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校对)第17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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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虚虚实实
  海面上,一艘庞大的战舰拖着滚滚黑烟向东驶去,要是搁在21世纪,这种情况免不了要遭到环境保护组织的强烈抨击,但在20世纪上半叶,且不说人们的环保意识还不强烈,在这样一次关系到千百人性命与无数人命运的一场战斗中,没有人还会在乎空气是否被污染,胜与负,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
  逆风而行,且是在战舰前部的舰桥上,身穿蓝色军服的高级军官们自然不用担心呛鼻而刺眼的浓烟。在一群身材居中的将官旁边,个子高高的参谋军官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是“鹤立鸡群”,职务上的差距并没有压弯这个年轻人的身板,相反,他抬头挺胸的报告道:
  “将军,英国机群又来了,根据雷达探测,数量在20架左右!”
  为首的海军上将只回了简单的一句话:“传令各炮位做好迎战准备!”
  残酷的战斗已在进行当中,真正的素质,便是不骄不躁、不气不馁,以勇气为矛,以毅力为戈,以决心为盾,以意志为甲。
  不多时,敌机的身影肉眼可辨,隆隆的炮声重新充斥在人们耳边,但情况已经和最初发生了改变,从战舰舯部的若干特殊容器中喷涌而出的浓烟,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人们的视线,更以刺鼻的味道叫人难以忍受。此时不论是露天炮位还是拥有装甲保护的副炮塔内,舰员们无一例外的戴上了摸样怪异的防毒面具。没有人在戴着防毒面具的情况下能够保证正常的技术动作不变慢,但看起来各炮位射击的速度并没有明显的减慢,在火控雷达的指引下,防空炮火的精度仍然很高。
  天空中绽放的朵朵烟花轻而易举的遮住了来袭敌机的身影,但用大炮击落高速飞行中的作战飞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以上一场战争中的经验,击落几架飞机平均需要上万发的炮弹,二十多年来,飞机技术的发展俨然要比火炮技术更快,直到火控雷达的出现,这种趋势才得到了扭转,但击落对方战机所需炮弹的数量依然是非常惊人的。
  过了好几分钟,直到一队“剑鱼”试图从4000多码外投掷鱼雷时,“俾斯麦”号上的高射炮才再次“开荤”——单舷12座37毫米双联装高炮通力合作,以密集的炮火在海面之上构筑了一道火网,一架“剑鱼”迅即落网,另外几架匆匆抛下鱼雷后迅速攀升,这才免去了被击落的命运。
  舰载高炮的中距离拦截是高效的,但那些在海面上以超过45节航速潜行的鱼雷,仍有击中这艘战舰的危险。不过在英国人并未察觉的情况下,两艘德国战舰的航速已经恢复到了28节,随着了望员通报海面上鱼雷的距离和方位,舰舷一侧的20毫米机关炮纷纷调转炮口进行拦截射击,与此同时,庞大而灵活的战舰在判断敏锐的舰长指挥下迅速改变航向,面对鱼雷的攻击,“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的指挥官同样有预判的改变了这艘重巡洋舰的航向——舰长奥波德·斯托恩不仅是舰队司令冯·芬肯施泰因的旧日同窗,更是德国海军20世纪30年代最出色的轻舰队舰艇指挥官,他以超越年龄的沉稳、准确的判断和全面的指挥素质为海军高层所看重。可以说,这位海军将领的成功之路更多的是依靠自己出众的能力和勤奋刻苦的精神。
  显而易见的,英国机群这次攻击的焦点依然集中在“受伤”的德国旗舰上。两队“贼鸥”无视德舰密集的防空炮火轮番进行俯冲轰炸,高大的白色水柱一根接着一根在那艘艨艟巨舰周围腾起。飞射的弹片无情的扫倒了一部分暴露在战位上的德国水兵,可舰炮的发射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减慢,同伴的血让另一部分人陷入暴怒的状态,炮弹非常争气的接连击落两架“贼鸥”,顺势将企图趁乱偷袭的另一群“剑鱼”击退。
  在投下最后一条鱼雷之后,十几架英国舰载机调头返航了,但飞行员们的心情并不太坏,至少那艘德国战舰上依然浓烟滚滚。
  与此同时,在330海里之外的法国洛里昂空军机场上,一架架展翅欲飞的战鹰正整齐排列在跑道两侧,这些外观特别的单翼双发战斗机在德国军中被称为“破坏者”,但它们在法国以及不列颠战役期间的表现似乎和这个“称号”相去甚远,最后竟落得需要BF-109单发战斗机为自己护航的地步。不过,“废物”也有重新利用的价值,虽然在一对一和团队作战中均敌不过对手的主力战斗机,可对付敌人的远程轰炸机仍是绰绰有余的。近来,它们也确实找到了一个“软柿子”,那便是英国人的舰载飞机。在火力和速度均占优势的情况,德国空军的老鸟们用BF-110力挑英国的主力舰载战斗机“管鼻藿”时战绩不错,攻击老迈的剑鱼更是不在话下。
  就设计性能而言,BF-110在航程上要较BF-109出色一些,而且加挂两个150加仑的副油箱之后,它们的实际航程比许多中型轰炸机还远。眼下,排列在跑道旁等待起飞的这些“破坏者”,机翼下都挂着两个类似炸弹的副油箱——尽管它们挂载位置的设计问题并没有完全得到解决(空中抛下时有砸中机身的可能),看起来却没有影响到德国飞行员们的信心。临近正午,机场上空的乌云渐有散去的迹象,待到指挥塔发出起飞指令,一架架重型战斗机便在挥舞着小旗的引导员们的指引下发动,依次移出停放位置、驶入跑道,发动机加大马力时发出的隆隆轰鸣声总是让人热血沸腾。
  在地勤人员的目送下,一架又一架拥有强大火力的Bf110飞离跑道,然后在附近集结成6队一组的小机群,一组一组向着大海深处飞去。
  “这些可怜的孩子又要独自出行了!”
  在距离飞行跑道有些距离的机库旁,两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穿着德国空军飞行员夹克的军官,一边看着那些双发重型战斗机接二连三的升空远去,一边旁若无人的交谈着。在他们身后的机库里,停着一架架外形简洁的单发战斗机,粗一看像是德国空军目前装备最多的BF-109E系列,但细节上却有很大的不同:桨毂盖增大也变圆,桨叶加宽了,圆形发动机增压器进气口更加远离机鼻,机翼形状和翼梁机构基本不变,但翼下的冷却器被增宽拉长,更特别的是,机翼的2门MGFF机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1门位于发动机罩中的长管机炮——事实上,这种毛瑟MG151机炮的膛口初速和射速都高于原来的MGFF机炮。
  “别担心,伙计,你没看它们是往西飞吗?他们这次要对付的显然不是英国人的喷火和飓风!”
  “噢,渔夫这个职业倒是挺适合他们的!”说话这位话锋一转,“最近海军似乎有大行动啊!”
  另一位似笑非笑的摇摇头,“不让我们知道的,我们也不必去关心!等到要我们出击的时候,自然会有命令下来!”
  “那倒是!”前面那位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眼下的法国自然是个环境复杂的地方,地下抵抗者和英国间谍几乎无处不在,想要守住秘密的话,就得在任何场合下都管住自己的嘴巴。
  不过,并非所有的机密都是通过嘴巴泄露的,BF-110重型战斗机群离开位于洛里昂的空军基地后不到10分钟,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就风一般的冲进洛里昂郊区的一座农场里。下过雨的法国农场泥泞不堪,那些放养的鹅鸭倒十分开心的走来走去。年轻人很快在一处仓库门前停了下来,自行车一扔,几步来到一个大汉旁边,脸色焦急的说了些什么,大汉侧身让他进去,然后非常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这才跟着进了仓库。
  几分钟之后,位于洛里昂的德军无线电监听机构截收到一条经过加密的电文,内容一时无法破译,但凭借无线电测向技术,他们很快锁定了电波源的具体方位。这时候,德国情报结构和武装党卫队对付英国间谍和法国地下抵抗组织已经有了较多的经验,他们迅速通过电话和无电线进行调动。很快,一队德国军车就出现在了通往农场的公路上。
  泥泞的道路会给车辆行驶带来了一定的麻烦,但往日车队所到之处尘土飞扬的场景是不会出现了,等到第一辆Sd-Kfz250型半履带式装甲车出现在远处山坡上时,在农场主建筑的阁楼上守望的年轻男子这才大惊失色的沿着楼梯往下跑,而在这个时候,仓库里的几个人虽然已经结束了他们的秘密工作,但仍然聚在一起讨论着事情。得到同伴的警报之后,他们迅速作鸟兽散:骑自行车来的年轻人窜上他的自行车便朝着相反方向逃去,大个子和其他几个人则迅速朝农场后面的树林跑去。不一会儿,整座农场就只剩下依旧欢快的鸭子和鹅。
第22章
一线之间
  战斗间隙,炮手们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与紧绷的肌肉,持续以人工为高射速的火炮供弹确实是一件费力气的事情,何况身边还弥漫着浓浓的黑烟。所幸的是,在戴上防毒面具之后,人们不会因为这些从特制发烟罐和燃烧装置里冒出来的烟雾而受到伤害,而在第一批发烟设备原料即将耗尽的时候,舰上的浓烟也逐渐减弱了。
  在不知情的对手看来,这艘战舰的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因此,加强进攻是必要而迫切的。
  这样的策略,基本上是由德国海军的传奇人物、现任主力舰队司令冯·芬肯施泰因上将一手制定的,因为在古板的德国将领们看来,这样的作战方式是不可思议的——人造烟雾,从来都只在舰队真正需要撤退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
  这样的想法,张海诺也不是一早就有的,英国海军对圣纳泽尔的冒险袭击激发了他的灵感。尽管那一晚上,俾斯麦号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损伤,作为舰队司令官和统领海上前线的人物,张海诺最初仿佛猛地吃了一记耳光。他自认为对英国海军有十足的了解,却轻视了英国人的决心和创造力,痛定思痛,他决定就此给英国人换以颜色,这才有了后面“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的招数:
  为了不让英国人探知俾斯麦号的真实情况,他不惜封锁整个圣纳泽尔港,就连海军官兵和当地驻军也不能轻易出入,再以人造烟雾阻绝英军侦察机的航拍,以大量的帆布遮蔽整个诺曼底船坞,同时驱使从本土调来的德国船工加班加点抢修俾斯麦号在海峡冲刺行动中被鱼雷击中的舷侧。另一方面,德军工程部队按照莱茵演习计划的原本步骤,在高度机密的情况下于布雷斯特和圣纳泽尔利用各种船只分段建造“超级模型”,并利用持续几天下雨的时机进行组装,真正的德国舰艇则趁着黑夜悄悄流出港口,然后一直在英国侦察机极少光顾的比斯开湾南部隐蔽待机。等到英国护航船队离开直布罗陀的消息传来,张海诺从他完全修复的旗舰“俾斯麦”号下达了第一步的攻击命令……
  看着英国舰队一步步掉进自己挖好的“陷阱”,张海诺这时候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一个小小的意外便有可能毁掉他的整个计划,例如英国驱逐舰夜战中发射的鱼雷——“格奈森瑙”号的受创就属于计划外的事件,但这恰好增加了它们对英国舰队的诱惑力,也让张海诺率领的“俾斯麦”号加“欧根亲王”号编队提前迫近英国舰队,然后顺势牵起了托维的“牛鼻子”!
  随着舰上的防空警报再度响起,张海诺和他的官兵们也集中精神迎接英国舰载机群的新一轮攻击。这一次,托维看来是只是想通过舰队航空兵进一步骚扰“困境”中的德国舰队,十三架舰载机分成三个小编队自后而来。西方人通常视“13”为不吉利的数字,但德国舰队的官兵们显然没有功夫去瞎想这么许多,强大而精准的防空火力很快在舰队易受攻击的侧面构筑了层层火力拦截网。
  那些英国飞行员看来也从同伴那里吸取了经验,他们远远绕开了德国舰队火力最密集之处,然后由机群中的贼鸥式战斗/俯冲攻击机从高空俯冲而下,趁着德国舰队火力转移出现的空当,其他鱼雷轰炸机迅速转入低空飞行状态并集中从德国舰队右翼发动攻击。须臾之间,“贼鸥”们冲到半空便提前拉起,避开德国舰队的炮火迅速后撤,第一组看似老迈的“剑鱼”从较远的距离投下鱼雷,然后拉起、转向,像是台上的模特一般刻意吸引观众们的眼球,第三组清一色的“大青花鱼”则高速前突,竟冲到距离德国舰队不到3000码的位置投下鱼雷。虽然其中一架立马被德舰炮火打得粉身碎骨,但三枚鱼雷却咕咕的朝“俾斯麦”号飞驰而来!
  如此危急的场面德舰官兵们也不是第一次碰见,军官们一面配合着让战舰急速转向,一面组织炮手们以小口径机关炮进行水面拦截。仅以单门机关炮截击鱼雷难有效果,但数量多起来的话情况就有所不同了,眼看着那一枚枚鱼雷已经迫近到几百码的距离,被机关炮弹激起的水柱也愈发的密集了。突然间,海面上猛地腾起一根蘑菇状的白色大水柱:一枚鱼雷在被机关炮弹击中后提前爆炸了!
  德舰官兵们来不及庆祝,另外两枚鱼雷仍在以两倍于俾斯麦号最高航速的速度逼近,而庞大的战舰这时也已经处于高速转向当中,在这场速度的较量当中,仅凭肉眼很难预测结果,于是,非战斗人员以及大口径副炮战位上的炮手们,这个时候莫不一起祈祷着——为自己,为军舰,为海军,也为国家!
  鱼雷终究不是子弹,运动轨迹清晰可见,但在怀着紧张心情的人们看来,每一秒它都前进了好一段距离。此时此刻,人们已经不再关注那些投空了弹的英国飞机,几百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海面,无比忐忑。舰上的机关炮仍在嘶吼,可另一次爆炸并没有提前到来,看着海面上那醒目的白线,人们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重装甲保护下的指挥室里,军官们也都聚集到了同一侧,他们的经验再丰富、能力再出色,也无力改变这即将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当然,他们对于这艘战舰的了解要比一般的舰员多得多,俾斯麦级在设计之初的一项硬指标,就是舷侧装甲能够抵御一枚鱼雷的攻击,而在海峡冲刺行动中,“俾斯麦”号强大的防御也做到了这一点。不过,德国军官们并未因此而感觉有恃无恐,因为他们的舰队司令早已告诫他们:没有哪一艘战舰拥有完美的防御,“俾斯麦”号最大的弱点便在于它过长的身躯和相对暴露的侧部推动轴——巧合的是,它的对手、英国最新服役的乔治五世级战列舰,在这方面也存在相当的隐患。
  针对这一弱点,德国海军的高级指挥官们探讨得出的结论,便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宁可以“俾斯麦”号腹部去挨鱼雷,也不要让相对脆弱的舰尾去冒这个险,然而真正的战斗有时候根本不会留给人们选择的余地,两枚英国鱼雷偏偏就瞄准了这艘战列舰的尾部,那白色水痕的延长虚线,俨然与舵浆位置相交!
  此刻,除了舰长库尔特·霍夫曼,高级军官们依照军衔、职务而分远近前后的站在张海诺的周围,一言不发的看着海面。如此情景与气氛,在人们的印象中是非常少有的。这群见惯了血与火的气息的人,似乎忘记了纵贯疆场的傲人经历,突然决定遵从命运的安排,静静等待自己的生或死。
  黑色的鱼雷在水面下若隐若现,舰上的德军官兵们可谓众生百态:有的仍坚守战位、操炮射击,有的端着冲锋枪、步枪甚至是用手枪,龇牙咧齿的向海面射击,有的愣愣的不知所措,也有往舰舱内或隐蔽物后面躲的。每个人的表现,可以说都是与他们的思想、性格相符合的。
  最后50米,舰上众多枪炮仍然没能打爆第二条鱼雷,转眼之间,决定生死的时刻到来了。两条远远看去齐头并进的鱼雷,实际上仍有好几米的差距,从战舰中前部的位置上看去,前面那枚简直就是“钻”进了舰尾,但舰员们在下一秒并没有看到、听到自己最不愿意的碰上的事情,紧接着,后一枚鱼雷也“钻”进了舰尾,一秒之后,人们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据舰尾的官兵描述,两枚鱼雷几乎是擦着战舰“屁股”过去的,生与死、胜与负,往往就在这一线之间!
  但是,真正决定一场战争胜负、一个国家命运的,却是偶然背后的“必然”。
  在“俾斯麦”号强大的防空火力面前,英国飞行员们再郁闷、再不平,也不敢冲下来用机枪机炮扫射那些欢呼雀跃中的德国舰员。当然,他们也不忘将这艘德国战列舰的最近状况报回给自己的母舰:舰上浓烟仍有,但火势看来已经得到控制,防空舰炮系统基本正常,航速未见明显减弱,主炮情况未知!
  两艘德国战舰的仪表显示,它们此时的速度已经达到28.2节,而在避过所有鱼雷之后,这一速度很快降回到了24节——基本与英国舰队的航速持平。不过持续的高速机动还是延缓了它们西行的步伐,这期间英国舰队也将距离拉近了一些,但还不至于进入舰炮射程,更不用说肉眼视距了。
  过了大约20分钟,英国舰队的航空部队卷土重来,托维和他的参谋们似乎觉得没有派遣战斗机前来的必要,这次派出的11架舰载机仍是清一色的轰炸机——空战能力已经大为落后于时代的“贼鸥”现在只算是一款勉强合格的俯冲轰炸机。让英国飞行员们以及他们的后方指挥官大感意外的是,5架BF-109T霍然出现在这片海域并凭借其出色的性能迅速击落2架贼鸥、2架剑鱼,其他英国舰载机自是没命的逃跑,更不用说对德国舰队进行轰炸了。
第23章
人造危机
  看着7架中途抛弹而返的舰载机一架接着一架降落在各自的母舰上,舰队中的高级军官们自然而然的响起了托维中将先前的担忧,但现在绝不是恭维这位舰队指挥官出色预见性的时候。这次派出的11架舰载机已经是三艘航母上可用舰载机总量的近一半,剩下的除了“管鼻藿”式战斗机勉强可以拼凑两个中队之外,“贼鸥”、“剑鱼”和“大青花鱼”都不超过8架,而最乐观的估计,是2个小时内修复12架先前受损的飞机。这样一来,整个英国舰队可用的舰载机总量才达到53架,在数量上肯定是超过“格拉夫·齐柏林”号。只是,就连最骄横的英国海军指挥官,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飞机性能上的劣势:“管鼻藿”与BF-109T、“贼鸥”与Ju-87C、“剑鱼”/“大青花鱼”与Fi167,各方面性能都差了一截。
  现在,英国人还不至于太过悲观,因为从之前的战斗来看,他们坚信这次“格拉夫·齐柏林”号带来的舰载机中,拦截能力强但基本不具备对舰攻击能力的BF-109T占了绝大多数——基于他们对这艘航空母舰的了解,这一比例也许高达百分之百,可事实上,德国人自挪威战役结束之后就着手对当时受损的“格拉夫·齐柏林”号进行修复和加强。在对舰内结构进行了相应改造之后,这艘德国航母现在最多可以搭载52架作战飞机出海!
  5架BF-109T的出现,迫使约翰·托维及其“高级参谋团”指示舰队航空兵指挥官维尔·克伦特将军改变战术,这位海军将领的航母编队很快就派出了10架“管鼻藿”奔赴战场,2比1的数量优势显然给了英国飞行员们极大的信心,新的空战接下来在位于德国舰队与英国舰队之间的空旷区域爆发。一如英国将领们所愿,他们的舰载机群赶走了从更远海域飞来的德国战斗机,接下来,补充好燃料和弹药的英国舰载轰炸机就能再次对“俾斯麦”号发动攻击了——如果鱼雷继续一而再的与目标擦肩而过,那只能说是上帝决意抛弃英国女王和她的子民们!
  可是,英国人的如意算盘很快落空了,就在他们以为重新掌握了这片海域的制空权的时候,12架BF-109T自东而来并从德国舰队上空掠过,猎鹰一般扑向在不远处盘旋的英国战斗机群。“管鼻藿”上的英国飞行员们自知不敌,便毫不犹豫的采取了撤退策略。这一撤不要紧,连带后方刚刚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鱼儿们”也被迫放弃攻击计划,一架接着一架返回各自的母舰,与此同时,整个英国舰队对空警戒的级别提升到了最高状态,这在后来被人们称作“欧海决战”的战役中还是头一次。
  英国人并没有“失望”,德国舰载战斗机几乎是尾随“管鼻藿”编队出现在英国舰队视线中的,这时候,从英国航母上仓促起飞的4架“管鼻藿”加入到先前返航的战斗机编队中,至少在数量上重新夺回了优势。得到舰队航空兵指挥官的新指令之后,英国飞行员和他们的战斗机进行了调整,14架“管鼻藿”以弯月状防御阵形紧紧守护在舰队前方,警惕着外围德国战斗机的一举一动。不过,那些BF-109T看上去既没有携带航空炸弹,也没有迫近攻击的打算,倒是英国舰队的无线电监听设备不断截收到德国战斗机飞行员与母舰的明码联络——德国人现在肯定对这支英国舰队的位置和构成了如指掌了!
  德国战斗机群不进攻,英国战斗机飞行员们也只能保持防御态势,双方就这样奇怪的对峙着。在设计航程方面,“管鼻藿”远优于德国目前的BF-109系列主力战斗机,但早先起飞并且参加了战斗的“管鼻藿”,却还是比眼前的对手更先耗尽油料。迫不得已,四架“管鼻藿”退出机群并摆出准备在航母飞行甲板上降落的姿态,德国人无动于衷;紧接着,又有四架油料告罄的“管鼻藿”准备降落,就在这个时候,6架德国战斗机突然高速冲了过来,守护在航空母舰外围的英国巡洋舰和驱逐舰顿时防空火力全开,砰砰磅磅打得好不热闹,但那些德国战斗机最终却只是迫近侦察了一番,很快便回到自己的机群当中,然后和其他BF-109T一道头也不回的向东飞去。
  如果德国战斗机也是因为油料原因撤退,现在倒是英国人反过来追击的时候了,可英国舰队的航空兵指挥官们显然没有底气去讨论进攻性的问题了。如何确保舰队防空才是他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按照之前飞行员们的战损报告,从头到尾德国人才损失了大约10架战斗机,这意味着德国航母上还有至少30架战斗机可以使用,而随着第一批德国舰载战斗机的出现,英国人便推测出德国航母之前所受的损伤不影响它继续战斗。尽管德国航母可能并没有配备舰载轰炸机,但他们还是能够凭借战斗机的优势掌握制空权:在这种情况下,三艘英国航母的作用便无从发挥,甚至连远程侦察都存在相当的困难!
  决定一场海战胜负的种种因素,已经在过去的6个小时里发生了变化,其中一些,完全是不可逆转的。
  好消息、坏消息通常都不是单独出现的,有时候接二连三的让人的心脏难以承受。在距离上一次发现不明身份的潜艇4小时之后,护航的英国驱逐舰再次发出反潜警报,这一次,最先起作用的不是声纳而是舰上的警戒哨兵——他们目睹四枚鱼雷在靠近海面的水中飞驰而来。
  护航驱逐舰凭借灵巧的机动性能躲过了“暗箭”,但危机并没有就此解除,四条鱼雷继续以大约40节的速度向前疾行,而在它们航线的前方,英国本土舰队最后的机动航空力量——“暴怒”号、“勇敢”号和“胜利”号,无一例外的展露出它们长墙似的舰舷。出于追赶受伤的德国舰队的缘故,整个英国舰队一直保持着较高的航速,因而也没有完全按照“之”字反潜航线来走,更要命的是,德国机群的出现让舰队指挥层将防空任务放在了第一位,紧密的防空阵形造成了舰队机动能力尤其是单舰规避能力的下降。
  从那艘已经避过鱼雷的英国驱逐舰上看去,航空母舰编队中的十多艘舰艇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截面”,只要那四枚鱼雷继续保持现有航速和航向,击中一艘舰艇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情急之下,驱逐舰上的官兵们甚至用上了他们的120毫米双联装主炮阻击鱼雷,远远看去,这情景景象是驱逐舰在攻击本方的航母编队,然而大大小小的水柱密密麻麻,偏偏没有一个能够引爆鱼雷的!
  为了紧急联络航母编队规避鱼雷,这时候那艘英国驱逐舰也顾不上无线电静默不静默了,指挥官用明码频道直接向其他护航舰只通报了鱼雷动向。毕竟,这种鱼雷的百米速度还不到5秒,越过1000码的距离只需要3分钟,时间已经容不得通讯人员再啪啦啪啦的打信号灯了!
  受到地理、舰艇设计理念以及由建造背景等原因的影响,英国海军的航空母舰普遍具有航速快、机动性好的特点,其中“暴怒”号实际航速达到30节,“勇敢”号为29.5节,新造的光辉级更是达到了30.5节。不过在兼顾高航速和载机量的同时,这些航空母舰的防御尤其是水面防御能力较为薄弱,由当时在建的大型轻巡洋舰改装而来的“暴怒”号主装甲带最厚处仅有3英寸(76毫米),“勇敢”号的原型同样是早期的暴怒级大型轻巡洋舰,防御力根本不及普通的重巡洋舰。这一情况终于在专门设计的光辉级航空母舰上得到了改善,这一级航母的水线装甲达到了4.5英寸,与德国的“格拉夫·齐柏林”号相当,只可惜“光辉”号仍没能在凯尔特海逃过德国潜艇的鱼雷,以至于人们对新入役“胜利”号同样缺乏信心。
  为了保护这些能够在现代海战中发挥重要作用的航空母舰,英国舰队中的驱逐舰继续发扬着它们的献身精神,这些轻型护航舰艇一面猛烈的朝海面开火,与对面的驱逐舰上演着热闹的“肥皂剧”,一面以舰身掩护航空母舰转向。也不知究竟是它们的火力足够密集和精准,还是因为德国人给自己的鱼雷设定了较低的航速——以此来取得较远的射程,在最关键的两分钟里,三枚鱼雷先后被打爆。最后的时刻,距离最近的一艘驱逐舰更是勇敢的冲了上去,试图以舰体保护身后的航母。然而,德国的潜艇指挥官一个比一个狡猾,他们给鱼雷设定的深度超过了轻型舰艇的吃水,又不至于从重型战舰的底下钻过。
  这一次,轮到英国人拼命祈祷了。
第24章
角斗场
  “狼群的第一目标,是船队而非舰队!”
  一字之差,反映的是潜艇这种战争武器的特点——擅使暗箭者,难耍明枪。
  正是带着这样的观点,张海诺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本方的潜艇部队能够重创甚至歼灭敌方主力舰队。要知道即便在1916年到1917年,德国潜艇战的第一个高峰期,让所有协约国船员闻风丧胆的德国潜艇部队也没有击沉一艘无畏级以上的战列舰。至于前无畏舰、装甲巡洋舰和其他轻型舰艇,都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主力舰。这其中既有潜艇自身作战方式的制约,也有对方主力舰防御力强、护航严密等等原因。
  作为那个时期德国海军最出色的潜艇指挥官之一,以及一个对未来有着超常预见的人,张海诺觉得自己非常清楚潜艇这样一种攻强守弱的武器在战场上能够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在那场持续了四年的战争中,德国总共建造了373艘潜艇,击沉协约国和中立国船只约6000艘,其中战斗舰艇197艘,运输船5800多艘,总吨位约1800万吨,惊人的数字背后,却没有为德国争取到最为关键的制海权。德国战败,德皇逃亡,海军更是失去了重金打造的远洋舰队。
  时隔31年,战火重燃,在准备较为充分的情况下,德国海军的精英们再一次让世人侧目,尤其是潜艇部队,在战争爆发的头20个月即共击沉盟军船只1031艘,总登记吨位514万吨,其中海军舰艇49艘,包括有2艘航空母舰、1艘战列巡洋舰以及3艘轻型巡洋舰,而击沉英国复仇级战列舰“拉米利斯”号一战,潜艇部队也理应占得大半的功劳。可是,除了被德国战列舰和轰炸机打残的声望号战列巡洋舰,德国潜艇部队的战果簿上依然没有英国人最倚重的新锐战列舰,制海权也没有因为潜艇部队的出色发挥而易手。在德国海军的海峡冲刺行动之前,英国海军仍然牢牢封锁着北海——巨大的海上牢笼困住了德国人的海上野心,也让他们面临着和前辈一样的困境。
  与此同时,在战争这种强而有效的催化剂作用下,兵器技术再度转入快车道·随着人类迈入20世纪上半叶的最后一个十年,海上的霸主正悄然发生着转变,但在战列舰即将退出历史舞台、航空母舰正逐渐显露王者气质的时代背景下,不论是传统的大舰巨炮还是新兴的海上航空力量,都不具备成为一力掌握海权的因素。
  正因如此,张海诺一边盯着“提尔皮茨”号紧张施工,一面在最高统帅部与空军之间斡旋,力争使齐柏林级二号舰“彼得·斯特拉塞”号按时服役,并依照Z计划将预定的三艘舰船——在建的重巡洋舰“塞德利茨”号和大型邮船“欧罗巴”号、“波茨坦”号改造成为航空母舰。此外,作为Z计划的一部分,H级战列舰H39和H40已经分别于1939年7月15日和8月15日开工建造(史实),一旦这种装备15.9英寸(403毫米)主炮的强大战舰将让德国海军的实力迈上一个更高的台阶!
  可是,就算英国人不插手进来,形势留给张海诺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4月,“巴巴罗萨”计划已经无可逆转的步入预定轨道,德国陆军庞大的攻击集群开始以隐蔽的方式向边境移动。根据德国最高统帅部的计划,海军必须在战役开始后向苏俄的波罗的海舰队施加强大的压力,并从海面上协助陆军的进攻行动。为此,留在德国本土海域的德意志级装甲舰、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以及轻巡洋舰、驱逐舰和相当一部分潜艇都将参战。
  张海诺早就知道,留给德国海军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在特殊的战略背景下,一个全心的“莱茵演习”计划应运而生。它超乎常人想象的大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之所以制定这样的计划,并不是因为他是天生的赌徒,但对战争前景的透析让他不得不放手一搏:不在沉默中死亡,便在沉默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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