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2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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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树回过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提尔皮茨:“这次……九十分的准备,八十分的难度,但是胜负却不为我们所决定。”
  “哦?”
  “因为我们既不是策略的制定者,也不是战略的重要影响者,若是大局已定,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都不足以扭转乾坤。”夏树解释说。
  提尔皮茨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所以,让我们一起虔诚地祈祷吧!”夏树提议说,“愿战火早些离我们远去,杀戮不再降临人间,人人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下!”
  众人双手合十,默默祷告。
第41章
战争就在今夜(上)
  吱呀一声,谷仓门关上了,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自己居然没有被进来搜查的爱尔兰士兵发现,英国空军中尉约翰·雷克大感意外,可是悬在心头的大石没有落下,因为他知道,在找到失踪的英国侦察机飞行员之前,爱尔兰人是绝不会罢休的。
  蜷缩在阴冷潮湿的角落里,雷克懊恼起来。如果当初在飞行考核中没有出现那个小小的疏忽,成绩就会被评为A等,那么此时他应该在战斗机部队服役,而不是在这个糟糕的早晨驾驶一架性能不够稳定的侦察机来到爱尔兰,也不会在这个气味难闻的谷仓里如田鼠般小心躲藏。
  过了约莫两个小时,搜遍周围的爱尔兰士兵们回到了视线中的那座村庄。晨雾已经完全消散,吃过早饭的村民们各自开始工作,好在这个季节他们的主要精力是打理菜地而不是照顾麦田,所以并没有人到谷仓来取用农具。因担心小便的气味引起注意,雷克只是用水壶里的水润了口,余下的时间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情况。若是大白天离开谷仓,即便自己脱掉了碍眼的飞行服,也可能被警觉的爱尔兰村民阻拦,必须等到天黑之后才能尝试前往附近的城镇寻找隐秘的亲英组织——希望他们听说了英国侦察机坠毁、飞行员不知所踪的消息,按照早先留下的方式在教堂前留下联络标记,否则的话,雷克根本无法找到他们,只能冒险前往下一个城镇碰碰运气,而时间越久,路程越长,暴露身份的几率就越大!
  想到充满艰险的前路,雷克便有种自我放弃的冲动。他闭上眼睛,心神反而有种久违的宁静,很长一段时间,谷仓外安静得能够清楚听见虫子的叫声,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传来一阵奇怪的轰鸣声。
  透过木板墙的缝隙,雷克看到一支车队。在这样湿润的天气状况下,车队驶过道路并没有滚滚扬尘,若不是发动机的轰鸣以及车辆所排出的尾气,隔着几公里的距离未必会察觉到这些使用了黄绿色涂装的家伙。经过仔细的观察,雷克注意到它们之中有许多是履带和半履带车辆。
  爱尔兰军队用得着派遣一支装甲部队来搜寻自己?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雷克自然而然联想起当下的紧张形势,人们都说战争随时有可能爆发,难不成就在自己跟指挥部失去联络的这小半天时间,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雷克很努力地想了想,不管英爱两国是和平关系还是战争状态,自己现在的处境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善,所不同的是,自己有可能成为爱尔兰军队的战俘,而不是身份特殊的“越境者”。
  那支由十数辆全履带战车、四五十辆半履带车辆以及些许轮式汽车组成的车队没有往谷仓所在的方向开来,而是在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转向北方,它们可能是从兵营前往集结点,也可能是调整部署位置。在目前的形势下,英国几无可能在战争伊始就主动进攻爱尔兰,倒是爱尔兰军队很可能跟德国一起进攻英国本土,而贝尔法斯特处在英爱两国距离最近的北海峡之滨,一旦爱尔兰军队和部署在爱尔兰的德国军队联手攻击英国,贝尔法斯特必然成为一个重要的战略跳板,这也就是英国军方近期为何要频繁对贝尔法斯特实施空中侦察的原因了!
  装甲部队渐渐消失在了道路尽头,一辆军绿色的小汽车和数辆相同涂装的卡车一溜儿从东面驶来,它们在相同的路口朝南拐弯,不多会儿便从谷仓前方驶过,然后尽数停在了村口。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爱尔兰士兵纷纷下车,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了新一轮搜查。看到这些家伙带来了几条猎犬,雷克沉沉地叹了口气,取出与此次飞行有关的地图和文件,将打火机里的煤油浇在上面,然后将其点燃……
  几分钟后,英国皇家空军第26中队飞行员约翰·雷克中尉在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前举起了双手,他所携带的勃朗宁手枪未曾上膛,除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外,其余皆已成为灰烬。
  在被押送到爱尔兰军官面前时,雷克用英语问:“军官先生,请问我已经成为你们的战俘了吗?”
  这名爱尔兰军官蓄着很漂亮的两撇胡,威严中带着优雅,他盯着雷克上下打量片刻,用纯正的英语回答说:“不,先生,爱尔兰和英国尚未进入战争状态,所以严格来说,你还不是战俘,幸运的话,你很快就会被遣送回英国,而在此之前,希望你能够认真、诚实地配合我们。”
  雷克耸耸肩:“你们是过去十几年欧洲发展势头最快的国家,国家受到尊敬,人民生活富足,为什么要跟着德国人卷入这场无休止的纷争?”
  军官挺着胸膛,昂起下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但如果爱尔兰真的和英国开战了,我和我的士兵们可不会手下留情。你们过去所欠下的债,终究是要偿还的。”
  在别人的地头上成了别人手里的肉,雷克本该低头做人,可他是个倔脾气,倔劲上来了十头牛也拉不住。
  “等到你们引以为傲的利默里克像卢万一样变成燃烧的废墟时,希望你们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听到这话,爱尔兰军官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将雷克重新打量一遍,大声说道:“卢万是个意外,而且是个属于失败者的意外,爱尔兰军人绝不会让利默里克变成他人的战利品!”
  见对方只是还口,没有动粗的迹象,雷克更肆无忌惮地回击道:“您是一位陆军军官,或许可以保证你们的首都不被他国军队从陆上攻陷,但您无法阻止他国空军将它炸成废墟。”
  “那就让我们走着瞧吧!”爱尔兰军官挥挥手,示意士兵们将其押上卡车,自己转身走到一旁,默默点上烟。确如这个长得有些胖的英国飞行员所说,他是一名陆军军官,管不了天上的那些事,但他和他的大多数同僚们一样,觉得空军这种诞生只有十几年的新军种还决定不了战争胜负,拥有几千年历史的陆军和海军才是战场的真正主宰者。通过切身实地的军事交流,他相信爱尔兰陆军的技战术实力在欧洲乃至世界都具有一流水准,不管是英军登陆爱尔兰还是爱尔兰军队登陆英国,爱尔兰军队都会在战场上把英国人打得落花流水,而以当前的时局,通过外交斡旋避免战争的机会已经变得越来越小了,若是战争在今夜到来,他不仅不会感到手足无措,还将分外珍惜这次报效国家、上阵杀敌的机会。
  同一时间的英国伦敦,所有见证过日不落帝国辉煌巅峰的建筑都还隐匿在浓郁的雾霾当中,英国王室居住的白金汉宫也是其中之一。在气势恢宏、华丽典雅的国王卧室里,英王乔治五世半躺在床榻上,睡袍面料考究,靠枕绣饰精美,绒毯看起来舒适无比,还有那一件件被视为无价之宝的珍藏,这些在一位苍白虚弱老人眼里毫无意义。
  坐在床边的中年人,样貌英俊、神情坚毅,而且眉宇跟卧床的老者颇为相似,他以深沉的语气说:“根据我们对现有情报的分析,德国军队已基本完成了现役部队的调动,百分之七十的兵力部署在了法国北部和爱尔兰,百分之二十部署在俄国边界,只有百分之十留在国内,而且抵达法国北部的德国军队近日频频进行大规模的登陆操演。从普丹、普奥、普法三场战争爆发前的态势来看,我们认为德国人这次很快就要发动战争了。”
  老者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那是一幅圣母怀抱耶稣的穹顶画,背景是风景宜人的森林草地,画面和色彩有着静心宁神的效果。
  “在伦敦条约签署的时候,我就知道英德之间还有一战,可惜我的躯体已经不容许我再一次手持战旗,带领大不列颠王国及海外领地的军民抗击强敌了。”
  “您不必太过焦心。”中年人一脸沉着地安抚道,“英国军队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我们的主力舰队正与美国海军一道集结,精锐的陆战部队正在港口待命,一支前所未有的舰队将在战争爆发后立即开赴亚速尔群岛,只要我们抵挡住德国及其盟友的进攻,形势必然扭转,处于观望状态的苏俄和日本也一定会参战。”
  老者叹了口气:“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将自己国家的命运寄托的另一个国家会倾力相助上,而且即便我们打赢了德国人,不列颠的工业经济也会留下灾难性的创伤,这个世界将由美国人说了算,如果没能打赢,那么英国甚至有可能沦为柏林的殖民地。”
  “可是我们已经为避免战争做出了足够多的让步。”中年人争辩道,“是否开展不取决于我们的立场,而在于德国统治者的想法。在跟德国皇储进行沟通时,我从他那里得到了清楚无比的信号,德国想要称霸世界,势必要搬开我们这块绊脚石,然后击败他们在商业和政治领域的最大竞争对手,美国。俄国和日本反而不是他们的目标,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柏林与莫斯科还有东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秘密的协定,或是某种默契。”
  中年人停顿片刻,继而以慷慨激昂的情绪说道:“如今的形势是如此险恶,我们只有求胜才能求生,对和平的幻想只会让我们变得消极,而无论战争是明天还是明年爆发,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第42章
战争就在今夜(中)
  没有招展的彩旗,没有喧天的鼓乐,没有衣饰鲜艳的王室甲胄,没有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仅仅是在数名高级将领和一干警戒人员的注视下,一艘体型极为庞大的战舰在柯尼斯堡皇家造船厂内赫然滑下船台……
  五年前签署生效的利默里克海军条约曾如同一针镇定剂,让过度发热的海军竞赛偃旗息鼓,但1929年至1930年的南美烽烟打破了脆弱的国际均衡,美英两国皆着手制订了新的主力舰方案,德国也于这一时期重新启动了五万五千吨战列舰的建造计划,甚至提出了设计建造七万五千吨级战列舰的疯狂设想,而在反德联盟形成之后,八国在利默里克签署的限制海军军备条约彻底形如废纸,德国、英国、美国、意大利相继动工建造超出条约限制的战列舰或航空母舰,爱尔兰的造船业中心亦开足马力建造包括同盟者级航母在内的大量舰艇。
  1933年5月,战争阴云重新笼罩欧洲,在紧张局势的刺激下,列强国家纷纷转入战备轨道,全欧洲每天竟有近百架飞机、两百多辆战车、四百余门火炮被制造出来。在德国,每辆送递信件的邮车上,数量最多的必然是寄给预备役人员的待征召通知,数以百万计的预备役士兵按照要求前往兵站报备,以便在正式的动员令下达后,以最快的效率加入现役序列。
  战争迫在眉睫,任何一方若有重量级的新武器投入使用,势必增加本方取胜的几率,秘密建造的两艘日耳曼尼亚级战列舰——“日耳曼尼亚”号和“莱茵”号,亦在军方的催促下加快了建造进度。柯尼斯堡皇家造船的工人日夜轮班,各种材料部件优先供应,使得“日耳曼尼亚”号提早了26天下水,而二号舰“莱茵”号也将在一个月后下水。
  相较于20年代中期建造服役的德意志级,日耳曼尼亚级战列舰的标准排水量终于突破了五万吨的技术界线,达到了空前的54400吨,满载排水量则为创纪录的60900吨。它们装备了8门46倍径的MK30型18英寸主炮——按照美英标准,该型舰炮实际为43倍,些许差距并不影响它的实战效用。这种由克虏伯研发制造的重型火炮发射1400千克重的普通榴弹或1600千克重的穿甲弹,毁伤力及侵彻力均较16英寸主炮有较大幅度的提升。
  若后期舾装及试航较为顺利,“日耳曼尼亚”号和“莱茵”号或能赶在1934年底前服役,虽然谁也不知道那时候会是怎样的形势,也许它们会使德国军民的信心士气大振,也许只是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但它们的存在确确实实增加了掌权者发动战争的底气。
  值得一提的是,日耳曼尼亚级战列舰的满载吃水达到了12米,这意味着它们将无法通过最大深度仅为9点9米的基尔运河,只能经由厄勒海峡和斯卡格拉克海峡方能进入北海,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它们的战略部署和战术空间。
  这一天,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基尔军港,德国海军最高作战指挥部内,一群白发苍苍的将领围站在海战沙盘前。代表着各支分舰队和特遣舰队的模型看似杂乱无章的散落在沙盘各处,实则是一盘酝酿已久的战略棋局。德国海军的总体力量跟美国海军相当,装备技术和作战经验更甚一筹,但美国主力舰队与部署在加拿大的英联邦大舰队毗邻而居,两支舰队合兵一处,能够对德国公海舰队形成至少14比10的战力优势,然而德国人同样不是在孤军作战,奥匈帝国、意大利、奥斯曼土耳其、爱尔兰皆为海军强国,若上述四国能够将主力舰队集结一处,那么同盟国大舰队将反过来对美英舰队形成显著的数量优势。
  英雄垂暮,用这个成语来形容那些参加过日德兰大海战及其后一系列重要行动的德国海军将领们再合适不过了。骁勇善战的莱因哈特·舍尔年届七旬,想要再次率军出征已是有心无力。此前担任公海舰队司令的弗朗茨·冯·希佩尔元帅因病无法履职,曾以分队指挥官身份参加日德兰大海战,并在三年前率领德国特遣舰队强势介入南美战争的保尔·贝恩克上将暂代指挥官一职,如今他的司令旗正高高飘扬在旗舰“德意志”号的桅杆上,但64岁的年龄对主力舰队司令官这样一个重要角色来说仍稍嫌苍老——人们普遍认为55至60岁才是高级将领的黄金年龄。
  站在舍尔身旁的还有69岁的菲利克斯·丰克上将、65岁的冯·达尔维格·祖·里希特菲尔斯上将、64岁的路德维希·冯·罗伊特上将、64岁的沃尔特·冯·凯瑟林克中将,这些都是经历过上一场大战,在日德兰、赫尔德斯以及北方海域有过出色表现的宿将,即便退出了一线指挥岗位,他们的视线也从未离开过海军。岁月在这一张张坚毅的脸庞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却没有抹去他们少年时的雄心壮志,他们毫不畏惧强大对手的挑战,亦对汇集了众人智慧的作战部署充满信心。
  当一身戎装的普鲁士王子阿达尔伯特带着庄重的神情走进指挥大厅,前一刻还在讨论战术细节的将领们瞬时安静下来。
  舍尔从担任海军总监察长的王子殿下那里接过一份封装好的文件,不紧不慢地将其拆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印有花饰的硬质文件纸。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抬起头看着众人,不喜不悲,眼眸中似有一团火焰燃烧起来。
  舍尔扬起手中的文件纸,在场将领们能够清楚看到霍亨索伦皇室的徽章。
  “诸位,这是皇帝陛下签署的作战命令,进攻将于今夜开始。”
  众人神情肃然,昂首挺胸。
  “凌晨零时,德国海军将先于陆军和空军展开行动,在公海水域缉捕、攻击英国舰船,拦截驶往英国的中立国船只,在英国沿海港口、要塞外围布设水雷,潜艇部队将在英国水域袭击敌方目标。天明之后,各舰队及航空队将对普利茅斯、韦茅斯、雅茅斯、纽卡斯尔、邓迪、马恩岛等目标展开攻击。”
  舍尔简短一席话,已然宣告了这场战争的降临方式:主动出击!
  偌大的海军指挥中枢,高级将领二十有余,参谋军官近百,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舍尔一人身上。当他话音落下,室内是如此安静,军用电台滴滴答答的声音,指挥部外面来来往往的汽车隆响,还有从港口传来的轮船轰鸣都清晰可闻。
  “立即向各舰队发出密语电码,告知他们启用凯撒方案。利剑出鞘,就在今夜!”
  军官们各自领命,整个指挥部瞬间解除了冻结状态,重新变回到忙碌有序的节奏。
  “凯撒方案?”站在舍尔身旁的阿达尔伯特嘴角微翘,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舍尔最后将皇帝签署的命令看了一遍,然后装进文件袋,令副官把它锁进文件柜里,转过头看着这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普鲁士王子。威廉二世有六子一女,除去两位戴起王冠的幸运儿以及嫁作人妇的公主,四位王子有三位从军,阿达尔伯特是他们当中唯一在德国海军任职的。虽然能力平庸,但绝无仅有的身世背景让他仕途平坦,而在多个国家担任海军武官的经历也为他的阅历增色不少。
  作战方案的代号有时寄托了方案制定者的期许,有时只纯粹是个符号,“凯撒方案”俨然属于前者,它的代号是德国皇储威廉在总参谋部会议上钦定的,这位身材高瘦的帝国储君时常自诩德意志的凯撒,而他已经像凯撒一样成功征服了高卢,只待踏足英伦,称雄西方,便站在了跟凯撒比肩的历史高度。
  舍尔在海军领域的权威和对政治事务的漠然是外界所公认的,这也是他成功击败穆勒成为海军新领袖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阿达尔伯特是否对自己的兄长持有成见,他一点也不关心,此刻在他眼里只有即将到来的这场大战。
  “19年前,德国处在英法俄协约的战略封锁之中,德国海军用超凡的勇气和意志战胜了不可一世的英国海军,为德国打开了大好的战略局面;19年后,我们的敌人正试图用新的协约给我们制造枷锁,德国海军必然再一次击败英国海军,击败每一个敢于向德国发起挑战的对手……所以,待殿下觐见皇帝陛下时,请务必转告陛下,效忠他的海军将士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将在战场上勇往直前、无坚不摧,他们将用一场耀眼的胜利为帝国的桂冠增添新的光辉!”
  20岁加入德国海军的阿达尔伯特已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海军,他客套地笑了笑:“阁下对赢得胜利充满信心,这很好,很好!”
  舍尔将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放在了涵盖从美洲到西亚整个西方世界的大沙盘上:“不管苏俄是否参战,它那近乎于零的海军力量都不足为虑。美国海军远在大西洋对岸,英国海军近三分之二的力量集结在加拿大东岸,日本更远在万里之外,没什么能够阻止我们碾压英国本土舰队并护送作战部队登陆英国,届时无论英国王室和政府选择坚守还是流亡,敌方阵营必定在精神心理上受到沉重的打击,相信那些伺机而动的国家会继续观望,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集中力量在大西洋跟美英主力舰队展开一场决战,我相信那会是日德兰大海战的重演。”
  阿达尔伯特亦将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却放在舍尔身上:“说起日德兰大海战,我就会想起我那被誉为霍亨索伦天才的弟弟。以他的智谋,此时若为德国海军效力,胜利肯定是毫无悬念的,可他现在是爱尔兰国王,是爱尔兰人的守护神,他把他的大部分智慧都献给了爱尔兰,而统帅德国海军征战的重担全部压在了阁下肩上……”
  舍尔满头白发已不见一根乌丝,他淡然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何况约阿希姆陛下依然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战友,我觉得这就已经足够了。”
第43章
战争就在今夜(下)
  明媚阳光下,位处爱尔兰西南部的戈尔韦海军基地一片繁忙景象。“贝尔法斯特”号、“凯尔特”号、“自由万岁”号这三艘舰龄超过二十年的老舰依次停靠于一号码头旁,起重吊机将整箱整堆的物资吊运上舰,身穿蓝白海军衫的水兵们或坐吊篮、或踩斜梯,给各自战舰涂刷新漆——上层建筑仍是浅灰色的标准色,舰壁却呈现不规则的块状图案,这种用来干扰敌方炮手判断目标航速的迷彩涂装早在上一场战争期间就已出现,因其良好的效果而被各国海军所采用。
  紧邻着一号码头的二号码头,艏朝外停靠着一梭儿轻型舰艇,它们三五艘为一组,犹如模具制造出来的物件,外观全无差异,这便是爱尔兰海军的国产驱逐舰群。从1919年至1931年,爱尔兰海军订造了五艘1000吨级的猎手级驱逐舰、五艘1280吨级的烈火级以及五艘1520吨级的风级驱逐舰,这三个级别的驱逐舰因其均衡的性能和实惠的价格而受到德国、奥斯曼、西班牙、瑞典等国海军的青睐,累计外销29艘,给爱尔兰的军用造船工业带来了充足的源动力。跟三艘老舰一样,这些驱逐舰也涂刷了蓝灰白三色相间的块状迷彩装,罩在舰炮和探照灯上的防水帆布已经撤去,显露出精悍干练的气质。
  港湾北侧的三号码头是爱尔兰海军的巡洋舰泊位,在整个二十年代,爱尔兰人目标明确地打造了一支现代化程度颇高的巡洋舰队,包括2艘15000吨级的标准军礼级重巡洋舰、1艘18500吨级的达努级重巡洋舰、6艘6000吨级的费奥纳级轻巡洋舰以及1艘7500吨级的探险者级轻巡洋舰,它们的造价足以换来2艘马肯森级战列巡洋舰或是5艘同盟者级航空母舰,但爱尔兰海军却没有选择空中楼阁式的发展模式,而是在中、轻型舰艇领域打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在四个级别的轻重巡洋舰当中,标准军礼级重巡洋舰和费奥纳级轻巡洋舰一度成为同盟国海军真正意义上的标准装备,除爱尔兰的利默里克皇家造船厂之外,德国的不莱梅威悉造船厂、奥匈帝国的普拉海军船厂、意大利的热那亚安萨多造船厂以及西班牙的法罗造船厂均建造了这两级舰艇。至30年代初,服役于同盟各国的标准军礼级重巡共有11艘,费奥纳级轻巡则有23艘,由此创下了空前也是绝后的军事记录。
  此时停泊在港内的爱尔兰巡洋舰共有6艘——标准军礼级姊妹舰“鲁格”号和“达格达”号,标准军礼级姊妹舰“鲁格”号和“达格达”号,费奥纳级轻巡洋舰“奥斯卡”号、“高尔·莫纳”号、“科南·莫纳”号,还有服役刚满半年的探险者级轻巡洋舰“皮威尔”号。这些威风凛凛的战舰上到处是忙碌的身影,而在舷梯那边的码头上,可以看到不少携带行囊的海军官兵,他们或表情严肃,或低头不语,或神情茫然。军令如山,他们不得不中断假期赶回基地,离开家人、眷侣固然伤感,更让他们感到难以名状的是,战场无情,炮火无眼,一旦上了战场,能否再见到心爱的人们就很难说了。
  视线转向英国伦敦,临近正午,一辆豪华款的奔驰轿车在唐宁街10号门前停了下来,戴着黑色礼帽的德国大使汉森·诺伊豪斯面无表情地下了车,他原定驻留片刻,环顾这熟悉的街景,显得有些黯然神伤。
  唐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有人注意到这位德国外交官员,因而投来好奇的目光,也有人行色匆匆地从附近经过,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重大事件正在发生。
  在一名英国官员的引导下,诺伊豪斯走进这座举世闻名的官邸,谁也没有想到,这栋历史悠久的建筑连同这条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街道将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遭到毁灭性的损坏,而整个伦敦乃至大英帝国的辉煌历史也将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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