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校对)第239部分在线阅读
“真因为秦桧么……”也只有这个“莫须有”才会对文人有如此杀伤力。
可闻成业不仅是秘书少监,他爹更是闻涣章啊。只是在面上陆谦是丝毫不动声色。这事他要细细考虑,考虑周全……
对于闻涣章他最近有点不满意的,这厮似乎跟程氏有了点瓜葛。
拿定了主意,陆谦就把这点烦心事抛在了脑后。面上醉醺醺,心里则盘算起了鬼主意。
在去府衙后衙歇息时候,也不知道他那瞬间是怎么想到的,做醉酒状,在进门的时候,门槛一绊,脚下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一丈青的身上。
后者身负重任,可席上多少也饮上了几杯,面上浮起一抹红润。但显然精神抖擞,毫无酒意,配着双刀跟在陆谦身边,做侍卫状。进到屋内,那里料到陆谦竟然这般,那一股子酒气带着男人气息直冲她口鼻,瞬间面如烟霞。
酒水没叫她面红耳赤,这股子别样的气息比酒水还灵;陆谦百多斤重的身躯压来没有叫她身子弯曲,这股子别样的气息却瞬时就让她身子发软。
一丈青一声惊叫,发出一半就用手捂住嘴来,身后的几名亲卫扶起了陆谦半边身子,因为那另外半边始终挂在扈三娘身上的。
凤眼如刀儿扫过几人,几名亲卫脸上都露着笑意,也一下子变得没了。一丈青乃陆谦亲将,这几人可开罪不起。
陆谦把手一甩,亲卫们纷纷退开,手边只傍着扈三娘往里走。羞得她俏脸通红,整个头都要炸了。
此时的陆谦演起戏来已经有三五个小鲜肉那么厉害了,演技很不错了,做足了醉酒模样。扒拉着一丈青,脸上醉意醺醺,嘴巴里则说事道:“我杀秦桧,你等可怕我?”
也好,如此一句话把一丈青从窘迫和羞恼之中解救了出来,一丈青扶着陆谦向床榻挪去,便开口说道:“只是杀得一贼鸟官,大都督何谈怕字。”
身后几名亲卫利索的上前铺床拉被,就听陆谦哈哈笑出声来,“好,好,说得好。那秦桧就是该杀的贼鸟官,沽名钓誉,千刀万剐亦不足惜。今日能杀之,我心实是快哉。”
“只惜哉,秦桧那贼婆娘不在。不然与秦桧一并做样,方使我念头通达,彻骨通爽。”
这般说话时候,陆谦已经坐在塌边。一只手挥斥方遒,另一只手则死死拉住扈三娘的小手。扈三娘觉得自己的脸热的都可以烫煎饼了。幸好那几个亲随铺好床后已经退下,否则扈三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挣扎过,但她的那点力量,如何能挣脱得出陆谦的手掌?反而是越挣扎越紧。如此扈三娘就只能听陆谦在这胡诌。甚至她还有点好奇,陆谦竟然连秦桧夫人都要杀,莫不是彼此有着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这般想着,扈三娘却忘了自己与陆谦可是孤男寡女,在共处一室。
更忘了这军中嘴碎的人何其之多,而士兵们传起粉色八卦,那会多么有劲,会向里头添加多少个人之见解。
清清白白的事儿都能传成一团污黑浑水,就更别说二人真就有那肌肤之亲。还彼此单独的待过那么一段时间。
陆谦拉住扈三娘足足扯了小两刻钟,才放人出去。他相信这般长就的时间,那至少外头执勤的这波亲军中,已经会把适才的一幕做趣闻,传了个七七八八。
自古以来这上头人物的八卦就十分的受底层群众热爱,就像那豪门恩怨总比平民百姓的情仇更惹人目光。而且就在刚才,陆谦下住的这个院子的亲军应该已经换了一批了……
扈三娘仿佛身后有条狗在追赶一样,急匆匆的跨出房门。低头向仪门出的耳房冲去,那里是她的住处。前方的三堂那儿,则是赤面虎袁朗在把守。
低着头的扈三娘并没有看到周边亲军那充满戏谑的目光,如此的小女儿样儿,正是板上钉钉。平日里英姿飒爽的一丈青,可是从没有过这个样子的。
这就是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床榻上,陆谦的眼睛哪儿还有一丝儿醉意,嘴角挂着坏笑。如同一只偷鸡成功的老狐狸,这一丈青是被他带进了沟里了。
今天闻成业叫他甚不爽,可一丈青却该有个了解了。
就算现下时代还没有理学真正盛行的明清时候‘封建’,男女之大妨也是存在的。
这一丈青除了嫁给陆谦,还能嫁给谁?淄青大都督的绯闻女友,谁敢去撩拨?那已经不是色胆包天,而是在明明白白的打陆谦的脸了。真正的自己找死行为。
只是这手段真的不怎么光彩磊落,也是真的委屈一丈青了。可是陆谦正妻的位置,那真不是一丈青可以坐的。如此有了一抹灰色在,便就能剩去好多的麻烦。
自从盘算着割据一方之后,陆谦就给自己正妻寻到了一个好对象,赵佶那王八蛋的闺女。虽然那据说最漂亮的茂德年纪还小,可赵佶又不是只一个女儿?他早就瞄准了,赵佶的二闺女——荣德帝姬赵金奴,今年十五岁,年纪正好。
这项打算本是陆谦设想的一个‘和好’赵宋的法子。纵然效果再不好,这也是一层情分。别担心老赵家死硬,历史上,金兵二围东京,这老乌龟不是自己把闺女、老婆洗白白的送到金营?赵大画家的艺术造诣是绝对一流的,但他的软骨症在历朝历代中,也是绝对一流的。
所以,一丈青他打最初时候就只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而没有将她视为正室。除了政治因素,陆谦同样还觉得这扈三娘舞刀弄枪可以,但要她执掌后宫,至少别让后宫的女人在日后搅得陆谦头昏脑涨,她是没这般本事的。
“叮~~叮~~”
就在这时,他耳朵里忽的听到了一声系统提示音。我去,这系统爷爷终于更新好了么?
陆谦心里头一喜,也不知道这次的系统更新有什么新变化,更期望看到他刚刚杀了秦桧,给他带来多少收益。
“叮,主线任务——称王建制。发布……”
系统爷爷才更新就发布了新的主线任务,陆谦高兴的屁唧唧的点了领取。而后他就看到了蛋疼的第一步:“请选择王号,并在一月之内举行称王大典,昭示天下。”
“任务成功,奖励未知。”
“任务失败,惩罚——游戏结束。”
此时此刻,陆谦心中真的有句MMP不知道当不当对系统讲啊。
第376章
大宋有忠良
忽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打乱了陆谦的计划。自立为王,这就是意味着要与老赵家一路硬刚到底。与他本来的打算,可谓南辕北辙。
但他也不可能放弃系统啊。“游戏结束”这四个字的威慑力还是极大地。
一时间,陆大都督眼前就仿佛看到了自己被一口黑坑给吞没。这真的是被系统给坑了。如此,他便是连系统愈发正规化的那些演变都无心研究了。
本还想着苟一波,种田搞发展呢,这下子全都泡汤。
脑子里想了半夜,都是齐啊、鲁啊、梁啊,几个字,几个称号。他承受不起“游戏结束”这四个字所带来的威胁。
但究竟用哪个好呢?江南的方腊自号圣公,建元永乐的消息传到梁山泊,李逵那粗胚就叫嚣着陆谦称王来,免得矮了那方腊一头。要知道,当日陆谦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却是‘明’这个字。
摩尼教又称明教,后世还有小明王和朱明的存在,陆谦还以为方腊若上封号,会自称明王呢。不想这家伙都已建元,却还号‘圣公’。印象里,水浒上这方腊可是一身龙袍,儿子是太子,女儿也叫公主。
说真的,陆谦是很眼气‘明’这个字号的,只是碍于梁山泊现下与方腊的关系,“越俎代庖”的事儿还是不能做。
再说了,又不是说叫什么王,日后就要叫什么皇。老朱称帝之前的名号还是吴国公呢。
当然,陆谦上头没有一个龙凤政权,也没有一个姓韩的小明王。
当时他心中都有盘算,那方腊若真的一直抱着‘圣公’名号不撒手,日后梁山泊与宋廷苟合,坐山观虎斗,看着老赵家与方腊拼个你死我活,那最后得胜的十八九还是宋室。方腊一伙男女的局限性太大了。
如此方腊残部就可以被梁山泊吸纳,日后陆谦打翻了老赵家,自己主宰江山万里,他称帝时候可不就能把‘明’字拿来一用了么?如此还安抚了麾下的摩尼教众人。岂不美哉!
整个计划陆谦盘算的挺远,也很美妙。但现在看,却美妙不来了。他若自立为王,必是如踩了赵佶的卵子般惹来东京上下的仇视。如此两者之间只能变成北宋和西夏,而成不了玉帝和二郎神。自己也别肖想赵佶的闺女了。
“硬刚,只能硬刚。”就像当年的西夏与北宋一般,从北宋康定元年至庆历二年间,三年时光里,宋夏之间大打出手,三次大规模的战事,即:延州之战、好水川之战和定川寨之战。而三战皆以宋朝失败而告终。西夏虽屡胜,自身也一样损失惨重。两边都打不下去了。如此,庆历议和。
西夏取消帝号,北宋册封其为夏国主,赐金涂银印,方二寸一分,文曰“夏国主印”,许自置官属,名义上向宋称臣,奉正朔;宋朝每年赐给西夏银7万两,绢15万匹,茶3万斤;另外,每年还在各种节日赐给西夏银22000两,绢23000匹,茶1万斤。
陆谦想着自己前些日子叫人整理出的一些宋夏议和约定,想到了自己要程万里给童贯送去的文书,心中再想着梁山泊与西夏的差别,以及梁山泊与东京已经硬刚过的几次,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唐伍就有回报了。
陆谦听后沉思半晌,招呼唐伍,“且去叫人寻萧让与金大坚来,带上两封那贼厮的书信。”陆谦心里对闻成业很不满意。
……
京西汝州,鲁山县。
晌午饭时,牛皋引着两个庄客,打马奔回家中。三人全都挎刀持弓,精壮有力,尤其是前者,年仅三十岁的牛皋身材孔武,武艺高强,乃是鲁山数第一的好汉。也正是他那一身的好武艺,当初括田法在京西施行之时,牛家才得以保留了一块根基之地。
如今括田法的危害在鲁山依旧深重,可那倒霉的都是底层小民,如牛家这等家门,只要肯花费钱财,多多少少都能将家业田产“拿”回大半。
正值秋冬时节,农忙早罢,闲来无事的牛皋最喜欢的便是带着随从去山中打猎。
今日一早牛皋便就引着庄客向后山行去,按照道理,不到日落天暮,这位牛家的顶梁柱是不会返回村庄的。今日他却回来的这般早。
牛太公如此发问,牛皋回答:“儿在山林中撞到一队难民,其中男女甚是可怜,便将吃食舍给了他们糊口。”
牛太公听了这话,叹息一声:“官家只顾的他个人安危,把我京西南各州府百姓是都给舍了。偌大荆北之地只剩下一支许州兵,当的何用。儿啊,王庆贼军已经杀奔南阳,入我汝州也是等闲,你且记得整顿庄客,免得贼兵来了,我等束手待毙。”
东京城的再一次征讨梁山泊大败,引发起了一连串的震动。比如说淮西军就饱受鼓舞。而且,童贯把京畿路最后的兵马都败得干净,如今偌大的京畿路空虚无人,被梁山军长驱直入杀到了东京城下,丢尽了朝廷颜面。赵佶急调邓州兵马都监王义和郑州兵马都监陈翥,回师勤王。却是舍弃了偌大荆北之地于不顾了。
此处现下只剩下一支许州兵,和些许乡勇民兵,如何是王庆强贼的敌手?
许州兵马都监李明手下也不过万人,守住襄阳城都困难,如何还有余力顾及其他。那光化军、均州、邓州等地丢的干脆,眼看南阳也是不保。大批百姓蜂拥北逃,鲁山县内外都密布此类人。
牛太公一听就明白事,转而变为南阳北方的汝州担忧起来。本来这汝州也驻扎着一支强军的,便是双鞭呼延灼处。可一番征战,能战之兵都葬送在了梁山泊,汝州可用之人也只是各县民勇。
牛皋本已经抓起一条兔腿撕啃,闻言放下手,也一脸的惆怅之色。“区区我一庄之力,如何比得过那波强贼?父亲若要稳妥,不若迁家北去。这方来的妥当。”
牛太公不乐意了。“此地乃我牛家根基。”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来,如何能轻易丢弃。
“我一庄之力确是单薄,然周遭大户亦受此害,连庄互保,实力自强也。届时拉出一支兵马,以我儿勇武,何尝不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谋得一官半职?”
如此才是牛太公的真实目的。就是牛皋听了,脸上也露出沉思之色。
而就正所谓“时势造英雄”。正史上,四十岁时才崭露头角的牛皋,如今因为陆谦掀起的惊涛骇浪,提前十年就出现在了天下的政治舞台上。
虽然此刻的牛皋还只站在舞台最最偏僻的一角,对付的也只是王庆的淮西军,但以他的勇武,谁又敢说,在他出现在陆谦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一员声名鹊起的勇将了呢?
西北巩州。西军败讯传来,城中一片素缟。不说家家痛哭,户户挂白,却也差不多了。
那出征中原的环庆军中,可是很有一些人来自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