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第71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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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封府的内宅坐了坐,期间又说起了苏威,苏威也确实是关西众人非常认可的人中之杰,所以他的丧讯刚到长安没两天,消息便已经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
而当年苏威之上还有高熲,杨素两人,这两位斗了许多年,却都在大业初年陆续被杨广送上了路,也不知当年两人殁时,是不是有苏威这么轰动。
与何稠就不一样了,封德彝入仕的时候,人家苏威已经算是功成名就,是朝堂上不得了的大人物。
苏威失势的时候,封德彝追了上来,与苏威倒也算是同殿为臣过,只是他跟随的虞世基与苏威并不对付,所以两人并无多少交集。
提起苏威不过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在座之人对此其实没多少感触,而且本着不说死人坏话的习惯,讲的都是苏威当年的威风以及他的功绩。
与长孙顺德,封德彝在一起,永远不会缺了谈资,他们学识渊博,眼界开阔,也去过很多的地方,各处的风土人情也都能说上一些。
你一言我一语的便谈了很久,且丝毫不觉乏味,尤其是这两位都比较油滑,不会用很多典故或者文绉绉的话语来显示自己的文采。
与他们谈天说地并不枯燥,可李破知道,这两人都在取悦于他,说出来的话有真有假,也并没有多少他们真实的想法。
最明显之处就在于提起当今的选材之制来,封德彝竟然主动提起了科举之制,并隐约的表达了自己对科举的推崇之意。
长孙顺德反应也不慢,立即附和了起来。
显然他们在折冲府以及长安书院的设立过程中,都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所以就都觉着皇帝应该是支持科举制度的,那他们将来就是科举之制的“坚定”支持者了。
至于他们自己到底对选材制度有着怎样的看法,旁人也就无从知晓了。
他们的政治主张是如此的“灵活”而又廉价,这样的臣子侍奉在皇帝的身边,对于皇帝而言真的不晓得是福是祸。
李破对他们的政治敏感程度非常满意,却也对他们老奸巨猾的程度感到很是揪心,也只是建了一座长安书院而已,他们就联想到了科举,还真是聪明的过了头。
李破的笑容不由自主便灿烂了起来,心里狠狠给他们记了一笔账,琢磨着如果长安书院效果不错的话,让他们去洛阳,晋阳等处去走走,以免聪明劲没处使用。
两位侍郎还不怎么清楚李破的这个脾气,毕竟皇帝自主政以来,一直不温不火,还从没有疾言厉色过,表现出的宽容大度不比李渊少上半分。
他们都为官多年,并不会被这种表面文章所迷惑,比如说封德彝就在一些事情上看到了皇帝的坚定与果决。
而长孙顺德则在那些晋地臣子们的举止间,察觉到了皇帝的威严和冷漠。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早的对一件大事表现出自己的态度给皇帝看,因为他们相信这位皇帝是有那个能力把事情办下来的,那他们就不妨跟着皇帝搏上一搏,不定就能做出高熲,杨素以及苏威那样的成就呢。
科举是个大命题,与之相比,朝堂之上怕也就寥寥几件事可以相提并论,比如说府兵制度,又比如说律法之修订,再比如说一统天下?
门下侍郎为皇帝侍从,在大命题上不可能与皇帝唱反调,那是找死的行为,所以他们的选择并不多。
只不过不像封德彝那么笃定,长孙顺德还在心里面祈祷,皇帝只是一时兴起,不会真的去碰触察举之制,也免得让自己等人陷入险境。
实际上李破暂时并不很在意他们的想法,也不需要他们的支持,所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没有相应的教育进行辅助,科举也不过是察觉制度的另外一个版本而已。
百年大计啊……何必急于一时?按照既定的脚步走下去,他看不看得见科举兴盛的那一天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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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府待的时间够久,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向西沉了下去,让李破感觉有些可笑的是,他执政也半年了,却没跟他们促膝而谈过,只封德彝厚着脸皮凑过来说话,长孙就差了许多。
而今却在封德彝的家中谈谈说说了两三个时辰,你说是不是很奇妙?
封德彝,和长孙顺德其实都在寻找这样的机会,也不独他们,宫内宫外凡是想邀宠之人皆都如此,能跟皇帝谈天说地,想必大家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李渊和裴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只要能让皇帝高兴了,荣华富贵,取之易尔。
而对于封伦和长孙顺德这样有想法,有手段,有家世的官场中人而言,他们会在与皇帝的长谈之中,揣摩皇帝的性情以及心意,以免不经意的得罪了皇帝,或者走错了路什么的。
相反来说,李破便不会轻易给臣下们这样的机会,不然大家都来找皇帝谈心,正事还做不做了?
当然了,这只是个玩笑……主要是李破没那个习惯而已。
出了封府,三言两语将长孙顺德,颜师古等人打发走了,他则带着阿史那容真等一众侍从,直奔前平阳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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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府后宅,李秀宁居住。
琴声叮咚,悠扬悦耳,只是细听之下,便难免生出些寂寥之意,配着这寂寂冬日,倒是十分应景。
李秀宁善操琴,是继承自他母亲窦氏的本事。
当年窦氏是长安远近闻名的才女,加上身世显赫,足以让长安少年趋之若鹜的一个人儿。
只是李秀宁生性好动,对武功的兴趣比写写画画要高的多,于是窦氏也很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渐渐变得“不学无术”了起来。
而她的几个儿女其实都是这么一副模样,深受李渊影响,更像是一个个典型的关西贵族,而不是像他们的母亲那样多才多艺。
和往常一样,琴音幽幽,不一会便有了些杂音,节奏也散乱了起来,熟知音律的人若在此处,一定便会说上一声,操琴之人心有杂念,不适合再弹奏下去了,不然很容易伤及身体。
室内的李秀宁及时按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她眉头轻蹙间,又胡乱拨弄了几下琴弦,这才推琴而起,背起双手在室内来回的溜达了起来。
离她入宫好像已经过去好几年一样,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倒不在意旁人说什么,只是答应的好好的,怎的就没动静呢?
她求的又非高官厚禄,也不过是一张护身符而已……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最终也只能归结于女人的嫉妒上面,思及于此,她是既沮丧,又有些窃喜……很难说得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第879章出外(四)===
“佳节已过,至尊竟还有闲出宫游逛?”
一边引着皇帝穿门过户的往里走,李秀宁一边开启了闲聊模式,年前见过一次之后,她倒不怕这位故人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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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刻意,还是真的不见外,反正说话时随意了许多。
只是瞅着那张日思夜想,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脸,李秀宁脑子有点晕,从她的少女时代一直到如今,差不多十年过去了。
眼前这个男人的影子一直如跗骨之俎般跟随着她,就像命中注定一般……可神奇之处在于,他们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他们之间还应该有着深仇大恨,每每思及于此,她都心情郁郁,便只能以父兄并不以家人为念,一心想着他们的春秋大业,如今败亡,怨不得旁人来排遣低落的情绪。
而更为实际的则是,父兄们的妻儿都还在指望着她来保全,甚至于一些族人们的未来也牵系于她的身上。
为何会如此,还不是大家都以为她与新皇有着不可告人之事吗?
哼,他们之间的交谊哪是外人能够胡乱置评得了的?他们虽然见面不多,也并无血脉相连,但推心置腹之处,足以称得上一声知己了吧。
胡思乱想间,那边已经回道:“这年月还有什么佳节可过?怎么听着好像有些怨气,莫非是年关过的不顺?”
李秀宁赶紧抛开那些杂念,因为他所面对的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边塞将领了,能记着他们之间的情谊已属难得,若还想着什么知己不知己的,对她自己和族人都极不负责任。
“年关年关,一年一关,顺心的事情不敢奢望,只想着能平安的再过几年,也不知能不能心想事成。”
李破笑笑回了一句,“你呀……只要别没事入宫请个封什么的,想要平安度日还不简单?”
这种似是责怪,又带着些亲近的话语对于李秀宁而言,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心脏有力的跳动了起来,可胸膛之中同时也有些酸涩的东西蔓延开来,让她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才压了下去。
仿佛一下回到了当年,一些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萧娘娘乃前隋皇后,可以请封,是不是说我一个前朝公主,便差了人家许多?
正巧我这府门之上也少块匾额,瞧着着实不美,不如大兄也给我弄一块挂上去?”
李破不由哈哈一笑,这是他入主长安以来做的比较得意的事情之一,“萧皇后有当世天下第一美人之美誉,若后世之人竟不知她姓甚名谁,岂不可惜?”
说完斜眼看过去,果然没让他失望,听了这话,李秀宁眉毛都稍稍立了起来,双颊紧绷,估计已经在咬牙了。
当着一个颇为自负的女子去夸另外的女子有多优秀,自古以来永远是勾起一个女人怒火的最佳方式。
李破的恶趣味那就不用提了,他喜欢强悍的女子,同时也喜欢看她们火冒三丈的样子,这些癖好倒是从来不曾变过。
只是现在别说敢在他面前发火的女人了,便是男人怕也没了几个,不免有些无趣,李三娘……有潜力。
天下第一美人又怎么了?还不是你们男人看着人家是皇后,这才紧着献媚将那华冠戴上去的?
不过想想她就后悔了,将自家的名姓挂在府门之上,断然不是什么好事情,男人都不敢这么做,女人就更不成了。
这样的馊主意怎么就能脱口而出呢,真是昏了头了,若他不怀好意的答应了下来,又该怎么办?
再者和萧娘娘赌个什么气,也不就是长安的人们议论一下她如何如何,皇帝如何如何吗?关卿何事?难道长安城中的人们说她李秀宁坏话还说的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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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宁的府邸并不比萧娘娘的小,转来转去的李破发现和之前来的那次不一样了,走了许久,应该是来到了后宅,明显待遇提高了不少。
府中后宅有许多的妇孺,事先得了告诫,李破并没见到什么不合适的人物,就连探头探脑的奴婢也没瞧见,家教还算不错?
不像是封德彝府中,也许是因为人丁少的缘故,想要热闹一些,所以府邸虽说不大,仆从却极为众多,李破去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在观望,根本不晓得皇帝这种生物到底有多危险。
一旦让皇帝觉着自己像兽苑中的动物一样让人给围观了,定要斩下几颗人头来才能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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