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国史(套装全11卷)(校对)第57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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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章健关于明代制度的文章也极有用。这些文章收入一本题为《明清史研究丛稿》(1977年)的文集里,文章中引用了大段大段的原始资料。
研究洪武时期的其他重要的中文第二手材料,有王崇武的《明代的商屯制度》(1936年)和韦庆远的《明代黄册制度》(1961年)。
在美国新近出版的学术著作中,富路特和房兆楹编的《明人传记辞典》(1976年)是不可缺少的。其他值得浏览的,有约翰·W.达迪斯的《儒家和专制主义:职业精英阶层在明王朝建国中的作用》(1983年)和爱德华·L.德雷尔的《明初政治史,1355—1435年》(1982年)。爱德华·法默的《明初双京制的演变》(1976年)也值得注意。关于朱元璋的思想,见小约翰·D.郎洛瓦和孙克宽的《三教合一论与明太祖的思想》,《哈佛亚洲研究学报》(1983年)。罗梅因·泰勒论明太祖的文章如《明太祖与勋贵》,载《明代研究》(1976年),和《明太祖和城隍神》,载《明代研究》(1977年),也都重要。
已不太近但也值得提到的,是司律思的《洪武时代在中国的蒙古人》(1956—1959年)。这是对这个课题的一个全面的和写得很好的研究。牟复礼的《诗人高启(1336—1374年)》(1962年)再现了洪武时期一个学者的生平。
有关明初的日本文献相当多。只提出少数有用的研究,它们是:塚本俊孝的《洪武帝与佛道二教》,载《岐阜大学研究报告(人文科学)》,1966年;檀上宽的《明王朝建国成立期之轨迹:围绕洪武朝之疑狱事件与京师问题》,载《东洋史研究》,37,3,1978年。内藤乾吉论明代法令的文章,题为《大明令解说》(收入《中国法制史考证》,1963年),是对有关材料的一个有价值的评述。
原始资料
两部明代文献集对明初的任何研究都极为重要:张卤(1523—1559年)编的《皇明制书》和台北1966年重印的《明朝开国文献》。前者包含明初的基本法文献,后者除太祖的《大诰》外包含许多相同的文献。清初修纂的《明史》自然是整个明史的基本资料。明实录也是这样,不过应当注意,永乐帝曾下令对洪武朝的实录作过重大篡改。王崇武对《明史》中太祖本纪的一种早期版本所作的校勘《明本纪校注》,是关于太祖朝的另一种有价值的资料。
关于明太祖的著述,最便于使用的是《高皇帝御制文集》,台湾1965年重印。他的《大诰》包括在《明朝开国文献》中,有如上述。
宋濂(1310—1381年)是洪武朝一个多产的和有影响的学者。他的著述对了解这个时期是不可缺少的。最全的版本是《四部备要》本《宋文宪公全集》。
关于大事记,谈迁的《国榷》(约1653年)非常便于使用。这部著作以前只有手抄本,1958年以部分标点的形式在北京第一次出版。
第四章 建文、永乐、洪熙和宣德之治,1399—1435年
情况和大多数明朝统治者一样,关于这四个皇帝的统治时期,不缺乏原始资料。它们不仅包括这样一些基本的官方资料如各朝的诏令、政治和制度的简编和最重要的、及时编纂的实录,而且包括大批私家资料集成,特别是当时士大夫的文学著作和杂著。对这些作补充的,是各种文献和传记简编,以及后来在官方和私家赞助下编辑的历史和文学著作集成。此外,明末清初的学者汲取较早的资料写了许多综合性的叙事史。如谈迁的《国榷》、谷应泰的《明史纪事本末》、官修《明史》、夏燮的《明通鉴》,等等。但是,一切原始的和传统的资料,特别是官方档案,并非具有同等价值,每种资料都必须仔细核对,以确定它的价值和可靠性。
建文朝的原始资料最成问题。情况之所以被弄得错综复杂,一方面是由于永乐帝破坏和禁止官方档案和私家著述,并编造和宣传经过歪曲的历史事件;另一方面是由于后来同情建文朝廷的学者写了大量五花八门的半虚构的假历史著作。
例如,内战的官方记载,后来被并入《太祖实录》的《奉天靖难〔事〕迹》,充满了歪曲和捏造,很难令人相信。《太祖实录》涉及建文和永乐两朝初期的部分,也在永乐朝的两次修改中重新写过,为了支持永乐帝的合法继承权,作了系统的窜改和歪曲。这种修改已经被王崇武和在较小的程度上被黄章健有条不紊地揭露出来。这两位学者对建文朝和永乐帝初期经历的研究,作出了最大的贡献。
尽管大部分建文朝的官方著作和建文朝官员的作品受到破坏和禁止,但仍有一些保存下来,它们或者逃过了侦查,或者是后来的学者从残篇修复的。幸存下来未经触动的最重要的作品是建文朝编的《皇明典礼》。建文朝一些领导官员的著作的残篇虽被收集起来,但包含的资料不多。
同情建文帝的晚明学者,也编了几种关于这个时期的事件和人物的文集。它们包括姜清的《姜氏秘史》、屠叔方的《建文朝野汇编》以及朱鹭的《建文书法儗》。这些汇编包含一些细致的证据和对事件的重写,但它们也羼杂进大量伪造的历史和半虚构的材料。应当审慎地利用它们,以对这个时期的历史作出可靠的叙述。
除去对宫廷叛乱前数年的记述外,永乐朝的基本资料在史料问题上没有引起什么争论。但这并不是说基本资料特别是实录像它们理应那样丰富和增进知识。在宣德帝统治下修纂于1430年的《太宗实录》,前后22年,只有130卷,在叙事和文献的提供上相当简略,特别是关于某些重要的政治和军事发展。例如,关于出征蒙古,关于郑和的海上远征,或关于其他扩张主义行动,没有详细的记述。这是否因为一些由宦官发起和领导的事业,如郑和的航行,有关的档案文献不是失散了就是官方的修纂者没有接触的机会?或者因为领导修纂实录的皇帝和大学士们反对扩张主义,因而纂修官故意贬低它们的意义?看来把这些因素合起来也许会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了得到永乐朝的更全面的记述,我们必须越过实录,去调查那个时期的其他资料。例如,有皇帝的著述,而最重要的,有在当时的政府机构中起过重要作用的士大夫的文集。《圣学心法》是永乐帝自己选编的。这种官方的儒家文献选本也是有用的。居领导地位的大学士如三杨、金幼孜、夏元吉等人的文学著作,是珍贵的资料。这些著作的大多数有单行本,但这个时期有许多重要的政策论文,被选入晚明时期陈子龙编的《皇明经世文编》。这些著述在政治事务和政府管理方面比在财政问题和地方发展方面的资料更丰富,关于后者,我们应转而求诸方志和其他专门著述。
关于永乐帝统治时的对外关系,参与其事的士大夫的奏议是最重要和最丰富的基本资料。这包括这样一些关于出征蒙古的记述如金幼孜的《北征录》和杨荣的《北征记》。(见李素英所作的摘要,载《禹贡》,第3—4卷,1935—1936年。)出使中亚国家的旅行记有陈诚的《西域行程记》和《西域番国志》,对它们作补充的,有撒马儿罕的沙哈鲁派往明廷的使者用波斯文写的报告,有英译本。[3]此外,朝鲜编年史《朝鲜王朝实录(李朝实录)》有关于中朝关系的珍贵资料以及朝鲜人眼中所见的某些永乐朝廷的重大事件(见下)。
关于海上探险,有三种杰出的同时代记述:马欢的《瀛涯胜览》,费信的《星槎胜览》和巩珍的《西洋番国志》。它们不仅为研究明朝与东南亚和西亚沿海地带的关系提供了最重要的资料,而且记录了中国在15世纪初关于这些地区的地理知识的范围。
跟较早的时期对照,洪熙和宣德朝的基本资料就是这两朝的实录《仁宗实录》(10卷)和《宣宗实录》(115卷),它们是在通称“三杨”的辅政大学士和他们的同事的监督下,分别在1430年和1438年修纂的。这些实录包括的时间不如永乐帝的长。洪熙朝仅持续了9个月,宣德帝也只统治了九年,但他们的官方记录在资料和文献的提供上远远超过前朝。这两朝的实录特别在相对地公正和它们所包含的有关官僚政治实施的详情方面,有别于其他实录。这是明朝统治者摈弃军事扩张,转而追求儒家的文官政府理想的时期,显而易见,这说明这些实录为什么缺乏对对外关系的注意。由于这个缘故,像《朝鲜王朝实录》这样的非中文资料就格外珍贵。《朝鲜王朝实录》不仅提供了这个时期中朝关系的详情,而且提供了有关这两个明朝皇帝的重要细节,是中国的记录中所没有透露的。
除实录外,还有洪熙、宣德两朝大臣的大量文学作品保存下来。这些作品不仅包括辅政的大学士如“三杨”、夏元吉及其他高级官员的著作,而且也包括担任过各种政府官职的次要官员和士大夫的著作。他们的作品是后来的历史学家对这些时期的政治和制度进行概括的基本资料,也是经世文选如陈子龙的《皇明经世文编》的主要来源。当时学者涉及政治、社会、经济以及思想和文化发展各方面的杂著,也以大规模杂集的形式保存下来。这样,它们就对官方记录和士大夫文集中的资料作了重要的补充。但应注意,由于在这两个皇帝统治下对外关系和军事活动降到最低水平,当时只有很少的人写到这些题目,并且不大受到文学杂集编者的注意。这同永乐时期的情况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们关于明朝最初几个朝代的知识,由于对整个明朝和专对这几个具体时期的研究成果的不断出现而有了很大提高。有用中文、日文、英文和其他欧洲文字写出的大量书籍、专著和文章,涉及明朝的各个领域,但这些作品的大多数是专题研究,不涉及叙事史或一般的说明。关于后者,孟森的《明代史》和爱德华·德雷尔的近著《明初政治史》是资料最丰富最有用的。此外,《明人传记辞典》提供了不可缺少的传记参考资料。但总的来说,现代学术界在建文和永乐两朝的研究上取得的成果,远比洪熙和宣德两朝丰富,在历史编纂、政治制度、军事战役、对外关系和思想活动方面取得的研究成果,远比在社会和经济发展方面丰富。这种现象无疑取决于资料的性质,但也反映出学者的偏爱和这个领域发展的不平衡。
至于建文朝,它充满了复杂的史料问题,王崇武的两本书对内战中的事件和有关的政治发展作了小心谨慎的重新叙述工作,成为这方面学术成就中的权威作品。近年来,黄章健也在相似的史料问题上作出了重要贡献。从这一点上说,我们应当注意傅斯年、李晋华、吴晗和其他人的早期著作,它们证实了燕王的母系,而这是理解新皇帝的态度和行动的钥匙。同样地,存在着相当多的有关建文帝的命运的文献和稀奇古怪的传说,它们引起了同情和遐想。
关于建文帝和燕王之间的内战,有几种一般的记述,但唯一的专著,陈荣捷的《燕王的篡位》,很令人失望。它没有充分吸收王崇武的研究成果,虽然它对军事战役作了有用的叙述,但这本书在史料问题的判断上有严重错误。使用它应特别小心。至于建文帝统治下的制度与政治发展,吴缉华和黄章健在皇帝顾问的作用和政府改组的流产上都做了重要工作。此外,还应该提到阪仓笃秀和毛佩琦论建文帝的国策及其政治影响的有价值的文章。
关于永乐时期,寺田隆信写了一篇虽然简短然而很有用处的永乐帝传记。对永乐朝的各个方面,有重要的专著和研究文章。例如,除去关于内战和永乐帝的母系问题有丰富的研究成果外,在政府改组和政治发展方面,有吴晗、吴缉华、杜乃济、王毓铨的重要研究。其中有些作品涉及整个明代,但它们对永乐朝给予了相当大的注意。论述这些题目的西方著作,贺凯关于政府改组的作品和爱德华·法默关于双京制的研究,已经成为权威参考书目。
此外,关于永乐朝的重要研究还有郭伯恭等人论《永乐大典》的编纂;郭伯恭、傅吾康、田村实造等人论出征蒙古和北方防御;陈荣捷和狄百瑞论儒家正统思想的形成;山本达郎、罗荣邦和约翰·惠特莫尔论干涉安南等。除了这些之外,有价值的作品还有吴缉华和星斌夫论粮食的分配与运输制度;黄仁宇论财政管理;司律思、J.弗莱彻和莫里斯·罗萨比论与中亚、蒙古和女真的关系;木宫泰彦、王伊同、王崇武等论与日本和朝鲜的关系;徐玉虎、J.V.G.米尔斯和王庚武等论与东南亚的关系等。看来只有永乐朝的社会经济方面在新近的明代研究成果中相对来说还是个空白。
有少数作品是专门研究洪熙和宣德两朝的。但除了这样一些领域如制度的发展、朱高煦叛乱、财政改革和对外关系外,许多专题没有得到充分的论述。爱德华·德雷尔的《明初政治史》是唯一用一章的篇幅对这两朝作了内容充实的叙述的现代著作。总的来说,对这个时期较有深度的现代研究成果涉及的方面是制度改革、政治巩固和财政紧缩。在这些题目上,吴缉华、杜乃济和贺凯论内阁制的发展的著作是资料最丰富和最有用的,吴缉华、周良霄和伍丹戈论苏州和松江府的财政改革的著作也是这样。此外,关于这个时期还有两部有价值的专著。贺凯论御史制的专著对宣德朝给予相当大的注意,而蒋星煜的近作况钟传,写这位江南财政改革的设计师,也很有用。黄仁宇的《16世纪明代的税收和政府财政》和他的其他有关研究为评价宣德时期类似的问题提供了不可缺少的引导。宣德朝一直是艺术史家所偏爱的一个时期,因为宣德帝是一位美术鉴赏家,但由于这个领域不属于政治叙述的范围,就不在这里进一步讨论这类研究了。
最后,这些对明初的研究,大大得益于几种重要的原始资料汇编的出版,它们是这个领域的主要学者编的。这些包括整个明代的汇编中的大多数,摘自实录中涉及外国人和与外国人的正式关系的记述。例如,有羽田亨和田村实造关于蒙古人、罗香林关于西藏、赵令扬和陈学霖关于东南亚和白翠琴关于瓦刺蒙古人的资料汇编。对这些作品作出补充的,是同等重要的汇编,如吴晗摘自《朝鲜王朝实录》中有关中朝关系的汇编,郑鹤声和郑一钧选自官方和私家记载中有关郑和下西洋的汇编,这可能是到目前为止关于这个题目最全面的原始资料汇编。大多数这类作品是由细心的学者编纂的,但为了保证准确,将这些摘录与原始记录核对,总是可取的。
第五章 正统、景泰和天顺统治时期,1436—1464年
明代中期的历史(自15世纪中叶至16世纪中叶)还没有被传统中国的历史学者或当代中国、日本和西方的历史学者很好地研究。15世纪中期的历史包括要在这里论述的几朝,由于两个主要原因,较之研究16世纪的历史困难更多。第一,关于这个时期的一般历史很少第二手的研究成果,只有少数关于人物和事件的专门研究。第二,15世纪的原始资料,不像16世纪那么丰富多样,因为要到16世纪,官员和文人在生前出版他们的文集(包括书信、奏议、散文和政治论文)的事才变得普遍。事实上,15世纪官员的许多重要奏议和著作集到16世纪或17世纪初才出版,而这些文集也不像后来的文集那么卷帙浩繁与丰富多彩。因此,历史学者不得不从实录中保存的资料和基于朝廷档案的正史中汲取大量材料。
本章所包括的三朝的实录,并不特别可靠,因为它们是在李贤(1408—1466年)的指导下修纂的,而此人曾直接卷入这三朝的政治斗争。他在1451年支持过于谦,但在1457年复辟后又设法做了大官。主编彭时(1406—1475年)是李贤的同事,在1450—1464年间也参与了许多重要事件。但是,在缺乏其他确实证据的情况下,历史学者别无办法,只有在使用这一资料时考虑到编者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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