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缭乱/锦瑟华年(校对)第2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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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刚一定是那些唠叨听得太多以至于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实在是太丢人了!
  而在那座高门大院里头,白发苍苍的魏元忠也在心里直犯嘀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似乎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啊,至于把那位传说中神经坚韧的武家十七娘吓得落荒而逃?
第七十五章
女人的野望
  夏日的亿岁殿和那春寒料峭的时候自然是大相径庭,九洲池边上绿树成荫郁郁葱葱,水面上百鸟云集鸣声不断,水下无数肥美的锦鳞灵活地游动着,不时浮上水面争抢着吃食。凌波随着导引的宫人远远行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伫立在岸边的韦后和上官婉儿,于是免不了暗想这两人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自古以来,似乎还没有后妃之间能这样蜜里调油的,面上和和美美背地里相互捅刀子的倒是不少。
  凌波上得前去,还没来得及问候施礼,恰只见韦后忽然转过身来。她才欲下拜,不料只是刚刚屈了屈膝便被人托住了胳膊。一抬头见是韦后亲自搀扶,饶是她素来镇定,此时也免不了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
  “我原本还担心前门驱狼,后门进虎,结果你去拜访了魏元忠一遭,我才知道这老家伙如今志气被夺,不复往日强谏光景,心头也舒坦多了。十七娘,累你在那里听了老家伙唠唠叨叨那么多闲话,着实辛苦了。”
  韦后将凌波扶起,旋即便瞥了一眼九洲池上方的无数飞鸟,神采飞扬地说:“如今宫内有婉儿为我臂助,宫外就要靠你了。只要你忠心于我,异日一举功成之后,我必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区区县主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没有某些方面的考虑,那此时此刻凌波一定会感激涕零,当然她现在也是这么做的。至于在心里转的那些念头,她则是小心翼翼遮掩得严严实实,确保连上官婉儿亦不会察觉。当她把昨天魏元忠的那些唠叨挑最好听的说出来之后,那边两个算得上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更愉悦了,韦后差点没笑岔了气。
  “早知如此,我就该亲自和陛下去拜访一下魏元忠,亲口听他说这些岂不是更可乐?好,好,既然碍眼的钉子都已经拔了,从前的百炼钢也已经化成了绕指柔,接下来便该走下一步棋了。婉儿,把你的主意对十七娘说说。”
  下一步棋?凌波立刻留上了心,便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上官婉儿。
  “陛下刚刚登基不久,从册后到现在也不过半年不到的光景,要让皇后收天下人望,便得行非常之法。我的意思是,请皇后上表,请天下士庶为出母服丧三年,百姓年满二十三为丁,五十九免役。这虽然只是改易制度,惠及百姓却是无数,如是天下人必然会感念皇后恩德。须知民心可用,昔日则天女皇也不是以民心为借口方才一举君临天下么?”
  上官婉儿说得从容,凌波却听得悚然。此时此刻,她要是还不知道韦后的野望,她就真的是傻瓜了。遥想之前韦后追赠已故父母为上洛王和王妃,这恰好是女皇昔日做过的事。现如今若是再这么一提议更改制度,那简直就是一步步地重复则天女皇的旧路!
  看着那两个相视大笑志得意满的女人,她在面上挤出了一丝欣悦,心底却深深忌惮于这种疯狂。
  韦后大笑过后,忽然记起一事,便将凌波召上前来,沉声吩咐道:“听说母皇如今形容枯槁病势沉重,只怕捱不过今年,十七娘你得空了再去上阳宫一趟,代表我和陛下探望一番,若是有什么可疑情况立刻来报。唔,你就带那个高力士同去,他是母皇昔日身边旧人,在上阳宫走动也方便一些。”
  闻听又要去探望女皇,凌波只觉得心中好似吃了黄连一样苦,奈何这是拒绝不得的要求,她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离开九洲池转到亿岁殿门口,她就看到一身青袍的高力士正等在台阶下。
  许是因为这是在洛阳宫,许是因为凌波是上官婉儿信任的人,许是因为凌波姓武,因此,韦后除了安排高力士和凌波同去上阳宫,就再也没多派一个人。一路上,两人虽一前一后,一个头也不回,一个只是恭谨地看着脚下,却始终在轻轻交谈,那低沉的话语中却少不了唇枪舌剑的交锋。
  “县主没了却成了韦皇后的心腹,小凌你还真是好运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是也攀上了韦皇后这棵大树?”
  “良禽择木而栖,虽说那棵大树不怎么牢靠,但我这只小小的麻雀怎么也得先找个地方歇一歇,然后才可能有其他选择。倒是你,真的准备和上官婉儿一样,紧跟韦皇后一条道走到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之前那场刺杀和你家着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你没看见张柬之他们当初赫赫功劳,如今封王之后又是什么光景?我要是敢和我那位伯父翻脸,明儿个说不定就暴病而亡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可是你说的。”
  这一路来到上阳宫地界,凌波便整理好心情表情,不再忙着和身后的人斗嘴。当看到迎上前来的大将军李湛时,她赫然发现这一位明显憔悴了许多。虽不至于胡子拉碴容颜消瘦,但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精气神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她,现如今李湛很惶然。
  虽说李湛不是张柬之一党,但他哪里知道帝后是否放心他继续当这个兵权在握的羽林军大将军?
  几句毫无意义的寒暄过后,凌波便随同李湛前往观风殿。觑着没有外人的时候,她正准备开口试探两句,谁知道前头竟飘来了一句低语:“十七娘,你可否引我拜见皇后或是德静王?”
  也不知道是为了增强语气,还是表达自己的诚意,李湛竟是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若是十七娘你能帮这个忙,我愿以东都一座别业相赠!”
  凌波忍不住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这年头的人情还送得真不小,居然都是送房子。她父亲昔日是并州小地主,难得她如今也有地产不少,似乎也有些当地主的潜力。只不过,李湛如此直截了当拿地产来贿赂,这是不是表示在人家眼中,她是个只要用钱就能打动的人?
第七十六章
做人不能好高骛远
  只盘桓了小半个时辰,凌波便容色自如地出了观风殿。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昔日君临天下的女皇如今的状况很不好。比她先前两次来探望的时候,女皇又憔悴了几分,看上去已经完全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若不是那双眼睛的神光仍在,旁人甚至很难想象那就是一代女皇。哀莫大于心死,到了如是地步,即使有再高明的大夫再神奇的良药,只怕也难能挽回女皇生命的流逝。
  “武家能够在我退位之后维持成这样,三思确实是有本事。但有道是烈火烹油,盛极而衰,以后是什么光景,我双眼一闭就看不到了。十七娘,你虽然聪明,但一定得明白,纵使是我,当年若是没有高宗,那也不过是感业寺中一缕孤魂而已。他给了我天下女人羡慕不已的尊荣地位权力,纵使他东张西望过,临终前却只是记得我一个。你别看阿韦和婉儿如今赫赫威势,那终究不过是凭借七郎的皇权。十七娘,要记住,嫁一个好男人,嫁一个能够永远把你捧在手心的好男人,那才是一个女人真正的归宿。”
  跨出门槛的时候,凌波仍在心里细细咀嚼这番话,越琢磨越觉得意味深长,结果脚下不留神险些踉跄摔倒。好在她只是朝旁边一歪,一双坚实的大手就紧紧扶住了她的肩膀,紧跟着又在她的腰上轻轻托了一把,让她得以安然站直身体,不至于和青石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然而,当她转头看清那个人时,却一下子怔住了。若不是看到不远处还站着李湛,她甚至准备揉一揉眼睛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使劲朝来人瞪了两眼,她这才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随即淡然施礼道:“拜见临淄郡王。”
  听了这一声临淄郡王,李隆基不禁一怔。明知道这时候对方需要摆出这样的态度,但他还是觉得一阵不快,暗想此时此刻在这里的倘若换成裴愿那个愣小子,她是不是还会这样冷若冰霜。只容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中徘徊了片刻,他便重新变成了那个时时刻刻带着爽朗笑容,对谁都没有架子的临淄郡王。
  “父王和姑姑关心皇祖母的身体,说动了陛下,让我前来上阳宫拜见,想不到居然还能碰上十七娘你,还真是巧啊!”
  凌波心中冷笑,自知此事没有自己置评的余地,便打哈哈随口称赞相王太平公主果然孝心,临淄郡王贤孝仁德之类的话,让开了路。看着人家进去,她免不了心想,李隆基纵使是里头那位的嫡亲孙子,但如今女皇是否肯接见却未必可知。
  她沿着台阶下来,见李湛如同标杆似的等在那里,目光中闪烁着一种难言的迫切,便停下了步子。其一,这李湛是否值得她处心积虑去跑一趟;其二,韦后那里她如今确实是说得上话,可问题是人家是否对这掌握实权的羽林军大将军职位另有安排。否则到头来认为她居中牵线拉桥居心不良,那就是正宗吃力不讨好了。毕竟,这年头文官是墙头草不要紧,武将却极其忌讳这一点。
  谁能受得了关键时刻被自己任命的将领带兵在后背捅上一刀?
  她一言不发地从李湛身边走过,原本以为自己沉默的态度能够让李湛心生不满转而求告他人,谁知道她没走出去多远,李湛竟是从后头追了上来,以婉转的口气说最近上阳宫有诸多事情待决。人家都摆出了这样的低姿态,又想到李湛前次询问女皇情况的口气,她只好答应了对方的邀约,跟着来到了李湛那间处理公事的屋子。当然,某个甩不脱的跟屁虫也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跟在了后头。
  这一次,凌波索性开门见山地说:“李大将军,恕我直言。并非我不愿意帮忙,而是但凡先头有过拥立之功的人,如今都难保会投陛下的缘法。以臣迫君乃是人臣大忌,纵使女皇昔日在世的时候有诸多不是,她仍是君。过去有人能把她从皇位上拉下来,谁能担保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李湛虽说不是已故的父亲那样老奸巨滑的人,但人在朝堂走哪有不湿鞋,他对于某些事情自也心里有数。此时在面前侃侃而谈的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可他并不敢真的小觑这么一个人物,转念一想就恍然大悟,立刻把刚刚那幅恭维中带着谄媚的脸孔丢到了一边,真心实意地拱了拱手。
  “我将来若是能够保全下来,定不会忘记十七娘你的功德。”
  “哪里,李大将军将来不要骂我多事就成了!”
  这一笑之后,凌波便带着高力士出了屋子。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估计李湛困守上阳宫的日子也不会长了。
  西边的太阳已经渐渐落山了,金色的余晖大把大把撒在了上阳宫的殿阁楼台上,留下了无数或高或低的阴影。无论是富丽堂皇的本枝院、芙蓉亭、宜男亭,还是洛水河畔延亘一里雕饰华丽的长廊,此时此刻都流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萧索。落日下的人亦是一个个拖着长长的影子,仿佛连走路的步子亦变得蹒跚无力。
  从太初门出了上阳宫,凌波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今天李湛主动示好,你干吗把送上门的人情往外推?从小处说,只要他能够重获圣心,将来因为这人情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往大处说,若是让这样一个人为你所用,那可就是一半的羽林军到手了。”
  “一半的羽林军?你以为辽阳郡王李多祚那个右羽林大将军是吃干饭的?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比起李湛,倒是李多祚这个番人更知道趋吉避凶,他当初还和张柬之一起对天盟誓过,这一回张柬之等人罢相,他却一声不吭。再说了,我一个女人,能指挥军队?你以为我是昔日那位赫赫有名的平阳公主?我可没有那样好高骛远的心思,那些寒门士子或是落难的家伙我兴许能够收为己用,似李湛这样的人,兴许走投无路的时候会找我,日后真要是进一步荣华富贵的时候,能记得我才是怪事。”
  说这话的时候,凌波头也没回,心里一面思量着一面一路慢走——为什么却依旧没能够等到李隆基,难道对方是真的见到女皇了?
  而再次碰了一鼻子灰的高力士只是耸了耸肩,继而想到了同一个人物,另一个问题。那位临淄郡王他曾经远远看到过几回,只记得是相王的儿子,可刚刚看凌波的眼神分明有些不对劲,这两个人中间是不是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七十七章
洪水带来的麻烦
  做大事的人一定不能有妇人之仁,对于敌人务必要赶尽杀绝,武三思无疑把这一点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分封张柬之等五人为王之后,他接下来就授意韦后,劝谏李显答应了一怒之下的张柬之辞官养老,随即又赐桓彦范姓韦,与韦后同族以示荣宠,接下来又把崔玄暐赶到梁州担任刺史。眼中钉拔去了两个,只剩下了不那么有力的三个,他的胆子也就大了,干脆就把女皇在位时的旧政搬出来重新推行。朝臣们屡次劝谏皇帝李显无果,最后都是敢怒不敢言。
  而右羽林大将军李湛在授了右散骑常侍之后,立刻固辞大将军之职,终于从看守人的职责中脱离了出来。一离开上阳宫,他便特意微服简从来到了通利坊,在凌波的家里盘桓了一个上午方才离去,留下了不少珍贵的礼物。
  “闭门家中坐,钱财天上来。”
  坐在厅堂中懒洋洋地念叨着这句话,凌波便生出了一种世事无常的感觉。她爹爹当初在世的时候,虽说好歹还是王爵,可愣是没攒下几个子儿,现在倒好,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什么都没干,钱财就从天上掉下来了。现如今,她积攒下的那些钱足够她过完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是不是该抽身而退?
  只看武三思那种急不可耐的手段就知道,他不把武家再次推上顶峰决不会罢休,可事实是否那么顺利却难说得紧。盛极而衰这四个字的批语乃是女皇亲口说的,李隆基那个乌鸦嘴也曾经说过什么十年之期,她继续在这权力场厮混似乎有些危险。既然她很不乐意看着裴愿在洛阳这口大染缸里头厮混,她不如暂时把这小子拉回庭州好了,也可以看看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好风光!
  凌波素来是急性子,仔细思考了此事的可能性之后,立刻霍地站了起来。然而,她匆匆迈出厅堂,忽地发现外头已经乱成一团——楚南正在指挥仆人们搬着草袋模样的东西,朱颜不见踪影,紫陌则是上窜下跳,那张脸涨得通红。见此情景,她不禁异常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
  楚南一扭头看见是自家小姐,也顾不得额头大汗,急匆匆地奔了上来:“小姐,这今夏洛水泛滥,连带着通济渠的水位也高了几尺,如今后头的码头已经都给淹了。我让他们用草袋装上土把后头先垫高,否则若是这水倒灌进来,这家里就没法住人了!好在小姐先头英明又添了二十多个人,不然这下子连干活的人都不够!”
  英明……她要是英明就该想到,这通利坊固然是交通方便的好地方,但紧挨通济渠,这洛水一泛滥就肯定得淹房子!
  凌波一瞬间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懊悔中。早知道如今她想要低调也不可能,当初就不该把修行坊那座房子出手!等等,武崇训武三思两家似乎也都在洛水边上,这洛水既然泛滥,怎么也不该放过他们两家才对!积善坊的相王第,那五王子第,还有上阳宫似乎也就在洛水河畔,虽说地势高些,可若是一直下雨,也难保不会遭水淹之灾吧……
  “小姐,看这天阴沉沉的,大约还得下雨,是不是先搬到其他地方去暂时避一避,等雨季过了再搬回来?”
  楚南的提醒把凌波从种种揣测中拉了回来,只不过,这天气搬家实在是不太方便,因此她略一沉吟就索性来到了后院看一个究竟。瞧见那已经完全淹在水面下的码头,再放眼看看南市那边忙忙碌碌的情景,她终于认识到,自己似乎确实得做好搬家的准备。
  都说人祸大过天灾,但如今看来,这人祸至少还能事先提防,这天灾却是一点预兆都没有,让人着实措手不及!
  由于连续下雨,再加上先头猝不及防后院已经进过一些水,因此地上自是泥泞不堪,草根子什么的四处都是。饶是凌波穿着高高的棠木屐,这来来回回走一趟,脚上仍然沾上了乌七八糟的污泥,而脚背脚底都有浸湿的泥沙钻了进来,走起路来硌脚不说,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那被水逼出来的各色蚯蚓小虫,让她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好容易从后院走出来,她不由在心中发誓以后再也不好奇了,旋即赶紧命人打来了一盆热水,足足搓洗了三遍,确定再没有任何污物留在上头,她方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刚刚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的朱颜忽然钻了出来。
  “小姐,听说积善坊尚善坊旌善坊等十几座洛水边上的里坊都进了水,那些王公贵族家里虽说都有防范,不过还是各有损失。进水的民居超过两千户,不少人家进水足有一两尺深,如今洛阳县的差役正在四处救急呢,就连金吾卫也出动了!上官婕妤知道这里被水淹了,派人来接您到宫中小住,如今车驾已经在外头了。”
  听到进水的民居超过两千余户,凌波顿时一怔,及至听到上官婉儿派人来接她,她就更诧异了,禁不住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朱颜。
  “小姐恕罪,奴婢从小就是在洛水边长大的,深知这六月洛水是最容易泛滥的。昨儿个看见下雨不断,奴婢就自作主张派人去报了上官婕妤,所以……”
  这个丫头……还真是会好心办坏事!凌波一时间感到无比头痛,这就是家里不能住,她宁可在外头花大价钱租赁一处临时住所,哪怕就是包一个客栈,也比重新住进宫里好吧?一想到那行不完的礼节看不完的假面应付不完的应酬,她不由得对这没来由的水灾切齿痛恨了起来。
  恰在这时候,舒娘忽然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匆匆行礼道:“小姐,太平公主派人来了,说是听说这通利坊被水淹了,要接小姐去那里住上两天。奴婢告知上官婕妤刚派了人来,结果那边派来的人却说,太平公主和上官婕妤交情莫逆,到宫中和公主府都是一样的。两拨人全都停在前头的巷子里,路都给堵住了。”
  面对众多下人羡慕和不解的眼神,凌波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上官婉儿的好心她能够理解,问题是太平公主忽然掺和一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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