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精校)第7部分在线阅读
封青龙为主神,居东极星天龙宫,镇守天廷东方,守护八十一星海生灵万物,赐号孟章神君;
封玄武为主神,居北极星天真宫,镇守天廷北方,守护八十一星海生灵万物,赐号执明神君;
封白虎为主神,居西极星天玄宫,镇守天廷西方,守护八十一星海生灵万物,赐号监兵神君;
封朱雀为主神,居南极星天元宫,镇守天廷南方,守护八十一星海生灵万物,赐号陵光神君;
封角、亢、氐、房、心、尾、箕为辅神,隶属孟章神君青龙统领,镇守下三重世界之东方;
封斗、牛、女、虚、危、室、壁为辅神,隶属执明神君玄武统领,镇守下三重世界之北方;
封奎、娄、胃、昴、毕、觜、参为辅神,隶属监兵神君白虎统领,镇守下三重世界之西方;
封井、鬼、柳、星、张、翼、轸为辅神,隶属陵光神君朱雀统领,镇守下三重世界之南方。
讫毕。天廷玄封,玺诏九天。”
轩辕昊宣诏完毕,众神叩首齐声道:“始祖无极!始祖无极!”
太古十年。
天斗一挥袖,众神都退立在一侧。女姬猛然听诏书封号中有金童和玉女二人,心上一个激灵,便在一旁仔细地打量着那新封的金童和玉女,见他们不是金童和玉女,叹息一声,又思念起二人来,不觉入了神。天斗见女姬呆立在那里,就对女姬道:“附宝,你还愣着作甚?快领千里眼和顺风耳二神,去西天门助女娲察看界下。”又对众神道:“你们也各自回府去吧,但听天神女娲调遣即可。”众神领命,纷纷出殿。
女姬郁郁不乐,恍惚中走出殿外,千里眼和顺风耳紧跟其后。轩辕昊看到这光景,也跟了出来,叫千里眼和顺风耳暂避,于是拉着女姬走到偏僻处,问道:“师妹,见你闷闷不乐,你有何心事?”女姬抱怨道:“这师尊也不知何故,好生偏昵,但有什么事儿都让女娲去做,还要我们做什么!”轩辕昊一听,笑道:“那自然是不同。”女姬气道:“师尊每天女娲长女娲短的,天天挂在嘴边,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他的弟子,我们有什么不同?”轩辕昊四顾一下,附耳对女姬道:“女娲有子,师妹你有吗?”女姬先是一愣,脸上微露懵懂之色,目不转睛地盯着轩辕昊,问道:“那又如何?她偷吃芃果才得子,师尊明知她有罪而不处罚,反而处处让她主事儿!”轩辕昊低声道:“师妹,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不知其中的玄妙,为兄早已了然于胸。”女姬急问道:“师兄你说,这其中有什么玄妙?”轩辕昊道:“师尊往去轮回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师妹,你仔细想想,师尊一旦灭寂,这天廷岂能一日无主?大师兄与女娲食芃果而得子须菩提,可继承天廷帝祚,师尊已无后顾之忧了!所以,天廷但凡大小事儿,师尊定然让女娲去做。”女姬仔细一想,疑道:“我就说师尊为何偏着师姐,原来如此。”轩辕昊点点头。女姬沉默半晌,突然问道:“师兄,那我若得子,师尊将会怎样?”轩辕昊道:“二帝相争,必选其一。”女姬半信半疑,摇头道:“不信会如此,我们都是师尊的弟子,且不说我与师姐乃是女流,不能继承帝位也罢了,但尚有三位师兄,师尊为何不用,反而寄望于一个孩童?”轩辕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沉思片刻,笑道:“以我看来,师尊若立一个孩童做天廷之主,要比在我们师兄弟中选一个天廷之主好得多。”女姬问道:“这又是为何?”轩辕昊道:“孩童无知,空有帝位而已,等他长大了,咱们的师尊早就轮回归一了,便可复取帝位而代之!”女姬恍然有所悟,叹息一声道:“可惜芃果都被女娲吃尽了,我纵有此念,也是枉然!”轩辕昊笑道:“不然!为兄见过此果,师妹若真想吃,我可为你寻它一个来!”女姬一听大喜,羞晕满面,娇嗔道:“师兄若能寻得着,还等什么,这就去寻一个来吧。”轩辕昊瞬间一愣,心下疑道:“师妹这是怎么了?看她神色,似乎已知其中奥妙,难道她已吃了那芃果,也有慧觉了?又看不像,且先试试再说。”想到这里,轩辕昊笑道:“师妹不要心急!你领千里眼和顺风耳先去西天门吧!”女姬这才想起,大呼一声道:“不好!我险些误了大事!”
第四章
龙帝降世
〖日月初成盘古会燃灯〗
〖龙帝降世女娲吞灵珠〗
伏羲昊和女娲正在看界下的星象,见女姬带千里眼、顺风耳匆匆而来,伏羲昊问道:“我当你请师尊来了,怎么只有你自己来了。”女姬笑道:“谁说只有我自己来?师兄你看,这里还有两位神仙,他们是千里眼和顺风耳,界下的情景,就让他们察看吧。”伏羲昊和女姬看看二神,千里眼和顺风耳上前,拜道:“见过大王,见过女娲娘娘。我等特来相助。”伏羲昊和女娲还礼,请他们二位往界下看去。千里眼站在天门前张望,顺风耳则在一旁聆听。约莫一会儿,千里眼道:“那界下有山有水,地上有数不尽的四足巨龙,它们体型庞大,有吃草者,有吃同类者。”顺风耳道:“那界下有大风大水,风声隆隆,水声涛涛,水中有数不清的鱼儿。”伏羲昊忙问:“可曾见到那魔天王阴灵?”千里眼忙道:“界下尽是魔众,小神看到他们四处奔逃。”顺风耳道:“小神听到魔众哀号,说怕见到明光。”伏羲昊不明白是何情况,于是看看女娲和女姬,两位女神也表情茫然。
正说间,千里眼惊叫道:“不好!那魔天王朝天拉弓!”顺风耳道:“不妙!箭声冲天而来!”伏羲昊和女娲、女姬一惊,面面相觑,然后往界下望去,只见一道金光拖着光芒直冲西天门而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听烛龙少阳一声悲鸣,晃动了一下,口中的燃烧的龙珠坠下界去,竟然悬在半空。伏羲昊惊叫道:“那龙珠悬在下三重世界之玄天了!”众神一看,见那地球也变得光亮了,而界下又多了一颗大火球,光耀闪闪。伏羲昊又道:“龙珠在玄天成为太阳星了!”烛龙少阳颈部中了一箭,这支箭长九尺,金光灿灿,众神都未曾见过。伏羲昊急忙拔下箭,却见那烛龙少阳身子一晃,也坠下界去了!众神大吃一惊,往界下望去,早不见踪影。伏羲昊朝下看去,惊叫道:“大事不好!烛龙为阴灵所害!坠下界去,我见龙体落到南天了!”玉龙望舒见烛少阳坠下,凄厉咆哮一声。众神惊魂未定,又听元真童子来报道:“女娲娘娘,大事不好,那太真殿的阴阳二鱼出南天门下界去了!”女娲听后,忙道:“速去南天门察看!”伏羲昊、女姬跟随女娲奔向南天门,千里眼和顺风耳以及玉龙望舒紧随其后。到了南天门,却听到界下魔众咆哮声四起,界下漆黑一片。玉龙见状,龙头探往南天门外,龙尾摆到南天门内,口中龙珠闪烁白光,一环一环循环散开,整个南天门界下顿时通亮,伏羲昊和女娲、女姬顺着白光往下看去,见界下有大水,水中有一条黑鱼和红鱼,庞大无比,在水中兴风作浪。众神正看得入迷,却听千里眼大叫一声:“不好!又有箭矢射来!”这一吼,吓得众神脸色大变,伏羲昊急忙提醒玉龙望舒,喊道:“天龙闪避!”望舒因龙珠白光刺眼,并未看清,只听千里眼和伏羲昊这一吼叫,那望舒的龙躯一震,口中龙珠忽然坠入南天门界下,龙珠看上去变得越来越小,一道火光冲天而来。女娲慌忙大喊道:“速速闪避!”望舒龙躯一摆,慌忙退后,只看到又一支九尺金箭“嗡”的一声扎在南天门的门柱上,随着一阵剧烈晃动,两根门柱骤然坍塌,也坠下了南天门界下。
众神大惊失色,千里眼急忙朝界下望去,见两根门柱已经消失在天际中。众神半晌才回过神来,见望舒还在,这才放下心来。而此刻望舒面有愤怒之色,龙尾一摆,哀鸣长啸一声,飞去太阳庙了,女娲见它如此,伤心不已。
却说魔天王阴灵自下界之后,召集阴魔、业魔、罪魔三魔王在凡间七度空间创建幽冥界,居住幽冥宫。幽冥界虽在七度空间,与凡间三度空间相隔十二刹,何谓“刹”?就是以光年计算,也就是十二光年的距离。仙界到凡间共计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光年的距离,也就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刹,仙界到西极星灵界共计有三百三十三光年的距离,也就是三百三十三刹。
魔天王阴灵得知死魔、心魔、恶魔已被天斗收纳,入了真道,化神燃灯,当下就勃然大怒,随即召来众魔在幽冥宫升殿,商讨如何兵伐天廷。看两班魔众列于阶下,阴灵怒道:“简直可笑至极,那死魔、心魔、恶魔都是我魔界之神灵,却被天斗招安,化成一体成了什么长明灯,本王必兵伐天阙,将我魔界夺回!”众魔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业魔出列奏道:“仙凡两隔,况且我冥界距离西极星足有九万九千九百八十七刹,如何去得?”阴灵道:“我冥界到西极星域自有通道,刹那之间便可抵达,先潜入西极星,而后再大破西天门直捣天廷,有何不可?”众魔异口同声道:“天王圣明。”阴灵问道:“本王欲兴兵收复西极星魔界,谁敢领兵?”阴魔出班奏道:“臣愿领兵出战!”阴灵闻奏大喜,宣道:“阴魔向来骁勇,令天兵闻风丧胆,今又奏请挂帅,本王实在欣慰,着封阴魔为讨天大元帅,三日之后出兵!”阴魔领旨谢恩,众魔也都纷纷请命出战,阴灵逐一分拨封赐,不题。
且说阴灵安排妥当,正欲大宴众魔,忽见有魔兵入报,大叫道:“禀报天王,小的探听到消息,天斗欲派女娲和女姬下界来。”阴灵吃惊道:“派她们下界所为何事?”魔兵气喘吁吁道:“下界,下界造众生。”阴灵霍地站起,离开宝座,踱步沉吟道:“造众生?天斗此贼欲让女娲等下界在凡间造众生,意在遏制我冥界,本王岂能坐视不理!”正絮叨着,又见一魔兵闯进喊道:“天王!大事不好了,天廷派下许多怪兽,已到凡间了!”阴灵闻报大惊,问道:“什么怪兽?”魔兵道:“却是些庞然大物,有两足的,还有四足的,更有长翅膀的,面目狰狞,十分害怕。”阴灵冷笑道:“真是咄咄怪事!你们随本王去凡间察看,若是天廷派下来的灵兽,不论什么,一律杀了!”众魔领命,而后跟随阴灵通过阴路,出冥门,直出阳关,一路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阴灵等来到阳间,见苍穹云催雾趱,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漩涡中有不计其数的石龙纷纷坠落,有的落地后已经奄奄一息;有的变成蛇,扭动着身子,以腹部滑行;还有的变成各种蜥蜴,四下窜逃。阴灵见此情景,指着石龙哈哈大笑道:“这是什么怪物?分明就是本王昔日在西极星时,以囲山化石造的石龙,肯定是被天斗驱下界来了。来的好,本王看它们虽然坠落而致重伤,却尚有一息,你们随本王施以大法,将这些石龙统统都变成嗜血巨兽,本王倒要看看那女娲还如何造得人来!”说完,当下就令众魔分别站在三个方位,他便在中间捡个空旷的地方,盘腿一坐,口念法诀,瞬间便腾空浮起,整个身体急速旋转起来,渐渐化成一团魔云。果然有了奇异出现,那东海一时大浪滔天,那从南天门逃下界的黑鱼和红鱼就藏身于海中,突然感应到阴灵的法力,开始绕圈而游弋,互相追逐,在大海里搅出一个巨大的旋涡,看那形状,就像是太极阴阳图。片刻,东海上空突然阴风大作,乌云密布,一直漫过天际,又听见空中一声炸响,接着就下起了滂沱大雨,将地上的石龙尽数淹没了。再看阴灵,高举双手,朝天咆哮,吼声震天。
云过雨停后,东海恢复了平静,黑白阴阳二鱼游弋在大海中,地上涌现出数不尽的四足巨龙,还有恐龙,它们各个体型庞大,獠牙切齿,面目狰狞,有的以草木为食,有的以同类为食,凶恶残暴。阴灵大笑道:“凡间有这些嗜血猛兽,我倒要看看那女娲如何造人众?”三魔王也跟着哈哈大笑。正在开心时,突然,只见南天闪过一道金光,将那天边撕出一道光芒刺眼的大口子,众魔大惊,四散逃去。阴灵慌忙仰天看去,见西天门大开,烛龙少阳衔着龙珠探看界下,龙珠灼眼的光芒将西天照的通亮。阴灵怒道:“天斗可恶,让天龙探看此间寻找我们,欲斩尽杀绝!拿我神弓来!”话音刚落,忽然,龙珠从天坠下,阴灵大喊道:“不好!龙珠一旦坠地,此间必会化为灰烬,你们快快闪避!”三魔闻声大惊,进入阴暗处躲藏,才到山崖下,却见那龙珠悬在了半空,犹如金光闪闪的火球。阴灵道:“这烛龙的龙珠悬于苍穹,从此凡间有光在地面上,我魔众惯在七度阴暗之地,如何见得光明,以后再出阳关怕是不行了!”阴魔、业魔、罪魔围了上来,罪魔道:“天王请看,烛龙仍在西天门窥探!”阴灵怒道:“将那两支金箭取来,看本王将它射下!”魔兵取来金箭呈上,阴灵搭弓置箭,笑道:“此箭是本王在天界囲山北谷所得,本王料定这一定是盘古太师所遗之物,此箭射出,那烛龙必死!”说完,便将手一松,金箭射出,直冲西天门烛龙而去,随着一团蓝光炸开,见那烛龙果然被射下,又随着一团刺眼的大火从天而降,龙躯轰然坠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来,满山遍野的恐龙躲避不及,许多已是粉身碎骨。众魔被眼前的景象吓呆,等反应过来,见那烛龙的龙躯已变成一座绵延二百里的大山,山石通红,火光冲天。阴灵又大笑道:“烛龙已死!烛龙已死!”三魔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还未散去,只听得业魔惊叫一声:“天王!快看那南天门!”众魔望去,见南天门大开,整个南天霎时也通亮了,玉龙望舒衔着一颗龙珠盘在南天门口。阴灵大怒道:“是那玉龙望舒!待本王射下它来!”说完,又取另一支金箭搭在弦上,满弓射去。众魔抬头望天,约莫一会儿果见又一颗火球冲天而下,还未等阴灵下令,众魔便躲逃而去了。阴灵心里道:“方才烛龙少阳的龙珠坠下,未见落地,我看玉龙望舒的龙珠也不见得会坠地,怕是又要悬在天上了。”如此想着,果见那火球越来越低,到了半空也悬在了高空。三魔见龙珠并未坠下,又从山崖下钻了出来,对阴灵道:“天王威力无比!一箭上去,又射下一颗龙珠来。”阴灵疑道:“怪哉,两颗龙珠都未见坠下,莫非这就是天廷所说的已化为日月?那玉龙明明被本王射中,为何未见它坠下来?”四魔望向苍宇,正思忖着,只听得一声轰隆隆巨响穿过天际,如天雷滚滚,又见一团火光从玄空坠下。罪魔见火光下坠,喊道:“看,那玉龙坠下了!”阴灵见状,立刻扎下马步,合掌运气,口中念一声隐身,瞬间黑气弥漫开来,将那众魔都掩遮起来,直到火光越来越近时,再举目细看,原来火光中包着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击出一个大坑,一块巨石落在北边,另一块巨石落在了南边,深如峻谷,一时火光乱窜,天摇地动,黑雾腾腾,遍地恐龙四处奔逃。
阴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心下想道:“不知天斗那贼投下这什么东西,果真要亡我么?”这时,太阳越来越灼热了,阴灵感觉双眼刺痛,头痛欲裂,急叫道:“速速回宫!”说罢便化成一团黑烟飞走了。三魔知道阴灵已走,急召众魔,又通过阴路赶往幽冥宫。第二天,等到那太阳西下,阴灵召集众魔又到阳间察看,巨石已经不见,却见南方大地上耸立一座绵延四百余里的大山,巍峨挺拔,山体上隐约有“【泰都】”二字。又往北方望去,也是一片连绵山峦,走近再一看,见山体上隐约有“【太行】”二字。众魔惊疑不定,阴灵道:“昨日坠天的火光,原来是南天门二柱,现在已化为两座山脉,本王神箭未射中玉龙望舒,却把天门二柱给射下来了!”阴魔问道:“天王,何以见得这两座山就是那南天门的两根柱子化成的?”阴灵笑道:“你们没去过南天门,本王却去过。昔日,本王攻打西天门,无奈女娲驻守,强悍无比,令本王左右为难。于是本王得知南天门是女姬驻守,料她软弱,便想从南天门攻入,不想那南天门早被盘古太师以大法玄封,本王却进入不得。”话未说完,业魔急问道:“这与此二山有何关联?”阴灵道:“本王虽未进得去南天门,却看得真真切切,南天门耸立云端,门额上有‘【南天玄门】’四个琉璃大字,门额下又有一方琥珀匾额,上有‘【行运开泰】’四个金字,门两旁有两根玉柱,玉柱上各有一联,上联是‘【九天仙境五方天兵保泰都】’,下联为‘【三界净地六道轮回通太行】’。”阴灵说着,又指着南方之山道:“你们且看,这山上有‘【泰都】’二字,正是南天门一柱,只是这柱子坍塌,下半截坠落在凡间了。”众魔听了都纷纷叫好,阴灵又指着北方之山道:“你们再看,这座山有‘【太行】’二字,分明就是南天门另一根柱子,也是坠下半截儿,天玉是玄物,能量无限,落入凡间化为两方山脉。”众魔恍然大悟,又齐声叫好。阴灵继续道:“本王开弓射中南天门,柱坠南地而成山,昔日昊天盘古开天时曾言‘至尊出于南’,本王料定,凡间必有尊者出世,你们不可掉以轻心,每日仔细察看,但见有什么人出现,当速速来报!”众魔跪地领命,不题。
且说伏羲昊见烛龙少阳坠下,惊魂未定,又听界下怪叫声四起,于是朝下望去,只听他大声道:“那界天之上又多出一星!”女娲忙问道:“怎么就多出一个星?”伏羲昊喃喃道:“《昊经》有曰:‘【阴阳之珠,自成日月。】’想必这坠入界下的两颗龙珠就是凡间的日月了。”女娲又问道:“龙珠在天龙口中衔着的时侯也不见那么大,为何坠下界去却成了一个偌大的星球,这又作何解?”伏羲昊道:“龙珠乃是灵物,昊天之元精所成,在天界时乃是龙珠,到了界下三重天,那玄天世界无阴阳大气,龙珠爆发变星,烛龙少阳之龙珠,坠入玄天为日,而玉龙望舒之龙珠,坠入界天为月,成为地球填卫之星。”众神听后,似懂非懂地看着伏羲昊。女娲问道:“那魔头从何处得来神箭,如何就到了凡间?”伏羲昊双手举着两支神箭道:“我也不知这箭的来历,不过,没想到它竟有如此大的威力,我们当禀报师尊处置为好!”
天斗听千里眼和顺风耳说完所见所闻,仔细端详伏羲昊呈上来的神箭,而后悠悠道:“那凡间许多四足龙,定是那心魔坠下所化成的!魔天王阴灵用此神箭射杀火龙,火龙岂能活命!火龙坠天,绝非好事,界下的情形,还须细细察看。”女姬问道:“师尊,不知此箭是何神箭,竟能射天!”天斗迟疑一下,低声道:“此乃昊天之箭,当归置于太阳庙,不可妄动!”伏羲昊和女娲都明白其中隐情,佯装不知。见天斗要将箭放在太阳庙,女娲便主动请命道:“就让弟子将此箭送往太阳庙吧。”天斗盯着女娲看了一会儿,沉思良久,这才慢吞吞道:“准奏。”
待众神散去,刚出玉京宫玄天门,顺风耳便拉着千里眼到阶旁,千里眼问道:“躲躲闪闪的,你到底有什么机密的事儿?”顺风耳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低声问道:“你我都是天廷辅神,当否效忠于始祖?”千里眼道:“那还用说,你真是奇怪,为何偏偏问这样的话?”顺风耳道:“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当返回宫中觐见始祖。”千里眼怪道:“已经散朝,又去作何?”顺风耳道:“我有机密之事奏报始祖,兹事体大,要面奏始祖才好。”千里眼转身道:“既为机密的事情,还是你自去奏报,我又无事可奏,进宫作甚?”顺风耳紧跟不舍,忙道:“你我乃同出一门,自然要同甘共苦,我有大事密报始祖,这可是大功一件,始祖必有嘉奖,我一向视你为兄长,岂能背着你而独享天恩?”千里眼笑道:“话虽如此,但你到底有什么机密的事儿?”顺风耳凑上前,附耳道:“你竟忘了前阵子的事儿。”千里眼急道:“好不啰唆!”顺风耳又四顾一下,轻声道:“前阵子封神之后,轩辕王随右玉天使女姬出殿,轩辕王将我们支开,却与女姬窃窃私语好一阵子。”千里眼摇头,笑道:“我倒也忘了!轩辕王不知你有这一双阔耳,却将你支开,真是多此一举。”顺风耳急道:“不要说笑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戏言!”千里眼正色道:“那又怎样?他们上神的事儿,与我等小神有何相干?”顺风耳道:“你却不知,他们……”于是附在千里眼耳朵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会儿。千里眼听后,大吃一惊道:“竟有这样的事?”顺风耳道:“此事若不奏报始祖,乃有负天恩也!”千里眼疑道:“且慢。我看此事还是不报为好。”顺风耳不解,千里眼道:“你当是始祖闻奏大喜,将施恩于你?只怕是始祖闻听了不高兴,你我二人命将不保吧?”顺风耳道:“我是顺风耳,我这一对子耳朵就是天职,如若知情不报,万一被始祖知道了,那才叫罪不容赦!”千里眼想了想,点头道:“只怕我们位卑职小,那轩辕王和女姬娘娘是何等大神?就连我们都是他们造化的,始祖纵然有震天之怒,也不会将他们怎么样的,但万一发现你我背地里告发他们,那就真正的要死了。”顺风耳道:“既为天神,当一身磊落,忠心侍主才对,不想你竟如此奸猾!”千里眼道:“好吧,我就随你进宫,奏报始祖,好坏听天而已,我们本来就是始祖所造化,生便是好,但死又有何惧?”于是二神匆匆进宫。
天斗闻千里眼和顺风耳密报,果然怒形于色,只是默然不语。只等了好大一会儿才微睁眼睛,低声慢气道:“你们所奏,本王已知了。你们暂且回去,此事本王自有计较,你们切记,此事不可告知他人!”千里眼和顺风耳退出,一脸茫然。回来的路上,千里眼怒视顺风耳道:“始祖并未施恩,今后但凡此等不义之事,你自去为之,不要烦我便好!”顺风耳也埋怨道:“何谓不义之事?身为神臣,此乃分内之事!岂能瞒而不报?”千里眼道:“轩辕王与女姬娘娘乃是你我的上神,我们当听从于他们,如此背后参奏上神,乃宵小之举,君子所不为!未见始祖发怒,竟也一言不发,看来我们此举,恐为始祖所耻笑了!”顺风耳气呼呼地道:“若是都如你这般,那才真是宵小之辈!我不听那什么王,什么娘娘的,我只听命于女娲娘娘!”说罢甩了甩袖子,愤愤而去。
却说女娲拿着神箭前往太阳庙,正欲踏入光门,只听应龙少阴伸展脖子朝她悲鸣起来,她不顾那么多,直接去西殿找轩辕媓,刚进殿院中,又见角龙天听和玉龙望舒朝她大放悲声。女娲不敢靠近,这时,轩辕媓推门而出,一眼就看见女娲手中的两支神箭,轩辕媓脸色大变,泣问道:“此箭是从何处得来的?”女娲便一五一十告以实情。轩辕媓听后,大哭一声,昏厥于地。女娲大哭,抱起轩辕媓唤道:“媓姐姐!媓姐姐!”过了许久,轩辕媓才缓缓醒过来,泪流不止,泣道:“当年,伏羲肱用此箭射杀我,一箭射伤我,另一箭未发,不曾想此箭被魔天王窃去,今日却用它射杀了烛龙少阳!又使玉龙望舒失去龙珠!”说完,轩辕媓双手举箭跪地,朝殿檐上的三龙三拜,女娲在一旁也哭个不停,跟着轩辕媓跪地三拜,三条天龙飞下三殿门檐,盘在轩辕媓身边,闪闪发光的泪水从龙眼中流出,时而还有一声声低沉的呻吟声,好像对轩辕媓在说些什么。
女娲听不明白,正欲告辞,轩辕媓转身道:“妹妹且留步,我有话要说。”女娲泣道:“媓姐姐有何吩咐?”轩辕媓玉面挂满泪痕,勉强一笑道:“妹妹言重了!我方才听少阴、天听、望舒三龙说,烛龙少阳坠亡,龙躯降于界天地球,成为山脉,而龙珠坠于玄天太空,成为太阳星,阳光暖日,普照界下四方,那凡间从此可滋养众生万物,这也算是功德无量了,故而不必为此忧伤。”女娲稍感欣慰,又问道:“不知玉龙望舒的龙珠又去了何处?”轩辕媓道:“玉龙望舒的龙珠被魔天王所射之箭劈为三瓣,两大瓣成为界下木星之卫星,另一小瓣成为地球之卫星,成为太阴星。”女娲听完,转悲为喜道:“如此甚好,媓姐姐安歇,我这就回宫复命。”轩辕媓忙道:“妹妹且慢,姐姐有一事相求。”女娲忙道:“姐姐大恩,妹妹就是九死也难报其一!不论何事,姐姐尽管吩咐就是了!”轩辕媓道:“我曾受盘古太师重托,只等那太阳星出现,便去界下轮回去,我这一走,不知归来是何期,这太阳宫怕也要空了。方才听应龙少阴、角龙天听、玉龙望舒对我说,他们思念烛龙少阳,放心不下,故想为天廷效命,请妹妹念他们的功德,请奏你师尊为他们封赐神位,以效命天廷。”女娲忙道:“姐姐放心,妹妹一定遵照,请三位龙神在此等候听封就是了。”
女娲回宫复命,天斗问道:“神箭可安置好了?”女娲答道:“都安置好了。”天斗忽然问道:“女娲,你可有御龙之术?”这一问女娲慌张起来,支吾片刻。见天斗盯着不放,女娲心里想道:“莫非师尊疑我?”女娲也不敢多想,只好回道:“弟子不知那御龙之术是何物,弟子去太阳庙时,见有天龙盘在殿顶咆哮,弟子不敢擅入,便上前礼拜,说明来意,不料两位天龙却明白弟子心意,便随我一同去了。”天斗又问道:“那烛龙的龙珠成为太阳星,既然能恩泽地球,也是功德无量。玉龙望舒的龙珠既成为太阴星,也是自然之道,定有大用。太阳星是火龙珠所成,它就叫作‘日’吧,那太阴星乃是残缺之龙珠所化成,它便叫作‘月’吧。日月丽天,同明相照,大可光济众生。”女娲又道:“册封三天龙的事,还望师尊早下旨意。”天斗颔首道:“准奏。封应龙少阴为太阴神,主司下三重世界阴阳调和之事;封角龙天听为太阳神,主司下三重世界太阳星之事;封玉龙望舒为辅神,赐居广寒宫,赐号广寒仙子,主司下三重世界太阴星之事。”女娲领旨欲出,想又奏呈什么,忽然脑中昏闷一阵,一时又想不起来,便又转身出殿。
女娲领旨从玉京宫玄天门出来,便又去太阳庙宣旨,应龙和角龙以及玉龙都接旨赴任去了。女娲本想与轩辕媓说说话儿,结果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出来,于是闷闷不乐,便想回南灵殿去了。
却说须菩提已有十三四岁,已是堂堂七尺须眉,他头戴紫茸珠冠雕镂青虫簪,身穿茜红镂金蟠龙玉锦袍,肩披明黄缯绣麒麟盘丝纱,凤眉龙眼,粉面朱唇,果然是气宇非凡,神采奕然。但见他生得:
【面若白玉,唇如丹朱。】
【双眼凝清澈秋水,眉睫似长长密翳。】
【轩昂气宇,胸怀锦绣,脚下步步生风;】
【玉树临风,潇洒间翩翩风度。】
【神采奕然最英俊,才貌双绝更风流。】
须菩提自小备受宠溺,女娲和伏羲昊更视他为心头肉,怕他生事便不让他出门,就在南灵殿任由他散漫。他每日无事便与南灵殿中的婢子们戏耍,玩那“丢绢儿”。怎的“丢绢儿”?原来是一人拿着轻雾似的绡绮帕子,这便是绢儿了,而后追逐另一个跑,追到了便将绢儿黏在他的背上,被黏上的人转身又追黏他的人,追到了便让他将绢儿取下,而后又追他,如此反复。先是须菩提拿这绢儿追碧玉,碧玉拼命地跑,一边跑一边笑,直跑到一间偏阁,便累得没力气了,想蹲下藏起来。须菩提举着绢儿狠追,眼看就追上了,不料碧玉忽然蹲下,他也忽地不防绊倒了,一下子就压在了碧玉身上,碧玉一翻身,须菩提就压了个满怀,两张嘴儿险些就粘在了一起,碧玉伸手搡着须菩提的胸膛,笑嘻嘻地望着他,忽然也不知怎么了,碧玉发呆了,瞳翦秋水,凝眸盯住他,羞晕满面。须菩提也愣住,痴痴地盯着她,周身突然变得酥麻,心窝也突突地跳了起来。碧玉大须菩提一岁,这厢已经羞得粉面绯红,心里想道:“我这是怎么了,原来都玩儿了无数次了,也不曾有这种感觉,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须菩提也暗想道:“坏了坏了,怎么我和她总是不有别的,这么美的一个人儿,倒让我喜欢得心疼。”心里这么想着,两眼痴痴地凝视她,看她生得这样:
【花开媚脸,娇红满面。】
【明眸闪闪,秋波莹莹,雾鬓璀璨散芬郁。】
【风鬟缀玲珑珠玉,云衣琪花披紫绿。】
【羞羞答答忙闭眼,朱唇微启却不语。】
且说须菩提此时已是神魂飘荡,气喘吁吁,慌忙爬起来,坐在了一边。碧玉突然怀春,此刻也是芳心大动,整容而起,低头拈带,时不时秋波频盼,窥视一二。须菩提见她袅娜娉婷,娇态袭人,竟一时按捺不住,伸手戏褰她的云裳,直探胸带,碧玉嘤咛一声,慌忙趋避,怒目瞋视道:“少主如此,待要怎样?”须菩提也不说话,又凑上前从背后将她揽进怀中,搂抱求欢,两手扣住她那粉莹莹的束胸。碧玉羞得满面绯红,半推半就道:“再不松手,我便要喊人了!”须菩提又将她扳转过来紧紧抱住,喘息道:“那你喊吧,娘娘今日不在府上,只有碧霞在阁里睡觉,正好喊她来咱们一起耍子。”碧玉娇喘连连,此时已是浑身酥软,经他这一番挑弄,越发春心难遏了。须菩提笑道:“天衣无缝,非自解不能褪去,眼下到了这一步,姐姐你若从了我,改日我求娘娘去,让她把你许给我,我们时时都在一块儿了。”碧玉双脸腻霞,羞怯怯问道:“少主说话可当真?”须菩提已是欲火如焚,愈加不能按捺,拉起她如玉的手腕,喘道:“我岂能戏言,姐姐不信我,可问问我这颗心。”碧玉将头一偏,雾鬟倾泻下来,娇嗔道:“我去哪里问你的心?”须菩提忙拽住她的袖子,急道:“不论如何,姐姐你是知道我心的。”碧玉撇撇嘴,把月眉一蹙,笑道:“我不知道,你叫你的心儿出来,我问问它。”须菩提忽地举手,发誓道:“我须菩提对昊天盘古发誓,若负姐姐,叫他来把我打入六道去。”碧玉笑道:“谁是个盘古?六道又是什么东西?”须菩提挠耳,憨笑道:“我也不知盘古,只是听我母后说过的,母后说了,但有那些个不听话的坏人,盘古就将他打下凡间,入得那六道去,罪轻的押往那人道去轮回了,罪重的便押往那畜道和鬼道去轮回了。”碧玉笑道:“那就好,你可是起过誓的,若你负了我,小心让盘古把你打入畜道鬼道,让你不得翻身。”须菩提急道:“绝不负姐姐。”碧玉低鬟微笑,以手摆弄裙带,须菩提便以为她许了,将她缓缓儿推倒,碧玉咯咯笑着,半推半就,娇喘道:“少主,你轻些儿可好。”碧玉闭眼一会儿,生出解衣心念,只见云裳已化为五色烟缕,露出粉红亵衣,又一会儿也化为彩烟不见了,玉体呈露,酥胸全露,冰肌雪肤,一概映入他眼帘。须菩提温柔抚摩,但闻碧玉轻吟,他便徐徐问道:“姐姐,我可入否?”碧玉闭目,微微噘嘴,笑道:“只管问什么,此刻不论什么都随你的。”须菩提眼睛一闭,身上的衣裳无声无息便消除了,二话不说就压上云端,将那灵犀凑近,直入花蕊,碧玉娇吟一声,只觉有一物直抵私处,十分着急,弄得生疼,轻摆柳腰道:“少主,你轻些儿可好?”须菩提管不了许多,少时,喘息问道:“你觉乐否?”碧玉轻咬朱唇,连连摇头儿。
且说碧霞在殿中睡觉,糊里糊涂就做了一个怪梦,她本来是去后园园圃给女娲娘娘摘果子去的,才到桃树跟前,就看飞来两只蓝翅鸟儿,嘴对着嘴叽叽喳喳的一阵子,又纠缠在一起,一会儿一只鸟儿飞上另一只鸟儿的背上,行交合之事,碧霞一看似乎就明白了其中妙趣,不觉就羞红了脸颊。正看得入迷,桃树也不见了,却见自己在一座楼阁前,提着篮子推门而入,见须菩提赤条条躺在一张绣花春凳上呼呼大睡,吓得她丢下篮子,转脸掩口,羞晕不行,心口也一阵阵发烫,便逃也似的出门去了。又一会儿发现将篮子丢在了楼阁,只好又返回去拿篮子,进门就见自己却躺在春凳上,玉体上仅覆一束薄纱,双腿修长微微掰开。她在榻上正纳闷,忽然,须菩提赤条条就推门进来,左顾右盼,又听他叫唤道:“碧霞。”她不敢应声儿,就见须菩提两眼色眯眯地丈量着她的雪白玉腿,接着又叫唤道:“碧霞,碧霞。”她想翻起来,然而身子就像钉在了春凳上,她想喊,又像喉咙里塞了东西喊不出声来。又见须菩提轻轻撩起她身上的薄纱,她那一双含香豆蔻就一览无余了,须菩提把手摸去,只觉玉肌光滑如脂,也不顾她玉腿乱蹬,便将那硬邦邦一物潜入花房,碧霞娇吟甚是急切,只见她云鬓蓬松,玉体转辗,娇态可掬,须菩提更是纵行,碧霞香汗如雨。须菩提看她面露含羞之态,越发不能持,嘴里胡乱道:“姐姐,就只从我这一回,我明天去与母后讨你来做个娘子。”碧霞兴奋不已,泪水涟涟地娇吟道:“那便好,只是你莫忘了。”就在此时,忽然听楼阁传来步履声,须菩提眨眼间就不见了。碧霞又急又慌,倏地一下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殿中榻上,知道原来是一场春梦,一时竟茫然无措。
碧霞整装下榻,唤了几声碧玉,却不见应答,心下想道:“这个丫头,怕是又和少主在后园耍了。”如此想着便去后园寻找碧玉,穿过香亭,但听偏阁内笑声不断,帐钩摇响。碧霞心下奇怪,就蹑手蹑脚前去察看,但见须菩提压着碧玉翻云覆雨,十分孟浪。碧霞脸上刷地飞上一团红晕,羞得连忙掩面,欲要喊时,又怕揭穿了他们,少主下不来台,只好隐忍,欲要离开,脚底绵绵已不听使唤,只得不时偷窥一两眼,情动不已,忽然见须菩提消受完了,欲翻起身来,碧霞急忙闪身,忿忿地走开了。
碧霞一连几天郁郁不乐,独自一人在香阁里发呆,神烦意乱,定睛凝想,时而记起那一段梦境又不觉双颊晕红,花容愈媚,慢慢展开笑靥,时而又想起须菩提和碧玉在偏阁一幕,顿时烦恼不安,心怀不满,眉头锁翠。一日,她正胡思乱想着,就听一阵阵脚步声渐进,转脸一看,原来是须菩提回来了,碧霞就故意转过身去。须菩提看她半脸斜偎,愁眉重蹙,察觉出异常,于是慢慢凑近问道:“碧霞姐姐这是怎的了?”碧霞霍地转过身来,怨嗔道:“你说呢?你这一阵子去哪里了?”须菩提见这光景,心下已明白三分,试探道:“我能去哪里,你难道没见我和碧玉在后园子里丢绢儿么?”碧霞撇嘴道:“哼!看是看到了,看到你们丢人了,却不是丢什么绢儿。”须菩提脸一红,笑道:“姐姐看到甚了?”碧霞白他一眼道:“你还瞒我做什么?我看到一个下流的人哄骗一个无耻的女子做那件羞人的勾当。”须菩提知道她讽刺有因,尴尬不已,低声道:“我岂敢瞒着姐姐,我本无心,只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你千万保密,别让我母后知道了。”碧霞见他惭愧不安,便可怜起他来,斜觑他一眼,温柔地笑道:“你放心,我岂能把这事儿告诉别人,你不害臊,我还觉得臊得慌呢!”
须菩提又看碧霞温柔娟娟,神带桃花,娇态袭人,知是她动了芳心,当下又把持不住了,伸手就把她搂在怀里,笑道:“姐姐心疼我便好,我就和你也结个交情,从此就喜欢你。”碧霞也不拒绝,直瞅着他道:“唉呀,我哪里配你,还是让碧玉同你交好吧。”须菩提笑问道:“姐姐还恼我么?”碧霞娇羞低头,只摇头不语,须菩提轻喘道:“姐姐对我好,我也对姐姐好,保证不负姐姐嬖爱。”说着一手就探到碧霞胸前,不时低头嗅她粉面。碧霞身子早已酥到半边,一弯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只把那小嘴儿温温柔柔贴上他厚唇,不住地咂嘴咂舌,碧霞秋水凝眸,娇声婉转道:“少主是什么意思?快快出去吧,小心有人来了。”须菩提欲火中烧,哪里还顾得这些,急道:“不怕他谁,此刻就是我母后来了,我也绝不放手的。”说着就直赴阳台,抱碧霞到榻上,云衣褪落,见碧霞玉体光洁如银,顿觉神迷意荡,怎奈热情似火,忙解衣裳,轻举玉茎欲探花蕊。碧霞顿觉紧张,伸手遮住下体,苦楚轻吟道:“我虽是个侍婢,但尚未破瓜,少主且怜念些儿,轻轻弄玉才好。”须菩提急不可耐,粗喘道:“我自慢些儿就是了。”说着便入花心,碧霞痛得叫出声来,须菩提怕人听见,忙翘指按着朱唇,轻声道:“嘘!禁声,外头听见怎的了!”碧霞咬牙忍住,过了好一阵子方觉惬意。两人倒凤颠鸾已毕,碧霞起身整饬云鬓,温柔央道:“少主污了贱婢身子,以后万万不可忘情,时时想着婢子才好。”须菩提吃吃笑道:“姐姐柔情,我自难忘,又怎舍得抛弃你!”又浓情蜜意说了一会儿话。半晌后,只见轩窗紧闭,珠帘放下,两人又蜷成一团。
且说女娲正回南灵殿,路过朝阳殿时,忽想起两位师兄了,心下暗道:“这朝阳殿原来是三位师兄的居所,如今伏羲昊已随我住进南灵殿,这殿中只有二师兄和三师兄居住,既然路过了,不如进去看看他们。”女娲想着便走了进去,庭院深深,却空无一人,她又去了花园看,四周花木葱翠,环抱曲池,一湾流水潺潺,潆绕石径。走进一个亭子,见有一株桃树吐红,香气连云。女娲看亭子周围也没有人,心下想道:“他们这是去哪里了?”正欲折回去,忽闻一曲琴声飘来,悠扬逸响,婉转清音。听了一会儿,琴声渐渐低沉下来。女娲转头一看,原来有个玲珑廊阁,琴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女娲又惊又喜,自思道:“想不到两位师兄还通音律,这更要去看看了。”正要抬步,却见有人出来,女娲定睛一看,依稀仿佛记得像是哪里见过的婢子,细一想,低声道:“正是她,二师兄轩辕昊的侍婢邠夙。”女娲正要上前问话,却又见轩辕昊迎了上去,女娲连忙躲在桃树后面窥视。女娲见轩辕昊问邠夙道:“弹得好好的,为何不弹了?”邠夙欠身回道:“小婢见大王来了,正要去端茶来。”轩辕昊笑道:“本王今日不吃茶。”邠夙忙低头道:“小婢去取玉桃来。”轩辕昊道:“也不想吃玉桃。”邠夙问道:“大王想要些什么?”轩辕昊笑道:“本王今日得了一个好吃的宝贝,想与你分享。”邠夙问道:“是什么宝贝?”轩辕昊道:“这宝贝要去秘境去吃,在这里万一让我师弟瞧见,那就不好了。”说罢,女娲见轩辕昊一挥长袖,从廊阁的玉壁上就出现两扇瑶扉,里面却是雕楹碧槛,瑶池阆苑,景色别致。女娲看得惊奇,暗思道:“不想二师兄的府上别有洞天。”再看去,见轩辕昊牵着邠夙的手道:“请随本王入内。”说着便携手同入洞中,轩辕昊已闻得她满身异香扑鼻,芬芳沁心,已有陶然欲醉之态。
女娲思忖道:“二师兄这是做什么?难道他……”想到此处,女娲不由掩口,于是想看个究竟,只看她纤腰轻轻一转,已到洞中了。女娲见里面又有回廊,便藏在廊柱后,再看去,里面的情景可得清清楚楚。只见轩辕昊扶邠夙坐上云榻,自从袖中取出一颗芃果递给她,邠夙端详着手中的芃果,不解问道:“大王给的这是什么?”轩辕昊笑道:“你吃了它,本王赏赐给你的!”女娲看到这里心中暗叫不妙,心中暗思道:“没想到二师兄早就偷吃了芃果,竟是这般龌龊。”再看去,邠夙举着芃果满心欢畅,低声道:“谢大王赏我果子。”轩辕昊见邠夙娇媚柔丽,已经神魂飞荡,连忙催道:“快快吃了吧。”邠夙便放入口中,还未咬合,芃果就已经顺到腹中去了。邠夙望着轩辕昊道:“好怪的果子,还没吃它自己就下去了。”轩辕昊哈哈大笑,道:“这便是芃果,如今天界一果难求,本王好不容易从师尊那里窃来的。”邠夙大惊失色,跪地泣道:“大王要杀便杀,为何让小婢吃此禁果!小婢犯下天戒,怕是要和那金童玉女一样坠入凡尘了。”轩辕昊扶起她,笑道:“绝无此事,你所说的那是过去,如今已无此天戒,吃便吃了,你怕什么?”邠夙泪眼未干,疑道:“已经没有此天戒了?此话可当真?”轩辕昊道:“千真万确。”此时邠夙已觉腹中搅动,不一会儿便有了恍惚之态,面露娇容,烟眼微醉,吃吃问道:“小婢这是怎么了?”轩辕昊见她已有万种风情,便急忙解衣宽带,见她露出雪白酥胸,更将她推入榻上,云雨起来。见到此景,女娲不觉羞晕满面,心中暗骂道:“真是败类,师尊怎么有这么一个弟子!”正要离开,却又听见女子的哭泣声,女娲望去,见邠夙云鬓半偏,一弯玉臂抱着头嘤嘤垂泣。只听邠夙道:“大王污了小婢,让小婢有何颜面活着?”轩辕昊看她粉香腻玉,娇弱可怜,便搂着她道:“这有什么?那女娲和大大王也这样了,有什么不好的?你莫悲伤,我定禀明师尊,讨你回来做我的妾妃。”说着又对面喘息,嬉笑起来。女娲气愤不已,身子一闪又退到洞外。
话分两头,且说天斗因连日忙碌,竟也感觉得困乏,便去卧龙殿休息,才合眼就蒙蒙眬眬中进入了一个梦境。梦里自己是一个双头龙,正在空谷中与四条天龙打斗,他杀死四条天龙,正欲离开时,却见一个天神出现在眼前,手里拿着弓,正朝他弯弓搭箭,他看到那箭金光四射,于是十分害怕,可是那大神突然又按下箭头,将弓扔在一旁,而后双手合十,盘腿坐在地上,闭目不语。此时,他内心为杀那四条龙而感到不安。忽然又见天神拾起弓箭,转身就走了,在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由金光形成的“【佛】”字,他想去追回,又看到那金光却直直朝自己射来,立时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大叫一声,翻身而起,这才知道原来是一梦。他睁开眼睛,见室内金光闪闪,他更是一惊,仔细看去,有一个浑身闪金光的神仙合掌低头,立在榻前。天斗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此?”神仙合掌答道:“拜见师尊,弟子就是那长明灯。”天斗急忙起身,见殿内石案上的长明灯果然不见了踪影,疑道:“你怎的变成这个模样儿?”神仙答道:“弟子乃是师尊取发丝所造,又幸得师尊照石之灵,成为长明灯。弟子为灯时,虽不会言语,但明白师尊之心,每日每时伴随师尊,悉知师尊所思所念,如此天长日久,弟子便得了真道,成了神仙,弟子愿为师尊分忧。”天斗忽然想起什么,暗思道:“当时神灯造出后,我因无法燃灯而发愁,幸好有恶魔、心魔、死魔三人来投,化为舍利珠,使得神灯长明,又曾说过什么阎浮提世界,普度一切众生……现在看来,机缘已到,这长明灯度化成神灵,不如就令他去创化一界,是为灵界,如此,我便又增一大功德,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天斗感叹道:“可谓日久生心,怀仁含德,善莫大焉。”他细细打量着神仙,想起梦中的情景来,然后问道:“你果真知道为师在想什么?”神仙合掌不语。
天斗下榻,徘徊片刻,叹道:“既然如此,为师就不瞒你了,为师得昊天龙帝盘古开示,开辟众星,创化万物,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去那无名世界轮回修行,求得亘古真身。今众星已开,三界始成,却不见盘古龙帝所说的泰阶星显现,常常忧心于此,为师知道,三界尚未圆满,故而为师还不能望去轮回。”神仙问道:“三界怎得能圆满?”天斗若有所思,缓缓道:“天界虽已初成,但魔天王阴灵逃往界下,占据下三重世界之界天,在凡间自成一界,那里阴气冲天,俨然成为幽冥之境。为师想让女娲下界造人众,如此一来,阳气兴盛,阴气必衰。三界之中,虽有仙、冥两界,然而还缺一界,为师令你往西极星自成一界,你可愿往?”神仙问道:“那是何界?”天斗道:“你既然是以灵得道的,尽善尽美,终于修成主神,那西极星域若成一界,就为灵界吧!”神仙又问道:“灵界有何修为?”天斗道:“为师开辟九重天界,造化众神,其中有正神、辅神、庶神、人神,终是后造者,他们因慧觉不同,各自法力与神力也不同,境界更不同,故而其行为有别,故而昊天盘古有戒,是为律令,以约束元身,节制欲望,不使堕落。灵界可为众神楷模,修为更高境界,使众神众生精进,更创辉煌世界。而如今,界下凡间被魔天王阴灵所占,邪魔外祟,万物幽冥昏蒙,为师担忧女娲下界造人众之后,虽说万灵丛生,可怜没有神智慧觉,越发愚钝无知,善恶不分,自毁生路。灵界形成之后,你当以无量寿佛盘古为至尊,不论天上人间,以法教化四生,而后再教诸弟子,亦各分化十方,恢弘其道,若对界下众生施以教化,扶正祛邪,以善万物,也不枉昊天之恩德。”神仙想了想,合掌问道:“师尊大善,而弟子道薄德浅,恐有负师尊重托。”天斗叹道:“你是为师自取毛发所造,尽得为师之灵气,昊天有德,使你终成正果。今三界初成,你当堪以大任,为何又推却?为师封你为光大之佛,赐名为燃灯,往那西极星开造灵界,普度下三重世界之众生,但凡界下有善心、慧眼、慧根者,皆可修成菩提心,引往西天,登升灵界以成正果。如此,你也可成为一界之主。”燃灯佛领命告退,才出殿门便化成一团闪光,自往西极星去了。
却说女娲撞见轩辕昊偷情侍婢,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进宫禀报天斗,不料心上想着南灵殿,才一转身,落地时已到南灵殿跟前了,正欲进殿去,迎面碰到侍婢尚翠,女娲想起邠夙丑行,心中正窝火,猛然见到尚翠,劈头便问道:“你要往哪里去?”尚翠与女娲撞个满怀,惊得花颜失色,又见女娲一脸怒色地叱问,一时不知所措,只得跪下战栗道:“大大王见娘娘不在殿中,便让小婢前往玉京宫去看,不想刚一出玄天门,就撞着了娘娘,娘娘恕罪吧!”女娲一听,方知是错怪了她,这才消气,笑道:“你不要怕,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说着便扶起尚翠,正要与她一同进去,却被身后赶来的女姬叫住。女姬道:“师姐这是从哪里回来?”女娲愣怔一下,回道:“我奉命去太阳庙安置神箭,实在有些倦了,这才回来休息。”女姬笑道:“姐姐来得正好,我也才出来找姐姐,你还未进过我的楼阁,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女娲笑道:“也好,我当早去探望才是,只是连日来天廷事多,都顾不得了。”说完,又对身后的尚翠道:“你先回去吧,大大王问起,你只对他说我去师妹府上了。”尚翠欠身回道:“小婢知道了。”女娲牵着女姬的手,又转往西芳殿。女娲进殿,方在客厅坐下,就看见一个婢子正在轩窗前细细地梳头,见女娲来了,那婢子上前对女娲请安道:“娘娘万福,小婢岄灵这厢有礼了。”女娲仔细打量她一番,问女姬道:“这个婢子怎么在你这里?她不是三师兄的侍婢岄灵么?”女姬端茶来放在鸾几上,回道:“她正是岄灵,前几日,三师兄把她领来了,说他一个人惯了,不需要婢子伺候,见我的侍仙金童和侍婢玉女也不在了,便将岄灵送与我做个伴儿。”女娲叹道:“三师兄是个忠厚之人,却不像那二……”话到此处,女娲又闭口不说了,女姬奇怪地望着她,问道:“姐姐,你这话儿怎么只说了半截儿?却不像那什么?”女娲端起茶呷一口,心里想道:“我须存他些体面,不揭破这件事儿为好。”女姬回头对正在梳头的岄灵道:“岄灵,你去找邠夙玩儿吧。”岄灵乖巧地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女姬见岄灵走远了,又道:“现在只我们两个了,你说吧。”女娲摆手道:“算了,都是些小事儿,不说他了。”女姬见女娲不答,也不好再问,只勉强笑道:“姐姐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给我说的,不说我就不听,我的耳朵也能清净些。”
女娲听她这么说,竟有些尴尬了,就将他路过朝阳殿时如何见轩辕昊与侍婢邠夙在殿中调戏,又如何诱邠夙吃了芃果,又如何在榻上苟且的情景,由头至尾仔细说了一遍。女姬听了,十分诧异,急问道:“姐姐,你这话可当真么?”女娲细眉一挑,怨道:“附宝,我这话怎么就不当真,我亲眼看见的,我何时哄过你。”女姬笑道:“我觉得二师兄不会是那样儿的,以为姐姐戏言呢!”女娲不悦道:“不信算了,哪有拿这种事儿来戏言的!”女姬见女娲言之凿凿,料定所言不虚,顿时花容失色,脸也阴沉下来。女娲看她变了脸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般怪怪腻腻的。”女姬强笑道:“没有呵,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女娲问道:“怎么就奇怪了?”女姬忙道:“也没什么的,二师兄我也了解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来,姐姐不觉得奇怪么?”女娲一想,点头道:“嗯,是很奇怪,我觉得你也有些奇怪。”女姬粉面一横,小嘴儿一撇,急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奇怪什么了?”女娲紧盯她道:“你懂什么?如何知道这是什么事儿?又奇怪的什么?”女姬见女娲怀疑,不由得脸上一红,急道:“我只是想,他们若偷吃禁果,定然会因犯了天戒而被师尊惩罚,所以他们怎敢如此,没想到姐姐疑到我身上了。”女娲努嘴道:“那是你先怀疑我说假话的!”女姬气得直跺脚,急道:“也不是怀疑姐姐的,我……”女娲忙道:“你什么?我看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此中必有些蹊跷!”女姬气得团团转,又一转身,甩袖道:“哼!我不和你说了!”未等女娲说话,她便扭头走了。
女娲见女姬去了外间,自觉没趣,也径直走出西芳殿回南灵殿去了。单说女娲回至阁内,碧玉上来服侍着,端上妆奁,除卸钗环簪珥,女娲只一转身又换了一身雾绡紫衣。尚翠送上茶来,欠身敬上道:“请上神用茶。”碧霞跟上来就瞪他一眼,怨怼道:“说过多少回了,要改称娘娘,怎么还上神上神的,你总是记吃不记打的!”尚翠低头不敢说话,女娲接过茶,回头问碧霞道:“我去了这两日,府中没有什么事儿吧?”碧霞回道:“也没什么大事儿。”说毕,掩鼻微笑。女娲听她这口气,觉得奇怪,又问道:“什么是大事儿?怎么遮遮掩掩的,快说出来听听,那有小事儿么?”这时,伏羲昊却走了进来,女娲忙将茶盅递给尚翠,欠身道:“夫君万安。”伏羲昊坐在茶桌旁,碧霞又忙端茶敬上,伏羲昊接过呷一口,笑道:“休听婢子嘴里乱说,若真有个什么要紧的事儿,岂能瞒过我的,她说的那些个事儿,不过是小辈们调戏玩耍罢了!”女娲一听就不高兴了,抬眼问伏羲昊道:“夫君这是怎么了?我问碧霞话儿,你急什么?”伏羲昊原本就惧女娲,见她变脸诃问,忙将盅子搁在茶盘上,赔笑道:“我急什么了,我只是应你的话儿说说罢了,一回府就听你咋咋呼呼的,到底是怎么了?”女娲不答话,又瞪着碧霞叱问道:“到底是什么大事儿小事儿的,你怎么不说了?”碧霞见女娲动怒,惊惶不安,急忙跪下,两手加额,回道:“娘娘,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少主他……”碧霞欲言又止,轻抬眼睑溜瞅着女娲和伏羲昊。女娲恼了,一拍茶桌案子,吓得碧霞抖了一下,女娲怒道:“说!”还没等碧霞说话,碧玉却在一旁嘤嘤啜泣。女娲这才看出点儿眉目来,转脸小声问碧玉道:“你哭什么?”碧玉胆小,手中举得妆奁已经战栗起来。伏羲昊见状,无奈地摇摇头,轻叹一声。女娲又转脸对着碧霞,碧霞低声道:“只是少主他亵慢了碧玉……”女娲闻言目瞪神呆,举手扶额,顿觉头晕目眩起来,强忍下来,愤道:“哎呀!这还了得么?我不过出去一两天,又不说一两年的,家里即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碧霞见女娲又急又气,反懊悔不迭,心下想道:“都怪我这张嘴,到底不该说出来,这下可算完了,如今听娘娘这口气,是要剥了少主的皮了,这便怎好?这话已出口,已难收回,不如先劝劝娘娘再看。”如此想着,便劝道:“小婢曾告诉过大大王的,可是大大王叫小婢先别急着回娘娘,恐娘娘听了生气,等大大王访明了情由再来回禀娘娘的。”女娲听了这话,转脸怒视伏羲昊,伏羲昊本想瞒着,抬眼遇着女娲那利剑般的目光,小腿哆嗦一下,勉强站起来瞪着碧霞,顿脚道:“说的这是什么话儿,本王何时不让你回禀娘娘的?本王是说娘娘一旦回府,立即禀告,将那逆子交由娘娘拘管,你看你这个婢子,说话没大没小的……”话未说完,女娲便斥道:“休要再说了!为父不教,一再溺爱,这孽障将来反天了,还怎了得?”碧霞见女娲如此强势,伏羲昊又这般孱弱,又后悔说了这番话,本指望着伏羲昊能出来挡一挡,结果反被女娲给唬住了。碧霞料女娲必要发作的,于是分外心慌,连忙给碧玉使眼色,望着碧玉能主动认个错。碧玉心下明白,喉间颤巍巍道:“并非碧霞和大王有心欺瞒娘娘,只怪少主年幼,尚不懂事儿……”言犹未尽,女娲猛地抬手朝碧玉照脸就甩了一巴掌,碧玉娇躯一歪就跌倒在地,妆奁带玲珑珠玉洒了一地,她却捂着粉脸不敢出声。伏羲昊连忙起身,狠狠剜碧霞一眼,而后搀着女娲,温慰道:“这个不成器的逆子,看把娘娘气得,是要着实打他一顿!”女娲推开伏羲昊,指着碧玉斥道:“你个狐媚魇道的东西!还不是你勾勾搭搭地惹他,若有下次,看我不把你扔下南天门去!”碧玉斜躺在地上不敢动弹,碧霞跪地不语,尚翠吓得裙衩颤颤。伏羲昊又扶着女娲玉臂,劝道:“不要理他们了,待一会儿等那逆子来了,教训他就是了。”女娲瞪碧霞和碧玉一眼,责道:“还不快出去,都在这里碍眼的!”碧玉爬起来,收拾了妆奁,与碧霞与尚翠退了出去。
女娲见她们退出,捂脸啜泣起来。伏羲昊一时乱了方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来回踱了几步,又去劝慰道:“娘娘勿伤心,娘娘勿伤心,事已至此,伤心有何用。”女娲怨嗔道:“还不是你这个做父王的不管教他!这才多大一点儿就开始胡作非为了!”伏羲昊无奈道:“唉!我岂能知道他……”说到这里时,眉头却皱了起来,转念一想,疑道:“岂有此理?我颇怀疑,这逆子如何就变得这般怪异?莫非他从哪里窃得芃果吃了?”一句话点醒了女娲,她倏地起身,将那乌珠般的明眸转一圈儿,一拍手道:“这就奇了!你说府上也没有此物,他从何处窃得芃果?”伏羲昊又踱来踱去,自言自语道:“绝无可能,绝无可能的。”女娲一下又落座抽泣起来,伏羲昊见状,又忙来抚慰,劝道:“勿伤心,勿伤心……”,女娲娇嗔道:“要不伤心也行,你去把他给我牵来,我自有道理。”伏羲昊转身道:“好,好,我这就去把这个逆子绑了来!”伏羲昊随即出门,急往偏殿走去了。
却说碧霞和碧玉、尚翠出了女娲的殿阁,往那偏殿候命,碧霞不理她们两个,自己往前边走了。经过长廊时,尚翠即将碧玉叫住,附耳说了几句话,只惊得碧玉目瞪口呆,转脸望着碧霞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原来尚翠见碧玉受了打骂,已是羞愧难当,只恐她没脸见人而寻了短见,于是就将碧霞和须菩提偷情的事儿一股脑儿全端了出来,碧玉未料到如此,羞恼不已,嘴里嘟哝道:“碧霞平日里看着端庄,谁曾想她竟然是这种人,妒我与少主交好,便在娘娘面前告发我,原来她是想让我死了才好。”尚翠劝道:“这话儿也不能这样说的,总是少主也有不是,我们做婢子的,又能怎样呢,你也不要恨碧霞姐姐了吧。”说完牵着碧玉的手朝偏殿走去。
碧玉和尚翠才进偏殿,就见碧霞和须菩提坐在那里,碧霞两眼发呆,须菩提则在一旁问长问短。见碧玉和尚翠也来了,便将尚翠支走,抓着碧玉的香肩,问道:“你怎的也满脸愁容的?到底怎的了?谁惹着你们了?”碧玉猛地躲开,怒视他道:“没有什么!就是有个恶人先告状,想置我于死地呢,我若不恼,莫非让我笑么?”此时碧霞听得明明白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头不敢搭腔。须菩提一听便觉不妙,急问道:“告的什么状?谁给谁告状?到底怎么了,好好说说,别绕舌头了!”碧玉剜了他一眼,怒嗔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儿!你倒来问我,你既负我,与碧霞背地里苟且,你怎么就不去问她?”须菩提一听这话心下明白了,想碧玉竟然发现他与碧霞的私情,心中暗暗叫苦。须菩提急得跺脚,勉强笑道:“我的亲娘,你就饶了我吧,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我的命根子,我一个也不舍得,从今以后我谁也不负,就和你们在一起了,不要再闹了好不好?”说着两行清泪垂下脸颊,碧玉见状一下心就软了,取出绢帕儿,赶忙前去为他拭泪,自己也泣道:“你可不要乱说,我一个做婢子的,怎么受得起你这么叫唤,若是真被你亲娘听见了,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好了吧,你也不要伤心了,总归都是我们不好。如今娘娘知道这件事儿了,方才还打骂我,我羞得无地自容,本来想去死,可是又舍不得你,只好巴巴儿地又回来了。”须菩提听闻女娲也知道了这桩事儿,跺脚叹道:“真倒霉了,偏生传到了我母后的耳朵里,这便怎么好?打我骂我都不怕的,若她撵你们出府,那我的心也死了。再说叫我怎生见母后?羞也该羞死了。”碧霞见他急得团团转,也心疼起来,起身拉住他的手,嘤嘤泣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和碧玉,你不要害怕,如果再有什么事儿,我全担着就是了。”碧玉闻言,对碧霞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见须菩提万分着急,一时也没有办法。
三个人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偏在这个时候,尚翠又推门进来,轻声道:“你们别哭了,大大王到这边来了!”须菩提听见伏羲昊来了,大惊失色,慌忙松开她们的手。见碧霞和碧玉也吓得直哆嗦,须菩提对碧霞和碧玉道:“不怕,不怕,我父王若问起来,即说是我逼你们的,此事与你们无关。”碧霞和碧玉急得直落泪,咬着朱唇连连摇头。此时,伏羲昊已经进来,须菩提扑通跪下,道:“孩儿给父王请安。”伏羲昊叹息道:“起来吧,为父不怪罪你们,只是你母后现在叫你过去说话,你就去吧,不许惹恼她了。”说完转身走了。须菩提连忙起来,本来不敢去,偏他父王前来传唤,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碧霞和碧玉觉得事情已经闹大,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想起女娲平日里一直都对她们俩宠爱有加,只怕经过此事之后便会冷落她们,以后再想要扬眉吐气,只怕是不能了,如此越想越恨,唯有默默哭泣。
此时女娲已气了个半死,这回又见须菩提前来,更是怒不可遏,怒视他半晌,只恨他为人太过轻薄。须菩提见女娲大怒,立时浑身发抖,面如死灰,痛自懊悔不该干那蠢事儿,此刻是走开不能,不走又惹母后生气,心慌意乱,如坐针毡。女娲见须菩提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便冷笑几声,喝问道:“你是哑了么?怎么不说话?难道等我替你说么?”须菩提急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磕头不跌,哭道:“孩儿知错,孩儿真正该死,不想一时中了心魔,做下了糊涂事儿,只求母后恕罪!母后勿要伤心,但若气坏了身子,叫孩儿如何担待得起,只要母后消消气,此刻就是打死孩儿,孩儿便也知足了!”女娲怒道:“那两个贱婢子在哪里?”须菩提又磕头道:“都是孩儿的不是,与婢子们丝毫无涉,请母后放过她们吧。”说着号啕大哭起来。伏羲昊在一旁越发心疼须菩提,想劝说几句,又见女娲怒容满面,于是欲言又止,不敢出头。
女娲此刻仍不能释怀,叫唤了尚翠进内,狠狠骂道:“贱婢子,平日里我是如何吩咐你的,叫你好好看着他,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尚翠见她怒目切齿,早吓得魂销魄散了,身子一软便瘫坐在地。女娲又转脸骂须菩提道:“不成器的东西!你倒是说说,为何就做下这等下流的事情!小小年纪就诲淫诲盗的,你也不怕昊天收了你的命!”须菩提心惊肉跳,已不敢辩解一句,汗流浃背,愧不能对。女娲又斥道:“尚翠,你去把碧玉给我牵来,我今天就把这两个作死的孽畜打死!”尚翠一听,已是魂销魄散,脑子一乱,嘴巴也不听使唤了,吭吭哧哧道:“娘娘,这事儿也不是碧玉一个人的过,请娘娘饶过他们两个吧!”女娲听见话语不对,问道:“那你说来,还有谁的过?”须菩提闻言,便知尚翠也知端倪,更加惊惶不安,单怕她张嘴泄露机密,连累碧霞受罪,就在一边红着眼睛给尚翠眼色看。尚翠哪里顾得看他眼色,只对着女娲连连叩头,泣道:“那碧霞也不管着他们,她自己也勾惹少主狎媟……”女娲听得这话,气冲咽喉,险些昏厥过去,伏羲昊见她有晕倒之状,犹如急杵捣心,慌忙又来抚慰,女娲霍地列过身子来,骂道:“你休要来管我,亏得昊天怜悯你,你却生了个好儿子,真正羞了天了!今天死了也算是恕罪了!”伏羲昊见她这般光景,想已无挽回可能,便站在一旁任她所为。女娲呜呜哭着,声嘶力竭喝道:“尚翠!取我的宝剑来!”尚翠赶忙去里间,端上宝剑呈上,女娲自己动手,用那剑柄以平生之力狠狠抽打须菩提,打了几十下,恨不得将他劈成两截,才能解气。须菩提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背上已经是血迹斑斑,尚翠见状,便悄悄退了出去。女娲正在气头,眼睛都气红了,打完五六十下,还要再打,伏羲昊不忍,就上去夺剑,又被她推开。
且说尚翠退出正殿,慌忙往偏殿跑去。碧霞和碧玉正在各自发呆,忽然见尚翠上气不接下气地进来,双双霍地站起,不约而同问道:“少主他怎样了?”尚翠捂着胸口,喘息道:“不行了,不行了!少主就快被打死了!”碧霞听闻如此,也无所畏惧了,拔腿就往门外冲去,碧玉听见须菩提挨打,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也不顾死活冲了出去,她们冲进正殿里,见须菩提一动不动地蜷缩着,身上早就被打的皮开肉绽,两腿的鲜血浸出锦袍外,惨不忍睹。碧霞和碧玉嘤嘤低泣着,也不管女娲和伏羲昊在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须菩提跟前跪下,双手抚着他的身子,一时忍不住了,两人号啕大哭起来。
女娲见这情景,越发气恼,咆哮道:“真反了!真正反了!尚翠!你快取鞭子来!此刻要死便一起死!”尚翠不敢怠慢,又去里间取来鞭子递给女娲,女娲扬起鞭子就朝她们抽了上去,伏羲昊急得直跺脚,压低声音道:“且慢,且慢,你这一顿毒打,她们不死也就奇了!”说着又来夺鞭子,女娲岂肯罢手,又将他猛地推开。伏羲昊无奈,气愤道:“好!好!打吧,打死算了!这府上我是在不得了,我走了,就由你们去!”说完抬脚就走,女娲不理他,只冷冷说道:“你走便走,只是到了外边休要对人说,这样的丑事若被外人知道了,我就是死了也羞得慌!”伏羲昊摇摇头,疾步走出。女娲只顾抽着她们,不一会儿就见碧霞碧玉娇弱的身子渐渐蜷成一团了,云裳布满道道血印。碧霞和碧玉只顾用身子护住须菩提,女娲又连抽了十多鞭子,还不解气,碧霞呜呜哭道:“娘娘打吧,索性打死了干净!贱婢们的身子是娘娘给的,这一条小命也是娘娘给的,今天便打死了也是该的,就当从来没有我们。”这一下更是火上浇油,女娲一边抽打一边骂道:“吓!真是反了!我今天就要打死你们,早知你们两个是这般的淫女,当初就不该有你们的。”须菩提猛地又被惊醒,看碧霞和碧玉遍体鳞伤,勉强挣扎起来,气若游丝,哀哀乞饶,哭道:“求母后手下留情,不要再打她们了!儿子就这一条命,你拿去吧,唯求你饶了她们!”说完便抬起脸眼泪巴巴地望着女娲。女娲本欲扬鞭,忽见须菩提脸色惨白,浑身是血,反倒不忍起来,暗想道:“看他气若游丝,果然是我打得重了,不能再打了。”女娲叹一口气道:“尚翠,你把碧霞和碧玉搀扶到偏殿去吧,我也打得累了,权且饶了她们,等她们好了再作计较!”碧霞和碧玉听女娲说完,趴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嘶哑道:“娘娘仁慈,此大恩婢子碎身难报。”说完就跟着尚翠出去了,须菩提见她们都走了,这才放心,舒了一口气又晕厥过去。女娲见婢子们走了,扔下手中的鞭子,一下就扑过去,抱起须菩提置于怀中,号啕起来,撕心裂肺哭道:“我的儿啊!”女娲眼泪扑簌簌落下玉颊,沾满衣襟,只是不停揉摩着他,嘤嘤哀泣,心摧肝裂,痛不欲生。
话分两头,且说燃灯佛奉天斗之命前往西极星,经过囲山时,在北谷见着一座园子,心下奇道:“这囲山我也是知道的,从来都没有如此宏丽的一处所在,怎么就突然有了?也不知是哪个上神的宝地。”如此想着,便不知不觉到了跟前,想进门去打探,心里又想道:“既然不知上神名号,我又何必进去叨扰,不如去西极星,免得误了正事。”正要离去,忽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两个仙婢,欠身拜道:“世尊,我家太师有旨,请你入府一叙。”燃灯佛合掌还礼,徐徐问道:“太师?敢问仙娥所说的太师,却是何方神圣?”仙婢们笑而不语,只是往前走,燃灯佛也只好随着她们进园去了。只见楼观高敞,两边一带绀色宝墙,中间有东西琉璃栅门,门内立着两座金狮子,门楼上嵌祥云牌额,四个紫晶大字煊赫在目:“七宝精舍。”入得门楼,又有两座镂银大门,门前俱是琪花瑶树:金树金花、银花银树、琉璃花琉璃树、玻璃花玻璃树、珊瑚树珊瑚花、玛瑙花玛瑙树、砗磲树砗磲花。周满大世界,转共七宝花,合成七宝树;金叶银叶,华果硕硕。但看那花那树:
【色如紫金,茎似白银;砗磲乃其实,玛瑙为其华。琉璃琼叶流晶莹,珊瑚瑶蕊溢光瑞。】
【光如水晶,条似紫金;白银为其本,珊瑚乃其实。舒展千仞琉璃枝,平伸万缕水晶条。】
【相值以行,相望于茎;相向以叶,相准于枝。实实相当,华华相顺。】
正是:【清风吟诵五音声,微妙观达自然成。】
燃灯佛不觉眼花缭乱,神清气爽,又随仙婢跨进那琉璃门,然后又见中间耸立一座雄阔宫殿,四周抱围一排排玻璃雕栏,中间坐落一处琥珀罗台,台前仪仗整肃,十八个仙娥拨弄瑶琴,琼音袅袅。殿檐上书金光大字,题曰“【三昧雷音寺】”。见那两个仙娥,笑盈盈地带着燃灯佛踏上丹墀,忽然迎面来了一个衣裳华丽的仙女,大咧咧叫道:“且止步,不许进来,待我禀明太师!”约莫一会儿,只见纷纷琼花冉冉飘下,落到燃灯佛头上肩上,瞬间即化了,四周奇香弥漫,妙音齐响。又听仙女喊道:“无双菩萨,速速卷帘,太师要会客了。”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着白纻六铢衣的仙娥持紫金珠帘缓缓半卷,两个仙娥欠身对燃灯佛道:“世尊请。”说完便立在两侧。燃灯佛只得入内,只觉得里面敞豁壮丽,放眼望去,里边又有一排精舍,七座宫殿、六幢楼观,都是自然化成,甚为庄严,但看:
【七宝交络,覆盖层楼。】
【摩尼真珠璀璨,云衣璎珞耀炫。】
【琼花妍芳,华叶垂布。】
【浴池纵贯五颜六色,浮光德水渟膏湛碧,黄金池白银池,池底有金沙银沙;】
【水晶池琉璃池,池底满水晶琉璃沙;】
【珊瑚池琥珀池,池底铺琥珀珊瑚沙;】
【砗磲池玛瑙池,池底尽玛瑙砗磲沙;白玉池紫金池,池底皆紫金沙白玉沙。】
【一沙一世界,一池一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