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雪(校对)第4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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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吴使臣闻言却是满心欢喜,忙不迭的满口答应。
  其实李三坚之功及得到的赏赐与吴使臣没有半分关系,可李三坚得体的言语及其厚礼,使得吴使臣顿时有了他乡遇故知之感,一路之上的车马劳顿,顿时也消失不见了。。。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为高官了,就深得圣宠,吴使臣心中暗道,与一些少不更事的年轻官员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吾等恭喜经略相公,贺喜经略相公!”
  待李三坚及泉州文武恭恭敬敬的将吴使臣送出州衙之后,崔永梽领着泉州一干文武一齐恭贺李三坚道。
  “同喜,同喜,稍后的酒宴诸君便一同赴宴吧。”李三坚脸上无任何骄纵、骄横之意,仍是面色温和,微微躬身还礼道。
  众官闻言均是欢喜、热切的看着李三坚。
  李三坚为福建路帅臣,为他们的顶天上司,他们又岂能不欢喜?
  李三坚为泉州太守这数年间,虽整顿吏治,但并非铁面无情,均是视情形而定,一些轻犯者均是从轻发落,当然重犯李三坚是毫不留情的。
  重犯毕竟为少数的,大多数官吏只是轻犯而已。
  李三坚在整顿吏治的同时,还大力发展泉州商贸、经济,架桥铺路、兴修水利,于泉州上下人等谋得不少的福利的,特别是整顿泉州市舶司,采取招商引资之策,大力吸引海商,这其中获得的丰厚收益,除了上贡朝廷、州衙日常所用之外,余下的部分,李三坚并未贪得半分,绝大部分均分赏给了泉州州衙一干文武官吏。
  如此官员是极为少见的,要知道以往州官可是截留大半,剩下的十之一二方才分给下属,也只够他们喝口汤的。
  最为关键的是,李三坚知礼明理、心胸豁达,深得泉州众官吏的爱戴。
  众官还真还有些舍不得李三坚离开泉州呢。
  不过李三坚是高升,众人又怎能阻其前程呢?况且李三坚为福建路帅臣,多少会对他们有些照拂的。
  “李知州,哦,看我这老糊涂,李经略使,为何你有些不悦?”众官走后,崔永梽问道。
  年纪轻轻,即为一路之帅臣,换做他人,早就开心、得意得手舞足蹈了,可李三坚却是满脸的忧虑之意,使得崔永梽有些纳闷。
  “崔公,你。。。你这是明知故问也!”李三坚将诰书展开后递给了崔永梽,愁眉苦脸,又异常无奈的说道。
  朝廷此处对军功的赏赐,除了赏赐严重逾时之外,就是滥赏。
  泉州上下文武百姓立下战功,从而得到赏赐,此无可厚非,可朝廷赏赐除了泉州之外,还包括福州等地,包括福州路级衙门一干官吏。
  福州遣禁军来援,蹭点军功、赏赐,此也无可厚非,可赏赐居然包括福州一些不相干的衙门之中的许多官吏,如提举常平司、提举学事司、提举保甲司、提举盐茶司等不相干的衙门,人数多达数千之之多,最令人感到不可理解的是,福建路漳州居然也得到了赏赐。
  漳州太守黄行惠在海贼来袭之时,弃城而逃,使得漳州落入贼手,如此不罚反赏,使得李三坚万般不可理解。
  对于如此弃全城百姓于不顾之人,按李三坚之意,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最起码当罢官流配,以正国法。
  可朝廷居然不罚反赏,真不知他有何功劳可赏。
  最为关键的是,此处除了泉州之外的赏赐,诰书言明,落到了李三坚这个还未赴任的福建路帅臣身上,朝廷所拨赏赐之物却是远远不够,这就需要李三坚拨福建路的钱、物赏赐,使得李三坚是哭笑不得的。
  那么李三坚赏还是不赏?赏,李三坚其一是不太同意朝廷此举,其二李三坚连福州路级衙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还未搞清楚,如何封赏福州等地的官吏?
  若是拒绝封赏,其一就是抗旨不准,其二必将会得罪福州等地的官吏,还未赴任,就将他们得罪了,李三坚今后还如何施政?
  李三坚是万般头痛、为难之极。
  李三坚犯愁还有一个原因,也就是最为重要的,同时也未对崔永梽言明,那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李三坚年纪轻轻便为一路之长吏,这件事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还尚未可知。
  李三坚念念不忘的便是今后将要发生的那件大事,并为此事在做准备,练兵备战,为泉州知州之时还好些,毕竟为泉州一隅之地,为海隅之地,可此刻李三坚已为福建路六州两军之长吏,如此李三坚再行强军之举,还能为朝廷所容吗?
  那么李三坚到底该强军还是听之任之?
  如此这般的,李三坚还高兴得起来吗?
  “哈哈!”崔永梽见李三坚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于是忍不住笑道:“当家才知盐米贵,出门才晓路难行啊,李经略使,有话老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了。”
  他人只知升官加爵的荣耀,却不知其中还隐藏着许许多多的难处。
第一百九十章
国法难容
  泉州州衙大狱
  “属下拜见府尊。。。”
  “啪!”泉州狱司一名官员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后连忙改口道:“属下拜见经略相公,相公万福金安,请恕属下冒犯之罪。”
  一名太守对于底层官吏来说,就是天一般大的官员,更不要说经略安抚使了,简直是云层之上,根本看不到踪影了。。。
  泉州狱司一干官吏对李三坚是点头哈腰的,是恭顺之极,恨不得自报家门,以图今后经略相公另眼相看,多加提拔。
  “无碍,带路吧。”李三坚神情温和的说道。
  李三坚自州衙出来之后,便直接带着山魁来到了府狱,目的就是在押人犯,贼首费景阳。
  李三坚被朝廷拔擢为一路之帅臣,此时泉州已经上下皆知,要不了多久,李三坚就要赴任福州了,因此在赴任之前,李三坚欲妥善处置费景阳之事。
  “经略相公,请!”府狱官员闻言连忙躬身说道。
  李三坚、山魁被领入了一间宽敞、明亮、干净的囚室,此间囚室是在李三坚的关照之下,专门关押费景阳的。
  李三坚敬费景阳之才,因此才专门吩咐下去的。
  “费景阳,好兴致啊!”李三坚、山魁进入囚室之后,只见费景阳正伏在案上挥毫泼墨,于是李三坚笑道。
  此时,费景阳已被关押了近一年之久,不过在李三坚的关照之下,不但在狱中并未受苦,还养的白白胖胖的,起色也不错,脸色红润,精神饱满。
  在此一年间,不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费景阳,还备有书案,以供费景阳读书习字。
  “知州大老爷又来看将死之人了?”费景阳见李三坚、山魁进来,将笔稳稳的放在了笔架之上后,起身施了一礼后问道:“小人的死期到了吗?”
  费景阳可不知李三坚升官之事。
  “我家主人现已为福建帅司经略相公了。”山魁挎刀昂首,有些得意的说道。
  “经略相公?”费景阳愣了片刻后,拱手笑道:“小人恭喜相公了,立下如此大功,升官发财,此为必然之事。”
  费景阳话里话外,带着讽刺之意,李三坚闻言也丝毫不以为忤,坐了下来,右腿架在左腿之上,看着费景阳笑吟吟的问道:“还是不肯认罪?”
  “经略相公,请用茶!”一名牢头将狱中压箱底的茶叶泡好之后,给李三坚奉上,随后恶狠狠的瞪了费景阳一眼。
  不是李三坚专门吩咐,狱中早就将费景阳打得体无完肤、不成人形了,还轮的上他与经略相公多言?
  “是吗?费大头领?”李三坚喝了口香茶后,接着问道。
  “将死之人,认罪与否又有何关系呢?”费景阳苦笑道。
  “啪!”李三坚将茶碗在桌上重重的一顿,些许茶水泼了出来,沉下脸喝道:“费景阳,本官断案,断无人犯拒不认罪之理。”
  “经略相公使小人罪人,小人就认罪,相公不许小人认罪,小人就不认罪。”费景阳平静的说道。
  “哈哈!”李三坚不怒反笑,看着山魁笑道:“他倒将此事推到本官身上来了?”
  “酸醋坛子,我家主人为你担了天大的干系,还不跪下磕头,谢我家主人?”山魁闻言看着费景阳怒骂道。
  “天大的干系?是何干系啊?”费景阳闻言呆了一呆,问道。
  李三坚白了山魁一眼,酸醋坛子?岂不是将自己也骂了进去了吗?
  “自己看看罢!”李三坚随后将一纸文书放在木桌之上,推给了费景阳。
  “降卒免死,刺配漳州?”费景阳看完之后,顿时就呆住了。
  费景阳并非在李三坚攻打铜山寨捉住的,或者说在李三坚率大军攻破铜山寨之时,费景阳并不在被擒贼寇之中。
  并且费景阳明知顾龙云父子欲献寨归降官军,却视若不见,自己打算单独离去,因此说其为降卒,还是勉强过得去的。
  李三坚由此上奏朝廷,上书福州衙门,才免去了费景阳的死罪。
  李三坚爱其才,欲引为己用,方才从轻发落了费景阳。
  “我。。。”其后费景阳不但没有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模样,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愁苦之意。
  “嗯?你还有何话说?”费景阳的此番模样,使得李三坚大为诧异,于是开口问道。
  “小人多谢经略相公了,相公对小人之恩,如山似海,小人无以为报。不过小的有一事相求,请相公恩准。”费景阳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
  “有话直说便是。”李三坚和颜悦色的说道。
  “相公是否能够让大哥他们死的痛快些?”费景阳惨然一笑道。
  费景阳可免其死罪,可谢怀忠、谢怀义等贼首却无论如何无法得到赦免的,必然是死路一条,对此费景阳心中是非常清楚的。
  费景阳只求李三坚能够给他们一个痛快,以全兄弟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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