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校对)第2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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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停,全军驻足。列阵,列阵。”王渊、杨家兄弟疯狂的大喊着。
  而这个时候,陆谦亲自上阵,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已经扑面而来。
  五百具装铁骑列出50*10的阵列,前后拉开三丈的距离,左右间隔却不及半丈。陆谦手下的重骑兵是不需要铁环相连的,可是“如墙而进”无疑是能最大化发挥出具装铁骑战力的招数。
  陆谦就是这般要求他们的。
  十列重骑兵奔至此刻大体还能保持着一个平面,就是同排战士相互间的距离拉大了一些。从最初的不及两尺,拉大到眼下的四五尺。可阵列没有因为战马加速而生出大的骚乱,如此长时间的训练还是有一定的成果的。
  密集的蹄声慢慢汇成隆隆的声音,在陆谦等人的耳中如同仙乐。这具装铁骑本身就冲击力超强大,入墙而列,等于更给他们施加了一顶级Buff加成。这正面的冲击力是毋庸置疑的。
  秦凤军的士卒没有逃,即便眼看着一批批铁马铁甲从来,他们甚至都知晓了自己的下场,可军令之下,这些西北战场上历练出的士卒还是稳稳的站在当地。在具装铁骑执着武器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到的同一时间,他们也奋力挥出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击。
  血花飞溅,惨叫连连!
  铁流袭来,挡者披靡。
  虽然铁骑营的将士也有被西军士兵的临死一击给拉下马的。
  无数折断的枪杆,伴随着人马碰撞连绵不绝的惨叫,响彻在人们耳旁。
  刀锋枪刃与甲衣金铁碰撞、摩擦的声音,让人牙根酸倒,避让不及的马匹互相撞的骨头碎裂,倒在地上哀鸣不已。还有敌我士兵发出的哀嚎声。
  陆谦挥舞起四十多斤重的泼风大刀,完全化作了一团白光,狂风般席卷而起的刀光中究竟卷入了多少人命,谁也不知道。
  滚滚的具甲铁骑像是一个血肉辊碾,轱辘辘的,轱辘辘的,将挡在面前的所有西军骑兵碾成了一张鲜红的薄纸。前后相隔三丈,左右间隔半丈,就是一个钢打的刷子,大力的刷在了西军的血肉上。而陆谦一拨人就是那钢刷上最坚硬锋利的一条针。
  不用去考虑敌人的兵刃,该死不会活,他们只需要用长枪捅穿面前的一切,用大刀、狼牙棒砸碎、劈碎眼前的一切阻挡,一具具尸体落地,旋即被沉重的马蹄踏成肉泥。
  面对这一切,有的人胆怯了,而有的人则疯狂了。
  一名宋军军官发出一声尖厉到极点的怪叫。他乎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是在生死抉择的关头他选择了挺刀迎上,嘴中不住的发出怪叫厉嗥,为自己打气!但他都还没来得及撞入那团翻滚飞舞地白虹之中时,便被扈三娘一刀削断了首级,可紧接着扈三娘也连人带马整个攒飞了出去。
  那军官虽然是在进行死亡冲锋,可身边依旧有跟随着,而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的有七八个身披重甲的西军。扈三娘只顾着斩杀这军官,却忘了别的方向,被一名西军刀牌手一刀扫在了马蹄上。
  马腿立刻飞扬起,人也蹿飞了起来,身子都还没有落地,尚在空中翻滚中,陆谦就已经急打马冲入其中。这他么可是他定下的女人啊。
  等到有些眩晕的扈三娘被拉起,乘骑一匹空马之上,那最后一名重斧兵刚被陆谦赶上,一刀斩成了两段,两截尸身挟杂着漫天血雾飘飘落地。
  陆谦额头上都生出了一层明汗。这英雄救美真一点都不好玩。这次还好是他挨得近,若是远一点来,这一战,就有可能折损了邓飞与扈三娘两个头领了。以至于他都使了个眼色给小温侯,叫他着重照顾那三小。
  岳飞若是死了,他就更是亏大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个时候出动铁骑营,定然能杀西军一个措手不及。那里想到如此这般时候,西军还能保持着不俗的反击力量。
  1116年的西军与1126年的西军有什么不同吗?
  杨可胜亲自引着三千重甲,人人手持长枪掉刀,长矛重斧,组成十个密集的阵列,大步的向铁骑营赶去。“正臣兄,且叫手下的将士退开,待俺灭了这伙强贼。”杨可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面‘陆’字大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陆谦贼子竟然亲自冲阵,那就该他受死。
  可王渊却充耳不闻,踩着马镫直起了身子,向后眺望!整个人脸上满是愕然!
  杨可世反射性的做出与王渊一样的举动来,伸长脖子向后眺望,“刘”字大旗还稳稳的立在原地,可是……
  “使相的帅旗何在?”
第362章
童贯已亡
  骑兵得胜,两翼占优,此战梁山泊胜势已呈。
  卢俊义的脸色殷红,他心口里有一股热烈澎湃的激情在涌动,“弟兄们,此战胜负已明,我梁山泊大捷在即,官军军心已乱,士气已丧。此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机。兄弟们随我直取淹贼。”
  狂吼中举枪一指,目光直视宋军后阵中的童贯,数百骑策马狂奔。
  “驾驾……”
  “驾……”
  数百匹健马奔腾,上千只马蹄践踏在旷野上,扬起在骠骑营心中的自是一股激昂的战意。战场的形式都落在他们的眼中,卢俊义话下可没有半点的虚假。大胜在即,这本来就让这些梁山泊最是忠诚的将士心头狂喜无限,更不要说卢俊义带领他们要做的还是直捣中枢,如是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骠骑营上下人心中更涌起一股无言的自豪。
  他们可不是这一战的旁观者,他们是这一战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数百名挺着长枪飞驰而来的骑士,马蹄疾驰,尘土飞扬,直若是一条奔腾的黄龙袭来。这,便是陆谦的撒手锏,对付童贯的致命武器!
  当后者手握五万禁军的时候,即便这些禁军都是战五渣,那也不是区区一营骑兵可以搅动风云的。可是当局势一步步不利于宋军的时候,当五万余禁军被一次次调拨开的时候,这就给了他们直捣童贯的机会。
  先前天武、神卫两军调动时候,就是一机会。可卢俊义按捺住了。现在,就再也不需要忍耐。
  骑兵部队冲向步军,这首先打击的便是士气!步兵在冲锋的骑兵面前很少有提起勇气的……尤其是在他们自家局势不利的时候。
  轰鸣的蹄声震得人耳朵发痛,环绕于阵前的雄伍军长枪兵们恨不得把枪杆都拧出水来,如果不攥得紧一些,他们怕自己的双手双脚会不听使唤,以至于叫武器掉地上;以至于他们自个会不由自主的抱头而窜。
  在骠骑营冲锋所挟的逼人气势面前,雄武军士卒已经紧张到呼吸都困难!他们经年驻守东京,数辈人不闻刀兵之声,什么时候经历过这般阵仗?现在大军局势不妙,梁山贼骑趁着后阵兵力调动是直冲杀来。
  在相反的方向,黑压压的溃兵,在梁山贼骑的驱赶下,洪水般向军阵涌来。他们又不是眼瞎?先是嵩州军,再是奉节军,被调去那边不就是为了阻挡下溃兵?
  雄武军第一便就底气不足,第二就是惊慌失措,最后则是害怕。他们害怕厮杀,害怕死亡。
  卢俊义引带着骑兵绕过一个半弧,从雄武军左翼东南角来到了东北角,而后似猎鹰扑食,直撞向了宋军阵列。箭弩向着骠骑营打来,身后的惨叫声卢俊义充耳不闻。挥舞长枪拨开射来的箭矢,就是一没而入。
  没有拼死抵抗,没有视死如归,有的只是猛虎入羊群的慌乱,有的只是苍鹰逐鸟雀的失措。
  上万雄武军士卒,在左翼被破后,他们有的抱头就跑,有的丢兵弃甲,但就是没倾力抵抗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在阵中响起。童贯咆哮着叫手头仅剩的亲卫放箭,阻挡败兵。
  可是,一蓬利箭射出去,将那些溃兵射倒在前。
  那些中了箭矢的败兵,很少有当场死亡的,他们哀嚎着摔倒在地,其中一些人的伤势甚至都很轻。可他们的命运在他们倒地的那一瞬间却就已经被决定了。无数人踩踏而来,将他们活生生踏成一摊肉泥。
  童贯的亲兵挺着刀枪逼着溃兵返回去拼命,但就仿佛是一艘小船被扔到了惊涛骇浪中,一转眼就要看不到了。
  鲜血如河水般的流满了方寸之地。
  前方的溃兵看到对面架起的长矛,自然想要停下脚步。可几千人的溃败岂是他们想要止住就能止住的?兵败如山倒啊。你不想走,后面的人,自然会推着你前行。
  而挺着长枪的士兵在这股力量之前也不过是螳臂挡车。
  “阉贼。卢俊义特来擒你——”卢俊义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童贯。当雄武军的阵列被摧毁后,他便把马一拍,直撞童贯而来。此时不捉了童贯,更待何时?
  童贯前遭见势不妙,心头早就慌乱,如今看卢俊义这等英豪直撞自己来,惊得魂飞魄散,心胆俱落。转身下了高台,骑上骏马,就向后逃去。
  “谁去拦他?”赵良嗣尖声叫道。他是出生在北地不假,可他是汉人权贵世家,家族中从来就不以武兴。
  数名牙将闻声跃马而出,向正往高台扑来的卢俊义冲过去。
  “兀那贼将受死!”为首之人手持一杆长矛,扬声大叫着。但这叫喊声却不是给卢俊义听得,而是喊给童贯听得。要知道,计狠莫过绝粮,功高莫过救主。
  卢俊义充耳不闻,手中长枪倾举,望着高台直冲而来。
  两马交错,那为首军官,手中长矛蓦地向前滑出三尺,矛头下的红樱颤成一个圆盘,枪身弯出一道弧线,猛地一弹,矛尖带起了朵朵银花,仿佛一团流星雨落。笼罩向卢俊义。
  不得不说,童贯手下的这些牙将,多少还是有些本领的。
  只是这漫天的枪花忽如一场轻烟薄雾样儿消散而去,只存一枪,比流星还快的一枪,划破虚空,没入那武官的胸膛。
  “砰!”
  丈二长枪挑起那人尸首一甩,破开几名牙将的同时,枪杆横拦头顶,枪刃与袭来的狼牙棒碰撞到了一起,发出一声大响。紧随其后杀到的一宋军武官,硬是想不明白,对方拿的仅是一杆长枪,怎的敢跟自己手里的狼牙棒硬碰,而自己手中的狼牙棒竟还不听话地弹了起来。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不需要他再去烦恼了。
  红樱在眼前散开时,他看到对面的长枪势如白蜡杆般弹了回来。寒光一闪,他的人头就已随着枪刃划过,整个抛飞了起来。可那枪杆不明明是钢铁制作的么?
  卢俊义宛如杀神一般,两个回合斩杀两将,让那随后的几名牙将无不骇然。可这时候他们再要走,却已经晚了。
  丈二长枪一抖,好似凤凰点头,疾刺而出。瞬间锋锐的枪刃被抖晃成了一团乱斗星云,一个个亮亮的小光点直耀人双目,宛若是下了一场流星雨。
  那几名牙将就觉得眼前一花,看见无数个小光点从空中疾落,纷纷向着自己门面打来。心中大凛,就要招架,却哪里分得清真假来,无数光点虽看起来漂亮,却都是要人命的枪尖!当这场流星雨最终落下时,几名牙将是纷纷落马。
  可也就是这么一耽搁,童贯已经跑远。卢俊义只能奔上高台,一枪把大旗打折。
  童贯大旗的倒下不仅被王渊、杨家兄弟、王禀望到,就是奋战厮杀中的陆谦就看到了。只是他却来不及第一时间叫众人大喊:“童贯已亡。”因为他跟前一名宋军武将正舞着一根狼牙棒,照头向他打来。
  “锵。”一声金铁交响,那宋将手上的狼牙棒高高扬起,陆谦的泼风刀却只是一顿,接着就顺势向这人脖劈下。右手的扈三娘双刀为他夹住了一支刺来的长矛。刀光催寒,那持矛宋兵的脑袋就掉落在了地上。
  再接着,雪亮的刀光凭空转了一个几乎完美的圆弧。
  “叮当”的脆响声中,刺杀过来的三柄长矛应声而折。这以风车带动锻锤敲打出的百炼钢刀,论质地和锋锐,自然还要逊色杨志家传宝刀一筹,但比之早期陆谦从蜈蚣岭上取的那对镔铁刀来,却已尤胜一筹。扈三娘装备升级换代了,不然陆谦真不会叫她跟在身侧。
  宋军在后方整好了一批重甲军士,要用来阻挡铁骑营的突击。可是这具装铁骑的突杀若是那般的容易遏制,他们就不会在历史长河上闪耀这般之久了。
  不要忘了那一千落后的轻骑,不要忘了之前压力山大的前线梁山军。
  刘唐、袁朗高声叫吼着,引着手下残存将士跟着冲杀上。左右上千轻骑也赶着败退的宋军向后倒冲而去。那杨家兄弟想的是很美妙,甚至都期颐着自己能败中求胜,一举斩杀了那陆谦,挽狂澜于既倒。
  但事实远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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