但不可能永远欺骗下去。”
镜头切到金陵大学后门,一队东瀛士兵悄悄翻过围墙,朝学校宿舍快速跑去。金陵大学是整个安全区最大的难民收容所,收容难民最多时达3万余人。其中学校宿舍收容的主要是妇女和儿童。在这群东瀛兵闯进宿舍后,大楼里很快响起了妇女儿童的尖叫声。
三楼一扇窗户打开,东瀛兵将一个小孩从窗口扔了出来。一个女人冲到窗口,对着摔死的小孩惊声尖叫,但马上被两个东瀛兵拖了进去。
银幕前的观众都忍不住骂了起来,这太他么无耻了,在前门强迫难民们扮演“中日亲善”的戏码的同时,又在后门强奸杀人。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是相同的话,东瀛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镜头切换,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陈斐然快步走进魏特琳的房间,他把手里的报纸往茶几上一摔,愤怒地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连中国人自己都帮着东瀛人欺骗全世界!”
程瑞芳看了眼那张报纸道:“我也看到了,这些人真是无耻至极!”
魏特琳拿起报纸一看,是魔都出版的《新申报》,上面刊登着一篇名为《东瀛部队安抚中国难民,南京出现令人欣慰的和谐气氛》的文章,还配了三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们看上去欢天喜地,因为首都终于从“蒋介石的黑暗统治下”解放出来了。其中一张照片上,好几百名老百姓,大多是妇女和儿童,跪在东瀛兵面前,对士兵们分发的面包、饼干和糖果,感激涕零。另一张照片上,和颜悦色的东瀛军医治好了几个失明的老人和妇女,患者们高喊着:“天皇万岁!”第三张照片是游乐园一景:两位英俊的东瀛兵把中国孩子抱在腿上,正从滑梯上滑下来,所有的人都在开怀大笑。
魏特琳忍不住道:“整篇文章只有关于太阳的一句、鼓楼的一句、有关宪兵的一句和东瀛国旗位置的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
程瑞芳冷冷地道:“他们掩盖得了一时,但掩盖不了一世。只要我们有一个人活得,都会告诉世界这里发生的一切。”
魏特琳叹了口气道:“但愿东瀛的基督徒知道他们的同胞在这里的所作所为。”
“就算他们知道,他们也不会采取什么行动阻止这一切。”程瑞芳冷笑一声道,“我看报上说,整个东京都在庆祝攻陷南京。连小孩子也把帽子扔向空中,女人们胸前都贴上标语,挥着太阳旗在街上载歌载舞。我们的灾难,是他们的好运!”
魏特琳道:“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真相,如果他们知道真相,一定会阻止这一切的。”
“不,他们不会,就算他们知道真相也会装作不知道。”程瑞芳冷笑道,“南京城的东瀛兵没有基督徒吗?他们阻止了吗?松井石根还是佛教徒呢?他又做什么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人弱了别人会欺负你,国家弱了别国也会欺负你!”
魏特琳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我们要相信上帝!”
镜头切换,国际委员会总部,拉贝他们正在秘密讨论一件事。作为安全区总干事乔治·费奇有一项工作是负责安全区食品与药品的筹集,因此,他与魔都方面的联络相对较多。经过与日军的长期谈判,乔治·费奇终于获准离开南京了。
乔治·费奇打算在离开南京的时候,将约翰·马吉拍摄的八盘胶片带出南京,将真相告诉世界,他还计划回美国,向美国国会、以及民众展示南京发生的一切,从而阻止日军的暴行。
委员们都担心费奇的安全,因为前往魔都必须乘坐东瀛军列。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东瀛士兵发现。而一旦被东瀛士兵发现,这八卷胶片肯定会被销毁,费奇也必死无疑。因此,部分委员就建议,等形势稳定一些再将胶片带出来,这样可能更好,不然太危险了。
但费奇不顾自己的安危,坚持要把胶片带出去,他的理由是:“我们越早把胶片带出去,越早让世界知道真相,受害人就越少。我离开的时候穿我的驼毛大衣,那件衣服很厚,我把胶片缝在大衣的内衬里,东瀛人不会发现的!”
在场众人听到费奇这么说,都知道他心意已决,没有再劝,纷纷起身与费奇拥抱告别,祝费奇好运。在拉贝与费奇拥抱告别之时,费奇对拉贝道:“我讨厌纳粹,但你是个好人!”
镜头切换,一段纪录片的画面。银幕前的美国记者和观众吃了一惊,因为银幕上出现的是1995年辛普森杀妻案判决时的画面。这让他们遗憾不解,这部反映张纯如和南京大屠杀的电影,怎么跟辛普森案扯上关系了?
镜头切换,张纯如和丈夫道格拉斯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主观镜头,电视机上CNN正在播放审判辛普森的直播。
很多美国人对这天记忆犹新,1995年10月3日上午10点,当辛普森案裁决即将宣布之时,整个美国陷入了停顿。克林顿总统推开了军机国务;前国务卿贝克推迟了演讲;华尔街股市交易清淡;长途电话线路寂静无声。在裁决公布前15分钟,匹萨连锁店的外卖的生意巨增,而在判决公布的5分钟时间里,全美甚至都没有下一个匹萨订单。
电视机屏幕上,陪审团宣布了一致决定:辛普森无罪。
这个结果让张纯如目瞪口呆,好几秒钟后,她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道:“上帝啊,陪审团居然裁定辛普森无罪!怎么可以这样?他竟然无罪!这是怎么了?到底陪审团还要多少证据才够?”
道格拉斯摇了摇头道:“这个案子主要是警方取证有问题,还有种族问题,导致证据链缺失,最后是这个结果也不奇怪。”
张纯如辩解道:“可就因为那个警察有种族主义倾向,就不采信全部证据,未免太荒唐了!真不敢相信是这个结果,简直太荒唐了!”
道格拉斯笑道:“你太激动了。”
张纯如愤怒地道:“我没法不激动,辩方的战术让我想起了那些顽固否认南京大屠杀的东瀛人。即使面对看堆积如山的照片、文件和目击者证言,一些东瀛人仍相信大屠杀是中国人编造的一堆谎言。他们说,照片是涂改的,文件是伪造的,目击证人是收买的。那西方人拍下的纪录片和报纸上的文章呢?全都是政治宣传和追求轰动效应的假新闻。
一些东瀛历史学家试图用玄虚抽象的辩论来迷惑众人:真相是什么?难道不是视你站在哪一边而定?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相。你如何能够相信你所见到的就是真相?如此等等,真让人恶心。他们甚至说,没人能把南京大屠杀写成书,因为这是大规模的暴行,没人确切知道准确的死亡人数。要是按照这个逻辑,不能清点尸首,那历史学家就不能书写美国内战或第二次世界大战或任何一场战争了?简直荒谬!”
道格拉斯笑着安慰道:“我支持你写这本书,但很多人都认为写这很危险,我们要尽快找一个新公寓,避免让东瀛右翼狂热分子找到!”
张纯如微微点头,道:“他们都这么说,我们确实有必要找个新公寓。不过我不怕他们,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公理和正义了!”
第1122章
《拉贝日记》现世
莱恩镇邵子平家,张纯如正在和邵子平谈拉贝的事。邵子平告诉张纯如:“1993年我专门去过德国寻找拉贝的线索,我在柏林查电话本,打了好多电话,找到了五十几位拉贝,但都不是我们要找的拉贝。我还到柏林教会的档案库找过,想从教会活动文件里发现关于拉贝及其后人的线索,但没有找到任何记载。”
张纯如微微点头道:“我从中国带回了很多南京大屠杀的档案,里面有很多德国政府关于南京大屠杀的外交报告。这些报告里面提到德国方面多次要求拉贝离开南京,返回德国,都被拉贝拒绝了。到后来德国政府通过西门子总部对拉贝下了最后通煤,要求他离开南京,前往上海后回德国。很显然,德国政府认为他在南京的举动有碍于德日之间的外交政策。到这些资料里面也没有拉贝回国后的相关信息。”
邵子平叹了口气道:“拉贝离开南京的时候承诺,一定会告知德国政府发生在南京的一切,会向戈林和希特勒呈交一份关于南京暴行的报告。他到上海之后,还将费奇偷偷带到上海冲洗的纪录片带走了一份,带回了德国。南京人祈盼拉贝的陈情能够让德国向东瀛政府施压,阻止暴行。但拉贝离开中国之后就杳无音信,没有参加东京审判,也没有任何消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他看着张纯如道:“你不是写南京街大屠杀么,拉贝回德国后的信息很重要?”
张纯如道:“我想知道拉贝后来的命运,还有纪录片和报告最终被送到希特勒手上了吗,在书里我必须对拉贝、约翰·马吉他们后来的命运进行交待;而且我觉得拉贝对中国人来说是大英雄,我们也有责任搞清楚他后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