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19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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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方索十三世统治下的西班牙,便是这样的令人唏嘘。
  夏树放下餐具,用餐布轻拭嘴唇,端直上身,以非常严肃的姿态说道:“要么进行一场彻底的变革,要么等待一场无情的革命。”
  全场鸦雀无声。
  夏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仿佛都在人们耳边一遍遍回荡。
  彻底的变革,或者无情的革命,这是多么具有冲击力和震撼力的字眼,在座的西班牙贵族和政府官员们简直惊呆了!
  阿方索十三世未必不知这剂猛药,可是旁波王朝的统治依靠的是传统权势的支撑,无论变革还是革命,只要触及王公贵族、地主财阀的利益,就会引起强烈的抵触甚至是可怕的反噬,到时候连他的王位也可能危如累卵。
  而夏树偏偏知道,历史上的阿方索十三世就是在彷徨、犹豫以及错误的决断中葬送了旁波王朝统治西班牙的最后希望,自己也落了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对于从周围投射来的热辣目光,早已见惯了大场面的夏树显得无动于衷,他旁若无人地对阿方索十三世说:“有些病吃几粒药就能治愈,有些病非要动大手术,否则就只能等死了。这应该属于基本的医学常识吧!”
  阿方索十三世耸着肩膀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地说:“没想到陛下在医学领域还有研究。”
  尽管两位国王的席间之谈没有登上任何报刊的版面,但传闻却像是感冒病毒一样悄然扩散,并且迅速成为坊间的热议话题。西班牙各界本来对爱尔兰国王的造访持谨慎的观望态度,如今赫然分成两派,旗帜鲜明但屡屡受挫的改革派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等待时机的革命者站在了支持立场上,他们觉得既然说这话的人有着惊人的智慧,而且亲手创造了举世瞩目的爱尔兰奇迹,就一定能看准西班牙走向复兴的方向。
  对此持反感、抵触态度的西班牙人可不尽是王公贵族和地主财阀,许多普通民众觉得爱尔兰国王就西班牙内政事务做出的评论是不怀好意的,有蓄意挑起西班牙内部矛盾、制造混乱局面的嫌疑,在这背后可能还有更险恶的阴谋。
  两天之后,爱尔兰和西班牙的国际足球友谊赛在马德里足球队的球场举行。尽管西班牙的经济形势不尽如人意,但民众参与足球运动的热情在整个欧洲算是比较高的,尤其是在相对富裕的卡斯蒂利亚地区出现了职业性质的足球联赛,眼下马德里城就有两支职业足球队,然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西班牙国家队却是由一群非职业球员拼凑而成的,他们来自于贵族和军官阶层,对展现身姿风度的兴趣多过于赢得胜利。
  比赛踢了半场,记分牌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9比4,而两个国家的整体对比还不至于出现这样的反差——就综合国力而言,如今的西班牙仍在爱尔兰之上。
  不少观众都喝起了倒彩。
  对于比赛的被动场面和大幅落后的比分,阿方索十三世没有半点激动情绪,但这似乎不是他心理素质太好的关系,而是长期处于悲观失望、压抑阴郁状态的合理体现。
  “听闻陛下的足球技术在德国属于一流水平,何不到球场上去一展英姿?”西班牙国王用酸味十足的语气说道。
  “在成为国王陛下之后,像过去那样踢球差不多变成了一种奢望。”夏树回答说,“有我在场上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感到不自在,原本快乐的事情也因此变得不快乐了。想来想去,干脆还是当个忠实的观众吧!”
  阿方索十三世冷笑。
  夏树没再多说,而是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这场比赛上。正如西班牙国王的四大要素说,西班牙队俨然一群精神涣散的乌合之众,爱尔兰国家队简直是在以成年人之力欺负小孩子。在获得独立之前,爱尔兰人虽然接触到了现代足球,并有一些地方赛事,但足球还只是少数人关注和参与的运动,真正有足球功底的运动员凤毛麟角。如今这支爱尔兰队,多半主力是选择为爱尔兰效力的德国人,也即外裔球员。这些人在德国接受过杯赛和联赛的熏陶,属于足球基础素质较好的一群,不少人还在球场上跟夏树有过合作或是较量。事实上,夏树会时不时在国家队的训练场大汗淋漓地踢上一两个小时,既是锻炼身体,又能够通过比赛对抗来刺激和活跃自己的思维,一举多得。
第56章
重病需猛药(中)
  “陛下,我有些想不明白,西班牙是个以农牧业和轻工业为经济基础的国家,若是他们通过改革摆脱了目前的贫弱状态,岂不是成为我们在国际市场上的一个竞争对手?反过来,如果他们一直像现在这样腐败混乱,我们的商品在西班牙才会有市场,而且我们还可以针对西班牙贵族和富有阶层的喜好,向他们输出各种精美昂贵的商品。”
  在这列驶向加泰罗尼亚地区的列车上,为爱尔兰国王准备的车厢装饰精美、布局考究,简直是一间移动的豪华套房。夏树坐在亮着台灯的办公桌前,爱尔兰国务秘书奥·格雷迪侍立一旁,等夏树阅完最后一份电报,他不失时机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夏树专心聆听国务秘书所说的每字每句,如今爱尔兰的军政事务多半依靠德裔官员,然而从稳定、均衡以及长远发展的角度,土生土长的爱尔兰官员至少要顶起大半边天,而这位出身盖尔贵族的高级知识分子便是夏树看重的一个可造之材。
  待他讲完了,夏树点头道:“你的分析完全正确。”
  国王的肯定令奥·格雷迪更显疑惑:“那为什么……”
  “你觉得我们有能力改变西班牙的困局吗?”夏树反问说。
  奥·格雷迪很慎重地想了想,摇头道:“如果我们拥有德国那样的经济实力,或许还有可能,以爱尔兰目前的条件,能做的很少很少。”
  夏树不急于回答,而是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从书桌走到了放着大座钟的角落,在嘀嗒声中转过身对自己国务秘书说:“没错,我们几乎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要解决西班牙的困局,靠改革只有十分之一的成功机会,除非搞一场革命,从根本上清除这个国家的病灶,让它在废墟上重获新生。”
  听到“革命”这个字眼,奥·格雷迪的瞳孔骤然放大。惊恐,是这个时代许多欧洲人对革命概念的本能反应,十七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和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先后革掉了两位君主的脑袋,十九世纪中叶那场席卷欧洲的革命更是影响深远,统治阶级自此视革命为可怕的瘟疫,并不遗余力地将革命描绘成为扰乱社会秩序、颠覆国家安定的魔鬼。
  对奥·格雷迪的反应,夏树并不感到惊讶,但这一情形还是引发了他的深层次思考。革命,究竟是革谁的命,这是个极其敏感的话题。爱尔兰的盖尔贵族失去统治地位已有三百多年,在英裔贵族占据政界、地方经济受“英国制造”垄断的大环境下,他们逐渐从政治、商贸、工业等领域退出,大多数成了依靠土地谋生活的大地主或者农场主。爱尔兰独立战争期间,这些旧贵族一方面希望摆脱英国统治当局的压制,一方面又担心既得利益受到损害,所以观望者居多。爱尔兰王国成立后,新政府并没有采取打土豪、均田地的举措,而是依靠国外资本的支持全面推行基础建设,使得爱尔兰迅速走上了工业化道路,对外商贸的蓬勃发展不但充盈了国库,亦让许多经营农牧产品的地主和农场主赚得盆满钵翻,旧贵族们自然乐于向新的国王和政府效忠。
  若是为了削弱竞争对手或是宿敌,爱尔兰在他国散播革命火种,即便不影响国内的利益格局,其性质也无异于警察怂恿他人犯罪、消防员引诱别人纵火,而且掌握这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之人,随时有可能让它掉过头来清除异己……
  “其实选择强力改革也好,冒险纵容革命也罢,首先需要有孤注一掷的决心,要有承受失败恶果的魄力,如今这位西班牙国王陛下固然聪明,却是个性格犹豫、优柔寡断的人,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宁愿再等等看,一直再等等看。”夏树说这话时完全是评述事实的语气,既没有惋惜遗憾也没有愤慨不平的意味。
  这时候,奥·格雷迪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与夏树的对话上,而没有在意夏树为何要远离书桌站在这嘀嗒作响的座钟旁边。为了说话方便,他别无选择地跟着夏树:“这些道理我明白,而我不能理解的是,陛下为何要在宫廷宴会上对西班牙国王说那番话?您也看到了,这几天来,您的话已经在西班牙各地引起了强烈反响,在欧洲范围内应该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吧!”
  夏树看似不经意地挑起窗帘,车窗外的景色美得出奇,远处是延绵起伏的比利牛斯山脉,近处是生机勃勃的田野,一条蜿蜒的河流静静延伸向远方……
  “那些人真正关心的其实不是我说什么,而是我在做什么和将要做什么。”
  尽管夏树的话语要么很有深意,要么刻意隐晦,但解释了这么许多,奥·格雷迪多少领会了一些,他揣测道:“其实陛下什么也不打算做。”
  夏树看了他一眼,以沉默表示了肯定。
  思路跟上了趟,奥·格雷迪很瘦鼓舞,他继续分析说:“经过陛下此行,若西班牙国王什么也不做,等到这个国家发生不好的变故时,人们就可以说,英明睿智的爱尔兰国王陛下曾经好意提醒过,是他懦弱无能,错失了改变困局的机会。如果西班牙就此度过了难关,人们便会渐渐遗忘这件事,对我们也没有任何不良影响。”
  夏树淡淡地反问说:“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来看,你觉得这个国家的病症能够不治而愈吗?”
  奥·格雷迪很肯定地回答“不能”。
  夏树把手从窗帘边收了回来,顺势揣进裤子口袋:“古人有句话叫做‘忠言逆耳’,意思是坦诚的话往往很刺耳,让人感觉不快。西班牙国王陛下对我本无好感,我对他所说的话又很不动听,会有抵触情绪一点不奇怪。以他的聪明头脑,很快就会理解这些话的内涵,进而觉得我们是他可以寄予信任的朋友,然后考虑在经济贸易、外交政治、军事战略等领域向我们靠拢。”
  顺着这个思路揣摩下去,奥·格雷迪终于幡然醒悟,继而为自己的呆板思维感到羞愧。好一会儿,他目光闪烁地说:“陛下的思维确实异于常人,那些自诩名将的家伙会输给陛下,其实一点都不冤枉。”
  在阿方索十三世面前托了一次大,夏树果断找回了谦虚谨慎的自己。面对奥·格雷迪的恭维,他毫无得意之色:“视线的落脚点比一般人远些罢了。”
  几个小时之后,列车抵达加泰罗尼亚首府巴塞罗那。令人费解的是,西班牙王室和政府居然在巴塞罗那又搞了一次迎接仪式,阿方索十三世为此提前一天抵达这里,华丽的仪仗队在车站月台上整齐列队,军乐团卖力地奏着进行曲,长长的红地毯从月台一直铺到了广场,火车站外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民众,他们身着盛装,手里挥舞着鲜花和爱尔兰的国旗,热情程度远甚于首都马德里……
  离开火车站,阿方索十三世与夏树同乘马车游览巴塞罗那城。在足球成为这座城市最具魅力的要素之前,它以众多别具匠心的著名建筑和充满文艺气息的街道著称,而且这里属于典型的地中海型气候温和宜人,全年阳光明媚,鲜花盛开,不像马德里那样四季分明。
  看着沿途兴高采烈的民众,阿方索十三世却冷着脸对夏树说:“这就是加泰罗尼亚,西班牙最不安分的地区,加泰罗尼亚人自认为是倭马亚王朝的后裔,跟卡斯蒂利亚人完全不是一路,所以他们一点也不喜欢西班牙,更不爱戴西班牙的国王,哪怕我对他们怀着一颗无比宽容仁慈的心。”
  “民族主义有时是非常盲目的。”夏树安慰说。
  在与夏树交谈时,阿方索十三世的态度较之前几天有了明显的缓和,但说起这里的民族分离主义,他还是显得非常愤慨。数百年来,富庶的加泰罗尼亚地区一直是西班牙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纺织工业是这里久负盛名的经济支柱,另一个经济支柱则是以马铃薯、玉米、葡萄酒、杏仁以及橄榄油为主要产出的传统农业。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加泰罗尼亚一直是独立意识较为鲜明的地区,在17和18世纪,这里两度爆发叛乱,而在阿方索十三世执掌大权后,为了稳定局势,对加泰罗尼亚的分离主义作出了小小的让步——于1913年给予该地区有限的自治权,而这确实产生了一些效果。至少在大战期间,有可能借机寻求法国支持进而闹独立的加泰罗尼亚人非常的安分守己。
  正当夏树好奇揣测对方为何邀请自己来到这样一个政治上相对敏感的地区时,阿方索十三世以少有的诚恳语态说:“能否请陛下帮一个忙,让加泰罗尼亚人暂时断了从西班牙独立出去的想法?”
  夏树惊讶地问:“我能帮上这个忙?”
  阿方索十三世转头看着窗外,很不情愿地说:“此前我来巴塞罗那视察,从未受到如此热情的欢迎。”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爱尔兰的独立成了不少加泰罗尼亚人效仿的榜样,他们觉得爱尔兰都能从强大的英国治下获得独立,他们也可以摆脱西班牙王国的统治,就像是葡萄牙脱离卡斯蒂利亚王国一样。陛下是爱尔兰独立的引路人,所以在这里备受推崇。”
  对于这里的一切,夏树之前偶有耳闻,却没有想过到了这般程度。
  “陛下想要我怎么帮忙?”
  阿方索十三世似乎料定夏树会答应,他飞快地说道:“今天的晚宴,我邀请了加泰罗尼亚地区所有的重要人物参加,而陛下只需要在宴会上照着我们的讲演稿说就行了。”
第57章
重病需猛药(下)
  初夏夜,巴塞罗那的西班牙王室行宫,一场奢侈华丽的晚宴舞会正在进行中。宴会的举办者是这座宫殿的主人,年轻的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而在受邀出席的宾客当中,爱尔兰国王约阿希姆陛下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大咖。
  待来自马德里的军政官员以及受邀前来的加泰罗尼亚地方官员、当地名流皆已入场热身,阿方索十三世递给夏树一个眼神,那意思是问他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遥想当年,夏树一介理科生,对背诵马列政史什么的是最不擅长了,而西班牙官方为他准备的文稿也就区区百多个字词,花一两个小时死记硬背肯定没问题,关键在于这份文稿的质量实在太粗劣了,语句生硬,如同告示,毫无感情,难引共鸣,即便夏树以富有感情的语调诵读出来,也根本达不到西班牙王室和政府设想的效果。
  当天的晚宴由加泰罗尼亚地区行政长官主持,在他的调节下,全场安静随之下来,聆听两位国王讲话。
  阿方索十三世率先代表王室和民众欢迎爱尔兰国王一行的来访。别看他总是一幅沉默内敛的姿态,说起话来很是利索,而且措辞用语颇为得体,抑扬顿挫的腔调能够牢牢抓住人们的注意力,唯一让人觉得不足的地方在于他的气场,这位遗腹子身上找不到德皇威廉二世或者英王乔治五世在公开场合表现出的那种霸气威严。
  等到西班牙国王致完开场词,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夏树稳步来到宴会厅的中央,边上跟着一名戴着圆框眼镜、文静怯生的男子,一看便知是随行的翻译人员。
  “尊贵的西班牙国王陛下,诸位阁下,尊敬的女士们和先生们,能够来到历史悠久的加泰罗尼亚地区,我非常的高兴与荣幸。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芬芳,我看到人们生活在宁静祥和的气氛中,仿佛找到了梦中家园的感觉。”
  夏树的开场除了有那么一两个字眼容易让人产生遐想以外,几乎是外事场合的标准模版,但在翻译开口之后,现场人群却不淡定了,原因跟他这番话的内容无关,而是由于翻译人员用的是加泰罗尼亚语而不是正统的西班牙语——两者的区别就像是官方用语和偏远方言,对于只懂一种而对另一种接触甚少的人,理解沟通便存在很大的困难。
  推行加泰罗尼亚语正是加泰罗尼亚人坚持和推行分离主义的一种方式,而这并不受西班牙官方的承认。
  在有西班牙国王和众多政府官员在场的情况下,造访而来的爱尔兰国王理应选用西班牙语翻译。阿方索十三世脸色骤变,从马德里来的官员们对此措手不及,受邀前来的当地官员和名流人士有的深感惊讶,有的露出异样的笑容。只可惜翻译本人显得颇为紧张,转译的时候毫无节奏和气场可言,人们只能就着他翻译出的内容,结合爱尔兰国王陛下丰富多变的神情和抑扬顿挫的语调去领会他说这些话所要表达的意味。
  这样的效果固然是要打折扣的,但接下来,爱尔兰国王的讲话内容开始给现场听众们带来更大的冲击,翻译用语迅速变成了次要问题。
  将西班牙官方提供的垃圾文稿抛之不理,夏树按照自己的思路大谈民主宪政,提及的观点和想法有很多都是当前主流报纸刊发的,并没有任何惊世骇俗的创新之处,但现场的听众们不少都频频点头。
  用冠冕的词句评述了民主宪政的先进性,夏树以一个语气并不强烈的过渡句说起了多民族国家,他直言民族的多寡跟国家的强弱没有必然联系,并且旁征博引,例举当今列强国家的多民族现状,得出民族融合和民族共存是大势所趋的结论。在德国,法兰克人、萨克森人、施瓦本人以及巴伐利亚人组成了团结一致的德意志民族,他们跟境内的斯拉夫人以及高卢人相处较为融洽;在英国,苏格兰人、英格兰人、威尔士人并称为盎格鲁撒克逊人,他们之间虽然存在历史纠葛,如今都忠诚效力于一个王室、一位君主;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奥匈帝国由11个主要民族组成,境内的日耳曼人、匈牙利人、捷克人、波兰人、乌克兰人、罗马尼亚人、克罗地亚人、斯洛伐克人、塞尔维亚人、斯洛文尼亚人以及意大利人为奥皇弗朗茨崇高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像是镶嵌在手镯上的五颜六色的宝石,绽放出迷人色彩。
  话说到这里,全场响起了热烈掌声,但不是所有人都在鼓掌,少数地方官员和相当一部分当地名流皱着眉、绷着脸,俨然还在消化这番话的深意。
  接着,夏树以婉转悲怆的语气诉说爱尔兰独立的原委,他坦言爱尔兰谋求独立的根本动因并不是民族问题,而是英国统治阶层的剥削、压迫、歧视。在并入英国版图之后,爱尔兰的经济不但没有获得发展,反而出现了倒退,民众穷困潦倒,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权利都得不到保障。在1846年到1856年的大饥荒期间,一百多万爱尔兰人被活生生饿死,临海对望的英国人却心安理得地过着繁华富足的生活,仅这一点就足以体现英国统治者对爱尔兰的漠视!
  “我相信,仁慈、宽厚、聪慧、博学的阿方索十三世陛下是串联西班牙所有不同民族、不同信仰、不同理想者的纽带,伟大的西班牙应以它的包容精神和团结力量征得世人的尊敬,伟大的加泰罗尼亚应是点缀在西班牙的王冠上的璀璨宝石!”
  直到这最后一句话言毕,夏树才将自己的深意和盘托出,宴会厅当即响起了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而且经久不息。
  就连一贯高冷的阿方索十三世亦在鼓掌的人群之列。
  宴会继续进行,宾客们争相向夏树致敬,阿方索十三世也被人们赞美和表忠的言语簇拥着。对于这种局面的出现,西班牙国王始料未及,阴郁的脸庞泛起了宽和的微笑,一直凝结在眉宇间的那股忧愁也在这一晚荡然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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