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大明(校对)第4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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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皇帝看到他这反应,却当他这是后悔和惊恐所致呢,心里不禁就是一软,语气也跟着稍微缓和了些:“……所以朕意先降你的爵位,由侯爵改为伯爵。另外,暂时你是不能再回北边去了,就先安心在北京歇养一段时日吧。”
  “陛下……”一听皇帝竟是要夺自己的兵权,石亨是真个慌了。他很清楚身为武将一旦没有了兵权会是个什么下场,最好的就是成为一个真正的闲散之人,从此在政坛上彻底被人遗忘;严重的,则是在失去这一凭仗后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之前与自己结下过仇怨的人都将落井下石,把自己逼死都是很可能的。
  石亨可是太清楚这些年里自己仗着皇帝信任,仗着手握兵权有多么的飞扬跋扈。即便不提陆缜这个死对头,光朝廷里,就结下了不少的仇怨,这些官员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之前只是拿他没有办法才一直忍着,可只要他一失势,这些人就会如闻到了血腥味的狼群般直扑过来,把他吃得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来。
  想明白这一层,石亨是真个慌了,身子簌簌发抖,半抬着头,满脸乞求地看着天子,希望对方能收回成命,不要真彻底夺去了自己的兵权。
  皇帝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下又不禁一软,叹了口气道:“石卿,非是朕苛待于你,实在是朝廷自有法度,朕不能因你一人就乱了规矩,不然如何服众?虽然这次的事情你多少有些情有可原,但事情终究是发生了,而且更为朝野所知,朕总不能不顾一切地维护于你吧?
  “不过你放心,朕将来还是要大用你的,将你留在京城也不是真让你就此赋闲在家,在此养老了。而且你这些年里在北疆也确实为朝廷吃了不少苦头,看你如今的模样,朕心里也过意不去哪。所以还不如先在京城调养一段日子,等养足了精神,再回去替朕守边也不迟哪。”
  皇帝这番话倒还算诚恳,可依然难以叫石亨释怀。他实在不想失去军权,那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哪。所以他继续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天子,只想能稍微挽回一些什么。
  皇帝又是一阵犹豫,这才又道:“这样吧,你刚才不是说了,对我京营军马的孱弱有些不满么?那就拿出你的手段来,替朕好好操练一番。要是这一两年里,你能把京营的十万军马操练出来了,也算是一桩功劳。到时候,朕再以此为由,把你重新放回到边塞去,你看如何?”
  对于这样的安排,说实在的石亨心里还是多有不满。这京营的军马如何能与边军相比?何况自己这几年一直在外,对京营早已陌生,想要收拢军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
  但他也看得出来,这已是皇帝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要是自己再出言反对,恐怕就要惹得天子厌烦,到时连这点职权都要没了。所以哪怕再不情愿,石亨也只能接受,叩首道:“臣领旨,多谢陛下爱护之情,臣定当竭尽所能,好好把京营人马给操练出来,以报陛下大恩。”
  皇帝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欣然之色:“好,你能这么说,朕就放心了。希望经过这次的事情后,你能收敛改变一下,莫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说话间,他又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呵欠:“你且退下吧,好好回家歇息几日,过两日,自有旨意送去你府上。”
  “是,臣告退。”石亨这才有些吃力地从地上起身——此番可不是在装了,跪了这许久,他两腿早就麻了——蹒跚地退出了殿去,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今日这一场可比之前任何一次与蒙人的交锋都要凶险得多,一个不好,说不定多年出生入死换来的一切就要化为泡影,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这一刻,他的心里实在是充满了怨愤,为什么皇帝就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一想呢?自己辛苦卖命才有的今日地位,就因为这点事情,因为朝中那些腐儒的一番说辞,就被彻底剥夺,他实在是很不甘心哪。
  可是,身为臣子的他却只能受了,因为这是大明朝,并非之前武将能压制皇权的汉唐晚期。当然,他是不可能反省自己,也不可能生出庆幸之意来的,要是此时的天子换作太祖太宗,乃至宣宗这样的雄猜之主,他敢有任何一点不轨行为,恐怕早就身首异处,甚至连全家族人都得赔上性命了。
  石亨更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幽幽地盯着他,而在其离开后,刚才还端然而坐的天子却已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了阵阵低沉的咳嗽,直咳得整个人都佝偻了起来,好不痛苦……
  
第810章
逼迫与忍耐
  当天子对石亨的惩处公布出来后,不出所料地引来了百官群臣的非议与反对,几乎所有文官都认定这么个结果实在太轻,很难服众。
  在群臣看来,这一回石亨的作法已迹同于谋反了,即便他辩解说与徐有贞等朝臣私下往来的是自己的下属,可这事终究还是因他而起,其罪责自然很是不小,光一个失察的罪名是远远不够,夺其军权更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而他之后为了自保居然还敢不顾规矩率军赴京,就更体现出了他的不臣之心,如此不忠之臣,即便不杀了他,也得罢免他的一切官职,然后将他流放边远才是。
  可现在呢,天子居然只是把他降为伯爵,夺去统领边军的军权,却依然把统率京营大军如此要紧的职权交给了他,这实在太难让人接受了。
  在私下里的一通抱怨却难有改变后,群臣终于忍耐不住,又一次聚集了大批人员到了宫门之外,求见天子,希望他能改变原定的主意。
  在好一番的吵闹后,身居宫中的朱祁钰终于不堪其扰,只能拖着病体在武英殿里接见了这一群臣下。
  而这一回,群臣可是憋足了劲儿来的,更是准备了许多充分的理由,一上来就把种种问题和后患道了出来,直说得天子哑口无言,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了。
  见自己等人占据了绝对上风,群臣便趁机相迫:“还望陛下能以我大明江山稳固为念,莫因一己之好恶而坏了祖宗规制。不然,若是此风一开,则边关将领将彻底无所顾虑,此实非我朝廷之福!”
  “是啊,还请陛下严惩石亨,以平民愤,定人心。纵然他曾立下过大功劳不好随意处死,也不能再委以任何军权。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夺石亨一切官职!”
  看着面前这些臣子坚定的模样,皇帝顿时就陷入到了纠结之中。直过了好半天后,他才犹豫地说道:“兹事体大,还是容朕仔细想想吧。那石亨毕竟是个难得的将才,何况他一向忠心,朕委实不信他真会生出如你们所言般的叛逆之心来,这其中必有误会……”
  “陛下,边军中有人与朝臣勾结乃是事实,石亨他带兵来京也是事实,两件事实具在眼前,如何还能说他无辜?还望陛下莫要再姑息养奸了,不然此獠不除,他日必生后患哪!”
  “是啊陛下,若再不严加处置,则边将会越发肆无忌惮,到时,唐朝时节度使之祸将再起,则我大明永无宁日矣。还望陛下早作决定!”
  “臣等还请陛下早作决定,速速夺去石亨一切官职,以定民心,安社稷……”说话间,群臣再度呼啦跪倒一片。虽然他们是跪着的,说话也是谦辞,但逼迫皇帝采纳这一建议的模样已是彻底表现了出来。
  朱祁钰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这些臣子的压力,让他的脸上充满了犹豫和纠结,甚至心里还生出了几许憋闷来。自己才是一国之君,他们不过是自己的臣子罢了,可现在倒好,他们一个个的居然就敢强行逼迫自己照着他们的意思处置臣下了,若是自己真就范了,他们与刚才提到的控制唐朝军政的节度使又有何不同?
  越想之下,心头的恼火就越盛,皇帝只觉着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呼吸也乱了,身子也开始发颤了:“你……你们……就不能容朕自己做一回主么?”
  “陛下,为大明江山永固,此例绝不可开!”内阁首辅陈循壮着胆子,抬头回了一句。他也确实有自己的顾虑,如今好不容易才借着土木堡的变故把武官勋贵在朝中的势力给压下去,要是这次让石亨轻松蒙混过去,接下来肯定会有其他将领有样学样,到时情况可就又不好说了。所以必须赶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前将石亨的罪名给定死了,永绝后患。
  而随着他这一句话后,其他官员也再次大声附和,请皇帝改变对石亨的处置,夺其全部军权,罢其一切官职!
  皇帝看着这些人的举动,听着他们看似有礼的恳求,一阵怒火就从心头而起直冲脑门,这天下还是自己的天下么?自己还是这大明的皇帝么?为何连一丁点做主的权力都没有了?
  随即他便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猛地一歪,居然在急怒攻心下,直接晕倒在了群臣面前。
  “……陛下!”在看到这一幕后,无论是身边伺候的太监,还是跪在跟前的臣子都慌了手脚,赶紧上前查看,不少人脸上更是露出了惶恐之色。一旦事情传出去,被人认为是他们这些臣子的逼迫才使皇帝怒极攻心昏倒的话,这罪过可就大了。
  “快,先把陛下送去后宫歇息,去太医院请太医前来为陛下诊治!”直到有人急吼吼地喊了这一句,众人才回过神来,照此而行。那些太监赶紧小心翼翼地抬起皇帝,快速就转回了后宫,而臣子们则在一阵发怔或作私底下的交流后,也纷纷心神不定地出宫而去。
  现在皇帝昏厥,他们想逼迫天子严惩石亨的主意暂时是打不成了,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不过有一点他们是清楚的,经此一事,再想如今日般形成强大的压力怕是很难了,天子也不可能再像今日般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地被他们逼到角落里。
  难道说,石亨终究会逃过这一劫么?
  朝臣对于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作为当事人的石亨更不满意这样一个结果呢。
  这些年里,他早已习惯了在大同时万人之上,颐指气使的日子,现在夺了他的兵权,让他跟小媳妇儿似的在京城里小心翼翼地做官,这感觉可比一刀杀了他更让他感到别扭的。
  这也就算了,谁让自己棋差一招,落了把柄在人手里呢?可接下来,那些朝臣居然还不肯放过自己,居然还对自己喊打喊杀的,就实在让他难以忍受了。
  当石亨从府中下人口中听说了今日发生在宫里的事情后,他更是气得浑身直颤:“这些穷酸,当真是要与本侯不死不休么?本侯是杀了他父母了,还是夺了他妻子了,到了这时候居然还如此的不依不饶,真当本侯好欺不成?”虽然已被降成了伯爵,但在自称上石亨一时还改不了口,好在只是在自己家里,不然被外头的言官听了去,少不了他身上又得多一条僭越的罪名了。
  “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被他们欺到头上,却不给予回击吧。你们说说,我到底该如何反击?”在怒冲冲地来回踱了好一会儿步后,他才猛地看向面前的两名幕僚,向他们问起了计来。
  郑琮这时候便看了邓渊一眼,小声道:“在下早就曾说过,侯爷您就不该领命回京城。毕竟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一旦来了就很难应付那些官员的攻讦。而且若论玩心眼,斗口舌,我们就更不是那些整日里斗来斗去的朝臣对手了。”
  邓渊自然明白他话里对自己的攻击,但此时却不好反驳,只能垂头不语,生怕惹来石亨对自己的不满。不过,即便他不出声,在郑琮的挑唆下,石亨也看向了他:“邓渊,之前可是你让本侯来京城的,还说什么只要带了兵马前来就可保万无一失。可结果呢,真真是作茧自缚。你说,眼下这一关该怎么过?我可告诉你,要是本侯真有个什么好歹,你们谁也跑不了,就算朝廷不拿问你们,本侯也绝不会放过了你们!”
  这充满威胁,杀气腾腾的话语说得两名幕僚好一阵的胆战心惊,就是郑琮脸上也露出了惊慌之色。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和邓渊一样,出了岔子一样都别想好过。
  在一番沉默后,邓渊才犹豫地开口道:“侯爷,事到如今,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忍了。就目前的情势来看,陛下还是想要保你的,只要陛下的心意不变,你就依然安全。而这节骨眼里,一动肯定是不如一静,不给那些官员以任何继续攻讦您的借口理由,或许随着时间推移便能把这一关过去了?”
  “你是让本侯忍着?”石亨阴沉着脸问道:“任他们骑到我头上肆意放肆?”
  邓渊又是一阵沉默,算是默认了,随后才道:“侯爷,其实我们还有机会的。您离开大同时不是曾让石虎将军想法挑起边衅么?只要大同那里战事再开,朝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自然就只能再启用侯爷您了。到那时,龙归大海,虎还青山,自然再不是问题。”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石亨,让他本来躁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不过,随即他又看向了郑琮:“你怎么看?”
  这一回,郑琮没有容易以往般非要拿出一个不同的看法出来,而是选择了赞同:“侯爷,在下以为这确实是最为稳妥的对策了。如今陛下病倒,那些官员也不好继续逼迫,只要撑过这一段,自然就有了转机。”
  两名幕僚都这么说,而自己一时又拿不出更好的主意来,所以石亨最终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算不得办法的办法……
  
第811章
暗流翻涌(上)
  相比于群臣在知道天子对石亨从轻发落后的非议与不满,作为当事人的陆缜表现得可就要从容淡定得多了,甚至连镇抚司里的手下都没见他因此发过怒。
  多年君臣相处下来,陆缜早就对朱祁钰的性格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要石亨还能说出些看似合理的借口来,天子就不可能将其一棒打死。这其实无关什么朝局天下,完全是其自身的性格所决定的。
  若是换了其他皇帝,哪怕是朱祁镇,只要掌握了之前那些个证据,那无论石亨之前有多大的功劳,说破了天去也不可能再宽宥于他,甚至连他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但朱祁钰显然没有自己兄长这样的觉悟和狠辣,因为他打小就不是以一个君王的要求来培养的,在帝王心术这一块自然就先天不足。何为帝王心术,那就是多疑,独断,不可能轻信身边的任何一人,为了自己的皇位,可以牺牲,冤枉任何一个臣下,真正的冷酷无情!而当一个皇帝真正能做到这一切时,他便真成了孤家寡人,天下间再没有能让他倾心以待之人。
  而朱祁钰显然是做不到这点的,他姓陆缜,姓石亨,所以哪怕这两人之前都被人抓住了极大的把柄,依然能够绝境逢生。陆缜能靠着锦衣卫的力量把案子彻底翻过来,而石亨也能靠着一番言辞就洗脱自己的嫌疑,不但保住了性命,而且还能继续统领京营大军!
  同时,陆缜也了解那些朝臣,这些人说他们是乌合之众那是半点都不冤枉的。别看他们这些日子里闹得还挺凶,可其实除了跑到宫门前哭喊几声,上几道不痛不痒,弹劾石亨种种罪行的奏疏外,便拿不出其他对付石亨的办法来了。等过上几日,风头一过,他们就会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就跟后世的某些网络热点似的。所以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因为他们只会耍嘴皮子,很少有人能把自己想的说的付诸行动。
  其实在陆缜看来,这次要对付石亨也不是太难,只要编造出一些他在京城依然飞扬跋扈,无视王法的罪证来,就足够他喝上一壶的。哪怕不能真夺了他的官职,也足够把京营的掌控权从他手里拿回去了。只可惜,那些官员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也就在人前骂上几句而已。
  至于陆缜和锦衣卫方面,虽然有这能力,也有这想法,却不好做这等事情。因为他就和石亨结下了仇怨,一旦对方出事,必然第一个怀疑到他头上,到时候一个不慎,反倒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他可不想和石亨鹬蚌相争,最终让那些朝臣做了得利的渔翁呢。
  不过对石亨,陆缜是不敢有丝毫松懈的。早在对方抵达京城后,锦衣卫就已把眼线遍布了他府邸的四周,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他们。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陆缜正在听手下对前一日关于石府的种种情况,大到有哪位官员去了他府上拜见,小到这一天他家中买进了多少菜饭,全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中。
  听完一番琐碎的禀报后,陆缜才一摆手,让这名密探头子退下。这时,一直在边上旁听的薛兴忍不住有些疑惑地问道:“都督,这都已经快七八天了,咱们每日花这么大力气盯着石亨到底有什么用处?要是真想抓他的把柄,只要有潜藏在他府中的密探就足够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陆缜看了他一眼,说道:“因为他是石亨,我们不得不防哪。别看他现在好像处境很是不利,但终究手里还握有军权,谁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突然发难?而且,藏在他府上的密探固然能发现许多机密之事,却也不能做到事无巨细,尽皆上报。我要的是他的一切言行举动,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哪。”
  薛兴挠了挠头,其实心里依然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家都督为什么就会如此重视石亨。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一个当下属的也不好太过质疑,只能点头应了一声。
  直到薛兴也离开后,刚才没有开口的杨震才小声问道:“大人可是觉着那石亨会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来,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你看出来了么?”陆缜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以石亨一贯的性格为人,在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后会甘心么?之前他都敢带两千边军赶赴京城,试图给朝廷以压力了,如今这般处境,他会忍下这口气么?现在,京营大军已入其手,若他真有什么举动,则北京必生剧变,我是不得不有所提防哪。”
  杨震看得出来,陆缜这话里还是有所保留,他应该是在提防着一件极担心的事情,但既然大人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过甚,就只能暗暗留心,多花些心思在盯着石亨这事上头了。
  可即便如此,半来个月下来,锦衣卫依然没能从石府那里查到半点不同寻常的东西。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朝中对石亨的弹劾非议却少了许多,而且在此期间,将养了几日的石亨就正式赶到了京师三大营的驻地,走马上任去了。
  而藏在京营中的锦衣卫探子也在陆缜的要求下,陆续将其在那里的一切言行经历都详详细细地报了回来。只是这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了——
  石亨本来在去边地镇守前就曾在京营中待过一段时日,时至今日,这里头还是有不少他原先的老部下。所以当他奉旨入营后,很快就争取到了不少中层将领的支持。
  同时,石亨还靠着这些年在边关立下的一桩桩功劳,得到了京营将士的尊敬。虽然他之后对军卒们的操练确实狠了些,但凭着他多年带兵所惯用的笼络手段,很快就把数万京营精锐都转化成了自己的拥趸。
  其实他能在短短时日里就获得这些将士的支持,除了自身的能力与魅力外,也得多谢如今外部的环境了。
  如今京城的环境对武将们是越发的不利起来,文官隐隐然已有了高武官一头的感觉,平时同级的文武官员相见,文官总会表现出轻蔑之意来。久而久之,武官的气焰是被彻底打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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