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第72部分在线阅读
树上的崔韵儿听得心中直想笑,但她一触及的慕容元真的目光,马上也被他紧张的气氛所感染,缄口不言了。这也难怪,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与掩饰武功,但今日若是被他们二人发现,慕容元真势必要杀了他们灭口,但在崔韵儿面前杀人,他无论如何也出不了手。
盛简月道:“那就好了,此处枫林最多石块,隐藏起来再容易不过,我们分开找更快些!”
谷应声点了点头,当下两人一东一西果然仔细地找了起来。直到他们走远,崔韵儿正要感激他一回,却突然发现他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又开始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这时这少女才意识到自己竟如同在他的怀中一般地任他抱着,这种感觉突然象团火般烧得她很不好受,尤其是他那双沉勇静雅的俊目,令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与那盛简月看自己的目光相差之悬殊,何止十万八千里,他的眼中竟然再没有半分蔑视。
崔韵儿娇靥莫由发烫,芳心如小鹿乱撞,急忙垂下螓首,但如此来来,她似乎整个伏在他的怀中,惊得着少女又急忙抬起了头,不知所措地垂也不是,抬也不是,急忙别过头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垂下螓首想往后撤身,却无论如何也退不出来,只得颤抖着声音轻轻地求道:“我们站这么高,你干吗看着我,要是跌下去怕是要摔个半死,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慕容元真身心俱醉,手足无措。
那韵儿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回音,有近乎哀求地再说一回,慕容元真方稍转醒,急忙忙乱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如一道鹰隼般飞掠出林外,沿着无人的林边纵身疾掠,一路上又是吓得这个少女连忙闭眼不敢看。直到他停下了身,她睁眼一看,两人却已到了荻花洲渡头外的一几棵树后。
崔韵儿奇怪地道:“你……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
慕容元真道:“因为这里离那个盛简月够远。”
崔韵儿闻言心中亦觉如此,她星眸一转四下环视了一眼,不觉问道:“但……这里是哪里啊?”
慕容元真只是洒然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她,反而道:“崔姑娘,原来你竟是崔海的二小姐么?”
崔韵儿突然紧张起来,道:“怎么,你又想嘲笑我么,你知道了还问?”
慕容元真道:“但你要我怎么能相信呢,你既然是‘北渚神剑’崔毖的女儿,原来为何要穿成那样?一定是你的父亲不喜欢你,是么?”
崔韵儿闻言神情突然一滞,瞬即垂下螓首,黯然地道:“我就是我爹的女儿,他……他很爱我的,我只是……只是要为母亲守孝罢了,他肯把给高句丽人的信交给我,怎么能不喜欢我呢?”她说着说着,花容惨然,眼中突然浸了一泓清泪,说着说着,连她自己也在怀疑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慕容元真看到她那凄然的娇靥,突然心中暗自懊悔,后悔不该如此伤这女孩的心。他蓦地发现一向标鲜清令,从不曲人的自己这刻竟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迁移,慕容元真暗暗吃惊,倏然想起她说的那封给高句丽的信。换了平日,他可能会不择手段取到手,但如今他发现自己竟一点也没有取信的意思,他只想看她笑一回,不再这么哭泣——他的心随着她的抽泣在颤抖。这少年仰天抑制了半晌,方又装出湛然不动、全不在意的模样,剑眉微微一轩,扬声说道:“你要我相信不难,除非和我去荻花洲外的太平镇一躺,你要是敢去,我就相信了你。”
这是什么理由啊,但奇怪的是,崔韵儿竟然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他。她要向这个眼高于顶的人证明,自己在这世上有人疼爱。她妙目直闪泪光,七分幽怨凝注他,道:“好啊,我们这就去,你武功很高,可是我一点也不怕你。”
当下,两人奇怪地行到码头要了艘船,一起出了荻花洲,不多功夫就到了太平镇。
这太平镇就在荻花洲旁边,颇为繁荣。这也多仰仗了红叶山庄的照顾,此地在晋燕交界,晋室衰微,官府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倒是这红叶山庄,其门下高手不计其数,乃是侠道大宗,他们虽然很少行走江湖,但行得却是侠义正道,所以凡是他们所在的附近,连官府的影响力却远不及它,即便是官府也要仰仗他们的庇护,须知如今天下大乱,非长剑不足以安定一方。
两人一进镇子,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一个是天上麒麟子,一个是烟霞彩凤仙。
在外人看来不啻金童玉女,不知羡煞了多少少男少女。崔韵儿顿时被镇里的热闹吸引住了,开始她还只是生气打赌,如今顿时把那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她似乎完全不知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看这个,瞧那个,脸上洋溢着很高的兴致,这点让慕容元真觉得做了什么都是值得的。
“好玩么?”慕容元真道。
“啊,这里很热闹啊,简直比冀州还热闹!”崔韵儿高兴地四下乱瞅着道。
慕容元真心中暗叹,这种小地方如何能与冀州相提并论,只是她在冀州从未出去游逛而已。他这次却没有揭穿她,暗暗记下了她摸过的每样东西,他摸了摸钱袋,觉得够了,急忙买了柄江南晋国的油纸伞送给她道:“韵儿,你看这伞好看么?”
崔韵儿丝毫没有觉出他的称呼有异样,看那柄伞高兴地拍手道:“哈,它可真漂亮啊,你要送给我么?”
慕容元真突然被她的情绪所感动,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
崔韵儿高兴已极地接过那散伸出了春笋般的纤纤玉手,轻轻打开,擎着喜玩不厌,竟似从来没有见过,慕容元真既是感动,又是暗自太息。他不知道她这个崔海的二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即使一个下人也不至于对这些东西这么新奇。但看到她如此开心,慕容元真心中突然有了个坚定的念头,他暗自发誓,自此刻开始,他要让这少女一生快乐!
崔韵儿擎起了伞,慕容元真被他惊呆了。但见她那娇美的容靥如雨后的天空一样清新,天青油细斗篷下的她如一朵九品白莲,令街上所有的人不禁被她的美所惊。慕容元真呆了一呆,直到崔韵儿走出老远看他没有赶来,回头道:“喂,你……怎么了,怎么站着不动?”
慕容元真剑眉微微一轩,突然跑过去拉住她的纤纤玉手,向东就跑。崔韵儿被他举动吓了一跳,急着要甩开他,但却象是被沾住了似的动弹不得,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拉着手,即使随止何也没有。她被慕容元真握得芳心大震,有些生气地轻颦蛾眉,只得擎伞跟着他,有些娇喘地道:“你……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慕容元真只是不说,不过片刻,他们到了东大街上,这里围有很多人,慕容元真拉着她挤了进去,却是群耍把式买艺的,有叠罗汉,胸口碎石,油锅捞铜钱,手炒牛肉,灵鼻嗅字,扑旗子等,崔韵儿童心未泯,直看得拍手直叫好,慕容元真亦被她所感,更大声地叫起好来。那卖艺的见他们衣着不俗,急忙过来要钱,慕容元真算了除了准备和韵儿大吃一顿的饭钱,并无多余,急忙不好意思地拉住韵儿,灰溜溜地就走,弄得韵儿也是一脸不好意思。
中午,阳光舒服地照照着太平镇。崔韵儿看了半天,仍余兴未尽,慕容元真却早饿得肚子咕咕叫,他拉着她到了家最好的酒楼,崔韵儿抱怨地撅起小嘴,道:“你怎么拉我到这里,我好没看完呢。”
慕容元真抱着肚子哭笑一回,状似告饶地道:“韵儿姑娘,你倒是看得兴起,我可就惨了,五脏庙叽哩咕噜一踏糊涂,总不能要我饿死你才满意!”
崔韵儿被他的话逗得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粲齿一笑,道:“是啊,我都忘了现在该吃饭了,那我们就吃过再看好了,我可不想害得你饿死。”
慕容元真自从遇到崔韵儿就很少看见她笑过,如今顿时大受鼓舞。这座酒楼名叫‘流芳居’,乃是太平镇首屈一指的饮食佳地。慕容元真点了一桌上好的酒肴,崔韵儿看得瞪大了眼睛,低低问道:“燕公子,这些饭菜……是不是很贵啊?”
慕容元真也低低地道:“当然不是了,我是自己饿才要吃这么多,你千万不要以为这都是为你准备的!”
崔韵儿看了那桌上菜肴,悠悠地黯然道:“我也知道你不会突然对我这么好,而且,我还在为母亲守孝,是不吃荤的,我看你还是自己吃好了。”
慕容元真心中大大跌足,大声将那堂倌喊来,道:“喂,你们是怎么会事,我并没有点这些菜啊,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吧?”
那堂倌吓了一跳,急忙要去核对,慕容元真悄悄塞给他一锭银子,暗暗使个眼色,道:“我明明点了几道素菜,你们怎么将别人点的好菜都端了上来,我怕是付不了账。你们快些换过,否则我走时可不付涨了。”
那堂倌被他最后那句喜得直跳,光他塞给自己的银子就不止这桌饭菜,他那句话分明是说走是还要付账,那这锭银子就是自己的了。他也是个机灵鬼,看了崔韵儿一眼,心里登时明白了八九分,当即命人撤了重新上一桌上好的素菜。崔韵儿哪里知道他的伎俩,还以为那店家真的搞错了,但饶是如此,她亦很感激了,那双款款的流波妙目,感激地报以一注。慕容元真看了她一眼,神秘一笑,道:“韵儿,你先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崔韵儿被他一句“韵儿”叫得大窘,想让他难看时,慕容元真却振衣下楼出了‘流芳居’,他走到楼下时正碰见五个人被堂倌引着正要上楼,为首的是个年轻公子,另外四个都是手提长剑的武士,一色的青衣打扮,身材魁梧。那为首的年轻人淡眉阔口,方面有轮,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乱看,浑身上下一副晋过文士打扮,看起来颇有架式。
那人看了慕容元真一眼,上下打量一番,迳自上楼。
慕容元真走到街上,重新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到片刻,他旁边立了一个人,这人头带斗笠,低低地道:“主上,‘斩龙堂’的五十名高手已经到了此地,随时恭候驱使。主人有什么吩咐?”
慕容元真看着下面的热闹,若无其事地道:“宗政辅现在何在?”
那人道:“此人已到此地,具体不详。但美川王的儿子世子钊已经到了此地,主公看我们要不要杀了他。”
慕容元真道:“这件事不必忙,上次行刺宗政辅一事的结果如何?”
那人略一迟疑,请罪地道:“主上见谅,刺客已经成仁了,而且……而且还将主上的宝甲让宗政辅取了去。”
慕容元真却突然高兴地道:“做的好,但宗政辅害我慕容不浅,他这次来到中土必须死。你再派个死士去行刺,这次的要比上次的精明些。至于其他事,你们不必插手,不管我做什么事,任何人没有吩咐不许打扰,否则绝不轻贷!”
那人点了点头,悄悄退了下去。
慕容元真仰天长吁了口气,邀空一笑,他的计划就要实现了。宗政辅的武功很高明,城府也很深,要想杀他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他那身护身罡气,刀剑无伤,一套神掌,独步武林。就连慕容元真自己也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他的剑术虽然很高明,但内力却未必如宗政辅一样高。所以,他必须另谋计策,这个对手虽然不是那种真正的对手,但却是个危险的对手,他绝不容这样的对手多一天活在世上,而他的计划也正在实现。
慕容元真是个喜欢狩猎的人,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就曾从高句丽人手中猎得了玄莬郡,若是宗政辅知道这个少年曾在十三、四岁时就把他当成猎物来射,恐怕绝不会如此轻视,而这次慕容元真的猎物正是宗政辅。轻视对手就等于自寻死路,而自从宗政辅来到中土,他的命运就被这个少年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慕容元真希心高远地仰天一笑,想到了崔韵儿,只有在想她的时候,他才不是一个政客,而是一个纯诚的年轻人。当下他振衣欲回,背后蓦地传来一个呖呖的莺声,似是自吟地轻轻道:“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
慕容元真心头一震,伫立急速地思索片刻,头并不回,亦自吟般地道:“济天汉,至昆仑,霜刀洗尽天墟尘。”一言说毕,迳自头也不回地震衣而去,但他走的方向却不是‘流芳居’,而是太平镇的南郊。他这一走,身后那个吟诗的女子也遥遥地跟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郊外一片隐秘的树林,那慕容元真见四下无人,止住了脚步,正待说话,那后面的少女突然扑了过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将一颗心贴在他的背上。
慕容元真心中一荡,沉醉久之,脑中忽然一惊,如同电触般立刻将她摔开,他想到了崔韵儿,一个正在等着自己少女。
那少女似是一怔,有些惊异地道:“元真,你……你怎么了,我……我是专门从云林宫来的,有要事相告,你……”
慕容元真闻言,立刻换了一副神俊的笑容,转过身来,正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女,但见她肤如雪聚,面似桃花,琼鼻檀口,一双妙目略带忧郁,含情默默,美得惊人。此女头挽缓鬓倾髻,身穿杂裾垂髾碧服,从窈窕妙体飘出来的淡红纤髾,随风飞舞,益加衬得天生丽质,身材玲珑。
但慕容元真心中丝毫不动,她的美与韵儿比,尚差一筹,而且,他是真心爱崔韵儿。但面上却依然带着笑意,道:“原来是旋波妹子,古壁仙怎么肯放你出来,你的妹妹提谟身在哪里?”
原来,这少女正是古壁仙最亲近的女弟子旋波,她闻言嘴角一撇,上前拉住他不依地怨道:“你怎么只记得我们宫主和我妹妹,难道你一点也没想我么,还亏我走这么远来见你,你倒好?”
慕容元真心中虽有所不愿,依然拉住她玉手,虚与委蛇地道:“古壁仙那么厉害的武功,我怎么敢想,而且……”他故意放低了声音在旋波耳边撕磨低喃道:“我听说她是个老女人,我怎么会喜欢她,你提谟妹妹我倒是真想,真想……”
旋波被他撩得身心荡漾,嗔瞪他一回,语气紊乱地道:“我走这么远来看你,你……就不想我么,我不愿意……”
元真道:“你老说走很远,云林宫究竟在哪里?”
旋波脸上潮红,双目莹若秋水溢动,望着他道:“我不能说,其他的都行,但……但这件事若是让宫主知道,我……我怕是永远见不到你了……”
“她远在云林宫,如何会知道?”
“话虽如此,但……”
慕容元真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她香颈亲了一番,直弄得旋波一阵娇喘,终于忍不住自己说出,道:“云林宫就在……慕容,但……道路很诡异,我和妹妹会给你打听清楚,你……你……”
慕容元真没有停,那少女喘了许久,断续地道:“最近宫主和……段国的右贤王结盟,有意要密……云山,她还要我们暗中打探你……你秘密演练大军的位置……”
少女说到这里,慕容元真忽然停了下来,双目森寒,吓了旋波一跳。
慕容元真语气转冷,道:“这个女人已经用我秘密蓄积实力的事要挟,索要了我五十万两银子,强迫我与之结盟,更常那要将这些证据交给我父王威胁,如今又刺探机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想知道他到底知道我多少秘密。”
旋波同情地望了他一眼,道:“不但是你,连段国的右贤王段末杯都被他以把柄要挟,她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境界,我们谁也不知道,光是‘阑还指印’就很厉害,上次你的秦七剑和夜杀就是被她间接所杀……”当下,她将那日狙杀秦七剑和夜杀,与段国右贤王段末杯结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慕容元真愈听,心中杀机愈重,旋波看了,立刻担心地道:“元真,你……你千万不能和她翻脸,她的修为实在太高,而且又擅长易容,要不是你颈间的标记,我都会怀疑你就是她假扮的,而且她学人声音,只见听你一句话,就能学得九成相似,你……你不是她的对手……”
慕容元真看她焦急的模样,急忙转回,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定个暗号,你见了和我一样的人,就先问一句‘怎么,你认识我’,我就说‘何止认识’,若不这么说,你就将那人当成古壁仙提防,而且,这件事还要告诉你的妹妹提谟,千万不能有误!至于出手之事,旋波妹子你尽管放心,我慕容元真若无把握,自不会出手,但枕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还知道我什么?”
旋波闻言,终于稍稍放心,拧眉想了一回,道:“他只是对你很好奇,他对慕容焉也很感兴趣,只是让宫中弟子到处打听你大军的所在……”
慕容元真眼中精芒一闪而逝,道:“既然她如此好奇,我就让她找到点秘密,不然的话,她会抓住我不放,一直察下去……”当下他猛地转向旋波道:“在龙涉山之东铁岭中,有支千人的铁骑营,你可以假装找了很久才找到,去禀报给那个女人。”
“什么,你……你要自己告诉她?”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道:“让她知道一点,就不会再多事缠个不休,更能加深她对你们姐妹的信任,我也能知道她更多的秘密,这样算来还划算得很……”一言及此,他突然温柔地将旋波来在怀中,道:“只是难为了你们姐妹,我心里很不好受,他日若是能铲除饿这股大的实力,你我不再分开,永在棘城相伴,我心感足!”
旋波闻言,感动得清泪直下,她实在太爱这个器朗神俊的少年了,她与她的妹妹已经是他的人了,如今只要他一句话,两姐妹都甘愿为他去死,更何况加上这等温情,古壁仙到死恐怕也不会相信,她一直最信赖的两名弟子,跟随了她多年,但还是经不起男女之情,双上成了慕容元真的死士!
好厉害的手段!
※※※
旋波走后,慕容元真急忙回到原来的闹市,花钱雇了个壮汉,一路将崔韵儿看过拿过摸过的东西一概买下,好家伙,这么大一堆,有锅碗飘盆,有头簪凤钗,过了好久才买够了,方领着那人折回‘流芳居’,想给这崔韵儿一个惊喜——他最爱的人,还是崔韵儿。
哪知他刚到楼下,突然听见里面劈哩啪啦一阵响声,象是有人故意打落东西,接着听到一声女子惊叫的喊声。慕容元真大吃一惊,急忙丢下手里的东西飞奔进‘流芳居’。这时,楼里一片大乱,所有的食客都在楼下指指点点,尽往楼上看,希嘘不已。
慕容元真分开人群,噔噔上楼。这时楼上果然一片大乱,食客跑了大半,只剩下那个倨傲的公子和他的四个挟剑护卫,另外一个就是崔韵儿。而慕容元真为她点的那桌素菜被推翻了撒了一地,这时正有两个护卫与她理论,不知在说些什么。那崔韵儿被吓得花容惨然,站在那里抱着那柄油纸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眼中恐惧哀求地望着那个公子。
慕容元真一到,崔韵儿顿时象是找到了依靠,急忙过来躲到他的身后,抓住他的手不放。而且还在颤抖,象是吓得不轻。
慕容元真扫了那五人一眼,洒然向那坐着的年轻人一抱拳,道:“这位仁兄,不知她如何得罪了阁下,还请见谅,所有损失在下一力承担,还望公子赏在下一个面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