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6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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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岛毛文龙在此,狗建奴,受死!”新来军队为首大将的怒喝,击碎了建奴军队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火把照耀中,迎风飘扬的‘毛’字帅旗,也让拿着望远镜紧张观望的张大少爷欣喜若狂,挥舞着宝剑疯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毛文龙!是毛文龙的东镇军队,弟兄们,杀啊,全歼建奴镶黄旗!杀——啊——!”
  “杀啊——!”忽获强援,士气爆棚的明军骑兵冲杀更猛。筋疲力尽的建奴镶黄旗士气彻底崩溃,阿济格带头逃窜,余者纷纷四散而逃,明军骑兵则与东镇军队合兵一处,分别追杀溃散的建奴骑兵。只有张大少爷领着亲兵冲进东镇军阵中,见人就问,“毛大帅在那里?毛大帅在那里?”
  “我就是毛文龙,请问你是……?”迎面过来一骑,马上那名魁梧身材国字脸的骑士表情严肃,上下打量张大少爷一番,发现张大少爷那张和美女有得一拼的小白脸实在不象传说中吃人肉喝人血的杀建奴魔王张好古,毛文龙便神情威武的问道:“你应该是锦州兵备张好古张大人——的幕僚吧?张大人在那里,我要见他。——什么?你就是张好古张大人?开玩笑,张大人何等威名,怎么能长成你这个模样?”
  公元一六二六年,大明天启六年三月十二夜,辽东汤站堡东南二十处,偷袭盛京得手的明军张好古军与明军东镇毛文龙军会师,是夜,张好古军与毛文龙军联手大败建奴镶黄旗,斩建奴镶黄旗右梅勒额真费英东首级,打破建奴野战不可战胜神话。至此,张好古张狗少之名,在辽东已有止建奴小儿夜啼之效。
第一百三十四章
更汉奸
  汤站堡一战,张大少爷巧用火药车战术。与毛文龙联手大败努儿哈赤直接控制的镶黄旗建奴近卫军,斩首一千五百余具,临时被委任为镶黄旗旗主的建奴阿济格受伤逃走,打破了建奴骑兵在野战中不可战胜的鬼话,此役也被称为汤站大捷。不过让这场战斗的主要指挥官张大少爷非常郁闷的是,在与毛文龙军会师后,张大少爷费尽了口舌,直到战斗结束,躲在步兵队伍里的陆万龄拿来印信,毛文龙才算相信眼前这个小白脸张大少爷,就是那个传说中杀得建奴哭爹喊娘做噩梦的张大魔王……
  “张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毛文龙满脸的尴尬,向张大少爷拱手说道:“末将真是没有想到,张大人你竟然这么年轻,还长得象个女……生得这么俊俏儒雅,所以误会大人你——还把你当成招摇撞骗的骗子下令亲兵捕拿,冒犯之处,还望张大人多多海涵。”
  “没事,没事,其实也都怪我的父母,没事干嘛把我生成这副文弱模样。”张大少爷苦笑着说道:“如果我能长得象毛大帅这么威严有气势。毛大帅肯定不会认错人不说,下官在军旅之中统兵打仗,也不会那么吃力了。”
  “张大人说笑了。”毛文龙笑着说道:“其实毛文龙更羡慕张大人啊,要是毛文龙能长得象张大人你这么一表人才,又精通琴棋书画,逛青楼的时候肯定大受漂亮姑娘欢迎,再也用不着花钱去窑子里找那些二三流的货色泄火了。”
  “毛大帅也喜欢这些道道?有机会,咱们切磋一下招数如何?兄弟我在这方面可是小有名声的。”张大少爷眼睛一亮,习惯性的脱口说道。而毛文龙也没想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张大少爷在骨子里和自己一般无二,也是脱口说道:“好啊,等过了鸭绿江,咱们两兄弟就到义州的院子里好好乐和乐和。”说罢,毛文龙与张大少爷对视大笑,都对对方大生亲切之感。
  “报!张大人,吴三桂将军和毛大帅的将领打起来了。”张大少爷和毛文龙在这边拉近了关系,那边的锦州将领和东镇将领却闹出了矛盾。听到亲兵的报告,都不愿看到明军内部相残的张大少爷和毛文龙不敢怠慢,都是快马冲到事发地点,到得现场一看,被火药车炸得一片狼藉的定辽官道上围着一大圈人,年仅十四的吴三桂光着膀子,提着一把钢刀正在追砍一个提着人头的东镇将领,那东镇将领虽然少说也有二十来岁,人也生得身高马大,可是交起手来明显不是吴三桂的对手,被吴三桂砍得上蹿下跳,有好几次都差点没被砍扎实了。和吴三桂关系不错的吴六奇则领着一帮锦州明军拦住一帮东镇兵。双方都是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住手!”张大少爷和毛文龙都是大声怒吼,挥舞马鞭抽出通道,冲到吴三桂和那东镇将领面前一起下马。因为看到吴三桂已经把那个东镇将领砍出了几道伤口,怒不可遏的张大少爷冲上去一把揪住吴三桂,二话不说先赏给他两记耳光,喝道:“混帐东西,跪下!”
  “张大人,我……”吴三桂还想辩驳,张大少爷却又是两记耳光抽上去,对张大少爷颇为敬佩的吴三桂无奈,只得乖乖双膝跪下。那东镇将领则冲到毛文龙面前大叫,“干爹,你给孩儿做主啊,我们从金州千里迢迢赶来定辽救援锦州军,他们还拿刀砍我,差点把我的手都砍断了!”说着,那东镇将领见右手一亮,露出被钢刀砍得已经见骨右手手臂。毛文龙有些为难的偷看一眼张大少爷,向那东镇将领问道:“他为什么砍你?”
  “他抢我的人头!这可是建奴梅勒额真的人头啊!”那东镇将领理直气壮的答道。张大少爷一听更是大怒,向吴三桂喝问道:“吴三桂。你小子简直越来越不象话了,你在盛京杀的建奴还少了?立下的功劳升你做副将都够,干嘛还要抢东镇将领的功劳?快给我向毛大帅磕头赔罪!”
  “张大人,不是我抢他的功劳,是他抢我的!”吴三桂杀猪一般大叫起来。那边吴六奇也冲了过来,做证说道:“张大人,我可以给三桂兄弟做证,确实是那个东镇的将领抢三桂兄弟的功劳,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三挂兄弟第一个发现这个建奴将领的人头,马上砍了下来拿给我们看,那个东镇将领就冲上来抢了建奴人头,还踹了三桂兄弟一脚。三桂兄弟开始还比较冷静,只是向那个东镇将领讨还人头,谁知道那个东镇将领不但不给,还骂三桂兄弟没有他的球大,也敢和他抢功劳,叫三桂兄弟快滚,否则就要把三桂兄弟也给宰了,三桂兄弟气不过,这才和他打起来。”
  “糟了,这回冤枉未来的大汉奸了。”张大少爷表情有些尴尬。那边毛文龙则勃然大怒,一拳把那个东镇将领打得口喷鲜血,跳上去猛踹猛踢,“狗日的东西,抢一个半大孩子的功劳就算了,还敢恶人先告状,丢老子脸?老子打不死你!”说着,毛文龙又提起马鞭乱抽。抽得那东镇将领皮开肉绽,满地打滚,哀号求饶,张大少爷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去拉住毛文龙劝道:“毛大哥,算了,战场上抢人头是常有的事,犯不着为了这种小事动这么大的肝火。”
  好说歹说,毛文龙总算停住抽打,颇有不些意思的向张大少爷道歉,“张兄弟,让你见笑了,老哥真是过意不去。”说罢,毛文龙又转向那个东镇将领吼道:“狗日的东西,把人头还给那个小兄弟,给他磕头赔罪,再回去领四十鞭子!”那东镇将领慢慢的爬起来,不说话,直到暴跳如雷的毛文龙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才忍着疼走到吴三桂面前,先是把费英东的人头双手捧还给吴三桂,又跪下磕头,恶狠狠的说道:“小兄弟。尚可喜向你赔罪了。”
  “尚可喜?!”张大少爷的贼眼差点没瞪出眼窝,心说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吴三桂和尚可喜两大汉奸了争一个建奴人头竟然拔刀相向,这话传出去谁信?可是被建遗电视剧洗脑的张大少爷并不知道的是,历史上的吴三桂和尚可喜两人其实关系极为恶劣,吴三桂起兵反清的时候,更铁杆的汉奸尚可喜甚至还出兵打过吴三桂,结果被吴三桂揍得哭爹喊娘都准备自残而死不说,还导致尚可喜被自己儿子软禁,郁郁而终,最后又被建奴皇帝康熙赐谥为敬。真正和吴三桂起兵反清的。其实是尚可喜还没出生的儿子尚之信……
  毛文龙治军确实非常严格,尚可喜都已经向吴三桂磕头赔罪了,他还是勒令士兵抽了尚可喜四十皮鞭,以正军法。但这么一来,锦州军和东镇军或多或少的还是生出一些隔阂,张大少爷见势不妙,赶紧抛出自己早就准备送给毛文龙的两份大礼,第一份大礼是盛京城里抢来的五万两白银,送给毛文龙做军饷,第二份大礼则是当众宣布自己将上表朝廷,奏请朝廷将东镇战功统计权收归山海关,由山海关直接统计东镇军收割的建奴人头。被宁前道腾得够呛的东镇将士欢声雷动,这才彻底冲淡了锦州军和东镇军之间的矛盾与隔阂,毛文龙也是大喜过望,忙向张大少爷拱手道谢,与张大少爷的关系又拉近了一步。
  打扫完了战场,锦州军和东镇军各自集结队伍,重新开始向鸭绿江出发。路上有空的时候,张大少爷专门把吴三桂找来,当面向他赔罪,就自己误会吴三桂一事向他道歉,还好,吴三桂也没记那几巴掌的恨,只是向张大少爷忿忿不平的说道:“张大人,难怪宁前道常说东镇兵是土匪兵,要换成其他军队的将领敢抢友军战功,还企图杀害友军将领,早就被砍头示众了,毛文龙只抽那个尚可喜一顿鞭子,这分明是包庇纵容。张大人,你信不信,如果我们的主帅是你,毛文龙只怕连一顿鞭子都舍不得抽。”
  “三桂兄弟,我知道你气不过,可你也得为毛大帅想一想,他也难啊。”张大少爷叹口气,用马鞭指着主动为自军殿后的毛文龙军说道:“三桂兄弟。你看到没有?毛大帅的军队连服装、武器和旗帜都不统一,吃的军粮也是杂七杂八粗糙异常,可见他在敌后抗战有多艰苦,毛大帅恩威兼施如果对下面再不好一点,还拿什么统御军队?如果东镇军也象关宁军的军纪那么严格,只怕用不了半年,东镇军就得人心崩离,一大半都跑到建奴那边去投降,毛大帅为了军队的凝聚力搞一些小动作,我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吴三桂和东镇军并肩作战的时候,也早就看到东镇军队条件极为艰苦,不少士兵身上都穿着普通平民的破烂棉袄,手里拿的也是自己打造的粗糙武器,不少人甚至连一个头盔都没有,和旗甲鲜明的锦州军队比起来,破破烂烂得简直象一群叫花子。再被张大少爷这么一说,吴三桂也低下了头,答道:“好吧,我听张大哥的,以后那边如果再惹我,我就尽力忍让算了。”
  “好兄弟,内圣外王,这才是我们华夏男儿的风范。”张大少爷赞许的拍拍吴三桂肩膀,又凝视毛文龙的军队良久,发现毛文龙军的装备虽然低劣粗糙,军容却十分严整,行军之时队列仍然整整齐齐,尤其是毛文龙身边的近卫军队,队伍整齐自不用说,隐隐还有一股杀气冲天而起,张大少爷不由喃喃说道:“好一支虎狼之师,总有那么一天,我要亲手训练出一支比这强上百倍的军队,一支只听我一个人命令的绝对嫡系军队!”
  ……
  张大少爷和吴三桂顾全大局,放下隔阂尽力拉近锦州军和东镇军之间的关系,可是被毛文龙抽得遍体鳞伤的尚可喜可不这么想,他认为自己辛辛苦苦从金州跑来定辽救援锦州军,吃点占点锦州军的便宜也是应该的,结果毛头小子吴三桂不但不让自己占便宜,还害得自己被干爹毛文龙亲自抽打,当众出丑,这口气简直无法咽下去!所以被执行军法抽了四十鞭子后,尚可喜对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吴三桂难免更加恨得入骨,而就在尚可喜爬在马车上呻吟着骂骂咧咧的咒骂时,另一个看着吴三桂就不顺眼的大名人孔有德又来了。
  “可喜兄弟,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你听了可别生气。”孔有德低声向尚可喜说道:“张好古蛮子送给东镇五万两银子军饷,干爹刚才下令犒赏三军,又特意交代不许给你计赏,拿你来杀鸡儆猴,不准我们和锦州兵发生冲突。”
  “他娘的,老子希奇他们的臭钱!”尚可喜呻吟着大骂一句,心中却益发的愤怒。孔有德乘机又说道:“可喜兄弟,老哥可真为你不值,那个叫吴三桂小崽子当众砍伤你,又害得你被干爹当众鞭打,咱们要是不找回这个公道,咱们辽东三矿徒的面子还往那里搁?”
  “那又能怎么办?”尚可喜闷声闷气的答道:“吴三桂那个小崽子有张好古罩着,张好古又有九千岁撑腰,别说咱们了,就是干爹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直的不能来,咱们可以来弯的啊。”孔有德神秘兮兮的说道:“吴三桂那个小崽子的父亲吴襄是宁远副将,只是临时被抽调到锦州参战而已,迟早要回宁远任职,到时候张好古没办法继续护着他,只要宁远那边肯替我们出气,想要吴三桂小崽子的命,还不是手到擒来?”
  “宁远那边,会帮我们这个忙吗?”尚可喜有些心动。孔有德神秘一笑,低声说道:“可喜兄弟,难道你忘了以前宁远那边的人给我们的暗示了吗?只要我们背着干爹用海船帮他们运粮,保管我们官升三极,送去的脑袋也不再受挑剔,可喜兄弟你是广鹿岛副将,广鹿岛的海船都归你调遣,办成宁远要求的事轻而易举——我们大可以把吴三桂的脑袋这个条件也加上去,不就出了这口恶气了?”
  “用广鹿岛给宁远那边运粮?”尚可喜面如土色,吃惊问道:“孔大哥你疯了?你难道不知道宁远那边运粮是卖给谁?我们平时拿了好处,偶尔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直接拿广鹿岛的海船帮他们运粮,要是让干爹知道了,还不得剥了我们的皮?”
  “可喜兄弟,你怕什么?”孔有德耐心劝道:“广鹿岛四面环海,干爹一年到头难得去几次,掌管海上巡逻的人又是我和(耿)仲明兄弟,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仲明兄弟不说,辽东三矿徒都不说,干爹又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张好古这次破坏了建奴南下夺粮的计划,又偷袭盛京得手烧了建奴不多的存粮,辽东的粮价肯定飞涨数十倍,咱们抓住机会,不仅可以报仇出气,还可以大捞一笔,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孔有德这些话如果是对别人说,那怕是对李自成打破北京之前的吴三桂说,肯定都是自寻死路,可是尚可喜是谁?——大名鼎鼎的建奴平南王,三藩之乱时被吴三桂军包围广州仍然誓死为建奴效命的超级汉奸,听到孔四贞之父孔有德这番话,那还有不心中大动之理?所以尚可喜只呻吟着盘算了片刻,很快就咬牙答道:“好吧,麻烦孔大哥去把仲明兄弟找来,我们三兄弟好好商量一下,看看究竟该怎么办,怎么派人去和宁远那边联系!”
  ……
  “张兄弟,前面就是鸭绿江了。”江水碧绿的鸭绿江出现在望远镜中时,毛文龙放下张大少爷赠送的望远镜,兴奋的向张大少爷介绍说道:“沿官道过了鸭绿江向北十里,就是朝鲜的义州城,我们的军队可以在那里驻扎休息,等到了义州,老哥我一定请你好好乐和乐和,让你尝尝朝鲜女人的滋味。”
  “好啊,多谢毛大哥了。”张大少爷举起望远镜欣赏鸭绿江景色,又惊讶问道:“毛大哥,好象没听到你派人安排渡河船只啊,怎么鸭绿江有那么多渡船等着我们?”
  “我是派人去准备船只,不过我从金州赶往定辽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给朝鲜国王李倧送了信,叫他安排好了船只迎接于你。”毛文龙笑着解释原因,说到这里,毛文龙猛然想起一事,忙向张大少爷说道:“对了,张兄弟,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我们大明派得两个太监在朝鲜监国,他们两个可不好惹,你千万得小心他们。”
  “怎么?王敏政王公公和胡良辅胡公公在朝鲜的名声不太好?”张大少爷疑惑问道。毛文龙苦笑答道:“岂止是名声不好?简直就是臭名昭著!去年他们来朝鲜的时候,朝鲜人听说他们是花了大价钱买到这个美差,准备在朝鲜连本带利捞回来,吓得朝鲜市场上的人参皮毛价格一下子涨了三倍,朝鲜国王更是命令朝鲜诸道每四结上纳一匹绢布,又以人参和粮食做抵押,把我刚拿到手的军饷都借去了,就是准备孝敬这两位公公。结果这两位公公的胃口大得简直无法想象,吃了这些东西和几千斤人参还不满足,又挖空心思的想方设法的从朝鲜人手里捞银子,动不动对朝鲜国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连过河没有桥都要收无桥费,彻底把朝鲜给折腾惨了。”
  “那他们对毛大哥你的态度如何?”张大少爷好奇问道。毛文龙叹了一口气,答道:“他们连朝鲜国王都敢折腾成那样,我小小一个东镇总兵,他们对我的态度又能好到那里去?这不,胡良辅公公上次已经发话了,要我在皮岛上给九千岁立一座雕像和一座生祠,到时候他要上皮岛检查——检查什么?检查我的银子!张兄弟你这次打破盛京,捞到了一些银子,他们肯定也惦记上了,老哥估计你这次恐怕要大出血了。”
  “呵呵,毛大哥放心,我不怕。”张大少爷微笑,不肯解释原因。毛文龙对张大少爷确实不错,又好心提醒道:“张兄弟,论打架咱们是不怕那两个太监,可是……”
  话还没有说完,毛文龙脸色就已经大变——因为毛文龙忽然看到,让朝鲜全国上下闻名色变的王敏政和胡良辅两位公公身着红袍,已经满面笑容骑马冲了过来。毛文龙下意识的赶紧去摸荷包,准备掏银子打发去这两位雁过拔毛的爷。可是让毛文龙目瞪口呆的是,王敏政和胡良辅两位公公冲到自己面前十丈处就已经下马,满面笑容的过来,一起向张大少爷双膝跪下磕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干侄子王敏政、胡良辅,见过干叔叔。”
  “王公公,胡公公,快快请起。”张大少爷看了一眼毛文龙,笑着说道:“两位公公可千万不要这么叫,论年龄,你们可都比我大着二三十岁。”
  “干叔叔,你可千万不能折杀我们。”王敏政和胡良辅两位公公一起捧起两个木盒,笑嘻嘻的说道:“干叔叔你和我们的干爹宋金宋公公亲如手足,我们不叫你干叔叔叫什么?——再说了,上次司礼监挑选出使朝鲜的太监,十三监的太监没有一个不想当这个差的,还是干叔叔你和干爹在老祖宗九千岁面前替我们说了好话,我们才捞到了这个美差。侄子们无以为敬,一点小意思,还请干叔叔不要嫌……毛大帅,你怎么了?怎么从马上摔下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新洗牌
  张大少爷在朝鲜的日子过得悠闲而又自在,每天里除了吃泡菜五花肉喝人参酒,剩下的时间就是研究朝鲜女人的人体构造与中土少女的身体结构相比,到底有什么不同——要知道,这对热爱人体生理科学的张大少爷来说,可是一件非常勤学上进的事。倒是张大少爷那个不安分的师爷宋献策有些沉不住气,不断在张大少爷耳边鼓动——随便找个借口干掉毛文龙,自领皮岛,以之为基地图谋朝鲜辽东,行王霸之事。可不求上进的张大少爷却一口拒绝,“不行,我傻啊?皮岛才多大点地方?粮草军饷都要靠别人供给,我在这里搞基地,能有多大发展?”
  无所事事的混了几天,三月二十一那天,大明京城那边传来消息,宣张大少爷率领偷袭盛京得手的荣誉之师锦州军取海道回京,接受朝廷封赏——当然了。颁布这道旨意的天启帝和魏忠贤都是建立在张大少爷没有挂在盛京的基础上,如果宣旨使者到了朝鲜没看到张大少爷活着抵达朝鲜,那这道诏书也就着废,就当没存在过这世上。收到这道圣旨,差不多已经把泡菜吃腻的张大少爷这才告别朝鲜国王李倧和毛文龙,乘着朝鲜国提供的海船,从平壤出发一路向南,返回天津塘沽口。
  张大少爷的船队还没进渤海,之前派出的信使就已经先现抵达了京城,把张大少爷的报捷奏章送进了紫禁城,说来也巧,自天启元年以来就困扰大明朝廷的贵州安奢之乱平定的消息,也恰好在这一天送进了紫禁城。双喜临门,自然而然的,紫禁城就响起了久违的鞭炮声,过冬时乘雪橇不小心落水而落下病根的明熹宗朱由校,也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亲自率领司礼监群监和朝廷文武百官,步行到太庙祭祀祖先,向列祖列宗禀报这个喜讯。跪在朱元璋的灵牌前,朱由校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说道:“太祖爷,历代的先皇们啊,儿皇侥幸,贵州的安奢之乱,平定了!祸害辽东数十年、屠杀上百万大明百姓的建奴,也被重创了!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了!列祖列宗们啊,我已经可以挺起胸膛去见你们了——!”
  说罢,朱由校跪在灵牌前重重磕头,激动得再一次放声大哭,而跪在朱由校背后的司礼监群监和朝廷文武百官也是如此,激动得纷纷落泪,嚎啕大哭。但激动归激动,不管是魏忠贤、张惟贤还是已经奄奄一息的东林党官员心里都非常明白,有了这两次大捷,朝廷里和地方上的各支势力的重新洗牌发牌,已经迫在眉睫——辽东这边的大捷,主要功臣高第和张好古都是铁杆阉党;平定安奢之乱的主要功臣,五省总督张鹤鸣是东林党,丈夫死在太监手里的石柱总兵秦良玉无比仇恨阉党,四川巡抚朱燮元和四川总兵杜文焕是中立派。不管是阉党、中立派还是东林党,谁能抓住这两次大捷后论功行赏的机会扩大势力,谁就有可能在接下来的党争中把敌人彻底打跨,或者反败为胜。
  “传旨,宣辽东大捷和西南大捷的功臣进京,朕要重重封赏他们!”和百官预料的一样,结束了祭祖大典后。朱由校抹着眼泪站起来,马上就下旨说道:“忠贤,你带着司礼监会同朝廷百官商量一下,把这两次大捷的功臣分出先后来,朕要重重封赏,奖励他们!”
  “奴婢遵旨。”魏忠贤恭恭敬敬的答应,心里也笑开了花——明熹宗让他主持商议论功行赏,这不是给魏忠贤提拔私人打击异己的机会么?再说了,魏忠贤这次就算想提拔自己人也理直气壮了,他一手提拔的张大少爷在辽东给他争了这么大的面子,东林党政敌就算想挑毛病也找不出理由来,所以魏忠贤想都没怎么多想,下意识的就把张大少爷定为了两次大捷的第一功臣,甚至都在考虑到底给张大少爷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官职,才能最大限度的压榨张大少爷的剩余价值。
  和欢天喜地的大部分魏党官员截然相反,早就领教过魏忠贤弄权手段的东林党官员和部分反魏官员表面上不动声色,肚子里却早就骂上了娘——让魏忠贤主持论功行赏,有功的东林党官员,魏忠贤能把他们从有功变成有罪!而其中最为忧心忡忡的还是对老朱家忠心耿耿的英国公张惟贤和成国公朱纯臣等人,这两个靖难功臣之后心里都非常清楚,以前的魏忠贤虽然权倾朝野,但是在军队中一直伸不进手,兵部的几个魏党官员如高第之流也全是酒囊饭袋,不足为虑,所以张惟贤和朱纯臣等人都不用担心魏忠贤真的谋朝篡位。可是张惟贤和朱纯臣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忽然冒出来的阉党新星张大少爷不仅能文,领兵打仗也这么厉害,要是魏忠贤乘机让张好古渗入军队,甚至直接总督京师三大营。那么魏忠贤一旦发难,那么京城之中,还有谁能够制止魏忠贤的篡逆之举?
  忧心忡忡的步出太庙后,乘着出宫的机会,平时里在京城中绝不公开来往的张惟贤和朱纯臣有意无意的走在一起,朱纯臣担心的低声说道:“张国公,这事有些危险啊,自从皇上病重以来,魏阉已经两次巡视京师三大营——以张好古攻破建奴伪都的功劳,魏阉就是把他提拔为尚书或者都御史都可以说是理直气壮,要是魏阉乘机让能打仗也会打仗的张好古兼任京营提督,那我们可就大事去矣。”
  “成国公所言极是。”张惟贤低声答道:“圣上与魏阉感情深厚,圣上在时,魏阉未必会有异心,可是圣上现在龙体有恙,又没有子嗣继位,要是忽然有一天圣上龙驭归天,魏阉又生出异心,那么京营在谁之手,也就攸关国运了。”心事重重的说到这里,张惟贤咬了咬牙,又低声说道:“虽然张好古还有挽救的希望,可是为了大明江山。我们这一次只能对不起他了——如果魏阉真打算让他总督京营,我们说什么都得把他的风头打下来,不能让京师三大营落到他的手里。”
  “张国公可有办法?”朱纯臣低声追问道。张惟贤一笑,低声答道:“放心,为了预防万一,我就准备好了对付张好古的法子了。”
  ……
  张惟贤和朱纯臣确实比较了解魏忠贤这位爷,回到家里反复考虑后,魏忠贤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了让张大少爷出任京营提督。对于这个基本上是由勋贵之后垄断的至关重要位置,魏忠贤可以说是早就垂涎三尺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和合适的借口安插自己人——毕竟,上一个打破勋贵子弟垄断出任此职的只有于谦一人。而于谦的功劳又摆在那里,魏忠贤不管安插什么人上去,都必然会遭来朝野蜚议,甚至招来明熹宗的怀疑。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大少爷攻破建奴伪都的功劳绝不亚于于谦保卫北京,这个官职自从朱纯臣的老爸朱应槐挂了以后又一直空缺,而京师三大营军队缺乏训练、纪律散漫的毛病也早是尽人皆知,让张大少爷去整编京师三大营绝对合情合理,任何人都无可指责,也绝对的合情合理。
  动了这个心思,魏忠贤难免要把自己的念头拿出来和心腹商量,而魏忠贤的五虎五彪一听全部叫好,都认为魏忠贤的这个安排简直太恰当不过,让张大少爷控制了京师三大营,那么京城的里里外外,魏党官员都可以横着走竖着爬了。尤其是张大少爷在阉党内部的铁杆盟友崔呈秀更是满口叫好,“妙!九千岁的这个安排简直太妙不过了,让对九千岁忠心耿耿的张好古控制了京师三大营,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九千岁和我们都可以稳如泰山了。”
  “是吗?”魏忠贤也很得意自己的这个安排,笑道:“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你们从明天起就各自上表,保奏张好古那个小猴崽子出任京营提督,先把舆论造出去,然后咱家再看看给那个小猴崽子安排佥都御史还是兼任六部尚书。”
  “九千岁,请稍等。”这时候,张大少爷在阉党内部唯一的敌人、刚刚排挤走顾秉谦、新任户部尚书冯铨理所当然的跳了出来,阴阴的向魏忠贤说道:“九千岁,崔大人刚才说张好古对你忠心耿耿,依卑职看来,只怕未必,让张好古出任京营提督一事,还请九千岁三思。”
  “冯铨!”魏忠贤不高兴的喝道:“咱家知道你和张好古不对付,可是你说张好古对咱家不是忠心耿耿,无凭无据随口诬陷,是不是太过了?”
  “九千岁,卑职绝对不敢随意诬陷。”冯铨也不害怕。语气更为阴森的说道:“卑职也是最近才知道,英国公张惟贤有意把他的幼女张清韵许配给张好古,张清韵也当众扬言,非张好古不嫁——就凭这一点,卑职就得请九千岁小心。”
  “张惟贤打算把女儿许给张好古?”魏忠贤楞了一下,又大笑说道:“冯铨,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大明律同姓不得通婚,官员有违此律者,一律革职判离——除非张惟贤不想要他祖宗留下来的禄位了,否则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用美人计来对付咱家的这个姓张的干儿子啊。”
  “九千岁,你有所不知……”冯铨附到魏忠贤耳边,低声说了一通其中的原因。魏忠贤则是脸色大变,脱口问道:“真的?为什么连咱家的东厂都不知道这事?”
  “九千岁,这件事在当年实在太小了,小到连东厂都没有记载此事,加上年代久远,所以九千岁才不知道这件事。”冯铨阴笑着说道:“卑职奉九千岁之命刻意拉拢于张惟贤的关系,刺探他的动静,这才无意中在张惟贤家人口中得知此事。”
  “张惟贤,咱家差点上你的大当了。”魏忠贤脸色铁青,哼道:“难怪你会让女儿随着张好古南下江南,咱家还以为你是娇惯女儿,原来你是存着心把咱家亲手栽培的张好古一把拉过去——咱家种树你乘凉,想得倒美!”
  “九千岁,张好古并不知道此事原委,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崔呈秀极讲义气的站了出来,向魏忠贤拱手说道:“九千岁,人才难得,张好古对你一向都是忠心不二,张惟贤女儿的事,卑职可以用人头担保,张好古事前并不知道冯大人说的那些事。依卑职愚见,九千岁因为张好古的偶然失误而弃用贤能,实在有些浪费。”说到这,崔呈秀又补充一句,“况且九千岁你也知道,张好古最想娶的人是熊廷弼的女儿熊瑚,九千岁只要控制了熊廷弼父女,张惟贤纵然用美人计,也未必能动摇张好古对九千岁你的忠心。”
  “崔大人,你这些话就有些想当然了,男人嘛,那一个不是对美女见一个爱一个?张好古有了熊廷弼的女儿,难道不想再要张惟贤的女儿?”冯铨继续落井下石。这次换崔呈秀阴笑了,“冯大人,说你笨嘛你还不承认,难道你就不知道,张好古是他家里十代单传的独苗,现在的熊廷弼女儿对张好古来说,可是比张惟贤的女儿重要百倍了。”
  “什么意思?”魏忠贤有些惊讶的问道。崔呈秀一笑,也是附到了魏忠贤的耳边,低声说道:“九千岁,这是昨天才送来的消息,熊廷弼的女儿……”
  “还有这事啊,看来咱家倒不用担心张好古的忠心了。”魏忠贤面露微笑,一指崔呈秀说道:“你是张好古的好友,这两件事就让你去办,一是拟一道公文,随便找一个借口,把熊廷弼一家都叫到京城来侯用。二是张好古的船到天津的时候,你亲自去迎接他,让他……”
  冯铨还真不愧是魏忠贤派到张惟贤家中的内应,魏忠贤和崔呈秀等人在家里讨论张大少爷的官职安排,结果内容当天晚上就送到了张惟贤面前。知道了魏忠贤的安排和幕后的情况,脾气甚好的张惟贤郁闷得当场摔了一个茶杯,暗骂冯铨蠢货,没和自己商量就提前打出王牌,白白浪费了自己精心布置的妙计;更骂张大少爷厚颜无耻,早早就和熊廷弼的女儿勾搭成奸,使得自己利用女儿控制他的计划落空,又白白浪费了自己以前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
  “没办法了,难道真的没办法阻止京师三大营落到魏阉手里?”飞快冷静下来后,张惟贤又开始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思来想去,张惟贤忽然动了一个念头,“既然阻止不了京师三大营落到魏阉一党手里,那我为什么要去白费力气阻止?魏阉是打算把京师三大营交给张好古,从种种迹象来看,张好古那小子也并非完全不可挽救,我为什么不设法笼络那个小子?如果能把他争取过来,魏忠贤举荐他为京营总督,可就真是自掘坟墓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魏忠贤的心思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出自《孙子兵法·军争篇》。
  乘船回国的途中,成天研究大玉儿的身体构造与朝鲜女人有什么区别之余,张大少爷也曾抽出时间,与陪同自己回国的满桂、吴六奇和宋献策等人总结锦州攻防战和盛京偷袭战的得失,总结了半天,张大少爷十分泄气的发现,满桂的嫡系军队在大明朝怎么也算是顶尖的军队,可还是远远达不到风、林、火、山这个境界。别的不说,锦州第一战和定辽的最后一战,满桂骑兵打得都是顺风战,可是伤亡比还是非常之高,第一战是接近一比一,定辽战稍微好点,达到一比四高些,可那还是建立在有毛文龙友军协助作战的基础上,和大明第一军戚家军近乎变态的平均一比五十的伤亡比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不过让张大少爷非常得意的是,决定于主帅指挥谋略的难知如阴和动如雷震这两条。自己的表现可是非常完美,把握战机的能力简直就是天生具来,就连满桂和赵率伦这些老丘八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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