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24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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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机飞行员。”特纳回答道,然后友善地跟来者握手:“很荣幸成为爱德华多先生的客人。”
  后来的这名侦察兵用发音颇为标准的德语自我介绍说:“我是爱尔兰皇家陆军第373步兵营二等兵汉克·珀塞尔。我的姑妈嫁给了一位汉诺威商人,我差不多每年夏天都会去姑妈家住上一些日子,跟那里的德国人很熟悉,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做事总是一板一眼,不容许有丝毫的疏忽。”
  特纳哈哈一笑:“真巧,我就是汉诺威人,而且也是个一板一眼、容不得疏忽的人,但偏偏今天犯下了一个致命的疏忽,结果被英国佬打下来了。”
  这里当然不是攀谈的地方,二等兵对他的搭档说:“刚才去接应跳伞飞行员的时候遇到了塞斯特少尉,他说部队将在11时整发动进攻,舰队会在10时40分对英军防线展开炮击,营部派了装备无线电的‘哨兵’接替前沿侦察,我们的侦察任务可以提前结束了。”
  爱尔兰一等兵这张英俊的脸庞沾了不少污泥,他看了看德国飞行员:“少尉先生不介意跟我们挤一辆摩托车吧?”
  “当然不会。”特纳笑着说道,“只要能尽早回到后方,好好抽根烟,喝杯热咖啡,车上再挤也无所谓。”
  此时做决定并不难,一等兵飞快地说道:“那我们赶紧走,趁着这里还没有被炮火烧成沙漠。”
第85章
从波特克伦到阿伯索赫(上)
  按照德军总参谋部的编配,在波特克伦登陆的联军部队暂编为第3陆战集群。编入该战斗集群的德军部队以第3海军陆战师、第40步兵师以及第55步兵师为主力,另辖大德意志第5战车团、第4和第6空降团以及两个团级规模的野战炮群,后又增调第7皇家近卫战车团、大德意志第6战车团以及若干步兵部队加入登陆行动;爱尔兰军队由第19步兵旅、第2海军陆战团、第2空降营以及第1机降突击队组成,后新增第1装甲旅和若干参加登陆作战。
  登陆波特克伦属于总体作战方案的一项预案,随着第3陆战集群的组建,德国第29步兵军指挥官、陆军中将马克西·魏泰克奉命兼任该战斗集群司令。一大清早,这位习惯于佩戴老式单片眼镜的德国将军便带着他的幕僚团队搭乘轻巡洋舰“莱比锡”号抵达科恩半岛北部海域,并跟随第二批登陆部队上了岸。
  预定时间一到,支援登陆作战的联军舰队开始对英军战线展开大规模炮击,其主力包括在上一场大战中威风八面的战列巡洋舰“德弗林格”号及其姊妹舰“吕佐夫”号,还有一艘德国重巡洋舰和两艘爱尔兰重巡洋舰,按照各舰的正常火力输出,持续20分钟的炮击相当于军团级重炮群三四个小时的弹药投射,破坏力可想而知。
  联军舰队的炮击还在进行中,魏泰克将军已然置身于前沿阵地的一处观察哨所内,用炮队镜观察英军战线的实时状况。至此为止,联军登陆波特克伦的行动进行了四个多小时,登岸部队已达五万之众,过程似乎比第2陆战集群前一天登陆阿伯索赫顺利,但受制于波特克伦海岸的地形条件,即便联军战机牢牢掌握这一区域的战场制空权,后续部队的登陆速度也难以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而更让指挥官及其幕僚们感到忧心的是,空中侦察报告显示,大股英军部队正经由陆路驰援科恩半岛,这意味着联军登陆部队必须在第二个夜晚来临前打开僵局,否则的话,他们很可能被潮水般涌来的英军部队赶下海。
  连绵不绝的滚雷终于平息,视线前方烟尘弥漫,大型战舰发射的重磅炮弹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野战工事,前提是它们的射击足够精准。运气好的话,这轮猛烈炮击已经在英军战线上打开了缺口,然而实际情况是否如此,还需要进攻部队亲身验证。
  看过表之后,一名参谋副官对魏泰克将军说:“炮击结束时间提前了半分钟,现在才是11时整。”
  这个细微的情节看来并没有影响将军的心情,他镇定自若地下令道:“发进攻信号!”
  在正面宽度接近8公里的战线上,联军部队集结了400多辆战车、近300门火炮以及39000余名将士。看到冉冉升起的红色信号弹,军官们纷纷深吸一口气,继而吹响了口中的冲锋哨。
  “前进!”
  一辆辆钢铁战车上,探身舱外的车长们把高举的右臂朝前放平。伴着发动机的响亮轰鸣声,战车尾部青烟弥散,诱导轮牵引着履带转动起来,潮湿的地面旋即被划出了一条条深刻的印痕。这些战车的车身和炮塔上涂有各自的徽标和战术编号,人们以铁十字和三叶草图案来区分德国跟爱尔兰军队,而它们在外观轮廓上有着很高的相似度,甚至有不少是一模一样的,那些体态最为雄武的重型战车排成了若干个倒V字战斗编队,中型和轻型战车填补了V字的中部空间,后面是无炮塔的履带或半履带运输车,从高处俯瞰,这些战车编队犹如箭镞,担负着撕破敌军战线的攻坚重任。
  “前进!”
  在步兵军官们的号令下,全副武装的联军士兵们纷纷爬出堑壕,跟着战车涌向敌军阵地。他们中有很多人曾在法国或者埃及打过仗,经受过枪林弹雨的洗礼,甚至跟子弹、弹片亲密接触过,这些宝贵的经历让他们不像是第一次踏上战场的初哥们那样紧张,然而听闻先期登陆的友军部队昨晚被英国军队打得灰头土脸,多数人都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持谨慎态度。如今的德国军队依然青睐传统的原野灰,所以他们的迷彩野战服是灰底绿斑,而爱尔兰军队是绿底黄斑,两者很好辨认,两军官兵配备的武器在外形特征方面也很好辨认,唯一不存在区分的,便是制式枪械所使用的弹药——标准完全一致。
  笼罩田野的硝烟还未散尽,在高空待命的联军战机成群结队地扑向地面。当它们穿过英军防线上空飘荡的烟云,蛛网般的堑壕以及水流般淌向前沿阵地的钢盔呈现在飞行员的视线中,英军的地面防空火力反应稍显迟缓,在第一群联军轰炸机投下炸弹之后,连串枪弹才接二连三地从地面升入空中,各种口径的高射炮很快加入其中,在中低空编织出一张看似密集的防空火力网,不少技艺高超、胆识过人的联军飞行员冒险穿过火网,使得轰炸扫射达到尽可能理想的攻击效果。
  迎面射来的枪弹逐渐增多,排头的战车指挥官们不得不改变拉风的姿态,把自己的脑袋缩回到炮塔里,透过观察窗或展望镜察看外部战况。无论在德国还是爱尔兰军队,排级及以上的指挥车都配备有无线电收发装备,既可接收上级指令,又能够指挥僚车作战,而在这样的大规模进攻中,后方的高级指挥官很难对前线的作战进行细致入微的部署,这个时候,发挥关键作用的往往是那些营连军官。
  “各连请注意,我是‘猛犬’格曼,稳住油门,保持现在的速度,不要急于开炮,敌人的枪炮火力在这个距离对我们还构不成什么威胁,但要当心地雷,我们正在接近敌人预设的雷场,别指望炮弹能把地雷清理干净。”
  无线电讯号从一辆外观雄武的“条顿骑士”发出,战车驾驶舱内,五名成员各司其职,坚厚的装甲为他们提供了战场上最好的保护,即便离敌军阵地越来越近,外面不断传来枪弹或弹片敲打钢板的声响,他们脸上依旧保持着自信沉稳的神情。
  须臾,战车外部突然传来一阵格外密集的轰响声,端坐车长位置的少校指挥官,也即自称“猛犬”格曼的这位,双眼紧贴着双目展望镜口,用振奋的语调说道:“我方弹幕射击开始了,打得很准,非常漂亮!”
  在这辆德军重型战车后方数百米处,一些以战车底盘搭载固定战斗室的自行火炮正在静止状态下实施射击,它们大多装备着中等口径的短管火炮,既能够像野战速射炮一样进行快速射击,又能够跟随战车部队抵近敌方阵地,用高爆弹或穿甲弹摧毁敌军前沿火力点甚至压制敌军野战炮群。
  在这些自行火炮停下来进行射击之后,第一梯队的步兵很快超过它们,紧随装甲突击群向前推进。一旦遭遇敌军野战炮的阻拦射击,这些步兵只能停下来就地掩蔽,装甲突击群跟后续步兵必定出现间隙,这与英军前夜进攻联军登陆部队的情形一样。在英军前沿阵地上,接受过正规反战车训练的士兵们已经准备好用手雷、炸药、燃烧弹等反战车武器对付孤身冒进的联军战车了,后方的野战炮兵也如期向阵地前方实施阻拦射击,然而联军对装甲部队突破防御阵地的战术研习远远多于苦练防守的英国陆军。进入雷区并出现损伤之后,排头的德军重型战车开始放慢速度,除了少数几辆运气不佳的,多数触雷的战车只是被炸断履带、毁伤传动装置,依然可以向英军阵地开火射击,余下的战车调整成为数条纵队,从而将穿过雷场的损失降到最低,后面的中型、轻型战车以及装甲运输车也如法炮制。在穿过雷场后,各装甲集群再次调整队形,中型和轻型战车开始加速穿插,步兵们有的从行进中的装甲运输车上跳下,近距离掩护己方战车,有的透过车厢射击孔对外射击或投掷手榴弹。这样一来,虽有战车在接近或越过英军堑壕时遭步兵反战车武器毁伤,数量少之又少,而在战车突破英军阵地之后,装甲步兵们立即进入堑壕,在战车及装甲运输车的策应下清理扫荡堑壕中的英军步兵,从而巩固和扩大己方战车的突破效果。
  “各连注意,‘猛犬’格曼已经站上了英军阵地,并且用履带碾碎了一门机关炮,各连进入英军阵地后放慢速度,注意利用后射机枪防备英军步兵的袭击,要是在这里被敌人的燃烧弹给点着了,各位就虔诚祈祷吧!”
  在这位身穿装甲兵制服的德军少校通过无线电联络他的连排长们时,他的炮长正不断用右脚点踩踏板,通过电动机驱使炮塔水平转动,左脚不断触动同轴机枪的射击踏板,夹杂着曳光弹的子弹扫过英军阵地,把那些抱头鼠串或是妄图成为反战车英雄的英军士兵送去天堂。不过,这位大开杀戒的德军老兵并没有忘乎所以地亢奋起来,反而提醒少校军阶的“高级车长”:“我们像是闯进了一座蚁穴,敌人多得数不清,还是祈祷我们的步兵主力尽快赶到吧!”
第86章
从波特克伦到阿伯索赫(中)
  初夏时节,艳阳高照,万物兴盛,但科恩半岛北部战场却是硝烟弥漫,惊雷滚滚,成群战隼在空中展开激烈缠斗,无数将士于地面奋力厮杀,生命的消失如雨点落地那般简单……人类文明的进步非但没能消除杀戮,反而将战争推向了新的高度,这是人性的悲哀,也是历史的无奈。
  典型的德国人素来没有这么宏观的念想,他们热衷于一心一意干好本职工作,安德雷斯·克莱森就是其中之一。这位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的德国青年1904年出生在普鲁士王国东部行省波森,如今是德国皇家陆军第19掷弹兵团的一名资深士官。
  所谓掷弹兵,是17世纪中叶欧洲陆军的一个兵种,最早是指军队中能投掷手榴弹的步兵。当时的手榴弹体积重量类似小型炮弹,因而要在步兵当中挑选臂力过人的士兵才有办法投掷,而且这些士兵在战斗中需要在己方战线的前面向敌方投掷手榴弹,需要有过人的胆量和意志。渐渐的,“掷弹兵”不止是兵种称谓,还成为了表彰军人英勇战斗表现的荣誉称号。
  现如今,德军掷弹兵团的作战方式早已不限于投掷手榴弹,他们的装备标准与普通的步兵团大致相当,精锐之处在于近半数步枪手配备了步枪用的榴弹发射器,并在日常训练中格外注重这种武器的使用。此外,掷弹兵团的光荣传统——阵前冲锋,得到了保留和传承。基于战车和装甲车是冲击敌阵的强效工具,德军的一线掷弹兵团普遍建立了直属战车单位,大量引入了履带式、半履带式以及轮式装甲车、运输卡车,从而达到了准机械化部队的标准。
  战争爆发的次日清晨,克莱森中士随部登陆科恩半岛,午前就投入了战斗。至11时30分,他所在的连队分乘装甲运兵车抵达英军阵地前沿,这时担任突击尖刀的战车部队已在敌军防线上顺利撕开了口子,但因半履带式装甲运兵车没有跨越堑壕的本领,只好止步于英军一线阵地,然后以迫击炮和机枪掩护步兵投入战斗。
  头戴护耳盔、身穿野战服的德军掷弹兵们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冲过英军阵地上的第一道堑壕。眼前虽有己方战车“站岗”,战线上的英军依然在负隅顽抗,幸存的机枪火力点不断喷射出骇人的火舌,连串枪弹倾射而来,放倒了不少德军将士,英军的迫击炮和手榴弹也在一刻不停地给进攻方制造伤亡。于是,进攻浪潮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岸堤,连贯的旋律出现了暂时的停顿,战况一时陷入胶着。
  在翻过英军一线堑壕之后,克莱森中士和他的战友们被英军火力压制在了两条堑壕之间的开阔地带,勉强依靠弹坑以及被摧毁的英军反战车炮掩体躲避敌方枪弹。眼见前方的英军堑壕里抛出几枚卵形手雷,克莱森连忙招呼身边同伴低头隐蔽,紧随而来的爆炸震得每个人耳朵发鸣,所幸的是,手雷离他们还有好几米,而且中间隔了些沙袋,否则光弹片就够他们受的。
  英勇的掷弹兵怎甘心一直被动挨打,克莱森搁下手枪,拔出挂在腰后的M30进攻型手榴弹,左臂屈肘支撑,上身斜探,而后将手榴弹顺势甩出。抛掷物不偏不倚地落进了二十多米开外的英军堑壕,落地即炸,没给敌人任何的反应机会。
  有了如此标准的示范,周围的士兵们纷纷效仿,二三十米的投掷距离对这些掷弹兵来说轻而易举。这一通猛砸,前面的英军堑壕里顿时没了动静。突前战车反复攻击压制,再加上德军装甲运兵车搭载的迫击炮经过几轮射击后基本校正了弹着点,进攻阻力锐减。片刻过后,进攻哨声再度响起,士兵们跃然而起。最后一段距离的冲锋已经没有了散兵线的概念,无论掷弹兵还是普通步兵,莫不端着武器一路狂奔,以期在最短的时间里通过最危险的区域。
  跳进刚刚被手榴弹清洗过一遍的英军二线堑壕,克莱森虽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惨淡景象给惊呆了:阵亡的英军士兵个个衣不蔽体,脸朝上的居然无法辨认面容,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空气中的怪异焦味进入鼻腔,胃部禁不住一阵翻滚……
  跟着克莱森进入堑壕的掷弹兵们大多在法国和中东经受过战斗的考验,也见识过血腥残酷的场面,对这里的一切还稍有些抵抗力。他们来不及稍作休整,迅即在军官们的号令下翻越堑壕,紧随己方战车继续向英军战线的纵深推进。
  一片赤松林赫然映入眼帘。
  联军刚刚攻破的这条英军战线,从科恩半岛北部一直延伸至南部的阿伯索赫外围,一点告破不代表全线崩溃。清扫阵地、扩大战果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只等一部分步兵跟了上来,联军战车部队立即开启下一个作战任务——按照既定的战术方案,他们将扫荡英军战线后方的野战炮兵,攻取英军指挥部和后方交通枢纽——这跟英国军队前一晚的战术安排何其相似!
  在突破英军阵地的战斗中,联军战车部队的损失约占投入兵力的三分之一,其中不少是被炸断履带或发生机械故障的,经过抢修很快就能重新投入战斗,总体损耗基本处于预期水平,因而采取原定的纵深突击路线,前方这片赤松林就是一个重要的坐标参照,然而地面侦察部队在进攻开始前提出警告,他们认为这片树林中很可能藏有英军重装部队,建议在轰炸和炮击中予以重点打击。
  地面进攻打响之前,联军舰队的猛烈炮火对这一区域实施了无差别攻击,重磅炮弹在田野中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大型甚至巨型弹坑,而这片赤松林看样子没能躲过一劫,树林边缘有不少粗壮的松树或被拦腰折断,或被连根拔起,树林中间冒出几根烟柱,显然是有树木被炮火引燃。若不是前两天下过雨,林间较为潮湿,没准整片树林都已化成灰烬了。
  在赤松林前方数百米,有一处已被遗弃的英军炮兵阵地。那些野战炮原本处于伪装网和土木工事的掩蔽保护之下,有的在联军舰艇的炮击中幸存下来,在抵挡联军装甲部队强攻的时候发挥了一些作用,怎奈联军攻势凶猛,前沿阵地很快告破,而在跟联军战车的对射中,英军野战炮兵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战车炮逐一摧毁。此刻,被驱离阵地的数百英军残兵正仓惶不已地奔向后方,他们散乱不堪,毫无队形可言,且已超出了机枪射程,所以率先突破敌阵的联军战车暂且放了他们一马,而不是用战车炮去轰击这些可怜虫。这些英军溃兵没胆量在废弃的炮兵阵地组织防守,而是头也不回地撤入了那片赤松林。
  联军战车部队的指挥官们在进攻开始之前接到了指挥部有关这片赤松林的警示性提醒,德国军官们还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他们谨慎地排开战斗队形,数十辆重型战车组成了三个人字形攻击箭头,中型战车、全履带装甲车以及弃车步行的步兵们依次跟进,所不同的是,一些速度较快的轻型战车在前方和两翼担任警戒。
  声势浩大、行动迅猛的联军装甲突击群逐渐接近那片颇显神秘的赤松林,而从林中放出的第一支“冷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一辆突前侦察的德军轻战车,这辆15吨级的“枪骑兵”以速度见长,装甲防御仅稍强于英军的“维克斯”轻战车,它那装有一门37毫米机关炮和一挺7.92毫米机枪的炮塔居然被一炮炸飞,这个场面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炮弹接二连三的从赤松林中飞出,好在不是每一名英军炮手都有一击必杀的功力,大多数炮弹都跟运动中的联军战车无缘,突前侦察的轻型战车迅速回撤,隆隆前行的战车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迅速停稳。
  虽然无法准确定位藏在林间的目标,冒起的硝烟、闪动的炮焰还是揭露出了它们的方位和实力。
  装甲坚厚的“条顿骑士”像盾兵一样顶在前面,挡开了不少从林间打来的炮弹,保护己方中型战车和随后赶到的自行火炮展开炮击。上百辆联军战车以密集炮火轰击了近十分钟,支援作战的后方榴弹炮群也开始发威了,猛烈的爆炸颤动地面,整片树林在狂风中摇摆,而受到前线召唤,一群刚刚抵达战场上空的德军战机又加入到攻击行列。
  就算野战工事再坚固,还能挡住炮弹和炸弹的轮番轰击?
  德军战机的轰炸扫射刚一结束,十数辆英军战车以及千余名英军士兵便从赤松林北侧往北奔逃而去,他们的身形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游弋在侧翼的“枪骑兵”毫不客气地追了上去,转眼功夫就击毁了四辆维克斯轻战车,干掉了不少狼狈撤退的英军步兵。那些行动迟缓的“基钦纳”用坚厚的装甲挡住了正面,车身后部却是明显的软肋,德军轻战车的37毫米机关炮在一定距离内都能够对其造成威胁,迅速向前推进的联军中型战车亦捕捉到了绝杀良机,这样的场面让人们仿佛看到了当年欧洲重骑兵对阵蒙古骑射手的一幕。
第87章
从波特克伦到阿伯索赫(下)
  海风吹散了硝烟,阳光重归大地,血腥的杀戮渐行渐远,欢快或激昂的军歌在田野中飘荡。赫然远眺,一队队衣装齐整的士兵迈着行军步,不论高矮,头上的钢盔皆随脚步有节奏地抖动着,而且许多人挽起了袖子,露出粗壮紧实的手臂,高昂的斗志透过坚定的目光和神情毕现无疑;一辆辆涂刷铁十字或三叶草徽标的军车沿着沙土路滚滚前行,车厢里的士兵们各持武器,带着行军背囊,有些人敞着领口,而有些人像是去赴宴,每粒纽扣都在正确的位置上,歌声让他们抛开了诸如紧张、焦虑的负面情绪,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奔赴未知的战场……
  云朵漂浮的天空中不断有两两成组的战机呼啸着飞过,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激烈交战,联军航空部队暂时掌控了科恩半岛北部的制空权,在波特克伦登陆的联军部队获得了大踏步前进的绝佳机会。老牌劲旅第40步兵师一马当先,以主力部队协同大德意志第5战车团冲破英军战线,精锐的德国第3海军陆战师、第55步兵师以及新抵达的第7皇家近卫战车营一部紧随其后,将英军战线北端未及撤退的部队给包了饺子;爱尔兰军队以第19步兵旅和第2海军陆战团投入战斗,数千爱尔兰将士跟德军官兵并肩奋战在炮火纷飞的第一线……
  正午时分的波特克伦已不再是黎明到来前那个宁静的海滨小镇,两处宽不过千米的海滩变成了繁忙的登陆场,工兵部队架设起了四座浮栈桥,从而大大加快了联军部队及作战物资的上岸速度。
  “前进,前进,前进,好!右转,你们的集结点在这座镇子的东北方,沿路可以看到指示牌,祝好运!”
  说话的这名爱尔兰士兵佩戴着战地宪兵的袖章,他两手各执一面小旗,不断指引着驶下登陆舰的战车越过滩头前往预定集结区。面前的战车是一辆“凯尔特战士”,它的炮塔和车身侧面涂有醒目的三叶草徽标,而战术编号显示它隶属于一支还未在战争中登场亮相的部队。眼下没有敌军空袭之虞,战车成员们或从舱口探出身子,或干脆整个人坐在舱外,好奇地张望四周,只有驾驶员在这个时候格外专注。
  “谢谢咯!宪兵先生!”炮塔上的车长笑着朝负责指挥交通的宪兵敬了个军礼,“希望我们能在伦敦再见!”
  宪兵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但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看来对联军部队杀奔伦敦的前景并不那么乐观。
  爱尔兰战车一辆接着一辆驶抵波特克伦东北方毗邻铁路线的一处牧场,迎接战车成员们的是热腾腾的牛肉蔬菜汤。战争的爆发好似夏日的雷雨,来势凶猛,不给人太多的准备时间,而且战前很少有人料到联军会选择科恩半岛发动登陆进攻,这个牧场的主人携家带口逃离此地,没来得及把牲畜转移走。结果,大半牛羊都在炮击和轰炸中丧命,幸存下来的便宜了联军部队,先期登陆的勤务人员热火朝天地屠宰烹饪,诱人的香味让坐了几个小时船的士兵们胃口大开。
  饱餐之后,隶属于爱尔兰第1皇家装甲旅的两个战车连率先开拔,三十多辆“凯尔特战士”、十余辆半履带装甲车以及数辆摩托车组成了一支小规模的机械纵队。天气如此晴朗,沿途一路通畅,他们很快穿过了友军经过激烈战斗夺取的英军阵地,在一片几乎化为焦土的赤松林旁停下来等待新的指令。
  一支德军步兵部队已在这里休整待命,士兵们衣装整洁,不见一名伤号,显然也是从登陆场直接开拔至此。不多会儿,两名德国军人骑马前来,先是跟这支步兵部队的指挥官交谈了一阵,然后来到爱尔兰战车部队。
  “爱尔兰陆军第21战车营?”领头的德军中校伸长脖子数了数,“我得到的报告是你们有55辆中型战车和21辆装甲车,但我看到的数量还不到三分之二,你们的进度可严重落后了。”
  这支爱尔兰战车部队的指挥官同样是中校军阶,胸前佩戴着一枚精致的金三叶草勋章,他颇为无奈地回答说:“很不幸,我们在航渡途中损失了不少运输船和登陆舰,有些战车连同乘员永远也到不了英国了,而且运输舰队的运载量在不断下降,登陆速度自然要比计划慢一些。”
  这是客观事实,一脸神气的德军中校也无苛责之由,他盯着手里的作战地图,那上面用铅笔涂涂画画,还用简单的字母做了一些大概只有他自己能看明白的标注。
  “司令部原先的设想是让你们的战车营协同我们的第48掷弹兵团和第201步兵团进攻这个地方,我们称之为64高地,它是科恩半岛北部仅有的两座山丘之一,地图上标明的海拔高度是64米。空中侦察显示,英军在这里构筑了防御阵地,配置了一些火炮。它离海岸只有四公里,所以我们的舰队已经对它展开了炮击,效果应该还不错,但我们还是决定谨慎对待。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你们少了一个连,我们的第201步兵团也没能准时抵达,所以我想征求你们的意见,是以现有兵力发动进攻,还是等待所有部队到齐?”
  他拿着对方的作战地图研究片刻,然后取出望远镜。德军中校所说的这个高地就在视线当中,通过望远镜可以观察到它的轮廓和形态。
  “事实上,战车是不擅长爬高的,如果要让我们在山下提供火力支援,我们没有任何意见,但如果是让我们爬上山顶,那我恐怕要说抱歉了。”
  德军中校很平静地回答道:“你们的第一任务是掩护步兵夺取山上的英军阵地,其次是防备英军战车部队的袭击,因为在昨天的航拍照片中,我们发现英军在那附近部署了一支战车部队,但不清楚它的规模。”
  “可是,我听说英军在昨晚的进攻中损失了大量战车,再加上今天上午的损失,他们所余的战车部队应该不多了。如果我是英军指挥官,自然会将这支宝贵的作战力量用在最关键的战场上,而不是部署在离前方战线有七八公里远的一处高地附近。”爱尔兰中校不卑不亢地争辩说。
  “但您毕竟不是英军最高指挥官,我也不是,我们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推断出敌人的兵力部署。不瞒您说,上午的战斗,我们只遇到了很少一部分英军战车,所以格尔克将军担心英国人把战车部队隐藏起来了,等到夜幕抵消了我军的空中和海上优势,就会投入重兵发动反击。喏,我们眼前的这片树林里就曾埋伏着两个连的英军战车,若不是我们的侦察兵足够警惕,在进攻过程中没准就被这个暗坑给绊了一跤。”
  “后来呢?”爱尔兰军官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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