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24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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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空旷海面爆炸的鱼雷没有伤及一船一人,反而有无数失落的心灵受到了鼓舞和激励。
  紧跟其后,又一架双翼水上飞机来了个鱼鹰式的俯冲,朝航行中的鱼雷投下炸弹,但它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炸弹丢了个空,后座机枪手在飞机拉起的过程中持续开火,然而这些努力完全徒劳无功。
  绝大多数民用船只都是航速低、转向慢,望见飞窜而来的鱼雷,舵手们竭尽全力地转向规避,船上的士兵们也不甘任命,他们用机枪、步枪乃至手枪招呼不断逼近的鱼雷,可是命运已经不掌握在他们手中。转眼间,一艘渡船避无可避,被鱼雷瞬间炸飞了船艏,另一艘货轮离厄运只差了几十公分,船上几百号人莫不惊出一身冷汗……
  望着被鱼雷击中的渡船迅速倾覆,至少有四五百名联军士兵面临溺水,驱逐舰上的官兵瞠目结舌,而他们的指挥官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从容,而是两眼喷火、面色狰狞,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英国人定要为此付出十倍的代价!”
  救援落水者的任务交给轻炮舰和武装渔船,护航的驱逐舰分头扑向冒出鱼雷的两处位置,在声纳的引导下捕捉敌方潜艇行踪并对其进行更加准确的定位,而后将抛射式和滚桶式的深水炸弹接连不断地投入海中,有的驱逐舰甚至一口气用掉了半数深弹。
  过了一刻多钟,接二连三的闷雷总算停息下来,沸腾的海面逐渐平复,而从瞭望台上传来的声音让驱逐舰的舰员们瞬间振奋起来。
  “看,水面发现油迹和碎片!”
  循声望去,舰尾方向的海面上果然浮现了块状油迹,而且面积在不断扩大,随之浮上海面的还有些许碎屑,这正是潜艇被深水炸弹击中后的情景。
  几艘驱逐舰上相继传来欢呼声。
  不多会儿,十多架飞机从爱尔兰海岸方向飞来,跟常态护航的水上飞机不同,它们机翼下方没有浮筒,而是固定式的起落架和机轮,这种构造赋予了它们更高的机动能力和有效载荷,所以在它们的机腹和机翼下可以看到更多的航空炸弹。
  强大的空中支援直接提升了护航舰艇的战术空间,驱逐舰集中起来围攻另一艘尚在潜逃英国潜艇,巡逻炮舰将警戒圈的范围相应扩大了一些,多艘武装渔船降低航速,在倾覆沉没的船只附近搜救落水者,笼罩人们心头的惶恐气氛得到了缓解,幸存的船只继续载着全副武装的兵士以及各种作战物资驶向科恩半岛。在这并不漫长的航程中,它们时刻面临着致命的威胁,而神出鬼没的英国潜艇、高速鱼雷艇以及来去自如的英军轰炸机已经在这浪涛涌动的圣乔治海峡夺走了成百上千的生命,但不到百分之三的航渡损失仍在联军可承受的范围内。
第83章
侦察兵
  日上三竿,气温渐升,在科恩半岛中部的一处旷野中,两名身穿迷彩野战服、头盔网罩上插着青色枝叶的士兵借助一丛沙棘隐匿了身形,他们的臂章以刀剑和三叶草为主要图案,这是爱尔兰皇家陆军的徽标。在他们的视线前方,一支英国军队依托南北走向的沙土路构筑了阵地,士兵们此时仍在加固他们的堑壕,而这条战线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简陋、单薄,不像用来长期驻守且能够抵御敌方猛烈进攻的,那么它的用途无外乎是警戒防御、集结进攻这两种。
  在英军阵地以东大约两公里的位置有一片茂密的赤松,远远望去,林间人气旺盛,想必有相当数量的重武器部署在那里,以此躲避来自空中的威胁。
  趴在沙棘后面观察敌情的这二人组,一个脸长额窄,浓眉大眼,是标准的欧洲帅哥,一个脸短额宽,鼻矮嘴阔,许多成功的商贾和守财的地主就长成这个样子。帅也好,丑也罢,戎装在身,使命于心,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分。
  观察许久,一脸精明相的这名士兵低声对自己的同伴说:“瞧啊,林子西南角有个很大的黑影,我觉得那是一辆英军战车,英国人肯定在这里部署了成建制的装甲部队,没准是一个连,也许是一个营,如果不能搞清楚的话,我们进攻的时候难免遇到麻烦。”
  样貌英俊的士兵有些想当然地回答:“喔,我看到了你说的那个黑影,有八成的可能是一辆重型战车。我们要是伞兵就好了,直接越过敌军战线靠近了看,一目了然。”
  “你确定要在敌人枪口下跳伞?还没等你落地,英国人的枪弹就已经把你干掉了,或者等你落地的时候,几十个英国兵端着刺刀在旁边等你,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就让轰炸机往树林里丢几颗燃烧弹,烧光了树,里面有什么不就一目了然了?”帅兵小伙嘟囔道。
  “得了,要有这么简单,还派我们出来干嘛?你继续在这里看着,我先回去报告。”他的同伴一边说着,一边将望远镜收进硬质皮盒,然后动作轻缓地往后挪。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躺放着两辆黄绿迷彩涂装的两轮摩托车,上面覆盖了迷彩色的伪装布,另外两名相同装束的士兵以跪蹲的姿态持枪警戒。
  四人两摩,这是爱尔兰陆军最常见的战术侦察单位。
  滚雷般的炮声从远处传来,那是联军战舰在对科恩半岛北部的英军展开炮击,而这种声响正好可以用来掩盖摩托车的声音,所以脸短额款的士兵适时地从侦察位置退下来之后,他的搭档背上步枪,收起伪装布,发动摩托车,载着同伴朝西北方驶去。
  带着咸腥气息的海风正是从那个方向吹来。
  在同僚离开的整个过程中,长相英俊的爱尔兰士兵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殿后的角色,表情非常之淡定,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满或沮丧。
  过了约莫十分钟,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从后方传来,匍匐在沙棘后面的爱尔兰侦察兵终于转过头,只见偌大一群战机自西而来,朝东飞去。它们虽未达到遮天蔽日之势,依然给人以势不可挡的磅礴之感,而且这些战鹰不是一门心思地往前飞,在向战线纵深移动的过程中,不断有小编队分散出来,从大编队所在的飞行高度逐渐降低至低空,然后针对地面上的英军目标发动空袭。
  片刻过后,四架涂有铁十字徽标的双翼战机贴地飞过,它们的出现立即在英军防线引发了激烈反应,维克斯机枪喀喀喀的密集嘶吼和维克斯机炮砰砰砰的慢速咆哮交织在了一起,漫天弹雨看似随时可以将四架德军战斗机击落,但它们却以高超的飞行技巧在英军阵地上空自由穿梭,伺机将机身下方挂载的小型航空炸弹投下,转而爬升、飞高。
  前一轮袭击刚过,英军阵地上枪炮声稍稍减弱,就在这时,当空传来了罕有的呼啸声。人们仰头观望,只见两架浅灰色的下单翼战机以令人讶异的角度俯冲下来,它们的飞行轨迹近乎直线,速度快得就像是两道闪电,不熟悉情况的人们担心它们是否会就此坠落,但它们旋即用精准的投弹和漂亮的拉起给出了答案。
  “干得真棒!”匍匐在沙棘后面的爱尔兰侦察兵由衷赞叹道,眼前这两架俯冲轰炸机显然是德意志航空研发生产的Ju-17或Ju-33,它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大角度俯冲轰炸能力和极高的轰炸精度,在优秀飞行员的操控下,炸弹落点的圆径误差可以控制在五十米以内,其精度较传统的水平轰炸有了质的提升,这也是爱尔兰的IK-30及其改良型号IK-31无法比及的。
  两架俯冲轰炸机投下的重磅炸弹旋即化成两根冲天而起的烟柱,隔着几公里距离都能感觉到剧烈爆炸的震感,转眼过后,又有两架战机以同样的方式对英军防线实施了攻击。这种俯冲轰炸对整条防线的破坏固然有限,最大的作用是在心理上沉重打击了普通的英军士兵,让他们对联军的强大攻击力心存恐惧。
  看着己方战机轮番蹂躏阵地上的英军,大多数人都会感到快意,这名英俊的爱尔兰侦察兵也不例外,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火光跃动、尘烟四起的战场上,希望会有那么一两颗炸弹丢进那片赤松林,可是联军飞行员们似乎更愿意攻击看得见的敌军目标,毕竟炸弹有限,而在以农牧业为主的科恩半岛,自然生成的树林和灌木丛比比皆是。
  轰炸持续进行,多数人把注意力放在了中低空和地面,其实中高空的形势才是具有决定意义的——双方战鹰早已展开了又一场激烈搏杀。联军战斗机试图将英国空军的空战力量绞杀殆尽,它们在数量上拥有明显的优势,而且一改前日严密保护己方轰炸机的策略,把击杀英军战斗机放在了首要位置上,两种战术殊途同归,英军战斗机部队在越来越大的伤亡面前压力重重。
  由于失去了己方战斗机的贴身保护,联军轰炸机飞行员同样面临着严峻的战斗形势,战术轰炸机普遍孱弱的自卫火力难以跟英军战斗机抗衡,转眼功夫,两架没来得及撤走的俯冲轰炸机便再度“俯冲”下来,这一次它们没有任何拉起的迹象,径直坠落地面,但在飞机完全失控之前,一组飞行员成功跳伞,另一组飞行员仅有一人逃生。
  英军阵地上的官兵已经被猛烈的轰炸扫射弄懵了,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缩在堑壕里面,机枪和机炮火力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凶猛了,爱尔兰侦察兵遂将注意力转向那些跳伞的联军飞行员,眼见一朵白色的伞花落向不远处,他迅速退出潜伏位置,跪蹲着对留守在摩托车旁的搭档说:“汉克,你去接应那名飞行员,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直接送回营部,明白吗?”
  他的搭档是个满脸雀斑的金发青年,年龄要比自己小两岁,刚刚也一直在关注己方跳伞飞行员的情况。收到同伴的指示,他以麻利的动作收拾好摩托车,戴起防风眼镜:“你一个人守在这里没问题?”
  跟搭档的动作正好想法,侦察兵从背后取下自己的胡伯特-II型步枪,用帅气的动作将子弹上了膛,很肯定地回答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自己多加小心!”
  摩托车手点点头,这里离英军阵地不到两公里,为了防备英军探哨,他们来跟去都需要找寻恰当的时机,激烈的空袭正好可以掩盖他们交谈以及摩托车启动的声响。
  目送搭档绝尘而去之后,侦察兵回到了沙棘后面,第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四名英国骑兵纵马越过阵地朝自己奔来,莫不是发现了自己?
  再抬头一看,顿时恍然,一朵降落伞悠悠地往这边飘来,挂在伞下的家伙两只脚还在凌空踢踏!
  融入德式作风的爱尔兰军队,训练之严格不逊于任何国家,而侦察兵在爱尔兰陆军是仅次于伞兵的精英角色,新兵服役一年以上才有资格参加筛选,体能、格斗、射击、绘图、驾驶必须样样精通,由此享受着士兵之中最为优厚的薪金待遇。眼看着四名英国骑兵迅速逼近,匍匐在沙棘后面的这名爱尔兰侦察兵毫无惧色,他以轻缓的动作端起步枪,全神贯注地瞄准,直到有十足把握射中领头的英国骑兵,方才扣动扳机……
  炸弹的轰然巨响完全遮住了这一声微弱的枪响,领头的骑兵应声坠马,后面三名骑兵仓惶四顾,阵地上的英军士兵恐怕没几个会注意到这里的意外情况。
  爱尔兰侦察兵飞快地拉动枪栓,胡伯特-II不逊恩菲尔德-II的射击速度在这时体现出了巨大的优势,三秒之后,他二度开火,第二名英国骑兵在离同伴栽倒位置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坠马。沙棘遮住了步枪射击所产生的少量烟尘,加之双方还隔了百多米,余下两名英国骑兵依然未能找准袭击者的藏身之处。在这毫无遮蔽的开阔地带,为免遭受跟同伴一样的厄运,他们俯身贴着马背,并驱使战马不断改变奔跑的方向。
  凝神定气的瞄准了五六秒,帅气的爱尔兰侦察兵三度出手,但这一次运气稍差,子弹稍稍偏出,而那两名英国骑兵听到枪声当即策马转身,朝己方阵地一路狂奔。
第84章
蝼蚁
  现年24岁的蒂姆·特纳是个典型的德国人,认真、严谨、自信、勇敢,这在许多人眼里是非常优秀的品格,但凡事都有两面性,过分认真往往缺乏变通,太过严谨容易变成故步自封,盲目自信可能做出错误的决定,一味追求勇武荣耀则跟莽夫无异。
  每个人都有缺点,关键不在于缺点的大小、多寡,而是能否正确看待自己的缺点并加以改正。吊在降落伞下飘向地面的过程中,蒂姆·特纳没有闭眼祈祷,而是反省自己的错误——若不是过分追求战果,他不会忽略来来自后方的威胁,更不会连续几秒保持平稳飞行姿态,如此简单的道理在加入德国皇家空军的第一堂战术课上就已知晓,经过这四年的历练,他自以为成熟了,具备成为王牌飞行员的一切素养了,其实还差了很远。同僚们常说,坐在战斗机驾驶舱里的飞行员是骄傲的鹰,一旦背着降落伞跳出机舱,命运完全就掌握在上帝手里了,对此特纳原本不以为然。可是当他看到四名英国骑兵纵马奔来,方圆千米看不到一名联军士兵的踪影,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就凭一支鲁格手枪,能跟这些英国骑兵对抗?
  尽管顺利脱身的希望很是渺茫,特纳并不打算束手就擒,他不断做着深呼吸,脑海中推演着落地后的情形对策——是用最快的速度摆脱降落伞的束缚就地抵抗,还是裹在降落伞里麻痹对方伺机偷袭?
  揣测这些的时候,特纳没有考虑英国骑兵是否会因为同伴的伤亡而对自己大开杀戒,这显然是单线思维所犯下的又一错误,而且是非常致命的错误,好在上帝眷顾了这名德国飞行员:匍匐在沙棘丛中的爱尔兰侦察兵果断出手,毙杀两名英国骑兵,迫使余下两人仓惶退走。
  危险暂时解除,特纳长舒了口一起,不料落地的时候踩在一堆松散的沙土上,右脚脚踝处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痛感。这个不走运的家伙闷哼一声,忍着痛用最快的速度解开降落伞包,从枪套里拔出精致小巧的鲁格08,以跪蹲的姿势警戒四周。
  少顷,一声唿哨从沙棘丛传来。特纳瞥见有个家伙趴在那里朝他招手,连忙手脚并用的猫了过去。匍匐下来之后,他扫了眼对方的军服和臂章,用蹩脚的爱尔兰盖尔语问道:“爱尔兰陆军?”
  侦察兵一边警惕的注视前方,一边语速飞快地回答:“爱尔兰皇家陆军第373步兵营,一等兵罗尔·爱德华多,正在执行战场侦察任务。”
  虽然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特纳还是煞有介事地道了谢,还准备跟对方握个手,却冷不丁被爱尔兰侦察兵按着头来了个脸贴地、嘴啃沙。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急促的尖啸破空袭来,然后是轰隆一声炸雷,空气中瞬间弥漫着硝烟的刺鼻气息。
  “撤,往后撤!”
  爱尔兰侦察兵拽着特纳的袖子,示意他跟着自己往后挪。可是没等他们离开沙棘丛,炮弹接二连三落下,不仅如此,前方一丛沙棘瞬间腾起连串尘屑,那是机关炮扫射的情景!
  特纳听见身旁的爱尔兰侦察兵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什么,他没多问,只是跟着对方一点一点往后挪。这里地势开阔、地形平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起伏,有的沙棘长在稍稍高出地面的小丘上,有的植根在低洼位置,他们先前藏身的沙棘就较周围地面高出了十几公分,勉强为匍匐者提供一点保护,但炮弹的杀伤属于发散形态,机关炮弹则能穿透松散的土丘。在被敌方大致圈定范围的情况下,继续呆在这里恐怕凶多吉少。
  一转眼的功夫,从英军阵地打来的炮火变得猛烈异常。为了给两名骑兵复仇,英军动用了四五门野战炮和至少两门机关炮,而且是在联军轰炸尚未结束的情况下,这不禁让人对他们的战术思维感到疑惑。
  从沙棘丛往后不远有一处自然形成的水洼,大小跟重磅炮弹砸出的弹坑相近,底部积了膝盖深的雨水,边缘松散泥泞。见爱尔兰侦察兵毫不犹豫地滑进水洼,特纳紧跟其后,鞋子和裤腿当即被水浸湿,但这并没有让他觉得不舒服,反而有种解脱感。
  英军炮火依然在反复扫荡这片区域,觅着爆炸间隙,特纳问身旁的爱尔兰侦察兵:“英国人会再派骑兵过来吗?”
  回答很简单:“谁知道呢?”
  “我们就一直躲在这里?”
  “至少等炮击结束。”
  爱尔兰侦察兵的话才说完,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战机在空中厮杀,炸弹在远处爆炸,英军的防空火力一刻不停地嘶吼着,这些声音重新变得清晰。然后,一种截然不同于炮弹或炸弹划过的啸声传来,地面连番传来震感,紧接着是一个又一个猛烈的爆炸声。
  特纳探头一看:“哈,是我们的容克轰炸机!那些英国佬肯定被炸懵了!”
  爱尔兰侦察兵没有接话,而是斜趴在水洼边缘,从胸前的望远镜盒子里取出望远镜,默默观察着英军阵地方向。德军的俯冲轰炸机已经飞走,英军阵地后方出现了好几根烟柱,这次遭轰炸的应该就是那些不知死活的英军野战炮兵,只是无从判断他们的损失情况。
  有人担负警戒,特纳翻过身来仰面斜躺,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踝:“呃,尊敬的爱德华多先生,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跳伞的时候我扭伤了右脚,只能勉强走路。明白吗?我的脚受伤了。”
  特纳这话是德语夹杂爱尔兰语,两种语言分属不同的语种,在发音和语法方面的差别还是比较大的,但得益于紧密的军事和经济合作,许多爱尔兰人多少懂些德语,而派驻爱尔兰的德军官兵都被安排学习爱尔兰语,确保在战场上能够跟友军进行最基本的沟通。
  爱尔兰侦察兵应该听懂了意思,他用半通不通的德语回答:“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特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两根烟,将其中一根递给爱尔兰侦察兵的时候,被对方狠狠白了一眼,恍然想起自己的处境,尴尬地笑了笑,把烟和烟盒收了起来,取出一块锡纸包装的巧克力,掰开分了一半给对方。
  “你一个人出来侦察?”
  见英军阵地那边没有异常动静,爱尔兰侦察兵也放松了一些,他毫不客气地将巧克力塞进嘴里,边嚼边说道:“不,我们是四个人一组,有两个人回去报告情况,还有一个人去接应跟你一样跳伞的飞行员。”
  特纳点点头:“在科恩半岛北岸登陆的我军部队,应该很快就要发动进攻了吧!”
  “听说英国军队在这里投入了数十万兵力,我们在阿伯索赫登陆的部队昨晚差点丢失了最后的防御阵地,虽然我们的登陆部队不断增加,但是英国人增兵的速度肯定比我们快,总觉得这里的情况不太妙。”爱尔兰侦察兵转头看了看身旁这名稍显狼狈但并不惊慌的德国飞行员,“不出意外的话,您很快就会被送回后方去,下次再来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了。”
  置身水洼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在此期间,联军战机如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轰炸机数量很多,掩护轰炸机的战斗机数量更多。总的来看,英军战机的战损率要稍稍占优,但这样的消耗战并非他们乐于见到的。越是往后,升空迎战的英军战斗机气势越弱,这也意味着联军航空部队正逐渐掌握科恩半岛北部的战场制空权。
  听到久违的摩托车轰鸣声,爱尔兰侦察兵爱德华多波澜不惊的脸庞终于浮现出一丝喜色。他回头张望,瞧见熟悉的身影便吹响了唿哨,而后就见一个矫健的、戴着防风眼镜的小伙子如野猫般溜了过来,一个侧身滑铲进入水洼。这家伙瞧见有个德国飞行员呆在水洼里,便打趣地问自己的搭档:
  “嗬,这位是你的客人?”
  “是的,德国皇家空军少尉蒂姆·特纳,呃……刚才忘了问,您是战斗机飞行员还是轰炸机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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