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第7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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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有不少的江湖中人前去拜见庄主——玄斗境天的宿主盛大用,莫敖只是着急,拉着随止何问大小姐崔恩儿何时方到。随止何不疾不徐地从怀中取出两封信函,一封是给崔海四真的,另外一封却是给高句丽国世子的。随止何使了眼色,那谷应声“嗖”地掠出屋外四下看了一回,见并无人影靠近,方才放心折回。那随止何将给崔海四真的信拆了,从中取出一副短笺,读了一回,但他是个很谨慎的人,看过却并不说话,将短笺在几人间传递了看,最后,莫敖将那短笺传给了崔韵儿,崔韵儿吃了一惊,但又有些惊喜,问道:“怎么,我……我也能看么?”
随止何点了点头,但他的神情依然湛然不动,了无异色,目光中却流出一丝一闪即逝的沉郁。崔韵儿如何看得出来,她只顾的高兴于父亲终于肯将自己当成女儿,以前碰到这种事是绝对没有她的机会的,她虽然名为流霞渚的二小姐,但崔毖对她和姐姐崔恩儿的态度却判若云泥,崔恩儿简直是他的掌上明珠,而韵儿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她在崔海无论吃、穿、住、行,都与一个丫环无异。这点她一直解释为自己的母亲西门慧不是崔毖的正室,继室子女当然不如正室出身的崔恩儿了。
但她愈是忍让,崔毖就对她愈加苛刻,这个可怜的少女却毫不为意,流霞渚上上下下都把她当作了大小姐的丫环,这次崔毖也是让她一路照顾大小姐崔恩儿才跟来的,如今自己竟能看父亲的函笺,她自是高兴得很。
但一看完,这个少女顿时惊得娇靥惨变,可怜惜惜、不知所措地拿妙目望向几人。
但见信中写道:
四真及吾儿韵儿亲启:
我如今身在宇文京邑紫蒙川绸缪大事,收到消息无暇南顾,但红叶山庄之实力不可小觑,崔海大业将来虽不能引为强援,但亦不可失礼而结悍敌。止何汝四人论剑之时不可大赢红叶山庄麾下高手,不妨或输或平,总要不折红叶为要。至于吾女恩儿游玩之事,韵儿权代汝姐出面,拜谒‘七襄胜境’的七位宿主,事后随四真与高句丽国世子会面,并将为父至高句丽世子的要函亲自交于其手,务要务要!
崔韵儿看过,既喜且忧,喜的是父亲第一次如此与自己说话,忧的是父亲第一次就交给自己如此重要的任务,怕是做得不好,尤其是自己代替姐姐拜见盛大用之事,自己一个下人打扮,哪里有姐姐那般漂亮体面,又懂礼数,光是这点就足令她担心发愁的了。这件事若是做的不好,到时恐怕要让父亲失望了。她思前想后,紧紧握住父亲的短笺,不禁叹了口气。
随止何遂将那封给高句丽世子钊的信递与了她,崔韵儿小心翼翼、十分谨慎地将那封信接过,藏在自己贴身怀中,轻拍了拍方才放心,象是母亲照顾婴儿那般小心。然后执了父亲给他们四真与自己的短笺,道:“莫叔叔,这短笺……能不能让我保存,我想拿回去让娘看看。”
莫敖四人见状,无不为之一叹,西门慧早就去世了,而如今她的命运也被崔毖一言而决,她尚且不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人之悲,莫过于此!
崔海四真实在不忍骗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闻言俱是一叹,莫敖竟突然很慈祥地道:“孩子,你尽管收起来好了,夫人已经去世了,她如何能看得见。”
崔韵儿闻言如获至宝,急忙也将那短笺放如怀中,喜道:“怎么看不见?娘一直希望爹对我象对恩儿姐姐一样好,她现在该知道了。”
随止何静静站着没有出声,公孙芷眼中一热,急忙拉住她道:“韵儿,你既然要去面见盛大用,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她这话正说在崔韵儿心里,急忙拉住公孙芷道:“对了芷姑姑,我这样去不行么,我身上的素衣是为我母亲守素用的,虽然是素了点,但……”
公孙芷道:“韵儿,我们这次是替大小姐拜见红叶山庄,若是太过失礼,主公信上说的你也都看到了,你说你要不要打扮一回?”
崔韵儿一听到父亲,再也不肯坚持,不觉咬唇点了点头,垂下螓首望了自己素衣一眼,道:“可是,我为母亲守素还为满三年呢,这样母亲会不高兴的。”
随止何酝酿半晌,却还是淡淡地道:“韵儿,这次我们身有重任,你要以大局为重,到大事一了,你再为夫人守孝,亦不为晚。那样夫人在天有灵看到你与主公如此亲近,她也会高兴的……”话说这里,他自己却早已心中难受,切依然强撑着说了下去,这是他第一次骗了韵儿。在崔海,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待韵儿的人。
崔韵儿拉住他手,道:“我最听止何大哥的话了,好吧,我就换件衣服,但你们可不能笑我哦!”
谷应声笑道:“韵儿真听话,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你呢。”他继而转谓公孙芷道:“三妹,你最擅长打扮了,你就带韵儿去好好打扮打扮,我们晚上就去拜谒盛大用。”
公孙芷笑道:“这个自然,我正要看看我们韵儿换件衣服的样子,这几年她换来还去都是几件素衣,我都看出眼病来了,但这里却没有衣服可用,我们非要出红叶山庄不可,庄外有个小镇,正好有衣物卖。”
崔韵儿全然不以为然,只是甜甜地不时拍自己怀中的信笺,当下公孙芷拉她出去,到渡头要了只船一起去了镇子不说。
当天晚间——
半轮清月爬上树头,照的荻花洲溶溶如水,涵涵淡淡,若烟霞飘举。
西厢精舍一湖心亭上,一个年轻人负手而立,昂首仰望天际月明,浑然沉醉。他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元真,这夜光令他恍然不知身在何方,只觉天地之大,亦不过一隅之小。他的胸中思索着昨日之事,这红叶山庄看来不过一江湖世外之地,但却蕴藏着一股无可阻挡、无坚不摧的力量,他们有七大胜境,七宿下面分为不少的宗派、堂口,而这些宗派从未在江湖上露面,这点也正是他暗暗惊心的,除非他们有不愿出、不能出的理由。否则以他们的实力,早晚会成为自己的劲敌。
这时,他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人,他是随止何。
“燕公子好雅性,你看着明月不知想到了哪里?”随止何道。
慕容元真没有回头已能感觉到是他了,举天之下能让他如此敏觉的,除了慕容焉之外,恐怕只有这个人了。他们三人可说是天下的连城之璧,同时赫集一时,朗朗有飞天揽月之怀,一怒而天下惧的可怕力量。
慕容元真剑眉微微一轩,淡淡笑道:“当然是在想到了自己的故乡,有道是月以故乡明,当此永夜难消,不想何待?!”
“是百济国的国都居拔城么?”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么?”
“信与不信都是后话,但我希望你能和我们前去拜见盛大用,我们先去,你随后可以跟来。”
慕容元真转过声来,道:“怎么,你们的大小姐来了么?”
随止何没有回答,十足吊他的胃口,自己出了湖心亭迳自走了。慕容元真笑了笑,看来这次进见盛大用他是非得瞧瞧了。正在这时,外面正巧走来一个侍女,往这边走了几步,探首仔细瞧了一回,问道:“前面是燕公子么?”
慕容元真一听便认出她正是侍女净荷,当下踱了过来,笑道:“净荷姐姐,是我。”
净荷闻言吃了一惊,同时警戒地道:“这么远,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慕容元真不答反问道:“那净荷姐姐又是如何知道是我的,莫非姐姐会武功么?”
净荷给他的话吓了一跳,妙目霎了一霎,忙道:“我也只是猜猜。”
“我却不是猜的……”慕容元真看了她一眼,道:“因为我记得姐姐的声音。”
净荷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连忙转了话题掩窘,侧过螓首道:“我……我正找你呢,你们家小姐正要去拜见我家庄主,你也随我去好么?”
“既然净荷姐姐有话,我是一定要去的,否则岂不辜负了美人一片深恩。”
净荷被他说得娇靥大红,妙目一膘,急忙转身就走,一面道:“去不去由你,我才不要听你油嘴滑舌呢。”
慕容元真笑了一回,迳自跟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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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刻,两人行至二进迎客大厅,但见这厅堂两廊明灯高悬,越觉得玉宇澄清,月华散彩。厅内灯火通明,环围厅中立了许多衣衫各异的江湖人,厅堂遍设有茵席净簟,长几隐囊。主人席是一张靳州的薤叶水纹簟,上面坐着四人,而慕容元真昨夜所见的李玉寒、道装清瘦老者——玄虚境天宿主陶牧振,也正是其中之二。
另外两人想必是自己未能看到的两个,他们一个是个大夫郎中模样的飘髯老者,面目清癯,神姿高彻,按照推测应该是玄牛境天的宿主乐伍元,而为首之人,却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此人身高七尺八寸,年纪在四旬左右,方脸,浓眉,虎目,阔口,生得相貌堂堂,气宇凛然,头带儒白绡帻,身穿玫瑰紫色貂氅,足登云履,手掳须髯。俨然居主人之位,自然是盛大用无疑。在他的身后,还有个稍瘦的儒气少年,年纪不大,看样子可能是他的儿子盛简月。
这时厅中诸人都在议论论剑之事,新来的人必要拜见盛大用四人,这也是江湖上的礼节。但慕容元真乃是作为随从前来,自然不好上前拜见,好在厅中人物颇多,那净荷也知他为难,连忙拉着他到了人群之后一个可以四下观看的地方,急着为他寻找那崔海一干诸人,发现他们竟然还未到来,当下和他战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瞧热闹看。
厅中之人都是江湖上各宗各派的高手,他们聚于一堂,相互笑谈,无非什么比武论剑之事,过了片刻,厅太突然有人高声传道:“崔海大小姐崔恩儿携崔海四大真宰驾到,入厅进谒!”
厅中诸人闻言都不由神色一庄,纷纷停了谈论,一起举目望向了厅口,连四宿也不例外。这崔海流霞渚的大名他们是听说过的,不过未曾见过罢了。如今崔海不但来了位大小姐,更带来了四大真宰前来助阵,看来果然是给足了红叶山庄面子。盛大用与两位兄弟及夫人闻言都不禁长身,敬候他们到来。不过多时,厅外响起了脚步之声,一个少女领着三男一女突然进了大厅,众人登时惊呆了。
但见为首这少女年纪不过双九,身着一身素洁的云锦湘裙,上丹下青,罩一件莲花色纱衫,文彩光鲜,腰中有绿绣带,披着一领天青油细斗篷,凌波微步,罗袜声尘,袅袅而来。但见她肌如聚雪,鬓若裁云,淡扫蛾眉,星眸低缬若天汉双星,所过之处香辅微开,恍然出一出尘的仙子,天仙化人,令人不作尘想。
好一个风化绝代的少女!
所有的人都有被她的美惊住了,就连盛大用也不例外,但她的醋坛夫人却暗地恨恨拧了他一把方才转醒,不料这时崔恩儿不期正看见慕慕容元真,正望见痴望自己,不觉天真一笑,便无意间有一种脉脉幽情,荡漾出来,秀色撩人,惊煞场中之人。
她分明就是崔韵儿,崔海四大真宰却说她是大小姐崔恩儿,但她真的是崔韵儿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下人,为何摇身一变,便如此惊人,是她本来就国色天香,还是公孙芷善于化妆?
慕容元真一阵迷乱,更被她无意一笑,看得浑身一阵怪异。
崔韵儿莲步轻动,突然看到盛大用奇怪的目光,不解地看了他几眼,按公孙芷教自己的样子,驻足向盛大用姗姗裣衽一礼,道:“晚辈崔……恩儿奉家父之命前来为令公子贺加冠之礼,家父北上勤政,羁于俗务,常以不能亲来为憾,今日晚辈前来,若有礼数不周之处,望多见谅。”这时崔海四大真宰亦恭身行礼。
盛大用闻言很是高兴,道:“贤侄女有礼了,令堂他最近身体可好啊?”
崔韵儿轻吐如珠地道:“呈前辈垂问,家父身体很好,他老人家常说久慕荻花洲大名,只是无缘拜会,这次未能亲至,特命晚辈带上薄礼,以为令公子加冠之贺,些许薄礼不成敬意,望前辈不笑纳。”言间,莫敖手捧礼单双手送上,盛大用略扫一眼即命人收下,忙为他们引见了其余几位宿主,五人一一见过,盛大用又命人为五人设座。
慕容元真也惊住了。
他没想到这崔韵儿一竟打扮,竟如出尘的仙子一般,不容逼视。尤其是她的笑,令这个世家子弟亦不禁怦然心动,身心陶醉。她身中所流露的那股气质至此方光芒四射,表露无疑。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纯洁善良的外现,是任何凡俗女子学上百年也学不到的,她的美与薛涵烟的又自不同,薛涵烟是一种神秘婉约的美,而她却是天真烂漫、善良纯洁的美,一个人若是没有一颗美丽的心,绝难至此。在座的江湖高人中不乏杀人如麻的人,但即使是他们见了崔韵儿,亦不忍心伤害这颗美丽的心灵。是以自从崔韵儿出现,场中气氛大是不同,那些高谈阔论的江湖剑客突然都变的谦谦有礼起来。
李玉寒见情势不对,当下笑着拉崔韵儿到内堂说话,一面为江湖中人打开场面,同时更命自己的儿子去准备些精美点心来。崔韵儿不知所措地那眼望了随止何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公孙芷也来起身相陪,与李夫人一起离开到后堂说话,崔韵儿走时回头有意无意地望了慕容元真一眼。直到四人走后,厅中群豪方重又豪气干云起来,确实好了许多。
直到此时,慕容元真尚在发愣。旁边的净荷掩嘴拉了他一下衣襟,方悠然转回。一见净荷看自己的模样,连忙道:“哦,我正在想些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想得入了神!”
净荷不觉抿嘴笑道:“你急着辩解什么,我又没有问你,看你心虚的样子,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慕容元真闻言大窘,倏地住口。往下的时间里,他心里一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崔韵儿的模样,那群江湖武人说些什么他一概不知,直到众人议论告一段落,定下比武论剑的议程,盛大用这时已命人设下夜宴,邀众人饮酒,慕容元真方趁机急急走了出来,一个人折回了精舍。
闲话不说,却说又过了一天,红叶山庄内的论剑开始了。
但慕容元真却并无兴趣去看,这天他不去看,结果崔海四人中必须有个人留下,莫敖本要公孙芷留下,但这次公孙芷无论如何也要去演武厅看热闹,结果那只好谷应声留下了。谷应生几乎当场气爆,但又拿这少年没折,看他一个劲地品酒饮诗,使劲地冷哼一声,远远地走开,自己也取了壶酒与几道小菜,一边吃一边冷冷地瞪着他。而且是吃一口瞪一回,饮一口瞪一回,竟然一点不累,他那眼神连慕容元真看起来都累了。
这样一直相持不下了一个时辰,谷应声也吃喝得肚里发涨,瞪得眼珠直直得不会拐弯儿,最后大大地打了哈欠,索性躺到一片草坪上,偶尔看他一眼。
慕容元真心中暗笑,却全不为意,因为他心里正思索着这红叶山庄之事,更趁机四下打量,以期能从些许之人身上窥点端倪。这红叶山庄里来回出如的人,看起来都或多或少身怀武功,庄外有不少农人,他们对红叶山庄内的人都很尊敬,形成了一个自给自足的祥和之地,俨然是不国之国。
正在他思考之时,崔韵儿这时走了过来。原来,她平日最怕江湖中打打杀杀的,今日一大早那盛简月就来邀她一同去看,她一言拒绝了。而且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这盛简月每次看她的目光总是让她抬不起头,有时鼓足了勇气,但一接触到他那中奇怪的眼神儿,就又连忙微垂螓首,不敢再看。其实,她以前打扮得似个丫环,实在难以引起常人注意。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接触异性的目光,难免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但孰不知她愈是如此,那盛简月就愈加缠得有劲儿,弄得这个少女精疲力竭。
慕容元真剑眉轻舒,朗声说道:“崔大小姐,你是专门来看我的么?”
崔韵儿闻言不觉一滞,有些生气地转身要走,不料正看见那盛简月摇着折扇,身后紧跟着两个下人,穿过月亮门正走了过来,急忙又折了回来,但又怕被慕容元真看出来,故意放缓莲步,姗姗重新走回。毕竟,这慕容元真虽然看不起人,却比那个眼睛象是要融掉自己的人强多了。
慕容元真何其聪明,早看得一清二楚,沉默片刻主动上来和她说话。崔韵儿感激地报以款然一笑,与他说了不到两句,那盛简单月就走了过来,当他看到神姿高彻、修伟卓朗的慕容元真,似是微微一怔,只向他微微一抱拳,算是招呼,就立刻转向崔韵儿,道:“恩儿姐姐,我找了几好久了,不料你却在这里,你陪我到后山竹溪荡走走好么,我想带你看看我红叶山庄的景致。”
崔韵儿被他一句恩儿姐姐叫得娇靥泛红,忙垂下螓首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慕容元真却上来一抱拳,道:“原来是少庄主,不才燕皝已约了崔小姐到庄外一行,这就告辞,我们后会有期了。”
言毕,竟然也不管崔韵儿答不答应,拉着她就走。崔韵儿本是要逼开盛简月的,这时索性与他一起出去,但他却无礼地拉住自己,她使劲挣了一回,死活挣脱不了,顿时大窘,只得与他一起出去。那盛简月颇为一怔,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着实蒙了一下,但马上又清醒过来,竟也跟了出去。这时,那谷应声见慕容元真出去,生怕他趁机逃走,也急急起身跟了出去,他们看着慕容元真两人进了一片枫林,便也随后一起进去,四下一看,竟然再找不到他们半点人影。
这时,慕容元真却站在最高最茂盛的一棵枫树之巅,紧紧挽着崔韵儿腰支,站在一截不及小指粗的树枝上,他们两人的身形似乎和那截树枝溶为了一体,清风一吹,那树枝晃动,他们也随着轻轻晃动,那数枝静,他们也静,直吓得崔韵儿紧紧地闭上了一双妙目,过了半晌见并未摔下,方重新壮起了胆眯出一条眼缝望下一看,又不禁脸色大变,这时却突然发现慕容元真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不觉一慌,正要说话,慕容元真忙出手轻轻地掩住了她的檀口,崔韵儿突然大惊,正要死力反抗,树下蓦地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急忙往下一看,正是谷应声与盛简月,她这才明白慕容元真的意思,但饶是如此,有道是男女受授不亲,这样被一个男子掩嘴,终究是件羞人的事,是以她突然脸上泛红,眼睛急得看着他直转。
慕容元真轻轻温柔地移开了手,他的神情是那么的严肃,看起来比崔韵儿还紧张,任何人看了都不会怀疑他是有意趁机占人便宜的,如此一来,那崔韵儿首先原谅他了,毕竟,她还不知对方的举动已经很严重了,她对于男女之间,真是一点不懂!
“这两人会躲在哪里呢?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谷应声奇怪兼生气地道。
盛简月问道:“谷先生,你口中的这个燕皝不知懂不懂武功?”
谷应声道:“他半点武功也不懂,不过是个酸气熏人的书虫,只会吟几首狗屁响,他自己还以为是个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