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校对)第2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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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短暂的沉默,紧接着,宿舍门被打开。她也不理我,我走进去将门关好。“有什么事情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娟娟对下午的事情绝口不提,我知道她这是维护我小小的虚荣心,让我感到十分的温暖。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催眠。”
第52章
催眠大师
  以下的东西都是娟娟告诉我的:
  就我国情况来看,职业的催眠师很少。和我国人口基数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催眠这个词是从国外传来的,如果我们要用本土话来说的话,催眠就是巫术,巫术就是催眠。在科学尚未尚明的过去,这个词一直都带着神秘的色彩。
  侠义上的催眠是指对人或动物刺激其视觉,听觉或者是触觉来引起睡眠状态,对人则增加了一条,语言上的暗示。这是最浅显的对于催眠的理解。广义上的催眠是指对特殊的刺激所产生的心理状态的改变。
  普通的催眠是建立在催眠师与被催眠者之间彼此所信任的关系上,否则一个人是很难被人催眠的。最初的催眠术是被用作宗教巫术等等,例如我们常见的催眠人桥,但是在日后的发展中,人们发现了催眠对人类的正面作用。
  从此之后,催眠成为了一种心里治疗的方向,治好了不少有着心里疾病的患者。例如可以用来治疗焦虑症,强迫症,抑郁症等等。这几年,我国的心理教育逐渐的发展起来,不久之后,催眠师这个职业定然会成为热门职业。用娟娟的话来说,治愈一个人的心理问题,和治愈一个人的生理问题同样的重要。
  对于催眠,其实是分等级的,首先分为浅度,中度,以及深度。
  而在深度催眠下,又分了若干等级。对于深度催眠,不同的机构分级也是不同的。例如斯坦福量表将催眠的深度分成了十二级。但是目前来说,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对与催眠深度的分级所采用的一般都是Arons的六级深度分类。
  在六级深度分类之下,催眠的深度由浅至深分为一到六个深度。第一级,眼皮黏着。这个时候,被催眠者会感到瞌睡,昏昏沉沉。第二级手臂僵直,这个时候,肢体会按照催眠师的引导而动作。第三级,数字遗忘,其实不光是数字,有的时候,甚至包括被催眠者的记忆。
  一般的催眠治疗,到第三级就可以深入患者的内心,用来治疗一些因为小时候的阴影造成的心里疾病等等。到了第四级,被催眠者的痛感就会消失,催眠者引导得当,就算砍掉被催眠者的胳膊,挖掉他的眼珠,他也不会感到疼痛。
  第五级的时候,就会出现正性幻觉,到第六级,则会出现负性幻觉。
  深度催眠使人产生的幻觉分为正负两种。正性幻觉通俗来讲,就是你会看到本不存在的东西。例如之前在山洞里的时候,我们就是看到了正性幻觉。那个女鬼本是不存在的,但是因为我们出现了正性幻觉,所以看到了女鬼的样子。其实当时并没有什么人掐着我的脖子,但我仍旧是喘不过气来,这就是催眠的能力。催眠不仅遮住了你的眼睛,更是让你的大脑产生了错乱。
  相对应的,负性幻觉通俗的说就是你看不到本应该存在的东西。例如你的面前本是深深的沟壑,但是经过催眠之后,你觉得面前依旧是一片坦途。这时候如果有人引导你往下走去的话,那你就会粉身碎骨了。
  按照这个分类,我们的症状是第四级以及第五级,丧失疼痛以及出现正性幻觉。这样,那些自杀的人才不会在自杀的过程中感到痛苦,从而中断自杀的这个念头。但说起来,通过催眠让人自杀或者是让人去杀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在深度催眠之下,人的潜意识中仍旧有着一条自我的防线。催眠师所要求其做的事情如果超过了这条线,潜意识是不会答应的。比如一个道德感极强的人,就算被催眠了,你让他去偷个东西,这个人都是不会去做的。但比如这个人本身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人,只需简单的一个引导,他就会去做。
  这就是人类复杂的心理。每个人的可催眠性都不同的,例如思维活跃,想象力丰富的人就容易被催眠,但是一个人如果比较死板,批判性强的人的话,可催眠性就比较低。
  例如催眠了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人,然后让他去自杀,这很简单。可是像闫俊德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去自杀。由此可见,催眠我们的这个人一定是个催眠高手,放眼全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之前也说过,催眠注重的是一个催眠者与被催眠者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任。
  而这,就涉及到了其中的另一个名字,瞬间催眠术。一般来说,催眠在三分钟左右,就可以叫做是快速催眠了。但是如果说三十秒钟之内,这就可以称之为瞬间催眠了。这种瞬间催眠,通常分为四个流程。
  建立关系,强化集中,瞬间中断,承接深化。例如我们之前听过的拍花子,他首先拍你的肩膀,与你建立关系。他或许用眼睛死定着你,或许威严的说什么话,这是强化集中。接着,他立马收回手,中断。最后,就是持续性的诱导。不过大部分的拍花子,挑选的都是些看起来比较容易催眠的女性,甚至会使用迷药,直接让你睡着。而后者,就不能属于是催眠的范畴了。
  看起来,那名催眠者对于我们使用的就是这后一种。借助某种我们尚未查明的药物以及其高超的催眠技巧,瞬间将闫俊德如此不好催眠的人都进行了催眠。
  娟娟讲完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左右。真是隔行如隔山,之前我真不知道原来一个催眠竟然有这么多的讲究。我们大多数人所了解的催眠师,大概就是整天没事干拿着个怀表,遇人就在眼前晃一晃的那种。
  娟娟说道:“借助致幻药物来配合催眠,从理论上来讲,一个催眠大师是有可能将想闫俊德那样的人快速催眠的。只是这种水平的人,在我国,可不多见!”
  “高手在民间。”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国人口基数这么大,出一个催眠高手不是问题。只可惜,这个人没有把自己高超的功力用在正途上,偏偏用来杀人……”
  叹口气,我继续说道:“凶手在食物中下毒的可能性不大,我怀疑白里村的水里有问题。这种药物在平常的时候,对人体没有什么危害。所以我们在尸体中没有查出来,所以并不是所有白里村的人都诡异自杀。但是如果凶手加以引导的话,这种东西就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加速被害人进入深度催眠之中,到达第五级催眠,产生足以让人自杀的幻觉。”
  娟娟皱起了眉头,在宿舍里开始踱步,她说道:“你说的东西从理论上来看是有可能的,但是这种东西,或者这种药物是什么东西?以我的水平来说,目前还不能够得知。我们有必要去检测下白里村的水了!”
  此刻已经是深夜,现在自然是不可能去检测白里村的水源有没有什么问题了。
  谈完正事,我才发现在娟娟面前莫名的有些拘束。虽然从进这个屋里开始,我们就没有谈过下午发生的事情,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些隔阂。我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不说清楚,永远是我们两个人心中的疙瘩。
  这件事情,自然不能由娟娟先开口。我说道:“下午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小草是个好女孩,她的死实在是太……”后面的话我再也说不出来了,一想到小草死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作痛,久久的不能平静。
  娟娟也叹了口气,拉住了我的手,然后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哪里有不危险的?小草虽然是一个女孩,可她也是我们的一员。这么多年来,我们见过的死去的人,牺牲了的战友还少么?”
  “他们哪一个不是正值年华,哪一个不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父母。”娟娟继续说道:“可他们哪一个曾经在自己的岗位上退缩过?他们用生命热爱着这个国家,他们用热血保护着这个国家。你我都是亲身体验过的人,知道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套话。这样的感情,也不仅仅是用一句英雄永垂不朽就能说明的。”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明白。
  “你的身体里,不还有一枚子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取出来。”娟娟认真的看着我,轻轻的说道:“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钱?为了利?还是为了权?如果我们是为了这些东西,用的着这么拼命么?”
  “你还记得当年和石队长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曾经立下的誓言么?”娟娟问道。
  我立马站直身子,正色说道:“不论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只要凶手还在,只要凶手还逍遥法外。就算走遍千山,就算跨遍万水,我们都要将凶手抓捕归案。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替死者讨回公道。”
  一口气将这句话喊了出来,心里莫名的痛快了许多。在这条路上,谁也不知道有一天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死去,自己会不会死去。最珍贵的生命在我们这个职业看来,却也是最脆弱的东西。可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遵循了内心的抉择,那就不能退缩,只能前进。
  这是我们每个人心底最深的荣耀。
第53章
原野孤坟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我就给王局长打了电话,让其派人去取一些白里村的饮用水送到省会去检验。而我们,则是要第二次的去搜索那个山洞里修建的人为甬道。昨天下午,我已经命人将其封锁。
  甬道里,我们曾经和凶手檫肩而过,也是第一次与凶手正面交锋。虽然和凶手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能够确定的是,凶手是一名女人。特案组的其余成员已经在楼下等我,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即将再次面对那个令小草死亡的甬道。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上山的路上,我问闫俊德说道。
  闫俊德笑了笑,然后说道:“凶手想要让我自杀,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战士绝不会死于懦弱,或者死于自己的心魔。”说罢,闫俊德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明白闫俊德的意思,他这是用一种并不能安慰人的语气来安慰我。
  山洞外面的发电机依旧“嗡嗡”的响个不停,我们沿着洞口进入。一顶帐篷搭在山洞的一侧,是昨夜值班民警睡觉的地方。我向他们敬了一个礼,说道:“幸苦了,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值班队长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守在这里了。到今天早上为止,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甬道之中没有动静,我们猜测甬道那一头也有出口。”
  我点了点头,值班队长和我的猜测几乎一致。昨天下午,凶手与蛊婆正是朝着甬道的另一边追逐而去,消失在了甬道的深处。蛊婆既然不是凶手,为什么会将洞里的东西都清空呢?那个藤蔓后面的甬道,为什么凶手能够找到?蛊婆和凶手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一个问题。
  我们说话间,闫俊德已经准备好了装备。他将一个防毒面具递给了我,我点了点头。目前还不能确定甬道空气中是否还有令人致幻的物质,安全起见,这是我特意让闫俊德准备的。看着漆黑的甬道,我深呼吸了几口气。闫俊德说的不错,勇士,从哪里跌倒,就得从哪里站起来。
  再次进入甬道,依旧是我当先锋,闫俊德紧跟着我。我们一路往前走去,走过了那五十五个名字。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一个东西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那是一颗子弹。我将其捡了起来,然后说道:“看样子昨天我们果然是被催眠了,我们出现了负性幻觉,子弹就在我们面前,可我们却看不到。”
  闫俊德点了点头,我们继续往前走去。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前面出现了光亮,看样子这就是甬道另一处的出口了。我将手电筒熄灭,摘下了防毒面具。从甬道口走出去,只感觉面前豁然开朗。真是应了桃花源记的那句话“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片原野,红色的,黄色的开着各色的娇艳的花朵。微风拂面,让人说不出的惬意。远处,一个木质搭建的精致的屋子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我和闫俊德对视了一眼,往屋子处走去。
  从甬道口出来,略行几步,一条石板铺着的路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脚下,直通到那个小屋处。我们一边沿着石板路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四周。我说道:“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当成一个真正的乐园居住过。”
  闫俊德不明所以。
  我指着远处的一块被开垦出来,可现在已经荒废的耕地说道:“他们将这块耕地用石块围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心形。这里曾经居住过一对夫妇。”
  屋门有被开合过的痕迹,痕迹看起来很新,也就是说最近有人来过这屋子中。只不过我们不知道的是,这屋子是属于蛊婆的,还是属于那个凶手的。推开屋门,里面并没有人。我们打眼望去,屋子里打扫的很是干净,几乎称之为一尘不染。这就说明,这里常年都是有人居住的。
  从外面看,木屋搭建的就很是精致,里面同样如此。各种同样用木头打制而成的家具,各种栩栩如生的木雕。里面的餐具,椅子等都是成套的。闫俊德说道:“看样子,有两个人住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但是有很长时间,这里只有一个人住了。”说着,我将一个杯子拿了起来:“这个杯子经常使用,而另一个,已经很久都没用过了。”
  我们顺着楼梯来到二楼,一张遗像证实了我的想法。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带着金边的眼镜,看起来很是斯文。前面摆放着祭品,但看起来,有很长的时间没有换过了。一旁,是一张双人床,旁边是一个衣柜和床头柜。
  我们将床头柜打开,里面有一些文件,还有几张黑白的照片。我拿起照片仔细看去,上面是一个笑容洋溢的小姑娘,上面写着名字,芳芳。接连看了几张,终于证实了我的一个想法。我说道:“二十年前,那个小姑娘根本就没有死……”
  闫俊德将文件递给我,说道:“你看这些文件。”
  看过几页,我的眉头逐渐的皱在了一起,我说道:“把这文件收好,带给娟娟。”这些泛黄的文件中记载的东西,我只能看懂皮毛。因为这些文件里用极其专业与深奥的语言描述了如何控制一个人的精神,研究了如何催眠杀人。
  将二楼的小窗打开,一个坟墓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孤零零的在一个小山上。我指了指远处的坟墓,对闫俊德说道:“看到那个坟墓没有,我们过去看看。”
  将木屋门关好,我们一路朝着那个坟墓进发。果然,一条石板路出现在了面前,直通山顶。我和闫俊德对视了一眼,继续往上走去。我说道:“如果两个人真的愿意隐遁尘世,在这样一个地方度过余生,那他们一定是真爱了。”
  闫俊德说道:“真爱到有人为了报仇,杀了白里村五十五个人。”
  我们来到山顶,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这座坟墓。坟茔的四周同样被打扫的很干净,我们往上看去,墓碑上写着:陈振之墓。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的文字说明。我闭上了眼睛,对闫俊德说道:“那个白里村的村谱,你是否还有印象。”
  闫俊德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这个陈振是什么人么?”我继续问道。
  闫俊德摇了摇头。
  “陈振,村里的医生。”我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当时死的人实在太多,局里的法医根本忙不过来,就是这个陈振帮忙验尸的。只不过,当时马为善并没有在村谱上圈了他的名字,我也以为发生了那种事情,他早已经离开了白里村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了他的坟墓。”
  一副画面,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也就能够说的通了。当时小姑娘根本就没有死,她伸出手来,想要告诉大家她还没有死,却别人以为是诈尸。匆匆掩埋尸体后,一个年轻人于夜色中走了出来,他将小姑娘从土里救了出来。
  这个人是医生,救出小姑娘后,他将蛊婆的尸体扔了进去。或许是福大命大,或许是上天好德,在医生的照顾下,小姑娘并没有死去。我想起了档案里所说,小姑娘当时拒绝马恒栋说道:“我是有男朋友的人,请你不要在来骚扰我了。”
  或许小姑娘口中的这个人就是陈振,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蛊婆,也不懂什么诅咒之术。她只是一个为爱来寻找自己心上人的善良的姑娘罢了。医生占据了蛊婆的山洞,和小姑娘躲在这里。
  陈振说道:“当时在场的村民都得死。”
  于是,他疯狂的开始研究精神空置法,研究催眠。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路,没有多长时间,他就杀了五十五个人。他将名字可在甬道上,每杀一个人,他就刻一个名字。直到知情的村民跑光,直到马恒栋等人被抓。
  他和小姑娘打通甬道,在原野上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家。可多少年来,他始终忘不了复仇,为自己心爱的人报仇。可是等,就要等二十年。看这个坟墓的样子,估计没有十年的时间,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
  如果陈振活着的话,凶手定然是他,可如果陈振死了的话,那么凶手又会是谁呢?是谁又接起了陈振复仇的大棒?难道是两个人的子嗣?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正在我思索的时候,就听到闫俊德的声音传了出来:“组长,你看后面,这里有血迹。”
  闻言,我立马赶到闫俊德所指的地方去。果然,在坟茔的后面发现了地面上的血迹。这血迹蜿蜿蜒蜒的一直持续到远方,看起来有人受伤了,只是不知道是凶手的血,还是蛊婆,不,还是芳芳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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