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国史(套装全11卷)(校对)第16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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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几乎可以肯定,林彪在这件事中的行为,关键是反映了一种深深的不安全感。他的性格和疾病所造成的相对孤独,又可能加剧了这种不安全感。[35]早在1966年他就已经作为毛的主要伙伴出现,但他仍然要求得到从来没有给予刘少奇的保证,在党章里确定他为接班人。现在他又希望当上国家主席,寻取进一步的保障。撇开个人心态不说,这种不安全感可能部分地源于一种担心,即他的权力上升的方式是不合法的,而且他同辈的领导人中那些“文化大革命”的幸存者,对此愤愤不平。如果他对毛的支持充满信心,这也倒无关紧要。但毛曾向他建议,既然他(林)也老了,他也应该有一个接班人了,张春桥将是一个很好的候选人。对此他实在感到不安。[36]林彪覆灭以后流传出来的文件表明,他似乎已经把毛看成一个随时准备在他最亲近的伙伴背后捅上一刀的人:
今天他用甜言蜜语诱惑你,明天就会捏造罪名置你于死地。……回顾过去几十年的历史,(你是否明白)那些他最初支持的人,谁最后没有被他宣判政治死刑?……他以前的秘书,不是自杀就是被捕。他的少数几个亲密战友或可以信赖的助手,也都已经被他送进监狱。[37]
那么,为什么林彪胆敢公然反抗毛呢?可能他认为主席会宽恕;可能他想利用这个问题试探一下毛对他的态度;也可能因为那些聚拢在他周围的军队里的伙伴,使他感到自己现在已强大到足以迫使毛让步;毕竟,由于红卫兵的得势,毛曾经依靠人民解放军,但后来将军们对局势的忧虑,又促使毛对他们进行了压制。难道将军们在政治局里的支配地位,不能用来促进国防部长的利益吗?
进一步说,在林彪追求国家主席一职的过程中,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盟友陈伯达——毛长期的意识形态顾问和一段时期的政治秘书。[38]陈从1966年春天中央“文革”小组成立时起,就主持中央“文革”小组的工作,这证明了他和主席的亲密关系。不久他就擢升到中央领导层的第四位,紧靠毛、林和周恩来之后,从九大上摄制的照片证实了这种地位。然而一年以后,在多年忠诚地为毛服务之后,陈却选择支持林彪,置毛反复讲的观点于不顾。
一种解释是,1969年下半年解散中央“文革”小组,剥夺了陈在九大后的群星中的明星地位,他可能已经感觉到反对极“左”派的运动对自己构成了威胁。[39]同样,在“文化大革命”开始时结成的支持毛的同盟,由于1966—1969年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影响,已经瓦解了。这可能使陈伯达感到孤立。上海“左”派张春桥、姚文元,通过江青(毛的夫人)这条线同毛联系;确实,年轻的姚似乎已经取代陈伯达,成为毛宠爱的文件起草人。而在“文化大革命”开始时,张、姚,甚至江青都曾是陈伯达在中央“文革”小组的下属。在筹备九大时,陈最初被选为林彪的政治报告的主要起草人,张和姚做他的助手;但当陈不能及时完成一个令人满意的草案时,张和姚取代了他的工作,康生负责监督。康长期以来一直是毛在内部安全领域的助手,与江青是同乡,并有密切联系,陈伯达似乎已对康的这种联系怀有妒忌心。[40]
另一方面,林彪以解放军为基础,巩固了他的地位,似乎不再需要“左”派的支持了。确实,林彪和他的追随者,同江青和她的追随者逐渐分化为两个互相对立的集团;虽然林可能对他的位置是否安全可靠长期以来一直抱有担忧,但他似乎绝对相信短期内可以支配江的集团。可能陈伯达远瞻未来,认为他最好的前途,是像他过去为毛服务那样为林彪服务,[41]当然,这个决定对陈个人的生涯是灾难性的。
有关设置国家主席问题的斗争,在中共九届二中全会上达到高潮。1970年8月23日至9月6日,会议在避暑胜地庐山召开。毛又一次卷入一场与一位国防部长的斗争,虽然这次他对自己的力量无绝对把握,也不能肯定这位部长是否敢于在这个阶段冒直接对抗的风险。
会议开幕前夕,即8月22日,由毛泽东、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和康生组成的政治局常委会,开会讨论了全会的主要议题。毛着重强调了加强团结、避免宗派活动的必要性,这是他每次剪除反对派之前的习惯性动作。[42]但林彪和陈伯达再次提出保留国家主席职位,要求毛担任这一职务。毛又一次拒绝了这个建议,并一针见血地说谁想当国家主席谁就去当。[43]
第二天,全会正式召开。周恩来宣布了全会的议程:讨论修改宪法问题;国民经济计划问题;战备问题。没料到,在没有事先向毛打招呼的情况下,[44]林彪(在开幕式上——译者)突然插入长篇讲话,强调在新宪法中把毛的伟大领袖、国家主席、最高统帅的地位,以及毛泽东思想在国家意识形态领域里的指导地位,用法律形式巩固下来非常重要。他暗含着威胁:反对设置国家主席,就是反对毛主席。[45]
像过去一样,林彪强调毛的卓越天才和伟大作用,以表明他的忠心,从而实现他自己的目的。甚至从“文化大革命”一开始,毛似乎就对这种策略有所警觉,并且为此感到不舒服。[46]但255位中央委员中的大多数人并不了解实情,他们以为林彪是代表中央领导在会议开幕时为会议所作的基调演说。因此他们几乎不可能表示反对。林彪夫人叶群,则要求林彪在解放军里的盟友吴法宪、李作鹏以及后勤部长邱会作,发言支持林彪的讲话,并在他们军种、部门的中央委员中进行游说,以取得足够的优势。林彪在解放军的另一位支持者——总参谋长黄永胜,在北京接到电话,被告知了林的策略和措施。[47]在23日晚政治局举行的讨论经济计划的会议上,吴法宪提出修改第二天的日程安排,以便大会能够听到林彪讲话的录音,并对它进行讨论。那天晚上,没有经过正式同意,陈伯达就忙着起草新宪法中的国家主席一款,收集论天才的语录。[48]
毛是否参加了8月23日晚的政治局会议,尚不清楚。很可能没有参加。也不清楚吴法宪的建议是否被采纳,第二天上午,全会听林彪讲话的录音。但8月24日下午,在就其行动计划进行密商后,陈伯达、叶群、吴法宪、李作鹏和邱会作分别在华北组、中南组、西南组和西北组的会议上发表讲话赞同林彪的方针。他们向会议散发恩格斯、列宁和毛有关论天才的语录,以支持林的观点。陈伯达在华北组会议上说,谁要是反对毛担任国家主席,谁就是反对毛泽东同志是天才的说法。他们在分组会议上的讲话被印成简报,四处分发。分组会议上没有人提议林彪为国家主席。[49]
后来据说毛深谙林彪的目的是让中央同意在新宪法中保留国家主席,如果毛坚持拒绝担任这一职务,就由他自己担任。[50]真是这样的话,全会开幕前毛在政治局常委会议上的讲话,可能是故意告诉林彪,他只不过是自己不想担任这一职务,并非真的反对设置这个职位。这样,林彪和他的支持者们将从中得到鼓励,从而刺激他们提出设置国家主席的建议。而这就会为他们准备足够的绞索。
林彪的支持者们在分组会议上的讲话很快由江青和张春桥报告给了毛,他十分重视并在8月25日迅速采取了行动。后来毛泽东说,他的夫人江青在这次反对林彪的斗争中立了大功。随着红卫兵上山下乡和内乱得到控制,除了上海之外,江和张的政治基础被瓦解了,因此他们可能再也不愿意看到林彪已经令人生畏的权力、地位进一步膨胀。确实,处于现在的形势下,他们要继承毛的政治遗产,只有摧毁林彪的地位。早在分组会议上,张春桥已经同吴法宪就林彪的纲领发生了冲突。[51]
毛肯定已经意识到,林的支持者们行动如此迅速,如果他再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全会就可能在被瞒骗的情况下支持设置国家主席的建议。甚至张春桥的紧密追随者,他在上海的副手王洪文,也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在上海的核心小组会议上,热烈地,或说是天真地颂扬林彪的基调讲话,还准备在华东组的会议上重申自己的观点。[52]因此,8月25日毛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议,这是一次扩大会议,可能是为了让江青、张春桥等毛的支持者与会。会议决定停止讨论林彪的讲话,收回登载陈伯达令人生气的讲话的华北组简报,责令陈伯达检讨。[53]
8月31日,毛泽东发表《我的一点意见》,为反击定了调子。在这个文件中,他揭露自己以前的意识形态顾问的“资产阶级唯心论”,谴责他谣言惑众,诡辩生非。毛的这篇文章,为在分组会议上批判陈伯达、吴法宪和林的其他支持者们提供了弹药。[54]但只有陈伯达被罢了官,这可能是因为可以放心地谴责他为林彪理论观点的代言人。可能更重要的是,陈伯达下台,不会像解除林彪的一个军事盟友的职务那样,对林彪构成直接的威胁。毛了解林彪的实力,而且如同他后来承认的,他也没有做好与林彪对抗的准备。他私下对林彪说,他的副手应该受到保护,但随后又把这番话告诉了其他领导人。[55]
即使这样,林彪已经获得了确切的信息。在短短的两天半时间里,[56]林彪争夺国家主席一职的努力就宣告失败,这令人生畏地表明了毛控制党的精英人物的力量。因此,在9月6日全会结束后离开庐山之前,林彪总结了教训后对吴法宪说:“搞文的不行,搞武的行。”[57]
外交政策上的分歧
在党的建设和重建国家结构两方面的争端基本上是权力斗争。在毛和林之间似乎还有过一场政策争论,虽然中国的有关材料对它甚少关注:中国对美国开放问题。既然本书其他部分已经讨论这个问题,[58]这里仅仅大概描述一下。
导致1972年2月尼克松总统访华的中美关系的惊人转折,其根源已经人人皆知。1969年3月,中苏在乌苏里江的珍宝岛发生了一次武装冲突,两国关系急剧恶化。这明显地引起了北京的关注:莫斯科是否正在将迄今为止的一系列小的对抗逐步升级。随后在中国西北边境地区发生了一系列摩擦,尤其是8月在新疆发生了一次严重的摩擦,谣言开始从东欧方面流传出来:苏联人已通知他们的盟友,它准备对中国的核设施进行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打击”。
9月11日柯西金总理和周恩来总理在北京机场的短暂会晤,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紧张局势,但很明显中国人仍然把危险看得十分严重。乌苏里江摩擦发生的当天下午,北京的报纸就把它与1968年夏天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行动进行类比,苏联人用勃列日涅夫主义为其入侵捷克斯洛伐克进行辩护,该主义主张苏联可以推翻任何一个它不同意的共产党政府。中国领导人面临着在新的环境里如何实现国家安全的问题。
有人认为,珍宝岛冲突是由中国人的一场伏击战挑起的。林彪的意图是:在边境上点把火,促使参加中共九大的代表们认识到英雄的人民解放军的重要性,证明它现在在党内扮演的角色是必要的。[59]不管这种说法是否正确,毛和周恩来从边境冲突中所汲取的教训正好相反:苏联在边境问题上将采取更加强硬的路线,[60]而从边境冲突的情况看,如果苏联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人民解放军将难以有效地保卫祖国。因此北京接受了尼克松政府的主动表示。对华盛顿开放,使苏联不能无所顾忌地侵略中国,因而可以减少苏联侵略的危险性。实际上,甚至在中美建立联系以前,尼克松就已经表明,莫斯科不能设想美国会在苏联侵略面前保持善意的中立。[61]最初,中苏关系破裂的很重要原因,来自中国人对苏美缓和的不满;苏联人和美国人签署了部分禁止核试验条约以后,中国人开始谴责苏联共产党领导层的修正主义;发动“文化革命”的目的,就是防止在中国出现类似的修正主义。所以毫不奇怪,中美关系的突破是需要费番口舌向中国人作出解释的,[62]因为中国人受到的宣传教育是以意识形态的原则为重,而不以现实政治为然。
中美关系改善在林彪看来像苏德条约在亚洲的翻版,他对此十分厌恶。他可能认为,如果中国确实不能单独顶住两个超级大国的同时进攻,那么与修正主义的苏联达成妥协,不是比与帝国主义的美国达成妥协要好?林彪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从来没有得到充分的阐述。他后来被斥责为“孤立主义”和“大国沙文主义”,[63]反对与美国或苏联建立任何联系,[64]认为中国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它自己。毛告诉尼克松和其他外国客人,林彪反对与美国建立联系。[65]
如果毛的话真实可信,那么很容易理解他的动机。在中国被孤立、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人民解放军的权力就会大大膨胀。当国家处于危险状态时,由一位伟大的革命元帅接毛的班,就无可争议了。而和平与外交艺术(周恩来的所属范畴)的地位就会下降。
对林彪不幸的是,毛感到必须用外交手段争取时间。10月7日,新华社发表消息,中苏边界谈判即将举行。然而,毛仍然对苏联人存有戒心,10月中旬政治局决定立即警惕起来。1969年10月17日,显然是根据毛对国际形势的冷静分析,林彪发布“一号通令”,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入紧急战备状态,城市开始疏散。
林彪当时在苏州休养,住在蒋介石夫人以前的别墅里。根据曾把林的命令给在北京的总参谋长黄永胜的林彪秘书的回忆,国防部长所关注的是,因为苏联谈判代表团的到来,中国放松警惕,苏联人可能正在准备一场突然袭击。在黄永胜收到命令前两个小时,毛看来也收到了等待批阅的这份“一号通令”,他显然没有撤销这个命令。后来林的命令遭到谴责,可能至少部分是因为苏联人、美国人以及台湾当局迅速作出反应,引起了中国领导层的担忧;这个明显的备战措施,可能被苏联人用作在边境采取进一步军事行动的借口。在林失宠以后,毛能够就他自己引起的这个行动责怪林彪。[66]
边界谈判于10月20日如期开始。同时,中美双方开始接触,在20年的敌对和猜疑之后,双方都谨慎地进行探索,亨利·基辛格后来称这段时期的接触为“复杂的小步舞曲”。[67]到1969年底,美国人明白,他们发出的信号、信件和暗示产生了效果。1970年,在林彪谋取国家主席的同时,中美联系升级,到1971年4月21日当周恩来邀请基辛格访问北京时,[68]林彪和平夺权的道路已经走到尽头,他被推上了一条更危险的道路。
“抛石头,掺沙子,挖墙脚”
几乎可以肯定,林彪决定武力夺权是由他在庐山会议上的政治失败激起的,但促使他那时将计划付诸实施的原因可能是庐山会议后毛发起的针对他的同党的毫不宽恕的运动。1970—1971年之交的秋天和冬天,林彪肯定已经明白,如果他不迅速采取行动,他就完了。毛的行动看起来像是挑衅性的,似乎他希望迫使林彪采取鲁莽的行动。如果他采取这样的行动,那就会自取灭亡。
全会以后批判陈伯达的运动采取以下几种形式:首先,陈伯达自我检讨,并且批判了陈伯达反党、假马克思主义者的实质,1970年
11月至1971年4月逐渐展开。同时,号召高级干部学习马列主义,向他们推荐了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六部著作和毛的五篇文章,要求他们通过学习,提高识别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能力。事实上,毛是在打击林彪,因为,林彪过去不主张学习马列主义经典著作,把学习毛泽东思想也简化为背诵语录。叶剑英在福建、广东和广西调查了陈伯达的材料,以确定他的罪行。陈的罪行为发动一场整风运动提供了借口,而这场整风明显是用来削弱干部对林的忠诚的。[69]
毛后来形容他对付林彪及其追随者的策略为“抛石头,掺沙子,挖墙脚”。[70]“抛石头”指铲除林彪的同盟。在庐山,周恩来私下告诉吴法宪、李作鹏和邱会作,他们应该向中央作检讨。全会结束那天,在庐山脚下的九江机场,林彪与他们三人及黄永胜合影留念,与他们及叶群商议对策,拟定了稳住吴法宪,保住林彪和黄永胜,为了应付周恩来的命令,做一些表面的自我批评的策略。[71]
但是当书面检查于下个月放在毛的案头时,他对批阅的每份检查都写下了不满意的批语。1971年1月9日,军委召开有143名军官参加的会议,尽管毛一再严厉批评,林的同党仍既不批判陈伯达,也不进行自我批评。毛对此极为不满,命令将会议通过的有关文件作废。最后,在4月29日召开的讨论批陈整风运动进展情况的中央会议上,周恩来批评了黄永胜、吴法宪、叶群、李作鹏和邱会作的宗派主义和在政治路线上的错误。[72]
“掺沙子”,指选派忠诚毛的人参加由林彪的人控制的机构。九大当选的政治局候补委员纪登奎和张才千将军,于1971年4月7日被任命为军委办事组成员,以抵消黄永胜和吴法宪在军委办事组的权力。毛已经采取了其他组织措施,以保证对人事和宣传的控制。1970年11月6日,成立了中央组织和宣传组,直接对政治局负责,领导和监督中央组织部、中央党校、《人民日报》、理论杂志《红旗》、新华通讯社、中央广播事业局和其他一系列机构。该小组组长为康生,成员有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纪登奎和李德生将军。康生随后因病退出,李德生于1971年1月担任新成立的安徽省委的第一书记,毛的夫人和她的上海同僚留下负责,接管了曾经被陈伯达所把持的宣传王国。[73]这样,从红卫兵运动结束以来,他们实现了对一个主要的国家权力领域的控制。[74]
“挖墙脚”,指改组北京军区。在与他的国防部长紧张对抗不断升级时,毛必须确保控制首都的部队对他而不是对林彪的忠诚。1970年12月16日,他提议召开华北会议,讨论华北局和华北军区为什么允许陈伯达成为他们的太上皇。中央没有授权于他。这种谴责也许有点道理——把书生气十足的陈伯达描绘成林彪的代理人,比说他是某支部队的幕后操纵者更容易些——但华北局和华北军区听从陈伯达的命令,可能仅仅反映了任何一位明智的党的干部都会表现出的,对一名中央政治局常委的正常的尊重;很难想象会有人对陈伯达这样的高官的身份提出疑问。然而这无关紧要,对毛来说,任何违反组织纪律的行为,都可能被他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1970年12月22日,华北会议宣布开始,周恩来主持了会议。会议表面上是要批判陈伯达及其在华北地区的追随者,但实际上,在长达一个月的会议期间,改组了北京军区的领导班子:撤换了林彪的追随者,北京军区司令员和第二政委;38军(它被认为忠于林彪)也被调出了北京地区。[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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