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8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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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多谢九千岁,也多谢张兄弟了。”满桂大喜过望,赶紧道谢——防箭纱衣其实还是成吉思汗发明的,身为蒙古人的满桂早就想给自己的铁骑装备了,只是大明财政实在吃紧,满桂的几任上司都没本事弄到这些东西。也就是靠山强硬到了极点的张大少爷有这个本事,能把皇帝的私房钱都弄来买武器买装备。张大少爷却笑道:“别急着谢我,不是白给你,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给你安排一个差事。”
  “什么差事,快说。”满桂急不可耐的问道。张大少爷打开蓟门地图,指着地图说道:“满大哥你看,在永平府以北、南平堡以西的蒙古草原上,有一些鞑靼小部落聚居,有不少蒙古商人提供的情报显示,这些小部落利用他们能在宁远南平堡采买粮食的优势,常常向建奴和科尔沁鞑靼倒卖粮食,还有向建奴购买汉人女奴淫乐凌辱,可谓是做恶多端,罪该万死。我想让你带着骑兵过去,收拾他们一下子。”
  “这一带的小部落,以前我在喜峰口当参将的时候,也和他们打过交道,确实可恶。”满桂点头说道:“他们不光暗中向建奴和科尔沁鞑靼出售粮食,还经常打劫汉人商队,那时候我就想收拾他们了,只是孙阁老不许,怕把他们逼到建奴那边去。如果张兄弟你能抗住和朝廷和辽东督师的压力。我当然可以去。”
  “朝廷的压力?九千岁不说话,谁敢说什么?”张大少爷狂妄的冷哼一声,又说道:“至于我的老丈人辽东督师熊大帅那边,他最多也就是骂我几句,不会真怎么样的,你放心去吧。永平巡抚阎鸣泰这边,我也打好招呼了,你的军队可以自由出入永平府,也可以在永平府获得各种补给,事后我补偿给他们就行了。”
  “那就没问题了,我亲自带三千骑兵过去。保管教训得他们下辈子都不敢忘记。”满桂自信满满的答应。张大少爷摇头,说道:“错了,我让你去的目的不只是教训他们一下就完了,而是要你去抓俘虏,一定要活的,只要男人不要女人,越多越好!”
  “抓俘虏干什么?张兄弟你养他们?”满桂惊讶的问道。张大少爷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要用他们来练兵!让屠奴军将士见血!”满桂楞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后,满桂还是咬牙答道:“行,对我来说,这些人都是蒙奸,你怎么对他们,与我无关!”
  “既如此,就多谢满大哥了。”张大少爷也知道让蒙古人满桂去办这种事有些过份,也颇有些内疚。满桂则大度的一挥手,表示自己理解张大少爷的心情。安排好了满桂的任务,张大少爷又向宋献策吩咐道:“宋师爷,你即刻替我写一封信给九千岁,请他从京城的豹房虎城这些地方,给我送一些狮子、老虎和豹子之类的猛兽过来,我练兵要用。”
  “用狮子老虎练兵?”宋献策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练兵法。张大少爷则冷笑道:“这算什么?等到天暖花开的时候,我还要弄一些蛇来练兵!连野兽都杀不死,还拿什么去杀比野兽还要残忍残暴百倍的建奴?”说到这,张大少爷又补充一句,“对了,顺便再要些金疮药。”
  ……
  张大少爷在蓟州疯狂练兵的同时,陕西贼变也愈演愈烈,陕西七府六卫几乎处处烽烟,县县出贼,各府各卫的明军只能据城坚守,根本无力平贼。还好,明知贼乱难平的孙承宗为了大局着想,咬牙接过帅印,已经义无反顾的赶往陕西上任。不被文武百官看好的洪承畴也出人预料的没有推委,咬着牙齿接过陕西巡抚的职位。从浙江日夜兼程的赶往陕西——据张大少爷推断,以这两位的能力,到了陕西之后,不说彻底平定贼乱,基本稳定局势还是有希望的。同时石柱总兵秦良玉率白杆兵北上汉中,山西巡抚耿如杞和山西总兵张鸿功也奉命死守汾水,还有河南巡抚郭增光重兵驻守潼关,逐渐形成了对陕西农民起义军的包围圈。至于大同知府铁骨头阉党马士英,除了调兵遣将打得起义军不敢踏进大同一步之外,还主动请旨挑起了试行摊丁入亩的重任——此举虽有谄谀之嫌,但不得不承认,这个被东林党恨之入骨的铁杆阉党马士英还是希望能为百姓做点事的。
  与此同时,辽东的大战也逐渐尘埃落定,辽东巡抚向朝廷上《锦州报捷疏》称,自己修整的锦州城四面被围,与建奴大战三次三捷,小战十一次,无战不捷,杀敌甚众——只是因为建奴兵以将尸体抢回为荣,所以没有一颗首级的斩获!其后辽东巡抚派出的祖大寿援军又在松山与建奴野战两场,两战两捷——因为建奴军喜欢把尸体拖回去焚烧,所以还是没有首级斩获!但不管怎么说,几次大战下来,胆战心惊的建奴军队还是被迫撤围,放弃围攻锦州逃往辽东,而辽东督师熊廷弼派出的援军晚到一步,没能赶上与袁崇焕军合力包围建奴并将之歼灭,错失良机!最后熊廷弼派来的山海关总兵马世龙‘将功补过’,亲率精骑追杀建奴,斩建奴首级一百七十余具,小有功劳。最后,辽东巡抚又无比大度为锦州守将吴襄和援锦有功的祖大寿请功,另外非常谦虚的说自己最多有点运筹帷幄微功,并未上阵杀敌,请朝廷勿需嘉奖。
  看完魏忠贤派陈剑煌骑快马送来的辽东巡抚《锦州报捷疏》抄本,张大少爷鼻子差点没有气歪了,心说这小子还真来这一套,你真当我老丈人和魏老太监象崇祯一样蠢,会相信你的牛皮?冷笑过后,张大少爷把那道所谓的报捷疏扔给张石头,吼道:“石头,放到茅厕里去,留着我擦屁股用!”
  “张大人,你也不相信?”送信过来的陈剑煌好奇问道。张大少爷冷笑道:“这种东西,也就是骗骗东林党那群蠢货,想骗九千岁和我,做梦!”
  “不错,九千岁也不相信。”陈剑煌点头,又说道:“而且朝廷里不少官员也不相信,只是考虑到朝廷的颜面,所以大部分人都不肯说破,打算当成邸报传发全国各地,鼓舞军民士气。”
  “那小子是把准了朝廷要面子的脉啊。”张大少爷长叹一声,哼道:“现在陕西的贼乱闹得这么厉害,朝廷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定民心,彰显天威,那小子就是看准了这点,才敢晦败为胜,算准了朝廷必须吃这个哑巴亏,替他圆这个谎!”说罢,张大少爷又向陈剑煌问道:“那九千岁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打算收拾这小子?”
  “九千岁的意思是,为了稳定局面和民心,有功的将士得赏,有过的也不能明着追究。”陈剑煌压低声音,低声说道:“九千岁让你上一道奏疏,随便找几个罪名参辽东巡抚一本,九千岁在朝中呼应,顺势就把他给撸了。”
  “魏老太监吃不准该不该收拾辽东巡抚,又不好意思什么事都向我请教,所以才派陈剑煌来试探我的口风。”张大少爷心中明白——魏忠贤手里有的是溜须拍马的御史言官,真决心动那个辽东巡抚,随便安排几个御史弹劾就行了,那用得着我出手?稍作盘算后,张大少爷拐弯抹角的说道:“陈二哥,烦劳你回禀九千岁,就说我需要一点时间寻找证据——那小子和辽西诸将关系密切,没有真凭实据就上本参劾,只怕众人不福。眼下陕西那边贼乱又闹得这么厉害,如果辽东再出什么乱子,那麻烦可就大了。另外再请九千岁放心,迟早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会给九千岁出了这口恶气!”
  陈剑煌把张大少爷的话暗暗记在心里,点头答道:“明白,我一定原话带到。”说到这,陈剑煌又笑着补充一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辽东巡抚的《锦州报捷疏》送到朝廷里后,当年保举他的河南道御史侯恂上表称贺,颇有邀功之意,九千岁打算把他调来蓟门做巡按,请张大人‘好生’接待。”
  “侯朝宗的老爸侯恂?”张大少爷眼睛一亮,马上狞笑道:“那太好了,九千岁果然知我啊,请陈二哥回禀九千岁,我一定会好好的‘招待’的侯大人的。”陈剑煌狞笑答应,住了一夜后便匆匆回去复命。
  ……
  和张大少爷预料的一样,听到张大少爷的暗示后,颇有大局感的魏忠贤果然咬牙切齿咽下了这口恶气,为了争取辽东防区的短暂安宁,暂时放弃了收拾袁崇焕的打算。与此同时,在魏忠贤不惜血本的投入下,屠奴军的主战武器膛线枪终于装备到位,蓟门军队中的膛线枪库存数量突破五千,屠奴军人手一枪之余,还能保证一定的磨损替换。而张大少爷索要的豹子、老虎和狮子也被装进了铁笼子里送到了蓟州,以供屠奴军练兵之用——还别说,魏忠贤还真理解张大少爷的心思,屠奴军如果连野兽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资格成为魏忠贤倚仗的虎狼之师?
  狮子老虎这些猛兽送来了,远征草原的满桂也送来捷报,十几天的时间里,满桂军抓到了四百多鞑靼壮丁,争取凑足五百俘虏数量后班师回城,张大少爷大为满意,当即召集张大炮、卢象升、赵率伦、吴三桂和吴六奇等屠奴军将领,商议下一步的训练计划。
  公元一六二七年,大明天启七年正月二十一,这一天永远被屠奴军将士铭记在了心里,因为就在这一天,本来就被严格训练折磨得感觉身处地狱的屠奴军将士见识到了真正的地狱!事情发生在当天上午,列队负重奔跑到了井儿峪进行常规训练后,本以为要练习火枪射击的屠奴军将士忽然惊恐的发现——五个魔鬼教官竟然叫人推出了十个大铁笼子,每个笼子之中,竟然都有一只吊睛白额猛虎!更让屠奴军将士魂飞魄散的是,这些魔鬼教官竟然还要他们以二十人为一队进入硬木搭建的围墙,手拿刺刀与一只老虎展开肉搏!
  “杀老虎?!还要拿刺刀杀老虎,这么怎么可能?拿弓箭射还差不多,拿刺刀怎么杀老虎?”无数屠奴军士兵惊叫起来。这时候,吴六奇站出来了,吼道:“怕个球!想当年,老子在福建,一根木棍打死两只老虎,你们三十人有刀有枪,还打不过一只老虎?怕死的,给老子站出来,把去年的领到军饷赏赐十倍赔偿出来,你们就可以滚蛋了!朝廷好酒好肉牛奶鸡蛋的养了你们半年,不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和老虎肉搏,赢了的,每人赏银一两!死了的,按战死抚恤!”
  重压之下,屠奴军将士勉强接受了这个变态的训练要求,列队接受魔鬼教官挑选出战。吴三桂和赵率伦这帮教官那个叫坏啊,凡是脸上没有恐惧毫无惧色的士兵通通不要,偏偏挑那些尿裤裆又面如土色的屠奴军士兵参加训练,把他们赶进木制围墙,而张大少爷从民间收罗来的军医郎中也带着绷带药物守侯在场,一起被张大少爷带到现场的——还有三十口棺材!
  随着已经饿了一天的老虎被放进木制围墙,一场残酷而又血腥的战斗便在围墙中展开,三十个屠奴军士兵先是被老虎追得鸡飞狗跳,随即又被抓咬得遍体鳞伤,直到魔鬼教官大吼大叫指点战术,“三人站位!怕就喊出来,管用!”三十名屠奴军士兵才壮着胆子呈品字形站立,背挨背靠队友掩护自己的侧后翼,疯狂呐喊着挺刀刺杀不断扑上来的老虎,直到老虎筋疲力尽,二十个屠奴军士兵才改为包围阵势,呈圆形包围猛虎,不断缩小包围圈,最后将猛虎扎得满身血眼。
  刺刀搏虎,期间的血腥残酷,简直无法用笔墨形容!总之光是列队观训的屠奴军将士,就被吓得当场尿裤裆了不少!但越是这样的士兵,越容易被魔鬼教官盯上,被揪到前列观看,张大少爷甚至还把一个尿裤裆的士兵拉到木墙门前,把他的脸按在围墙的空隙上,吼道:“给老子睁开眼睛看清楚,什么是生死战场?这就是生死战场!连看的勇气都没有,到了战场上,你还怎么杀敌?看清楚了,战场上就是这样,不是敌人流血,就是你流血!有我屠奴——!”
  “天下无奴!”大概是被张大少爷逼急了,刚才还在尿裤裆的那个屠奴军士兵狂吼一声,爬上木栏跳进圈中,挺起刺刀冲向满身是血却虎威尚存的猛虎,亡命的刺杀伤虎,围墙中的屠奴军士兵当然不肯让别人拣便宜,也是一轰而上,乱刀齐下,生生把只老虎刺成了肉酱!张大少爷则高兴的大喊,“这小子行,有胆量,我个人赏他纹银五两!升他一级!——兔崽子,刚夸了你就怂了?哭什么哭,老虎都死了,用牙齿咬老虎,咬一口老虎肉嚼碎了吃下去,我再赏你五两银子!”
  “多谢张大人赏赐!”那屠奴军士兵一边哭着,一边猛咬虎尸,生生咬下一块老虎肉嚼碎咽下肚中。围墙中的其他屠奴军士兵则纷纷摔坐在地上,不少人都当场哭了出来,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还有痛哭这份职业求生的艰难不易!当然了,张大少爷也知道一味的高压只会导致士兵心理崩溃,当场宣布这三十名伤兵获得休息三天不说,事后又少不得又干一些亲自慰问、缚伤上药、解衣推食的收买人心勾当,这是后话不提。
  抢救了伤兵,打扫了战场,新的三十名屠奴军士兵被赶进围墙,又一只饿虎被放进围墙,新的一轮残酷肉搏展开。但是吸取了上一波训练的经验,第二批三十名屠奴军士兵都学精了,老虎还没放进来就呈品字形站立,互相保护着与猛虎展开搏击——生死战场上学到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遗忘!结果小半个时辰的搏杀下来,这三十名士兵竟然奇迹般的有一半的人没有受伤,就把老虎彻底刺死!——其实也不怪,半年的刺杀训练下来,基本功夫扎实的原因。而列队观训的屠奴军士兵也大胆了不少,尿裤裆的士兵大为减少,甚至还有人嘀咕,“这就是生死战场,不过如此嘛。”
  “小子们,等着吧,还有更厉害的招呼你们!”张大少爷冷笑一声,心道:“等满桂抓到的鞑靼骑兵送来以后,我要让你们十个人一组,和一个拿着武器的鞑靼骑兵拼杀!”
  “有我屠奴!”
  “天下无奴——!”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内忧外患
  “杀——!”狂吼声中,一名屠奴军士兵挺枪架住鞑靼兵劈来的马刀,掩护他两翼的屠奴军士兵乘机同时虎吼,各自上前一步,手中军刺奋力笔直刺出,没有鲜血飞溅,两支一尺八寸长的三棱军刺直接刺穿鞑靼兵身上的铁甲,复又穿透他的胸膛,直至没柄。那鞑靼兵吃疼,狂吼着挥刀又砍妄图与自己右手侧的屠奴军士兵同归于尽,谁知当中架刀那名屠奴军士兵忽然一脚飞起,将那鞑靼兵踹出半丈多远仰面摔倒,被军刺阻拦的鲜血也成箭飞出,三名屠奴军士兵又一涌而上,乱刀将那鞑靼兵生生捅死在地上。
  从实战练习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十几二十秒时间,三个屠奴军士兵就白刃战干掉一个全副武装的鞑靼士兵,自身却毫无无伤。面对这样的成绩,屠奴军的几个魔鬼教官当然是万分满意。张大少爷也连连点头,感叹半年多来的辛苦努力没有白白付之东流,满桂更是大呼牛叉,决心让自己的骑兵也好好练练这刺刀六式,在战场上多一样保命本事。惟有新任蓟门巡按侯恂侯大人双腿打颤,脸色发白,张大少爷却不肯放过这位举荐了一个大祸害的侯大人,硬是把他拉到尸体旁边,从屠奴军士兵接过一把血淋淋的军刺,热情的向侯恂介绍道:“侯大人请看,这种刺刀乃是下官所创,三棱带槽,易刺易拔,长一尺八寸,重二斤十二两,坚韧耐用,绝对算得上近战上器。”
  “探花郎果然博学多才……”侯恂双腿发颤,说什么都不肯看上一眼地上血淋淋的鞑靼兵尸体。张大少爷则又比划着军刺说道:“这种刺刀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刀身带毒,戳伤人体之后,伤口带毒,无论如何上药包扎,鲜血都会流淌不止,那怕一道很轻微的伤口,都有可能致命。”说着,张大少爷把军刺往侯恂眼前忽然一刺,吓得侯恂一屁股坐在地上。杀猪一样惨叫道:“探花郎,你这是干嘛?”
  “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侯大人千万不要在意。”张大少爷微微一笑,又招手叫亲兵拿来几个苹果,扶起侯恂抛玩在一个苹果笑道:“侯大人,巡阅了我们屠奴军的刺刀战术,再见识见识我们屠奴军士兵的枪法如何?”
  “什么枪法?”侯恂满头的雾水。张大少爷顺手把苹果放在侯恂头顶上,笑道:“侯大人,顶好了,千万别动,……好。”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枪响,侯恂头顶上的苹果应声而碎。张大少爷亲兵队的狙击手吹着枪管青烟狞笑,侯恂则裤裆一热,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围观的屠奴军将士则疯狂大笑起来。
  “探花郎,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侯恂恼羞成怒的大声吼叫起来。张大少爷笑道:“侯大人,不是说了,请你欣赏我们屠奴军将士的枪法——不提高点难度,又怎么能让侯大人知道我们屠奴军的枪法如神呢?”
  “那你不会自己顶苹果?”侯恂愤怒咆哮道。话音未落,张大少爷已经把一个苹果放在自己头上。又放了一个在侯恂头上,笑道:“好啊,这次我和侯大人一起来,预备……”
  “不,不,不用欣赏了,”侯恂可不想陪张大少爷发疯,赶紧打掉自己脑袋上的苹果,连滚带爬的跑开,头也不回的冲出井儿峪,留下一片嘲讽的大笑。张大少爷则又大叫道:“侯大人,你不是常说你的门生袁崇焕的关宁铁骑天下无敌吗,我还没请你欣赏我们屠奴军将士的骑射,你怎么就走了?”侯恂抱头鼠窜,却是说什么都不敢答应了。
  “呸!祸国殃民的蠢货!”张大少爷吐了一口浓痰,又转向吴六奇和卢象升等人吩咐道:“今天刺刀就练到这里吧,从今往后,加强火枪射击练习,不要怕浪费子弹火药,你们帮我节省,我还不会领情。”卢象升等将抱拳答应,赶紧指挥屠奴军列队,重新开始严格的射击训练。张大少爷则领上张石头和宋献策大摇大摆的上到指挥台上,一边监督军队训练,一边署理公文。
  “东家,从各地的反应来看,蓟门九卫的军屯红薯长势都很好,估计再有两个多月,红薯就可以收获了。”宋献策拿着一沓整理出来的公文禀报道:“还有。我们的暗探禀报,九个卫所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军户盗卖薯苗和百姓偷挖薯苗的情况,屡禁不止,但各地的指挥使们害怕你追究他们的责任,都隐瞒未报,请东家重视。”
  “不用管他们。”张大少爷不动声色的说道:“盗卖薯苗的事是我在背后推动的,我派东厂密探和镇抚司密探在民间放出风声,说是我就是因为吃红薯长大才考上探花的,吃了红薯还可以长命百岁,来世投一个好人家,煽动各地的百姓和士绅偷盗和购买薯苗种植。这么一来,我们的军屯虽然损失一些,可是却有利于红薯推广种植,也容易让百姓迅速接受这种全新的农作物。”
  “东家,我算是服了你了。”宋献策苦笑道:“百姓官员提起东厂镇抚司,无不是畏之如虎,也就是你了,能把东厂和镇抚司玩得这么出神入化。”
  “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关键看你怎么用他们。”张大少爷笑笑,又问道:“京城那边呢,有什么大的动静没有?”
  “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就是皇后的儿子满月,皇上给他赐名为朱慈熠。”宋献策翻看着公文说道:“另外有消息说。皇上已经决心确立这个儿子为太子,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举行册封大典了。不过又听说奉圣夫人在极力反对这件事,可能这与她的本家侄女入宫为妃有关,估计她在打算等她的侄女也生下孩子,再鼓动皇上立她侄女的儿子为太子。”
  “她做梦去吧,九千岁可没这么傻。”张大少爷冷哼,心中却着实挂念张嫣那个儿子,也不知道张惟贤等人的狸猫换太子之计成功没有。那边宋献策又汇报了一通关于陕西农民起义和辽东建奴的情况,末了说道:“东家,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要留心。屠奴军组建至今,已经九个多月过去了,一仗未打却耗费了国库三十多万两的军费,朝廷和地方的文官武将对此都颇有微词,指责屠奴军虚耗国力却寸功未建,再这么下去,只怕国库不堪重负,九千岁也会有些意见。”
  张大少爷沉默,屠奴军的军费开支浩大,远超同等数量的寻常军队十倍,士兵的待遇也远高于普通军队,这点确实是事实,但张大少爷就算想节约也无法节约,先不说膛线枪和米尼弹的高昂造价无法降低,就是士兵的伙食开支,张大少爷也不敢有半点克扣——大运动量的严格训练,必须建立在高蛋白的合理饮食基础上,这是现代军队的常识!迟疑了许久后,张大少爷问道:“四月份的军饷和粮草,朝廷拨下来没有?”
  “还没有。”宋献策一耸肩膀答道。张大少爷咬咬牙,吩咐道:“反正是做恶人,再给兵部去一道公文,让兵部给蓟门防区调拨三个月的粮草军饷,另外再要五万斤火药和十万发子弹,这些东西到手,三个月内就不用看兵部的脸色了。”宋献策无奈,只得依令拟文,待张大少爷签名用印后又派快马送往京城。
  一天后,张大少爷催粮催饷的公文送到京城,直接递交到兵部尚书王永光面前。看完公文后,正在为陕西军饷和辽东军饷头疼的王永光差点没哭出来,可又不敢直接打回蓟门否决,无奈之下,王永光只好按老规矩在公文上签名批准,又把公文递到户部尚书冯铨面前,冯铨一看之下也是差点没哭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拿着公文去找魏忠贤。向魏忠贤哭诉道:“九千岁,张好古又派人来催粮催饷了,而且一开口就是要三个月的军饷粮草,卑职这差事,真是没法当了。”
  “三个月的军饷粮草?不多嘛,你拨给他不就行了?”魏忠贤对张大少爷确实没话说,一开口就同意了张大少爷的请求。冯铨则哭丧着脸答道:“九千岁,不是卑职有意刁难他,只是全国大部分地方的军队都在欠饷,辽东和陕西两个打仗的地方军饷都只能按月发放,张好古却一开口就要三个月的,卑职要是答应了,这叫卑职怎么向其他军队交代?还有这粮草,辽东和陕西这些地方,每个士兵的口粮每天都是两斤粮,张好古的屠奴军却要六斤粮,本来下面就怨气冲天,指责卑职偏心偏袒,卑职再给他提前发放,这就更没办法交代了。”
  “屠奴军的粮草,要用来交换牛羊鸡蛋,给士兵补充体力,这点咱家早就知道了,也答应了按小猴崽子的要求拨给。”魏忠贤用枯瘦手指敲打着桌子说道:“而且咱家还知道,张好古自上任以后,就没克扣过屠奴军士兵的一两军饷,一斤口粮,这猴崽子给咱家争气,咱家也不能辜负他。给他,甭理别人怎么说。”
  “卑职遵命。”冯铨哭丧着脸答应,心里却哀叹人和人就是不同,别的军队要粮要饷,魏忠贤还要左算右算,生怕多给了一斤粮食一两军饷,惟独张大少爷要钱要粮,魏忠贤是从不核算,要多少给多少,背地里还经常从内库拿出银子给张大少爷买武器买装备,这份偏心,简直已经偏到东海龙宫去了。犹豫了许久后,冯铨偷看着魏忠贤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九千岁,请恕卑职直言,屠奴军组建至今,耗费的军饷粮草,已经足够组建一支十万大军还绰绰有余——可是九个多月来,屠奴军却一仗未打,寸功未立,一天到晚只知道伸手要钱要粮要武器,再这么下去,卑职挨骂倒是小事,只怕对九千岁你的声名也不利吧。”
  魏忠贤也沉默下来,良久后,魏忠贤才强笑道:“这不奇怪嘛,猴崽子本来就在辽东一战成名,到蓟门上任以后,科尔沁鞑靼的两万大军又被他打跑了,其他的鞑靼小部落吃了豹子胆了,还敢来打蓟门长城的主意?没有敌人,你叫猴崽子怎么建功立业?花这些银子粮草买蓟门长城平安,值得!再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猴崽子把兵练好了,以后的仗才更好打不是?”
  “死老太监,你偏心就明说,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冯铨心中恼怒,脸上却不敢流露出来。又盘算了片刻后,冯铨向魏忠贤低声说道:“九千岁,卑职倒有一个主意,可以堵住下面的嘴巴。”
  “什么主意?”魏忠贤不动声色的问道。冯铨低声说道:“既然鞑靼军队不敢来打蓟门长城,那不如把张好古的军队调往陕西,让他去打陕西乱贼!这么一来,既可以协助孙阁老平定陕西贼乱,又可以让张好古的屠奴军建功立业,还可以让天下人都知道九千岁你在屠奴军身上花费的心血不是浪费,岂不是一举三得?”
  “让猴崽子去打陕西乱贼?”魏忠贤颇为动心,但考虑了一会后,魏忠贤还是摇头说道:“不行,咱家和皇上都答应过小猴崽子,给他一年的练兵时间,现在还不到九个月,咱家不能对亲儿子食言。调动他的军队平乱的事,再过几个月再商量。”
  “得,你老太监既然这么偏心,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是人都知道你和张好古的关系,挨骂最多的人还是你。”冯铨心中冷哼,嘴上答道:“卑职明白,希望张好古不要辜负九千岁对他的期望。”
  “不会,咱家信得过猴崽子。”魏忠贤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却着实有些心虚,“猴崽子,你可千万别给咱家丢脸啊,要知道,皇上也知道你花钱大手大脚了。”
  果不其然,冯铨咬着牙齿把张大少爷要的军饷粮草和武器火药拨往蓟门后,文武百官对张大少爷奢侈浪费的不满顿时达到了顶点,纷纷指责张大少爷空耗国力,劳民伤财又毫无功勋。各地军队更是怨气冲天,“老子们的军饷已经欠了这么久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手!你小子倒好,军饷是我们好几倍不拖不欠足额发放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脸提前讨饷,一要就是三个月的,国库是你小子开的啊?”甚至就连张大少爷的老丈人熊廷弼和陕甘总督孙承宗也是十分不满,恼怒张大少爷不知进退,明知国库同时支撑两个战场已经十分吃力,你躲在后方光练兵不打仗就算了,居然还有脸向朝廷要这么多军饷?不过还好,魏忠贤对此还有一点耐心,替张大少爷抗住了这些压力,张大少爷才没有被立即推到风口浪尖上。
  小冰河期带来的影响还在扩大,自从时间进入天启七年后,四个多月时间过去,陕西、河南、山西和甘肃这些饥荒重灾区居然滴雨未下,可怕的饥荒还在迅速扩大加重,灾区难民的起义与叛乱也是此起彼落,野火燎原。陕甘总督孙承宗和陕西巡抚洪承畴虽然极力镇压,却也是顾得上东顾不了西,根本无法对多如牛毛的起义军队伍形成致命一击。而且因为国库拿不出银子和粮草赈济的缘故,即便镇压成功,却也无法安抚当地饥民,官军前脚刚走,饥民后脚又反,陕西明军疲于奔命,却始终无法扭转局面,陕西的情况仍然在急剧恶化,根本看不到半点平息希望。
  面对这样的局面,魏忠贤急得是彻夜难眠,无数次都想听取百官意见,调张大少爷入陕平叛,被逼无奈之下,魏忠贤只得打起了各地藩王的主意,向明熹宗请旨,号召皇室藩王捐款捐粮,协助官军平定叛乱。不曾想明熹宗这道旨意刚刚颁布下去,绝大部分的藩王都骂上了娘,都说老子没钱也没粮,要钱要粮没有,要命有一条!更有不少藩王拿张大少爷说事,说张大少爷的军队开支这么大,每个月拿大把大把的银子粮草养着,却到现在一仗没打,一功未立——养条狗也比这管用吧?最后吵来吵去,明熹宗的这道旨意,总共只募集到了五万两白银和两万石粮食,杯水车薪,根本于事无补。
  内忧外困的煎熬中,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天启七年六月初,一个好消息也终于传来,魏忠贤听取张大少爷建议强行推广种植的狗薯,在北方干旱的情况下普遍取得丰收,平均每亩地能够达到一千五百斤的收获量,虽然种植量不大,还没办法彻底改变北方粮荒的局面,收获的红薯也要留做种子来年种植,但也让魏忠贤看到了彻底平息陕西贼乱的希望。大喜之下,魏忠贤赶紧用邸报明发各地,号召全国州府县城都推广种植狗薯,扭转饥荒带来的影响。同时喜气洋洋的冲进皇宫,向明熹宗禀报这个喜讯。
  “平均一亩地能收一千五百多斤粮食?真的?”听到魏忠贤的报告后,正在做木匠活的明熹宗也是大喜过望,简直都有点不敢相信。魏忠贤则笑眯眯的答道:“皇上,恕奴婢直言——地方上那些官员,什么事都敢撒谎,就是这丰收他们不敢撒谎!皇上不要忘了,他们的粮食如果报了丰收大熟,朝廷也要向他们多征赋税钱粮,他们不会傻到给自己找麻烦的。所以奴婢敢断言,这个数字只会更多,而不会有假。”
  “那可太好了,忠贤,你这次可又给朕立了一个大功了。”明熹宗大喜说道:“到了明年,你还得让地方官府继续加大种植,有了粮食,我们就不用这么紧巴巴的了。”魏忠贤微笑答应,明熹宗则想了想,又问道:“对了,忠贤,最近有御史弹劾张好古滥杀鞑靼无辜百姓,有意挑起蓟门战事,你知道详细情况吗?”
  “奴婢知道。”魏忠贤恭敬答道:“据奴婢所知,张好古杀的不是鞑靼无辜百姓,而是一些罪有应得的鞑靼蛮夷,他们不仅向建奴私贩粮草,还向建奴购买汉人女奴,残暴凌辱,张好古向他们开战,已经解救了数十人。”
  “那就好。”明熹宗点头,又说道:“不过最好还是让张好古收敛一些,别把事情闹得太大,朝廷现在向陕西乱贼和辽东建奴同时开战,国库已经不堪重负,要是鞑靼也打过来,国库就更吃不消了。不管怎么说,联合蒙古打击建奴,也是天启二年就定下来的国策,别把那些中立的鞑靼逼到建奴那边去。”
  “奴婢明白,奴婢会教训那个小猴崽子的。”魏忠贤点头答应。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却忽然跑来禀报,说是兵部尚书王永光有紧急军情陈奏,明熹宗不敢怠慢,当即同意接见。不一刻,王永光被领进景仁宫,刚行完礼就满头大汗的说道:“皇上,魏公公,大事不好了,蓟门巡抚张好古六百里加急送来奏报,他在蒙古草原的细作发现,科尔沁土谢图伪汗奥巴联络科尔沁诸部鞑靼,还有联合土默特和布石图汗等内喀尔喀诸部鞑靼,意图发动一次针对蓟门的大规模进攻。另有准确消息,土谢图伪汗奥巴还向建奴派出使者,请求建奴也出兵相助。”
  “这怎么可能?蒙古林丹和科尔沁鞑靼仇深似海,科尔沁鞑靼怎么敢来打蓟门?”明熹宗和魏忠贤异口同声惊叫道。王永光愁眉苦脸的答道:“刚收到消息,漠北的喀尔喀车臣汗硕垒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蛊惑挑唆,决心出兵为被林丹夺走草原的鞑靼乌珠穆沁部、苏尼特部素、浩齐特部与阿巴噶等部报仇,已经在克鲁伦河一带与林丹的军队打上了,一时之间根本无力顾及科尔沁鞑靼,所以科尔沁鞑靼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向我大明开战,打出的旗号还是为饱受张好古荼毒的喀喇沁部落报仇!”
第一百八十二章
风声鹤唳
  在有心人的刻意传播下,科尔沁奥巴纠集各部落意图向大明长城发动进攻的消息,很快就在朝廷里传开,虽说这个消息还没得到更进一步证实,但大明朝廷里还是一片哗然——现在大明军队两线作战同时向辽东建奴和陕西乱贼作战,已经够吃力了,再加上鞑靼联军也来凑热闹,这还让不让活了啊?紧接着,张大少爷抓鞑靼兵练兵触怒鞑靼各部落,从而导致鞑靼部落联手进犯大明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当然是冯铨和侯恂之流联手散播的消息。惊恐之下,满朝文武纷纷跑到午门上书上表,要求严惩张大少爷这个罪魁祸首,甚至还有人叫嚷,要拿张大少爷的脑袋去换取和平,安抚被张大少爷激怒的喀喇沁鞑靼部落。
  “吵什么吵?”听到消息匆匆赶到午门的魏忠贤眉头紧皱,向文武百官喝道:“鞑靼部落联军进犯蓟门,目前还只是猜测,科尔沁土谢图伪汗奥巴也只是在四处联络,其他的鞑靼部落答没答应还是一回事,想哭鼻子,等鞑靼联军真的打过来再哭吧。都散了。散了,回去等进一步的消息吧。”
  魏忠贤在朝廷里多少还有威信,把话说明之后,大部分的官员都是胆战心惊的起来,准备放弃要求严惩张大少爷的打算。但也有个别不长眼的官员,壮着胆子向张大少爷的亲爹魏忠贤叫嚷道:“魏公公,兹事体大,切不可掉以轻心啊。微臣恳请朝廷将滥杀无辜激怒鞑靼的张好古下狱问罪,另派能言善辩之臣出使鞑靼,向鞑靼宣明大义,化解恩怨,以阻大祸!”
  魏忠贤眉头皱得更紧,但不等魏忠贤说话,成国公朱纯臣已经站了出来,指着建议逮捕张大少爷的御史陈新甲骂道:“放屁!张好古杀的鞑靼是什么人我知道,都是些和建奴勾搭,残害大明百姓的蒙奸鞑靼,罪该万死,张好古杀之有理!如果张好古杀残暴鞑靼也有罪,那我的先祖朱能公杀的残暴鞑靼更多,是不是也要把我下狱问罪,拿我的脑袋去安抚鞑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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