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7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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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爹,有一些话,为了皇上的面子,孩儿还不能说,但今天皇上如果不重处信王,孩儿就决不起来。”张大少爷梗着脖子答道。魏忠贤一楞,实在搞不懂得意干儿子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这时候,皇后张嫣也走了上来,阴沉着脸向张大少爷说道:“张好古,你不要太过分,信王纵然有不对的地方,可也罪不该死!你真想逼着皇上杀了信王,那么最终死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是啊,张大人,你这么做就太冲动了,叫皇上情何以堪?”闻讯赶来的张惟贤和朱纯臣等人也过来规劝,朱纯臣还语带双关的喝道:“张好古,你少在这里卖直取忠,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成国公,你这什么意思?”魏忠贤不乐意了,指着太庙说道:“张好古是我的亲儿子,你的意思是我指使他这么干的了?大明列祖列宗就在这里,如果我指使张好古一字半句,叫我不得好死!”
  “魏公公,我可没说是你,你干嘛这么急着辩白?”朱纯臣针锋相对。眼看魏忠贤和朱纯臣就要当众开吵时,张大少爷忽然把脑袋一昂,大声说道:“成国公,你说得对,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干的,不过指使我的人不是魏公公,这个人和你的祖先还认识!”
  “和我的祖先认识?”朱纯臣笑了起来,问道:“张好古,那你说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啊?”正感觉下不来台的明熹宗也喝道:“张好古,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皇上,在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之前,微臣先请皇上答应两件事。”张大少爷缓缓说道:“微臣说出他的名字之后,皇上可以不信,但是请皇上让微臣把话说完。微臣说出他的话之后,皇上也可以不信,但是请皇上验证话语是否属实之后再处置微臣,到时候皇上即便把微臣千刀万剐,微臣也决计不皱一下眉头!”
  “好,朕答应你。”明熹宗愤怒的一挥手。张大少爷清清嗓子,缓缓说道:“指使微臣的人,乃是大明成祖——永乐大帝!”
  “什么?”包括魏忠贤和朱由检在内的所有人都傻眼惊叫起来。明熹宗更是气得差点给张大少爷一记耳光,喝道:“张好古,你疯了?成祖先皇已经过世了两百多年,他怎么可能指使你这么做?”
  “皇上可以不信,但微臣千真万确在梦做与成祖先皇见面。”张大少爷大声说道:“大明成祖在梦中告诉微臣,我大明江山危如累卵,奸佞当道,若不及时剪除妄图谋朝篡位的奸王朱由检,大明江山必然断送。微臣向大明成祖跪奏道,微臣也已经察觉信王妄图篡位,向皇上弹劾信王,但皇上碍于手足亲情,不肯处置信王,实在无可奈何!大明成祖就告诉微臣,他说微臣是天上将星转世,是上天赐给皇上你的擎天保驾之臣,要微臣在此主疑国忧之际挺身而出,抬棺死谏,让皇上猛醒,保佑我大明江山万年!”
  “啊——!”包括魏忠贤在内,在场所有人都被张大少爷这番忽悠弄得目瞪口呆,不敢断定是真是假。只有朱由检杀猪一样惨叫起来,“皇兄,你千万不要相信张好古的胡说八道啊!大明成祖托梦给他?太祖爷昨天晚上还托梦给臣弟,说张好古才是我大明第一大奸若忠的佞臣啊!”
  “张好古,你这话有什么证明?”明熹宗也将信将疑的问道:“你说大明成祖托梦给你,那成祖先皇怎么不托梦给朕,更方便直接?”
  “微臣也这么问大明成祖。”张大少爷沉声答道:“大明成祖说,信王指使党羽霍维华向皇上献了一种仙方灵露饮的邪药,坏了皇上你的一部分先天真气,所以无法进入皇上你的梦境。而满朝百官之中,除了为了皇上你的龙体而连日操劳的魏公公之外,就数微臣对皇上你最为忠心,为了保我大明江山万年可以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所以大明成祖就托梦给了微臣!”
  “胡说八道!放屁!皇兄,你千万不能听张好古的一面之词啊。”朱由检气急败坏的大吼起来。张大少爷偷看一眼明熹宗等人脸色,又大声说道:“皇上,大明成祖先皇也知道微臣的话你很难相信,满朝文武也很难相信!所以成祖先皇给了微臣十六字真言,皇上听完,就知道微臣的话字字句句,都无半分虚假!”
  “奏来。”明熹宗将信将疑的说道。张大少爷大声念道:“大明成祖告诉微臣——奸王不灭,国将大难,十日之内,京师缟素!”
  “奸王不灭,国将大难,十日之内,京师缟素!”明熹宗等人满面惊讶的复述一遍大明成祖朱永乐的十六字真言,张嫣疑惑的说道:“这话的意思,十天之内,京城会有大的变故?还会死很多人?”
  “不错。”张大少爷磕头说道:“大明成祖先皇告诉微臣,因为皇上明知信王阴谋篡位,却顾及手足亲情不肯重处,以至将来江山变色,天下血流成河,所以上天震怒,将在十天之内将下灾祸,警示皇上。如果十日之后,京师天降大难,皇上你再不重处信王,那么……”说到这,张大少爷重重磕头,平静说道:“皇上,微臣的话说完了,请皇上治罪吧。”
  “十日之内,京师缟素?”明熹宗阴沉着脸盘算,“今天是四月二十七,第十天是五月初六,到时候,真的会有由检招来的灾难降临京师吗?如果是假的倒好办,张好古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就坐实了,可如果是真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执迷不悟
  “探花郎,请这边走。小心些,路有点黑。”许显纯一边点头哈腰的说着,一边恭恭敬敬的把身上挂着铁链脚镣的张大少爷领进了北镇抚司大牢。大牢里污水横流,蚊蝇乱飞,犯人的惨叫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几如人间地狱,臭气熏天,屎尿臊味和尸臭味熏得鼻子比狗还灵的张大少爷直捂鼻子,听到张大少爷手上的铁链子稀里哗啦乱响,许显纯马上醒悟过来,赶紧叫道:“快来人,拿橘子皮来给探花郎戴上!操你娘的,平时叫你们多打扫打扫牢房,就是一个比一个偷懒,限你们三天内给老子打扫干净,谁再敢偷懒,老子给他上刷洗!”
  “是。是。”连声答应声中,两个狱卒跑了过来。把一块带有细绳的新鲜橘皮系到张大少爷鼻子下面。橘皮清香浓烈,倒也冲散了不少臭味,张大少爷满意一笑,向许显纯说道:“许大哥,多谢了,接下来的几天,还得多多麻烦许大哥啊。”
  “好说好说,探花郎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便吧,快里面请,最里面有几个单间,环境稍微好些。”许显纯满脸的堆笑,又亲切的埋怨道:“不过今天探花郎你有点不够意思了,你去太庙弹劾奸王朱由检,怎么不把许老哥也一起叫上?要是许老哥知道这事,那怕豁出这条性命,也要陪探花郎去太庙走一遭——不管怎么说,我的祖父也是万历先皇的姑父,我也算是大明皇室的宗亲,大明皇室出了信王这样的败类,我怎么也得去大义灭亲不是?就算皇上也下旨把我关进镇抚司大牢,我也可以给探花郎你做伴不是?”
  “得了吧,我要是事先叫你一起去太庙,你小子保管躲得比兔子还快!”张大少爷心中冷哼,嘴上却和许显纯不断客套,言语虚情假意之至。说话间,许显纯已经把张大少爷领到给阉党自己人单独准备的牢房,两丈见方的单间。有气窗有光线,还有铺着崭新被单的舒适大床和全套的桌椅板凳,另外还有一个放满书籍的书架和笔墨纸砚,在到处充满腥风血雨的镇抚司大牢中绝对算得上世外桃源,条件颇为不错。许显纯又谄媚的问道:“探花郎,你看怎么样?要是不行,老哥再给你换一间?”
  “很好,很不错,多谢许大哥了。”张大少爷满意点头。许显纯十分高兴,又专门把几个典狱官叫进来,指着张大少爷向他们凶神恶煞的叫道:“看好了,这位张大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好古张探花,九千岁的亲儿子——我许显纯的好兄弟!他为了维护大明江山正统被奸臣陷害,要暂时住在这里几天,你们都得把他象侍侯我一样侍侯,探花郎要吃什么酒菜,你们就安排什么酒菜,要看什么书,你们就准备什么书,要听那家院子的姑娘唱曲。你们就把那家院子的姑娘叫进来唱曲!要什么准备什么,要是有谁敢让探花郎一时不痛快,老子就让他一世不痛快!明白不?!”
  “明白!”几个典狱官一起答应,其中一个典狱官还更加谄媚的说道:“探花郎,我管的女囚牢里,正好有几个长得不赖的犯官女眷,要不要把她们叫过来给探花郎你侍侯枕席?”
  “这个……要看探花郎喜不喜欢了。”许显纯犹豫着回头去看张大少爷脸色。张大少爷则苦笑说道:“这就不必了,我住在这里,来探望我的朝廷官员和亲戚朋友肯定不少,要是他们看到有犯官女眷在这里服侍我,对你们也不好。”
  “多谢探花郎为我们着想,那探花郎就请先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言语一声就行。”许显纯点头哈腰的答应,又让狱卒给张大少爷开了手铐脚镣,这才领着几个典狱官和狱卒出去。没走多远,张大少爷就听到巴掌声和许显纯的喝骂声隐约传来,“操你娘的!给探花郎安排女人,老子不会安排,用你小子抢功劳?你小子别不是想讨好九千岁的亲儿子,一脚把我从这个位置上踹下去,你好抢我的位置吧?不敢?你已经敢了!老子抽死你……!”张大少爷又是摇头苦笑一番,这才躺到床上闭目休息。
  和张大少爷预料的一样,来探望张大少爷的人确实不少,一开始自然是哭哭啼啼的张老财一家人,虽说张大少爷的牢房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黑暗血腥,狱卒也非常的和蔼亲切,可是一想到儿子身陷囹圄,张老财夫妻十二人还是哭得死去活来。大骂儿子不肖,背着他们做出这么大的事,还有就是打听要走什么路子花多少钱才能把张大少爷从大牢里捞出去。张大少爷无奈的解释道:“爹,十一位娘亲,你们千万不要担心,我只在这里住十天,十天之后,我可以出去和你们团聚。但是十天之内,你们就是花再多的钱也别想把我捞出去,我可是皇上亲自下旨关押的,谁也没有胆量私自放我出去。”
  “可是十天之后你出不去呢?那可怎么办?”张大少爷的亲娘哭哭啼啼的说道:“京城里都传遍了,你说皇上的弟弟要造反,还说上天为了警告皇上,京城里十天之内会有大灾降临,惹得皇上龙颜大怒,下旨把你关进大牢,十天之内京城里如果真的有大难,就放你出去官复原职,如果京城十天里没有大难,就要杀你的头啊。”
  “消息传得挺快的嘛,看来肖传和宋金那两个小子没有偷懒,把消息散播出去了。”张大少爷暗暗有些欢喜。张老财却一巴掌打来,哭道:“你这个不肖的东西。亏你还笑得出来,你可是我们张家十代单传的独苗,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我们张家不就断根了?梦里的东西,当得真么?你为了一个梦,竟然敢抬着棺材去太庙告皇上的弟弟,你这是想害得我们张家断根啊!”
  “没事了老爸,你就放心吧,我的梦一向很准,不会出错的。”张大少爷捂着脸安慰,又压低声音说道:“老爸。这些天你看好家里的人,没事别乱出门,尤其不能去京师西南的王恭厂一带,这可关系到我们家人的安全,明白没有?”
  张老财将信将疑的点头,虽不全信,但也记到了心里。这时候,走廊深处忽然又传来一个少女悲戚的大哭声音,“狗少!张狗少!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你怎么又跑到镇抚司大牢来了?上次你背着我去辽东,还没让我操够心么?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听到这声音,张大少爷和张老财都是一喜,张老财干脆叫道:“婆娘们,我们的儿媳妇来了。”
  哭声渐近,哭得梨花带雨的梅清韵果然出现在了张大少爷的牢房门口,一同出现的还有梅清韵的养父张惟贤。看到张大少爷本人,素来矜持的梅清韵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伤悲与激动,当着养父和张大少爷父母的面,直接扑进张大少爷怀里,抱着张大少爷又锤又打又哭,“没良心的,没良心的臭狗少,你到底要我操多少心?”张大少爷苦笑,只能拍着梅清韵的秀发安慰道:“没事,没事了,要不了几天我就能出去。”
  “过几天就能出去?张好古,你可不能想得太美了!”张惟贤难得用愤怒的口气向张大少爷质问道:“张好古,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为了参倒信王,带着棺材到太庙死谏也就算了,竟然还捏造出什么十日之内、京师缟素的谣言,妖言惑众,诅咒大明江山!你可知道,十天之内,如果你说的灾变没有发生,就是你的干爹魏忠贤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相信大明成祖永乐大帝的话。”张大少爷打着呵欠答道。张惟贤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继续妖言惑众么?看在清韵的份上。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马上写一道奏章向皇上认错,我拼上这张老脸给你说情,再加上你干爹在皇上面前替你说话,说不定还能保住你的脑袋!否则的话,十天过后,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
  “是啊,狗少,你就听我爹的吧,他是为了你好。”梅清韵也向张大少爷哀求道。那边张老财则先是附和劝说儿子,然后猛然醒悟过来,向梅清韵问道:“清韵姑娘,张国公是你父亲?我们两家都姓张,这……”
  “清韵是我妹妹的女儿,被我收养后姓了张,现在已经改回原姓了,姓梅。”张惟贤阴沉着脸解释道。张老财一听大喜,忙向张惟贤赔笑说道:“张国公,那你觉得我儿子和你妹妹的千金……”
  “可以商量。”张惟贤阴沉着脸点头,又指着张大少爷怒气冲冲的说道:“不过你先得让你这个宝贝儿子上请罪疏,承认他自己是胡说八道向皇上请罪,否则的话,我可不想把女儿嫁过去守寡!”
  “狗儿,听到没有?”张老财惊喜的向张大少爷叫道:“张国公答应把女儿嫁给你了,还帮你在皇上面前说情,你快写谢罪疏……,要不我叫宋师爷或者陆万龄给你写,只要一写了,你就可以活命,还可以娶张国公的女儿,多好的事啊,你还不答应?”梅清韵满脸绯红,悄悄的拉了拉张大少爷袖子,也是在哀求张大少爷答应。至于张大少爷的十一位老娘就不必说了,全都是哭哭啼啼的逼着张大少爷赶快答应,保住小命又迎娶梅清韵。
  “张国公,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张大少爷平静的说道:“但是很遗憾,我不能接受。”不等张老财夫妻十几人惊叫,张大少爷赶紧挥手制止他们,又向张惟贤严肃说道:“张国公,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朝廷着想,为了京城百姓着想,那你就赶快劝京城的百姓暂时离开京城几天,等到灾害过去再回京城,这么一来,京城里也许会少死一些人。”
  “张好古,事情到了这步,你还打算执迷不悟吗?”张惟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愤怒的向张大少爷说道:“先别说你那个梦肯定是捏造的,就算是真的,梦境之事,又有谁保证就一定会变成现实?我问你,你到底上不上请罪疏?”
  “不上。”张大少爷坚定摇头——张大少爷非常清楚,自己这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飞蛾虽然能够影响到历史的走向,可是肯定没办法影响到小冰河期和比小冰河期更加神秘的天启大爆炸,所以张大少爷现在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利用天启大爆炸搞倒危险政敌未来崇祯和尽力挽救普通百姓的生命了。
  “清韵,我们走!”张惟贤勃然大怒,一把拉起梅清韵就往外走。梅清韵尖声大叫拒绝,张大少爷却大声说道:“清韵,你放心,再等十天,你爹就会知道到底谁对谁错,这些天你不要出门乱跑,灾难发生的时候,记得要跑到院子里,万一房间垮塌就麻烦了。等我十天,十天之后,我一定去接你!”
  梅清韵哭着被张惟贤拉走了,张老财夫妻却发了飙,按着张大少爷又打又骂,都是逼着张大少爷认错,纠缠得张大少爷头晕脑胀。还好,这时候魏忠贤也领着张大少爷的铁哥们魏良卿和傅应星来探监了,这才让张老财夫妻安静下来,不过刚一见面,魏忠贤也是向张大少爷吼道:“猴崽子,你在搞什么鬼?就算你要搞倒信王,也不是这么一个搞法吧?十天后,京师要是没出什么问题,咱家在皇上面前也保不了你!还有,刚才咱家收到消息,你叫肖传和宋金他们派出东厂的番役上街宣传,劝说百姓暂时离开京城避难——这要是出了事还好说,要是不出事,你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亲爹,你相不相信孩儿?”张大少爷严肃的说道:“如果亲爹相信孩儿的话,那就请亲爹抓住这个机会收买人心,扭转锦衣卫和东厂番役在百姓中间的不利形象,尽可能的多挽救一些百姓性命。”
  “你这话什么意思?”魏忠贤倒吸了一口凉气,吃惊问道:“这么说,难道你真的梦到了大明成祖,成祖先皇真的对你说了那些话?”
  “孩儿不敢欺瞒亲爹,那些话千真万确是成祖先皇在梦中对孩儿所说。”张大少爷知道大文盲魏忠贤十分迷信,便郑重说道:“成祖皇帝还说过,灾祸发生之时,皇宫之中都难免会有死伤,所以孩儿请亲爹最好是带着皇上,还有家里的亲眷暂时离开京城,避免被灾祸波及。”说到这,张大少爷又补充一句,“还有,亲爹你可以觉得孩儿的话匪夷所思,可是亲爹你请想一想,孩儿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如果没有把握,孩儿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如果出错连亲爹你都没办法救孩儿?”
  魏忠贤捏着满是皱纹的无须下巴沉吟,分析张大少爷这话的可信性,那边魏良卿和傅应星却慌了手脚,赶紧向张大少爷问道:“张兄弟,这话可开不得玩笑,京师真的会有大变?”张大少爷叹了一口气,答道:“魏大哥,傅二哥,我和你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在这么大的事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你们如果还相信我,就赶快带着家人离开京城暂避几天,那怕先到通州都行,等十天之后再回来!”
  “我们是好兄弟,当然相信你。”魏良卿和傅应星俩表兄弟倒也爽快耿直,对张大少爷的话信之无疑,又一起拉着魏忠贤的袖子说道:“爹(舅舅),张兄弟绝对不会骗我们,你还是听他的吧,京城真的出了事,我们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好吧,咱家就相信你这一次。”文盲也有文盲的好处,最起码比那些明白人更容易相信张大少爷用迷信捏造出来的真话,思来想去,魏忠贤还是咬牙说道:“魏良卿,傅应星,明天你们两个猴崽子带着家眷暂时到通州去住几天,咱家去劝皇上离开京城,如果皇上不走,咱家就日夜守在皇上身边,出了事也好救皇上。”
  “还有百姓。”张大少爷赶紧提醒道:“为了争取民心,也为了少死一些百姓,请干爹把锦衣卫也动用起来,让他们上街去宣传,组织百姓转移,不相信的随便他们,相信的就让他们到通州、昌平和密云一带暂时避难,等到真的出了事,这些人回到京城,也会对亲爹你感激不尽。还有,装尸体用的麻袋和防治尸毒的生石灰也要多准备,否则的话,大灾之后必有大瘟,瘟疫蔓延起来就更麻烦了。”
  “别罗嗦了。”魏忠贤果断的一挥手,咬牙说道:“咱家豁出去这张老脸,现在就进宫去给你求情,让你戴着枷锁暂时出狱,指挥锦衣卫和东厂番役组织百姓转移,还有做你应该做的事。不过咱家有言在先,十天之内,如果没有出事的话,就算你是咱家的亲儿子,咱家也要拿你的人头向京城百姓和皇上请罪!”
  “孩儿多谢干爹成全。”大喜过望的张大少爷跪下磕头。魏忠贤叹了口气,拍拍张大少爷的脑袋说道:“猴崽子,咱家这次可是把自己的威望当赌注,押在你的身上了,你要是赌输了,咱家这张老脸也没地方可以搁了,你可千万不要让咱家失望啊。”
  于是乎,在愚昧迷信无比的魏忠贤近乎赌博的支持下,张大少爷戴着枷锁提前走出了镇抚司的大牢,领着臭名昭著的东厂番役和锦衣卫走上京城街头,开始艰难的劝说京城百姓转移行动,同时积极的准备灾难降临后的补救工作。而京城中的绝大部分军民百姓都对张大少爷的话将信将疑,去留两难;大部分的官员们更是对张大少爷的怪力乱神言语嗤之以鼻,不仅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张大少爷的笑话,还群起上书,弹劾张大少爷妖言惑众,动摇京师民心,罪在不赦……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启大爆炸
  “百姓们,北京城里的百姓们,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向你们宣布!五月初六之前,京师将有大难发生,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最好带着你们的父母妻儿暂时离开京城,到了五月初七再回京城!百姓们,北京城里的父老乡亲们……!”
  从天启六年四月二十八的早上开始,北京城的主要街道上先后都出现了这么一个相当荒诞的情景,一个戴着木枷穿着囚衣的青年男子,领着成群结队的戴着尖顶木帽的东厂番役和穿着飞鱼服的镇抚司锦衣卫,在大街小巷中大肆宣扬末日来临论,鼓动城中百姓居民暂时离开京城,到外地避难。而这个长得人模狗样的青年男子,不用说就是咱们的张大少爷再兼大明第一影帝张狗少了,同时为了收买人心和建立自己爱民如子的高大形象,咱们的张影帝可谓是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站在街上耐心解释宣传,深入民家慰问做秀,劝说百姓撤离。纵然遭到辱骂拒绝和冷嘲热讽也毫无怨言,依然我行我素。
  和张大少爷预料的一样,他这番努力收效甚微,只有极少数的官员百姓选择撤离京城,绝大部分的军民百姓都对张大少爷的宣传将信将疑,持怀疑观望态度,这其中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北京城是消费型城市,百姓收入主要来自商业收入和服务收入,商业和服务收入又主要来自每天不断的积累,一旦中断,势必会造成重大损失,眼下端午佳节在即,正是商业和服务业赚取利润的一个小黄金期,又有那些店铺和小商小贩又怎么舍得轻易放弃?第二原因则更要命,张大少爷无法告诉别人自己是来自三百多年后,所以知道五月初六京城肯定要发生世界灾难史上三大迷案之一的天启大爆炸,只能用大明成祖托梦给自己的迷信手法宣传,说服力自然又要大打折扣。所以张大少爷的队伍顶着烈日在街道上宣传了一个上午,却只有不到十户普通百姓相信张大少爷的话,准备带着家眷暂时离开京城。
  百姓们不相信也就算了,张大少爷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关键是帮着张大少爷搞宣传的东厂番役和镇抚司锦衣卫也大多不相信,如果不是东厂现在的掌权人宋金、肖传和镇抚司正副指挥使田尔耕和崔应元都是张大少爷的铁杆盟友,这些东厂番役和锦衣卫只怕早就怪话连天又抗议反对了,但饶是如此,这些番役和锦衣卫还是牢骚满腹。有气无力的偷懒耍滑,出工不出力。张大少爷看在眼里,也不追究,只是吩咐道:“大家都累了,都先回家吃饭休息吧,过了午时再来这里集合。”
  “多谢张大人。”东厂番役和锦衣卫大声欢呼,眨眼间就一哄而散。张大少爷则在押解自己的几个镇抚司狱卒陪同下,上到附近酒楼吃饭,准备也休息一会继续宣传,在酒楼上坐定,叫好酒菜刚刚吃完,一大群张大少爷的熟人就走了进来,一声不吭的坐到张大少爷的对面。张大少爷定睛一看,却见来人竟然是本应该率领军队驻扎在城外校场的满桂、黑云龙和吴六奇等武将,除此之外还有徐光启、薄珏、卢象升、刘若宰和余煌等人,看模样,这伙人应该是约好了来找张大少爷麻烦的。
  “张大人,你这是何必呢?”徐光启首先说道:“你饱读经书,难道不知道鬼神之说,虚无飘渺?你为了一个梦,竟然抬着棺材到太庙死谏也就算了。现在还带着东厂和镇抚司的人在街上劝说百姓撤离京城,成为朝野笑柄,你到底还算执迷不悟到什么地步?收手吧,现在收手,有九千岁保着你,我们也全力替你开脱,皇上肯定不会重办你,再这么下去,我们和九千岁也没办法保你了。”
  “是啊,三弟,收手吧。”刘若宰也劝说道:“就在今天早上,又有三十多名官员上表弹劾你妖言惑众,拨乱民心,要求皇上制止你的宣传,把你重新关押,从重问罪!”
  “怎么?你们也不相信我?”张大少爷苦笑着问道。徐光启和余煌等人一起点头,都表示自己不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语,满桂和黑云龙等武将则闷声闷气的说道:“张兄弟,你用兵如神,在战场上我们都服你!可是你这次也太神了——十天之内,京师缟素?这样的话说出去谁信?所以我们认为,你最好还是听徐大人的话收手,我们也上表兵部全力保你。”
  “不信也没办法,我只能用事实让你们相信,我在大事上从不开玩笑。”张大少爷苦笑着摇头,又说道:“满大哥,黑大哥,你们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可是我希望你们能按着我的话去办。在这几天时间里内,你们的军队不能放纵,要象战时一样随时侯命,灾难一旦发生,我就要向皇上请旨,允许你们的军队入城参与赈灾,抢救受灾百姓,维持京城次序。”
  “张兄弟,如果京城真有灾难发生,我们肯定会这么做。可是你就凭一个梦,就……”满桂还想劝说张大少爷收手。可就在这个时候,酒楼外面的街道上忽然响起百姓的惊叫,“天哪!那是什么,你们快看天上!快看天上!”
  “征兆来了!”张大少爷一跃而起,冲到楼外走廊上查看情况,满桂和徐光启等人也将信将疑的跟着冲了过来,可是一看之下,徐光启等人不由目瞪口呆——刚才还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天上,不知何时在京城的东北角出现了一条细长的巨大云气,形似旗帜,又似关刀,其色纯白,天上无风。云气却由东北飞快冲向西南,只在片刻之间,天空之中就形成了一条不见头尾的白云巨龙,横跨天际,仿佛将天空斜着劈成了两半!
  “这到底是不是天启大爆炸的征兆?”张大少爷仔细回忆自己的自然科学知识,但很可惜的事,张大少爷之所以能够记得天启大爆炸的时间,是因为大爆炸发生的时间恰好是天启六年端午节的第二天,印象深刻不会记错,但是天启大爆炸发生前都有那些征兆,张大少爷早就退还给《飞碟探索》和《奥秘》之类的科普杂志编辑了。自然无法断定这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天启大爆炸征兆。倒是满桂和黑云龙一帮子粗人大叫起来,“那是什么怪云彩?太怪了!难道张兄弟说的是真的,京城真的会有大灾难?”
  “不对,天象变化十分正常,云气变幻更是常见,这只是巧合。”大明最伟大科学家之一的徐光启大声反驳,说什么都不相信这是什么灾变前兆。可就在这时候,天上的云气又有了变化,先是由白色变成红色,又由红色变成了紫色,久久不散。看到这里,就连徐光启都傻了眼睛了,喃喃道:“这是什么怪云气?我活了六十多岁了,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云气?”
  “难道是地震云?薄珏,你马上去一趟钦天监,看看地动议是不是有反应?京城东北角是不是发生了无法直接察觉的小地动(地震)?”张大少爷来了精神,开始以亲历人的身份钻研天启大爆炸是否有地震有关。薄珏则先是一楞,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反问道:“地动仪?张大人你是说张衡先生发明的地动仪吗?那玩意已经失传一千多年了,钦天监上那来的地动仪?”
  “该死,可惜。”张大少爷懊恼的一拳砸在酒楼的凭街木栏上,无比遗憾错过直接了解天启大爆炸真相的机会。而街上的人流早已经乱了套,无数百姓大喊,“是真的!张探花说的是真的,京城会有大灾难,快跑啊!”一呼百应,本来就开始慌乱的人群更加混乱,哭声和喊声冲天而起,无数的百姓在街道上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自相践踏。张大少爷见势不妙,赶紧向楼下暗中保护自己的陈剑煌等人叫道:“陈剑煌,把你的人派出去,叫五城兵马司的军队全部上街,维持次序!还有,把东厂番役和锦衣卫都叫回来集中,组织百姓离开京城!”
  “张兄弟,要不你现在向皇上请旨,让我们的军队也进城帮忙维持次序吧?”满桂问道。张大少爷摇头。飞快道:“现在不行,现在灾祸还没有发生,五城兵马司还镇得住京城的局面,皇上是不会允许你们外军进京城的。你们先回去做好准备,注意自己的安全。还有,卢象升和吴六奇你们两位武林高手,上次我请你们研创刺刀的刀法,得抓紧时间研究出来,等这件事过了,我就得开始着手创建新军了,到时候可别连训练刺刀战术的刀法都没有!徐大人,薄珏,你们要保护好皇家科学院里面的研究器材和新式火枪,千万不能在混乱中遗失,但更得小心你们自己的安全……!”
  匆匆向事实上的狗少党成员安排好任务,回去吃饭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役已经陆续的返回原地集中,和上午不同,这一次有异兆为证,东厂番役和锦衣卫对张大少爷的信心明显要充足许多,态度也更加敬畏,在张大少爷的率领下重新开始组织京城百姓撤退。而京城百姓看到天上那道云彩太过怪异——很可能是地震云,又听到锦衣卫和东厂番役的宣传,更是人心惶惶,各条街道都开始出现居民百姓扶老携幼撤离京城的景象,被魏忠贤间接控制的五城兵马司军队也全面发动起来,进驻各条街道维持次序,严防居心不良的人趁火打劫。
  四月二十八出现的云气异象,仅仅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便即消失(出自《天变邸抄》记载),对京城百姓的震撼虽大,影响力却还是相当有限,除了极度迷信胆小的百姓主动离开京城避难外,更多的人还是持观望态度,对京师是否将要发生大难仍然是将信将疑。支持朱由检的官员和张大少爷的政敌们更是公然叫嚣,“天道变易不常,岂可拘执?云气偶然变幻,实属常事,岂可因小变而轻废京师?”不仅劝说百姓不要离开京城,还把本已经在魏忠贤劝说下动摇的明熹宗给骂得不敢动弹,没有选择带着皇宫后妃暂时离开京城避难。
  有人要说了,既然张大少爷明知道天启大爆炸影响的只是京城西南角的王恭厂一带,那么张大少爷为什么不让军队把王恭厂一带的百姓强行迁移,为什么还要劳师动众的动员京城全城撤离?答案很简单,第一,张大少爷没那么大的权力,也没办法说服朝廷上那帮被八股文洗脑的官员同意。第二,张大少爷要树立自己的形象,所以明知道只要撤走王恭厂一带的百姓就行,张大少爷还是坚持劳民伤财动员全城撤退——不管天启大爆炸的波及有多大,那些避难到城外的百姓回到城里,肯定也只有对张大少爷顶礼膜拜和敬畏感激万分的份。第三嘛,当然是张大少爷不想让人怀疑他早就知道天启大爆炸的前后过程了。
  上天很眷顾张大少爷,就在京城官民百姓还在对张大少爷的话将信将疑的时候,异象接二连三袭来。五月初一壬寅日,天色将明未明时,厚载门(今地安门)火神庙有火球滚出,当着无数路人的面腾空飞起,消失在天空之中(出自《明史》记载)。五月初二夜,鬼火见于前门之楼角,青色荧荧如数百萤火,俄而合并,大如车轮。五月初三日,怪异云气又见于东北方,形如绦条,其色红赤。初四日,云气又见,形类如意,其色乌黑(以上出自《天变邸抄》记载)。诸种怪异,屡见不绝,种种奇异云象、火光、萤光和异声,连日不断,京师大恐!
  这么多的怪异景象出现,就算是再顽固的人也开始动摇了,京师官民百姓纷纷出逃避难自不用说,就连明熹宗都在五月初四这天下旨除去张大少爷身上木枷,又将张大少爷召进皇宫,当面向张大少爷问道:“张爱卿,朕现在就下旨处罚信王,还来不及不?如果朕现在把信王贬为庶民,发往边关永远圈禁,上天能不能不再降灾祸于京师?”说到这里,明熹宗的口气都已经带上了恳求,“由检他已经跪到太庙向祖宗请罪一天一夜了,他已经知道错了。张爱卿,朕就这么一个弟弟,你总不能让朕杀了他吧?”
  “皇上,微臣认为已经来不及了。”同样被怪异前兆吓破了胆子的张大少爷痛苦摇头,“上天降灾,非人力所能挽回,逆天行事,只能自取灭亡。微臣认为,现在只有尽可能让京城百姓转移到城外,等到灾难过后再行回城,这样损失也许还能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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