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校对)第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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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用手沾了一些血液,看样子绝没有超过一天。也就是说,无论这血的主人是谁,都不可能跑得很远。而且看着血量,这个人很可能已经有了生命危险。我看着一直延续到远处的鲜血,然后对着闫俊德说道:“我们跟上去看看,小心。”
  闫俊德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手枪,示意我放心。
第54章
一封遗书
  我们二人顺着血迹往前追去,就只见地上的血液星星点点,一直延续到了山的那头去。紧跟而上,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却发现一直延续的血液痕迹消失了。我们四处看去,并没有发现新的痕迹。
  “血液到这里就断了。”闫俊德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和我说道。
  我俯下身子观察,果然血液到这里就断了。地面上有被摩擦过的痕迹,看样子是有人将血液的痕迹抹去了。也许跟着血迹来到这里的人并非只有我和闫俊德二人,伤了这个人的凶手也一定跟来了。我们尚且还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芳芳还是凶手。
  “这里有人摔下去的痕迹。”闫俊德站在山坡上,正在往下面眺望。我走了过去,果然发现这里的植物有被压断的痕迹,看起来是个分量不轻的东西掉下去了。在被压断的植物上,还能够看到有着沾染上去的血液。
  闫俊德说道:“那个受了伤的人很可能从这里掉下去了。”
  我不动声色的朝闫俊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这是此人留下的一个陷阱,那个人绝对没有从这里掉下去。因为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断枝横截面整齐,应该是被什么利物所割断的,不像是人从这上面掉下去造成的。
  而且在这个掉落处的土地上,竟然没有发现一个脚印,此人故意将脚印抹去,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暴露了自己。一个人要掉下去的时候,腿部会不自觉的发力,不可能在边缘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和闫俊德搭档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一路来,却是少有的默契。受伤的人一定就在附近,否则也不会故意造出一个假象来了。如果说这个山坡处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藏人的话,那么一定就是我们背对着的那棵树的上面了。
  我用眼神点了点头那棵数,闫俊德明白我的意思,与突然间转身加速,直接就蹿到了树上。他手脚并用,十分的灵活,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来到了树梢上。接着,他喊道:“树上果然有一个女人,只是她已经不动了。”
  说着,闫俊德来到了这个树杈中,被枝叶所挡,我在下面并不能看到他的动作,就只听他说道:“树上的是一个中年的女人,这脸,这是芳芳,她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看起来死了没有多长时间。”
  “先把她弄下来吧。”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只好如此说道。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凶手到底有什么动机。她为什么要杀了白里村当时知情的人,为什么又要杀死当初逃过一劫的小姑娘,也就是芳芳的呢?难道这个案子中还有其他的爱恨情仇没有调查清楚?
  当时黑暗中,我并没有看清楚凶手的脸,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凶手确实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芳芳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原本以为马上就要水落石出的案子,竟然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闫俊德抓着尸体的双手,慢慢往下送,我接住尸体,这才将其放了下来。我看去,芳芳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并没有拔出。看样子她知道,如果不能及时包扎止血的话,将匕首拔出来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罢了。
  芳芳已经脱下了当初假扮蛊婆的时候的那身衣服,穿着普通女人穿着的衣服。头发披散下来,脸上的污物也洗了干净。就算过了二十年,现在的她也不过是四十岁而已。真不敢相信之前见到的似乎八十岁的蛊婆竟然是她假扮的。
  我注意到她的手紧握着,手缝中,露出了类似于纸张的东西。一般人死后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之间,尸体就会僵硬。想到此处,我立马掰开了芳芳的手,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以免发生要用工具撬开类似的事情发生。
  纸张皱巴巴的,但似乎一直被她攥在了手里,只有一少部分被血沾染。我将其展开,这才发现,这是一封信,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一封遗书,而这封遗书,看样子竟然是留给我们的。如此说来,她想躲避以及迷惑的人应该不是我们,而是那个杀人凶手。
  我读了一遍,里面的话证实了我大部分的猜测。陈振和芳芳是大学同学,他们在大学期间恋爱了。毕业后,两人分开。陈振选择留在了自己的家乡,成为了一名医生,想要尽自己的一分薄力,为家乡做些事情。
  而芳芳,却是一直都忘不了陈振。终于有一天,她提起勇气,来到了陈振的家乡。出于一个年轻姑娘的羞涩,她并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只说自己是逃难来到这里的。陈振知道了这个消息,当然是十分的高兴,打算过几年就娶她为妻。
  可是二十年前的一天夜里,悲剧发生了。
  信中,芳芳承认,当年那五十五个人都是陈振为了替她报仇而杀的。当她得知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而陈振,也在这个时候杀了十几个人了。他用自己作为医生的特殊身份和知识,传播病毒,让人来看病,然后,他再通过在药物里加入致幻物,使其产生幻觉。
  病人一次次的来看病,陈振就一次次的用药使其精神衰弱。村民原以为自己是在治病,却不知道是一次次的逼近了死亡的深渊。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来这里看病,陈振发现自己的报复计划难以继续实施。于是转而开始研究催眠,开始研究如何控制别人的精神。而这一研究,就持续了十几年的时间。村民说是因为请了大师,压制了诅咒,所以村里再也没死人。他们不知道,那是因为凶手开始研究如何杀死其余的人了。
  可是当陈振终于研究出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得了胃癌。他是一个医生,他清楚的认识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是不可能复仇了,不可能将那些见死不救的村民全部杀了去了。
  据芳芳留下来的信显示,那段日子里,陈振十分的失落和难过,他并不是难过自己快死了,他难过的是再也不能报仇了。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芳芳早就把那段仇恨和回忆放下了,可是陈振不能原谅。
  他不能原谅自己一直救治的竟然是些这种人。终于有一天,陈振说他找到了方法,知道如何才能将其余的人全部杀死了。那时候,陈振已经活不过两年了。芳芳哭着说不用报仇了,她已经释怀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吧,死的人够多的了。
  陈振却是安慰芳芳,说他有办法,不用自己动手,也不用芳芳动手。既然芳芳已经忘记了仇恨,那么就让罪有应得的人背负着这个使命继续下去,陈振想让他也常常那种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
  芳芳不明所以,陈振到底要怎么做,一直也没有告诉芳芳。芳芳知道的是,在最后的两年时间里,陈振几乎天天往外跑,也不告诉自己到底去办什么事情。终于在陈振生死停留的那一天,他告诉芳芳,一切已经安帕好了,用不了几年,那些人就会一个个的死去。
  芳芳一直都不相信,直到五年后的今天。杀人的诅咒再次开始流传,芳芳相信了陈振的话。只是她不知道陈振到底是怎么做的,她想要暗中调查,却没有结果。直到她遇到了我们,她想要我们调查,却也不想我们调查出二十年前的案子真相。
  所以她协助我们调查,但从来都只把话说一半,半真半假。直到不久前,她和凶手在山洞中相遇。后来,凶手在甬道中填充了毒气,本是用来杀死她的。可是我们的运气不好,撞在了枪口上。
  后面,她记了一件事情。她说小草第一次带我来的时候,曾经询问了她到底有没有情蛊这么一说,为什么我对小草依旧是那么的冷淡。芳芳笑了,她说世界上哪里有情蛊这种东西,想要用情蛊来拴住别人的人才真正是中了对方的情蛊啊。
  难怪那个时候,小草表情十分的失落。她说小草是个善良的姑娘,不知道那天从甬道离开之后,小草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看到这里,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最终也没有能保护好小草。
  后面的字,是用鲜血写成的,看样子,芳芳是想要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但是我仔细看了一边之后,才发现事情有些蹊跷。芳芳起手先写了一个横勾,似乎是要写出凶手的名字,可是写完这之后,却是在后面连画了三个感叹号。
  这很奇怪,这三个感叹号画的很大,有这时间,她完全可以将凶手的名字,或者是特征写下来,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那么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停止了想要写出凶手的举动呢?而且看这个样子,她一定是认识凶手的,否则,也不会留下横勾了。
  我将信收好,然后说道:“德子,现在立马通知王局长派人进来,凶手一定还在这片山上,她应该跑不了多远去的。”
  “明白。”闫俊德回答道。
第55章
仇恨传承
  王局长告诉我,这条甬道将一座小山打通,通过甬道过来,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可是要绕过来,则一个下午也未必。看起来这是个天然形成的通道,陈振和芳芳将其加工了一番。民警一直把守着甬道,那就说明凶手还在这片山里,不会跑出去的。
  市局的民警和武警分成两队,民警直接从甬道进来搜查,而武警同志们则是绕过小山来寻找凶手的踪迹。对于凶手的模样,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凶手是一名女人,只好让武警遇到女人就扣下来。不过隐约中,我心中隐隐的有一个想法。
  我给玛丽留了任务,让她来帮助我证实这个想法到底对不对。搜索工作是抓捕犯人最难的一个阶段,尤其是当犯人逃入了深山之中。有些罪犯自知死路一条,有时候选择在山里一了百了,尸体往往很多年之后才能被发现。
  娟娟已经在我旁边看了一个多小时时间的资料了,她的表情阴晴不定,时而皱眉,又时而发出一声轻叹,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但我能够明确一点的就是,这份资料的学术价值绝对不低。
  果然,娟娟最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如果能将这文件用在正途上,绝对能治好有很多心理疾病的人。多少年来,人的心理比生理问题更难治疗。谁会想到,这份研究竟然是用来杀人的。”
  我叹口气,借着娟娟的话头往下说去:“老话说的好,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很多东西,最后都违背了发明者的意愿,不过我们总是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只有这样,人类才能向前发展吧。”
  “对了。”感慨完毕,我继续问道:“从这里能看出什么有线索的东西么?从芳芳留给我们的遗书中能够看到,这起横跨了二十年的杀人案,幕后主使依旧是早已经死去的陈振。只是不知道陈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文件我也简单的看过,但是里面大多数都是专业的术语和一些图案,明明都是汉语,可我和闫俊德愣是看不明白,不得不感慨中华文化是博大精深,只得询问娟娟。
  娟娟略微思索一番,翻动着文件,然后说道:“在最后的文件里,陈振确实提到过。最后的几年里,他的胃病越来越严重,虽然已经没有办法复仇,但是却想到了一个办法——催眠。”
  “在文件里,他提及了通过长年累月的对一个人催眠,来达到将其进行最深度催眠的功效。”娟娟皱着眉头说道:“通过这样的催眠,可以让人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是谁,从而凭空的捏造出一个不属于自我人格的人来。而这个被捏造出来的人格,记忆和性格都被篡改了。”
  “人格分裂?”我试着理解娟娟所说的话。
  娟娟却是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人格分裂也会成一个主人格和一个或多个副人格,治疗这类精神疾病的时候,便是要将这些人格融合为一体。而陈振所记载的东西,是通过催眠将一个人的人格使其彻底的沉睡,再捏造出一个来。”
  “这样说来,这个凶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娟娟说道:“这不是凶手本意想做的东西,而这样,凶手还能称得上是凶手么?她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我耸了耸肩,这种问题可不是我能够想明白的,我的责任是将她抓到,至于如何审判,那是检察院的事情。我说道:“从芳芳的信上看,陈振找的人都是二十年前在场的人,站在陈振的立场上,他认为他杀的人都是该杀的。那么这个凶手也一定是当时事情的亲历者,不会是一个普通而无辜的人。”
  “上面有提及这个人是谁嘛?”我问道。
  娟娟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看样子陈振还是顾及了芳芳的感受,并没有记载这个人是谁。看起来,他是想要芳芳好好的生活下去,至于复仇的事情,他一个人做就行了。”
  这个时候,王局长来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道:“排查的范围虽然逐渐的缩小了,但是目前还是没有找到凶手的身影,这一片山连着一片山的,着实是不太好找。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里,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不管用多久,我们也会将这个凶手找出来的。”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玛丽打来的:“邵哥,你让我查的东西我找到了,果然和你说的一样。”挂断电话,我知道这个案子是彻底的水落石出了,我对着王局长说道:“不用了,我现在知道凶手在哪里了。”
  “哦?你知道凶手去哪里去了?”王局长说道。
  “白里村。”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当我们来到白里村的时候,村民们正围在一起跳舞。王局长告诉我们,这是本来是当地人的传统节日,虽然现这里住的并不是少数民族,但也是延续了下来。这一天,人们会载歌载舞,这是象征着春天的美好。
  我们点了点头,继续往白里山上走去,王局长还有些疑惑不解,不相信我能知道凶手的行踪。可是随着我们的深入,王局长也不得不相信我的话了。远处,一个女人正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脚下的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我说道:“她就是凶手了,芳芳胸前的匕首上应该留着她的指纹,回去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一片深山之中,四周寂寥无声,但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村民们唱歌的声音。与这里对比起来,更显得是空洞。那女人见到我们,并没有躲闪逃跑,她根本就没有要逃跑的意思。王局长有些不敢相信,说道:“她真的是凶手?”
  回到市局,将女人的指纹和匕首上的指纹对比后发现,凶手就是此人无疑。王局长亲自参加的审问工作,女人的回答,让王局长始料未及,很久之后,王局长曾和我说,这件案子他能铭记一辈子。
  王局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芳芳。”女人回答道。
  王局长又问:“你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他们见死不救,因为他们把我活埋了!”女人淡淡的回答。
  王局长的冷汗都下来了,用一种求救的眼神看着我。没错,面前的这个人被陈振催眠了,陈振将他的主人格沉睡,捏造出了另一个人格,这个人格,就是芳芳。从这个女人的角度上看,她就是芳芳,她活着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报复,就是杀人,而陈振,将他一套催眠本领,通通交给了这个捏造的芳芳。
  白里村知情的人都死了,女人活着的动力也没有了,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现在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她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了。
  女人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王局长担心这女人会催眠,很危险。娟娟却是摇了摇头,对王局长说道:“她的目标是白里村的那些人,其他人,是不会有事情的。只不过,这个人之前到底是谁呢?”
  我打了一个响指,对众人说道:“我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之前我留给了玛丽一个任务,而玛丽也很好的完成了这个任务,从而证明了我的推断是正确的。确切的说,之前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叫马恒栋的男人。”
  我的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我继续说道:“不错,从芳芳的信中,我基本可以推断出,陈振要催眠的这个人,绝对是当时参与了轮奸的四个人中的一个,否则不能平息了陈振的怨恨。二来,只有这四个人能够清晰的知道当初都有谁在场。”
  我继续说道:“这一点,从陈振所言要让对方也尝尝这种感觉中可以看出来。于是我让玛丽查了当初是否有人多次去监狱里看望过四人,果然,一个名叫郑成的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郑成,反过来就是陈振。”
  众人都点了点头,我说道:“陈振利用自己同乡以及医生的身份,多次看望四人,并且开始尝试对四人进行催眠。但在四人中,只有马恒栋被催眠成功了。所以出狱后,马恒栋一直都不正常,用马为善的话来说,像是一个女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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