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断九州(校对)第8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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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有终呵呵笑了两声,“我不要别的,总管夫人颇有姿色,我在东都就曾耳闻,不知能否赏赐给我?”
  徐础听在耳中,对刘有终立刻生出一分厌恶,沈耽却大笑道:“宝刀不老,大哥之谓也,令小弟羡煞。不过我刚才在内院看到了,总管夫人之美名不副实,顶多算是中人之姿,不过苗飒的两个小妾虽称不上国色天香,却有几分韵味。大哥不妨前去详查,看我眼光如何,若是独爱总管夫人,带走即是,无需再问。”
  刘有终脸上笑成一团,“有三弟这句话就够了。四弟,你别笑话我,我没别的喜好,就是挡不住一个色字,而且我曾在山中学过健体之奇术,非有女子相助不可。”
  徐础拱手道:“岂敢嘲笑,怪不得大哥一点不显老迈,不过我与三哥一样,也觉得那两妾更美几分。”
  刘有终笑着告退,找王参军商量事务,等闲下来再去内院选美。
  “带上郭使节?”沈耽很在意郭时风。
  徐础点头。
  两人一同去后院,路上沈耽道:“四弟莫以我为无道,大哥的请求确有些过分,但他毕竟是大哥,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大哥识人众多,遍于天下,一旦起事,将有大用,赏他多少女子都不为过。唯有那个总管夫人,想必是东都士家之女,不该受此污辱,希望大哥能明白我的用意,选取两妾就够了。”
  “大哥必然明白。”徐础相信刘有终不是那种糊涂人,能听出沈耽的意思。
  后院的兵卒已被调走,郭时风独守空房,扒在门缝向外窥望多时,一见到徐础与沈耽,立刻退回座位上去。
  徐础先进屋,未说话,先叹口气。
  郭时风的心跟着剧烈地跳了一下,干笑道:“无妨,我也是经过大风大浪……”
  “沈家欲借郭兄的使节身份一用,可否?”
  郭时风拍案而起,“我连人都愿归于沈家,何况区区一个使节身份?”
  徐础拱手笑道:“事成矣,请郭兄随我来。”
  屋外,沈耽深揖,“令钦差受惊,沈某死罪。”
  “为救结拜兄弟,沈五公子拔刀一怒,情义之深,不让山岳,郭某恨不早识公子,今日一拜,心无余憾。”
  沈耽一手握着徐础,一手牵着郭时风,亲自带到府外,一路上谈笑风生,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外面的人已经准备好,数百人骑马出城,到城门的时候,沈聪还被拦在那里前进不得,只好向弟弟求助,一同出城去见父亲。
  到了军营里,沈家兄弟先去拜见父亲,徐础与郭时风留在附近的一顶帐篷里等候。
  帐篷里有人正在喝酒,见到两人进来也不惊讶,直接问道:“带回我的长剑了?”
  徐础双手奉上,谭无谓接在手中,抚摸叹息,“没有它,就像缺了魂儿一样。”
  郭时风道:“这位就是给沈五公子出奇计的谭先生吧?”
  徐础道:“这位是我的结拜二哥谭无谓,这位是我在东都结识的朋友郭时风。”
  两人互相行礼,谭无谓道:“算不得奇计,攻敌之不备,是兵法上的老套,但是有用,苗总管若是有心,理应有所防备。”
  郭时风嘿嘿地笑,缺少防备的人其实是他。
  三人坐下喝酒,未过三巡,沈耽亲自来请郭时风,向徐础道:“请四弟稍等,父亲待会见你。”
  郭时风是朝廷使节,沈直当然要先见一面,徐础并不以为意,继续与谭无谓饮酒。
  “沈并州不会见四弟。”谭无谓突然冒出一句。
  “为什么?”
  “四弟曾参与刺驾,别人不当回事,像三弟,还以为是场壮举,沈并州则不然,他厌恶这种以下刺上的事。”
  徐础的酒兴一下全没了。
第八十章
无用之剑
  谭无谓将长剑拔出一截——他的剑只能出鞘两尺有余,再多的话就得寻求他人的帮助——送到眼前仔细观赏,点头道:“还是那口剑。”
  “此剑有何用处?”徐础忍不住问道。
  “唯其无用,才有大用。”
  “嗯?”
  谭无谓将半出鞘的长剑放在桌上,“你注意到这柄剑了?”
  “人人都注意到了。”
  “你想知道此剑的来历吗?”
  “它有来历?”
  “当然,来历不小,要不是刚与四弟结拜,我绝不会轻易说出来。此剑名为‘垂云’,乃数千年前黄帝伐蚩尤时所铸……”
  徐础听到这里觉得不对,“二哥在开玩笑吧?”
  谭无谓叹息一声,“我总是找不到窍门,不是太过,就是不足。”
  “二哥在说什么?”
  谭无谓收剑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柄剑的用处,就是以其无用来吸引目光,若有人问起,我就能趁机讲述心中志向。”
  “如同庄子说剑?”
  “哈哈,没错,师父当年就是拿《说剑》篇教诲我的,四弟若不打断,我也能从匹夫之剑说到天子之剑。”
  “是我的错。”徐础笑道。
  谭无谓摇头,“是我技艺不精,掌握不好分寸,一说起黄帝伐蚩尤,四弟就怀疑了,是不是?”
  徐础点头,“二哥的师父是哪位高人?”
  谭无谓露出古怪的微笑,“天机不可泄漏,师父当年特意交待,不向任何人透露他老人家的名号与出处。”
  徐础连谭无谓是否真姓谭都怀疑了,“二哥祖父果真是梁朝上柱国?”
  “别人都当真,就四弟不以为然?”
  “我……被二哥说糊涂了。”
  谭无谓大笑,突然转笑为叹,拿回长剑,轻轻抚摸,“我自己也糊涂了,有时候在想,或许我就与这剑一样,大而无用,人人见我都会多看两眼,却没人真将我当回事。”
  “二哥的妙计昨晚救我一命。”
  “呵呵,那不算什么妙计,不过是多嘴插了一句话而已,恰如此剑,半截出鞘,反而愈显无用。”
  “二哥还只是‘无用’,我已经遭人厌恶了。”徐础也长叹一声。
  “沈并州位高权重,独霸一方,自然不会喜欢‘刺驾者’,所以我一直纳闷,四弟为何不回江东吴国故地?”
  “早说过了,我不认得吴国人。”
  谭无谓啧啧两声,“四弟敢于刺驾,却不敢去吴国,何以前者求难,而后者求易?”
  徐础端起酒杯,笑道:“这是怎么了?从昨晚开始,就总有人给我教训,每一句话还都十分准确,我快要无地自容啦。”
  “我倒是想听真话,入耳的却都是笑话。”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你一声长吁、我一声短叹,没多久就烂醉如泥,谭无谓伏案,徐础倒在床上,各自昏昏睡去。
  谭无谓说对了,牧守沈直根本不想见徐础,对郭时风倒是很看重,留在帐中与语多时。
  沈耽来过一次,见两人熟睡,没有叫醒,命人送来衾被,细加照顾。
  将近傍晚,徐础醒来,看到郭时风正与谭无谓对饮,谭无谓谈笑自若,好像从未醉过。
  徐础头疼欲裂,起身之后半天说不出话来。
  郭时风笑道:“础弟不该喝这么多酒。”
  徐础坐在床上,用手狠狠揉脸,终于清醒些,“郭兄这是又‘浮’起来了?”
  “哈哈,‘浮’起来了,还要多谢础弟,否则的话,这次真要‘沉’到底儿了。”
  “沈并州打算何时称王?”
  “大势未明,沈并州打算再等等。沈五公子比较着急,但我觉得这种事情没法强迫,最好让沈并州自己想明白。”
  “沈并州仍然不想第一个称王?”
  郭时风点头,“第一个称王的确很有风险,朝廷眼下正在平乱,一旦听说北方有人称王,立刻就会调转锋锐,发兵北伐。”
  “秦州已有不少人称王。”
  “呵呵,那些都是草头王,朝廷不承认,连他们自己也不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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