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68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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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不同的是,边军的屌丝特么的能打,这就有点不一样了。
  即便是高层,比如说像安菩,他爹有首倡反突厥之功,性质不同,属于当年长安城竖起来的胡人典型。没有安西里这样的典型,后续比如像《斛薛少年历险记》,就很难上映。
  至于夷男那个倒霉蛋,是真撞在了一帮莫名其妙的铁板上。毕竟,在某条土狗非法穿越之前的时空,这光景,哪有这般坚硬的煎饼摊子?
  西军中坚的骑兵主力安菩尚且是个复杂的屌丝二代,何况别人?于是,不管是不是因为“崔氏女”,也不管是不是因为滚回京城没门路进入兵部坐班,总之,西军中原本应该回老家务农的屌丝们,选择了留下。
  迁户口嘛,这一点程处弼还是能做到的。
  即便是程处弼不帮忙,通过华润号或者敦煌方面,照样可以混入“粮食换产本”的队伍中去,就是名声不好听,商贾贱业。
  于是为了保证自己“农民阶级”的纯洁性,在落户碛南碛西的时候,这些个娶了“崔氏女”的牲口们,在户口本的成份上,填的是“世代务农”。
  毕竟,没有汉人经营的田地,在西域这地界,和刀耕火种也没什么区别。为数不多的水利系统,还要上溯到西汉年间,简直卵痛。
  打一口井挖一条沟,可谈不上什么水利系统。程处弼驻军之地,工程队整理“井渠”的地界,基本就是在汉朝遗迹之上,进行开发、强化,然后出高爆率的装备……
  水利系统,的的确确是亩产一千八的重中之重,在农业上,其重要性,还要在化肥之上。
  硬要做个比较,水利工程是雪中送炭,化肥工业是锦上添花。
  在碛南、碛西的治安环境逐步稳定的当下,加上一场天灾导致的“收买人心”,敦煌方面用“以工代赈”的方式,使得碛南、碛西的水利设施得到加强、拓展。而正是有了这个基础,身处西域多年的西军子弟,才深知留在西域“务农”是有前途有门路的。
  否则的话,无论如何,退伍复员之后,姨娘养的才留在这地方跟胡人一块吃沙子。
  而实际上“转业”之后的西军大兵,还真没有少赚。“务农”自然不必多说,哪怕只是从关内招募农工,一年一结,也有劳力来维持几千亩地。
  但实际上这些转业军人主要的收入,并非是田地,粮食大部分都拿到了敦煌,或者直接在碛南碛西且末诸地的敦煌方面衙署交换了“盐业产本”。
  有了“盐业产本”,就能合理合法地倒腾盐巴。
  然而盐对于转业军人来说,利润依然不大,毕竟,谁能保证一定买你的盐呢?军队里面用的都是青海盐,还是青海军自己产的,兄弟部队,得优先照顾。
  再说了,青海军的上峰,脉络上来说有两个,一个是李靖,一个是侯君集。后者跟西军交情又这么深,还是老领导,眼下还是京城首长,首都首长的面子,你不能不给吧。
  所以,倒腾盐给蛮子胡人,才能弄点牛羊马骡什么的。
  可这个对专业军人来说,一年两三千贯的,有啥折腾的意思?没劲。
  旁边就是军营,老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不是很科学很合理的事情吗?
  于是,在贞观十六年的时候,程处弼就通过华润号、顺丰号还有安利号,弄了一个临时被服厂。当时被服厂的工人,主要都是胡人,原材料主要是羊毛、驼绒、西域麻以及少量的碛北生丝。
  在贞观十七年,几个旅帅、校尉“退役”,又打下了疏勒,驱逐了西突厥最后的碛西主力,碛西南被服厂,正式成立。
  这一年,在碛南已经种植了两万亩左右的棉花,全是河北在贞观十六年弄出来的“沧州三号”棉,棉丝更长,皮棉增产百分之五。
  程处弼能够弄到两万亩的棉种,在当时,震惊了整个棉花市场以及民部各司衙门。要知道魏王李泰本想在河北说“给本王一个面子”,结果别说棉种,一百棵苗树都没弄到。为了此事,李皇帝在君臣小会议上,还发了脾气,说河北道是不是藐视皇族。
  后来还是马周从中调和,才没让这件事情扩大化。
  而西军的转业军人真正捞钱的地方,就是在这里,整个西军,尤其是野战部队的“衣食住行”消耗是相当惊人的。西域又没有称心如意的衣裳吃喝,有了“自己人”,那肯定是美滋滋了,至于价钱抬个采购价一倍,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西军的大头兵属于“有钱花不出去”,而又被严格禁止赌博的蛋疼群体。有心揣着几个银元出去“花天酒地”,面对皮肤粗糙头发焦枯的寻常胡女,根本是下不去屌,硬都硬不起来,就这种档次的,还不如自己的战友好看,凭啥还掏钱?
  有些“带路党”本想对症下药,给“皇军”整点上档次的“花姑娘”,奈何没门路不说,因为战事频繁,为了防止奸细,程处弼怎么可能让大兵们去找胡女发泄精力?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关起门来划拳谁做攻谁做受的好。
  有鉴于此,转业军人想袍泽之所想,急袍泽之所急,碛西碛南的“临时婚姻介绍所”,就应运而生。
  不敢说效果斐然,但多少让程处弼要放心一些,只是军府参军三令五申要注意要深思熟虑,可还是有大兵真动了感情,从“纳妾”升格到了“娶妻”。
  程处弼大发雷霆,但崔经作为江湖老鸟,就建议程处弼不如顺水推舟,竖几个典型,以示唐朝亲善。
  原本程处弼想说你个老东西懂个卵,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武汉来了一封信,居然和崔经的意思一样。
  于是就竖了两个典型,一个道上大哥们都认识,独臂将军王祖贤,他老婆就是羌女,眼下还在长安城带孩子。不少羌人跑去怀远找活干,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另外一个就牛逼了,乃是韩擒虎之后,人称“韩五郎”,他不但是寻了个胡女,而且根本不顾诸多“世伯”托人带话训斥,堂而皇之地宣布,他在年底结婚。
  而且这个胡女还不是和疏勒、且末那种“有类中国”的人种,连黑发黑瞳都看不到,直接就是红发碧眼。是吐火罗的一个名叫慕斯部的小部落出身,而且老家还是山区,之所以到这里,纯粹是“捕奴队”的功劳。
  正所谓你情我愿,程处弼尽管明知道韩擒虎之后弄个胡女,哪天回到长安洛阳,他肯定是要被人狂喷的,但韩五郎自己都没意见,他有什么办法?
  硬着头皮顶着关内的万千口水,程处弼就把韩五郎竖成了典型。
  尽管不少人都觉得韩五郎有点“重口味”,但一想到他是韩擒虎之后,连虎都能擒,何况是一个红毛碧眼的胡女?
第七十二章
办事
  慕斯部是一个极小的部落,严格地说,他们被称作吐火罗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唐朝为了方便,懒得去区分他们到底是突骑施人还是吐火罗人还是突厥人或者土鳖人。类似的小部落,大概两三代人左右,就会灭亡然后重组。
  即便是突厥阿史那氏,尚且都不能保证能够继续保持氏族流传下去,何况这种蝼蚁一般的袖珍部落。
  所以,哪怕是遭遇了“捕奴队”,慕斯部和大多数的吐火罗部落部族一样,有着严格的流程。
  首先是激烈的反抗,这很重要,吐火罗各部的生存环境相当恶劣,比黑水靺鞨的生存条件还要差。这也导致他们对有限的“资源”十分看重,所以不管是突厥人还是波斯人,只要来攻打,一定会激烈抗争。
  其次是打不过就快速认输认怂,这同样很重要,因为“资源”有限,所以耗不起,一旦地区霸权死磕,就是灭族,从无例外。
  最后是抱大腿跪舔要不惜一切代价,这是最重要的。原本西军接触吐火罗人的时候,发现了他们极其野性战斗意志和毫无下限的跪舔强者并存,于是颇有一种看吐火罗人都是精神分裂者的意思。
  不过接触久了之后,唐人从故纸和竹简木椟堆中,发现这尿性,和汉末乌丸之流,简直是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吐火罗这里既没有公孙瓒,也没有曹孟德。有的只是比他们好不了多少的西突厥,了不起再加一个破落户波斯。
  总之就是一种跪舔强权不可得的状态,而现在赶巧了,西域的权力替换极为迅速,唐朝在内部进行洗牌的同时,又不断地对外输出压力。
  武德老臣、前朝余孽、世家大族、北地戎狄……这些压力以人力物力财力的形式,一部分一部分地转移到了西域。
  比如“党项义从”,在缓解吐谷浑故地压力之后,李董又迅速地把他们当作擦屁股纸,直接肢解,根本不给“拥兵自重”的机会。
  再比如“博陵崔氏”,某条自灭满门的疯狗在把自己儿子送到某条江南土狗那里之后,直接开了嗜血,来了个大杀特杀。整个“博陵崔氏”的精华部分被屠戮也就罢了,剩下不少还死在了流放西域的路上,而“扎根”西域的这些余孽,也只能努力巴结地方军头。
  而这些李董的手下败将们,虽然在中国是属于倒霉蛋失败者,同时还不得不给李董在西域建设添砖加瓦,但他们在吐火罗人眼中,自然是“大国上邦”之人民,绝对的高大上。
  所以,尽管“捕奴队”的过程很不好,但其结果,对吐火罗弱小部落的某些群体而言,依然是幸福的。
  不管是西域还是河中,贞观年间的这片地区的女子,除了大贵族,哪怕是小贵族,都是等同财物。初到此地的唐朝官员往往在断案的时候,会发现社会伦理上的极大冲突。比如两个家族,有一方的女儿被另外一方杀死,受害者父亲的愤怒,并不是出于自己的女儿被杀,而是自己的财产被毁……
  这让初到西域的大部分事务官都无法接受无法适应,这也导致了甚至催生了大量唐朝官僚,天然地具备“教化胡虏”的责任感。
  其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但往往这种官僚,反而更加受西军的庇护,受胡女的尊敬。
  因此在耳濡目染之下,许多胡女听说中国之官,最大为“相”;中国之爵,最高为“公”,于是往往称呼本地县令县尉主薄等为“相公”。
  此事传到洛阳的时候,也是让人哭笑不得,因为洛阳本地某些人家,也偷偷摸摸这样称呼自家家主,可谓东西呼应,可谓“君子”所见略同。
  “阿郎,前日妾去那个……那里。”
  一个红发碧眼的女郎,正在一处小房间内,跟一条大汉结结巴巴连手带脚地比划描述着什么。
  营区外面有个接待的区域,修了木寨,有夯土墙的平房二十来间,一半是给碛西州刺史幕僚住的,但因为碛西州的刺史还没有上任,所以基本都是空的,给了“边塞诗人”们住。
  除此之外,大量的房间是以“客舍”的形式存在,有些唐军探马在执行任务之后,会在这里休息几天,然后才去“休假”。
  一般有人“探亲访友”,也是住在这里。西军人数众多,也不是没有“千里寻夫”这种戏码上演过。毕竟西军中不少就是陇右人,“千里寻夫”也不算太难,只要有门路和大型驼队搭上线就行。
  而此时,韩擒虎之后,就在和“千里寻夫”的老婆说话。
  “那里?”
  韩五郎看着胡女在那里比划,却也不急,反而柔声道,“是官衙还是商号?”
  “有……这个……”
  胡女指了指韩五郎的腰刀,又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撲头。
  “噢。俺知道了。”韩五郎点点头,“那就是官衙,之前俺让你去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官衙,一个是商号。这个官衙的老板,是俺在敦煌认识的,到时候,会在这里做县尉,眼下还是碛南都督府的书记,是个能写会算的厮杀汉,讲义气!”
  说着,韩五郎接着道:“他可是帮忙入籍了?”
  “嗯。”
  胡女连连点头,然后从桌上的一只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印章鲜红,字体铿锵,显然是有人专门用手写而不是印刷的东西。
  “俺刚调来中军,早先疏勒这里就不熟,眼下改为碛西,倒是认识了一些。这作保的人,还是因为跟俺家祖上有些渊源,才能帮忙。往后,你就姓詹了。待秋后,俺去打些野羊,在去寻个崔家汉,给你弄个名。”
  “嗯。”
  胡女又连连点头,然后抬头看着韩五郎,“阿郎,我、我的那个……兄弟?”
  “女的是姊妹,男的是兄弟。”
  “兄弟。”
  胡女于是点头肯定,“他会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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