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贞观当太子(校对)第253部分在线阅读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靺鞨骑兵就从极动转为了极静，其战斗力由此可见一斑。
　　侯勇的瞳孔猛然一缩，神色间多了几分肃穆。
　　沉默几息之后，侯勇一夹马肚子，策马走出队列，站到靺鞨骑兵对面抄起得胜钩上挂着的马槊，直指对方说道：“来者何人？！此地乃大唐天使驻节之所，尔等还不速速退避！”
　　侯勇翻来覆去地用各种语言将这句话喊了几遍，可惜站在那里的靺鞨骑兵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正在侯勇有些麻爪的时候，从靺鞨骑兵的队伍里走出一个浑身裹在白狐皮裘中的男子。
　　那男子缓步走到双方中间站定，郑而重之地朝着大唐使团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正经的中国礼仪。
　　侯勇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能遇上一个知晓正统大唐礼仪的人，一时间有些失神，可是不等他回过神来，男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惊得他几乎尖叫出声。
　　只见那男子行完礼后，用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大唐雅言说道：“黑水靺鞨可汗倪属利稽，闻听天可汗使者到来，不胜欢欣，特邀天使及使团诸君，前往黑水河一叙。”
　　听到这话，不只是侯勇，就连正在马车上探头张望的沈丘平，一时间也忘记了紧张，瞪大眼睛盯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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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后，沈丘平也看出了一些门道。
　　眼前这个男子，并不是靺鞨人。
　　按照靺鞨人的习俗，成年男子都会将前额的头发剃掉，再将脑后的头发梳成一条一条的小辫子搭着，可是面前这男子却是束发戴冠，一副中原文人的打扮。
　　此外，他的长相也和身后那些靺鞨人不同，倒是和沈丘平曾经见过的那些江南士大夫有几分相似。
　　想到对方有可能是唐人，沈丘平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分开护卫，走到侯勇身边，对着不远处的文人拱手一礼：“本官辽王府主簿沈丘平，蒙圣天子不弃，奉命出使扶余，未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那文人见到正主露面，也拱手还礼，答道：“不才宣州马元斋，见过沈主簿。”
　　沈丘平眼前一亮：“果然是江南人！”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说话了。
　　虽然中国的文人士大夫历来就对这种背弃祖宗，投靠夷狄的人十分不齿，但是考虑到现在的局势，沈丘平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和对方虚与委蛇：“原来是马兄，未知马兄何以要带人拦住我等的去路？”
　　马元斋苦笑一声，摇头道：“沈主簿误会了，并非在下有意拦住公等的去路，只是黑水靺鞨可汗倪属利稽意欲内附，是以才让小人前来邀公等前去相见。”
　　身为唐人，马元斋当然很清楚，倪属利稽的这种行为，在讲究「以礼相待」的唐人眼中看来有多难以接受。
　　他也曾经劝过对方，只可惜最终失败了。
　　无奈之下，他才请求随军而来，希望通过自己的劝解，让大唐使团能够同意绕路去一趟黑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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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来时的路上，马元斋已经想好了许多说辞，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现在面对的这个沈丘平并不是什么好鸟。
　　能在李佑手下混到王府主簿这么高的职位，还被当成心腹派来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沈丘平的节操实在有限的紧。
　　刚才马元斋说的那番话，大半都被他扔到了脑后，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一句「黑水靺鞨可汗倪属利稽意欲内附」。
　　在沈丘平看来，只要他能和那个叫倪属利稽的黑水靺鞨可汗达成契约，使之内附大唐，他在辽王府的地位至少能再往前蹦一蹦。
　　甚至于有可能连升两级，取代现在的辽王府长史李纲。
　　至于对方派大军前来「邀请」，刚才还差点把他吓尿了这种「细枝末节」，在巨大的功劳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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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夫娄一直关注着沈丘平的反应，当他看出沈丘平有所意动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天使，天可汗陛下此番的圣命……”
　　听到解夫娄的话，沈丘平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转头瞪了他一眼。
　　被沈丘平这么一瞪，解夫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跟蚊子哼哼差不多了。
　　见解夫娄被自己逼退，沈丘平志得意满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侯勇说道：“沈主簿还请三思，末将以为，此事当回转辽东之后请示了陛下方能定夺。”
　　侯勇虽然不知道黑水靺鞨为什么要投靠大唐，不过他却能看的出来，眼前这些家伙都非易与之辈。
　　因此他觉得此事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第369章
：马元斋的忠告
　　一望无际的冰原上，以沈丘平和侯勇为首的大唐使团，在靺鞨骑兵的「护送」下，朝着黑水河的方向进发。
　　虽然沈丘平很给侯勇面子，出言婉拒了靺鞨可汗的「邀请」，不过在两千多全副武装的靺鞨骑兵面前，空口白牙的拒绝显然没有任何威慑力。
　　最终，使团众人不得不在靺鞨人的刀剑下低头，答应跟对对方前往黑水河，与倪属利稽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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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侯勇神色阴沉地看着周围那些在马背上嬉笑打骂的靺鞨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如果不是此番带的人马不够，他是绝对不会任由这些家伙如此耀武扬威的。
　　相比之下，沈丘平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他本来就有意与靺鞨人会面，只是碍于侯勇的面子，才不得不开口拒绝。
　　眼下众人被押解着前往黑水河，他不仅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反而感觉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
　　为了能让会谈顺利进行，沈丘平趁着赶路的间隙，来到马元斋身边，向他打探起了倪属利稽的情况：“马兄，不知这黑水靺鞨可汗是个何样人物？还请马兄为我解惑。”
　　马元斋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看了看你的靺鞨骑兵，回头对沈丘平道：“天使，恕在下直言，如今那位靺鞨可汗并非寻常人物。”
　　“其人志向不小，兼之英明睿智、杀伐果决，日后必为我大唐心腹之患，天使此行，还当多多留心才是……”
　　听着马元斋的话，沈丘平不免有些疑惑：“这马元斋不是倪属利稽的手下吗？怎么听他话里的意思，反而对倪属利稽多有防备的样子？”
　　心知必有蹊跷的沈丘平将疑惑问了出来。
　　马元斋叹了口气：“不瞒天使，在下留在这东夷之地，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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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马元斋一番解释，沈丘平才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自从当年还是太子的陛下在金陵闹了那么一出之后胡，江南残存的世家就开始逐渐走上了两条不同的发展道路。
　　那些在动荡中受损不大的家族，继续维持着祖上以土地为根本的发展道路。
　　至于那些被朝廷没收了土地的世家，则完全放弃了对土地的追求，转而开始大力发展海贸与捕鲸，借着经商的手段发家致富。
　　马氏一族便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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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次前往倭国贸易的途中，马元斋乘坐的海船在风浪之中倾覆，随行的所有人都葬身于波涛之中，只有他自己，靠着一块木板在海上漂流了好几天，最终被黑水靺鞨的人所救。
　　别看黑水靺鞨与大唐没什么来往，对于大唐的强盛和厉害，他们还是知道的。
　　在了解了马元斋的出身之后，倪属利稽顿时如获至宝，力邀他在子手下做官，帮助他治理黑水靺鞨。
　　马元斋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架不住对方几次三番的邀请，再加上他的性命是靺鞨人救下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于是便答应在黑水靺鞨待十年，帮助对方处理族中日常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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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水靺鞨待了一段时间之后，马元斋才发现，黑水靺鞨这个族群虽然愚昧不堪，可是身为可汗的倪属利稽却极有远见和能力。
　　他的野心，绝不仅仅只在于让黑水靺鞨的百姓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马元斋便有心离开，只是碍于双方有约在先，这才勉强留了下来。
　　虽然没有就此告别，不过从那以后，马元斋就再也没有给倪属利稽提过任何改造黑水靺鞨的建议，每天只是帮着处理一些无足轻重的杂务，准备等到十年期限一到，就告辞回转大唐。
　　一般的老板要是遇上这种出工不出力的员工，肯定就要暴走了，可是倪属利稽不仅没有责备他，反而依旧将他视为上宾。
　　如果倪属利稽是个唐人，就凭这一手以德报怨，就能吸引许多能人异士投靠。
　　可惜，他是个异族。
　　他的这种行为，不仅没能让马元斋回心转意，反而让马元斋对他的防备更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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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岁，黑水靺鞨收到了扶余人要投靠大唐的消息。
　　这个举动给了倪属利稽启发，从马元斋身上了解到大唐牛逼之处的倪属利稽，已经深深地被大唐文化所折服。
　　几乎都没有怎么犹豫，就做出了和扶余人一样请求内附的决定。
　　不过和扶余人不一样的是，倪属利稽根本就没有给大唐当忠臣的意思，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来自大唐的文化和技术，从而推动黑水靺鞨自身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