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佐之梦(校对)第225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225/264

  除此以外,周景名下的莲池备也被我从九州调来。他们将和我身边的三重备一起,护卫我前往京都参加信长的周年祭,然后就近拔入和歌山城周景的麾下,以应付畿内越来越混乱的政局。
  对于我这次京都之行,好些家臣都隐隐表达过担忧。中途在泉州城停留时,秀景就建议由他替我入京,参与信长的周年祭。
  “虽然家主无法分身,由兄长亲往却是太冒险了,不如由臣下代替如何?以臣下作为家主后见的身份,应该是可以代表本家的立场参与拜祭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自织田信孝、柴田胜家讨灭津田信澄以来,原织田家旧臣之间已经是剑拔弩张,甚至连立场较为中立的丹羽长秀,都不敢像一年前那样孤身入京,更不用说织田信孝、柴田胜家、泷川一益等人了。
  不过,我却不用过于担心。
  “放心吧,京都是秀吉殿下的地盘。在统合织田家之前,他都不敢招惹本家……更何况,我有这三千精锐,还有整个上京区町众和大量公卿的支持,自可以来去无碍。”我宽慰他道。
  “无论如何,毕竟还是有一定风险啊!”秀景继续劝道,“不过是周年祭而已,兄长何必那么在乎?去年的时候,兄长连葬礼都缺席了的啊!”
  “其实,我这次去,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决定向他坦白。
  “什么事情?”秀景立刻追问道。
  “和朝廷接洽,并且争取源氏长者之位。”我回答。
  “源氏长者!”秀景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望着我——看来,这个名义,实在是太惊人了啊!以秀景如今的镇定功夫,依然免不了大惊失色。
  “不错,正是源氏长者,”我点了点头,“以本家如今的地位,得到这一职务,就等于是从朝廷获得了平定天下的名份,从而彻底脱离织田家系统。另外,还可以压迫目前对峙的秀吉、柴田两方,让他们感到时间紧迫,然后尽快发生决战。”
  “确实如此,只不过,源氏长者这个位置,不是由幕府将军家出任的吗?”秀景皱起了眉头,“以本家如今的地位,似乎还够不上啊!”
  “你错了,源氏长者不是由将军家出任,而是由官职最高的源氏后裔出任,”我呵呵一笑,“而在目前,我作为从二位治部卿,正是源氏后裔中官职最高的人啊!”
  说起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存在误解。事实上,最早的源氏长者,是作为所有源氏后裔的笔头公卿,负责源氏的祭祀、召集、裁判和氏爵推举等事务,并且还兼任淳和院、奖学院别当,负责源氏子弟的教育事务。第一位源氏长者,乃是由嵯峨天皇第七子、左大臣源信(第一源氏)担任,并且由他这一脉的嵯峨源氏继承。后来嵯峨源氏没落,这一位置先后经过醍醐源氏和宇多源氏,最终落到村上源氏手中。
  村上源氏的嫡流,有久我、堀川、土御门(源氏)、中院四家,因此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源氏长者都在四家之间轮换,由四家家主中官职最高者(往往也是年龄最大者)出任。到了室町时代初期,由于南北朝动乱,堀川、土御门(源氏)两家断绝,中院家衰退,于是久我家家主、内大臣久我通基在朝廷活动一番,排除了出自中院家分家的北畠家和出自久我家的六条家,这才由久我家独占了源氏长者的位置。
  只不过好景不常。1383年(弘和3年/永徳3年)时,已经晋升到左大臣的足利义满趁着时任源氏长者、久我家家主久我通相去世,从他的儿子、权大纳言久我具通手中夺过了源氏长者之位,自此开创了武家清和源氏担任源氏长者的先河。这除了他本身的权势以外,也因为源氏长者由管委最高者担任的传统。在此之后,源氏长者之位就依照这个传统,由清河源氏足利家和村上源氏久我家轮流担任。其中,足利家出任的有足利义满、足利义持、足利义教、足利义尚(存疑,未经过宣旨)、足利义政、足利义植六人,其余的足利义量、足利义胜、足利义澄、足利义晴、足利义辉、足利义荣、足利义昭都因为官职不够,没能担任源氏长者。
  最为体现这个传统的,就是足利义植。尽管他被足利义澄赶下了将军之位,但因为他担任着从二位权大纳言,官位高于足利义澄和时任从三位中纳言的久我邦通,因此依然担任着源氏长者。等到足利义植去世,足利义澄和后续的几位将军生前官位都不高,因此源氏长者再次落入久我家,先后由久我邦通的养子、从三位权中纳言久我晴通(近卫家出身),以及久我晴通之子、正二位权大纳言久我通坚出任。
  永禄十一年,信长拥足利义昭上洛,久我通坚因为支持足利义荣,和关白近卫前久一同被朝廷解官流放,四年前死于堺町。从那时到现在,源氏长者之位就一直空缺着。离这个职位最近的,是久我通坚之子久我敦通,他今年十五岁,前年元服时获得从三位位阶,得以跻身公卿之位,但是还没有担任任何官职。
  既然公家源氏的久我家家主只是从三位的无官公卿,而武家源氏中,又以我的从二位治部卿最高,那么我完全可以援引先例,向朝廷申请出任源氏长者……
  听了我的解释,秀景也露出了释然中带着激动的表情。他能够明白,如果我出任源氏长者,那对于天下武家将是何等的震撼,而我吉良家的声望又将达到什么样的高度。面对这样的诱惑,他忍不住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这件事情,兄长有把握么?朝廷会同意吗?秀吉殿下会同意吗?”
  “朝廷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很多公卿,包括关白一条内基,都会替我说话的。去年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敞开相国寺接纳和保护了他们,并且和日野家定下亲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到秀吉殿下和信孝的追究呢!”我微微一笑,“至于秀吉殿下,他又不是源氏出身,有什么立场干涉源氏长者的任命?如果他眼红的话,先去拜个出身源氏的义父再说。”
  “这么说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秀景激动的拜了下去,“恭喜兄长!”
※※※
  不久,我率领三重备、莲池备和秀景塞给我的淡路备,从泉州城出发前往京都。路过伏见城的时候,听说守备城池、主持后续建设的是羽良秀长,我特意停了下来,派统领淡路备的浅野长政前往致意。羽良秀长是个知理的人,又有宁宁弟弟浅野长政的面子,很快就率少数近侍出城,亲自前来军中拜见。
  “令兄秀吉殿下已经进京了吧?”我问道。
  “禀报太常殿下,家兄是三日前进京的,”羽良秀长恭敬的回答。他称呼的是我的官讳,客气中隐隐带着些许的疏远:“另外,同行的还有摄津池田殿下、備中宇喜多忠家、南河内畠山殿下等几位,都是前往拜祭太政公。”
  “畠山殿下也去了吗?”我有些惊讶的问。宇喜多忠家还好,畠山政尚却是后来投靠秀吉的人,并非织田家外样,照理说不应该一同前往拜祭的。
  “是,”羽良秀长应该猜出了我的想法,“据在下所知,畠山尚城大人也随柴田殿下一同来到了京都。”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
  正如畠山政尚并非织田家外样,畠山尚城也是柴田胜家后来招收的家臣。他是畠山総州家家主,在尾州家的畠山昭高投向信长、继任畠山金吾家时,一度投入纪伊的畠山高政(畠山政尚、畠山昭高之兄)门下,如今投靠柴田,显然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和出自尾州家的畠山政尚再掰掰腕子,争夺政尚名下的南河内半国。
  这还真是全方位的对抗啊……
  而等到我告别羽良秀长,率军进入京都,才明白对抗有多么的激烈。整个京都,几乎成为一个大兵营,以羽良秀吉和柴田胜家为首的两方,分别拥兵一万多人,以京中的四条大宫为界,占据了下京区和中京区的大片地带,仿佛就是应仁之乱前的态势。秀吉的本阵,设在中京区的二条城;柴田胜家的本阵,设在下京区鸭川以东的东福寺;丹羽长秀则率领着麾下的五千余足轻,占据着下京区和中京区的交界地带,防止两家发生什么冲突。不过,他们都没有进入我重建的上京区,显然是很有默契的留给了我,只有生驹家长率三千人驻扎,守卫着位于上京区紫野的总见院。
  和他们相比,我这四千五百人倒显得十分低调,至少是和我的地位很不相称。当然,在战力方面,我相信即使和他们任何一方死抗,这两支备队也不会落于下风,至少护着我杀出京都是毫无问题。
  所以,我很坦然的进入京都,沿丹羽长秀控制的走廊向上京区进发。
  才进入这片地带,丹羽长秀立刻就亲自出面,将我迎进了他暂驻的涉成园。这座名园由嵯峨天皇十二皇子、河原左大臣源融(上述源信之弟,《源氏物语》的原型)所建,原本是他所居六条河原院的苑池,风景极为优美,而且四季风景不一,在现代是日本的国家级名胜。这个时段,原本是园中最负盛名的枳殼挂果之时(因此又被称为枳殼邸),只可惜由于驻入了大量足轻,园中的枳殼早已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些残枝枯叶,在肃杀的秋风中呜呜哀鸣。
  看见这副零落的惨状,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是啊,的确可惜。”丹羽长秀也叹道。
  我自然知道,他所指的不是园中的风景,而是如今织田家众旧臣兵戎相见的紧张情势。这一年以来,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他作了大量的工作,花费了大量的心血,无论是他头上的花白头发,还是脸上心力交瘁的表情,都深刻的揭示了他的努力和付出。只可惜,即使是表面上的和平,也被织田信孝和柴田胜家两人的擅自行为破坏,以致家中形势直转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长秀殿下放心,太政公的周年祭上,应该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我宽慰他道。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终究还是免不了一战的,”丹羽长秀叹了口气,“反正我是没办法了。就连信孝,如今都和我起了生分……他听说了我劝你的事情,觉得我背叛了织田家和太政公。上次会同胜家殿下讨灭津田信澄,其中就有对我的抗议。”
  “是么?”我沉默了下去。
  “到了现在,你还要坚持旁观吗?”丹羽长秀转身过来,“如今你平定九州,逼迫毛利家服从,以此声威进入畿内,应该可以结束这一态势的。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决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的原因……如果你有意的话,我可以全力支持你继承太政公的位置,也相信你能够得到大部分谱代和外样的响应,并且善待吉法师少主、信孝殿下和信雄殿下,控制住秀吉殿下和胜家殿下两位。”
第二百八十章
一触即发(上)
  丹羽长秀的话说得非常恳切,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他的请求。可惜我不能答应他。虽然如他所言,有了他的支持,我想压制信孝、信雄、秀吉和柴田并非难事,最多不过和柴田见上一架,可是压制以后呢?压制以后,我不得不接受大量织田家旧臣和他们构成的体系,尤其是要保留秀吉、柴田等人的地位,并且维持那种军团长制度。一旦我有大的动作,就会受到极大的掣肘,当然更不可能贸然动信孝、柴田等人,否则就是人望大失,不得不应付大量织田系旧臣的离心甚至反叛;而就算我谨而慎之、尽心竭力的维持住了,等到我一退,信景恐怕就要力不从心,最终还是要面对吉良、织田两大系统的对决。
  这个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在织田家这栋烂尾楼上修修补补,而是重建一栋地基牢固、产权明晰的新楼。
  “实在抱歉!我恐怕不能这样做。”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丹羽长秀问道,话语中甚至带上了一定程度的愤慨,“我知道你爱惜羽毛,不愿背上篡逆之名。可是,为了保留太政公的一生事业和身后英名,连我都不在乎了,你还不能牺牲一些名声么?而且,你娶了德姬公主,也就成了太政公的嫡系女婿,以婿养子身份继承家业,也是说得过去的事情啊……如果你担心信景无法压服织田家旧臣,那么等德姬公主有了子嗣,过继到信景名下为养嗣子,让两家合二为一,你的家业也就完全安泰了!”
  这倒是一条可行的途径。如果信景立兼有织田、吉良嫡脉的弟弟为养嗣子,结合本家的实力,确实能够拉拢织田家旧臣,并且压过信雄、信孝和吉法师,大致维持家中的安泰。然而……
  “德姬公主的事,”我叹息了一声,“我愿意照顾她,但不能娶她为正室……而且,她已经不能生育了。”
  “不能生育?”丹羽长秀奇怪的问道。
  “这是冬姬告诉我的秘密,”我点了点头,“也是当初太政公坚持处决信康的原因。”
  “原来如此,”丹羽长秀喃喃的说道,“那么信康就无法担负起融合织田、德川两家的使命了……难怪滨松殿下会接受这么过分的命令啊!”
  “所以,与其留下隐患,拖到信景那一代,不如让矛盾现在爆发,然后由我来完全解决,”我向长秀欠了欠身,“并非我爱惜羽毛,而是为了长久安泰考虑,请长秀殿下理解我的立场,以及对家中诸子诸臣的责任。事后,我将放弃家业和权位,或优游山野林下,或择京都某寺出家,在幕后守护天下的安宁。”
※※※
  离开丹羽长秀的涉成园,我心中充满了抱歉之意。丹羽长秀是个老好人,和我相交二十余年,向来是非常莫逆。他愿意转变立场,冒着背叛之名支持我,只求保留信长的事业、名誉和血脉,这是真正的忠诚。可是,我只能辜负他的这番好意。
  这样算起来,尽管我向来有重情重义之名,而且常常以此自矜,但辜负的人还真是不少。第一个辜负的人是菜菜,她侍奉我二十年,向来贤良淑德,谦和忍让,可是后十年却一直独居三重城,形同人质,最终积劳成疾,在三十四岁的芳华之龄辞世;小夏从随我出山开始,就已经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身上,甚至可以付出生命,我也十分宠爱她,可是我无法给她正室之位,更无法和她长久厮守,以至于她常常郁郁寡欢,患得患失;还有昔日的主君信长,尽管刚愎,对我的知遇之恩却不可谓不厚,绝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异常信重,还在临终前救了信景,将后事托付于我,可是我现在却要另起炉灶,全盘推翻他的基业。然后,还有谨慎自苦的周景,还有不甘支族地位的景政……就连现在生活美满的美津,在最初嫁到蒲生家时,不也差点自尽身亡?
  以如今身居家主和大名之位的人而言,上面这些或许都不算什么,比我做得过分的比比皆是。但我毕竟是几百年后的人,少年时代的记忆,虽然已经非常遥远,但是我的人格和道德观念都是在那时成型的。对于这些事情,我可以做得出来,却是免不了会心怀矛盾。
  而我对丹羽长秀的那句话,也并非空口之言。我从来不是贪念权位和享受的人,对于享受什么的,从来不是太过在意,连几位侧室,差不多都是迫不得已而娶。之前那么努力,一方面是为了跟随我的家臣,一方面是因为信长的压力和鞭策;如今这么殚精竭虑,也是为了家业的长远。那么,若是成功建立幕府,分封诸子诸臣,我对他们的责任就算尽到了吧。到时候退隐下来,和小夏一同度过剩下的年月;或者在京都出家,弥补之前对菜菜的缺憾,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到了我这个地步,权势、财产什么的都只是装点,反而更乐意以自己最舒适的方式而活,从而进入返璞归真的境界。而且,我记得以前对她们有过这样的承诺;现在制定家中法度,加强信景的权威,都是为了顺利交接家业而铺路。
  等到织田信孝来访,我又忽然想到,雨津是他的正室啊!按照我的预定路线图,信孝基本不可能活下来,那么我的致歉名单上,免不了又要加上雨津了……
  虽然这样想着,我的面上却是丝毫不露,非常平静的接见了信孝。
  信孝却是很有些激动。才一见面,他就用带着讽刺的口气说道:“听说岳父大人要娶舍妹德姬,我在惊讶之余,也很是感到抱歉,因为上次误会了您的意思……当然,您也要明白的说出来才好,不应该作出那番置身事外的态度,那么我当时就可以作主啊!也免得您费心费力,前去拜托南伊势的上野介叔父。”
  “你太激动了,”我叹了口气。到了这一步,再分辨说是什么误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也就默认了下来:“不过,如果你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一句,那么根本就没有见面的必要。”
  信孝闷闷的哼了一声,抬起头来和我对视着。他的相貌,正如弗洛伊斯的《日本史》所言,是信长诸子之中和信长本人最为相像的,这样紧紧的望着我,居然就有了几分信长的情态,让我在某一刻生出了几丝莫名的寒意。
  可是他终究不是信长,对视了片刻,他再次低下头去:“您的打算,我大致是明白了。和胜家殿下不同,您不是织田家的谱代,而是父亲大人的谱代,所以您才会放弃阿市姑姑,选择继承了父亲大人嫡系血脉的德姬,以图继承父亲大人的事业……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无力阻止这件事情,而且是您的话,总比那只出身卑贱的猴子强上许多,我也愿意表示臣服。只希望您能够尽快出兵,立刻消灭那只卑贱的猴子!”
  “这番话……”我沉吟了片刻,“也是柴田殿下的意思吗?”
  “不错!”信孝稍一犹豫,很快点了点头,“胜家殿下说,他虽然向来和您不怎么投契,但是对您的谋略、政略、家世和人品都十分佩服。因此愿意由我居中联络,和您达成同盟。之后,只需要您保证长秀殿下在南近江、保证胜家殿下在北近江和北陆的地位,并且将伊势国交给上野介叔父、将尾张国交给吉法师就可以了!”
  “这样的条件,实在不算什么啊,”我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坦诚,那么我也就明说了……我对德姬公主,并没有什么图谋。想必你应该知道,接她去今治时,所用的名义是探望冬姬,如果你还不信的话,我马上可以收她为义女。”
  “是么?”信孝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至于你们提出的条件,算是非常低的了,我对这种决断的精神表示赞同,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只不过,至少从现在看来,秀吉殿下并没有什么违反清州会议的地方,所以我没有理由和他敌对,也不能同意你们的条件……而且我还建议,如果只是那种程度的要求,两位大可以和秀吉殿下商量。我甚至可以保证,只要交出阿市公主和吉法师少主,秀吉殿下肯定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并且另行择地给予信雄殿下和长野殿下补偿,而我也可以放弃北伊势。”
  “向那只卑贱的猴子低头?还把阿市姑姑交给他?”信孝扭曲着脸,好像吃了一只特大号的苍蝇,“那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就没办法了。”我惋惜的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为什么您一直那么照顾猴子!”信孝叹了口气,“从清州开始就这样,帮他出仕,帮他娶亲,然后是帮他攻下稻叶山城,借钱给他守备北近江,这两年还把宇喜多家的主导权交给他,甚至还让出中枢的名份和勘合贸易的利润……难道您不知道,他修伏见城是为什么什么?他建立水军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事情,我都明白。”我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信孝想了想,似乎是恍然大悟,“是为了他的养子景秀吧!因为那是您的侄子,而按照目前的状况,等到秀吉过世,家业一定是由景秀继承……是不是这样?”
  对于这个问题,我保持了沉默。
  信孝以为是把握到了我的心理,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告诉您一个消息。您的女儿雨津,如今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225/264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