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校对)第1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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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夏暂时低头,高端礼也得到了国内传来的正式诏令,立刻放下了当初那张矜持的脸。辽主耶律延禧的旨意很简单,那就是尽快解决掉大宋和西夏的争端,然后赶紧回国。只要大宋能够答应不再兵迫西夏,那么归还故地之类的话就不用提了。
  既然知道对方有退避的心意,高俅自然不会放过,一番假情假意的拉锯战之后,大宋和西夏终于达成了和议。李乾顺称臣自然是应有之义,而前时所取之地却不再如从前那样归还,原因是西夏负义劫掠西北多年,大宋取此数城作为赔偿。除此之外,这一年多来延帅陶节夫招纳到的党项牧民数千和牛羊数万,乃是对方自愿投效,但今后大宋将不再以此举诱夏人内附。
  尽管觉得强词夺理,但是,高端礼也无心再争,两国和议一完他便急急忙忙地归国而去。而签下了这样“丧权辱国”合约的西夏使节更是无颜在汴京多呆,同样是匆匆上路。而赵佶在和议达成之后便立刻下旨昭告天下,然后从蔡京之意,曲赦熙河兰湟路,犒赏西北诸军。
  数日后,谍探从辽国传来消息——辽主耶律延禧准备接受女真的求和!
第三十八章
纵败将女真求和
  高丽王王熙薨!
  听到陈令方转述的这个消息,高俅这才恍然大悟。日前政事堂得知女真求和的消息时,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要知道,女真人不止是把辽国打痛了,那是根本就打到了七寸,这个时候突然提到求和,耶律延禧这种刚愎自用的君主居然会答应,原来是因为高丽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孤悬海外的朝鲜半岛向来就不是中原的重心,即使以当初唐太宗的强势,依旧在远伐高句丽失败的情况下黯然辞世,留下了满肚子遗憾。尽管高宗日后完成了父皇的心愿,但是,高丽从来就没有进入过真正的中原版图,始终是以一个不尴不尬的属国名义混在中间。直到强大的辽国崛起于北部之后,崇慕汉学的王氏高丽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臣服于辽国之下,但是仍旧时不时和大宋暗通款曲。每年大宋带着各种目的北上高丽的航船,往往就有数百之多。
  连家虽然有皇家撑腰,但也不可能独霸整个高丽贸易,不过,除去每年海上的两成折损之外,其利益还是极其丰厚。而最重要的是,他们这种非官方的探子身份让他们每次归来都能够带来大量的消息,此次却不相同,而是消息先传到了登州,然后再传到了正在京城逗留的陈令方处,竟比官方渠道还要快上一点。
  “我还以为那些高丽人为什么没有趁着女真和辽国连场大战的时候捞一些好处,原来是因为高丽王那时差不多要咽气了!”高俅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了深深的讥诮。对于反复无常的高丽人,他并没有多少好感,反正,对于中原强大的各朝而言,他们永远都只是一介朝贡的番邦,永远都附骥于最强大的王朝之下,现在的辽国、以后的元、明、清,全都是他们臣服的对象。称臣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生存方式,横竖只是象征性地朝贡一点人参及特产,上至君王下至臣子又没有少一块肉。
  陈令方见高俅满脸不屑,心中不由有些奇怪,但仍是解释道:“此次薨逝的乃是高丽明孝王王熙,他三十九岁登基,至今不过十年,其中有两年是他父王病重,让他主持国事的,想不到十年之内居然死了两位高丽王。”
  高俅微微点头,随即问道:“那这一次高丽即位的又是谁,国内可有纷争?”
  “前任高丽王王熙虽然有不少嫔妃,子嗣却只有几个,而元妃之子王俣早就被立为世子,听说已经派人去辽国报丧了。照这个样子看起来,至少新王的王位还是稳的。这位世子如今已经二十六岁,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大宋也有亲近之心,所以局势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听到这位新王的年纪,高俅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大宋官家赵佶今年二十三岁,辽主耶律延禧今年三十岁,夏主李乾顺今年二十二岁,倘若算上这位二十六岁的高丽王,如今这各国竟全都是年轻一辈当家。倒是那位被史书评为一代英主的完颜阿骨打,今年已经到了四十岁的年纪,这人生阅历就多出了十几年,怪不得能够将各国的小字辈玩弄于股掌之上。
  玩笑归玩笑,打听清楚了具体情况,他还是让陈令方先回去了。国家大事毕竟不可向商人透露太多,这是最起码的原则,因此,打点好腹稿之后,他便立刻进了宫。
  “照你这么说,就是因为高丽王死了,所以耶律延禧就肯答应女真人的求和?”
  赵佶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毕竟,那可不是普通的败仗,而是一仗丢了数万大军的大溃败,若是换成他自己,恐怕首先就是杀了统兵大将祭旗,然后以倾国之力反扑。所以说,他实在无法体会,耶律延禧准备议和究竟是怎么想的。
  “圣上,话不是这么说。”高俅见赵佶似乎糊涂了,只得慢慢解释道,“高丽王死了,也就是说,暂时之间,女真暂时不用考虑腹背受敌的危险。毕竟,高丽号称最重礼仪,在国丧期间用兵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女真这一次上的国书与先前不同,极尽卑躬屈膝之能事,而且我认为,他们手中很可能还有一个人质。”
  “人质?你说的是萧嗣先?这样的败军之将,即使回去,耶律延禧难道不会杀他?这种酒囊饭袋又有何用?”赵佶情不自禁地把自己代入到了耶律延禧的立场上,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再说,辽国上下就没有正直敢言的臣子了么?”
  “就是有,耶律延禧也看不到了。”高俅暗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公文,双手呈递了上去,“这是刚刚送到的消息,辽主已经有命,以萧奉先同知北院枢密使事。”
  赵佶从曲风手中接过文书,上下扫了一眼便迸出了一句话:“耶律延禧疯了?”
  此时此刻,高俅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幸好这里没有外人,否则赵佶这句话说出来非得吓倒一大片人不可。不过,话还真是说得没错,一个国戚刚刚临阵脱逃兼且打了败仗,这下子突然又把兵权交给了另一个国戚,偏偏这两个人还是嫡亲兄弟,由此看来,耶律延禧确实也离疯子不远了。话虽如此,但是他还是决定补充一下。
  “圣上,事出有因,辽主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其皇后有孕了。据说,天祚帝虽然宠爱文妃萧瑟瑟,但是,他对皇后却是更加爱重有加,所以,爱屋及乌,在皇后有孕的当口,他绝不会追究萧奉先和萧嗣先两兄弟的罪过。相反,为了安抚皇后,他必定会同意女真的求和,以此把萧嗣先弄回来。对于他来说横竖面子找回来不就行了?”
  “简直是荒唐!”赵佶实在找不出别的话形容,最后只得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若是此次萧嗣先真的不被定罪,那么,辽国离覆亡也就不远了!”
  正如大宋君臣议论的那样,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辽天祚皇帝耶律延禧还是接受了女真的求和,接受了国书和一应贡礼,当然,还附带了一个萧嗣先。而就在群情激愤的朝臣想要以临阵脱逃定萧嗣先死罪时,萧奉先却以一句“若不赦东征将士之罪,则将相聚为患”为其弟脱罪。本就有心放小舅子一马的耶律延禧随即不为己甚,只是免了萧嗣先的官职便草草了事,让上下大失所望。
  “战则有死而无功,退则有生而无罪!”
  听到姐姐进宫说起将士之间广为流传的这句话,萧瑟瑟顿时面色苍白不能自已。她当初最最担心的事偏偏发生了,可是,耶律延禧非但不认为当初不用她的建议而造成兵败女真,反倒认为是她妄议国事,因此而有这场败仗,所以已经足足有十几日未曾到她的寝宫来。想及自己当初建议大发诸道之兵却被萧奉先阻挠,结果萧嗣先大败之后反而罪及己身,她恨不得将萧氏兄弟吞下去。
  “瑟瑟,事已至此,你就是再想也无济于事,还是好好考虑自己吧。”萧珑音看着日渐憔悴的二妹,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若非当日天祚皇帝骤然驾幸她丈夫耶律挞葛里的府邸,从而发现了萧瑟瑟的美貌,恐怕,如今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先前赵昭容已经产下了一子,倘若皇后此次再生下了皇子,那么,你将来又该怎么办?”
  萧瑟瑟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想的却是如今的局势。她虽然在乎自己,但,想的更多的却是大辽的命运。此番让萧嗣先脱罪,首先便寒了将士们的心,换作今后,还有哪个士兵敢拚命杀敌,甚至可以说,耶律延禧以一己之私庇护了萧嗣先,其实是往辽东将士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子。居然还和女真人定什么和议,难道朝中大臣都死绝了吗,竟然没有人看出女真人的狼子野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思来想去,她仍旧忍不住问道:“大姐,这一次议和的事难道姐夫就没有上书反对?”
  “反对?那么多朝中元老都受到了申斥,在萧奉先位高权重的当口,他哪里敢站出来反对?”萧珑音满脸地无奈,但随即仍然苦口婆心地劝解道,“瑟瑟,身为女人不要太多地干预国事,你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才会招人忌恨,难道你没看到,宫中的嫔妃都是以美色取悦于皇上,从来就没有人干预国事吗?这一次皇上之所以迁怒于你,并不是因为你错了,而正是因为你的建议比朝臣更正确。瑟瑟,锋芒太露,只会为你招来天大的灾祸!”
  尽管明知姐姐乃是好意,但是,萧瑟瑟仍是生出了一股不甘心的情绪。倘若连国都灭了,那么,得椒房专宠又如何,总不成作一对亡命天涯的帝王鸳鸯吧?朝堂之内有奸佞,朝堂之外有强敌,更何况,西夏和宋国,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难道曾经强盛一时的大辽,就真的再没有崛起之机吗?
第三十九章
天降麟儿曰鹏越
  “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高俅烦躁地在房前来回踱着步子,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虽然已经有了一子一女,但是,英娘当初生下高嘉的时候乃是顺产,稳婆只是刚到孩子就呱呱落地,没有半分可操心的。而白玲虽然在产后将养了一年,但生产的时候也没有发生多大危险。如今轮到伊容的时候,却是足足大半日都没有把孩子生出来,这怎能不让他提心吊胆。
  在这种时代,对于女人而言,最危险的就是分娩的一刹那,也不知道有多少原本健健康康的女子在生产中香消玉殒,甚至是一尸两命。而现在伊容在里边痛苦得声嘶力竭,他这个当丈夫的却束手无策,简直令人万分恼恨。
  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见是英娘眉头紧锁地走了出来,他顿时心中一沉,连忙快步上前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稳婆说是胎位不正。”英娘的话语中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左手痉挛似的撕扯着帕子,脸上满是不安之色,“她们说,一个不好就是……”
  “怎么可能!”高俅再也忍不住了,暴跳如雷地咆哮道,“不行,我要去找大夫!”
  “高郎!”英娘一把拉住几乎要暴走的丈夫,一字一句地道,“这是宫中郑贵妃和王淑妃特意派来的稳婆,给宫中好几位嫔妃都接过生的,你还要到哪里去找比她们更有经验的人?女人生产这种事,找大夫有什么用!你冷静一点,伊容妹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高俅颓然停住了步子,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无力地靠在了廊柱上。没错,那差不多算是全天下最好的稳婆,要是她们都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伊容一向身体康健,应该会没事的,应该会没事的……
  怔了许久,他突然一个激灵蹦了起来,疾步冲到紧闭的房门前。尽管声音微弱,但他仍似乎听见了一个哭声,但此时细细倾听却又根本没有动静。正当他以为自己乃是幻听时,里头终于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啼哭声,整个人立刻僵在了原地。
  “生了!”
  白玲上前一把握住英娘的手,惊喜交加地嚷嚷道:“姐姐,你快听!”
  房门终于被人一把推了开来,两个稳婆喜笑颜开地出来朝外头的三人团团行礼道:“恭喜相公,恭喜夫人,是一位公子,母子平安!”
  直到听见母子平安四个字,高俅终于长长嘘了一口气,脚下顿时一软。亏得英娘在旁搀扶一把,他才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但却难以说出一句话。幸好就这么一次,要是每一次生产都是如此惊心动魄,他铁定要减寿十年!
  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他也来不及细细打量,三两步奔进了房间,也不管那几个稳婆在身后嚷嚷什么。他径直走到床前,见伊容脸色苍白神情疲惫,连忙把手中的襁褓放低了一些。“伊容,你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伊容怎么也没有想到丈夫竟然丝毫不避血光,就这么直闯了进来。产后的虚弱加上极度的激动,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怔了半晌,她方才勉强点了点头:“嗯,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尽管事先准备了无数名字备选,但是这一刻,高俅突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默立良久,他才突然笑道:“既然前面已经有了鹏举,那么还是用这个鹏字,唔,就叫高鹏越,如何?”
  “鹏越?”伊容喃喃自语了一句,目光情不自禁地望向了襁褓中的那个孩子,见其不似其他婴儿那般眼睛紧闭,而是张大了眼睛四处乱转,不由微笑了起来,“嗯,就依你!”
  几个稳婆好说歹说才把高俅劝了出去,为首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抱过了孩子,满脸殷羡地对伊容道:“县君真是好福气,话说我给人接生也有二十年了,先是给外头的大户人家,后来又是宫里的娘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般着紧的,居然连产后的屋子也敢进。”
  伊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馨的笑容,仿佛忘记了刚才经历过的痛苦。不管怎么说,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孩子,和他的孩子,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她歪着头看了一会孩子,这才低声道谢:“这一次辛苦你们了,回头我再请姐姐给你们赏钱!”
  “县君这是哪里话,若是不能让你母子平安,恐怕我们回去之后,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不会放过我们!”另一个稳婆心有余悸地感叹了一句,然后又笑道,“现在就好,回去之后,两位娘娘的赏赉绝不会少,我们也不敢贪心。”
  几个稳婆说着便指挥一群使女仆妇开始布置收拾,又把孩子送出去,顿时好一阵手忙脚乱。直到晚间,报喜的人方才到了宫中。
  听闻伊容母子平安,同在淑宁殿的郑瑕和王锦儿彼此对视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大气。两人都是经历过一次生产的人,深知其中危险,如今伊容平安度过这一关,她们竟是感同身受。用两贯钱打发走了报喜的人,郑瑕这才笑道:“早说伊容姐姐是有福的人,要是旁人,哪里能够经受得了这样一天的折腾?”
  “是啊,都快把我急死了!”王锦儿一手抚胸,感慨地摇了摇头,“竟是比我自己生产都要惊险。对了,姐姐上次送了不少衣物,那这一次呢,若是单单送些金锁之类的俗物,似乎不足以贺伊容姐姐的得子之喜吧?”
  “说得也是。”郑瑕一时之间也犯了难,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却总觉不得章法,只得开口问道,“锦儿妹妹,你生来就比我有主意,那就帮我想想,究竟该送什么东西贺喜好?”
  王锦儿狡黠地一笑,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姐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忘了,天底下究竟是什么最重?”
  “这……”郑瑕似乎隐约抓到了什么,但却一时无法出口,正犯难的时候,只见外间突然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她回头一看,见是一身常服的赵佶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慌忙拉着王锦儿上前行礼。
  “原来两位爱妃又在这里说悄悄话,朕还想着外头怎么有那么多人。”赵佶一一扶起了两人,发现她们神情似乎有异,不禁问道,“怎么,真的在商量什么大事?”
  “回禀圣上,刚刚高府派人来报,说是伊容姐姐产下了一个儿子。”王锦儿生怕赵佶想岔了,连忙一五一十地说起了刚才的情形,“我也是和郑姐姐商量,究竟该送些什么当作贺礼。要知道,我们三人当初都是钦圣向太后身前的人,即便如今都已经境遇不同,也不该忘了当年的情份。”
  “原来如此!”赵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脸上喜色尽显。他能够得到皇位多半是靠向太后的乾纲独断,倘若不是如此,如今他也不过是一介闲散亲王。而伊容那时在向太后跟前,居中传递消息不算,明里暗里更是帮忙无数,他自然不会忘记,更不用说,如今伊容已经是高家的人。
  “嗯,当初伯章的长女和长子诞下的时候,朕也送了不少赐物,不仅你们得伤脑筋,朕也同样得头痛一阵子了。”赵佶一边开玩笑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但心中着实苦恼。该送的东西都送过了,怎样将礼物送出花样来还真是个技术活,总不成送一幅字画去贺人家的添丁之喜,这也太不像话了……
  正当高府上下都在为二公子的降生而欢庆不已的时候,一骑快马骤然停在了高府门前,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士用力敲开了大门,随即便毫不避讳地嚷嚷道:“我是高傑高大人的信使,快去禀报,就说是华亭送来的急信,高傑大人喜得两子!”
  一个家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报喜时,恰恰是高太公接过襁褓中孙子的当口,一喜之下,高太公的手一抖,差点连孙子都抱不住了。一天之内两个喜讯,他这么大年纪哪里经受得住,联想到当初吃苦受穷的窘境,他也不知念了多少声阿弥陀佛,那神情自然是无比虔诚。
  不过,当听说蔡蕊产下了双胞胎的时候,高俅还是忍不住在心底狠狠赞了老弟和弟妹两句。这年头的双胞胎可不像后世那样多,一胎双生子那可是绝对的稀罕。只不过,好在大宋的爵位官职都没有世袭的,将来一样都是荫补入官,或者干脆通过科举出仕,所以也不存在什么长幼有序的问题。否则,有这么两个儿子,怕是高傑就该头痛了。
  不过,现如今头痛的还应该有蔡京吧?想到最近蔡京小心翼翼地和自己维持着平衡的情景,他就禁不住感到一阵好笑。什么叫做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这就是最好的写照。而蔡攸似乎也在这件事后变得老实了,当然,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不得而知,只不过,横竖自己要收拾自己弟弟的这个大舅子,对方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就可以暂且不计了。赵佶如今礼待王皇后,郑王二女又仍旧是享有专宠,对于自己来说,形势自然是空前有利。
第四十章
双喜临贺客盈门
  当赵佶提到新近送来了一批于阗美玉后,郑瑕终于弄清了王锦儿的提议。没错,如今无人不知高家那位许昌县君与自己和王锦儿关系密切,所以,无论自己送什么,别人都会看在眼里,但是,让赵佶送一点破格的礼物就无妨了。横竖这象征着天子的恩宠,旁人就算再有想法也不敢公然提出来,倒是自己两人不必承担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向王锦儿投去了一个异样的眼神,见对方只是笑意盈盈地盯着赵佶看,她便立刻收回了目光。王皇后虽在病中,她却从没有亏了礼数,这一点谁都能看到,只不过,事到如今,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王皇后最多也就是这几年罢了,自己还年轻,若是将来……
  她突然浑身一激灵,赶紧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驱出了脑海,含笑建议道:“圣上既然提到了于阗美玉,不妨让玉工好好去琢磨一些小玩意,比如说玉书或是玉笔之类的物事,到时候送给高相公的公子去抓周,岂不是一桩美事?我倒是听说,当初高相公的长女抓周,抓到的是笔墨,而长子抓周的时候则是拿的一把小刀,我和锦儿妹妹倒是想知道伊容妹妹给高相公生的儿子会喜欢什么呢!”
  “这倒是好主意!”赵佶闻言一怔,但立刻便大笑着点了点头,“爱妃果然聪慧,以往光是备办这些抓周之物就得好一番功夫,如今只要用美玉雕琢一套,则省去了不少麻烦。”他身为皇帝,倒是没想到寻常人是否备办得起,倒是兴致勃勃地想要试制一套玩玩。“七皇子如今也不过三个月,到了周年抓周的时候,朕也给他弄这么一套!”
  听到这句话,郑瑕顿时喜笑颜开,连忙上前谢恩不迭,一旁的王锦儿看到这幅情景,情不自禁地撇了撇嘴。不过,她的儿子高密郡王乃是除了嫡长子赵桓之外最年长的儿子,深受赵佶宠爱,自然不必在这种时候争风,此时顺势凑趣道:“圣上的这个主意好,这样一来,宫中到时也能够热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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