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孤儿(校对)第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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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晚了,”姑娘哭道,因内心的痛苦而忸怩不安,“我现在已经不能离开他!我不能让他死在我手里。”
“那怎么会呢?”露丝问道。
“什么办法也救不了他了,”姑娘哭着说,“如果我把对您说的话告诉了别人,因而使他们被抓起来,他便会必死无疑。他是他们中最胆大的,又那么凶残!”
“你怎么可能,”露丝大声说,“就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竟要放弃将来的一切希望,和肯定马上就可以得救的机会呢?这简直是疯狂。”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姑娘回答说,“我只知道事情就是这样,而且也不光是我,成百上千其他一些和我一样可怜的坏人都莫不如此。我必须回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帝因为我所做的坏事对我的惩罚;尽管我曾经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和虐待,我的心却仍然向着他;我相信,即使我知道我最后会死在他手里,我也还会回去的。”
“我该怎么办?”露丝说,“我不能让你就这样离开我。”
“您只能这样,小姐,我也知道您会这样做的,”姑娘站起身来又说,“您不会阻止我离开的,事先我原可以提出某些条件,可我并没有。”
“那你对我说的那些情况又能起什么作用呢?”露丝说,“这个秘密一定要调查清楚,要不,你把它告诉我,对于你急于想帮助的奥利弗又有什么好处呢?”
“在您身边一定有些好心的先生,在听您秘密地告诉他们这些情况后,他们一定会给您出主意,告诉您该怎么办的。”那姑娘又说。
“必要时我到哪儿能再找到你呢?”露丝问道,“我不是想要探听那些可怕的人住在何处,在这段时间里你有什么固定的时间,在什么地方散步或走过吗?”
“您能够答应对我所说的情况严守秘密,只是独自一人或仅同另外一个已知情的人前来见我,而且保证不会有人监视或跟踪我吗?”那姑娘问道。
“我庄严地向你保证。”露丝回答说。
“每个星期天的晚上,从十一点到敲响十二点钟这段时间内,”姑娘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我还活着,我肯定到伦敦桥上去散步。”
“再呆一会儿,”露丝在那姑娘急急忙忙向门口走去的时候抢着说,“再想一想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和你可以逃离那火坑的一次难得的机会。你有权对我提出要求,这不仅是因为你自动向我告密,还因为你是一个几乎已无法挽回的失足的女人。在一句话就可以挽救你的时候,你还愿意回到那帮盗贼,和那个男人身边去吗?是什么诱惑力吸引住你,让你死死抓住那邪恶和痛苦的生活不放呢?噢,我怎么就不能拨动你的某一根心弦呢?难道我就没有任何办法,消除你这种执迷不悟的思想吗?”
“一些像您这样年轻、善良、美貌的小姐们,”那姑娘平静地说,“——像您这样有房子,朋友,其他崇拜者,一切一切,来使您内心非常充实的小姐们,在她们把她们的心交托给一个情人的时候,爱情将会终生陪伴着她们。而像我这样的,除了棺材盖以外没有其他确定的屋顶遮头,在生病或要死的时候,除了护士,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的姑娘,只能把我们的已腐烂的心随便交给一个男人,让他来填补在我们不幸的一生中一直留下的空白,谁有什么办法来解救我们呢?可怜我们吧,小姐——可怜我们就只剩下了惟一一种女人的感情,可怜我们,由于严厉的报应,还把它由一种使人愉快和骄傲的感情,变成了一种新的暴力和折磨的手段。”
“你一定愿意,”露丝停了一会儿说,“让我给你一点儿钱,那样不管怎样在我们再见面之前,你可以过着正当的生活了吧?”
“我一个便士也不要。”姑娘摆摆手,回答说。
“不要如此坚决地拒绝我能给你的一切帮助,”露丝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说,“我真诚地希望能为你做点儿什么。”
“你能给我的最大的帮助,小姐,”那姑娘绞着自己的双手回答说,“莫过于立刻结束我的生命;因为今天夜晚,我比以往任何时候,一想到自己的一生,都更感到痛不欲生。所以能死在我所生活的地狱之外多少是一点安慰。上帝保佑您,好小姐,愿上帝降临在您头上的幸福更胜过我为自己招来的羞辱!”
这样说着,同时大声哭泣着,那不幸的姑娘走了出去。这次不同寻常的会见,似乎并非真正发生的事,而更像是一个迅速闪过的梦境,露丝·梅丽这时在它的巨大的压力下,颓然坐在一把椅子上,急于想清理一下她混乱的思想。
第四十一章
这里将讲述一些新的发现,并说明不只是祸不单行,令人惊异的事也常接踵而至
一点儿不假,她这时的处境实在是非同一般的艰险和困难。一方面她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打破包围着奥利弗的身世的重重迷雾,而另一方面她又绝不能有负于刚才和她谈话的那个可怜的女人,对她这么一个幼小、无能的姑娘所给予的信赖。她的话语和表现已打动了露丝·梅丽的心;和她对她的受她庇护的幼小的孩子的爱混杂在一起的,是她的几乎同样真实和强烈的一厢情愿的愿望,如何能把那个被社会所抛弃的女人拉回到改过自新和充满希望的道路上来。
他们打算在伦敦只呆三天,然后到远处的一个海岸边去玩几个星期。现在是第一天的午夜。她有可能采取什么样的可以在四十八小时内完成的计划?或者她有什么办法推迟离开伦敦的日期而不致引起怀疑呢?
洛斯本先生现在是和他们在一起,而且在接下去的两天里也不会走;但是,露丝对这位老好人的急躁脾气了解得太清楚了,她几乎已清楚地看到,他一听说她是第二次抢走奥利弗的女人,在一时冲动之下,定会对她怒不可遏,因而感到她不能在找到一个更有经验的、同意她对那个姑娘看法的人以前,把这个机密告诉他。也由于这些理由,要把这事告诉梅丽太太也不得不格外小心、周密计划,因为她的第一个反应,不问可知,必是主张立即和那位可敬的大夫商量其事。至于求助于法律顾问,即使她知道如何去进行,由于同一原因,她几乎根本没有想到。有一次她曾经想到找哈里来给出个主意;但这却使她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分手的情况,现在再去找他回来,未免显得有些可鄙,何况——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止不住热泪盈眶了——这会儿他可能已慢慢把她忘记,丢开了她,他更为开心。
这些混乱的思绪不停地困扰着她;当各种考虑相继在她头脑中出现的时候,她一会儿想这么办好,一会儿又觉得那么办好,一会儿又感到全要不得;就这样露丝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忧心忡忡的夜晚。第二天在她独自反复思考之后,终于拿定主意决定不顾一切,找哈里来商量此事。
“如果让他回来,”她想道,“回到这里来,会使他感到痛苦,那我将会感到多么伤心啊!不过,也可能他不会来;他可能给我写封信,或者他也可能自己前来,但却故意避开我,不和我见面——像他走的时候一样。我想他大概也不会,不过那样对我们两人都更好。”露丝想到这里,扔下笔,转过脸去,仿佛她不能让将作为她的信使的那张信纸看到她哭泣。
她拿起那支笔又把它放下已经四五十次了;她已经对那信的第一行反复考虑了不知多少次,却始终未着一字,这时让盖尔斯先生为他做保镖,两人一直在街头散步的奥利弗却忽然上气不接下气、非常激动地闯了进来,仿佛又发生了什么惊人的大事。
“什么事让你这么激动?”露丝向他迎上去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觉得快要憋死了,”那孩子回答说,“啊,天哪!真想不到我最后还能见到他,这样你们也可以相信我对你们说的的确是真话了!”
“我从来也没认为你对我们说的有半句假话,”露丝安慰他说,“可这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见到谁了?”
“我见到了那位老先生,”奥利弗回答说,他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那位对我非常好的老先生——我们经常谈论过的布朗洛先生。”
“在哪儿见到他的?”露丝问道。
“看到他走下马车,”奥利弗流着高兴的眼泪说,“走进了一家大门。我没有跟他说话——我没法跟他说话,因为他没有看见我,而我又浑身发抖,无法向他走过去。不过盖尔斯替我打听他是否住在那所房子里,他们说是。瞧这个,”奥利弗打开一张纸片说,“就在这儿,这是他住的地方的地址——我要马上到那里去。啊,天哪,天哪!在我重新见到他和听他说话时我该怎么办呢?”
尽管露丝的注意力颇为这些和其他更多杂乱的欢欣的叫喊所扰乱,她仍然拿过那地址来看了看。上面写的是海滨区克拉文街。她很快就决定一定要尽量利用这一新的发现。
“快!”她说,“告诉他们去找一辆马车来,你也准备准备跟我一块儿走。我这就带你上他那里去,一分钟也别耽搁。我去告诉我婶婶我们要出去一个小时,你准备好了就快来。”
奥利弗当然用不着别人催促,在五六分钟的时间之内他们便上路直往克拉文街赶去。他们一到达那里,露丝说是先去见见那位老先生,好让他先准备准备再来迎接奥利弗,暂把他留在车中。她让仆人给她送进去一张名片,说有紧急的事求见布朗洛先生。那仆人不一会儿就回来,请她上楼去。梅丽小姐跟在他的身后走进楼上的一个房间,便被引见给面目和善、穿着一件墨绿色外衣的年纪较大的先生。离他不远处还坐着另外一位穿着本色布短裤和系着绑腿的老先生。他看上去不是特别慈善,这时坐在那里正交抱着两手扶着一根粗重的手杖,并把下巴搁在上面。
“天哪,”那位穿墨绿色上衣的先生极有礼貌地说,“我请求你原谅,年轻的小姐——我想着也许是哪个无事前来纠缠的——真对不起,请原谅。你请坐下。”
“先生,我想您就是布朗洛先生吧?”露丝说,把目光从另外那个老者身上移到说话的这位身上。
“正是本人,”老先生说,“这位是我的朋友格里姆韦格先生。格里姆韦格,你请先出去一会儿,让我们单独呆几分钟,好吗?”
“我相信,”梅丽小姐插嘴说,“对我们这会儿要谈的问题,还用不着麻烦这位老先生回避。如果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无误,对于我打算和您谈的那件事,他是完全知道的。”
布朗洛先生点了一下头。刚才僵硬地一鞠躬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格里姆韦格,现在又僵硬地一鞠躬坐了下去。
“我毫不怀疑,我将会使你们大吃一惊,”露丝说,不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可您曾经有一次对我的一位幼小的朋友表现出了极大的仁慈和友善,所以我可以断定你们一定会有兴趣进一步听听有关他的消息的。”
“那一定!”布朗洛先生说。
“你们知道他叫奥利弗·退斯特。”露丝回答说。
这几个字刚一出口,原来一直装作专心阅读摊开在他面前的一部大书的格里姆韦格先生,不禁一抖,把那书啪地一声掀翻,倒身靠在椅背上,从他脸上的各个部位流露出无限惊异的神情,并长时间两眼呆呆望着虚空;然后,似乎对自己流露出这么多的感情感到羞愧,他使劲一抖身子使自己又恢复了原来的姿态。他两眼向前直视,深沉地吹了一声口哨,那哨音最后却似乎并未向四外空气中传开,而是消失在他的肠胃深处了。
布朗洛先生吃惊的程度也不次于他,虽然他并没有像他一样以如此独特的方式表现出他的惊愕。他把椅子拉得离梅丽小姐更近一些说:
“我亲爱的年轻小姐,请行行好别再提你刚才说的什么仁慈和友善了,这些情况也再没有别的人有丝毫的了解;而如果你有能力拿出任何证据来,可以改变我一度被迫对那个可怜的孩子所抱的不利于他的看法,那就请看在上天的分上马上拿给我看吧。”
“一个坏孩子!他要不是个坏孩子,我可以吃掉我的脑袋。”格里姆韦格咕哝着说,说话时脸上的肌肉一动也不动,似乎他有作腹语的能力。
“他是一个天性高尚,并有一颗赤热的心的孩子,”露丝说,不禁脸红了,“而那认为在他如此幼小的年纪亦不妨对他加以考验的神力,同时也在他的胸中种下了无限的热情和情感,这些,搁在许多比他大六倍的人身上,他们也都该引以为荣的。”
“我才不过六十一岁,”格里姆韦格仍然板着脸说,“真见鬼,这个奥利弗至少有十二岁了吧,我不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对我这位朋友,你不要理他,梅丽小姐,”布朗洛先生说,“他常常不动脑子,信口说去。”
“不对,他不是信口胡说。”格里姆韦格咕哝着说。
“是的,他就是。”布朗洛先生说,显然已开始发怒了。
“他要是信口胡说,他愿意吃掉自己的脑袋。”格里姆韦格咕哝着说。
“他要真是信口胡说,就应该让人把头给砍掉。”布朗洛先生说。
“他倒非常非常盼望,有任何人自告奋勇来砍。”格里姆韦格回答说,使劲在地上敲打他的手杖。
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两位老先生也便各自去闻自己的鼻烟,然后按他们多年不变的老规矩,相互握手。
“那么,梅丽小姐,”布朗洛先生说,“现在还回到你的热心肠如此感兴趣的那个问题上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对那个可怜孩子的情况究竟知道些什么?请容许我先说明一下,我曾用尽我力所能及的一切办法到处找过他。而由于我曾出国一个时期,我认为他欺骗了我,并在他从前的同行的怂恿下,企图抢劫我的最初印象,现在已严重动摇了。”
露丝,原曾仔细想过这方面的许多问题,立即简明扼要地叙述了奥利弗在离开布朗洛先生家之后所经历的一切;暂时保留着南希向她透露的消息,准备有机会再单独对他讲,并肯定地告诉他,近几个月来奥利弗的惟一悲哀是他没有办法重见他过去的恩人和朋友。
“感谢上帝!”那位老先生说,“这对我来说可是一件大喜事,大喜事啊。可你还没有告诉我,他现在什么地方,梅丽小姐。你必须原谅我好像在责备你——可你为什么没带他一块儿来?”
“他现在就在门口马车里等着哩。”露丝回答说。
“在我的门口!”老先生大叫着说。他这时什么话也再没说便冲出房去,跑下楼梯,爬上马车,一直进到了马车里。
在他走出房去,房门又被关上之后,格里姆韦格先生抬起了头,他用椅子的一只后腿作为圆心,借助于他的手杖和桌子,自己始终坐在椅子上一连清清楚楚地画了三个圆圈。在他做完这一旋转动作之后,他站起身来跛着脚尽快地在屋里至少来回走了二十趟,然后忽然停在露丝的面前,二话没说便吻了她一下。
“别做声!”在这姑娘为这异乎寻常的举动一惊,站起身来的时候,他说,“不要害怕。以我的年岁论已可以做你的祖父了。你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姑娘。我喜欢你。他们来了。”
事实上,在他灵巧地一转身坐到他原来的椅子上的时候,布朗洛先生在奥利弗的陪伴下,已经回来了。奥利弗立即受到了格里姆韦格的十分热情的欢迎;如果露丝·梅丽多日来为奥利弗付出的操劳和忧虑所得酬劳仅只是这片刻的欢乐,她也会认为这报酬已够丰厚了。
“说起来,还有一个人我不能把她忘了,”布朗洛说,同时摇了摇铃铛,“请让贝德文太太上这儿来一下。”
老管家听到叫唤匆匆赶来;在门口行了一礼,等待吩咐。
“嗨,你的眼睛一天比一天更差劲了,贝德文。”布朗洛先生有些不快地说。
“可不,就是那样,先生,”老太太回答说,“一个人的眼睛,到了我这个年岁,不会一年好一年的,先生。”
“我原可以告诉你的,”布朗洛先生接着说,“不过你且戴上你的眼镜,看看你能不能看出我到底为什么叫你来的,好吗?”
老太太于是伸手到衣袋里摸她的眼镜。但奥利弗的耐性可经受不住这新的考验了;他屈从于他的第一个冲动,跑过去跳进了她的怀抱。
“感激上帝的仁慈,”老太太搂着他大叫着说,“正是我那个天真的孩子!”
“我亲爱的老奶奶!”奥利弗也大叫着说。
“他会回来的——我知道他一定会。”老太太说,把他搂在怀中,“他看上去多漂亮,瞧他如何又穿戴得像大家子的孩子了!这么这么久以来,你到哪儿去了?啊,还是那张可爱的小脸,可已不是那么苍白了,还是那双柔和的眼睛,不过不是那么悲伤了。这一切,还有他的无声的微笑,我一直一刻也没有忘记过,而是每天都见到它们,和我的那些从我还是一个轻率的年轻女人时便已死的死、亡的亡的可爱的孩子们的脸蛋混在一起。”这位好心肠的老太太就这么滔滔不绝地唠叨着,一会儿把奥利弗推开一点儿看看他长个儿了没有,一会儿又把他搂在怀里用一只手的手指梳拢他的头发,一直把脸放在他的脖子上,哭一阵又笑一阵。
布朗洛先生留下她和奥利弗让他们悠闲地去谈心,领着其余的人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在这里,听露丝全面地讲述了使他十分吃惊和困惑的她和南希相会的各种细节。露丝还讲明了她在一开头为什么不愿把这事告诉她的朋友洛斯本先生的原因。老先生认为她的做法十分明智,并立即决定由他负责去和那位可敬的大夫严肃地谈谈。为了让他有机会能尽快实现他的计划,当时商定在那天晚上八点他到她的住处来回访,而在这之前一定十分小心地把所发生的一切全让梅丽太太知道。在把这些事都安排好之后,露丝和奥利弗便回家了。
对那位好心的医生的愤怒情绪,露丝的估计并未夸大。刚一把关于南希的事情告诉他,他马上就吼叫出一大堆咒骂和威胁的话语;威胁着要让她成为机智敏捷的难兄难弟布拉泽斯和达夫手中的第一个牺牲品;而且,他实际已戴上帽子准备去向这两位能人寻求帮助。事实上,毫无疑问,要不是他一方面受到同样具有火爆脾气的布朗洛先生的强力阻止,一方面大家的议论和述说似乎都应该使他放弃他一时头脑发热的计划,在他一时的冲动下,他一定会丝毫不考虑后果而把他的意图付诸实施了。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在他们和两个女人会合时,暴躁的大夫说,“难道我们要向那些男男女女的流氓同声欢呼表示感激,并请求他们每人接受大约一万镑的现金,算是表示我们对他们的崇敬,以及感激他们善待奥利弗的一点薄礼吗?”
“也不完全是这样,”布朗洛先生大笑着回答说,“但我们必须十分小心,谨慎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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