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雪(校对)第70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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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高义,姚某今日方知!”李三坚的一番话,就如一记记的重锤敲在了李纲、姚舆的心上,半响之后,姚舆首先起身敛衣施礼道。
  “纲愚钝,错解了大兄之意。”半响之后,李纲也是满脸羞惭之色,起身恭恭敬敬的施礼道。
  一旁侍候的李纲次子李宗之也是听入了神,见父亲起身施礼,也是慌忙对着李三坚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你二人皆为吾之左膀右臂。”李三坚也是起身答了一礼后微笑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众力万钧,则无敌于天下矣;众志成城,则无畏于强敌矣,汝二人可愿否?”
  “皆甘之如饴,且无怨无悔!”李纲、姚舆二人一起说道。
  “好,好,贤弟,可有酒否?”李三坚笑道:“今日我兄弟三人对酒畅谈一番如何?”
  “有,有,宗之,去沽些酒来...”李纲吩咐其次子李宗之一句后,指着姚舆笑道:“刚与大兄当然为兄弟也,可他...他为晚辈也!”
  “李伯纪,你皮又痒痒了是吗?”姚舆闻言大怒。
  “哈哈哈哈!”李三坚与李纲闻言大笑。
  此时此刻,三人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嬉乐戏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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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战?以车制骑,断不可为也!”
  “为何不能?古之战车,冲锋陷阵,端的是犀利无比。”
  李三坚与姚舆是在近酉时拜访李纲的,其后三人借酒谈古论今,一直谈到李纲的“十策”,一直谈到李纲提出的以车胜骑,于是姚舆就与李纲就此事是争论不休。
  “战车有三大缺陷。”姚舆与李纲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再加上一直在喝酒,于是几乎是吼着说道:“其一就是,战车的作战范围与适应性较差,对作战环境要求苛刻,无法实现全地形全天候作战。战车实际上仅仅适用于平原旷野,若遇到山地、河流、泥泞、沙漠等特殊地形,战车的应用会大受影响,甚至连基本的通行都困难。而在这一点上,骑兵的战马适应性要比战车强得多,大部分地形和气候都能顺利适应。”
  姚舆随后喝了口酒接着说道:“其二就是,战车无论是制作或使用所费之资,都太过昂贵。先秦战车,,一部战车之上多达上千个的部件,需要大量上等木料、青铜器件、皮革等等,需要大批熟练工匠的费时费力的制作。而战车使用成本也近乎奢侈,一部战车需要配备两匹至四匹马,两至三个将士,其中必须有一名技艺高超的“御戎”。辛辛苦苦打造出的一批战车,很可能一场大战后就所剩无几,只能重新制造车辆、训练马匹和“御戎”。此时的我等如何能够承受?如何能承受如此“奢侈”的重军器带来的沉重负担?”
  “第三个缺陷就是,战车在实战中并不像它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反倒是显得很“脆弱”,很容易导致不确定因素的干扰而丧失作战效能。如古之战车使用硬质木轮,即使在平原上作战,战车在高速行进中,硬质木轮如果碾压在石块或者地面凸起上,很容易剧烈颠簸而翻车倾覆。其次,在战场之上激烈搏杀中,一旦负责驾驶战车的“御戎”受伤或者中箭,极有可能导致战车失控。在集成百上千辆战车冲锋时,一旦有一辆车发生故障或者失控,就可能引发后方或者左右两侧的战车的连锁冲撞,挤成一团,如此,必败无疑。”姚舆最后说道。
  “如此,难道虏寇的骑兵是不可战胜的吗?”在兵事方面,李纲却是不如姚舆,被姚舆反驳得哑口无言,颓然坐下,喃喃说道。
  “非也!”李三坚见状连忙说道:“以车制骑,目前看来确就如叔兴所言,为不可行之举。不过,伯纪、叔兴,古之战车不可行,并不代表现在及今后的战车不可行,特别是今后出现的非人力或马力驱动的战车。”
  “非人力或马力驱动的战车?”李纲与姚舆闻言诧异的问道。
  “呃...是有如此车辆的,今后...如此车辆也会出现的...不过现在说此事,为时尚早。”李三坚点头道:“伯纪所言以车制骑,也并非绝对为不可为之事的。李某愚见,上阵厮杀,当为多兵种的联合作战,如我目前黑旗军,上阵厮杀之时,是刀盾兵、枪盾兵、弓弩手、投掷兵、骑兵等多兵种协同作战,如此方能无往而不利。今后加上战车、车兵,也并无不可的。而且叔兴,古之笨重战车也是可以改装的,使其更加灵活,使其更加犀利,如在战车之上装上旋风炮等等。当然使用战车、车兵,并非就是以其为主的,而是让它与其他兵种或军器配合灵活使用,如此必能发挥其最大威力。总而言之,战场之上,是瞬息万变的,我等必须因时因地因人因情因势,随时制宜,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如此方能战胜强敌。”
  “师叔、大兄所言大是。”李纲、姚舆闻言一起说道。
  此刻的李纲对李三坚已经心服口服了,自己从前所知的那点兵事,与李三坚、姚舆相比,实为小巫见大巫。
  “大兄,目前最为紧要之事是...”李纲随后说道。
  “贤弟是在说巡幸之事吧?”李三坚闻言先让李宗之与老仆退下去后,低声对二人说道:“今日之事,只限你二人知道。”
  李三坚随后低声细细的说了一番。
  什么?李纲、姚舆听完后,顿时大惊失色,呆呆的看着李三坚,是久久不语。
第六十三章
借汝首级
  “罪官邦昌拜见李相国。”
  次日应天府政事堂之中,大宋故相,伪帝张邦昌拜见李三坚道。
  张邦昌生性懦弱,胆小怕事的,但并不是痴呆之人,如何看不出目前大宋真正的掌舵者是宰相李三坚?如何又看不出能够决定他们命运的就是,面前的这个相貌异常英武,看起来还是较为年轻的中年汉子?
  因此张邦昌施礼之时,是恭恭敬敬的,同时也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
  “张邦昌张子能张少宰,来人,看座!”大宋宰相李三坚端坐于政事堂之中,看着张邦昌微笑着说道。
  左右闻言,便端了一个木凳进屋,放在了堂下右侧。
  “罪官谢相国赐座。”张邦昌谢了一声后,便用屁股沾了一点凳子,身体前仰,双手拢在袖中,抬至胸前,看着李三坚。
  “天气炎热,来人,于张公奉茶。”李三坚随后又道。
  左右便又沏了一碗茶,放在了张邦昌身侧。
  “多谢相国了,邦昌感激不尽。”张邦昌又谢了一声。
  张邦昌见李三坚又是赐座又是奉茶,且和颜悦色的,因而顿感放心不少。
  最起码不会被处死吧?张邦昌心中暗道。
  “虏军战力如何?”李三坚随后看着张邦昌忽然问道。
  金军两次围困开封府,张邦昌均是参与了。
  “虏...军...?”张邦昌闻言惊疑不定的看着李三坚答道:“人如龙,马如虎,上山如猿,入水如獭,虏军战力实在强悍,不过...不过却...远不如我大宋王师。我大宋王师云集,虏军便心怯而退。”
  “既然如此,汝身为我朝宰、执,不劝上抗敌,不主持抗敌,却一味的屈膝乞和,是何道理?”李三坚闻言忽然沉下脸问道。
  “我...我...我...”张邦昌闻言吓得离座,双膝一软,跪倒在了李三坚的面前,伏在地上泣道:“罪官也是奉旨行事,也是万般无奈啊,请相国明察。”
  “起来说话。”李三坚也离座走向堂下,走到张邦昌面前后喝道:“我圣朝的大臣腿都是这么软吗”
  张邦昌闻言自地上爬起身来,哆哆嗦嗦的站在了李三坚的面前。
  张邦昌个子较矮,此刻又是浑身战栗,显得是异常的凄惨,异常的落魄,异常的令人怜悯。
  “你倒是推的一干二净的?”李三坚不为所动,继续喝问道:“难道僭越称帝亦是奉旨行事吗?”
  “我...我...我...罪官罪该万死...”张邦昌哆哆嗦嗦的无言以待,只是不停的在怮哭请罪。
  “张邦昌,你十年苦读,是饱读经书,居然僭越称帝?难道圣人之言均被你抛之脑后了吗?僭越称帝之后,你居然还秽乱后宫,简直是令人不齿。”李三坚接着说道。
  张邦昌入主内廷之后,金统帅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就将宋太上皇赵佶的妃子,靖恭夫人李春燕等十余人送给了张邦昌,张邦昌不知是害怕金人,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是笑纳了,并与李春燕等人有染。
  靖恭夫人李春燕为太上皇赵佶的嫔妃,虽算不上为大宋国母,但也是大宋“国小妈”...虽说太上皇赵佶是荒诞不经,经常性赏赐臣下妃子、宫女等等,但无旨意,张邦昌便是以下犯上,秽乱后宫。
  李三坚也曾经得过赵佶赏赐的两名宫女,但此事是有赵佶的旨意的,并且李三坚只是将两名小宫女接回了家,并未对她们做什么。
  不过与孟氏...她早已被朝廷废为庶人了,且是寡居多年,不应算是宫中之人了,李三坚心中自我安慰道。
  “我...死罪...死罪...”此刻的张邦昌再也站不住了,双手撑在地上,是羞惭欲死。
  “哎,张子能...”半响之后,李三坚看着张邦昌叹道:“本相知道你是有许多无奈的,为金人所迫,为救开封府百姓,以臣礼送二帝北去,不以帝王自居,奉还受命之宝,归于朝廷等等,你张之能并非真正的乱臣贼子。张浚之言,你有罪,但罪不至死,也并非不无道理的。”
  “李相国啊,你明察秋毫,罪臣邦昌多谢你了。”张邦昌闻言感动得大哭出声,连声道谢道。
  “你先别忙着谢我...”李三坚微微一笑后说道:“我大宋连年吃败仗,军中士气低落,百姓怨声载道。此时京师陷落,二帝北狩,我大宋国中士气实在是萎靡不堪,因而本相需向你借一物件,以提振国中士气,不知你愿否?”
  “是何物件啊?”张邦昌闻言哆哆嗦嗦的问道。
  李三坚这一上一下,一张一弛的,都快将张邦昌逼疯了...
  “汝之首级!”李三坚略一沉吟,微笑着看着张邦昌说道。
  “相国...”张邦昌闻言大惊失色,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不愿意吗?”李三坚继续微笑,是笑容可掬,不过这笑容,旁人看起来是异常的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僭越、秽乱、乱政等等诸如此类的罪名,其中任何一个便可取你的性命。”李三坚继续微笑着说道:“非但如此,僭越等罪名,可夷三族。本相手段你也许还不了解,依本相看来,夷三族都是轻的,当诛九族!律典?李某为大宋宰相,可随时修改我大宋律典。本相知道,你张氏家族,已将你逐出宗祠,以免受到牵连,本相今日就告诉你吧,没那么容易,诛灭九族,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李三坚言至于此,张邦昌身上就如筛糠般的乱抖,瘫软在地,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本相非残暴之人,且念你有许多无奈之处,因而本相网开一面,许你自尽,以换回你满门满族之人的性命,且本相今日可以允你,你的子孙,你的家人不会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本相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吧。”李三坚随后吩咐左右道:“来人,将他带下去吧,好生侍候,不得无礼。”
  依宋律,僭越、谋逆大罪,就算家人免于死罪,也会被刺配流放的,同时子子孙孙的,一直会受到此事的牵连,如不许科举应试等等,也就无任何仕途可言了。
  因李三坚念及张邦昌实在是个悲催人物,因而就网开一面,也可以说给予了他极大的恩惠。
  堂外护卫的山魁、济空等虎卫闻言进屋,准备将张邦昌押了出去。
  “哦,对了。”山魁等人将要出门之时,李三坚转头对张邦昌说道:“你为金人所立,金人认为本相不敢动你们,本相偏不如金人之意。”
  数日后,张邦昌自尽,听说还是含笑自尽的。
  能让一人含笑“快乐”的去死,全天下也就李三坚一人了...
  而王时雍、徐秉哲等逆臣就没张邦昌这么好运了,王时雍、徐秉哲等被腰斩弃市,且祸及家人,余者皆被刺配流放。
  李三坚此举顿使宋各地百姓是顿感大快人心,众人是奔走相告,弹冠相庆,极大的提振了宋人抗金的信心,极大的鼓舞了人心,极大的振奋了人心。
  而金朝廷当然是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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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会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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