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66部分在线阅读
“松江府?独眼马?”张大少爷打了一个机灵,总算是醒悟过来,赶紧下马行礼,苦笑着说道:“原来阁下就是马祥麟马将军,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马将军赎罪。”
“算了。我长期呆在四川,你不认识我,我不怪。”马祥麟大度的一挥手,又问道:“不过我妹妹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她今年已经十七了,年纪也不小了,上次的事,本来我和母亲大人都打算找你算帐,可是看在你龟儿子还算有点打仗的本事,勉强配得上我妹妹的份上,赶快准备好迎娶我妹妹过门吧,等过些天母亲大人一到京城,你就上门求亲!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妹妹嫁过去,必须得做正房,你也不准纳妾娶偏房,明白不?否则我这个大舅哥,绝对饶不了你!”
“啊?”张大少爷傻了眼睛,赶紧摆手声明道:“马将军,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令妹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上次的事全是误会,其实我根本没看到令妹的……”
“龟儿子。想耍赖?有种再说一遍!”马祥麟再度翻脸,呛啷一声拔出腰刀。吓得张大少爷的几个亲兵赶紧也是拔刀,冲上去护在张大少爷面前,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就有可能动手。见此情景,张大少爷不由急得满头大汗——张大少爷可不想在皇宫门口和秦良玉的儿子动手,还好张大少爷从来不缺的就是机灵,灵机一动说道:“马将军,有话好说,不要急着动手,有事可以慢慢商量。这样吧。我正好要去我干爹家,马将军你和我同去,当着我干爹的面商量如何?”
“这还差不多。”马祥麟转怒为喜,收刀笑道:“算你小子聪明,这事情是得先找长辈商量,对了,你小子的干爹是谁?”
“九千岁,魏公公。”张大少爷笑嘻嘻的答道。话音未落,老爸马千乘死在太监阉党手里的马祥麟已经变了脸色,铁青着脸说道:“什么?你是狗太监的干儿子?你怎么不早说?他娘的,老子的妹妹就算嫁不出去,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也不会嫁给你这个狗太监的儿子!”说罢,马祥麟跳上战马,头也不回的打马离去。
“谢天谢地,总算是把他气走了。”张大少爷松了口气,拍着胸膛直叫侥幸——虽说马湘菱长得不赖身材又极佳,娶回来做老婆也没什么,可是马祥麟老早就声明不许张大少爷纳妾找小老婆,这对立志要娶到所有秦淮八艳的张大少爷来说,简直就是被杀头还难受的事。可就在这时候,旁边忽然传来魏忠贤的公鸭声音,“猴崽子,害死马千乘的太监是邱乘云,以前咱家落魄的时候,也差点死在邱乘云手里,后来咱家替自己也替马千乘报了仇——如果你猴崽子真喜欢马千乘的女儿,可以把这些事告诉秦良玉和马祥麟一家。”
“干爹?”张大少爷惊讶回头,却见魏忠贤穿着一身红色官袍,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背后。魏忠贤笑着说道:“本来以为要让你这个猴崽子在家里等几个时辰,巧了,皇上今儿喝多了一些,已经睡下了,现在由王体乾侍侯着,咱家也就先出来了。走吧,上咱家的轿子,咱们爷俩一边走一边聊。”张大少爷当然谦虚的说自己不敢。魏忠贤却不加理会,直接就把张大少爷拉上了自己那顶豪华嚣张得厉害的轿子,吩咐轿子回府。
大明朝最嚣张的官轿属于张居正,三十二人抬超级豪华大轿,有客厅有卧室还有卫生间和观景走廊——魏忠贤虽然还没有嚣张到张居正那地步,可也差不到那里去,最起码轿子里有一个挂有烛灯的会客厅,魏忠贤当然是高坐正中,张大少爷则坐到了旁边的侧座上。看到张大少爷欣赏轿内装饰的土包子好奇模样,魏忠贤笑道:“猴崽子,这顶轿子的客座是用猞猁皮铺的,除了司礼监的几个公公以外,就连你的几个干哥哥都没福分做过。”
“孩儿冒昧,多谢干爹抬爱。”张大少爷嘴上恭敬感谢,肚子里却大骂魏老人妖缺德,要死不死把自己拉上这么一顶不吉利的太监轿子。魏忠贤笑着摆摆手,又慈祥的问道:“猴崽子,上次咱家派崔呈秀去见你,问你有没有兴趣出任京营提督,你说要考虑一下,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张大少爷刚想回答。魏忠贤却挥手制止,又向窗外一努嘴,问道:“猴崽子,看到那顶平黄色的轿子没有?知道那轿子坐的是谁不?”
张大少爷向轿外看去,发现魏忠贤说的是一顶八抬大轿,轿子上还有王爷的标志,便答道:“回干爹,那是信王朱由检的轿子。”也是直到此刻,张大少爷才想起今天自己也在皇宫里见到了未来的崇祯朱由检,只是朱由检实在太低调,和朱由校坐在一起就一直没站起来过,所以张大少爷才没有留心到他。
“不错,就是信王。”魏忠贤点头,又淡淡的说道:“皇上今年游北海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水,被救上来以后,皇上发了一天多的高烧,差点就撑不住了,那时候皇上病得那么重,还专门召见了信王——猴崽子,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召见信王吗?”
张大少爷噤若寒蝉,虽然马上猜出原因却不敢说话——这种涉及到皇权传递的问题,最好还是装糊涂一些好。只可惜魏忠贤也是权谋漩涡里的老麻雀了,立即看出张大少爷的心思,微笑说道:“放心说吧,这顶轿子就干爹和你俩个人,你说的话,还怕干爹泄露出去?”
“是。”张大少爷恭敬答应,又偷看着魏忠贤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孩儿没有猜错的话,皇上当时召见信王,是在预备后事了,打算把……位置,留给弟弟。”
“不错,皇上虽然没有说出这样的话,但心里肯定是这个心思。”魏忠贤微微点头,阴阴说道:“当时皇上把信王召进宫后,就让皇后带着他侍侯在病床旁边,一直到皇上退烧,缓过了那口气,皇上才让信王出宫——猴崽子,如果皇上那时候没挺过去,临终前把皇位传给了信王,现在京城里会是一个什么景象?”
张大少爷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到鬼门关前打了一转——张大少爷自己的官职不高,名声却大,又没有足够的实力自保,如果那时候明熹宗一伸腿挂了,传位给崇祯,历史走上了阉党倒台的原有轨迹,那么张大少爷这个铁杆阉党兼魏忠贤干儿子也就必死无疑了。暗暗庆幸过后,张大少爷小心翼翼的向魏忠贤试探道:“干爹是不是多虑了?你在朝廷里德高望重,又对皇上忠心耿耿,信王就算真的坐上那个位置,肯定也不会把干爹怎么样的。”
“啪!”魏忠贤忽然给了张大少爷一记耳光,力量不大,却吓得张大少爷扑通跪倒。魏忠贤阴阴说道:“小猴崽子,在干爹面前还装,下次装象的时候,记得先把额头上的汗水擦掉!不过咱家也没看错你,咱家用这些话试探崔呈秀和冯铨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脸色白了一白,然后就用你这些套话来哄咱家——他们的心思咱家明白,咱家倒了,他们还指望着去抱别人的粗大腿,所以他们不怎么担心。也就你这个小猴崽子出了汗水,这个办法装,所以咱家知道,你和咱家是一个心思,也是一条心。”
“娘的,这个老人妖还真不简单,心思慎密,不输给我。”张大少爷面如土色的磕头,对魏忠贤益发刮目相看。魏忠贤又挥挥手,示意张大少爷坐回原处,然后才低声说道:“小猴崽子,你知道咱家为什么和你一样害怕吗?你还年轻,没见过皇宫里的那些事,咱家可是亲眼见过,泰昌朝里无比风光的司礼秉笔太监王安王公公,到了天启朝时是怎么死的!而且咱家还知道,我们大明的新皇继位后,重用的太监,都是从小陪着他们长大的大伴(太监男保姆)!咱家是皇上的大伴,你知道信王的大伴是谁吗?”
“不知道。”不学无术的张大少爷茫然摇头。魏忠贤阴森森的说道:“是曹化淳!那个狗奴才是王安的心腹,又和东林党的奸臣来往密切,结果被咱家发往了南京,信王如果继位又重用了他,咱家的下场,只怕比王安还惨!”(王安死于魏忠贤之手)
“咦?魏老人妖比我想象的明白嘛,既然他知道这些,那他在历史上为什么还让崇祯顺利继位呢?”张大少爷惊讶万分,对魏忠贤的心思又有些捉摸不透。魏忠贤则自言自语的说道:“当时皇上病重的时候,咱家的心思全在皇上的龙体身上,压根就没想到这些问题,包括皇上召见信王,咱家都没心思去理会。直到了皇上挺过了那段时间,龙体稍微安康的时候,咱家才开始静下心来盘算这些事情,结果咱家和你一样,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知道自己从鬼门关上打了一个转,差点一脚就踏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历史上的魏老太监只怕也是当局者迷,所以才犯了致命错误。现在置身事外的想,也就旁观者清了。”张大少爷又出了一身冷汗,隐约猜到魏忠贤心思转变的原因。而魏忠贤自言自语一番后,又低声向张大少爷严肃说道:“小猴崽子,现在知道咱家为什么要让你掌管京师三大营了吧?只有你牢牢拿住了京营的兵权,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你才能救咱家的命,也能救你自己的命!明白不?”
“干爹,皇上的病情真那么严重?”张大少爷战战兢兢问道。魏忠贤叹了一口气,答道:“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能做些木活,或者到你提议的皇家科学院转转。坏的时候,卧床不起,打摆子,咱家为了这,也不知道白了多少头发了。”
“那干爹没给皇上请名医诊治?”张大少爷试探着问道。魏忠贤又叹了一口气,答道:“怎么没请,可是那些御医都是废物,说什么也没办法让皇上尽快好起来。倒是霍维华前天进了一个仙方灵露饮的方子,皇上用了两次,觉得不错。”
“仙方灵露饮?”张大少爷脸都白了,赶紧又跪下说道:“干爹,不行,千万不能让皇上用那个什么仙方灵露饮了!”
“为什么?”魏忠贤一楞问道。和霍维华面子上还过得去的张大少爷也顾不得什么了,索性吓唬魏忠贤说道:“干爹,不瞒你说,孩儿的亲戚里也有用过这种仙方灵露饮的,结果刚喝下去觉得效果好,可是连喝了几天后,人就直接去了。后来打听才知道,这种仙方灵露饮根本就是假货,吃下去只会让人病情加重!孩儿敢拿脑袋担保,如果再让皇上继续服这种药,皇上的病只会越来越重!”
“真的?”魏忠贤果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张大少爷哭丧着脸说道:“干爹,孩儿与你父子连心,生死与共,难道孩儿敢拿干爹和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依孩儿看,还是让御医继续给皇上治病吧,慢点就慢点,但病去如抽丝,总有希望完全治好!”
“来人!”魏忠贤也不迟疑,马上叫来两个太监,向他们吩咐道:“你们俩马上进宫,去给奉圣娘娘和王体乾给句话,就说叫他们马上停止给皇上服用仙方灵露饮,让太医继续给皇上诊病。还有,让锦衣卫和东厂番役继续在民间探访名医,为皇上治病!”
“干爹,孩儿应该也请几位西洋郎中为皇上治病。”张大少爷插话说道:“西洋人虽然长得都是红眉毛绿眼睛,但他们的国家能够繁衍到现代,如果郎中没两把刷子也早死绝了,何不让京城里西洋郎中也试试?”还好,明朝的风气远比满清开放,比较能接受新鲜事物,魏忠贤当即点头说道:“好,再给田尔耕去一道命令,让他把京城里的西洋郎中全找来,等咱家和司礼监商量一下,带他们进宫给皇上治病。”
两个太监领命而去,魏忠贤这才把张大少爷搀起来,把张大少爷按在座位上,凝视着张大少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小猴崽子,你刚才的话说得很对,咱家和你父子同心,生死与共,咱家如果倒了,你也跑不掉!——就凭你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咱家就知道你比崔呈秀和冯铨那些王八蛋忠心,也比他们可靠!干爹现在问你,你给干爹说良心话,如果皇上的病好不了,真到了那一天,你说干爹应该怎么办?你又会怎么办?”
魏忠贤的这个问题,张大少爷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张大少爷目光坚定的答道:“干爹,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孩儿认为你有下上两策可走!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让信王继位!否则的话,干爹,你和孩儿都死定了!”
“不能让信王继位,这点咱家明白。”已经从鬼门关上打个转的魏忠贤点头,赞同张大少爷的观点。魏忠贤又问道:“那么,你的下上两策又是什么?”
“干爹你登大位,孩儿领兵保你——但这是下策!”张大少爷缓缓说出魏忠贤的心思,“干爹你也应该明白,孩儿就算掌管了京师三大营,手里也不过几万军队,地方藩王和边境军队起兵勤王,孩儿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打败!这个计划一旦失败,干爹和孩儿都是灭门九族的大罪!而且干爹你对皇上忠心耿耿,肯定也不肯干出这样的悖逆之事。所以孩儿认为,干爹最好还是选择万无一失的上策!”
“万无一失的上策是什么?”魏忠贤急切问道。张大少爷阴阴说道:“干爹效仿周公,扶幼主继位,既可自保,又可留下千古芳名!”
“扶幼主继位,可皇上没有皇子啊?”魏忠贤疑惑问道。张大少爷微笑答道:“干爹放心,皇上年纪还轻,还有可以生孩子,乘着皇上现在身体还可以,干爹大可以多送一些美女给皇上,广播龙种,总会生出一两个皇子来吧?”
“这一点不可能。”魏忠贤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至于原因你不要问,干爹是为你好。”
“难道和野史上说的一样,客老妖婆真的和皇帝有一腿,嫉妒所有和皇上有一腿的女人?”张大少爷心下纳闷却不敢说出口。当下张大少爷改口说道:“那也没关系,干爹你还记得嘉靖帝吗?他也是从地方藩王的王子中选出来的,真正到了那一天,干爹你大可以从藩王中选一个年纪小王子的出来继位,由你一手抚养长大,这么一来,干爹你既可以继续掌管大权,又不用担心新皇帝的贴身太监夺了你的位置。”
“有皇上的兄弟信王在,文武百官不会同意从旁系挑选皇位继承人的。”魏忠贤摇头。张大少爷阴笑着说道:“干爹,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信王不在呢?”
“信王不在?”魏忠贤眼睛一亮,又迟疑着说道:“可是皇上对信王很好,不可能打发他出去就藩。信王又一向深居简出,咱家的人想动手也没机会,如果暴露,那皇上也不会放过咱家。”
“干爹放心,孩儿早就想好了,干爹可以先让人到……”张大少爷附到魏忠贤耳边,低声嘀咕起来。待到张大少爷嘀咕完后,魏忠贤的老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拍着张大少爷的肩膀说道:“猴崽子,咱家到底没有白疼你一场,就这么办!让你掌管京师三大营的事,反对的人有些多,都说你年纪太轻,一下子把你提拔到二品太快了,不过没关系,干爹会尽力替你想办法。”
“干爹,孩儿也认为自己升得太快了。”张大少爷语出惊人,平静说道:“孩儿今年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是正四品,干爹如果再次越级提拔孩儿,只怕于干爹的声名有损,不利于干爹将来的大计。”
魏忠贤呆了一呆,他的干儿子和干孙子数量惊人,可是那一个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才认他做干爹干爷爷?可张大少爷现在却主动提出自己的官职太高,为了魏忠贤的名声,希望放缓升官速度,这份忠心和孝心,就连铁石心肠的魏忠贤都为之而感动。感动之下,魏忠贤又拍拍张大少爷的肩膀,难得发自内心的说道:“猴崽子,干爹没白收你这个干儿子!不过为了干爹的大事,干爹还是要升你做京营总督。”
“干爹,京城附近不只是有京师三大营的军队。”张大少爷阴阴的说道:“蓟门巡抚一职,好象已经空缺了很久了,干爹如果想要调用那里的军队,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可以抵达京城城下!这个位置不仅隐蔽,不容易招人非议,而且孩儿只需要再升一级,基本上就可以兼任巡抚了。”
“猴崽子!”魏忠贤笑着抽了张大少爷一下,低声说道:“好吧,你就是蓟门巡抚了。”
很快的,京城里就流传起了这么一条谣言,张大少爷在攻破盛京后,老建奴努儿哈赤又做了一个预知梦,梦到明熹宗的弟弟朱由检……
第一百三十九章
父子齐心
“哎,老哥,听说新鲜事了么?努儿哈赤那个老建奴上次梦见咱们大明朝的新科探花郎张好古带兵攻破沈阳。火烧大政殿,全应验了!”
“切!老弟你是乡下来的?这算啥新鲜事?去年就全京城传遍了,那时候老辈人都说这是好兆头,老建奴努儿哈赤蹦达不了几天了,辽东就要太平了。结果不错,张探花真的打进了沈阳烧了建奴皇宫,辽东是快太平了吧。”
“老哥,你听我说完嘛,你知道不?上次那个梦灵验了以后,努儿哈赤老建奴又做了一个和我们大明有关的梦。”
“还有这事?老弟,快坐下来喝杯茶,说来给哥哥我听听。”
“老哥,这话我也就对你说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你把耳朵凑过来——努儿哈赤老建奴,梦见我们大明的信王爷杀了我们的皇上,登上了皇位,最后反贼的军队攻破了京城,信王又吊死在了煤山上。”
“还有这事?老弟,这话可开不得玩笑!”
“嘘——!小声点!哥哥哎,兄弟我长几个脑袋敢拿这事开玩笑?实话告诉你吧。这事情,这些天京城背底下都已经传遍了,还有人说老建奴在梦里看到,信王用钉子去扎一个写有皇上生辰八字的小木人,小木人上还贴有符咒!”
“真的?信王疯了?当今皇上可是他的亲哥哥,他竟然还厌胜他的亲哥哥?”
“拿下!”大概是说话声音大了一些被旁人听到吧,旁边忽然冲过来一队如狼似虎的壮汉,大吼着就把这对正在交头接耳的难兄难弟给按在茶馆的桌子上,二话不说饱以拳脚,打得那对难兄难弟鬼哭狼嚎,拼命挣扎大叫,“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打我们抓我们?”
“凭什么?就凭这个!”领头的壮汉亮出一面东厂番役档头的腰牌,当着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无数京城百姓,狞笑着冲那对难兄难弟说道:“好小子,竟然敢在背后散播信王爷弑兄篡位的谣言,吃豹子胆了?给我狠狠的打!”
“得令!”其他的东厂暗探齐声答应,马上又冲着那对难兄难弟拳打脚踢起来,直打得那对难兄难弟头破血流,哭天嚎地,“差爷,我们不敢了,你饶了我们吧,我朱文浩再也不敢乱嚼舌头了!”“差爷,我也不敢了,我罗青木以后也不敢再乱听这些谣言了!差爷,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少废话,全部抓到东厂去。拷问他们的幕后指使人是谁!”那东厂档头又是一挥手,十几个东厂番役架起那对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难兄难弟,先给他们戴上手铐脚镣,然后拖起就走。那东厂档头又转向围观百姓大声说道:“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街面上传说老建奴努儿哈赤梦见信王爷杀害当今圣上,还用邪术厌胜皇上,篡位谋逆——那是胡说八道的放屁!九千岁已经向皇上请旨了,一定要查出散播这条谣言的罪魁祸首!你们中间要是有谁再敢传播这条谣言,这两个王八羔子就是你们的下场!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在场的围观百姓胆怯答应,不管是先前听说过这条传言还是刚刚听的百姓都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在什么茶馆酒楼这些人多耳杂的地方嘀咕这件事了——就算忍不住要说,也要在没有旁人的安静地方,对自己最亲密的人说这件事!与此同时,同样的场景,京城里的不少地方都在陆续发生,原本是在私底下悄悄流传的谣言,也迅速的变得尽人皆知起来……
……
“皇兄!皇嫂!”还是与此同时的皇宫中,未来的崇祯朱由检跪在明熹宗和皇后张嫣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死去活来,磕着头哽咽说道:“皇兄明鉴,臣弟就是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那些自绝于大明列祖列宗的事,更不敢用什么邪术厌胜皇兄你啊,皇兄——!”
“皇上,奴婢愿意为信王爷担保,信王爷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侍侯在一旁的魏忠贤也是双膝跪下,磕头说道:“皇上,这肯定是一些心怀叵测的奸人故意挑拨皇上和信王的兄弟关系,请皇上千万不要因此责怪信王,奴婢也请皇上放心,奴婢已经把东厂的番役都派出去了,一定会抓出那些散播谣言的奸佞!”
“奴婢也愿担保,奴婢也愿担保。”魏忠贤的两个死党王体乾和李永贞也跪出来主持公道,一口咬定那些传言全是假的,全是居心叵测的奸人为了挑拨明熹宗和朱由检的兄弟关系才故意散播的。几大人妖都这么讲义气站出来给朱由检担保了,在场的铁杆保皇党张惟贤、朱纯臣和张国纪等人自然也不敢怠慢,都是用身家性命担保朱由检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这件事的背后肯定另有阴谋。气得有些犯病的明熹宗摆摆手,虚弱的说道:“你们都起来吧,皇弟,你也起来,朕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忠贤,你发现民间流传这样的谣言就立即向朕禀报,做得很好,你给朕去查,查出来是谁造的谣,给朕严办!”
“奴婢谨遵圣旨。”魏忠贤恭恭敬敬的答应。这时候,搀扶着明熹宗站在旁边的皇后张嫣开口了,“魏忠贤,你的干儿子张好古呢?上一次关于建奴的谣言和他有关。这一次他怎么不出来说说话?”
“臭婊子,怎么忽然想起问小猴崽子的情况了?”魏忠贤心中一凛,忙向死对头张嫣磕头答道:“回皇后,张好古那个猴崽子刚回京城才三天时间,怕是还没有听说这样的传言。”张嫣美目流盼,微笑不语。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向明熹宗磕头说道:“奴婢启禀皇上,锦州兵备张好古求见,说是有关于信王的事进奏给皇上。”
“果然来了。”张嫣心中冷笑。明熹宗则大喜说道:“快宣张爱卿入宫。”太监领命而去,又过了一会,儒衫方巾又满头大汗的张大少爷就被领进了乾清宫,没等张大少爷行礼,魏忠贤便假惺惺的训斥道:“张好古,你怎么没穿朝服就进宫来求见了?成何体统?”
“皇上恕罪,事关重大,微臣没有来得及回家更衣,就直接到了承天门求见,请皇上恕罪,也请魏公公和皇后娘娘见谅。”张大少爷擦着汗水磕头说道。明熹宗当然不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先是让张大少爷平身,又让人送来热巾给张大少爷擦汗,然后才问道:“张爱卿。你这么急匆匆的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回禀皇上,微臣今日出门游玩,在街上听到一条传言。”张大少爷表情激动的说道:“说是努儿哈赤老建奴又做了一个怪梦,梦到信王爷妄图篡位谋逆,还厌胜皇上——这完全就是奸佞小人的无耻诡计!目的是挑拨皇上和信王的手足之情,请皇上千万不能相信!”
“张爱卿,你也这么认为?朕也不相信,朕绝不相信皇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明熹宗高兴的说道。张嫣则不动声色,向张大少爷追问道:“张好古,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无耻小人的卑鄙诡计?你有什么凭证?”魏忠贤也帮腔喝道:“对呀。张好古,你有凭据吗?”
“咦?不对啊?”嗅觉比狗还灵的张大少爷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历史上五大美女皇后之一的天启皇后张嫣是崇祯的死党,也是魏忠贤的死对头,干嘛要主动问自己有什么凭证?她就不怕我拿出的凭证反倒把崇祯给证死了?想到这里,张大少爷赶紧打起精神,偷看着张嫣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微臣回禀皇后,上次京城传言的老建奴努儿哈赤梦见微臣攻破沈阳火烧大政殿,其实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传言是努儿哈赤老建奴第八子皇太极和汉奸范文程指使的建奴细作散播,目的是想让微臣中计,自告奋勇前往辽东送死,顺便搭上大明的辽东军队,而努儿哈赤老建奴根本没做过这个什么梦。微臣托皇上皇后洪福,虽然中计却侥幸打了胜仗,让建奴的诡计落空。事后微臣偷袭沈阳得手时,抓获了汉奸范文程的家眷,以酷刑处死,范文程之兄范文采为求速死——向微臣吐露了这个机密,陪同微臣攻破沈阳的大明将士,都可以给微臣做证。”
说到这,张大少爷重重磕头,慷慨激昂的说道:“所以微臣认为,此事定然是有奸佞小人效仿建奴,散播恶毒谣言挑拨离间,妄图离间皇上和信王之间的手足亲情,使皇上与信王手足相残,同室操戈,请皇上千万不要……”
“慢着。”张嫣忽然打断张大少爷的话,冷笑道:“张好古,你说皇上和信王手足相残,同室操戈,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皇上,信王可能对皇上动手吗?”
“微臣不敢!”张大少爷的恶毒心思被张嫣看破,小脸顿时吓成一片死灰,赶紧磕头叫道:“请皇上恕罪,请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失言,微臣罪该万死!”
“皇上,张好古也是好心,急着为信王辩白冤屈,所以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请皇上饶恕这个猴崽子吧。”还好魏忠贤就在旁边,赶紧向明熹宗求情。而明熹宗心软耳根子也软,再加上张大少爷确实是在为明熹宗唯一的弟弟说好话,所以明熹宗很快就点头说道:“张爱卿,你起来吧,你是为了朕的兄弟才说错话,朕不怪你。忠贤,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尽快查出造谣中伤信王的罪魁祸首,朕要重重的处治他!”
“奴婢遵旨。”魏忠贤又恭敬答应了一次。那边张嫣则向张大少爷微笑说道:“张好古,本宫刚才训斥了你,是你不小心说错了话,不过你替信王申冤的事,本宫也得替信王感谢你,以后你可要好自为之,明白吗?”张大少爷汗流浃背,赶紧磕头答应,然后才与魏忠贤借口追查谣言元凶,一起离开了乾清宫,留下朱由校和张嫣夫妻领着一大帮铁杆保皇党安慰哭得死去活来的朱由检。
魏忠贤和张大少爷父子两人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皇宫后,当然不可能真的去抓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魏忠贤和张大少爷总不能叫东厂番役或者锦衣卫把自己给关进天牢吧?直接回了魏染胡同,进到魏忠贤家中密室,当密室中只剩下父子两人时,魏忠贤和张大少爷就开始讨论起今天这件事的种种不寻常迹象了。
这件事有两个重大疑点,一是张嫣似乎早就知道张大少爷将要入宫,二是张嫣刻意挑张大少爷话里的毛病,似乎早就在防着张大少爷给崇祯下套,矛头直指张大少爷和张大少爷背后的魏忠贤。但张大少爷和魏忠贤打破脑袋都不明白,从来不单独离开皇宫一步、身边又遍布客氏眼线的张嫣,凭什么能料到这些事?还有张大少爷精心布置的这个天衣无缝的恶毒诡计,到底是那个地方露出了破绽?
“干爹,你派去散播谣言那些人,可靠吗?会不会是他们那里出了问题?”张大少爷眨巴着奸诈的小眼睛问道。魏忠贤同样眨巴着奸诈绿豆眼答道:“绝对可靠,那些人都是咱家和你干娘从乡下带来的,大部分都沾着亲带着故,离了咱家和你干娘,他们连狗屁都不是,不会背叛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