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11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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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从前方侦察归来的水上飞机降落在了近旁海面,跟在“格劳登兹”号后面的1906年级大型鱼雷艇V-154号减慢航速靠了过去,只见它丢下了几个装载燃料的浮筒,然后绕着水上飞机转了一圈,等飞行员勾获了两个浮筒,它便加速返回舰队——这是德国海军为舰载水上侦察机提供中途补给的常见方式,虽然手段原始,易受海况影响,但省却了飞机吊载上舰的复杂环节,可以节约出不少宝贵时间。
  一次正常补充之后,这架水上侦察机将获得至少一个半钟头的战场滞空时间。
  看到己方侦察机重新滑行起飞,奥古斯特上校愈显镇定自若。
  舰队向西航行了二十多海里,离英格兰东南部海岸已非常接近了,从这里转朝西南方向,三四个小时的航程就能抵达泰晤士河口。
  前方的五艘英国轻舰艇忽然慢了下来,其中一艘防护巡洋舰单独脱离编队,驶向刚刚降落在海面的白色水上飞机,用舰上的吊臂将它吊起,过了十来分钟又将它重新吊放至海面。
  等到英国舰队重新加速时,双方的距离陡然拉近到了一万两千米。
  “格劳登兹”号顿时又笼罩在紧张的战斗气氛中。
  奥古斯特上校举起了望远镜,除了领头的防护巡洋舰依然有残烟冒出,这支英国舰队并无异样。
  视线中出现了一架不带浮筒的灰色侦察机,它在英国监督上空盘旋了一阵,然后朝西北方飞去。过了没多久,同样是灰色涂装的水上侦察机从东边飞回来了,它的机翼有节奏地摇摆着,机身下方的信号灯也在不断闪烁着。
  奥古斯特上校挑起嘴角,这表情像是在说:“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第二次弗兰德斯海战的大幕确实已在徐徐拉开,报幕员正是“格劳登兹”号。
  它的水上侦察机在西面约20海里处发现了三艘装甲巡洋舰,从它们的航向上看,与这五艘英国舰艇会合的意图非常清晰。
  奥古斯特上校收起了一切多余表情,严肃而稳重地说道:“命令它立刻侦察英国装甲巡洋舰后方海域。”
  参谋军官不敢有片刻的延误,立马将奥古斯特上校的指令传达给通讯官,“格劳登兹”号的旗杆上很快升起了一面醒目的信号旗。
  看到这面信号旗,水上侦察机立即朝着指定的方向飞去。
  就在这时,前方海面上的五艘英国战舰开始转向。
  奥古斯特上校遂令舰队半舵右转,由舰艏对敌调整成为斜向对敌,提前做好了全舷齐射的准备。
  “格劳登兹”号的8门150毫米45倍径舰炮自然是这支德国先遣舰队最主要的火力输出,而两艘1913年级大型鱼雷艇所装备的105毫米45倍径速射炮的最大射程也接近万米。
  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两支小规模的战斗舰队各自完成了航向和阵列的调整,海上技战术的熟练度不分伯仲。
  五艘英国战舰排成一列,两艘护航巡洋舰打头,三艘驱逐舰压阵,由南偏西朝北偏东行驶。
  五艘德国舰艇亦列成纵队,它们由“格劳登兹”号领头,随后是一艘1906年级和两艘1913年级大型鱼雷艇,为水上飞机提供补给的V-154号换到了末位。
  德国舰队的航向为北偏西15度,若双方保持航速航向不变,用不了半个小时就会进入高命中率的近战射程。
  在没有侦察机校射的情况下,一直到战斗指挥室报出10500米的目标距离,奥古斯特上校才下令开火。
  前两轮交替射击,德国炮手们的发挥中规中矩,打出的炮弹未能对敌方领舰形成跨射,但炮弹落点在不断靠近目标。
  在9500米的距离上,两艘英国巡洋舰相继开火。它们单舷各有5-6门舰炮,此时的阵位正利于发挥舷侧火力,但它们射击时的声威明显逊于“格劳登兹”号,弹着点差之甚远,而且它们的单装舰炮明显处在各自为战的状态,缺乏有效的协调指挥,徒有齐射之表,远距离炮击实则凌乱不堪。
  几轮炮火之后,三艘英国驱逐舰也加入战斗。与全神贯注于当面之敌的普通军官不同,奥古斯特上校显然不把这些蹩脚的对手放在眼里,他手举望远镜,不断观察着远处海面。西偏南方向已经出现了醒目的烟柱,那些英国装甲巡洋舰实力强劲,但最高航速不过23节,只要不为伤势所累,摆脱它们的攻击轻而易举。西北方向,遥远天际有一个灰色的小点,那是从“俾斯麦”号起飞的舰载侦察机,它的活动半径通常不超过150公里,也就是说,德国公海舰队的支援舰群距此最多七八十海里,而公海舰队主力的位置理应更近一些。
  海军办公厅负责订造组建,海军参谋部负责编成操演,德国海军航空部队可不只有统一的油漆涂装,所有的海军飞行员从战前开始接受严格的训练课程,每个人必须熟悉标准的通讯信号、作战指令以及校射参数,无论他们驾驶弹射起飞的水上侦察机还是甲板起降的舰载机,都能够有效配合己方舰艇作战。
  在奥古斯特上校的密切关注下,从西北方飞回的这架舰载机带来了一个看似寻常实则十分微妙的侦察情报:30海里外发现一支实力可观的轻舰队,它由2艘轻巡洋舰和17艘驱逐舰组成。两艘轻巡洋舰均装备双联装炮塔,且主炮塔两两一组,于前后甲板叠置。
第120章
登场(上)
  按照英国舰队的常规编成,每个驱逐舰中队包括一艘领舰和5-6艘驱逐舰,担任领舰的既可以是吨位较大的驱逐舰,也可以是高航速的轻巡洋舰。
  在第一代林仙级轻巡洋舰出现以前,英国海军的各级轻巡洋舰一直沿用单装主炮分列舷侧的传统火力配置,而他们的主要竞争对手,德国海军,从1905年建造的德累斯顿级就开始采用双联装主炮。尽管德国人的新巡洋舰早已展现在公众视线当中,英国海军也不是完全视若无睹,他们数年前就要求军火公司着手研发适合本国轻舰艇使用的双联装舰炮系统,但出于设计等方面的考虑,英国海军部在近期建造的布里斯托尔级、韦茅斯级、伯明翰级巡洋舰上迟迟没有采用这种能够显著提高攻击效率的舰炮配置方式。
  1912年确定设计的林仙级共计划建造8艘,其标准排水量4200吨,满载排水量4800吨,最高航速28.5节,既可作为驱逐舰领舰,又能满足为伊丽莎白女王级新式超无畏舰提供护航的需要。战争爆发时,它们均处于在建状态,而进度最快的三艘,“林仙”、“大胆”、“曙光女神”,已接近完工。在日德兰海战以及第一次弗兰德斯海战接连失利的刺激下,不少英国舰艇提前服役,而尽管在战场上损失了成千上万的职业军人,英国海军并不缺少合格的军官和水兵。所以,这些火线入役的舰艇战斗力不容小觑,只是因为磨合不足而出现临时机械故障的几率稍高。
  这支轻舰队若是直扑“格劳登兹”号而来,奥古斯特上校指挥的这支德国先遣舰队恐怕只有全力避退的份,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元气大伤的英国海军不会把这些性能突出的轻舰艇单派它用,而是让它们密切协同主力舰队作战。得到侦察机的报告,他当即下令向公海舰队旗舰“国王”号发电,通报实时敌情。
  呼啸而至的炮火将奥古斯特上校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眼前,转念之间,“格劳登兹”号领衔的德国先遣舰队与两艘护航巡洋舰坐镇的英国海军编队拉近到了8000米,双方的十艘舰艇均已卷入这场炮战。相较而言,装有新式观瞄仪器及简版统一射击指挥装置的“格劳登兹”号火力最猛、准头最高,它倾力攻击的目标一次又一次次陷入炮弹激起的怒涛之中。几分钟下来,那艘领航的英国防护巡洋舰已被直接命中了四次,舰上大火蹿腾,浓烟四溢,右舷火炮有半数业已哑火。
  作为英国舰队集中攻击的目标,“格劳登兹”号的处境也渐渐变得险峻起来。它的前后甲板早已被水浪浸湿,左舷炮位和甲板建筑不断经受弹片的洗礼,伤亡数字破零之后悄然攀升,露天的副炮战位随处可见斑斑血迹。
  这时,西面海际已能够看到英国装甲巡洋舰的桅杆。
  在这战火纷飞的疆场上,奥古斯特上校依然保持着他的冷傲姿态。看到敌方领舰再度中弹,甲板之上黑烟缭绕,与僚属各舰的旗语、灯光通讯大受影响,他果断命令随行的四艘大型鱼雷艇向英国舰队发起鱼雷突击。
  敌方领舰——那艘4000吨级的防护巡洋舰,甲板建筑已被德国新锐轻巡打得千疮百孔,薄弱的装甲根本无法抵御炮弹的直射,上层煤舱燃起了难以扑灭的大火,下层舱室严重进水,而在这样的激烈战斗中,半封闭式炮塔的弊端凸显无疑。富有经验的炮手损失惨重,许多人不得不带伤坚守战位,非战斗舱室的人员忙于灭火损管,根本抽不出人手增援炮位。就这样,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它的战斗力就已经所剩无几。
  由于前部主炮刚刚发生了弹药殉爆,这艘英国巡洋舰的舰桥上充斥着灼热、呛鼻的烟气,人们呼吸尚且困难,要在这里指挥战斗就更是艰难了。地板上躺着两名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的军官,看样子已是凶多吉少,余下的几名军官也无一例外地挂了彩,但他们却没有撤离舰桥。电话线断了,就靠传声筒以及口头接力的方式继续指挥战斗。
  炮火间隙,一名士官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说己方的第4巡洋舰分队发来信号,要求他们尽量拖住敌人。只需十分钟,它们就能够进入战斗射程。
  “好,这十分钟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拼下来!就算把命搭上,我们也要死死拖住这家伙!”
  说话的这名军官目光如炬,声洪如钟,他脸颊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淌血,胳膊也破了个大口子,却如同风雪中的山松,以顽强不屈的精神面貌赢得人们的由衷敬意。
  海面上忽而传来一连串的轰响声,另一名军官叫道:“看啊!它把炮火转向‘萨弗’号了……真该死,是跨射!”
  朝舰尾方向望去,跟在后面的3000吨级防护巡洋舰整个笼罩在白色的水幕当中。从弹着点的分布来看,敌人的炮火已经对它形成了跨射。照此下去,它很快就会中弹受损,不幸的话,甚至可能被直接击沉。
  为了摆脱这种非常不利的局面,脸颊有伤的军官大声令道:“快,满舵右转1个罗经点,给‘克里米亚’发信号,让它紧跟我们转向!”
  在场的军官和士官急匆匆地传令去了,但不知道是转向装置出了问题还是底舱大量进水的缘故,他们这艘战舰的右转速度非常缓慢,通讯的延误也使得后面的舰艇没能及时跟上。
  不到两分钟,老迈的“萨弗”号防护巡洋舰中弹了,尽管舰上发生的爆炸并不猛烈,但它的火力却一下子减弱了许多。更糟糕的是,英国军官们猛然发现四艘德国鱼雷艇正在巡洋舰的掩护下猛冲过来。这时候,他们的战舰俨然成了反应迟钝的绝佳猎物。
  五艘英国舰艇不得不调转炮口,竭力阻击这些德国鱼雷艇。
  于是,远处的德国新锐巡洋舰得以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施展炮术。
  “格劳登兹”号的炮手们又一次陷入了疯狂状态。
  爆发式射击对弹药储备以及炮手体力的消耗极大,但战斗打出了如虹气势,德国舰员们全然顾不上这些,而他们平日刻苦训练的结果也在这种场合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第二艘英国防护巡洋舰很快就尝到了苦头。由于接连中弹,它右舷的火炮要么被直接摧毁,要么由于炮手阵亡而歇了菜,水线位置的几处破口导致海水大量灌入,水泵的抽排速度已经赶不上进水速度了。
  若不考虑其他因素,奥古斯特上校的舰队有很大的机会歼灭对手,而且不失一艘舰艇。
  大局当前,这样的诱惑并不足以让奥古斯特上校迷失方向,毕竟那三艘英国装甲巡洋舰队正在拼命往这边赶,它们9.2英寸口径的舰炮射程不输“格劳登兹”号的6英寸主炮,毁伤力硬是超出好几个级别。
  相继把两艘英国防护巡洋舰打成重伤,“格劳登兹”号遂将炮口转向后面的英国驱逐舰——前部四门主炮对付一艘,后部四门主炮对付一艘,舷侧的88毫米副炮再对付一艘。
  自从战争爆发以来,还没有哪艘战舰能够如此酣畅淋漓地发挥舰炮威力。
  全部火力分散对付三个目标,“格劳登兹”号的射击准度依然令人称道,但在接下来的有限时间里,它未对三艘英国驱逐舰中的任何一艘造成严重破坏。
  而看到己方的四艘大型鱼雷艇冲到离敌舰队七八百米的位置就发射了鱼雷,奥古斯特上校略略有些失望,这些鱼雷艇指挥官并没能充分理解自己的战术设想,也没有拿出足够果敢的决心来。如若冲近一些再施放鱼雷,几乎可以一锤定音地结束这场战斗,哪怕所冒的风险要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在这次鱼雷攻击显现结果之前,奥古斯特上校毫不迟疑地下令转向,让“格劳登兹”号朝着远离英国海岸的方向全速撤离,四艘大型鱼雷艇则从结束攻击的位置直接编队东撤。
  片刻之后,第一艘英国巡洋舰在转向不灵的情况下挨了一条鱼雷,猛烈的爆炸过后,它开始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下沉。
  三艘英国驱逐舰就像是被捅了窝的马蜂,避开鱼雷之后,它们先是照着四艘德国鱼雷艇穷追猛打,意识到航速远远不及对手,便又追着“格劳登兹”号猛冲而来。
  极速状态下的“格劳登兹”号,快得让英国人胸闷。
  远处的三艘英国装甲巡洋舰发出愤怒的咆哮——同时也是在嘲笑对手的懦弱。
  英国人原本以为这五艘德国舰艇将就此溜走,然而出乎意料的情况出现了,它们向东航行了十数海里,即将离开视线时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向。
  在此过程中,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被许多人忽略——也被不少人注意到的细节:那架英国海军的白色水上飞机被德国人的灰色飞机给击落了。
  悄然出现在附近空域的灰色飞机增加到了四架,一半是没有浮筒的舰载机。
  不多久,东面海际赫然出现了新的舰影,但高相似度的战舰轮廓让英国人在足足十多分钟之后才意识到它们中至少有两艘战列巡洋舰,战场上的气氛骤然发生了变化。
  隔着两万米距离——英国装甲巡洋舰的射程之外,德国舰队抢先开火了。
第121章
登场(下)
  “望见毛奇级战列巡洋舰两艘,5000吨级轻巡洋舰两艘,大型鱼雷艇四艘,并此前交战之敌五艘,共计十三艘。”
  在拍给装甲巡洋舰队的电报中,英国驱逐舰“光辉”号的舰长麦克少校如是叙述。
  此时以新出现的德国舰队和英国装巡编队分别为战场两端,先前追击“格劳登兹”号编队的三艘英国驱逐舰正好处在了战场中央位置。德国战巡打出的炮弹带着巨大的呼啸声从它们头顶飞过,射程较近的德国轻巡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它们身上,交替射击的炮火尚不猛烈,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对它们形成致命威胁。
  迅速撤退或勇敢突进,两条意义和结果截然不同的道路摆在了英国人面前。
  不多时,包括“光辉”号在内的三艘突前驱逐舰收到了从己方装甲巡洋舰队发来的电报:“掩护撤退”。
  这个简单到了极点的句子没能准确表达出作战指令的用意,或者说是指挥官刻意为之——以截然不同的心态去理解,将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
  “毛奇”和“戈本”这对姊妹舰堪称德国海军的得意之作,通过“布吕歇尔”跟“冯·德·坦恩”的经验积累,它们的设计颇为成功,火力强悍、航速惊人,同时还拥有相当不错的防护能力。尽管11英寸口径主炮毁伤力有限,三联装的配置方式也还存在一定的技术缺陷,但它们经日德兰海战一举成名,密集而快速的主炮设计给英国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英国海军部甚至考虑在建造进度较慢的两艘伊丽莎白女王级超无畏舰上尝试采用15英寸也即380毫米口径的三联装舰炮。这一计划如若获得通过,它们将成为世界上威力空前的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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