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忽悠刘备开始(校对)第35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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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急急忙忙来通报事儿的,正是李傕的堂弟李应,之前镇守蓝田的武关道,防止袁术入寇,李别王方带着一部分兵马去了郿县之后,李傕怕长安力量薄弱、内部爆发问题,就把李应召回来应急。
  反正李傕也看明白了,袁术守土之犬耳,根本不会主动讨伐长安朝廷,拿一万人守武关道堵袁术都是浪费。
  李应没有办法,附耳轻声对李傕说了几句话。
  饶是李傕自以为心理素质过硬,哪怕听到坏消息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然后笑着给大家解释,但听了李应这几句话,还是猝不及防把一个青铜酒爵摔在了桌案上。
  “锵啷”一声青铜脆响,音量并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大厅鸦雀无声。
  “陈仓陷落了?在我们得知陈仓被围的消息两天后、陈仓就被攻破了?张济的首级都被赵云挑着送到郿县的北原寨挑战了?”
  李傕的内心如同被千钧巨锤夯击着,咬紧牙关才没把反问说出口来。
  但是,下面的人都看到了他的举止失常,怎么办?会不会影响长安朝廷整个的士气?
  几秒钟之内,李傕做了一个狠辣的决定,一不做二不休那种。
  他也没去捡掉在地上的青铜酒爵,而是先快速扫视群臣,扫过太仆韩融的时候,给了李应一个眼神,手指微不可查地在银箸上狠狠一划。
  李应立刻一挥手,屏风后转出几个刀斧手来,直接在酒席上揪起太仆韩融,然后拖下堂去。须臾,便有一颗人头献上。
  其他三公八卿吓得面如土色,有些只是磕头,只有士孙瑞仗着跟李傕关系好敢问明原因,太尉杨彪则是有点憋不住了,声色俱厉斥责李傕滥杀无辜。
  李傕一摆手:“杨公勿怒!本将军杀韩融,自有其罪名。此人勾结刘备,上次派人给陈仓城送牛马和军需给养时,派去的押运官兵滞留未归。
  这次刘备骤攻陈仓,便是韩融派去的人,里应外合试图打开城门接应刘备入城,幸好后将军奋力带兵搏杀、与刘备军巷战死战,死伤甚重才把陈仓南城门重新堵上、放千斤闸把冲入城内的刘备军全部杀死!
  后将军虽然也亲冒矢石负了一些伤,但刘备的内应既泄,想必不可能攻下陈仓。这就更证明了刘备此次北伐的倚仗,只是觉得他有内应。大家一定要安心,只要不是跟刘备勾结之人,我一定还他一个清白!”
  李傕刚才只是想随手杀一个公卿立威,来掩饰他“听到战败军报时吓得杯子都掉了”的惊讶,从而伪装成“我是故意摔杯为号、让刀斧手处决内奸”。
  这样一来,就显得李车骑一切尽在掌握中,始终那么胸有成竹。
  另一方面,这么铺垫一条假内奸消息,也好为过一段时间候、陈仓城被攻破的消息真的瞒不住时,找到借口:
  我不是说了嘛,陈仓城被破是因为张济中了刘备的内应,身负重伤、士卒死伤惨重。所以刘备的胜利不具备可复制性,只是偶尔一次碰运气,大家别怕。
  至于为什么仓促之间选了韩融,那当然是因为太仆掌朝廷马政和辎重,既然要进入战时状态,总后勤官当然要换个李傕自己的心腹,这样才便于战时动员,加大抢劫百姓力度来筹措军需物资。
  所以,栽赃杀韩融综合效益最划算。
  杨彪看李傕说得那么有鼻子有眼,一时不知如何戳穿,只是气得一阵头晕,跌坐回席榻上。
  杨彪内心则是忍不住悲凉:“骗鬼呢!谁不知道你这就是拿韩融当张温使,杀人立威呢!不过,从李傕的话里,至少能听出刘备攻势不弱,已经明显压着张济打了。我们这些大汉忠臣怎么办?
  刘备会明显强于去年来的马腾韩遂么?唉,去年秋天马腾来的时候,朝中有多少人也是对他们心怀期望,种邵、马宇还为之内应,惨遭杀害。这次可不能鲁莽,不然又是种邵、马宇的下场。”
  因为去年马腾的瞎搞,这次刘备这个真有希望翻天的实力派来勤王,公卿们反而犹豫观望了。
注释:
(1)赵岐以太仆身份持节出使,被扣留后朝中不能没有太仆,才让韩融接任。
第四百一十六章
果断只会白给
  李傕在威慑群臣的酒宴上,差点儿被张济的死讯弄得翻车。
  虽然靠假装摔杯为号斩了“刘备内应韩融”稍作掩饰,但他也不敢再玩火,唯恐穿帮而草草宣布结束宴席,让那群心怀忐忑的公卿各自散去。
  散席之后,李傕才心情郁闷地详细拷问了前方带回来的每一条军情细节,意识到了问题终究有多严重。
  不得不说,李别让王方去作死试探,虽然折损了近千骑兵,但从全局来说,这个代价付得还是很划算的。
  至少认清现实之后,避免了让三万五千人的郿县先头部队直接整个上去白给,而李傕也意识到恐怕加上他在长安的驻军,都无法确保战胜刘备了。
  站在西凉军的立场上,现在必须拖,再丢脸也得拖。反正陈仓已经丢了,郿县暂时还没危险,刘备已经站稳脚跟,急于反推也没意义。
  李傕当天下午就发了一道车骑将军府的调兵令,送去弘农郡,让平东将军段煨带三万兵力回长安,五日内必须启程,十日内到全部准备停当抵达长安。
  如此一来,弘农郡的守军就降低到了仅剩一万人,李傕让段煨把这一万人集结到第一线的函谷关,把后面二线的潼关暂时让出来,由蒲阪津的董承分兵五千防守。未来李傕也会承诺在关中征发新兵,或者让段煨自行在弘农征发新兵强化东部防线。
  要是袁绍、曹操、朱儁等军阀真的嗅到了机会,发兵西进的话,那只能让董承收缩防守,把河东地区全部让出来,丢给本已奄奄一息的白波贼,以地盘换纵深隔离带,集中兵力对付刘备。
  如今的河东白波贼,可是比历史同期弱了太多,因为杨奉、李乐早在几年前就被关羽干掉了,剩下的只是大头领郭太和韩暹胡才等人。
  调集了东线防御部队后,李傕重新算了一下总账:郿县有三万五千士兵,长安四万,段煨那儿弄来三万,如果全上的话那就是十万五千人,应该跟刘备规模差不多了……
  但是以刘备如此凌厉秒杀张济的实力来看,两军人数相当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而且长安作为国都不可能一点老兵都不留,哪怕留一万人守城,那都是最低限度了。
  “还是得想办法与郭阿多联手,否则就算我惨胜刘备,未来长安朝廷恐怕也是为人作嫁、被郭阿多把持了。他可是带走了整整七万精锐,而且武威郡还有张绣的一万人。把郭阿多和张绣都合兵一处,咱有十八万大军,再借助凉州骑兵数量多于益州军,胜算才比较大。”
  李傕最终如是盘算。
  他想来想去,自己手下的将领没人可以商量,智商都不够,贾诩远在武威。而太尉杨彪之类的人又不可靠,哪怕知兵也不能去问。
  思之再三,最后决定去找一个被天子废为庶人的老同僚——原弘农王郎中令李儒。
  与演义上所写的不同,李儒此人在董卓被杀、王允当权的那两个月里,提前跑了躲起来,王允事儿多,也没顾得上追杀他。而王允总共也就当权了不满两个月,所以李傕杀回来之后,就重新试图举荐李儒当官。
  董卓身边的其他党羽,在李傕的推荐下,刘协都不得不忍让给官,唯独对于李儒,刘协有充分的理由不给官,因为他是鸩杀何太后与废帝刘辩的直接凶手,还试图治罪惩戒李儒。
  最后,还是李傕为李儒开脱,找了个借口,说“李儒不过是奉董卓之命行事”,把他杀少帝的事儿遮掩过去了,但也因此没好意思再给李儒要官职。这一年半以来,李儒一直赋闲在家。
  之前李傕没遇到什么危机,身边有贾诩这种董卓时期历史罪恶包袱不如李儒的谋士可用,也就犯不着非要触怒皇帝、每每跟废为庶民的罪人请教国家大事。
  这次总算是军情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贾诩又远在西凉,只好病笃乱投医了。相比之下,就算被人打小报告跟皇帝说,李傕也无所谓了。
  对皇帝的尊重,只是和平年代演一演的。军情紧急的时候当然怎么有利于胜利怎么来,皇帝的心情算个屁。
  李傕坐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没有带车骑将军的仪仗,低调来到李儒府上。
  看得出来李儒的住所不算残破,但显然最近这一年半里没有任何粉刷修饰,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戴罪之身,尽量要隐没于环境之中,不要做任何引起邻居注意的事儿。
  听到马车响,李儒亲自警觉地在门缝里探头探脑,然后才轻声趋步出迎:“岂敢蒙车骑将军光降,快请,多有失礼。”
  李傕一边拉着他回屋,一边一挥手,有几个金吾卫的士兵拿着几盘财物,直接摆在李傕家案头,然后退下。
  李傕临时抱佛脚地说:“文优兄,这一年多,也不是我不照拂你,实在是天子忌恨你,我也是为你好,就不让你露脸,希望天子渐渐淡忘杀兄之仇。将来朝廷迟早还有用你的时候。”
  李儒连忙下拜:“在下戴罪之身,岂敢奢望。车骑将军今日忽然光降,必有指教。”
  他也不玩虚的了,知道李傕忘了他那么久,今天忽然还带着钱财来慰问,那肯定是贾诩不在、另有军机要事委决不下了,不可能是无事献殷勤。
  李傕就直接把情况说了:“……刘备势大,远超我军预料。张济速亡,搞得我都不敢以自己的嫡系兵力单独与刘备决战了,一定得联合郭阿多与段平东。
  但郭阿多被刘备扼陈仓渭谷退路,怕是一时回不到关中。我军现在与之消息隔断,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心对付刘备,还是在继续贪功攻打冀县想要彻底消灭韩遂,如之奈何?有什么办法让他与我们合力突破刘备封锁、合兵一处,至少是形成默契对刘备前后夹攻?”
  李儒摸着自己的鼠须,稍微整理了一番思路:“郭阿多在天水,张绣在武威,车骑将军欲与他们合兵,无非两条路,要么东西一起夹攻陈仓,打通渭谷。要么东西夹攻街亭,也可接回陇西之兵。
  但陈仓城池坚固,是刘备必须守住的出川咽喉,定然有刘备全军重兵在彼,若是能夹攻夺回陈仓,那怕是直接就已经能重创刘备主力了。
  所以,还不如以一军监视骚扰陈仓,让刘备主力不敢轻移,然后我军全力夹攻街亭。这样的话,刘备就算有十万之众,敢离开陈仓深入到街亭的部队,却也最多不过两三万。
  我军十万以上、前后夹击两三万人,破之必矣。一旦接回郭将军张将军,再以我军全军十八万之众,合兵猛攻陈仓。”
  这是典型的“集中我方优势兵力、分散敌军兵力、各个击破”思路,中规中矩。
  李傕听后,也不免追问:“那我军监视骚扰陈仓城的部队,如何确保不被刘备也趁机围歼呢?”
  李儒:“我军吸引陈仓方向刘备主力的部队,只要屯驻在郿县和北原寨坚守不出就行了。刘备如果想要歼灭这支牵制部队,我们笼城死守,他一时攻破不了。
  而街亭并无城池关墙,只是一处天然山谷隘口,刘备仓促抢占,最多也就是立些营寨防守。攻营可比攻城容易多了,也更速战速决。如果我军跟刘备同时试图吞掉对方的牵制偏师,一定是我军先得手,然后就能全军回救。”
  一句话,就是赌“我能在你吞掉我的牵制诱饵之前,先吞掉你的牵制诱饵”。郿县守军骚扰牵制刘备主力,街亭的刘备守军牵制阻挠李郭主力,赌一把看谁先得手。
  风险还是有的,但李傕没什么别的选择。因为他已经输了第一仗,张济也死了,朝廷人心惶惶,他只能赌这一把,否则就是慢性死亡。
  加上李儒这种谋士,其实也不是偏军事型的,而是政治权谋斗争为主,赋闲数年不了解情况,仓促之间也只能想出这种稳妥的军略部署了。
  其实不光李儒,连贾诩都只能算是军事政治天赋点数五五开。真偏军事谋略的谋士,得是庞统法正、荀攸郭嘉那种,或者干脆是周瑜陆逊那种都督型智将。
  李傕下了很久的决心,最终一拍桌案:“吾计决矣!就按文优说的办。我即日派遣快马斥候信使,翻山走小路,务必联络上郭阿多与张绣。
  反正段平东的援军抵达长安也要十日,就十日之后再从长安出发,走泾水经安定绕袭泾源、华亭、街亭。安定郡全土如今仍然在我军之手,我军走泾水往北绕,刘备一定不知道我军调遣动向。”
  李儒见李傕采纳了计策,也了却一桩心事,出于谨慎多提醒了一句:“若行此策,大军集结至少要十日,段煨此人勤于农事,不比长安这边的士卒不事生产,说不定集结兵力还会更慢。在走泾水行军绕路,起码三月上旬才能抵达街亭战场,甚至三月半。
  如此一来,郿县前线李别、王方等人至少要与刘备相持一月。我们若是没有任何动静,也怕刘备起疑——为何他拿下陈仓之后,我们丝毫没有反应?”
  李傕:“此事当如何处置?”
  李儒:“实在没有办法的话,至少安排一下减兵增灶的骗术。让郿县的守军每隔数日,出城一趟,绕回东边,然后天亮后大张旗鼓从东向西入城。
  每次诈称援军之后,都要在城内和北原寨多立旌旗、做饭时多烧灶烟。听说李素荀攸尽皆多谋,不做细怕是骗不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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