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24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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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拉赫没有理会,就在这时,对面传来了哨声——这声音能够穿透枪炮轰鸣的战场,必然不是一两只哨子能够做到的。徐徐推进的进攻线仿佛是被施了加速魔法,移动速度陡然加快:端着刺刀的步兵们开始小跑,排头进攻的战车拖着沉闷的轰鸣声奋力前行。
  刹那间,攻守双方的火力呈现出骇人的爆发状。
  加拉赫没有动,蓄势待发的姿势让人联想起伏于草间窥视猎物的豹子,等到有英军步兵紧跟着战车冲进五十米线,他将一枚手榴弹左手换右手,飞快地扯下拉环然后用力投出,接着以同样迅猛的速度投出第二枚。
  这两枚手榴弹杀伤的英军步兵,也许比旁边两名德国兵从头到尾用步枪射中的还要多。
第78章
乱战迷踪
  “东面发现敌方机群……拉警报!”
  一轮鲜艳的朝阳才跃出海面,德国轻巡洋舰“奥格斯堡”号的桅杆观测台上就传来了嘹望员的急促叫声。此刻阿伯索赫的近岸海域共有大大小小上百艘舰船活动,它们当中有一多半是运送登陆部队和作战装备的运输船只,余下是负责掩护和提供火力支援的中小型战舰,而在离岸较远的海面上,一支规模庞大的联军舰队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片看似宁静的浅湾。
  凄厉的空袭警报声很快响起,怯懦者觉得这是摄魂震魄的呜咽,对意志坚定者而言,这是昂首迎战的号角。不仅“奥格斯堡”号,在周围所有的舰艇上,水兵们各归战位,严阵以待,各种口径的舰炮只等一声令下就可开火。
  在这些战舰的舰桥上,军官们稳如磐石地注视着敌机来袭的方向。
  那群黑点所处的位置不高不低,给人的感觉像是从太阳上飞下来的不速之客,而在经过光学放大的望远镜视界中,三四十架双翼机的身影隐约可辨。
  太阳虽然刚刚升起,阿伯索赫上空早已变成了双方战机激烈厮杀的战场。虽然听不到己方舰船发出的空袭警报声,一些德军战斗机飞行员仍注意到了这群从威尔士海岸飞来的轰炸机,连忙抽身前去拦截,但几架双翼战斗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隔着老远朝这些德军战机开火,虽然没能取得有效命中,却足以拖住这些先知先觉的德国战斗机。
  这几架突然出现的双翼机,外形轮廓跟英军制式战机有很大的不同——它们的机身棱角分明,上下机翼差距较大。如果说英国格罗斯特工厂制造的“长手套”和“角斗士”是矫健的猎豹,那么这几架战机就像是敦实的豪猪。别看它们有些笨头笨脑,对上德军的福克战机一点都不示弱,猛冲带打的让德国飞行员们很是狼狈地连连躲闪。
  尽管处在有利的攻击位置上,看着曳光弹标示的弹道险险射中目标,隶属于美国陆军航空部队的埃文斯少尉没有丝毫的畅快,反而有种不妙的感觉在心底滋生。如同德国在爱尔兰常驻军队,美国同样在英国派驻了正规武装力量,但数量和规模比德国派驻爱尔兰的特遣军团少很多,基本上是象征性的存在。随着战争爆发的危险日益增大,美国政府向英国本土提议增派美军作战部队,但固执的英国人未予采纳,等到遮天蔽日的同盟国战机飞临不列颠,陆海军部队在开战当天便强行发动登陆进攻,英国高层才意识到独力对抗德国和爱尔兰是多么的困难,然而为时已晚,尚在动员的美国军队跟欧洲隔着浩瀚的大西洋,英国主力舰队以及经过初步动员的联邦军队部署在离大不列颠岛数千海里的地方,这意味着短期之内,英国政府只能动员本土的一切力量抵御强敌进攻。
  战争爆发的第一天,美国尚未对德宣战,埃文斯少尉和他的战友们整整一天都在机场作壁上观。尽管英国方面没有向他们透露英军首日的损伤情况,但是人们稍稍留心便能看出,英国皇家空军的损失相当惨重!
  由于时差等原因,美国对德国、爱尔兰宣战的消息是在深夜得到确认的,埃文斯所在的中队于凌晨三点接到了准许参战的命令,中队指挥官连夜布置战术任务,天未亮便全员登机待命,直到升空指令的到来。
  投身战场固然是一件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但危险也随之而来。德国和爱尔兰的航空制造业首屈一指,他们用最好的战机装备自己的空军,以严谨务实的精神训练自己的飞行员,将他们中的佼佼者派往战区获取实战经验,所以,几乎每一名美英飞行员都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群相当难对付的敌手。
  埃文斯的座机是绰号“暴风”的霍克II,是美国陆航最后一款双翼战斗机,它的实际入役时间才短短两年,各项性能指标以及训练演习中的表现跟英军装备的“长手套”相当。也就是说,美国陆航两年前列装的新式战机跟英国皇家空军四五年前的制式战机处于一个级别,而在战争阴云的促动下,列强国家的空战装备几乎是以两到三年一个新台阶的趋势高速发展,技术的硬差距往往是飞行员素质难以弥补的。
  连续几次射击未能中的,被埃文斯盯上的那架德国战机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横滚,以倒飞状态进入俯冲,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埃文斯下意识地压低机头准备去追,稍一迟疑,视野中已然不见了目标踪迹,一股寒意顿时从背后升起,惊惶转头,转眼之间,那架线条优美的单翼战机霍然出现在了自己后方!
  见鬼!
  埃文斯连忙按照日常训练所学做出规避机动,试图摆脱被攻击的不利处境,然而无论是横滚、急转还是快速拉升,这些原本有效的战术动作都没能奏效。埃文斯有些心灰意冷,而戴姆勒发动机那种令人厌恶的嗡嗡声越来越响亮,这意味着后面那架德国战斗机正在逐渐拉近距离。当机枪发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时,埃文斯以为自己要挂在这里了,在300米的距离上德国人的射击精度准确的有些可怕——据说为了保证飞行员们的射击精度,德国海陆空军在弹药方面毫不吝啬,如果一个星期有5天以上适合飞行训练,一个战斗机中队就可以消耗掉十万发机枪子弹。
  不过令埃文斯非常意外的是这次机枪射击的声音持续了足足十秒,而且自己周围并没有出现成串的子弹,他转过头时才发现那架德国战斗机已经调头,一架“山鹰”迅速飞过他后方,径直朝着福克战机追去。
  “嘿,伙计,谢谢了!”
  埃文斯松了一大口气,他心怀感激的向那架英国战斗机挥手示意,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他目瞪口呆:刚才那架德国战斗机似乎并不急着摆脱对方追击,它只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躲避对方子弹并继续向下飞行,而它的僚机,另外一架福克G-51却悄然出现在那架英国战斗机后面。可怜英国飞行员完全被面前的德国飞机吸引,直到身后射来两串子弹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被黄雀盯上的螳螂。
  德国人只用了不到3秒的短射就在英国战斗机身上留下两排致命的弹孔,那架“山鹰”右翼下部瞬间发生断裂,最终像一只折翼的麻雀无可奈何的朝地面栽去。更令埃文斯心寒的是,那架飞机上的飞行员始终没有爬出机舱,最终和飞机一同摔得粉碎。
  放眼望去,埃文斯发现此时战场上到处都是形单影只的英国战斗机,成双成对的德国战斗机表现得相当默契。
  埃文斯双手紧握已经被汗水浸透的操纵杆,霍克II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向上攀升,但他的意图不是逃跑,而是借助从高处俯冲下来的加速弥补战机性能上的不足,并争取在俯冲过程中射落敌机,可是他的好运气似乎已经到头了——耳边突然响起了连串子弹破空飞过的声音,他急忙摆动操纵杆,就在这时,机身猛地颤抖起来,而他也突然感觉背部挨了重重一击,伸手一摸,手套上沾满了鲜红的血……
  另外一边,从东面飞来的英军轰炸机群已经抵达联军舰艇作战海域,但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它们没有锁定那些大型战舰发动攻击,而是冒险低飞,将机身和机翼下挂载的航空炸弹投向运送兵员装备登陆海岸的运输船只,像“奥格斯堡”号这样既担任护航又实施对岸支援的战斗舰艇反而被英军飞行员有意略过。
  “我的上帝啊……”
  眼睁睁看着一艘满载兵员的快速邮轮在挨了几颗炸弹后发生倾斜,甲板上一片混乱,不断有人往水里跳,“奥格斯堡”号舰桥上的军官们忍不住惊呼起来。此时舰上的大小火炮正在拼命开火,但传统的防空火力对这些飞行高度稍稍高过于舰船桅杆的英军战机显得有心无力,平日里不那么受重视的机关炮和机枪还更能发挥一些作用。
  “快,请求空军支援!我们急需要战斗机的掩护!”一名军官心忧如焚地吩咐通讯兵,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又有一艘载运弹药的货轮被炸弹击中,舷侧船壳被炸出了一个大口子,如果只是单纯的倾覆翻沉也不算太糟糕,似乎是舱内弹药移动发生磕碰,它突然发生了极为猛烈的爆炸,整艘船瞬间变成了特大号的烟花,明亮的火星四散飞射,偌大一片区域都受到了爆炸的冲击。
  近观满目狼藉的海面,远眺硝烟四起的陆地,舰桥上军衔最高者,一位脸庞削瘦的德国海军中校,兀自哀叹道:“未对英国空军取得压制性胜利就发动登陆作战,果然是有无尽的后患啊!照这样的形势进行下去,就算我们能够在科恩半岛站稳脚跟,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太大了……”
第79章
战争的延长线
  位于威克洛郡东南的海滨城镇阿克洛,是从爱尔兰前往英国距离最近的地方之一,它与科恩半岛的直线航程还不到一百公里。在爱尔兰王国的大建设时期,阿克洛没有成为都柏林和威克斯福德那样的军事要塞,而是被列为了渔牧产品的专用贸易口岸。在欧洲经济快速发展的“黄金十年”,阿克洛成了爱尔兰东海岸一颗冉冉升起的明珠,昔日贫瘠清静的小镇脱胎换骨,港口拓宽、码头翻新,城镇的规模扩大了两倍不止,闹市熙熙攘攘,夜生活五光十色,形形色色的外国人往来于此,俨然一个微缩版的利默里克。然而,所有积极向好的趋势都在1933年春末夏初之时戛然而止,两大阵营在中东地区的间接交锋使得国际紧张形势日渐升温,列强国家的军事整备纷纷加速,而从第一艘爱尔兰海军巡逻舰进驻阿克洛开始,这里日常生活不可避免地进入了临战节奏——有线和无线通讯受到严格的军事管制,进出道路重重设卡,军队不分昼夜地实行巡逻警戒,所有滞留于此的外国人被要求每天前往警察局报到,离境之前必须接受审查,诸此种种让很多人像是被套上了手铐脚链一样浑身不自在,但随着战争脚步的临近,爱尔兰人收起了自己的牢骚和质疑,积极配合军方安排。
  一大清早,头戴短檐军帽、身穿蓝衣白裤的海军人员就出现在了阿克洛的各处码头栈桥上。这里最早只有两处泊位,后来逐渐扩增至六处,最大的一处可供吃水六米的舰船停泊,每当风暴来袭的时候,往往会有百多艘甚至超过两百艘船只在此避风。小小的阿克洛港可以抵御恶劣天气的侵袭,但因为没有炮垒、要塞,难以抵挡敌人的蓄意攻击,所以在战争爆发之时,除了几艘用于警戒巡逻的轻舰艇,滞留于此的大都是民用船舶,其中又以拖网渔船占了多数。
  “拖网渔船‘安布尔’号,登记吨位42吨,长21.2米,宽4.6米,吃水2米,载重30吨……1919年完工,利默里克第二造船厂建造,采用布朗式水管锅炉和纳特式双缸往复式蒸汽机,风帆辅助动力,最高航速11节,钢骨木壳……”
  一处木制栈桥上,年轻的海军士官手里捧着一本装订成册的资料,对照船名读出资料登载的主要内容,而他面前站着的是个穿麻色格子纹夹克的中年男子,皮肤粗糙,满脸皱纹,臂膀粗实,手掌宽厚,一看就是长年出海的人,身后的拖网渔船正如其人,油漆斑驳、岁月沧桑,但船上的物件打理得整整齐齐,外观看起来也很洁净。一个身材健硕的大胡子,一个高瘦的小伙子,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金发男孩齐齐地投来目光。
  “是的,长官,您的资料准确无误。”中年人咧嘴道,“但需要补充说明的是,由于机械的老化磨损,它现在已经达不到完工时的航速了,没有风浪的情况下大概能跑10节,而且时不时会出点故障。”
  海军士官用笔在册子上做了个简单的标注,不紧不慢地说:“好消息是我们将会无偿替你进行检修,坏消息是我们需要暂时征用它。若有损失,政府会按市面价格进行赔偿,没有意见的话,请在这里签个字。”
  “签个字,把船交给你们,就这样?”中年人无喜无悲,看起来只是想得到答案。
  “别急,汉纳沙先生,接下来是第二件事……大卫·汉纳沙,1891年4月20日生于威克洛市,身高5英尺9英寸,身体健康,曾经当过船员,现在的职业是渔民,没有在军队服役的经历;乔治·瓦伦,1886年出生于都柏林,身高5英寸4英寸,身体健康……”
  中年人双手叉腰:“是的,没错,您的登记资料里应该还有个叫约翰·汉纳沙的,他是我儿子,瞧见没?”
  “是的,很帅的小伙子,但他还不满16周岁。”士官将一张印刷的文件纸递给对方,“这是志愿申请,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们驾驶这艘渔船,我们将支付你们每人每天200马克的酬劳。若是受伤,政府将提供免费医疗以及跟军人同等的伤残补助,若不幸丧命,政府将一次性向你们的家人支付40万马克的抚恤。”
  中年男子接过这份格式犹如公告信的文件,一边看一边说:“你们征用这些船是要去英国前线?”
  士官耸耸肩:“如果你们在这份志愿书上签字,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否则的话,你们实在没必要多问。”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转过身看着他的伙计们。
  “每天200爱尔兰马克,有什么理由不干呢?”健硕的大胡子瓮声瓮气地嚷道。
  “是啊,我们一辈子能赚到40万马克么?”高瘦的青年自嘲地笑着。
  金发男孩轻巧地迈过登岸踏板,来到了他的父亲身旁,一脸恳切的对海军士官说:“再过几个月我就满16周岁了,先生。我必须跟着我的父亲,绝不可能单独离开这艘船的。”
  海军士官朝他微微一笑:“抱歉,小汉纳沙先生,规定就是规定,我们不能违反。”
  中年男子没有吭声,而是一把从士官手里抓过钢笔,在文件最下方的签名位置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扬了扬手,示意船上的两个人下来签字。
  “我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高额抚恤,而是因为我的胸膛里有一颗热爱国家的心。万一我不幸死在了前线,我的儿子也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他本就该接受良好的教育,而不是被我拖累着整天跟鱼啊虾啊的打交道。”中年人满怀慈爱地抚摸着男孩的脑袋,但是男孩并不领情,他哭嚷道:“不,我不要跟姑妈住在一起,不要在鸟笼般的学校里上课,我要成为一只勇敢的海鹰。”
  “傻孩子,我说的是万一。别担心,我们肯定会赢得这场战争,我们跟安布尔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中年男子宽慰道。
  两名船工在志愿书上签好了字,海军士官扭头看了看这艘旧却不破的拖网渔船:“不出意外的话,上午就会有人来替你们检修,更换好需要更换的零部件,你们三位最好不要走得太远,随时听候指令……到时候会有专门的联络员来找你们,祝好运!”
  “谢谢,军官先生。”中年人说,“我得先把不喜欢学校的小汉纳沙先生安顿好,我的姐姐就住在镇里,她人很好,就是脾气有点暴躁。”
  海军士官低头看着男孩,伸出右手:“小汉纳沙先生,等你年满16周岁,我会很乐意亲自将这样志愿书交给你,如果你能够通过服役选拔正式加入爱尔兰皇家海军,或是考入海军学校学习,我会为我们今天的握手感到非常骄傲的。”
  男孩怯怯地跟士官握了手,一双明亮的眼眸中已悄然写满对未来的憧憬。
  海军士官朝其余三人点头示意,然后走向下一艘登记在册的民船。
  就在同一时间,在离阿克洛港口大约五公里的一片枞树林边缘,身穿深灰色工作服的地勤人员正忙着对一架架藏于伪装网下的战机进行出击前的最后准备——检查仪表、管线、操纵装置,给已经挂载好的航空炸弹装上引信,而林间的一处草地上,数十名身穿制式夹克的飞行员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指挥官的战前部署。
  “大家都听好了,我们此次出击的首要任务是支援在科恩半岛南部登陆的部队,轰炸战场上的英国军队。根据最新得到的战报,我方战斗机仍在努力掌握战场控制权,这意味着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有可能遭遇英军战斗机,形势不容乐观,但为了浴血奋战的陆军兄弟们,我们豁出去了。记住,进入战场的飞行高度控制在五十米以下,看准时机果断投弹,速战速决,要是被英军战斗机给盯上了,千万不要慌不择路,尽量降低高度在海滩或近岸海域飞行,那样就算被击中了,也还有机会迫降在我方控制区域。”
  军官说完之后,有人举手提问。
  “进行这样的超低空轰炸,我们要防备的不只是英军战机,还有地面的英军部队——我们随时可能被他们的枪炮打下来,这太冒险了!”
  “说得没错,这确实非常冒险,所以在接到上级命令的时候,我也提出了异议,但前线的情势非常危急,容不得我们瞻前顾后。多一颗炸弹落在英军头上,英军进攻我军阵地的力量就被削弱一分,登陆部队守住防线的希望就增加一分。还有问题吗?”
  另一名飞行员问道:“我们投弹之后是以安全撤离为第一目标,还是尽可能利用机枪杀伤英军?”
  军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下:“指挥部的命令是投弹之后立即返航,在此基础上,只要有机会,我会用机枪扫射地面上的敌人,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对你们不构成任何建议,明白吗?”
  见飞行员们没有其他问题,军官看看时间,下令解散。飞行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向自己的座机,每两人对应一架IK-20轻型轰炸机。千万别被它的技术编号所迷惑,这种单发双翼的战术轰炸机可不是20年代初期的产物,它们从1927年开始服役,迄今不过6年时间,较英国空军装备的大部分昼间轰炸机都更年轻,其海军舰载型IK-20T已凭借出众的表现和良好的性价比名噪海外,外销数量累计达到了400多架,陆基型号外销甚少,主要用于装备爱尔兰空军。
第80章
低空轰炸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阿伯索赫外围战场时,人们赫然发现这里的景象犹如人间炼狱:遍地焦黑弹坑,满目残肢断臂,洼处积满血水,遍野草木无存。
  又一轮攻势功败垂成,苦战一宿的英军将士身心皆惫。面对天亮后数量激增的伤亡,指挥官不得不放弃速战速决的企图,由阵地进攻转入相持,这给了联军登陆部队极为宝贵的喘息之机。士兵们修整工事,巩固防守,后续登岸部队整连整营地加入战线,惶惶不安的军心得到了稳固,而在阿伯索赫近岸海域,“侧舟侧畔千帆过”的壮观场面让每一个目睹者禁不住热血沸腾……
  “暴风中队全体注意,我们已接近轰炸区域,附近空域有交火迹象,注意警戒!”
  这段承载了通讯信息的无线电波发自一架单发双翼双座、机身标有三叶草徽标的战机,两名年轻的飞行员坐在棚型舱盖闭拢的座舱里。前者一边使用机载无线电,一边以警惕的目光扫视前向区域,后者全神贯注于后方视野,双手牢牢把控着后向机枪。
  在这架战机周围,三十多架同型号的飞机排成两个大的人字形编队,机腹下各挂一枚短雪茄状的中型航空弹,每侧机翼挂载两枚短小圆滚的轻型弹。这些杀气腾腾的战机便是由爱尔兰皇家飞机制造厂研发制造的IK-20轻型轰炸机,其名气远不如德意志航空公司的Ju-30,但一说起绰号“箭鱼”的IK-20T舰载机,许多人都会记起四年前轰动全球的爱荷达号沉没事件。尽管这一几乎引爆世界大战的事件迄今尚无公论,但人们普遍相信,击沉美国战列舰“爱荷达”号的元凶就是爱尔兰援助墨西哥基督抵抗军的“箭鱼”,而且飞行员极有可能是爱尔兰人。
  两个中队的IK-20以平稳姿态飞行在海平面两百多米的高度,再有那么几公里就将抵达预订的轰炸区域。就在这时,无线电通讯频道里传来一声惊呼:“右上方发现敌机!”
  端坐于驾驶舱中的爱尔兰飞行员纷纷抬头张望,只见几个铅色的影子从高处俯冲下来。以轻型轰炸机的性能特点,四散闪避是此时的最佳选择,但己方的护航战机已经迎头而上,两名中队指挥官不约而同地嘱咐僚属保持队形。
  在科恩半岛,争夺战场制空权的战斗未分胜负,加之前一天的教训深刻,联军向科恩半岛派遣轰炸机时,护航战斗机的比例至少是一比一。此刻出现的几架敌机看起来不足为患,然而空战的变数往往多过于陆战和海战,两倍于对手的护航战机没能保证己方轰炸机的绝对安全——只见一架英军单翼战机就像是足球场上的盘带高手,左摇右摆地闪过爱尔兰战斗机的阻截高速俯冲下来,紧接着传来一阵炒豆子般的机枪声。电光火石之间,一架IK-20被连串子弹击中,发动机位置冒出滚滚黑烟。片刻过后,它再也无法维持平稳飞行,机身一歪,失速坠向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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