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681部分在线阅读
未来公卿之位可期,只是要排队,先把老一辈的人送走,才能轮到他们来做。
所以当官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平日思考的重心也就跟着变迁……不需要过多的考虑政务,可以去思考未来。
比如夏侯平,未来的公卿伟器,当官不存在挑战性;值得在意的就剩下子孙的富贵。
很显然,努力向徐州世家那样发展,自然能牢牢掌控地区影响力,可以巩固家族地位,掌握地方实权,拥有与更上级人物进行对话、谈判的地位。
可这一切都没了,田信不允许再出现类似徐州世家这种层次、规模的存在。
那自己这种人还有什么奋斗的意义?
彷徨的夏侯平即担忧田信的身体状况,又不满现在被剥夺的兵权,更为未来的生活感到深深的忧虑。
难道为国家奉献一生后,却不能为子孙攒下多少有用的助力?
那现在各种努力工作,又有多大意义?
夏侯平处理完公文,端着冷了的茶杯在厅内踱步,另一手揉压酸痛腰肌,脸上也写着不开心,闷闷不乐。
此刻他已经非常的理解庞宏,作为庞统的儿子,田信的主簿,还有各种庞统遗留的人脉,和自己经营、积攒的人脉……对庞宏来说未来是稳稳地三公人员,是国家仪表、脸面的代表人之一。
就这样一个前程远大的人,却拒绝与北府为伍,企图围绕鹿门山来做一番事业……这番事业若成,成就岂会在徐州世家之下?
自然的,庞宏受到了执政的关羽、诸葛亮先后如出一辙的打压,而田信这里始终不进行支援,反而坐视庞宏事业的衰落。
庞宏图的是什么?
不是什么高官厚禄,而是一种证明自己的成就感,也为了给子孙开辟一条长远的道路。
庞宏都敢豁出一切去拼一个前途,自己呢?
夏侯平揉着酸痛腰肌,思索自己的未来,脸上看不清具体的神色、情绪变化。
不管怎么想。
总之,不能做流星。
应该做大树。
第八百七十八章
延迟
短暂的温泉馆避暑活动结束后,田信又返回龙首原南侧的工地。
聚集此处的五万军民劳力不时有服役劳力更替,但总体建设速度却越发的快了。宅院、墙面、路面的施工,随着技术积累越发成熟,工作效率也就跟着高涨。
而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就摆在田信面前,无法回避。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为自己修筑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那么举行禅让典礼后,难道就要住到长安周边废弃、翻修的汉家宫殿群里?
临时征发、聚集计划外的劳力、物力去修建宫殿,自然会破坏现在的各项计划。
至于调动龙首原的劳力、物力转而就地修筑宫殿……这并不是多难的事情,只是不利于长安新城的修筑的计划。
在年初春耕结束动工时,根据当时预计能在年内修筑六座街坊,并完成两到四座街坊的地基、暗渠的修建工作。
可现在施工进度迅速,年内绝对能修筑好核心的八座街坊,并完成南部八座街坊的地基规划工作。
有今年成功的经验和技术积累,到明年可以征发七万规模的人力,这七万人力是轮番服役时能保证的常驻人力,也大半是今年参与施工、积累经验的熟练工。
所以明年的七万劳力能发挥出七年五万人两倍的效率……换言之,也只有明年才能动工、修筑宫殿。
而宫殿修筑又最依赖大型、巨型木材,这些木材的搜集、运输、预处理又占了很大的工程时间。
想要修筑一座气派能用,又不损耗人力恢复,那么这个工程时间就需要延长,最少需要三年时间。
明年、后年、大后年的下半年,这座宫城及配套的公卿衙署才能完工、使用。
禅让称帝后,却没有合适的宫殿入住……这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情,事关国朝上下的颜面,也不利于树立新朝威仪。
再穷也要修筑一个标志性的宏伟建筑,这是向天下宣扬力量、权威的最好作品。
所以不能草率的修筑一座宫殿应付场面,可要花费三年时间的话又有些漫长……虽说把皇帝、先帝子孙都控制在关中,原来的大汉天子刘协也控制在手里,可就怕激发新一轮的叛乱,让休养民力的愿望落空。
急着代汉,就是为了解决名义问题,以避免更大范围的动乱。
动乱和各种不稳定会干扰民力的休养,这种看不见的损失,往往不逊色战争的直接杀戮。
因此在这个时间紧迫的关键节点,北府的人力、物力必须要转弯,从已经步入正轨、越来越快的街坊小城区修建工程中转移,去从头规划修筑一座宫殿及各种配套的设施。
可田信不乐意……那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直接甩到雒阳方面的朝中诸公脸上,田信、北府都觉得棘手,他们自然也很是棘手。
宫殿、城池的修筑,最是消耗人力、物力。
曹魏重修雒阳前后耗费了四五年时间,断断续续的修筑也只是恢复了汉末城内的建筑,很多宫室遗址也只是清理了废墟,没有进行详细的修复。
也就魏国的邺都在这些年不断的增修中有一国之都的气象,再其他的都城、临时都城显得破落。
先帝在成都时,王宫是用现有建筑改建的,没有耗费宝贵人力去修筑宫室,改善生活居所;后来迁徙江都,各处宫殿、衙署也以简朴为主。
田信在关中更是休缓三年才开始征集人力进行土木作业,此前有劳力富余时也投入水利、道路等基础建设。
所以现在的难题就在这,不修宫殿就无法树立威仪,可修了宫殿会破坏关陇的建设计划……甚至修宫殿,也有些来不及。
说的严重一些,北府宁愿拖着,也不愿浪费、无节制的使用人力。
使人力保持活力,才能时刻有应对战争的准备和热情。
若是人力疲倦,有了宫殿来完成禅让……却因此失去对外的战争威慑力,以及内部对战争的热情,那么情况会更糟糕。
为解决这个问题,只好由诸葛亮出面,发挥拿来主义,先把曹魏在雒阳修复的宫殿重新进行检修、修补表面,以方便完成禅让典礼。
在雒阳进行禅让典礼自然不如关中安稳,因此要在雒阳稳妥进行禅让典礼,就需要进一步增加马超的权柄,使马超全面控制雒阳内外的卫戍、审查工作。
哪怕杨仪少府衙署的稽税部队,此刻也要暂时解除武装和编制,和其他衙署解散的武装力量组成施工团队,去修缮宫,以及在平乐观建造庞大的禅让台。
跟关中禅让不同,在关中的话,前来观礼、接受检阅的部队规模哪怕有十万之众,也会在轨道、渭水河运这两条快捷运输线路的保障下以相对低消耗的状态完成阅兵。
在雒阳举行禅让,那很多预期规划的部队就无法来观礼……现在的朝廷和北府,不是不能支付这笔军队调动的钱粮支出,而是很不划算。
这笔钱粮躺在各地府库里,那中枢就有随时发动一场平叛战争的战备、底气;可钱粮消耗无度,导致内帑空虚,自然会引发、刺激、助长某些人的野心,以及冒险精神。
所以在雒阳举行典礼,前来观礼、参加阅兵的军队就不可能太多,驻地太远的军队也不适合参加……这又会令驻屯关陇的府兵产生失落情绪。
而这种失落情绪引发的怨恨,自然不会倾泻于北府,而是要宣泄在提议的朝廷公卿头上。
换言之,目前提议到雒阳举行禅让典礼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可田信、北府拖到现在才让朝廷出面解决……自然是需要朝廷站出来背锅,以承受广大府兵的不满情绪。
好在朝廷公卿已经接受了融合,不介意再背负一点人情压力。
就在朝廷开始为雒阳受禅仪式忙碌,奔波中,时间来到了夏历九月上旬,关中、雒阳已然入秋,秋收完成的府兵开始陆续集结,或充实前线的警备力量,或更换新的戎装、旗号,分批调往雒阳准备参与禅让典礼,以及接受阅兵。
就在这关中府兵热火朝天积极准备之际,前来一条令田信也感到惊骇的消息传来。
夏侯玄及所在的《后汉书》编纂团队人群中滋生疫疾,当地已经完成乡社一级的道路封锁,而疫疾却随着《后汉书》草稿送审人员蔓延到长乐坡附近的官吏群体中。
甚至陆续遣散的五万施工人力中也有可能被感染,因此事情突然就这么棘手起来。
在事情起源调查明白之前,田信虽然有愤怒,可更多的是惊骇。
究竟得疯狂到哪一步,才会做出故意投放、散播的事情?
好在《后汉书》编纂团队集中安置在弘农,以方便参考杨家囤积、保护的史料;而长安附近又都是轮番服役的府兵、汉僮义从为主,有明确营区划分,也有军纪可以压制惶恐情绪。
只要封闭各处营垒,等待一段时间,就能将正常的营区解封,遣返府兵、义从返回原籍。
至于其他可能存在接触、流传出去的时疫,也只能有一处隔离一处,再别无他法。
为调查清楚原由,田信将夏侯氏家族唯一出仕,担任军职的夏侯霸招来。
夏侯玄是染疾最早的一批人之一,身体强康拖延存活,已经挺过了死亡率较高的发病期,只是身体难免陷入虚弱……而整个人容颜的毁伤更是难以再恢复,带来的心理创伤更严重。
这种低落的情绪很不利于后期休养,所以需要与夏侯玄关系最亲近的夏侯霸去询问,并转达自己的态度,以免去夏侯玄的心理压力。
毕竟秦汉以来,选官最重体貌威仪,长得好看很有气质……是选官、评职、说媒,以及个人纪传记录时重要的参考数据。
现在夏侯玄感染的就是建安末期发生的那场大瘟疫,有着相同、近乎一致的发病症状……得益于张鲁对汉中的治理,以及后来的经历,田信并不清楚这场瘟疫发病的具体症状。
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比如吴又可的《达原饮》他就不清楚配方,只知道吴又可和他的疫气论,以及达原饮这个名字。
终究也喝过许多感冒药剂,板蓝根、柴胡汤之类的还是有点的映像的……可这些东西似乎跟增益人体免疫力的《达原饮》没法比。
至于亲自去病患处观察……很抱歉,整个关中的军政官吏宁愿杀死所有患病、及有感染嫌疑的人,也不会让他去一线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