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902部分在线阅读
长安城能够和武汉平均水平接轨的阶层,基本都脱离了庶民的范畴,一如长安城东老铁们吐槽的那样,这些阶层就是个“非富即贵”。
他们的见识、眼界,或者笼统一点,对家族和个人的长期规划,是长安城中苍头黔首不能相提并论的。
而这些人,在旧时代之中,和贞观朝的新贵、新·新贵比起来,就是暖男太子、孔祭酒等人口中所谓的“失意人”。
他们的家族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就注定是政治失意群体,“不得志”是可以预见的,“不得势”是很大概率的。既然“显贵”难以渴求,那么调转方向,求“一世富贵”也就是识时务者的选择。
只是巧合的是,在诸多选择之中,突然冒出来的长乐公主,给了一条路线清晰、前途光明,甚至还有可能在政治版图中捞点外快的“康庄大道”。这就自然而然地,有心无意地,去推动或者说促成“长乐公学”的建成。
至于长乐公主本身,她天生自带资源,不管是官方政策还是社会舆论,都是典型的立于不败之地。而办学的硬件软件,她又因为“武汉机关幼儿园”园长的身份,使得她可以随意地轻松地,不必像扬子江两岸别处那样费尽心机。
有一定的群众基础,有数量可观的教员,有相当成熟的“教材”,“长乐公学”已经成功了一半。
而又因为长乐公主自己为了省心省事开的脑洞,导致了“长乐公学”周围的物业成本极大提高疯狂暴增,也就使得能够在这个区域内置办物业的人家,天然地有了“贵”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久而久之,就成为了这片地区昂贵物业的“信心”,只要“长乐公学”能够稳定有序地运转拿下去,这个“信心”就不会垮塌。
反而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刻,比如“长乐公学”出产的学生,于仕途或者商场大放异彩,其连带效应,可能就是越发加强“长乐公学”的金字招牌,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更加不可思议的物业成本暴涨。
想要在这个地区继续置办物业,其难度也就会越发恐怖。
未来恐怖的事情不过是为了进“长乐公学”而筹钱买房,但当下最恐怖的,大概就是长乐公主府的资产直接暴增不知道多少倍。
过年之前长乐公主殿下返转长安,很多人看到她带来大量的土特产,以为她是来散财的。
但是过年之后,整个长安城的画风都连带着变了。
可以说关中数得着的“富户”“豪门”,都心甘情愿地给她上了贡。
连她爹都做不到说把关中韭菜挨个噶一遍,可偏偏一介女子,居然就翻着定制版修仙爽文,就把这种前无古人的高难度成就达成了。
第八十三章
求生欲望很强烈
都是韭菜,有些社会的初级阶段,韭菜是可持续收割的,但有的社会的初级阶段,韭菜也就是割个一茬。
差不多就行了。
江汉观察使府开会的时候,一帮在武汉操持实务好些年的老鸟,也有些看不懂长安城的神操作。便是李景仁这个“认爹流”的扛把子,也在会上表示,这“长乐公学”啊,它不可以常理视之。
长乐公主殿下等于把这二十年关中老铁们的积蓄,都搜刮了个干干净净,而这些旧勋之家,又有个屁的长久营生。家里还趁着千儿八百亩地的,这时候也不乐意了,咬牙也得上经济作物,种粮食就是死路一条。
和别的地方不同,长安旧勋向南向东都是不成的,公主府给出的出路,变现那都是十年以后的事情。十年之后,鬼特么知道自家的亲儿子干儿子是死了还是修仙?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什么都要硬!
“这长安的风向,本府也不好说。毕竟,这是特例中的特例,天底下也没有第二个长乐公主,当然了,皇后嫡女还有,但毕竟年纪小,想来也不可能都是这么个折腾法子。有一个这样的公主,我看也就够了,再多吃不消。”
听老张在那里开涮长乐公主,武汉的官吏们都是嗤嗤地偷笑,实在是这一回武汉南北也算是伤着了。
没办法不伤啊,从医疗卫生到教育管理,这几年攒的那点人才,被挖走小二千。代价之大,前所未有的事情。
好在武汉已经有了自己的垂直教育体系,不敢说风吹不动水泼不进,但至少洛阳城的那点“唱念做打”,放武汉是没个卵用的。
除非京城方面说话,说你武汉的泥腿子在武汉读了书,也能科举中进士。
可能吗?孔祭酒的《五年模拟三年高考》还要不要卖了?
上层建筑的思想意识统一建设还要不要搞了?
真要是开了口子,大概李董就会狂喷孔祭酒,说老孔你们的思想很危险啊。
“使君,眼下这些个长安旧勋,大概也是骑虎难下。这时候想要寻个出路,其意愿是相当强烈的。不过,东南金银,不可能让给长安旧勋,如此看来,大概只能丝路上讨生活。”
“此事是可以预料的,而且安北都护府历年‘减丁’,各部总帐数目是稳中有减,多出来的丁口,都是尽数往西域去填。这个事情,那些淘换‘盐业产本’的粮商最是心中有数。现在北地丝路前往敦煌的驼队,多是哪里人?不都是漠南漠北的?主要还是漠北的。长安旧勋想要谋个出路,大致也就是这里琢磨。”
发家致富的主要路数,在不公开挖大唐帝国主义墙脚的情况下,一般就是有政策吃政策,有关系吃关系,有现金吃现金,有资源吃资源……正经靠聪敏才智走上人生巅峰的,那也得背后有人。
整个长安城的顶级胡商,也就一个维瑟尔混出了人样。然而维瑟尔实际上也不过是张德随手养起来的一条狗,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人心知肚明。
在这个开始疯狂鼓吹“管子”之学的时代中,社会上虽然没有公开鼓吹捞钱有理穷逼该死,但也就是个“国王的新衣”,属于典型的广大人民群众都知道的秘密。
体制中的旧勋在日子好过的时候,还不至于“不要脸皮”地去下场捞钱,但这一波为了“投资未来”而掏空家底的噶韭菜活动,使得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饭都没得吃了,还要啥脸啊。
而眼下能够大赚特赚的行当,基本都被武汉集团、淮扬集团、江东集团、山东集团、洛阳集团、新贵集团、新·新贵集团把持……甚至连辽东土鳖都能通过石城钢铁厂大赚一笔物流费人工费。
不管是哪一家哪一个地方集团,都不可能给长安的关中老铁一个机会,门儿也没有。
即便是想要迂回,通过战争手段来获取战争红利,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运作的。
唐俭唐茂约屌不屌?饶是老唐想要把自己儿子塞到朝鲜道驻军中去,还要先跟张公谨、牛进达打好招呼,然后牛进达再通过运作,把唐五郎扔到南渡鲸海的先头部队中去。
先头部队就是典型的作战敢死队,脏活累活全得干。跑过去蹭经验的镀金大队能让唐五郎混到吗?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
编制上控制的极为严格,皇帝就在鸭绿水督建平壤宫,牛进达就算再怎么傻大胆,也不可能自寻死路。
唐俭尚且如此,其余一个个绝对是铁杆关陇老铁的,李皇帝巴不得他们全部死光光,尽管李董自己祖上也是关陇老铁的一份子。
局势和经济格局,注定了当下的关中老铁想要谋个出路保证家族现行的局面,能选择的余地不多。
西域是为数不多山头和巨头不算扎堆的地方,但想要前往西域,还得打点薛氏、侯氏、郭氏、程氏、李氏、张氏……说是不多,也只是相对而言。
就眼下的行当,北都太原那边谋生,也只能咬牙穿梭沙海戈壁,跑西域被程处弼那心理变态往死里操也得大叫一声“打得好”,不然程处弼还瞧不上你呢。
只是想要参合进“丝路”,没点“门面”根本混不穿。在中国你有“才学”能够“显名”,遇见权贵也能不“摧眉折腰”。但在西域周边番邦,要的就是狂霸酷拽屌炸天,你跟脚硬扎,一堆的鳖孙过来“摧眉折腰”,不但“摧眉折腰”,连“吮痈舔痣”都毫无压力。
于是乎,不管是买了“学区房”还是背了“房贷”的关中老铁,都是组团拖人给老董事长说情,毕竟,老董事长女婿多,亲家也多,别的不说,西域郭孝恪,他家就有女郎在太阳的禁苑跳脱衣舞……
“长安那边呢,也是真个放下了身段,是好事。省得每次见了武汉来的,都要摆个旧都人士的架子。以往咱们在长安不好做事,如今也算是‘歪打正着’,固然是亏了点人手,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必介怀。能在长安畅通无阻,就是胜利,长远来看,未尝不是好事。”
“可是使君,如今长安久居之辈,也是复杂,除了旧时勋贵,还有北都世族。尤其是王氏、温氏,家底厚实,未必就会跟咱们‘坐而论道’。”
“我们跟王氏、温氏,何必讲什么‘坐而论道’,论钱我们就论,‘论道’还是算了。真要是论,让江东那些去就是了。咱们也给长安城松松土,免得那些个老世族,还以为这长安城,是他们的自留地,咱们这些个吴楚蛮子没资格惦记。”
之前江东老哥在老张这里服软认输,这时候不废物利用还等什么?
第八十四章
江湖险恶
“这个王二郎,是想要谋个出身,好去西域?”
禁苑中,老董事长百无聊赖地做着抖腿扭腰,一边运动一边看着王才人。
“王符也是个求上进的,他虽是跟着去了洛阳,一直也不得赏识。如今的行市,阿郎也是知晓,不是读了经典就能做官。年年科举,也没见着多少英才冒尖。朝鲜道那里倒是出了不少厮杀汉,可王符哪有这门路?”
王才人说着说着,竟是带着点哭腔,“北都也没了营生,阿郎也清楚,那姓尉迟的如今都有人拿他画像辟邪,做事何等的狠辣。别说漠北如何,就是漠南,那也是严防死守,半点米面粮油不得流转。”
“老夫倒是觉得尉迟恭还行。”
八十多的老董事长咂摸了一下嘴唇,“当年突厥杂犬来勒索,实力不济,老夫也就认了。这其中,难道没有你们王氏一份力?”
“阿郎说这个作甚!”
“老夫这岁数,说说怎地?你要给王二郎说项,找老夫有个甚用?不过老夫倒也能给你支个招数,免得没头没脑,寻不得人去疏通。”
“莫不是寻长乐公主?”
“那女子哪里有那干系?此事寻她无用,得去寻承乾。”
“太子?”
“不信?不信算逑。”
李渊摆摆手,继续扭着屁股抖着腿,精神很是抖擞。
见老公这鸟样,王才人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心中又想着,这几年老公也真没胡乱开口,一般说出口都是有点道理。
“那就让人去试试?”
“试或不试,干老夫何事?”
继续扭腰扭屁股,抖腿抖手一气呵成,整个一帕金森还带触电的。
江湖老前辈的好处就在这里,李渊虽然窝在一方天地之间不得自由,可要说当世之人有几个能比他思量周正,那还真寻不出来几个。
被囚禁怎么了?被囚禁当年也是五年平天下的开国皇帝,没两把刷子能镇得住场面?
王氏托人找了自家女郎帮忙打听,说白了就是找老前辈咨询咨询,论国朝顶级智库顾问,老董事长不敢说独占鳌头,混个前三小意思了。
旁人不知道的跟脚,在老董事长这里就是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