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第7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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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句‘挟剑催舟天下游’,阁下能听出在下弹奏的乃是‘竹林七贤’中稽康的《流霞》,当是知音之人,不知阁下高名?”对面的船靠了过来,随止何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地遥遥抱拳道。
  “雅人手下出雅曲,知音口中话知音。阁下琴怀高致,所谓千古同调,多指如此妙音。”慕容元真也抱拳道。
  “阁下果然是个知琴之人,一句‘千古同调’深合我心,妙哉此言!”随止何道。
  这时两船靠在一起,崔韵儿老远就惊喜地喊道:“随大哥你来了,我们等了你很久了呢!”
  莫敖三人也出仓一观,急忙邀他过船来叙。兄弟几人见面,分外亲切,随止何躬身抱拳见过三人,正在这时,对面舱中突然另外踱出一人,望着他们抱剑大笑,道:“什么知音,千古同调?一名剑术如此不济之人竟还有人引为知音,我看你们两位不如考乐府或是到酒楼卖唱算了,何必来到荻花洲丢人现眼。”
  莫敖几人闻言都勃然变色,气得眉毛倒挑,纷纷注目。但见对面之人身材高大,大脸虎目,也正望着随止何与慕容元真,意态甚为不屑,他的手中抱着柄很奇怪的剑,剑身又圆又厚,象是一只扳直的犀牛角,竟是一柄象棒子一样圆圆的长剑,光看这样子也能想得到他这柄剑有多重,很象是柄鞭类兵器。
  谷应声眉锋急皱,戟指寒着脸道:“阁下又是什么东西,竟敢诋毁我家四弟?”
  那人闻言毫不为意,反而仰天大笑,不屑一顾地命摇浆少女起行,意极狂作,目注了随止何一眼,宏声笑道:“我是谁你们大可去问败给我的人,恕在下不愿多费唇舌,告辞!”
  他这话更是凌厉,俨然未将崔海四大真宰放在眼里。谷应声正要跃将那条船上与他大干一番,却被没莫敖一把拉住,低低地道:“切慢!听他的话四弟似乎跟他比试过武功,连四弟都败给了他,你能是他的对手么?”言下之意,似乎兄弟四人竟是以随止何剑术最高。
  随止何神姿峰颍,却全然不以为然,他那勇毅的脸却又绝不会令人耻笑轻视,他的沉勇之中自有一番成熟的魅力,慕容元真一见之下,立刻警惕。那崔韵儿这时立刻上前拉住随止何的手,喜道:“随大哥,你……你的琴艺又高了很多啊。”
  随止何手如触电,当着众人的面儿,急忙缩回,意态恭谨地抱拳向崔韵儿道:“二小姐多劳费心,若不是小姐教得好,我怎么能学得会。今日只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入庄之前找到你们,才用琴音寻找你们。属下也是一接到主公的飞函就赶来汇合,灵潮镇失约之事,还要你们见谅!”
  谷应生似乎依然未能将方才之事释怀,早等得不耐,上前问道:“四弟,那厮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嚣张?”
  随止何轻“哦”一声,说道:“此人名叫‘虎齿剑客’壶长,昨日我遇到他时,此人非要与我比剑,我输给了他……”
  他的话犹未毕,果然让莫敖三人一惊,但输剑之事,随止何娓娓说来,湛然不动,了无异色,全不以之为耻,象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须知,江湖上的人最重名声,有的人为了一手建立的名声,不惜抛身丧命,也在所不惜。但从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却丝毫找不到江湖中人那种超强的自尊,也不知此人是丝毫不在乎输赢,还是真的雅流宏器,心怀坦荡。但其举动以及四大真宰其他三人对他的尊敬,都令慕容元真心中微微一惕,暗生警戒。说话间随止何眼光看了慕容元真一眼,神色闲畅地微微抱拳,这时那公孙芷早上前拉住他道:“四弟,这位是我们新请到的相剑之人慕……燕皝公子!”
  “原来是燕公子。”随止何举止自若地道。
  慕容元真突然极为审慎,也抱拳道:“随少侠有礼,这几日来一直听说少侠大名,仰慕久矣,只是无缘拜会,今日相见,足慰平生,幸会!”
  随止何闻言不以为意,更未说什么岂敢之类的客套话。这时那莫敖几人一起入舱叙话,谷应声问及主公之事,随止何只倒了杯茶说到了荻花洲再议,崔韵儿自他一出现,更拉住他不放地问东问西。这随止何从来不苟言笑,但对崔韵儿却很敬重,说了一路上的轶闻趣事但对崔海流霞渚之事只字不提,分明是抵防着慕容元真。而且他虽然是崔海的老四,但却似是四人的中心,尤其是他竟能与一个时时侮辱自己的人同坐一舟,荣辱不惊,沉勇果毅,更将与人比剑惨败之事谈笑置之,这点令慕容元真突然收起了对崔海的轻视。他与随止何两人都是很敏锐的人,是以第一次见面都暗中警惕,以防万一。
  崔韵儿自见到他,顿时象见到亲人一样和他谈论,而随止何口中的轶闻趣事更令船上几位少女听得津津有味,这崔海四大真宰之中只有他对崔韵儿最好。慕容元真心中暗自一惊,这随止何对崔韵儿口称二小姐,莫非她不是崔海的下人,但其余三人对她的态度和她的打扮都显得她是个仆人,这点他怎么也想不清楚。不过他对崔韵儿与随止何的亲密很不舒服,只取了杯茶与净荷说话。
  自从随止何出现,与慕容元真顿时如连璧明珠,惊煞几位少女。
  不过盏茗之功,船渐渐靠岸了。
  崔韵儿扯住随止何娓娓清谈不止,俊伟的随止何只是静静地听她说,恭恭敬敬地聆听着。他身上的那股时而湛然不动,时而矫如惊龙的气质和那双朗彻的眼睛使几个女子倾心不矣,他与慕容元真是种有很相似的内涵。
  当下,众人在那净荷的引导下弃舟登岸,步上了这块神秘的土地。这时岸边早有庄丁在竹棚下候迎远客,颇为热闹。四来的江湖中人纷纷登岸,而崔海的人很受欢迎,六人一来,立刻有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迎了过来,连连抱拳,道:“区区红叶山庄管家李当,不知崔海四真驾到,有失远迎,蔽庄粗粝,休嫌简慢,诸位舟车劳顿,请随在下入庄中精舍休息!”
  莫敖几人闻言,纷纷连道客气。
  随止何道:“李先生有礼了,我家主公因有事北上,慨然以未能此来拜谒贵庄主为憾,故遣我家大小姐前来,我家小姐不日即到,介时再面见贵庄庄主,望请见谅。”
  随止何一番话说得极为得体,崔海既不失身份,又顾及了红叶山庄的面子。李当闻言,心中大悦,当下宾主俱欢,一行人随着李当直趋红叶山庄。
  红叶,故名思意,当然指的是枫叶。而红叶山庄的秀木多是灵枫,此时秋意未深,所以大多数的枫树未经秋霜,未臻全红,它们或红或黄或青,反而五彩缤纷,映诸秋高气爽的湛湛蓝天,若穿霞帔,煞是好看。
  荻花洲的环境清疏爽朗,很静很美,俨然一处世外桃园。四五丈高的疏林内偶耳传来鹘鸬的噭然幽啼,飒飒香风略过,丹枫红叶浴风而鸣,摄摄有声。缕缕阳光透过林冠叶隙,晃动着映诸那或如蜀锦,或如晓霞,或如鹅黄的枫叶之上,幻若云蒸霞蔚,令人眼花缭乱。灵枫摄摄之中,远远见四下阡陌纵横,闭门为市,一片枫中拥有一爿粉墙朱户的庄园,雄伟威严,拔空高耸,傍山而建。远远望去,但见庄墙高筑,重门洞辟,门前宽畅平坦,颇有大气。门旁一对高大色石雕神兽,列墩盘居,瞳视耽耽。
  好一个玄斗、玄女境天!‘七襄胜境’的其他五处,由此也可见一斑!
  入庄的江湖剑客,纷纷震动!
  一干人等行至门首,早有十名庄丁分列两旁,但见中首朱漆大门,兽面铜环,并衔宛转,高大深厚,宏伟气派,门阑之上高悬一匾,上书‘红叶山庄’四个遒然大字。那李当一人当先,引诸人蹬门直入。慕容元真信步而行,纵目四览,但见这一进院内,遍植修竹,绿荫匝地。东西两厢列墙五余丈处,叠石为山,苍藤碧藓,斑驳缠护,四角各设角楼,高高崔嵬,庄院四处设有防御的坞壁,蔚为大观。
  在这交错的院内,竹石秀木错落有致,极其宏大。山庄中高屋连片,飞檐翘壁,其间花木幽奇,精陈桥、池、亭、榭,清雅幽静,竟是另外一重天地。同时入庄的人有不少,谁也没有想到在这诸水之中竟令有一番如此广阔的天地,光看这么大的庄园,任何人都不禁对这‘七襄胜境’的实力暗暗咂舌,不知这江湖人口中的戏称‘四畏堂’竟如此挥宏。
  玄武宗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门派,光是它的两个别支就有如此实力?
  好个七大别宗!好个玄斗境天、玄女境天!
  当天,一行人被李当引着入了西相几间精舍,李当告罪退出之后,那净荷领了几个侍女进来,为几人准备了梳洗诸事,众人浣洗之后,庄中早有人送来晚膳,礼备已极。
第四集
庐山真容
少女芳心
  当天诸人在精舍住下。
  晚间,慕容元真在自己精舍取书看了很久,其间崔韵儿看他屋内灯光一直亮到子夜,生怕他使出什么坏来,匆匆来看了一回,见他果然在执卷夜读,方才放心。这时,慕容元真看到她,却突然笑道:“是崔姑娘啊,你这么晚还来看我,一定是想我了吧,我也正想你呢!”
  崔韵儿被他一言说得玉面倏红,道:“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否则,我可不放过你。”
  “不放过我又能如何,你还能和我打架么?”
  崔韵儿闻言大气,有些嗔怒地去了。
  慕容元真望着他的背影,不觉怔怔了坐久之,方突然回过神来,心中自警地暗道:“我这是怎么了,她只是一个下人,而且一点也不美,就算是‘芙蓉眷主’薛涵烟,我也从无这般……”
  子牌时分,耿耿银河,飘萦如带。河浪滔滔,激荡出星光漫天。
  夜下的红夜山庄,庄严伫秀,浴风静影,望之广大无边,似乎天下只有一个荻花洲。
  慕容元真将灯熄灭就寝,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直到寅牌时分蓦地披衣而起,迅速地换了身颜色暗的衣服,蒙上面巾,携剑悄然从窗口轻轻掠出,点尘不染地飞飘上屋脊。这时正是将近黎明时分,正是常人睡的最熟的时候。远处的湖上,波浪摇荡不息,不时发出低低的哺喃禅唱般的潮音之声。远望荻花洲湖岸,星光一路垂到湖下,如同星出沧海,烟雨落湖,泛出点点淡淡的清光,立诸屋宇之顶,触手可及!啊,好一个荻花之夜!
  通常的夜行人绝对不会这时才动身的,除非这个人的轻身功夫很高,而慕容元真正是这种人。这夜色中的‘红叶山庄’蔚为大观,朦胧之中建筑崔嵬其影,深不可逾,鳞枳节比。企足北望尤见一抹山色,潜入微夜,别有一番景致。但这庄中或叠石苍藤之后,或斑驳缠护之中,细瞧之下,这进院内的竹石秀木虽也错落有致,但隐隐间似有瞳瞳人影,在暗夜之下徜徨其间,气氛颇不一般。
  但慕容元真的轻身功夫却高明得很,幽夜之中如一道轻烟,一缕逸光,一闪而过,令人疑为风动。他纵高伏地,仅一瞬间掠过几重院落,专找没有灯光的屋舍来看,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一间偏居的厢房内,似有几乎微不可闻的人声。他刚在一檐下倒贴,突然听见前面一进院中有人发出轻微的声息,不过片刻,门外突然急不可待地撞进来一个武士,这武士还未到门前,身后却如一束疾光般掠来一道人影,一闪而逝于那房脊之上,那武士似是觉到一丝风动,回头看时,那道人影刚好掠过了他的头顶,飘没于其身后屋脊之上——好好明的轻功!竟不在慕容元真之下!
  这武士轻轻摇了摇头,以为自己错觉。他轻轻在窗棱上扣了三下,慕容元真趁此机会轻轻遥发一指,凌空“嗤”地一声地在纸窗上破了一个手指般大小的洞——用的竟然是隔空点穴手法。而他此举最妙之处是时机极佳,正和这武士的扣窗之声合成一个声音,破窗有声,却从无人知,丝毫没有半点破绽,即便是屋内几个武功高绝的人,静默伫坐,也未能丝毫察觉,而通过这一个小洞,慕容元真正好能朦胧地看见屋内的两个人,另外好象还有人在屋内。
  慕容元真的眼力非常厉害,当年他的师父师辩先生首部功夫就教他一种高深莫策的眼功——剔月窥窗。这种功夫当年凌重九曾提到过,与他的‘贝叶眼藏’有异曲同工之妙,能于幽夜之中、十丈之内辩人面目无异,鉴毫不差。而今日,这手绝学正派上用场,这一点屋内之人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这正应了句话,叫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慕容元真亦震骇于另外一个人,这人不知如何故意在前院弄出声音,令人前来禀报,自己同时以高绝的身法暗中跟来,察出山庄首脑的所在——任谁也想不到山庄几位高人竟然聚在这间没有灯光的偏僻幽室内!
  他们为何如此掩饰,他们在干什么?
  慕容元真不知道,但方才那人这手功夫就决不在自己之下,而此人的心计却更令这年轻人吃惊。而如今这人就在与自己相距不到五丈之处,遥遥相对,相互知道对方,却潜移默会地各自缄口不言,似乎对方并不存在,因为他们的对象都在屋内。
  慕容元真眼中看到的两个人,一个是风韵不凡的青衣女人,一个是布衣道装的清瘦老者。那女人的年纪当有三十岁左右,但看起来容颜却似比双十年华的少女尚年轻几分,容貌清雅不俗,慕容元真却心中暗笑,这人一定是江湖中人传说的玄女境天的宿主李玉寒,——也就是玄斗境天的宿主,江湖人称‘捭阖掌’的盛大用的夫人。但从她的容貌丝毫看不出她竟然是个厉害的醋坛。
  至于那个清瘦的道装老者就不知是何人了,但他绝对不是盛大用本人,因为江湖中都说盛大用时序壮年,绝非是个老头,但他能和李玉平起平坐,必然是‘玄武七宿’中的另外一个境天的宿主,但七宿中只有玄牛境天的宿主乐伍元、玄虚境天的宿主陶牧振两人是老者,此人想来必是乐、陶二人中的一个。
  这屋中除了他们之外,屋内似乎还坐了两个人,但可惜的是那个窗洞的位置却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们的一幅衣襟——既然同室而坐,必是七宿中的两个,但奇怪的是‘七襄胜境’本来各有一位宿主,但屋内却只有四个,不知其他三个又在哪里?
  这时,屋内方传来一个声音,道:“何人扣窗?”
  那武士急匆匆地道:“属下易大鹏有事回秉!”
  “蠢才,谁叫你过来的,退下!”一个慕慕容元真看不到的座上的人低声怒道。
  李玉寒却摇了摇手,走到那窗边,低道:“有什么事,说了快些退下!”
  那武士闻言,深惧主上责怪,急道:“秉李宿主,方才外面有个叫‘雍南一鞭’的人,到主厅窥探,已被我们拿下,专等主上吩咐!”
  “‘雍南一鞭’?”李玉寒轻颦眉头,略忖一回,道:“我知道了,你快些下去,将那人先看压起来,等候发落。”
  那武士点了点头,暗暗抹了一头的冷汗,悄然退去。
  李玉寒折了回去,这时那清瘦道装老者踱了两步,微微一笑,向其中一个慕容元真看不到的人道:“盛宿主,我们‘玄武七宿’虽然将你与李宿主的红叶山庄作为聚盟之地,更广建壁坞,看来也不太安全。不过,能想到这里的人不会太多,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到了附近我们四人都听不出来,江湖上有这种轻身功夫的人恐怕曲指可数。”
  屋外的慕容元真暗笑,另外一个象牙细簟上跪坐的人道:“乐宿主这话有理,但那些江湖中人多有恶习,最好暗中窥伺,方才几个已令人不厌其烦,堂堂摩利国的‘玄武七宿’却要躲起来说话,实在有损名声,想不到再次相聚,我‘诫吾一剑’乐伍元反成了鼠辈!”
  此人说话之声分明是个老者,又自称是乐伍元,那么那个道装老者必然是以医剑闻名的玄虚境天的宿主陶牧振无疑了。显然,这次荻花洲红叶山庄之行,‘七襄胜境’只聚来了玄斗盛大用、玄牛境天乐伍元、玄虚境天陶牧振、玄女境天李玉寒,其他三大境天的宿主竟然未至。
  李玉寒道:“事关重大,不可不慎,六哥身为玄壁境天的宿主,一双‘蝴蝶刀’何等厉害,但最近还是被小人暗害,身体自脊梁暴破,精髓流尽,死状极惨,一年之内我‘七襄胜境’麾下的首堂弟子就有四十几人惨槽同样的手法杀害,我们七宿之外亦有不少江湖中人同样被杀。最近我的弟子又在灵潮镇找到了六哥手下一个高手曹剑叶的尸体,但这次却与前面几十人的手法不同,此事绝对不简单,想六哥那双蝴蝶刀是何等的厉害,却还是被人一剑折剑破腰洞胸,究竟是谁与我们‘玄武七宿’过不去,我们向来不涉足江湖的!”
  清瘦道服的玄虚境主陶牧振道:“这很难说,天下窥测我宗室者不在少数,凌重九垣主武功何其了得,但却还是失去了踪迹……”这人说到此,突然道:“七妹,你们玄女境天是不是已经查到我们垣主的踪迹了?”
  李玉寒摇了摇头,道:“凌垣主的踪迹虽然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他的传人,不久前我们宿中弟子传讯说她们在慕容的边界见到十来个人,其中一个叫屈云的少年用凌垣主的剑法废了一个叫张决天的人,所以四哥一得到消息,中途来不及到此就北上了。以他的‘决云步’是应该能追得上的。”
  “我们七宿明明约好的为六弟报仇,一个走了,那个死‘链子双剑’韩广陵连来都不来了,哎,我摩利国恐怕永无旧日的风采了!”一个座这的人道,这个声音并非李、乐、陶三人,显然是排行老三的玄斗境主盛大用无疑了。
  乐伍元道:“三弟这次你真的误会五弟了,他是听说了镇派秘宝‘摩利支天’的消息,到了我们的大对头鸣月山‘逸剑宗’去打听消息了,若是消息准确的话,我们决不能放过过这个‘逸剑宗’。国宝到手,我们摩利国四分五裂的局面就有望结束了。”
  李玉寒道:“如此我们七宿就只有四个了,而那个凶手就可能在我们邀请的人中,他能一剑杀了六弟,武功之高恐怕举世无双,我们要小心啊!”
  玄斗境主盛大用道:“玉寒的话有道理,这次我们请的人都是江湖上擅长以剑取腰断脊的高手,只有最好的相剑大师才能从剑的断痕、力道、方位等方面看出端倪。我们已请名匠精心打铸了两百柄好剑,后天我们就以替我儿简月选剑为名,令天下的剑客用这两百柄好剑即席论剑,事后让几位相剑大师看这些武人斩段兵器的断痕与方位,与死去的人比较,自可查出谁是这个凶手,到时也不枉我们为了宗中数十条弟子的性命了。”
  李玉寒道:“我们的计策虽然不错,但那个人一定会来么,若是他不来我们山庄,我们花费了这么多的人力财力,岂不都要落空!”
  玄虚境主陶牧振道:“这个七妹就不知道了,我们每宿地界内都有重重哨探,江湖中人能到地界之内,都有人记下,当日六弟在玄壁境天被害之后,七宿中弟子就悄悄封锁了附近方圆数百里,记录了所有江湖中人。接着那里又发生了几起人命,可以断定那人就在名单之中,我们今日请的高手之中那些人都在内,另外还有天下各地擅长以剑取腰,断人脊椎前胸的高手。况且此人并不知道我们是为冲着他来的,这种人通常都穷凶极恶,胆大包天,就算我们请不到,他也会来的。”
  李玉寒又道:“但那人就算来了,但若是不肯出手,那又如何?”
  玄牛境主乐伍元道:“这就容易了,我们到时就看有哪些人不肯出手,只要一查不难找到此人。而且为兄已从数十柄断剑略知这个杀手的手法即步法,到时他只要出手,就算刻意作假也绝对隐瞒不了我。到时候只要与几位相剑大师印证一番,谅他也走不出红叶山庄。”
  夜凉如水,白露为霜,突然起了一阵清风。
  慕容元真趁机掠出此进院子,而那条人影亦与他背道而驰,趁着风声飘没夜中。屋内四人修为何等高明,都立刻住了口,玄虚宿主陶牧振更是“嗖”地一声弹了出来,略一提身纵上屋顶,纵目四览,此时天露微光,清风微动,红叶山庄的层曾院落尽收眼底,哪里有半点人影。这时,一个非常高大的中年人从屋中略出,四下扫了一眼,笑道:“二哥,分明是风声,你又大惊小怪了,方才我们四个都在,有何人能躲得过我们的耳朵!我们快些回去吧!”
  “但愿如三弟所言!”
  陶牧振犹有怀疑地四下看了几眼,方才掠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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