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校对)第107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107/282

  “也好,我亲自去吧!”
  童贯闻言吓了一跳,满脸的不可思议:“王帅乃是主将,岂可亲身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些羌人自恃胆大,我中原男儿也不是胆小的!”王厚傲然撂下一句话,竟一声令下策马上前,单骑冲到了己方的最前列。
  “本帅乃大宋洮西安抚使王厚,尔等聚众反叛,原本罪不容恕,若是迷途知返不再抵抗,本帅可上书圣上免去尔等罪责,更可另行加封。若是尔等执迷不悟,大军进处化为齑粉时,就怨不得本帅了!”
  由于大宋数万军马瞬息间鸦雀无声,两军相隔又不过数百米,因此王厚的声音虽然不算太响亮,却依然传入了对面阵中,顿时引起了阵阵喧哗。不久之后,一声大喝下,羌人的队列也顿时分了开来,策马上前的是一个高大勇猛的汉子,声音异常嚣张。
  “大宋军马不过如此,昨天我们才不过出动了几十个人,就杀得你们那些军队……那个屁滚尿流!”羌族大汉满脸的鄙夷不屑,傲然喝道,“来人哪,将那个人头悬挂起来!”众目睽睽之下,羌人中竖起了一根高高的旗杆,上头正悬挂着一颗狰狞的人头,正是昨日摔落山崖的安永国。就在宋军大哗之际,他又高声嚷嚷道:“你们尽管来,到时候,我们会把你们的人头全部挂在旗杆上,哈哈哈!”此时,羌人大军一阵骚动,竟是齐齐杀上前来。
  王厚勃然大怒,一声令下,身后弓弩手立刻万箭齐发,箭矢如暴雨一般向敌阵落去。在留下近百具尸体之后,羌人自知难以力敌,不得不稍稍退却。
  王厚从阵前退下之后便眉头紧锁地对童贯说道:“羌人占据地利,这样下去越拖越久不是办法!”
  童贯也觉得心急如焚,算算时间,大军在此绝不能耽搁太久,否则就会令高永年的兵马成为孤军,损失将难以估量。一时情急下,他不由脱口而出道:“不若另遣精兵从旁侧击或是直击敌后,也许能收奇效?”
  “好!”王厚眼睛一亮,立刻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唤来偏将邹胜,面授机宜后便令其率精兵脱离本队,自己则依旧喝令大军掩杀。厮杀了一个多时辰后,两军都有些疲累,不免双双向后稍退。正在此时,羌人后队突然大乱,军旗飘扬处,隐约可见一个宋字。
  “是时候了!”
  王厚大为振奋地传下军令,大军立刻重振旗鼓向前进军,不多时就将羌人四面围住。激战一上午之后,巴金城守军近万几乎全军覆没,多罗巴长子次子阿令结、厮鐸麻令被杀,而幼子阿蒙则被箭射中眼睛而侥幸逃脱。多罗巴虽然率众来援,但当得知败讯时也只得率众退兵。不到正午,王厚大军成功克复巴金城,而后一举斩杀羌族强硬派首领百余人,至此四方惧怕纷纷前来归降。
  十九日,王厚乘势进克瓦吹寨。北路高永年军亦相继攻克通川堡、把拶宗城。二十二日,南北两路军终于会师围湟州,湟州之战进入了最后倒计时。
第二十四章
血肉之躯困坚城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自古以来,据坚城而抗强兵的例子不知凡几。以大军攻城,虽数倍于守军,即便能够攻下往往也是损失惨重,那些在坚城之下碰得头破血流的名将更是比比皆是。所以宋军虽号称十万之众,却始终对湟州围而不打。自主帅以下,人人都希望能够兵不血刃地得到湟州,所以屡屡派人劝降,却一直都没有收到什么好效果。
  帅帐之内,一众将领死死盯着沙盘中的湟州,人人都几乎恨不得将其吞下去。十几日内连克险关,眼看功劳唾手可得,谁料湟州这块硬骨头却不是那么好吃的,当然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可是,要他们真的把那些精锐全都放在攻城上,又谁都不愿意,情况便僵持了下来。
  “报——”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恍过神来的王厚立刻厉声喝道:“进来!”
  一个亲兵匆匆奔入,在案前几步单膝跪下禀报道:“适才湟州城内旗杆上突然出现了三颗人头,遣人打探后得知,酋首丹波秃令结将所有主张开城投降的人全都关了起来,并将最为坚决的三个人斩首示众,誓言不降!”
  王厚闻言脸色更加阴沉,座中诸将也同时面面相觑。既然湟州如今的主事者如此坚决,那事情便没有什么余地了,只剩下攻城这一途。前时他们虽然也各执一面攻过城,但那只是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小,扔下几十具尸体便草草收兵,如今若真的要攻城,损失肯定是非同小可。
  “王帅,不如去城南山一观城中景况。”童贯见众将尽皆脸色严肃,便出言建议道,“你我于城南山居高临下,看清楚城中状况后便派诸将攻城,届时看战况再作其他计较。”
  王厚百般无奈,便只得点头应允,随即和童贯带着数百亲军以及各将领上了城南山。俯瞰城中,只见四面城墙都立满了全副武装的羌人,城墙下还有民夫不计其数,显然所谓力抗到底并不是虚言。见此情景,王厚不得不下定了决心,分遣众将各守一方防备援兵之后,便命令从四面攻城。
  比起先前几次佯攻,这一次攻城才是货真价实的较量。那高入城头的云梯上,一批又一批宋军前赴后继地向上爬,而擂石滚油劲箭则自城墙上狠狠地压了下来,每一刻都有军士的尸体坠于城下,不时有云梯被人从高处推倒,场面极其惨烈。
  “报,北面宗水桥出现羌人援军!”
  “什么?”王厚闻言勃然色变,须知湟州如今三面被围,唯有北面宗水桥后因为还有另一座小城为羌人据守,一旦耗日持久,则羌人可从青唐来援,这也是王厚为什么急着攻城的最大原因。现如今才刚刚攻城便有援军来临,一旦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日暮时分,在羌人战意高涨的情况下,攻城依旧徒劳无功,依次退下来的众将在清点损伤后全都感到异常心痛。仅是这一日的攻城便折损军士千余人,伤者更不计其数,倘若再这样继续下去,损失还会更大。一番计议之下,众人便齐齐来见王厚,希望能够暂缓攻城。
  “王帅,羌人刚刚得到援兵支持,而我军攻城日久不免精疲力竭。如今既然湟州被围,不如暂时收拢军队缓缓图之。”
  “不行!”王厚拒绝得异常干脆,他目视着四周神色各异的将领,一字一句地道,“青唐一带乃是羌人世居之地,他们占了天时地利,我军最多只占了一个人和。大军深入到湟州腹地,也就是进入了绝地,倘若不能尽快攻下湟州,一旦青唐王子谿赊罗撒率大军来援,据宗水桥而守,这场仗至少得拖上几个月!既然不能力敌便须以智取,尔等不思对策,反而意欲暂缓攻城,可对得起圣上信任?若再敢妄言者,定斩不赦!谁若是第一个攻入湟州,我必定和监军一起上书保举,定他此次头功!哪怕是一介军士,也可封妻荫子!”
  他为主帅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众将中颇有他的旧日同僚,此时也同样觉得噤若寒蝉,但满脸兴奋的也不在少数。待一众将领退去之后,童贯方才的镇定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忧心忡忡地问道:“王帅,攻城确实难免损伤,若是诸将今夜不肯用命,那又该当如何?”
  “监军不必担心,他们的心思我清楚得很。”王厚也收起了脸上的厉色,似笑非笑地道,“他们不过是希冀立功又担心麾下精锐士卒损伤过大,所以才会显得畏首畏尾。我以重赏厚爵激励,他们必定人人奋勇争先!先前打巴金城的时候就有人因为争功而中伏,现在第一个攻入湟州这么大的功劳,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耐得住性子!你等着看吧,重赏之内必有勇夫!”
  正如王厚所说,夜晚再攻城时,整个宋军立刻爆发出一种异常强大的气势,自统军将领乃至寻常士卒,人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一种嗜血的红光,而这一点尤其在头一拨三千死士攻城的时候完全显露了出来。和前一日一样,在连绵不断的石块砸击之下,从云梯上坠落的人依旧不计其数,只是这一次军士们的表现却大相径庭。但有一口气在,这些人便会从地上爬起来再度奋勇向上,再砸下来再上,城头上四处可见头破血流血染战袍而依旧悍勇杀敌的勇士。杀得兴起时,竟有伤兵不管不顾地抱着羌兵自城头一起落下,一时羌人尽皆胆寒。
  “谁说我大宋男儿没有胆色!”王厚远望战况,不觉豪气大发。见东面城头宋军渐渐稀少,他突然大喝道,“本帅麾下可有勇士愿意带五百死士攻东面城墙?”这一问之下,顿时全场皆惊,须知王厚身边的亲兵几乎都是赵佶御口赐下,一多半都是带着武官品级的亲贵子弟,不少只是希望借机拿一笔军功以供他日升职。若是真的效勇夫之举去攻城作战,那不是把自己的小命往里头填么?
  一声之下无人应答,王厚不由心中冷笑,但他城府如今已非当年可比,正欲转过话头,耳畔便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属下愿往!”
  王厚定睛一看,见是姚平仲,心底不由犯起了踌躇。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自己还颇有点欣赏的小子?他王厚如今能够为洮帅,都是出自高俅的举荐,而姚平仲显然是高俅的心腹,倘若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拿什么交待,而且姚家岂不是要忌恨上了自己?
  “希晏,攻城乃是九死一生的勾当,你真的愿往?”说实话,此时他颇希望姚平仲能够借机知难而退。
  姚平仲已经被战阵上的情景激起了心中血性,此时毫不犹豫地答道:“属下不想堕了关中姚氏的威名,请王帅允准属下所求!”
  “好!”王厚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重重点了点头,“本帅便给你一营五百人,来人,带他下去重新整装!”
  “多谢王帅!”姚平仲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跟着另一个中年亲兵匆匆奔了下去。
  “看来,我大宋的武将还是后继有人的!”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之后,王厚神情大振,回头厉声下令道,“随本帅移步阵前!”
  主帅遣心腹亲兵出阵并亲自莅临阵前,这个消息几乎是以飞一般的速度在整个军中传播了开来。火把和帅旗到处,人人皆是忘情呼喊,一时间士气大振。而装束停当的姚平仲在到达己方阵营的第一刻,迎来的便是麾下士卒们的高声欢呼。这些人身上清楚可见战火的痕迹,很显然,他们都是今日早先经历过攻城之战的幸存者,而晚间重临险境,竟无一人露出惧色。须知他们此次的主将不是别人,正是那威名慑关中的二姚后人!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响彻原野,只见阵前正中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座高达十余丈的木质高台,其上火把重重,并高悬牛皮战鼓一面,而在上头奋力击鼓的,赫然是主帅王厚。在那令人血脉贲张的战鼓声激励下,新换上的一拨攻城军齐齐呐喊一声,飞一般地朝城墙冲了过去。
  城墙上的羌人也已经杀红了眼睛,仅仅是一个大白天,他们已经不知道杀退了几拨进攻,也不知留下了多少宋人的性命。预先准备好的滚石檑木已经全都用光了,如今民夫送上来的都是从民宅上拆下来的砖石瓦片,所幸箭矢还能供应的上,否则他们早就难以坚持下去了。在寻常士兵奋勇杀敌的同时,一些将领却已经露出了深深的恐惧之色。大宋和羌人的大战这并不是第一场,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如今这种深入骨髓的战栗感。倘若再顽抗下去,难免真的如大宋主帅的劝降书说的那样,举城上下全部化作齑粉。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是萦绕在不少羌人酋头心中的念头,他们当初之所以会依附于青唐王子谿赊罗撒的麾下,不过是因为他的强大,不过是因为他能够为他们带来保障。如今,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却迎来了大宋强兵,丹波秃令结又顽固不化,谁也没有义务为这样一位头领死战到底。
第二十五章
出奇兵火烧宗水
  “王帅!一味强攻恐怕不是法子!”
  童贯匆匆上了高台,见已经有军士接替王厚擂鼓,立刻上前提出了异议。“如今将士虽然拚死用命,但羌人占了地利,万一今夜再不能攻下来……”
  “今夜湟州必下!”王厚毅然决然地吐出一句话,这才向童贯点了点头,“监军放心,我已经有了计策。之所以让大军拚死攻城,正是为了让羌人不及防备奇兵!”
  童贯只觉眼前一亮,但仍旧有些不可思议:“奇兵?”
  王厚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即大喝道:“王用何在?”
  “末将在!”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将领闻声而出,快步上前行了一个军礼:“不知王帅有何吩咐!”
  “今次长途奔袭,一直没有你上阵的机会,想必你早就耐不住性子了!”王厚含笑看着这个骁勇爱将,心中异常满意。王用麾下有三千精锐骑兵,合六指挥的军力,他一直按捺不动,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使用这支骑兵,如今看来,时候已经到了。“王用听令!”
  王用连忙退后了两步俯首听令,待听完军令之后,他不禁喜上眉梢,狠狠握紧了右手。要是成功,他的功劳远比第一个攻入城中的将领更大,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王帅放心,末将此去必定成功,若有差池,甘受军法处置!”他重重一点头,又再次行了一个军礼,转身急急忙忙地去了。不多时,底下便传来了集合队伍的号角声。
  此时,率兵攻城的姚平仲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战矢不绝人命如草芥。几个刚刚还在身边一同杀敌的袍泽,转眼间便化作了城下的一具具尸体,而他的战袍也早已看不出了本色。仅仅是他率众攻城东面一侧墙头的这段时间里,他便三次攻上城头,每次却都为羌人迫下城去,饶是他再气急败坏,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在友军替下他这一拨人之后,他情不自禁地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喉咙中满是火烧火燎的感觉,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想喝水,只想让胸中那把火继续燃烧下去。良久,他终于勉强爬了起来,喝令麾下军士集结。清点人数之后,他不由黯然神伤,只不到一个时辰,五百军士便少了一百五十余人,剩下的也是精疲力竭,几乎个个带伤。
  “姚指挥!”
  听到这一声叫唤,姚平仲不由愕然,举头见是和自己一同攻上城头的一个都头,便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受命带队攻城,并不是指挥!”
  “不管怎么说,姚大人冲杀在最前面,在我们这些人眼中,你就和指挥差不多!”那军士指着身旁的战友,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些人被选出来,是因为大家的建制都被打散了,我这一边的秦指挥和两个虞候全都战死,而他们也差不多。本来我们还担心上头派一个不着三不着四的将领下来,哪知道竟摊到了关中姚家的人!这下可好,将来都有盼头了!”此话一出,周围的其他军士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是啊,我爷爷当年就和姚兕姚将军一起攻过河州,那阵仗和现在差不多,姚将军也是一个人冲在前头!”
  “有一个好长官比什么都重要!”
  “姚指挥,我们这些人就指望你了!”
  姚平仲只觉得心中一阵触动,沉默片刻便重重点了点头:“大伙放心,只要攻下湟州,我一定向王帅请命,把你们归在我的麾下!”
  众军士立时欢欣鼓舞,正当他们大声鼓噪的时候,一个亲兵突然急匆匆地奔了过来,向姚平仲抱拳一礼道:“王帅有令,战况胶着,若有余力者立刻再次攻城!”
  “得令!”姚平仲应了一声,才想抽出腰刀下令,他却愕然发现原本雪亮锋利的刀口上已经豁开了好几个缺口,不由皱起了眉头。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地上的一根长枪上。他疾步上前用脚尖踢起那根长枪,抄在手中掂了一下分量,又左右挥舞了两下,这才走到了自己的部属面前。
  “刚才的军令大家都听到了,王帅曾经说过,第一个攻入湟州城打开城门的便是头功!为了搏一个封妻荫子,大家杀光了那群狗娘养的羌人!”
  刚才他虽然奋勇杀敌,但下的军令却都有些文绉绉的,如今骤然冒出一句脏话,军士们顿时觉得异常亲切,立刻跟随着一起叫嚷了起来,一时间竟是人人杀气腾腾,没有一个人口出怨言,毕竟他们这些刚刚轮换下来的人才休息了半个时辰都不到。
  此时此刻,湟州城内也已经乱成了一团。城头羌兵丝毫没有觉察,自己得到的箭矢砖石供应逐渐少了,而几个大酋头已经避进了城楼。由于城中箭矢不绝,羌人在湟州的主将丹波秃令结也躲到了坚固的城楼里进行指挥。但随着战况,他越来越暴跳如雷,毕竟,他从来没有想到,宋人竟会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攻城。
  “攻吧,攻吧!只要宗水桥仍然在我手里,青唐大军就会源源不断地过来驰援,早晚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他一边气急败坏地叫骂着,一边狠狠挥舞着拳头,仿佛这样才能宣泄心中愤怒。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羌兵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看到首领狰狞的脸色方才醒悟了过来,连忙结结巴巴地报道:“宗水桥……宗水桥那边传来了消息,宋军……宋军正在攻打那边的水寨!”
  “什么?”丹波秃令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一片,他疾步上前一把抓起那羌兵的衣领,厉声喝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他突然松手重重甩下了手中人,怒气冲冲地下令道,“来人,把这个扰乱军心的奸细斩首示众!”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107/282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