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3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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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三十年来,西班牙不但跟新联合王国以及奥匈帝国保持着经济同盟关系,军事合作也日益密切。西班牙军队一多半的现役武器装备,要么是从这两个国家直接订购,要么是以技术合作或技术转让的形式在本国生产,但是这一次,由于海牙国际公约的限制,西班牙军方只能向本国造船企业以及中立国家船厂订造舰艇,或是从中立国家采购现货。
  西班牙海军的竞标通知还未发出,德国人便主动找上门来,表示他们有大量的封存舰艇可以低价转让,并可提供全套的技术支持,包括为西班牙海军培训军官和水兵。
  看到德国政府的报价清单,西班牙政府官员和军方将领无不心动,这份“饱含友情”的舰艇转让方案很快就被送到了首相胡安亲王以及王储阿方索的案头,甚至连深居圣伊尔德封斯宫安度晚年的国王阿方索十三世对此也有所耳闻。不过,事情并没有像德国人预期的那样顺利,以胡安亲王为首的进取派认为此次增购舰艇是激励西班牙本土造船企业以及雷达、声纳产业的一个契机,基于长远考虑,至少应该将半数的订单留给本国企业。王储阿方索虽然不完全认同胡安亲王的意见,但也不希望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新奥意三国之间的战争能够在较短的时间里结束,那么不妨继续沿用此前跟新联合王国合作发展、互惠互利的模式。
  西班牙海军采购飞机舰艇一事尚无定论,西班牙掌权者的参战想法也还在摇摆,地中海战争的形势却是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生着变化:随着增援力量陆续从本土开赴地中海,新联合王国海军在西地中海已牢牢占据了主动权,意军总参谋部原本是要以撒丁岛为依托,阻挡敌方舰队靠近本土海域,可是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在撒丁岛的军事部署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在北方战线吃紧的情况下,意大利空军无奈将他们宝贵的喷气机中队调回本土,海军也将仅有的几艘大中型舰艇撤往西西里岛和塔兰托湾。
  在以海上作战行动为主的西线战场,意大利海空军被对手修理得毫无脾气,而在以空中和陆上作战行动为主的北线战场,意大利军队也是深陷被动,疲于应付。战争伊始,意大利空军还能够在北方边境地区跟新奥联军展开激烈角逐,但随着新联合王国的战略轰炸力量抵达奥匈帝国,意军战斗机不得不跟屡屡夜袭摩德纳、米兰、都灵、热那亚等工业城市的联军航空部队死磕。尽管装备了机载雷达和空空火箭弹,但在拥有众多护航战斗机的联军轰炸机群面前,意军战斗机部队依然胜少败多,且因新式战斗机现役数量不多、保养技术不高、消耗补充不上,防空作战的处境不断恶化。
  相较于表现差强人意的海空军,意大利陆军在边境筑垒地带的顽强抵抗总算为意大利挣回了一些颜面。事实上,意奥边界处在山峦叠嶂、交通不便的阿尔卑斯山区,无论哪一方向对手展开进攻,都必须克服地形易守难攻、大兵团难以展开以及补给辎重运输不畅等难题。
  面对逐次增兵、攻势强度不断增强的联军地面部队,意军总参谋部先后增调20多万部队开赴特伦蒂诺和威尼托地区,使得边境防线的兵力接近60万人,这条大纵深的防御战线因此被意大利高层自诩为“铜墙铁壁”,这些沾沾自喜的家伙压根没有意识到,新奥联军之所以屡攻不下,真正的原因是要吸引意军主力部队进入他们设计的“笼子”——战线北翼是奥匈帝国的蒂罗尔和萨尔茨堡地区,战线东面是奥匈帝国的伊利里亚和的里雅斯特,南翼是亚得里亚海腹地,只有西面跟意大利的伦巴第地区相通。只要联军从蒂罗尔和萨尔茨堡南下击穿意军防线,以较快速度抵达亚得里亚海之滨,便可以将这60万意大利军队包围起来!
  在联军作战参谋部的计划里,源出佩拉尔巴山、流经贝卢诺盆地和威尼斯平原的皮亚韦河被选定为这场关键战役的突击路线,沿河城镇和跨河桥梁则是这条突击路线上的战术支撑点,必须确保拿下并且牢牢控制……
  战役发起之日,天刚放亮,2600余架联军战机分成十余个波次对意军纵深地带的机场实施了大规模强击。这是新联合王国和奥匈帝国在意大利北部战线发动的规模最大的战术轰炸。由于陆基预警雷达遭到敌方电子干扰,意军战斗机部队的反应依然慢了一拍,以致于许多意军战机还没来得及起飞就被击毁在了机场上,这些意军机场周边的防空设施也在空袭中遭到强力攻击而损失惨重。
  清晨时分,一架涂刷着三叶草徽标的双发运输机混杂在庞大的机群中朝着西南方飞去。在它充斥着机械轰鸣声的机舱里,22名全副武装的伞兵神情忐忑的揣测着未知的命运。27岁的上士霍瓦特是他们中的普通一员,这个来自卡林西亚的青年自1946年开始在声名显赫的爱尔兰皇家第1空降师服役,他本该在1949年夏天顺利退役,但这场突发战争打乱了先前的所有计划。伟大的爱情和憧憬的事业只能暂时搁置一旁,动员令一经下达,他也就义无反顾地和朝夕相处的同伴们一起来到了危机四伏的战场。
  自从起飞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霍瓦特不能确定这群运输机的飞行路线究竟是如何确定的,从机舱摇摆的幅度来看,它们在空中至少进行了两次转向,想必是以此避开敌人防空力量较为强悍的区域。
  见靠近驾驶舱位置的红灯闪了两闪,排长布雷恩少尉高声喊道:“最后一刻钟!检查装备!”
  竭力抵抗令人头晕的晃感,霍瓦特转头看着舷窗外,柔和的晨曦映照着这支庞大的运输机群,高空应该还有一群一群的战斗机担当护航。随着时间的推移,担心的情况依然没有出现,霍瓦特很不安地想着:是意大利军队的纵深防御薄弱,还是留了个巨大的陷阱给联军空降部队?
  “伙计们,最后五分钟,准备起立!”
  机舱里的军官又一次高声喊道,而在他们前方,是此次空降的目标地域——意大利东北小城科勒纳诺,它位于威尼斯以北,是个宁静而祥和的小地方。
  在跳伞离开机舱之前,霍瓦特听到前面有个战友在大声调侃说:“伙计们,我们罗马再见!”
  霍瓦特来不及多想,前面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跃出舱门,终于轮到自己,他飞快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带着坚定与忐忑交织的心态一跃而出。
  勇敢的人不会畏惧高度和风造成的心理压力,降落伞打开之后,霍瓦特稳定身姿便认真观察下方的情形。在临起飞前,长官向他们叮嘱落地后的攻击顺序:首要目标是小城科勒纳诺以南的意军野战机场,然后是城内的火车站和各处制高点,接着是横跨河流的钢铁桥。
  伞降过程中,霍瓦特看到了大片灰褐色的旷野,看到了颜色明显偏浅的机场,浓烈的大火和浓烟遮蔽了跑道和机库,而见到雪花般纷纷降落下来的联军伞兵。地面上,意军士兵正拿着各种武器在对空射击,好在他们人数少、火力弱,不至于对密集空降的联军士兵们构成太大的威胁。事实上,在第一批联军伞兵们降落到地面之前,他们的航空部队就已经对意军机场、火车站以及航拍确认的部队集结区进行了猛烈的压制性轰炸,这大大制约了意军组织防御和反击的速度。
  尽管没有遭到意军地面火力的猛烈阻击,但此时的风力却比预计的要大一些,以至于伞兵们的将落地点较为分散。落地之后,一部分伞兵在意军野战机场附近集结,一部分经过火力试探后迅速突入城区。根据前一天的航空侦察情报,意军机场驻扎有大约一个中队的战斗机,偶有运输机在此起降,机场周边驻扎一个连的意军防空警戒部队,而部署在城区的意军部队也只有一个步兵连的规模……
第171章
皮亚韦河之战(中)
  
人们常说,空降作战最危险的就是挂在降落伞下随风飘拂的阶段,也有人觉得恰恰相反,在双脚踩上敌人土地时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刚解开降落伞背带,霍瓦特便听到有同伴用爱尔兰语高喊:“注意!敌人上来了!就地防御!”
  落地之时,有人一下子不辨南北,但更多的伞兵都能够迅速解开降落伞包后,取出随身携带的枪械,继而向熟悉的人靠拢。一旦确定临时战斗位置,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开火,清脆的枪声霎时间充斥耳边。
  在自己的伞兵战斗排,霍瓦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班长,以5.6毫米口径的STG-45突击步枪作为主要武器。端着这支可靠而给力的武器,他迅速压低身姿,拉枪上膛,以单膝跪地简略观察形势:视线中不断有戴意式钢盔、穿灰绿色制服的声音出现,也不断有晃动的人影倒下。远处的机枪嘎嘎嘎地嘶吼着,密集的机枪子弹同样能够让一个活生生的士兵在瞬间毙命……
  瞄准一个躬身前进的意大利士兵,霍尔特果断扣动扳机,但这落地后的第一枪显然还没进入状态,他看到自己瞄准的那个人影并没有倒下,而是快跑几步蹲了下来,手里的武器连贯地往外蹦着致命的子弹。在那些啪啪、嘎嘎交替嘶鸣的枪声中,意军士兵们的子弹咻咻地射来。
  霍瓦特连忙躬身隐蔽,将突击步枪架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稍作瞄准,朝一个横向移动的声音连续开火……
  啪!啪!啪!
  枪托轻柔地推挤着肩膀,左眼始终紧闭,右眼视线中,准星之下的那个身影当即非自然地倒下了。
  霍瓦特没有贪恋这种远距离的射杀,而是留意招呼降落在周围的下属们集结待战。随着降落下来的联军伞兵数量疾速增加,分散在机场周边的意军守卫部队渐渐落于下风,他们很快放弃了趁对方立足未稳将其分割猎杀的企图,转而退到了依托机库和机场跑道建立的防御工事里。
  落地的联军伞兵们尾随意军逼近机场,停留在跑道和机库的意军战机已在之前的轰炸中化成了一堆堆漆黑难辨的废金属。
  战斗进行到这时,联军伞兵们已经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意军部队绝不是一线精锐,而是二三线的警戒守备部队,他们装备陈旧,战术老套,几无士气可言。尽管如此,在防守机场的战斗中,意大利人还是拿出了令人钦佩的勇气。等到战斗结束时,环绕机场的警戒铁丝网所剩无多,航空炸弹、从各个方向射来的炮弹、伞兵的手榴弹等等武器共同造成了破坏;意军构筑的防御阵地上到处是破碎的肢体、血迹斑斑的残骸与高射炮扭曲的零部件,炮位附近还散落着许多空弹药箱和弹壳,这充分说明了意军士兵们是经过了顽强抵抗才被干掉的;而越靠近机库,穿着伞兵作战服的遗体越多,勇敢的伞兵们大都是遭到子弹的直击而身亡的。
  “注意!意大利人的战车!”
  攻占机场之后,伞兵们还没休息到半个小时,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瞬间激起了人们心底的担忧。很快的,隆隆炮声从东面传来。虽然联军也列装了可以搭载战车的重型滑翔机,但考虑到敌后空降的复杂性,它们并没有分散到各处战场,而是集中投入到了攻坚难度最大的两处战场。
  如果顺利的话,从地面推进而来的装甲部队也将在48小时左右前来跟空降部队会合。
  炮声很远,爆炸声很近,这也应证了伞兵们的担心。不多会儿,哒哒哒的机枪声传来,一名军官边跑边喊:“反战车人员都到东面去,意大利人的战车来啦!”
  这样的喊叫声连同士兵们扛着武器匆匆离去的身影都让留下的人惊慌中留有一丝庆幸:至少自己不需要跟意军战车正面交火,若是东面的部队抵挡不住,那就赶紧朝反方向撤退。
  不多会儿,战车的轰鸣声就从寂静的旷野中传来,隔着很远的距离,意军的战车手们就迫不及待地用上了大炮,P-43中型战车的75毫米炮射程够远,只是在没有照明弹指引的情况下,它们的远距离炮击威慑大于实际杀伤。
  部署在机场东面的联军反战车手们带着他们的单兵火箭筒利用灌木掩护埋伏在路边,等着对手进入射程。那是一打儿橄榄绿色的意军战车加上数百名乘坐摩托车和卡车前来的意军步兵,他们构成了向机场反扑的第一波攻势。
  这样的兵力对一支普通的伞兵部队来说已经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但降落在这个机场的联军伞兵却达四千余人,除去战斗损失也还有一个加强团的规模。等到这支以战车为先锋的意军部队突进到了机场附近,伞兵们便用他们擅长的战术一举歼灭之……
  与此同时,在意奥边境意大利一侧,联军的飞机大炮对意军阵地和火力点进行了长达四个多小时的轰击,总数超过2500辆的战车、自行火炮以及乘坐装甲车、卡车、摩托车作战的机械化部队从树林、经过人工掩蔽的集结区冲出,势不可挡地突入意军防线,潜入意大利的特种兵以灵活多变的方式破坏意军的通讯和交通设施,甚至直接袭击了多处防卫不够警惕的意军指挥部,造成意军指挥联络失灵。
  及至午后,联军地面部队逼近位于皮亚韦河东岸的贝卢诺城。城外意军阵地上,战壕前后随处可见焦黑的弹坑,战壕边缘和底部滚落了无数黄澄澄的弹壳,尤其是那些炸了又堆、堆了又炸的机枪火力点,持续射击留下的子弹壳,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竟积了厚厚的一层。战壕前方的散兵坑里只剩下几名负责警戒的士兵,那里摆放着几支造型跟德国货相差无几的意制单兵反战车火箭筒。
  联军炮火凶猛袭来,一线阵地上的意军官兵们照例沿着交通壕撤往预备阵地和专门的防炮击掩体,这种传统战法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士兵们在炮击中的伤亡,而滞留在前沿阵地进行警戒观察的士兵往往需要祈求上天的垂青。
  随着火炮和火药技术的不断发展,一枚大口径炮弹能够直接杀死数十米甚至百米范围内的生命,坚固的堡垒虽然能够极大地吸收震荡和冲击,但在炮弹落点较近或者是遭到直射的情况下,内部人员仍然面临着致命的威胁。猛烈的炮火不断捶打着地面,隔着好几公里也依然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昔日战争之王的愤怒。
  晴朗的天空中时不时有战机从中高空飞过,却难觅往日无处不在的野马、喷火以及流星的身影。习惯了顺畅的进攻,处于防御境地的意军官兵们不得不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持续的炮击过后,漫长战线上总会有那么一些意志力薄弱的家伙陷入崩溃境地,而更多的人则在炮击中悄无声息地死去:他们有些是不幸被炮弹或弹片击中,有些是在剧烈的冲击中内脏破裂而暴毙。
  相比之下,那些被炮火掀起的泥土所掩埋的人就要幸运得多,当军官们吹着尖锐的口哨催促士兵们返回一线阵地时,便会有无数的人抖擞着头上和身上的尘土爬起来,抓起武器便跟着人群往交通壕的另一端跑。这时候,联军的炮火还在向战线的纵深延伸,但受到火炮射程的限制,它们还无法侵袭炮兵和装甲部队的集结区域——为了避免在炮火交射中吃亏,炮兵一贯将阵地布设在纵深地带,其射程正好能够在本方一线阵地前进行火力拦截。
  “各部队严守阵地,反战车人员进入一线!”
  在军官们的大声提醒下,机枪手们开始抢修被炮火摧毁的掩体,步枪手们也没闲着,他们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将落在战壕底部的泥沙铲起来加固到战壕的外沿部位。攻势凶猛的联军进攻部队没有留给意大利人太多的准备时间,隆隆的机械声响刺耳的响着,很快汇集成片,充斥着前方的树林和谷地……
  两次世界大战,爱尔兰人的强悍战斗力给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意大利人真正对阵以爱尔兰人为班底的新联合王国军队时,很快发现他们令人胆寒的一切——强大的装甲集群扬尘而来,它们拥有数量和质量的双重优势,那些“爱尔兰虎”和“爱尔兰豹”能够从很远的距离上打废掉意大利多数现役战车和装甲车辆,它们移动的速度比想象中的快得多,而且强悍的装甲防护能力让意大利步兵手中的各种战防炮无可奈何。
  在这股滚滚向前的钢铁洪流之中,有着大批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机械化步兵,他们搭乘的履带式和半履带式战车拥有良好的战场生存能力和快速机动能力。只要抵近意军防线,这些机械化步兵们就会以熟练的姿态和灵敏的身手躲避防御方的枪弹炮火,以勇敢无畏和沉着聪明的方式发起冲锋,而且这支以STG-45突击步枪为主要武器的军队能够组织起凶猛的前场火力,一旦他们冲入防守方的战壕,意大利人就很难再将他们驱逐出去……
第172章
皮亚韦河之战(下)
  
在科勒纳诺城外的一座小磨坊旁,迪诺·霍瓦特和他的士兵们在下午挖掘好的掩体里吃着简易的战地晚餐。这个爱尔兰伞兵战斗班编有14名士兵,经过一个白昼的战斗,付出了2人阵亡、1人重伤以及1人失踪的代价,好在弹药消耗得到了及时的补充——从午后开始,联军运输机在贝卢诺城郊野战机场坑坑洼洼的跑道上降落、起飞,为伞兵部队带来了增援部队和作战物资。
  得益于联军强大的空中压制和空中运输能力,准确地说是受益于新联合王国发达的航空工业和雄厚的军事储备,联军为空降部队提供了充足的火力支持,而且在战线稳定之后,能够以每小时2000-3000人的速度向空降地域输送支援部队。至下午6时许,皮亚韦河沿线的联军战斗人员已经超过28000人,其构成主要是爱尔兰皇家第1空降师和奥匈帝国“闪电”突击师,前者是欧洲首屈一指的王牌空降部队,后者则是一支以运输机为载具实施快速机动的轻装战斗部队。
  经过这一个白昼的鏖战,皮亚韦河沿线11座城镇和46座村庄,96%都落入了联军之手,在皮亚韦上游的贝卢诺城,联军地面部队已与空降部队会合,从而建立起了一座坚固的桥头堡。这意味着意军边境防线上的60万军队陷入了联军的前后夹击。要想摆脱遭受围困乃至惨被歼灭的厄运,意大利人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重新夺回贯通皮亚韦河两岸的通道,要么利用威尼克南部港口经海路撤离。
  就代价和后果而言,第一条路显然要较第二天更具可行性,毕竟联军先期投入空降作战的伞兵部队只有13000多人,平均下来,用于攻击和占领一个城镇的部队不超过600人,进攻并占领村庄的往往只有一个排甚至是一两个班,而意军在皮亚韦河以东30公里范围内驻扎了至少十万人马,他们不但可以火速抽调数以万计的部队向后反击,还能够调动部署在的正规军以及后备部队进行策应,给联军空降部队来个“夹馅饼”。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西面天际,河面突然传来轰然一声巨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科勒纳诺城通往对岸的桥梁笼罩在一大团硝烟当中。很显然,这是联军空降部队为防范意军反扑而实施的主动爆破。
  炸桥之后没过多久,对岸便隐隐传来了枪声。霍瓦特爬上磨坊稍作观察,遂令士兵们做好战斗准备。他们现有武器包括1挺7.92毫米口径的MG-43通用机枪、7支5.6毫米口径的Stg-45突击步枪、1支胡伯特III型半自动狙击步枪、1具1944式50毫米火箭筒,火力强度足以碾压意军半个排,而且经过战地补充,他们配备三个基数的弹药,鉴于意大利军队在运动战中的一贯表现,用这些武器和弹药用来防守阵地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没过多久,联军空降部队向对岸派遣的侦察尖兵涉水渡河,返回西岸。时值枯水季节,皮亚韦河中上游的大部分河段都可以徒步通过,自然也就挡不住常规履带车辆,据河防守并没有太大的优势可言。事实上,联军的空降作战之所以能够迅速得手,意大利人并没有料到联军会在边境防线后方的皮亚韦河流域实施大规模空降作战,要知道两者之间遍布崇山峻岭,爱尔兰人最精锐的机械化部队似乎根本使不上力气,按照以往的作战经验,若是地面部队不能够及时撕开正面防线,光靠空降部队是无法赢得战役胜利的。再者,现阶段抵达奥匈帝国的新联合王国军队仅有十数万人,在屯兵百万的意奥边境战场只占很小的比例,似乎不足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那么这场战争的陆上部分,理应以意大利和奥匈帝国陆军部队最熟悉的方式进行……
  “各班注意!敌人已经抵近河岸,随时可能发动攻击,我们的任务是严守阵地,绝不让敌人在河西岸站稳脚跟!”排里的专职通讯兵从相邻的阵地带来了实时战斗指令。
  “对面是哪支部队?”霍瓦特问道。
  “据营部派出的侦察兵所说,是意大利陆军第19步兵师,一线部队!”通讯兵丢下这句话,便匆匆朝下一个班跑去。
  在这个时空,新联合王国军队的辅助装备配置标准等同甚至超过了德国军队,手提式无线对讲机和背负式调频步话机早已成为大批量装备的制式装备。正常情况下,步兵单位的无线对讲机下发至排一级,调频步话机下发至连一级,而空降部队的战斗负荷低于轻步兵单位,除非是以班为单位实施小规模分散作战,否则也是讲对讲机和步话机配备到连排级单位。
  “先生们,大家都听到了,我们要面对的是意军一线部队,没准还是什么历史悠久的王牌师,我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觉得意大利人好对付……”霍瓦特话没说完,忽地从对岸射来一串子弹,等它们从头顶上方嗖嗖飞过,清脆的机枪声才赫然传来。
  “MG-43?”班里资历最老的一等兵对这声音很是惊奇。
  霍瓦特竖起耳朵仔细辨认,而后解释说:“不是原版MG-43,而是意大利人仿制的伯莱塔-46型机枪,除了口径不同,跟MG-43没什么差别。听说能装备这种武器的,必定是意大利的精锐部队,因为产量不大,在专利权方面还存在很大的国际纠纷。说白了,这是意大利人是偷师学来的技术!”
  连串子弹不断从这段四五十米宽的河面飞过,霍瓦特和他的士兵们各自隐蔽在散兵坑里,静静关注着对岸的情形。不多会儿,意大利人的迫击炮也加入到火力压制的行列中来,只不过在夜幕下,这种射击显得较为盲目。约莫二十分钟的扫射压制,霍瓦特的班没有出现任何人员伤亡,也没有武器弹药的损失,人人都像弹簧一样,时刻准备着对付敌人的攻击。
  瞥见有不少身影出现在东岸的河滩上,霍瓦特以沉稳有力的嗓音提醒自己士兵们:“注意了……射击准备……”
  片刻过后,几发照明弹冉冉升空,河西岸这边的阵地开发迸发密集枪声,霍瓦特一面低吼“开火”,一面借助照明弹的光亮用手中的突击步枪对敌人“点名”。
  视线中,那些头戴意式钢盔、身穿迷彩作战服的意大利士兵仿佛呆萌的火鸡般被一一射中,然后仰头往后倒去,即便如此,后面的人还是前赴后继地走出灌木丛,不少人几乎是一踏上河滩就被射杀。这种单调而又触目惊心的场面持续了十来分钟,直到发现己方机枪和迫击炮火力根本无法压制对面的敌人,麾下的士兵们还未渡河便已死伤惨重,意军指挥官才叫停了攻击。
  枪声渐渐平息下来,霍瓦特无暇多想,他侧身倚在散兵坑里,一边从子弹包里抓出子弹,熟练地往打光了的空弹匣里面压,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对岸的情况。当河面和两边河岸再度被照明弹照亮时,密密麻麻的意军尸体让他心惊肉跳:一支精锐到装备伯莱塔-46型通用机枪的意大利步兵部队,居然像飞蛾扑火一样打仗,究竟是准备不足以致慌不择路呢,还是战术素养多年来毫无改观?要知道自二战结束以来,意大利的军费投入始终稳居世界前六,军队规模仅次于德美苏日奥,且现代化武器装备的数量和质量均超过了老迈的奥匈帝国,因而号称“同盟阵营第三军事强国”。
  初次进攻遭到重挫,意军此后一个多小时再无任何动静,接着是时断时续、前后持续近两个小时的炮火攻击。面对威力较迫击炮高出许多的野战炮火力,霍瓦特的班再度出现人员伤亡,而且在精神上承受着空前的冲击——若是意志不够坚强,信念不够坚定,即便经过充分的训练,也会在炮火的轰击下暂时失去斗志甚至陷入崩溃。
  连番折腾之后,时间临近午夜,对岸传来了刺耳的金属履带声。霍瓦特清点了一下人员和弹药,顺带叮嘱机枪手和火箭筒手相机行事,其余战斗人员各自做好准备。不出所料,意军随后以数十辆战车为先导发动第二波攻势。
  这次有战车扛线,意军迅速越过了之前受阻的河滩。涉水渡河的过程中,战车发动机发出阵阵沉闷轰鸣声,长身管的75毫米战车炮不断轰击着对岸的阵地,车载机枪也在反复扫射,这使得意军攻势空前旺盛。
  在照明弹的光芒照耀下,意军P-43战车棱角分明的轮廓毕现无疑。
  尽管摆脱了以往意大利战车遍布铆钉的落后形象,各项性能均已达到或超过列强国家现役主力战车的平均水准,但P-43还远没有强大到主宰战场的程度。在不足百米的距离上,爱制1944式单兵火箭筒只要命中,基本可以确保击穿,两到三发命中足以达到摧毁效果。于是,意大利人的攻势很快在皮亚韦河之中受到遏制,意军步兵死伤不堪,幸存者纷纷后撤,而投入战斗的P-43只有几辆得以退回到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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