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校对)第1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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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正说得热闹,外头突然匆匆来了一个内侍,就在殿外跪下禀道:“圣上,刚才外头来报,说是大理评事,提举华亭市舶司高傑给高相公送来家书,说是喜添了一对双生子。”
  双生子!
  赵佶和郑王二女对视一眼,禁不住大笑了起来。若是光论高傑的官职,自然是不劳赵佶这个天子挂心,但是,这可是蔡京的外孙,高俅的侄儿!说来真是凑巧,哥哥高俅这边刚刚添了一个儿子,弟弟高傑那里也突然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谁说是福无双至?
  “好,好,看来朕原本预备的礼得准备两份才是!”大笑了一阵之后,赵佶便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消息是谁报进宫的?”
  那内侍见赵佶兴头极好,心中顿时一松,连忙毕恭毕敬地回奏道:“启禀圣上,紧跟着前头一拨向皇后、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报喜的人,高相公府上又来了一个人,说是向王皇后和贵妃淑妃再报一个喜,也好让大家高兴高兴。小人忖度着圣上在这里,也没敢耽搁,想让圣上也高兴高兴!”
  “哈哈哈哈,这是好消息,朕当然高兴!”赵佶又笑了一阵,见那门口的内侍生得眉清目秀很是俊朗,不由心生好感。“朕看你有些面生,是淑宁殿的人么?”
  “回禀圣上,小人是福宁殿外殿伺候的内侍黄门。”那内侍连忙叩头答道,“小人在殿中一直不起眼,是以圣上没什么印象。”
  “福宁殿的人?”这下连郑瑕和王锦儿也觉得有些好奇,要知道,即使是内侍也分几等,不重出身不重容貌,第一是忠心,第二则是跟的师傅,似童贯就是因为跟了李宪李子范这样一个好师傅,所以才能够有外放军中的机会。似寻常的内侍,便只有寻求在御前多多露脸,争取能够得到信任,从而一举登天。而似这样一个原本在福宁殿的内侍,居然会令赵佶感到面生?
  内侍初补唯之小黄门,只有得到任用有了一定职司之后,方才会补内侍黄门,内侍高品,一直到都知副都知之类的极品。而这些小黄门之上的品级额定内侍二百四十员,要在数千人之中得到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赵佶看那内侍不过十七八岁,心中不由一动,沉吟片刻,他终于有了一点印象。
  “内侍黄门……你原来可是给事掖庭,叫做杨戬的?”
  杨戬心中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抬头道,“小人初至福宁殿,圣上居然记得小人的贱名?”
  “果然是你!”赵佶心情大好,随便挥了挥手道,“好了,今天算你看准了时机,以后再机灵一些朕才好提拔你,你且退下吧!”
  杨戬目的达到,哪敢再多呆,连忙肃手退下。这个时候,郑王二女都看出这个内侍机灵透顶,心中不免有所盘算,面上却不露分毫端倪,只把话题又转向了刚刚的赐物上。
  女儿产下了双生子,这对于蔡京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这一次,他却不敢像前一次那般矫情,一听到喜讯便让家人放出了消息,然后便是忙不迭地命人准备各式庆生之礼,准备命人送往华亭。这个节骨眼上,要是他还摆出和高俅生分的模样,那么,外面的攻击只怕更重。叶梦得虽说张康国并没有占得上风,但是,若要扳倒张康国,他却非得借助高俅之力。所以,女儿这一次无疑是帮了大忙。
  “老爷,前一次你还埋怨我张扬此事,这一次又是亲自操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吕氏对于蔡京截然相反的表现异常奇怪,她这一次一装病就是足足大半年,要不是还能够和几个媳妇说说话,怕是就要闷死了。“怎么,我如今不用装病了?”
  蔡京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有心想解释清楚,却知道妻子不是政治上的一块材料,没法像弟媳王氏那样为自己分忧,所以只得含糊其辞地告诫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怎可与当初相比。总而言之,夫人你记住一句话,我告诉你的话不会有错,若想保住满门荣华富贵,你只需照我的话去做就是。再者,去年年底到现在病倒了多少人,你装装病没什么坏处,正好验证了时气不好。好了,上一次薄待了女儿,这一次我补回来还不成么?”
  吕氏这才换上了一幅笑脸,施施然地去准备送给女儿的庆生礼。她一共养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两个儿子早已娶妻生子,如今女儿既然也托付对了人,她就什么心思都放下了。
  高俅喜得贵子,朝中百官自然是乐得趋奉,上门道贺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不过,什么礼物都及不上赵佶的亲笔书画,以及宫中王皇后郑贵妃王淑妃送来的贺礼。最最微妙的是,赵佶竟然还表示礼物尚未送齐,剩下来的会等到高鹏越周岁生日时再送。如此一来,有心人自然都知道,这份礼物一定和抓周的时候有关,顿时又是好一通奉承。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相识都送来了书画道贺,其中便有王晋卿和苏元老。
  好容易应付完了一群客人,高俅只觉得脸上的肌肉也差不多僵硬了,正要坐下时,只见管家高丰景捧着一张拜帖匆忙冲了进来,气得他仰天哀叹了一声。就算根据品级筛掉了不少来客,但是,有些人他仍是不得不自己应付,再这么下去,不等儿子过了百日,他怕是就得累趴下了。真是怪了,之前高嘉和高鹏举出生的时候,怎么不见有这么多客人来贺?
  “相爷……”
  高俅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亲自来报的总归是贵客,说吧,是谁?”
  “相爷,是陈王……”
  话还没说完,高俅便一骨碌跳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脸便精神抖擞地迎了出去。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天子官家看到了也得礼敬几分的兄长,不是寻常亲王,他哪里敢怠慢!
  陈王赵佖的贺礼并不重,相比其他人动辄成百上千贯的礼物来说,赵佖只是送了两条锦被。不过,当得知里头絮的全都是陈王赵佖亲手抄写的经文之后,高俅还是悚然动容。纵使旁人花上万金,恐怕也得不到这样的重礼,当下他立刻叫来妻子英娘郑重其事地收了,而后又是千恩万谢。
  “算你高相有眼力,要是你像那些俗人一样不长眼睛,我可是拔腿就走,今后再也不给你面子!”赵佖见英娘捧着锦被进去,不由打趣道,“不过,这一次高相你可是双喜临门,这登门的贺客,送礼应该全都是双份的吧?”
  “那是当然,我自然是喜得贵子,蔡相的女婿何尝不是喜得贵子?”高俅语带双关地低声说道,转而又是一笑,“陈王在大相国寺一静修就是大半年,出关了便撞见两件大喜,焉知就不是陈王的喜事?”
  “哈哈哈哈!”赵佖闻言大笑,一拍高俅的肩膀,竟是径直去了,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真真是一个知天命懂养身的亲王!”高俅感慨了一声,刚转身却听得背后又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却又怔住了。
  只见燕青笑吟吟地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大哥,恭喜恭喜,不过,我想天底下应该没有礼物比我的这份大礼更好的了!”他一边说一边挤了挤眼睛,“虽说眼下用不上,但将来我那个侄儿必定能够用到的。”
第十卷
慧出西方
第一章
星变奇观天下震
  崇宁五年的正月终于在一片喜庆的状况下来临了,相比上一年来说,这一年元旦勉强算是平平安安,再也没什么惊心动魄的境况。天子官家坐大庆殿受朝贺,百官冠冕朝服,诸国使者入贺,诸州进奏吏献方物,算得上是热热闹闹。
  辽国、西夏、高丽、交趾、回纥、于阗、大理……当诸国异服的使者齐聚一堂时,即便高俅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幅景象,仍然是禁不住心中感慨。万国来朝既是中原王朝最最自豪的,也恰恰是导致中原衰落的诱因。正是因为满足于这种万国来朝的虚假繁荣,中原才会始终以天朝自居,固步自封,将曾经有过的优势拱手让人。尽管错过了中原历史上最强大最繁荣的唐朝,但既然老天将他送到了这宋朝,他也不能辜负这样一番心意才是。
  正月初五黄昏,正当小贩们推车准备夜市时,突然,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天上的异像,立刻嚷嚷了开来。
  “天哪,那是什么?”
  “扫把星,好大的扫把星!”
  “白昼出现扫把星,是不是老天要降灾祸!”
  一时间,大街上议论纷纷,男女老少纷纷抬头盯着那难得一见的天象,面上大多都是惊恐交加。在他们的意识深处,早就认定了扫把星出现乃是最大的灾祸,更何况这扫把星异常明亮,这些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够相信这不是天公示警?
  这一日并非高俅当值,因此闻听家人报讯,他便站在了院子中,举头观察着这难得的天象。尽管生于后世,但是,像这样壮观的奇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昏暗的天空中,一条明亮的彗尾直直贯穿于西方,根本无须借助任何观测工具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若是在他那个时代,这样的奇景恐怕会让所有大众传媒为之轰动。
  “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正当他低声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时,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全部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就连闻讯而来的英娘伊容白玲也不例外。下一刻,他立刻醒悟到了自己的疏忽,这是大宋崇宁五年,而不是二十一世纪,在这个时代,出现彗星代表着莫大的灾祸,轻则朝堂变动,重则天下不稳,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工夫感慨什么奇观!
  想到这里,他顿感脑际轰然巨震,再也没心思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奇景,叫来刚刚报信的家人便厉声问道:“这彗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家人没想到高俅突然提问,愣了好半晌方才赶紧答道:“回禀相爷,就是刚才黄昏的时候,小人一抬头就看见了,所以便乍着胆子前来通禀。”
  高俅勉强按捺住心头的异样情绪,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彗星,根本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他对于彗星的知识了解得不多,但是,只看这颗彗星的亮度及其彗尾的长度,他就知道这不是一两天就可能消失的。持续的时间越长,外界的议论就会越多。要是换作那些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穿越同行,也许还会借机趋吉避凶,但是,他哪里知道这个当口居然会出现彗星?
  “高郎。”英娘已经悄悄地把一干家人全都屏退了,此时不由上前问道,“你刚刚如此失态,难道这天上突现扫把星真的是天象示警?”
  “我只是感慨它出现的不是时候罢了!”高俅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口说道,“这是彗星,不是什么扫把星,而是难得一见的天象奇观,可偏偏人们都把天下兴亡和朝政得失和这个联系在一起!岂不知荀子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天象和人间祸福又有什么关系?”
  伊容一直听别人说过扫把星的灾祸,听到丈夫这样说,不由觉得相当新鲜,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白玲就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我说呢,这天上的星星怎么会和人间有关系,原来都是别人杜撰的,害得我担心了老半天!”
  “也不是全然杜撰,只是人们无法理解,所以牵强附会,便把它和天下以及君王联系了起来。”高俅望着那长长的彗尾,心中分外想念照相机之类的高科技。只可叹如今不仅不能够尽情欣赏这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反倒要设法应对各方面的压力,真是造化弄人。
  “那天上怎么会出现彗星?”
  听到伊容的这个问题,高俅禁不住缩了缩脖子,语焉不详地含糊其辞道:“这是星星的一种,只是存在状态和别的星星不同,当它靠近太阳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奇观。总而言之,一句话说不清楚。”说完之后,他便立刻落荒而逃。这种事情他自己都不甚了了,对伊容又怎么解释得清楚?
  伊容还想追过去问个明白,却被英娘一手拉住了。“好了,妹妹你就别去问了,总之我们知道这不是天象示警也就够了。彗星……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同一时间,看见了彗星的叶梦得也匆匆来到了蔡京府上。在看到彗星的一刹那,他的心便完完全全地沉了下去,历来天象变动都是君王最最忌讳的,往往会为此折腾许久,而倘若这个时候有人出来抓蔡京的错失,那可就着实糟糕了。
  “少蕴,我就知道你会来,坐吧!”蔡京的脸色相当平静,见到叶梦得也没有多少惊奇,而是摆手示意其坐下。“你应该是为了星变而来的吧?”
  “是。”叶梦得甫一落座便点了点头,然后便急急忙忙地问道,“恩相,街头巷尾已经因为此次出现彗星而议论纷纷,倘若有心人借此大做文章,则事情的发展无可预料。恩相,此事非同小可,得预做准备啊!”
  蔡京淡淡地一笑道:“怎么,以少蕴的心智,还会相信此等愚夫之言么?”
  “恩相,就算我不信这愚夫之言,但须知三人成虎,倘若有人故意抓住这一点不放,圣上也许就会相信。”叶梦得见蔡京一幅不以为意的表情,心中不由愈发着急,“恩相,如今你虽然官居首相,但是,放眼朝野,恨你的人不知凡几,这些人平日无法动及恩相根本,此番一旦借题发挥,必定是雷霆万钧之势,到了那个时候,再做弥补也就来不及了!”
  见叶梦得大冷天却急得满头大汗,显然是真心相劝,蔡京不由暗暗点头,但面上依然维持着一幅漫不经心的神态,出口的话竟和高俅一模一样。“少蕴,你通习儒家经典,应该知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的道理。这星变乃是寻常之事,无需多加操心。若是有人借此攻击,那便是形同愚夫之举,圣上乃英明之君,决不会以此为意的。”
  蔡京顽固不化的态度大大出乎叶梦得的意料,心底的失望自是难免,略坐了一会便辞了出去。蔡京的脾气他非常清楚,怎么也不可能面临危机而没有丝毫反击,可是,这一次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异常?是心中真的那么笃定,还是有别的保证,抑或是还有另外的玄机?任他左思右想也得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得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家里。
  蔡京却并没有像他说的这么悠闲,叶梦得一走,他便立刻叫来了两个心腹家人,足足吩咐了一刻钟方才打发走了他们,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与其被动防范,还不如……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倒不信,就凭你们这些魑魅魍魉,就真的能够一手遮天!”
  几家欢喜几家愁,当高俅和蔡京正在为这一次星变而各施手段时,张康国却是欣喜若狂。自从上次遭受弹劾之时,他一直都在苦苦等待最好的时机,想不到这一次机会竟然从天而降,而且是以这种世人最容易接受的方式。这种时候,他只能用天公赐福这四个字作为解释。
  弹劾,当然是弹劾!这种时候要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就不是张康国了。而且不是弹劾蔡京一个,而是两个一起上。只有一举扳倒尚书左右仆射,他才能够在更进一步后坐稳位子,否则,他就是真的如愿以偿地上位,也可能会被人一脚踹下来。哪怕蔡高两人不再是一体,但任何一个存在对于他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而对于他来说,这一次弹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当夜,张康伯便悄悄来到了弟弟的府上,当得知张康国还准备再等两天的时候,张康伯不由急了。眼看这么好的机会,要是白白放过,岂不是辜负了这星变奇观?
  “宾老,这扫把星来的正是时候,你现在不让他们上书弹劾,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大哥,你该明白一个道理,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两个字,那就是火候。前一次我之所以能够在蔡元长的打击下安然无恙,反而让石豫罢官,正是因为我掌握了火候!”张康国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谁要是这个时候作出头鸟,必定被盛怒之下的圣上贬官罢斥,因为他太心急了。但是,如果这星变的景象能够拖个五天十天,那必定是群起而攻之,到时候的火上浇油,岂不是胜过如今的鹤立鸡群?”
  张康伯闻言恍然大悟,看着比自己小上五岁,官职却更高的弟弟,他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嫉妒。什么时候自己的审时度势若是能及得上弟弟,那就够资格自立门户了。
第二章
天行有常人无常
  福宁殿中,赵佶面色阴沉地看着底下的几个臣子,脸色阴沉一片。突如其来的天现彗星让宫中也同样乱成一团,对于他来说,在国势日盛的当口遇到这样一件煞风景的事,自然是难以容忍。可是,这是天象而并非认为,饶是心头再恼火,他也不得不宣召太史局的人来问一个究竟。
  大宋向有天文之禁,尤其是开国的三朝,私自习天文之术罪可至死,而后虽然渐渐有所宽容,但是,百姓仍不可习天文占星之术,否则动辄有流放海岛之虞。而自元丰改制废司天监而设太史局之后,太史局令一职不授人,而往往以他官提举太史局,再设判太史局或权判太史局管理事务,其下又设春、夏、中、秋、冬五官正,位在正八品。
  由于属于伎术官,因此太史局官员磨勘向来和京官不同,往往十年二十年不得转一官。但是,一旦能够真正在技术上有所改良,朝廷的赏赐却极为慷慨,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以技术作为考核标准。
  此时,受到召见的便是太史局的两个领头人,陈康和姚舜辅。前者是以父辈恩荫入太史局为官,判太史局十余年未有寸功,而后者却是有相当的才学,不仅通天文算术,而且在历法上也有相当的造诣,深得赵佶信任。
  所以,当陈康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老生常谈之后,赵佶便皱紧了眉头,不由分说地便将其斥退了去,而后方才对姚舜辅问道:“姚卿,依你看来,这天现彗星究竟是怎么回事?”
  “圣上,自有史以来,记载的彗星便有不下于百次,若都是昭显失德,则未免危言耸听。”姚舜辅弯腰深深行了一礼,这才不慌不忙地道,“天行虽有定律,考量的却依旧是人心,圣上即位以来广行仁政,自可泰然处之。据微臣测算,此次的彗星起自奎宿,最终应该是灭之于毕宿,大约要维持二十日左右。由于时日长久,不免会有流言出现。”
  “天行有常人无常,朕担心的也是这一点。”经姚舜辅这么一说,赵佶激荡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姚卿,如你所说,这彗星之兆并非是指斥朕主政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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