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6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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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干爹有没有把我们的计划泄露给其他人?”张大少爷又追问道。魏忠贤瞪了张大少爷一眼,没好气的喝道:“猴崽子,你干爹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这种灭门九族的事,敢向别人泄露吗?就连你干娘,咱家也没敢让她知道。”
  “也对,如果有人告密,皇后拿到了真凭实据,早就拿出来置我们于死地了。”张大少爷点头,又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那到底是那里出了毛病呢?这事情可不能随便开玩笑,稍有不慎,可就是万劫不得翻身了……”
  狼狈为奸的父子俩大眼对小眼,谁也想不通这件事到底是那里出了纰漏,愁眉苦脸又胆战心惊的对视半天,张大少爷忽然猛的抽一下自己的耳光,跳起来低声吼道:“干爹,我明白原因了,这件事情,我们从一开始就少算了最重要的一点!”魏忠贤先是一楞,然后赶紧问道:“猴崽子,我们少算了最重要的那一点!”
  “我们少算的是——干爹你那些亲信的心思!”张大少爷铁青着脸说道:“干爹,你还记得不,你说皇上病重的时候,把信王叫到了身边守侯,当时你关心皇上的龙体,没有考虑太多,事后才想到皇上是准备传位给信王。可干爹你想不过没有,当时你当局者迷,没考虑到皇上的用意,其他人呢?他们旁观者清,难道就看不出皇上是准备传位给信王?这些人为了自保,也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难道就没想过背着你投靠信王?投靠马上就要成为太后的皇后?!”
  魏忠贤目瞪口呆,身上却已经是遍布冷汗。张大少爷则铁青着脸继续说道:“这些人也许不是故意想害干爹你老人家,可是他们为了讨好信王和皇后,只怕没少写什么效忠书自荐信之类的落于文字,被信王和皇后拿到把柄,成为他们的走狗!这一次的事,幸亏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好,没让他们拿到证据把柄,这才没出事情——但是那天晚上我们坐同一顶轿子回府,第二天京城里就出现了对信王不利的谣言,只要是聪明一点的人,就不难联想到这事情是我们在背后搞鬼!”
  魏忠贤继续目瞪口呆,又过了许久,魏忠贤的苍白脸色才变成铁青,又变成漆黑,最后魏忠贤猛的跳起来,一脚踹翻旁边的茶几,表情狰狞的咆哮道:“果然!果然!怪不得咱家试探他们,他们都不应声,给咱家装糊涂,原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他娘的,如果不是咱家运气好,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干儿子,咱家将来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好儿子!”咆哮过后,魏忠贤猛的按住张大少爷的双肩,沉声说道:“咱家今天终于知道了,是谁对咱家最忠心,猴崽子,你给咱家放心,只要咱家能过了这一关,继续手握大权,咱家就绝对亏待不了你!你说的话,就是咱家的话!告诉咱家,都有那些人可能背叛咱家?”
  “干爹,太多了,多得孩儿也分析不出来那些人可能背叛你。”张大少爷痛苦摇头,无力的说道:“文武官员就不用说了,他们为了自己的位置和荣华富贵,都有可能倒向信王;司礼监的公公们,他们为了不受你牵连,也有可能倒向信王。甚至就连皇宫里的宫女和太监杂役,她们也有可能倒向皇后,反过来成为皇后监视你和干娘的眼线,在利益面前,能够象孩儿这么不动心不改变立场的人,实在不多。”
  魏忠贤除了对历史的了解和见识之外,在权谋场上的奸猾程度,其实丝毫不亚于张大少爷,冷静一想之后,魏忠贤点了点头,咬牙说道:“猴崽子,你说得对,除了你以外,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咱家,咱家想揪出内奸,没那么容易!你年轻,脑子好使,你告诉咱家,咱家下一步该怎么办?”
  “干爹,你放心,他们还不是我们的对手。”同样冷静下来的张大少爷沉声说道:“干爹你想一想,如果他们的城府再深一点,暂时沉住气,等到我们开始下一步,拿到真凭实据,马上就能把我们置于死地!可惜皇后嫩了一些,沉不住气打草惊蛇,让我们知道了我们的内部有内奸——就凭这一点,皇后她们就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你说得对,那个臭婊子是太嫩了,不是我们的对手!”魏忠贤点头,多少找回了一些自信,枯瘦老手又紧握着张大少爷的手问道:“猴崽子,快告诉咱家,我们下一步改怎么办?”
  “干爹,孩儿认为下一步我们应该分别行动。”张大少爷沉吟着说道:“干爹你辛苦一点,这段时间多陪在皇上身边,不让其他人有机会向皇上进谗中伤,只要皇上不点头,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至于信王这边,交给孩儿我去对付,背叛我们的人,指望的就是信王继位后飞黄腾达——只要我们除掉了信王,断了他们的念想,他们就想不乖乖爬回来给你舔脚都不行!”
  “好,就这么办!”魏忠贤点头,又狞笑道:“如果让咱家揪出了内奸,他们就算想爬回来给咱家舔脚,也都是痴心妄想!”
  “还有一些事。”张大少爷也不客气,乘机说道:“孩儿要对付信王,在京城里的力量不足,孩儿斗胆请干爹把宋金公公提拔为东厂副提督,把肖传提拔为东厂掌刑千户,这两个人和孩儿的关系最好,孩儿也最信得过他们,有了他们帮忙,孩儿就可以动用东厂的力量对付信王了。”
  “行,一会咱家就去下令,把这两人提上来,让他们当你的副手!”魏忠贤当即点头。张大少爷又说道:“干爹你这边,你要马上把侍侯在皇上身边的内奸揪出来,断了敌人利用皇上对付我们的道路!至于怎么揪内奸,孩儿已经想出了一个主意……”
  有了张大少爷的锦囊妙计,魏忠贤欢天喜地的出去安排了,临走的时候,魏忠贤又拍了拍张大少爷的肩膀,抿着干瘪老嘴,半天才哽咽着说了一句,“父子齐心,其利断金,以后你别叫咱家干爹了,叫亲爹!”张大少爷赶紧磕头,甜甜的叫道:“亲爹。”
  “亲儿子。”魏忠贤老泪纵横,扶起张大少爷,点了点头,这才离开密室。看着魏忠贤离去的苍老背影,张大少爷叹了口气,在心底叹道:“唉,我陷得太深了,不得不这么做啊。还有崇祯啊崇祯啊,我和你本来是无冤无仇,可是我总觉得你治国理政还不如魏老太监,两害取其轻,为了汉人江山,为了天下千千万万的大明百姓,也为了我自己,只能委屈你了!呵呵,还好,我还有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大杀器——大杀器一使出来,就连你那个漂亮嫂嫂都会支持我杀你!”
第一百四十章
双簧
  辽东大捷和西南大捷的主要功臣还没有齐聚京城。朝廷封赏还得做等一段时间,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张大少爷除了抽空去和宋金、肖传喝了一次酒,接受他们对自己提携之恩的感激,剩下的时间里,张大少爷基本上就是夹着前后尾巴做人,窝在家里简直就象是大姑娘躲绣楼。不过新任东缉事厂副厂公宋金宋公公和新任东缉事厂掌刑千户肖传倒是乐坏了,也激动坏了,同时也是感激得差点没给张大少爷磕头,恨不得把心窝子挖出来孝敬给张大少爷。
  道理很简单,在认识张大少爷之前,宋金不过是印绶监的一个中等头目,这辈子能不能进最重要的司礼监,一半得靠努力一半得靠拍马屁,还不知得要花多少银子;肖传是世袭的锦衣卫,运气好有个好姐夫,候补了七年,在东厂理刑百户出缺时侥幸补上空缺,可也算是到了头,想当上东厂除太监外职权最大的掌刑千户,基本上得靠做梦——就算是肖传的姐夫田尔耕也没办法把小舅子弄这个职位上去。可是认识了张大少爷以后。宋金升官又发财,轻而易举的进了司礼监不说,现在还当上在东厂仅次于魏忠贤的副厂公;肖传也是发财又升官,不知不觉就爬上了东厂属官老大的位置!而且魏忠贤则宣布他们的官职升迁时,还特别告诉他们说是因为张大少爷的举荐,魏忠贤才破格提拔宋金和肖传,这两位还能不感谢张大少爷?
  “对!张兄弟你说得对,我们三个以后要想有更大的发展,就得团结在一起,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和张大少爷喝了几壶酒后,在张大少爷的暗示下,酒意有些上扬的肖传主动说道:“宋公公,我和张兄弟已经烧了一次黄纸拜了兄弟,干脆我们今天再烧一次黄纸,效仿刘关张桃园结义,结拜成三兄弟如何?”
  “好啊,咱家正有此意。”宋金笑眯眯的一口答应。当下宋金、肖传和张大少爷三人摆上香案祭品,三个狼狈为奸的奸佞之徒各按年龄大小,学着忠臣孝子刘关张跪下,嘴里口口声声说的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肚子里盘算的则不是怎么溜须拍马继续升官发财,就是怎么逐步蚕食亲爹的势力为己所用,以便于将来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伤天害理之事——总之一句话,如果刘关张三兄弟在天有灵。知道这三个家伙的龌龊心思,铁定会各出一脚,把这三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踹死!
  宋金和肖传也不是笨蛋,魏忠贤无缘无故的破格提拔重用他们,又特别交代他们两人要听张大少爷的安排,宋金和肖传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也知道魏忠贤和张大少爷肯定是有大事要让他们办。所以拜完把子各自落座后,三兄弟中的老大宋金就压低声音向张大少爷说道:“三弟,今后大家是亲兄弟了,有什么话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三弟你说吧,你和九千岁打算让我们干什么?”
  “暂时不用你们干什么。”张大少爷摇头,平静的说道:“在这几天时间里,你们抓紧时间熟悉新职位,把底下那些不服气你们、反对你们的新部下给收拾了,先把职位稳定下了。还有,从东厂番役中挑选二十个好手暗中保护我,听我调遣。”
  “成。”宋金和肖传一口答应,肖传还说打算让陈剑煌接替自己的理刑百户一职,让陈剑煌带着人保护张大少爷,听张大少爷调遣。张大少爷甚是满意,当即点头同意。末了,肖传和宋金又问张大少爷还有什么安排——比如象是去监视什么人或者让他永远从这世上消失,张大少爷笑着答道:“暂时没了,先安心等几天吧,等过了这几天再说,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安排差事。”宋金和肖传面面相窥,实在想不通张大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多问,只是老实老实的答应,又把张大少爷送回文丞相胡同。
  张大少爷猫在文丞相胡同里研究大玉儿身体发育情况的同时,魏忠贤和保皇党之间的第二场交锋也在紧锣密鼓的展开交锋,在张大少爷的指点下,魏忠贤向自己在司礼监的死党王体乾和李永贞分别泄露了一个消息,说是自己准备派一个信王府的内线,在朱由检家里的某个地方藏一些东西——当然了,有资格侍侯在明熹宗身边的王体乾和李永贞知道的行动时间相同,埋物地点和执行人却都不同。结果魏忠贤真的派两个内线在信王府藏东西的时候,其中一个内线落网了,连人带赃被一起擒获,并且被迅速送到宫中,送到明熹宗面前……
  出了这么大的事,气得七窍生烟的明熹宗当然要重处责任人,皇后张嫣当然得说话,司礼监三大太监魏忠贤、王体乾和李永贞当然得到场,张惟贤、朱纯臣和张国纪一帮铁杆保皇党当然更得到场,魏忠贤的铁杆盟友客奶妈当然也要赶来探听情况。不过很让人奇怪的是,皇后张嫣竟然派人去把张大少爷也叫到了宫里,让张大少爷也到场参加审问。明熹宗大概也是听到了什么枕头风,点头同意了张嫣的安排,魏忠贤也没反对。
  往朱由检睡的黄杨木枕头里藏一个贴有封口的小布袋的人,是朱由检的一个贴身太监,也是魏忠贤安排在朱由检的人,那个叫做小青子的小太监被押进乾清宫的时候,差点没气疯过去的明熹宗当即向他喝道:“狗奴婢!你说,是谁让你在信王的枕头藏东西的?藏的是什么东西?”
  “回皇上,是老祖宗魏公公叫奴婢藏的。”那小太监倒也还算爽快,直接就磕头答道:“至于布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奴婢不知道。”
  话音未落,在场的皇室亲贵已经是一片大哗,大部分都是面带喜色,心说总算逮到魏老太监的把柄了,这次这个老人妖死定了。亲情观念极强的明熹宗则如遭雷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魏忠贤竟然会这么对自己的亲弟弟,张大少爷则暴跳如雷,不顾礼仪冲上去一把揪起那小太监,揪着他的衣领放声大吼,“不可能,我亲爹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小公公,你说清楚,是那位魏公公派你做的?宫里这么多姓魏的公公。你到底说的是谁?”
  “张好古,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吗?”张嫣勃然大怒,大声呵斥,心里却笑开了花。那边明熹宗则重新来了精神,赶紧站起来向那小太监问道:“狗奴婢,你说的魏公公,到底是那一个魏公公?”
  “是魏忠贤公公。”那个小太监手指魏忠贤,果断的揭发出自己的幕后主使。听到这话,明熹宗气得一屁股坐回病床上,病恹恹的脸皮也涨成了嫣红色,瞪着低着脑袋的魏忠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张嫣、张惟贤和朱纯臣等人则是面露狞笑,只有张大少爷气得上蹿下跳,啪的一声赏给那个小太监一记耳光,咆哮道:“放屁!我亲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诬陷我亲爹的?”
  “孩子,你不要打小青子了。”魏忠贤终于开口了,先是阻止张大少爷的发飙,又跪到明熹宗面前磕头,沉声说道:“皇上,这事情确实是奴婢做的,是奴婢叫小青子把那个小布袋藏到信王的枕头里的,奴婢没有经过皇上同意就擅自做主,做了这样的事情,请皇上恕罪。”
  “忠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熹宗气得都流出了眼泪,愤怒的拍打着病床,哽咽着向魏忠贤说道:“以前别人说你要对信王不利,要害信王,朕不信,还骂他们陷害忠良,可你怎么就真的这么做了?信王有什么地方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信王真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可以直接向朕说啊,他是朕的亲弟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皇上,不用说了。”张嫣大声说道:“魏忠贤这个奴婢大奸似忠,陷害信王,排除异己,罪该万死,请皇上治他的罪。”张国纪和朱纯臣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向明熹宗跪下,争先恐后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所言有理,依臣等看来,此事若不治魏忠贤之罪,朝廷无法向天下交代,皇上你也无法向大明列祖列宗交代。”只有为人低调的张惟贤一声不吭。等待最佳机会给魏忠贤致命一击。
  “皇上——!”张大少爷双膝跪下,眼泪说来就来,放声大哭说道:“皇上,亲爹他老人家也是一时糊涂,微臣斗胆请皇上看在亲爹他老人家服侍你多年的份上,还有微臣的些许微功份上,饶了亲爹这一次吧,微臣情愿削职为民,以赎亲爹之罪。”
  “张好古这小子还挺有孝心的,魏老太监都快完蛋了,他还在死保魏忠贤。”张嫣和张惟贤等人心中冷哼。可就在这时候,一件让张嫣和张惟贤等人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魏忠贤忽然回头,抬手狠狠赏给张大少爷一记耳光,咆哮道:“小猴崽子,你说什么呢?你亲爹什么时候有罪了?你知不知道,你亲爹叫人藏在信王枕头里的小布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装的是什么?”张大少爷好奇问道。魏忠贤哼了一声,指着客氏说道:“是你干娘到庆寿寺里上香祈求皇上龙体康健的时候,求回来的吉祥结!你干娘一共求回来四个吉祥结,我把其中的两个藏在了皇上的床上,另外两个派人藏到信王的床上,祈求佛祖保佑皇上和信王长命百岁,无病无灾,可不是什么坏东西!”
  “什么?”明熹宗惊喜的叫起来,张嫣和朱纯臣等人却是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张惟贤心中叫糟,心知这次张嫣等人只怕是踩进陷阱里去了。张大少爷则惊叫道:“庆寿寺?莫非是我大明名臣姚广孝曾经出家为僧的庆寿寺?听说那座庆寿寺里的吉物非常灵验,有长命百岁,消病去灾之效,平常人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不错,就是我朝荣国公曾经出家为僧的庆寿寺!”魏忠贤点头,又慷慨激昂的说道:“庆寿寺的吉祥结不仅灵验,你干娘还对着那四个吉祥结念诵了一千遍《金刚经》,祈求佛祖赐福消灾,你干娘把其中的两个吉祥结藏到皇上床上后,把剩下的两个送给我了我,要我自己佩戴——可你爹是什么人?这么好的东西,你爹舍得自己佩戴吗?所以你爹我就悄悄派人送进了信王府,悄悄的让人藏在信王床上,让佛祖也保佑皇上唯一的弟弟,同时赐福于皇上和信王!”
  “那亲爹你为什么不直接送给信王呢?”张大少爷满脸的惊讶,又猛的抽自己一耳光,埋怨道:“孩儿还真笨,大明祖宗家法,不许藩王结交大臣,干爹你如果直接把吉祥结送给信王,那可就违反了祖宗家法。再说了,行善为人知不为善,干爹你暗中为信王祈福,这才是真善啊。”
  魏忠贤和张大少爷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在这边假惺惺的对答唱双簧,那边明熹宗则已经激动得哭出了眼泪,拿起朱由检交上来的布袋拆开,发现其中果然是一只佛教吉物吉祥物,张嫣不死心的翻看明熹宗的病床,结果还真找出来两只一模一样的吉祥结。这么一来,张嫣一伙人自然是瞠目结舌,脑海里一片天旋地转,明熹宗则哭着站起来,亲自搀起魏忠贤和张大少爷,拉着这对爷崽的手,哭泣说道:“忠贤,朕错怪你了,错怪你了,你不要怪朕。张爱卿,你很好,你的义父被朕冤枉的时候,你挺身而出为他领罪,孝心可嘉,孝心可嘉啊,朕……朕以有你们这样的臣子为荣。”
  “皇上,魏忠贤说吉祥结有四只,可现在怎么只有三只?”张嫣不死心的追问道。魏忠贤恭敬答道:“回禀皇后娘娘,还有一只,奴婢已经让人藏到了信王的书房中,皇后娘娘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去看。”
  “还看什么?朕还不相信忠贤你?”明熹宗抹着眼泪,把朱由检拉到魏忠贤面前,指着魏忠贤向朱由检说道:“皇弟,你看清楚了,忠贤事事处处都在为我们兄弟考虑,为你祈福消灾,都背着你做,就是怕给你带来麻烦,你还不快谢谢他?”
  “小王多谢魏公公。”朱由检无可奈何向魏忠贤道谢,心中却郁闷无比,同时偷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通风报信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其实朱由检不瞪也没用了,魏忠贤告诉王体乾的是自己把东西藏在朱由检卧室床上,告诉李永贞则是藏在书房里,现在卧室出了问题,魏忠贤还能不知道是谁背叛了自己?所以在魏忠贤满面春风的看向王体乾的时候,脸色早已经是一片死灰色的王体乾双腿一软,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痛打落水狗向来是魏忠贤和张大少爷父子的光荣共同点,把朱由检安慰一通送出皇宫后,魏忠贤立即开炮,弹劾王体乾十六大罪和二十四小罪——其实同样早就准备好的奏章还有一份是针对司礼监三号太监李永贞的,只是李永贞确实没把魏忠贤卖了,所以才侥幸逃过一劫。暗暗庆幸自己死里逃生之余,李永贞马上又加入了对王体乾开火的队伍,再加上客氏也来痛打落水狗,煽风点火要求明熹宗重办王体乾,本来就更宠信魏忠贤的明熹宗当即下旨,削去王体乾的一切职务,交东厂问罪,王体乾有名无实的掌印太监职衔也顺利成章由魏忠贤兼任,另外把历史上唯一陪着魏忠贤自杀的大太监李朝钦提拔上来,补充进了司礼监——说句大实话,张大少爷如果肯切掉那根祸害黄花闺女的东西,魏忠贤其实很想让张大少爷进司礼监的。
  铲除了明熹宗身边的内奸,已经夹着尾巴好几天的魏忠贤难免再度意气风发起来,亲自把张大少爷送出皇宫的时候,魏忠贤拍着张大少爷的肩膀奸笑道:“乖儿子,你的主意还真够绝的,揪出了内奸不说,还让皇上更相信你亲爹了,这可都你的功劳啊。”
  “能为亲爹分忧,是孩儿的福分。”张大少爷奸笑着谦虚。魏忠贤满意的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问道:“亲爹我这边已经得手了,你那边什么时候动手?连王体乾都投靠了信王,背底下倒向信王的人有多少,已经不敢想象了,你要是再不把信王除掉,只怕他的危害只会越来越大。”
  “亲爹请放心,孩儿已经在准备了。”张大少爷低声答道:“过了端午节,孩儿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能让他削籍为民!”魏忠贤掐指一算,发现今天是四月十四,距离端午节也没几天了,便点头说道:“好吧,干爹就看你的好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孩儿得事先禀报亲爹。”张大少爷又说道:“这些天孩儿为了行事,少不得和英国公、成国公他们来往,比如交换消息什么的,请亲爹恕罪。”
  “猴崽子,放心和他们来往吧,亲爹还能不放心你?”魏忠贤笑着抽了张大少爷,说了一句话,“现在,这天下亲爹最相信的人,也就你和你的干娘了。”
  ……
  领着张石头和陈剑煌等人悠哉悠哉的回到文丞相胡同,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极为孝顺的张大少爷难免得陪老爷子和十一位老娘一起用饭。席间,张老财又向张大少爷唠叨道:“狗儿,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娶媳妇?你今年可不小了,再不抓紧时间,要是过几天朝廷给你的封赏下来,又把你安排到外地做官,你的婚事可就又得拖了。”
  “是啊,狗儿,你得赶紧成亲了,你到底要我们什么时候抱孙子?”张大少爷的十一位老娘也一起唠叨,张大少爷的亲娘更是直接说道:“狗儿,依娘看英国公的那个亲戚清韵姑娘就不错,人长得漂亮和家世好不说,对你还那么痴情,上次你去辽东,别的人家抢着来退亲,就是怕你一去不回让他们的女儿守寡,也就那位清韵姑娘说什么都要嫁给你,还向我们行了儿媳礼,这么好的姑娘,天下能有几个?要不让你爹明天就请人上门提亲?”
  “别。”张大少爷赶紧摆手,苦笑解释道:“爹,十一位娘,你们千万别急,我这几天和英国公在政务有点意见不同,他正生着我的气,等他的气消了再说。”
  “你这个猴崽子,英国公就快变成你的长辈了,你怎么还惹他生气?你作死啊?”张大少爷的亲娘埋怨,还拿筷子抽打张大少爷,张老财和张大少爷的其她母亲也是如此,都按着张大少爷又骂又打,张大少爷有口难言,只好低头忍着。还好,恰好在这时候,张石头的父亲张福从外面进来,说道:“老爷,少爷,英国公家里来人了,说是想请少爷过府用饭,顺便商量一些事情。”
  “是不是我儿子和他亲戚的亲事?”张老财惊喜问道。张福茫然摇头,说来人没说这事,张大少爷则站了起来,笑道:“果然派人来请我了,爹,我得去一趟,不能陪你们吃饭了。”
  “去吧。”张老财笑眯眯的说道:“顺便把老子的儿媳妇领回来,老子可是做梦都想抱孙子了。”
  注:王体乾背叛魏忠贤一事,虽无直接证据,但是在魏忠贤倒台后,魏党官员太监论罪八等,在阉党中位高权重又罪行累累的王体乾仅排第七等罪,不仅没被杀头,连官职都没被罢免,继续留在崇祯身边当贴身太监,可以间接王体乾不仅背叛了魏忠贤,还很可能是崇祯安排在魏党中的内线。
第一百四十一章
摊牌
  从努儿哈赤国库里面抢来的东西里随便拿了两样带出门,骑上高头大马,张大少爷悠哉悠哉的就赶往英国公府了,一路上,京城的气氛明显比平时紧张了许多,到处可以看到五城兵马司的差役站岗值勤,在镇抚司锦衣卫的率领下来回巡逻,检查来往行人的身份。张大少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让陈剑煌过去向锦衣卫打听情况。
  “回张大人,消息打听了。”陈剑煌向张大少爷报告道:“加强京师巡逻检查,是镇抚司正副指挥使田尔耕大人和崔应元大人的命令,他们听说王体乾公公背叛了九千岁被九千岁发现,担心王体乾的走狗乘机作乱,就派锦衣卫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加强巡逻,抓捕王体乾余党,防止他们在京城中串联发难。”
  “胡闹,王体乾能有多少走狗,能够发起多少动乱,用得着弄出这么大动静吗?他们这是在往九千岁脸上抹黑!”张大少爷鼻子差点气歪了,心知田尔耕和崔应元肯定是在担心魏忠贤怀疑他们。所以搞些大动作证明自己的清白,免得魏忠贤怀疑到他们身上。稍一盘算后,张大少爷命令道:“派两人去见田大人和崔大人,让他们停止巡逻检查,告诉他们,他们的忠心九千岁和我都明白,如果有人敢污蔑他们,我第一个不答应。还有告诉他们,现在是敏感时刻,如果他们真为了九千岁好,就先把京城的治安搞好,小偷小摸骗子拐子什么的该抓就抓,该判就判,先把人心争取到我们这边。”
  已经取得魏忠贤绝对信任的张大少爷现在在阉党内部确实是一言九鼎,陈剑煌的人把口信带到镇抚司衙门后,正在提心吊胆担心魏忠贤怀疑自己的田尔耕和崔应元不敢怠慢,马上下令所有锦衣卫队伍停止检查路人,掉转矛头去对付那些横行街道偷摸拐骗的流氓地痞,见到就抓,抓到就打,打了又关,关了重判,弄得京城大小衙门的牢房人满为患,街道盗贼绝迹,京城治安大为好转,百姓拍手叫好,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同时京城舆论也难得的转变为支持臭名昭著的镇抚司衙门,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顺利抵达英国公府,早已迎侯在正门前的张惟贤大笑着迎上来,亲自接过马缰向张大少爷一鞠到底,吓得张大少爷赶紧跳下马,单膝跪下还礼道:“张国公,你可真是折杀下官了,你是什么人,下官又是什么人,怎么敢领受你这么大的礼?”张惟贤甚是满意张大少爷得志不猖狂的态度,笑道:“探花郎不必客气,你现在可是九千岁面前的第一红人,我们张家要想保住功名爵禄,可还要靠探花郎在九千岁面前替我们多多美言啊。”
  “少来这套,想试探我的深浅就明说,魏老太监除非是脑袋发昏了真的想当皇帝,否则绝不敢动你们英国公府和成国公府。”张大少爷心中冷哼,嘴上却笑道:“张国公此言太过了,初代英国公可是靖难第一功臣,历代英国公忠烈辈出,手里捧的是先皇恩赐的金饭碗。那还用得着我张好古替张国公美言?倒是下官还得请张国公多多提携,那才是真的。”
  张大少爷的话里语带双关,素来低调的老狐狸张惟贤当然听得出来,虽然还弄不清楚张大少爷话里包含的意思是真是假,但张惟贤还是颇感欣慰,赶紧把张大少爷请进府门,又笑道:“探花郎,急匆匆把你请来,没做什么好的安排,就是在后院花厅准备了一点粗茶淡饭,准备与探花郎单独对饮几杯,谈些儿女之事。张大人带来的随从,让他们在前厅用饭如何?”张大少爷当然知道张惟贤是打算和自己密谈,一口答应,把张石头和陈剑煌等人留在了前厅用饭,自己则和张惟贤单独进了后厅。
  很是出乎张大少爷的预料,被张惟贤领往后院花厅的路上,张大少爷东张西望,楞是没有发现张清韵的半点影子,倒是张惟贤看出张大少爷的心思,笑道:“探花郎勿怪,有些事老夫不想让女儿知道,所以请探花郎过府用饭的事,没有告诉给清韵知道。”从回京城就没和张清韵好好见上一面的张大少爷大失所望,只能傻笑答应,任由张惟贤把自己领进早已摆好酒宴的后院花厅。
  各按主宾坐下,张惟贤赶走丫鬟仆人,正要亲自给张大少爷斟酒,张大少爷却眨巴着奸诈的小眼睛问道:“张国公。不是说我们两人对酌几杯吗?怎么桌上放有三副碗筷,难道张国公还有一位客人?”张惟贤瞟了一眼桌上的碗筷,发现仆人确实准备了三套,暗骂自己粗心准备得早了,又笑道:“探花郎好细的心思,不错,老夫是还有一位客人,至于这位客人是谁——辽东人人都说探花郎你料事如神,算无遗策,老夫斗胆请探花郎猜上一猜,老夫邀请的另一位客人是谁?”
  “那下官就斗胆猜上一猜了。”张大少爷也不客气,微笑着分析道:“与张国公交好的人中,成国公朱大人袭八代成国公职,领左府团营,手握兵权,不方便和张国公公开来往,所以不可能是他。九千岁的一些心腹更不方便,所以也不会是他们。太康伯张国纪兼着从一品的中军都督府同知,手里同样有京营兵权,也不方便。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不便轻离皇宫,所以她也不可能。剩下来的人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说着。张大少爷以指蘸酒,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信’字。
  看到张大少爷写出的字,张惟贤不置可否,凝视张大少爷良久不语,半晌才平静问道:“探花郎,那你可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把你请来密谈?”张大少爷飞快答道:“当然是为了今天在皇宫里发生的事了,下官斗胆揣测——今天发生那件事以后,张国公和这位客人都对下官刮目相看,知道要想达到目的,就必须先过下官这一关,所以才改变对下官的态度。也才有了今天的宴请。”
  张惟贤再度沉默,良久后,张惟贤才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探花郎只有一点猜错了——从一开始,老夫就没轻视过探花郎一分半点,早就想请探花郎过府商谈的。只可惜别人不是这么想,结果就结结实实的栽进了探花郎手里,还赔进去了一个王体乾。探花郎,你和老夫对你的判断一样,果然是深不可测啊。”
  “张国公过奖了。”张大少爷谦虚一笑,又瞟瞟周围的动静,微笑着问道:“下官也斗胆考上张国公一考,张国公可曾知道,下官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探花郎考得对,老夫也来分析一下探花郎的心思。”张惟贤来了一些精神,微笑着答道:“依老夫看来,探花郎之所以这么做,原因无他,只有一个——自保!探花郎你入仕仅有一年,虽然屡立大功,连连越级高升,可是在朝中根基尚浅,偏偏又泥足深陷,若不全力死保九千岁,只怕将来死无葬身之地!——探花郎,老夫说得对吗?”
  张大少爷同样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着向张惟贤问道:“张国公,那么你今天请下官来到这里,是打算把下官拉出泥沼了?”
  “不错,老夫正是这个意思。”张惟贤直接点头,微笑说道:“探花郎,只要你迷途知返,看清形势及时悬崖勒马,老夫愿拿英国公七世爵位为你做保,保你安然无恙,也保你官职不变,继续飞黄腾达。——再说了。以探花郎的文才武功,就算没有老夫力保,想要飞黄腾达,高官厚禄,也是手到擒来的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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