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校对)第5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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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族联军还有起码四十万人左右,其中能战的战士有二十五六万,精锐的部族战士至少超过十万。不过经过这半年的后方联络中断,他们的补给开始有些不足。事实上,秦军自己现在也是补给不足,在这大半年里,秦军一边靠后方供给,一面也是靠捕鱼打猎过日子,甚至秦军把挽马宰杀了许多,骑兵部队甚至把备马宰杀吃肉。
  对李璟来说,每继续包围联军一天,他们自己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现在,冬季又到来了,河流、沼泽都变成了一片坦途,距离解冻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秦军的补给也更困难了。而且更关键的是,在这样的季节里,正是联军突围的好时节,茫茫渤海,秦军那张巨大的包围网,成了筛子,到处都是孔洞。
  真正的考验来临了,不管是对于盟军还是联军,生死就在此一战!
第935章
双生
  冬日的太阳在飘满云朵的天空飘移。
  燕京城的上空,灰黄色的河北平原上,光秃秃的林梢头,枯黄的河岸边,北风却气势汹汹,吹的河柳和白杨树东歪西倒,在运河上掀起阵阵波涛,卷起片片红叶,漫天飞舞。
  燕京城的街道上,行人如织,商铺的生意似乎比去年更好了些。紫禁宫中,腊梅正傲雪绽放,一点点的黄梅挂满枝头,毫不吝惜的绽放着,把一阵阵的梅香洒遍宫庭。
  梅花的主人王惋君却没有半分赏梅的兴致,她病倒了,从秋天起就病倒了,一病到现在,整天都恹恹的,无精打彩,宫里请来了燕京最有名的女医生小医仙林月仙来看过几次,开了好几副药,可也不济事。林月如跟李母韩氏说王惋君其实没什么大病,只是心病。心病二字一出,韩氏也就完全明白了。
  在秋天的时候,原本紫禁宫中那些女人们都已经忽视掉的正宫娘娘王桂娘突然产子,而且一生就生了双黄,两个漂亮的带把小子。
  在此之前,宫中知道王桂娘怀孕的人屈指可数,除了韩氏外,也就婉儿知道,李璟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没有告诉太多人。王桂娘怀孕的这段时间,一直继续在观音寺内休养,并不见客。以至于当她临盆之前,韩氏将她接回她原来的宫院,并将林月仙接入宫中接生时,着实让刚听到消息的王惋君等人惊吓了一跳。
  她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孩子不是李璟的,毕竟她已经和李璟分居了数年,一心在宫中的佛寺中修行,怎么可能突然怀孕生子?孩子不是李璟的,那会是谁的?宫中虽然也有男人,但只有些侍卫,而且这些侍卫值守站岗,都是被严格监视的,且是不可能太靠近宫中的女眷们的。毕竟宫里有那么多的宫女、女官和太监,还有女特勤、内勤们。
  正当她在猜测那孩子到底会是谁的时,一直从都里镇跟在她身边的绿芜给她提了个醒。
  “去年殿下出征之前不久,有一次去过观音寺,并在那里住了一夜。算算时间,却是对的上来的。”
  这句话一下子将暗自心喜的王惋君击的呆住,她心中一想,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去年李璟有次在王桂娘那里住了一夜,然后父亲告诉她,说传言王桂娘那天晚上服侍了李璟。当时她并不太相信,而且也没有把这事当回事。毕竟王桂娘并未出家,只是在宫中修行罢了。她若真服侍秦王一夜,也没什么。而且王桂娘那么多年,也只生了一个女儿,可见她天生身体有些问题。那事她很快的抛到了脑后,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十月之后,王桂娘居然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
  这可不仅仅是两个儿子这么简单。
  王桂娘可是嫡妻,他的儿子也是嫡子。虽然排起来,于幼娘的儿子也是嫡子,甚至还是嫡长子,可有些事情哪里说的清楚。毕竟王桂娘才是最早的嫡妻,于幼娘顶多算是平妻。原本于幼娘虽然生了嫡子,可她毕竟生的是长子,且已经年长且聪慧,得到许多人的称赞认同,在王惋君看来,李璟并不是那种会一定要立嫡子的人,德昭还是有很大的机会争夺到世子之位的。
  她三个儿子,与于幼娘的一个一岁小儿争,机会大大,说不定哪天于幼娘的这个嫡子就夭折了也有可能,毕竟,孩子太过年幼。
  可现在,王桂娘突然又杀出来,还一下子生了两个嫡子。而且这两个孩子恰恰是在九月初六这天生了,而这一天,恰恰也是李璟的生辰,居然有这么的巧。那天她赶去看了,虽然是双生,可两个家伙个个都壮的很,两个孩子都有六斤,甚至超过有些人只生一个的重量,他们虽然只是小小一团,可却已经能看出几分李璟的模样,尤其是这两个孩子的鼻梁左侧上都有一颗小痣,更是几乎和秦王李璟鼻子上的那颗痣一模一样,位置都完全相同。他们有和李璟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若是再让他们长大点,她相信,这两个家伙简直会是和秦王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
  任何人看到这两个小家伙,都会毫不犹豫的认定这确实是秦王李璟的种,毫无疑问的。
  李母韩氏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也一样很喜欢给李家生了两个嫡子的王桂娘。先前韩氏见她和李璟走到那一步,心中很是有些愧疚,如今见她和儿子生了孩子,心里欣慰万分,这说明这对人还是能重新过在一起的。尤其是这两个小家伙,她越加的喜欢,他们简直就是和李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在韩氏看来,虽然于幼娘的那个孩子也是嫡子,但那只是以前在王桂娘没有生儿子的情况下。如今,王桂娘一生就生了两个小子,那在她的心里,李家的嫡子就是这两个小子了。
  王桂娘在怀孕期间吃了不少的苦,毕竟她已经是差不多三十岁了,一下子怀上了两个。有时候腿疼难忍,一连几天都走不得路,走起来就皱着眉头,拖着两条腿磨蹭,但是她坚强的忍受着疼痛。一开始,当得知自己怀孕了的时候,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这些年,她跟着李璟,心理也经历了多个阶段。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正一心想嫁给李璟,那个时候,李璟是她眼中最好的阿郎。因此当得知李璟入狱,有可能流放数千里之外,李璟母亲韩氏提出想让她嫁入李家,去给李家留个种时,她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了,哪怕心里也知道,李璟很有可能会一去不返,她从此就成了一个年青的寡妇,但她没有犹豫,没有拒绝。
  等后来李璟得以出狱回家,三郎终于跟她成亲,虽然婚礼有些仓促草率和简单,只摆了一些便席,请村人亲戚吃了顿饭,可那时她是最幸福的,她如愿成了三郎的新娘。再后来,当她得知丈夫当初入狱是被哥哥陷害时,她自责和内疚。
  但李璟没有责怪她,还一如继往的对她很好,这让她感动。
  只是婚后的生活虽然不错,三郎也不断升迁,可她不但不能给他提供帮助,反而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时,她渐有些不安。后来,婉儿也收了房,之后,花容月貌的王惋君也入了李家门,她不但漂亮,而且出身豪门,带着庞大的嫁妆入李家,且为李璟带来了一桩利益联姻,不久,她又给李璟生了李家的长子。那个时候,她还在努力的想和李璟生个儿子,可她的肚子却一直不争气,连婉儿都生了儿子,她却几年只生了一个女儿。
  到后来,三郎的仕途一帆风顺,越爬越高。她完全跟不上节奏,只能看着他越来越忙碌,两人之间差距越来越大,最后,李璟又娶了四夫人五夫人,乃至六夫人七夫人,看着那些如夫人一个个的给李璟生儿育女,可她的肚子却毫无动静。看着那些夫人们个个都出身豪门显宦之家,带着庞大的嫁妆,还有她们背后庞大家族的支持进入李家。
  而她,只是一个乡下女子,一个既不能给李璟带来什么庞大势力支持,且连个儿子都生不出的女人。在王惋君的表面和气,暗里藏刀带剑的相处之中,她最后疲倦了,选择了远离李璟的身边。其实她并不想离开,只是觉得自己继续留在那里,对李璟也毫无帮助了。
  离开李璟身边后,她曾经以为,下半辈子就此青灯黄卷,伴佛一世。却没有料到,那天李璟前来,酒醉宿在她那里,结果她照看李璟时,却被醉中的他拉上了床,她推拒了几下,然后很奇怪的没有再推,也没有再躲,那一夜,他是醉的,她却是清醒的,可她却任由他所为。
  天亮后,他甚至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原本,她也打算只当那是一个梦,继续自己的生活。
  谁曾想,之后一向准确的月事没来,然后一直没来。她虽然只生过一个孩子,但对于怀孕却也是有经验了。她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奶子开始涨胀,甚至开始想吃酸辣,到后来,开始恶心想吐,到这时,她已经完全确认了自己怀孕了。
  她日渐瘦削,可心里却又有一股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么的努力都没有结果,当她早已经放弃了的时候,结果只有那么一次,却怀上了。有时腿痛的厉害,脑门上渗出一粒粒的汗珠,可她幸福的脸上却从不露出痛苦的样子。
  她甚至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直到开始显怀后,韩氏有次带着青鸟瑞雯来看她,经验丰富的韩氏这才发现了媳妇的不正常。她叫来了小医仙,很快确诊为是喜脉,她甚至告诉她们,秦王妃怀的是双胎。这个消息让王桂娘更加欣喜,韩氏也十分高兴。不过她又有些担心这个孩子是谁的,隐晦的问了一句,王桂娘开口说孩子是李璟的,并且说了那次李璟来的日期。
  算算时间,却是正好。韩氏回去后,又找了侍从室,查到了那天李璟确实去过王桂娘这里,而且那天的侍卫中有几个留在燕京的人也却都证实那天晚上秦王确实在寺内住宿,而且他们也确实听到了些“动静”。另外特勤局和内勤局以及宫中的几个局的人,也都向韩氏证明,王桂娘在宫苑里的观音寺修行,这几年并没有见过其它男人,尤其是按这怀孕的日期推算,期间更只是见过李璟一人而已。
  等再三确认了孩子就是李家的孙子时,韩氏对这个儿媳就感觉有些愧疚起来,她马上派人向李璟报达了这个喜讯,也是在向儿子最后确认。李璟的回信,证实了他那天确实在那里过夜,而且王桂娘服侍的他。对于王桂娘突然怀孕,远在渤海的他十分高兴,让韩氏好好照顾好她们母子。
  韩氏没有马上弄的人尽皆知,而是依然保持了这个消息的隐秘,她让王桂娘就继续留在寺中待产,在她看来,王桂娘能怀上,可能就是她这几年一心礼佛的虔诚所致。现在她怀上了双胎,李璟又不在燕京,为了安全起见,她认为应当暂时隐瞒消息,让她继续呆在这里养胎,一来这里安静,二来也安全。几个儿媳为了世子之位,已经明争暗斗的厉害,她不想让王桂娘也马上卷进去。况且,她也觉得观音寺很好,这里是佛寺,孩子在这里养胎,肯定能受到菩萨庇佑。
  九月初六,一个晴朗的日子,王桂娘感觉要生了,就让人去通知了韩氏。
  韩氏马上叫来了林月仙,生产很顺利,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几乎是一起出来的,而且胎位很正,没有吃什么苦。当林月仙把两个孩子都接生下来,剪断了脐带后,满头大汗,虚弱的王桂娘睁大着眼睛,带着期望的目光望着林月仙。
  小医仙微笑着对她道:“是两位小王子。”
  听到这个消息,王桂娘还有些不敢置信,直到林月仙和等不及进来的韩氏一人抱起一个,打开孩子的两条红嫩的小腿向她展示那两团小鸡鸡时,她终于笑了。
  韩氏看着这对小人,笑的甚至比王桂娘还灿烂,刚刚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检查过一遍两个孩子,发现这两个小家伙跟儿子李璟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特别是两人鼻子上的那颗小痣,这几乎是李家的标志。李璟和他的父亲鼻子上都有这样的一颗小痣,李璟的两人个哥哥也有。这充分的说明,这两个儿子绝对是儿子的种,绝对是李家的嫡子。
  确认了这一点后,她越发的高兴了。这可是李家的嫡孙,虽然李璟这几年妻妾成群,儿女生了一大堆,由于医疗保护的好,生下的孩子都奇迹般的没有夭折,现在光儿子都已经有了三十八个,如果算上这两个,已经有了四十个儿子,这简直就是多枝多叶,枝繁叶茂的很。但就如当初韩氏不肯改嫁一样,对待孙儿的事情上,她也一样是传统的,孙儿再多,可她也最在意的是嫡孙。而且,在她心里,于幼娘的那个孩子,都算不得嫡孙,虽然于幼娘身份尊贵,王桂娘出身轻微,可子以母显,王桂娘怎么都是嫡妻正室,她的儿子,才是真正的李家嫡孙。况且,于幼娘生的那个孩子,都一岁多了,可还是身子弱的很,而且,他的鼻子上也没有李家标志的那个小痣,长的也不像李璟,只是像他的娘于幼娘。
  那孩子哪能跟这两小子相比呢,这两个,才是老夫人心中认同的真正的李家嫡孙,无可取代的李家嫡孙!
第936章
肃清
  从承德到营州,又从营州到辽阳,再从辽阳沿着辽水一直北上,经沈州到开州,直至扶余,然后在这里他们越过双辽水,继续向北,一直到达大安,在这段漫长的道路上,他们一路走了几个月。自出了辽河后,就开始零星的发生战斗,几乎是走一路打一路。现在,那漫长的路途早已经抛在了身后的云雾之中,那弃勃想要回忆一下沿途看到过些什么,但是却一点深刻点的连贯点的东西也想不起来。
  从承德到营州、辽阳的路很好走,是宽阔的大马路,甚至营州到辽阳段已经还铺设了轨道,沿途有许多漆成红色建筑物的车站,每个车站都是一个小镇,建有驿站邸店、旅馆,以及箭塔炮楼。一个车站,就是一个小型的城镇,也是一个小型的军堡。里面既有驻扎的护路兵,也有附近的军囤屯户,还有车站人员,驿站人员,以及商铺的商人和伙计们。每隔二三十里,就有一个以车站为中心集中建设的小镇,集乡镇、车站、兵站、驿站、军屯、商贸集市为一体的热闹地方。关外这些原本荒僻的地方,如今处处在这几条宽阔的大道连接带动下,处处都是村落、到处都是开垦的田地,每到傍晚时分,一缕缕的白色炊烟升起,让人仿佛都以为身在关内。
  除了那些极为特色的车站小镇,那弃勃的脑子里似乎只剩下了一路上四轮轨道马车板下子哒哒响的车轮子,马粪和干草的气味。
  不过到了辽阳之后,再往北就没有那么好走的轨道了,虽然还有马车道,可路也变窄了很多。他们从辽阳改坐船北上。在辽阳的河岸边,远远看到高大而又巨大的辽阳城,可军官们没有让他们入城,他们就在辽河西岸等了一天,然后就有大批的船只从下游开上来,都是一些巨大的船只,有的甚至超过万石载量,就如水上城镇一般。在码头上的那一队队黑衣红袖章的宪兵指挥下,他们牵着自己的战马,拿着自己的装备排着队上船。那弃勃本来已经被分到近卫六军,要去燕京的训练营。可是战争开始,上面把留守燕京的近卫六军一部份也调到了前面来,他这个新兵则还没经过训练,就直接与其它分到近卫六军的一些部族骑兵新兵们编成了新的骑兵营,五百多个奚、鞑靼、铁勒、吐谷浑、粟特、党项等各族的新兵分成一个新兵营。然后又把他们编为五个都,上面对他们的分编很是简单,上面派来的营指挥使,直接下令把浅棕色战马的骑兵编为甲都,灰色和黄色马的新兵编为乙都,深棕色马的新兵编为丙都,那弃勃因为两匹马都是枣红色的,所以他被编到了丁都,这个都新兵的马基本上都是枣红色和金黄色。最后的浅红色和铁青色的马都编进了第五都。
  然后,又把各都的部族新骑兵们编成队、伙,从上面分派了一些士官和军士到各队、伙之中担任队伙各级士官。
  分配好编制之后,他们这一个近卫六军的新兵骑营就跟着其它部队的新兵营一起上船。那弃勃和很多伙伴一样,他们还是头一次坐上那巨大的船只,在宽阔的辽河上前进。一开始,许多新兵都很兴奋,可没多久,很多人就开始晕船。
  那弃勃也晕船,一连几天,他吐个不停,直到感觉把胃都给吐掉了,整个人虚弱无比,连战马都得请同都的几个从关内来的汉兵照顾,他们有的是从沧州和登州来的,有的是从黄河边上来的,还有一个是从淮河边上来的,不是在海边就是在河边生活长大的,对于船他们并不陌生。几个汉兵并非新兵,而都是老兵,在他们都内,分别担任着队伙级主官,他们最高的是三级军士长的军衔,最低的一个也是中士伙长,比起刚入伍的列兵那弃勃,却是十足的老鸟了。他们一边帮他照顾战马,一边又不忘记取笑他是个旱鸭子。
  “你是哪来的?”
  “热河承德的红狐狸村!”
  “奚人?难怪!”
  那弃勃在他们的笑声中,感受到他们对部族兵的一些轻视,心里不由的默默的吞下那句带着些侮辱的轻蔑话语。
  从平坦的轨道变成了河道,从四轮马车上到了更大的河船上面,就连那弃勃的那两匹上等的枣红战马,也竖起耳朵,打着响鼻,不停在船舱里倒着脚,就像在结冰的小河上行走似的,直到几天之后,它们才和那弃勃一样的慢慢习惯了船上的感觉,一切恢复正常起来。
  船只到达双辽后,辽河在这里有了两个源头,一是西面的上游源头潢水,又被秦军称为西辽河,那里直通到契丹的草原深处,他们奚族境内最大的河土河就也是西辽河的一个大支流。另外一个源头,则是从东面扶余那边来的东辽水。
  而他们却要向北,因此只能下船。一直向北就是室韦人的地盘,但靠近双辽一线的漫长地盘,室韦人早就已经撤往更北方了。这里是秦军的辽东行省与室韦人的无人驻防区,一个缓冲隔离带。因此,这里也没有什么大路,他们只能骑马前行。
  到达双辽后,他们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由从后面调上来的战兵部队继续开路前行,而他们这些新兵则就地驻扎在双辽,进行一次战时集训。
  那弃勃的新骑兵营就在一个室韦人的牧场里驻扎训练,这里原来是一个室韦小部族的居住地,不过大多数的室韦人都走了,这里只剩下了一些老弱不愿意离开,继续留在这里。
  上面派来的那些军官,每天都用无聊而又单调且强度极大的训练把他们折腾的筋疲力尽。天不黑,没有吹熄灯号,他们就得没完没了的操练柴骑兵队列变化,步骑协同作战,骑炮协同作战,每天都要认真的收拾洗涮饲喂战马,就连空闲的时间里,也得背诵陆军操典,马刀手册,军事作训条例,秦王训导等杂七乱八的训词,甚至晚上还得忍受着蚊虫叮咬,听着教导在那里教他们学习汉字,学习画军事地图,什么侦察本领,战场急救、战场通讯、战场审讯等各种各样的东西。
  一直到晚上十点,点到以及派岗之后,还得集合列队,在那个脸白的跟娘们似的教导的眼睛瞪视下排成横队,然后跟着他那公鸭太监似的沙哑嗓音一起吟唱起新编的《秦王破阵乐》。
  第二天早晨,又是老调重弹,再次重复的一天。
  这样的生活,让那弃勃等那些部族兵心里更期待着能早日上战场,宁愿和联军痛痛快快的冲杀战斗,也好似过着这样无聊而又单调的训练日子。
  在他们驻扎的这个牧场上,除了一群老头老太太外,只有一个年青的女人。那是一个老头子的奴隶,一个新罗奴隶,长的不算太难看的年青女奴,大家都叫她阿曼。
  那个姑娘就如同是碧绿荷叶中的一朵莲花,在这枯燥的训练生活中,全营的男人都在盯着她,就连那些军官和士官们也不例外。
  在骑兵训练的时候,她时常从她那个病的快死掉的主人帐篷跑出来,远远的看着骑兵们训练。
  分营分队操练,可每个队的年青士兵们都总是不时拿眼睛的余光去打量着这万绿丛中一点红。
  就在他们一个月的集训期即将结束之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天那弃勃在马棚里当班,午休的时候,有几匹军官的战马很不老实,正在咬着耳朵,他拿着马鞭过去把队头的马赶开,然后又去看了看自己的那两匹枣红马,马正在滋滋有味的嚼着干草。因为几个月都没有劳累过,又有军中供应的战场精料,他们甚至长起了一层膘。他轻轻的摸着两匹战马,对一个奚族战士和一名骑兵来说,战马就是他们的兄弟。就在这时,他听见马棚黑暗的角落里有低沉的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他顺着声音走去。
  然后,眼前一黑,他被几只手拉起了后面的干草堆后。
  “谁?”他喊了一句。
  “那弃勃,你也来了。”一个声音在他旁边低沉响起,这时那弃勃才适应了这里的黑暗,看清楚原来是本队的几个士兵。
  他们的脸色有些紧张,有些摭摭掩掩。他起了疑,这里他听到马棚黑暗角落的草堆后面越来越清楚的喧声,便径直走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他迎头碰上了同伙的一个党项战士,他头上的秃发很是显眼。
  “你小子也来了,快去吧。”那个党项新兵喷着满嘴的口臭,低语道,“爽死了,快去吧,兄弟们把阿曼给拖到那来了,那个骚娘们,整天骚首弄姿的卖弄骚情,这回咱们让她痛快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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