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尽处(校对)第18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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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张寿龄嘴巴张得老大,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问题麻烦了,真的麻烦了。自己本来把孟小雨当作弟妹给领回家的,老爹也很满意这个手脚勤快的儿媳妇。谁能想到,老三居然是个陈世美,吃干抹净,就连帐都不想认!
  “我跟她,我跟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张松龄非常敏感地猜到了哥哥的想法,跳起来,大声解释。“我,我……”
  他想说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是童男子,可除了疤瘌叔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给他作证。而童男子这事情,也没有任何明显生理标记。正急得满头大汗之时,毡包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跟着,赵小栓满头大汗冲了进来,“小张,赶紧去王队那,有情况!日本鬼子,日本鬼子偷偷杀过来了!”
  
  第五章
赤子(六上)
  
  “什么?!”张松龄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上跟哥哥解释有关孟小雨的问题了,站起身,大步往毡包外走,“哪里来的鬼子?距离咱们还有多远?咱们的侦查员回来了么?鬼子的总兵力有多少人?!”
  “不,目前还不清楚。咱们布置在外围的侦查人员失手了,是当地牧民冒死跑过来报的信儿!”赵小栓想了想,语无伦次地回应。
  也不怪他们两个着急,这波鬼子来得实在太突然。按常理,黑石寨的鬼子在装备、兵力和士气都不占据明显优势的情况下,轻易不会来游击队的地盘冒险。而游击队安插在黑石寨伪军当中的暗桩,最近几天也没发出任何示警信号。此外,小王爷白音目前也在集市上,如果鬼子最近有什么大动作的话,以此人的性格,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游击队发生任何联系!
  “我,我怎么办?就在,就在这里等着么?!”见弟弟和赵队长两个都把自己丢下不管了,张寿龄赶紧起身追了上去,结结巴巴地问道。
  听到自家哥哥那已经发了颤的声音,张松龄的头脑瞬间恢复了清醒。停住脚步,低声安排,“大哥,你别怕。鬼子一时半会儿杀不到这里来,即便杀过来,游击队也未必怕了他们!”
  “对!张家大哥,您就坐在这里等!我们游击队既然把大伙请来了,就绝对不会丢下大伙不管!”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赵小栓也强行镇定心神,大声表示安慰。
  “那,那其他人呢,我是说,我是说……”张寿龄扯住弟弟的衣袖,继续结结巴巴地提醒,“我是说其他商贩。他们,他们胆子都很小,万一消息传开,肯定,肯定会乱了套!”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学问。张寿龄虽然没打过仗,对商贩同行们品性的了解,却远超过了面前的两位游击队干部。听到他的提醒,张松龄也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想了想,低声说道:“红队那边我先不过去了,你跟红队去说,我先带几个人去稳住商贩们。否则,万一他们自己先乱起来,咱们想组织他们平安撤退都不可能!”
  “我去,你尽管到红队那开会!怎么收拾小鬼子,你比我在行!”赵小栓摇摇头,断然否定了张松龄的提议。
  放眼整个黑石游击队,对小鬼子了解最深,也最擅长给鬼子挖坑的,肯定是张松龄。这一点,甭说其他几个中队长比不上,就连红胡子都有所不如。相反,若论与当地牧民以及外来商贩们套近乎,游击队中大多数干部都比张松龄要强。毕竟他们年龄都比张松龄大,在草原上生活的时间也远比张松龄要长,说出来得话更容易被牧民和商贩们接受。
  张松龄知道赵小栓的建议正确,略做沉吟,便又把目光转向了自家哥哥,刚要再交代几句宽慰人心的话,不料却被张寿龄抢先说道:“你,你尽管去开你的会!我,我跟小赵队长一起去安抚商贩!他们,他们当中好些人都认识我,让我来带个头,应该,应该会比较有说服力!”
  “行!”见哥哥的表现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惊恐,张松龄悄悄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答应了哥哥的请求,“那你就跟着赵队长,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了话,快步继续朝红胡子的帐篷走。才走了几步,就听见身边的贵宾观礼台附近,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被红爷请来的,你们游击队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么?”
  “客人,你们也配做红队的客人!一边吃着我们喝着我们,一边偷偷给小鬼子送信!现在败露了,还想偷偷溜走……”
  “你们胡说,我们也是刚刚知道小鬼子来了!”
  “刚刚知道,你们怎么把马鞍子都备好了?!”
  “小鬼子想来月牙湖,必然经过你们左旗的地盘。别跟我说你们家王爷是个傀儡,旗里边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我们家王爷在这里做客,当然不知道最近几天小鬼子的队伍经过旗里!”
  “你们的货队,前天还来月牙湖补过一次货。就在昨天,你们家王爷还派了人回去监督盐场的工作!”
  “哪里是监督,分明是给小鬼子传递消息去了!”
  “你胡说!”
  “你卑鄙!”
  双方越吵嗓门越高,情绪越激动。眼看着就要拔出枪来,用枪口互相指着头顶。张松龄见状,只好又折回到贵宾席前,大声呵斥,“都干什么,都干什么?把枪都收起来!小郑,敏图,你们几个要干什么?!”
  正堵着贵宾席的台阶不准任何人往下走的郑小宝和敏图等人不敢抗命,强压怒火地收起长枪短枪,大声汇报,“狗日的汉奸王爷把咱们给卖了!鬼子的消息刚刚传到,他们已经备好了马匹,准备趁乱脱身!”
  “我们在队列表演开始后,就已经准备离开了。不信你们去问负责看管马匹的人!”正在与郑小宝等人对峙的几个左旗的侍卫也收起枪支,大声辩解。他们敢跟郑小宝耍横,却不愿意用枪口对着张松龄。毕竟后者的本事他们都亲眼见到过,腰间两支盒子炮在五十米内几乎能做到弹无虚发。真要是起的冲突,他们未必能保护得自家王爷周全。
  “有话慢慢说,慢慢说!”张松龄也不能确定白音跟新来的鬼子有没有瓜葛,却不想在没弄清楚情况时就先定别人的罪。摆了摆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眼下外边的商贩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如果你们现在就离开,无疑是在火上浇油。白音王爷,你能不能帮在下一个忙,稍微等十来分钟再走。放心,只要游击队还有一个活人在,绝对不会让小鬼子杀到你的跟前。”
  “我现在想走,难道就走得成么?”一直跟在自家侍卫身后冷眼旁观的小王爷白音耸耸肩,冷笑着奚落。
  “可以!”没等张松龄接口,在他身后稍远些的地方,传来了红胡子略带沙哑的声音。中气不是很足,却掷地有声。“你白音是我们游击队的贵客,想什么时候走,当然就能什么时候走!在咱们黑石寨这嘎哒,还没发生过将客人扣下的事情,我们游击队,也绝不会带这个头!小郑、敏图,带着大伙让开!小张,替我送送白音王爷!”
  “是!”张松龄、郑小宝和敏图等人同时答应,侧身让开贵宾席的木头台阶。对于白音到底跟鬼子有没有勾结,他们三个内心都没把握。特别是后两个,根本不相信白音麾下那几个侍卫先前的辩解。然而红胡子的命令,他们三个却谁都没勇气违背。哪怕这个命令有些过于不合时宜。
  见红胡子做事如此磊落,先前一直闹着要赶紧离开的小王爷白音反倒不好意思立刻就走了。犹豫了一小会儿,低声说道:“我可以对着家族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发誓,小鬼子今天到来的事情,我白音一无所知!否则,就让我今后……”
  “这是什么话!”红胡子上前半步,用力压下小王爷白音高高举起的右手掌。“几个小年轻不懂事,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们几个,还不向小王爷道歉!”
  “对不起,小王爷,我们刚刚误会您了!”郑小宝和敏图等人含着眼泪,向白音深深鞠躬。握在一起的五指,关节嘎嘎作响。
  白音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们怀疑得也未必没道理,鬼子想到月牙湖,肯定要先经过我的地盘。而这种季节,我旗下的牧民,也不可能全蹲在毡包里头养膘。但是我……”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鬼子是坐着汽车杀过来的,距离这里大约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你现在走,别让他们抓到跟我往来把柄!”红胡子摆摆手,再度打断白音的解释。
  站在白音身边的孟和少爷听到了,心里头一片滚烫。咬了咬牙,就想告诉红胡子可能是王府有人自作主张,主动遮蔽了小鬼子要杀过来的消息。为的就是让白音失陷在游击队中,以便浑水摸鱼。然而还没等他把语言组织起来,小王爷白音已经冷笑着开口,“红爷拿我当朋友,我白音亦不会背后捅你的刀子。这件事,我肯定会给红爷一个交代。但是不是现在……”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现在,如果红爷信得过在下。在下可以指派几个人带领商贩们向西走,先去苏日勒和克贝勒的地盘避避风头,然后再经过我的地盘往南返。只要没跟你们游击队走在一起,相信小鬼子也没心思追杀他们!”
  “好,多谢小王爷仗义!”红胡子毫不犹豫地答应,抱拳向小王爷致谢。
  “不客气!”白音抱拳还礼。随即大声点名,“岱钦、苏日格、伊勒德、少布,孟和,你们几个从现在起听候红爷的调遣!他什么时候把商贩们收拢起来,你们什么时候带领大伙走!”
  “王爷,那你呢?”被点到名字的心腹们不愿意在危急关头将白音丢下,仰起头,大声追问。
  “是啊,舅舅,你呢?”甥少爷孟和也仰起头,紧盯着舅舅的眼睛,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舅舅是个大英雄,少年时就曾经力挽狂澜,诛杀了试图染指家族的基业外姓,捍卫了祖辈父辈的尊严。这是他从小就听自家母亲说过的故事,一遍又一遍,早已刻进了骨头里。然而,长大之后,他却发现,现实中的舅舅,与自己心中的偶像距离有点遥远。遥远到冰冷而又陌生,令人几乎无法接近。
  在他热切的目光中,小王爷白音再度表现了他自己的冷静与睿智,“你们尽管走,不要为我担心。我先去斯琴的王府小住几天。她好久没回来了,我这个做亲戚的,搭把手帮她整理一下旗内事务,估计日本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第五章
赤子(六下)
  
  在距离月牙湖约六十里的土路上,一股青灰色的烟尘遮天蔽日。烟尘下,大批的鬼子和伪满洲国伪军或者乘车,或者骑马,一个个横眉怒目,满脸狰狞。
  这可能是九一八事变以来,关东军在东蒙草原上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连当年追杀马占山部的残兵,都没出动如此规模。整整四个中队的关东军,外加两个团的满洲国骑兵,全部兵力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两千!正面对决,收拾掉晋绥军的一个旅都绰绰有余,却拿来讨伐一支总人数才二百出头的土八路游击队,实在是在牛刀杀鸡!(注1)坐在车队中央一辆日产军官专用车上的儿玉中佐,就是这样想。他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关东军本部为什么对一支土八路的地方武装给与如此“礼遇”。要知道,儿玉中队虽然规模不大,却是在日俄战争中第一个杀入旅顺港的传统王牌。无论在装备补给、人员配备和指挥官选拔方面,在关东军内都排得上号。平素被总部当作宝贝,以往即便是“讨伐”抗联主力时,都不会轻易出动。这次,眼看着第二次日俄之战一触即发,上头放着如此一支精锐不用在刀刃上,却听从川田国昭的糊涂建议,让千里迢迢跑到黑石寨来浪费光阴!真不清作战部那些参谋们的是不是脑袋被野猪给拱过了。(注2)越是对总部的决定不理解,他看向与自己同乘一辆指挥车的川田国昭越觉得滑稽可笑。想当年,川田中佐也曾经意气风发过!谁能料到,只经历了一场小小的挫折,就变成了这幅窝囊模样!一路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说,还安排了整整两个排的伪军骑兵将指挥车包裹的水泄不通。仿佛草原上的荆棘丛后随时都可能射出一颗子弹来,并且能恰恰打中他本人的天灵盖一般!
  想到这,儿玉末次中佐忍不住冷笑着劝解,“川田君,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么?光是咱们两人手中的兵力加起来,就已经超过一个满编的大队了。以一个大队的关东军精锐去讨伐半个营的中国士兵,除了你自己之外,我还没听说过还有谁曾经吃了败仗呢!”
  尽管听出儿玉末次话语里的嘲讽味道,川田国昭依旧强忍怒火,非常耐心地解释道。“儿玉君见谅,我不是紧张,而是给与对手应有的重视。你新来可能不知道,这支土八路,与咱们以往的交战对手大大的不一样!”
  谁料与他级别相同,军中资历也远不如他的儿玉末次却丝毫不知收敛,撇了撇嘴,继续冷嘲热讽,“不一样!还能怎么不一样?难道他们个个都长者黄头发蓝眼睛?还是他们拿着全套苏俄装备,并且还有重炮和坦克助威?真的那样厉害的话,黑石寨可能还属于咱们大日本帝国么?!”
  “这当然不可能!”川田国昭被问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就提高了几分,“儿玉君自己也知道我说的不是人员组成与装备方面。事实上,他们的组成与装备比东北抗联稍好一些,但也强之有限。我说的是他们的士兵训练程度以及指挥官的作战意识,无论是在满洲还是在蒙古草原,恐怕你都找不出第二支同样风格的队伍来!”
  “噢,那我可得开开眼界了!”儿玉末次中佐楞了愣,撇嘴耸肩,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到时候要好好称量一下,能把川田中佐逼得准备了大半年都不敢单独采取任何行动的土八路,到底有什么真实本领?!”
  这话,就有点儿故意打脸了。虽然他不满意这次行动的指挥权归属,也不该表现得如此赤裸。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作战参谋白川四郎听得忍无可忍,回过头,笑着替川田国昭辩解,“儿玉君可能弄错了,川田长官不是不敢单独采取行动,而是在等待合适时机,等待一个能够将八路军的游击队彻底铲除的时机。为了确保本次行动的成功,我们中队全体将士这半年来可是一直在认认真真的做准备,直到最近,才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白川君不愧是陆大的高材生,找个借口都如此高明!”儿玉末次耸了耸肩膀,根本不相信白川四郎的说辞。窝囊就是窝囊,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放眼关东军中,如今有谁不知道堂堂的川田大队,居然被土八路给敲了个迎头闷棍。人员伤亡近百不算,武器弹药还被人家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也就是总参谋长矶谷廉介护着他,才让他继续蹲在黑石寨的城墙后混日子。如果不看矶谷总参谋长的颜面,他川田国昭早被送上军事法庭了,哪还有机会腆着脸做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儿玉君又错了,这绝不是借口!而是只有智者才能看明白的奇谋。至于那些等闲之辈么,恐怕就只能睁着眼睛当瞎子了!”白川四郎才不会像川田国昭那样对儿玉末次一忍再忍,学着对方的样子耸了耸肩,满脸不屑。
  “睁眼瞎子?白川君是说我么?”儿玉末次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个透,瞪着白川四郎,眼睛中恨不得能射出两把飞刀来。
  “我可没说过!儿玉中佐如果非这样想,别人也没办法阻止!”白川四郎继续背对着儿玉末次耸肩,冷笑连连。
  川田国昭不愿意招惹儿玉末次,他可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按照他的看法,身后这个骄横跋扈的中佐,也就是依仗着姓了个好姓氏。事实上,非但他自己没什么真本领,儿玉家族,也未必把这个旁支子弟放在眼里。否则,等待他儿玉末次的岗位就不是什么一线部队的中队长而是大本营陆军部高级参谋了。虽然儿玉中队是一支有着优秀传统和光荣历史的王牌劲旅,所部最高长官的军衔也比其他普通中队高了整整两级。但兵头就是兵头,与整天跟元帅、大将们为伍的大本营高参比起来,无论别人眼里的光鲜程度和今后的升迁速度,都差了不止十万公里!(注3)“八嘎——!”儿玉末次被彻底刺激到了,本能就想拔出刀来维护自己的军衔尊严。然而,想到对方与自己一样不常见的姓氏,他又谨慎地收起了怒火,将目光转向川田国昭,沉声说道:“川田君,你平素就是这样教导属下的么?看来我这次草原之行,真的是要大开眼界啊!”(注4)“白川少佐是关东军本部派到我这里协助制定作战计划的参谋,严格的说,他并不归我管辖!”川田国昭即便是个泥菩萨,毕竟也有几分土性。看了儿玉末次一眼,冷冷地给了对方一个软钉子。
  儿玉末次中佐被扎得非常难受,却更确定眼前的白川参谋背景未必输于自己。咬牙切齿地斟酌了好一阵儿,才强压住心中怒火,低声说道:“原来白川少佐是从本部到一线镀金的,怪不得如此自信。不过我倒想请教一下,这机会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只是我刚刚奉命率部赶到,恰恰它就来了呢?!”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最后一根稻草压垮骆驼。但是,儿玉中佐,你真的以为压垮骆驼的,就是最后一根稻草么?!”白川四郎笑着回过头,低声反问。
  “愿闻其详!”儿玉末次被问得微微一愣,皱着眉头说道。
  “那你可知道,游击队最难对付的地方,在哪里?关东军征讨东北抗联征讨了这么多年,为何一直没有能够将其彻底铲除?!”白川四郎不肯直接回答他的话,接连用了两个反问,将其弄得两眼发直,耳朵嗡嗡作响。
  搜肠刮肚想了好半天,儿玉末次才勉强找出了几个答案,试探着说道:“游击队么,最难对付的,当然是他们见势不妙,撒腿就跑的特性。东北抗联一直没能剿灭,也应该,应该是因为这一点吧!”
  “回答正确!”白川四郎像表扬小学生一般,轻轻抚掌,“草原这么广阔,如果不能将游击队一战全歼,而只是将其打跑了的话。儿玉中佐,你认为需要多长时间他们就会死灰复燃?!”
  “这个……”儿玉中佐被问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一边思考,一边犹豫着回应,“应该用不了多久吧!特别是土八路,平素跟老百姓关系处得非常好。真的想招兵的,随便就能拉起一支队伍来!”
  “完全正确!”白川四郎双手不停互拍,鼓励儿玉中佐对自己的配合,“如果游击队做起了生意,名下有了产业,身边还有一大堆必须保护的人,儿玉君以为,他们还能叫做游击队么?!”
  注1:伪满洲国的汉奸部队编制非常奇葩,通常情况下,一个团的兵力只有六百余人。基本不配重武器或者很少配重武器。
  注2:第二次日俄战争,即发生于1939年五月到九月的诺门罕战斗。起初关东军中的激进派期待将此战升格为第二次日俄战争,重现当年第一次日俄战争的辉煌。结果战斗开始不久便发现自家实力与苏军相差甚远,只好以主动求和而草草收场。
  注3:二战期间日本军队中,裙带关系颇为严重。父子将军,兄弟将军现象非常常见。翁婿关系,养父子关系,也能成为获取好职位的重要助力。
  注4:维护军衔尊严。日军当中等级森严,军衔高的人对军衔低于自己的人,有绝对权威。受到冒犯时,可以采取必要手段。但是,下级抱起团来以下克上时除外。
  
  第五章
赤子(七上)
  
  游击队有了产业和牵挂,战事不顺,当然不能再简简单单的一走了之。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当然也不能再被称为游击队。而打那种寸土必争的阵地战,中国军队又怎么可能是大日本皇军的对手?!甭说一支小小的黑石游击队,就算是国民革命军甲等师的主力团,与四个中队的关东军硬拼,等待着他们的也必将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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