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美国当大师(精校)第67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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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此之前的“戊戌变法”之中,陈三立因为父亲牵累也被我大清罢官。
  经过这两次打击,他无心于仕途,于是在金陵青溪畔构屋十楹,号“散原精舍”。常与友人以诗、古文辞相遣,自谓“凭栏一片风云气,来做神州袖手人。”
  而在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闲来无事的“袖手人”陈三立开了一所家学(1)。
  这个时候我们袁大师年方七岁,赛里斯人一般五岁开蒙,他已经是读了两年书,有点基础的小蒙童了。
  袁老爷子那是费尽心思,总算把他塞了进去。于是袁燕倏就成了陈三立的学生,陈寅恪的师弟(2)。
  到了1905年,陈三立跑到江西和人创办了江西铁路公司,没时间教学生,这所家学便解散了。袁燕倏也打道回府,去读新式小学了。
  按照赛里斯的师道传统,就算他只在陈三立门下当了两年学生,但是师徒名分一直是存在的。
  说完了袁大师的师尊,再讲讲他的大师兄,民国画坛名家——陈衡恪。
  陈大师兄是周树人的老同学,他们在同一时间进入江南陆师学堂附设的矿路学堂。两年后他们也一道东渡日本,归国后又曾一同在教育部任职。这么有缘分的两个人自然是好朋友。
  他们还经常一起逛琉璃厂,互赠淘到的古玩拓片。在《鲁迅日记》里,有数十处提到陈衡恪,而周氏兄弟合译的《域外小说集》第一册,是请陈衡恪用篆体题签的。
  陈衡恪还是齐白石的大恩人,甚至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齐白石。
  1917年,55岁的齐白石避乡乱居于北京,以卖画和篆刻为生。当时,他的作品比一般画家便宜一半,依然无人问津。
  陈衡恪恰好在琉璃厂见到齐白石所刻的印章,激赏不已。在他的宣传之下,老齐才算能混口饭吃。
  1922年,陈衡恪应日本画家荒木十亩和渡边晨亩之邀,赴日参加“中日联合绘画展览会”。他带去了数幅齐白石的花卉、山水作品,很快以高价销售一空。法国人又在东京选了陈衡恪和齐白石的作品带去参加巴黎艺术展览会,陈、齐二人一时名动海外。
  此后,齐白石的声誉蒸蒸日上,终成一代大师。
  可惜的是,陈大师兄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照这么下去的话,再过两年就会英年早逝。
  梁启超还在悼词中说:“师曾之死,其影响于中国艺术界者,殆甚于日本之大地震。地震之所损失,不过物质,而此损失,乃为无可补偿之精神。”
  嗨,民国大师们的圈子实在不大,这帮人要拉关系总归拉得到的。
  陈衡恪先是喏喏称是,接着便道:“父亲,我这次去夫子庙中买到了一份报纸……”
  “师曾,就别提那些报纸了。”
  陈三立有些不高兴地摆手说道:“这几天报章上都是康长素和袁鸿渐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在闹些什么?!”
  “哎……”
  他老人家叹了一口气道:“为父原本还颇为收了鸿渐这个学生而感到高兴,他的国文诗画么……也算不得用心,没想到在小说一道上有着惊人天分,连洋人也不得不拜服……”
  讲真,我们袁大师最让赛里斯人服气的不是他的白话文小说,而是那些洋文小说。甚至连陈三立这种国学大师也难免有点自豪。
  “父亲,说起来我这次买到的便是鸿渐最新的白话小说。”他的长子见缝插针地说道。
  “哦,拿来为父看看。”
  陈三立这位国学大师还是颇能接受新鲜事物的,而且他学生那些白话文小说都是“知识分子文学”的阳春白雪,不是什么鸳鸯蝴蝶派,也不是什么黑幕小说,绝对不是下里巴人。
  “咦?”
  他接过《小说月报》一看,就发现不对了。这本杂志居然有两个版本,一个是竖版繁体,一个是横版简体。
  而这两个版本的第一篇文章全是袁燕倏亲笔写的说明,十分详细地介绍了一下袁氏汉字、汉文和汉语拼音。这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在这篇说明文的最后,他老人家终于第一次在全体赛里斯人露出了“狂士”的狐狸尾巴。
  文曰:笔者敬告全体国人,汉语言的出路便在此三大标准之中。
  若不按此三大标准革故鼎新,汉字必衰,汉文必朽,汉语必亡!
  笔者言尽于此,请诸君拭目以待。
  “待你……”
  陈三立这位一辈子都没有骂过人的世家子弟看完这篇文章差点连脏话都脱口而出。
  “真真是不当人子!”
  快到古稀之年的他“蹬蹬蹬”三个大步走到了书桌之前,抽出一张信纸,拿起一支毛笔,便开始奋笔疾书!
  注释:
  (1)史实如此。
  (2)笔者注:写第二卷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脑洞,现在补一下。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旧笔战震南北,袁郑镜破各西东(二十六)
  我们袁大师在送走了张东荪之后,就接受了一次“法制教育”。
  这次教育让他深刻体会到了如今的赛里斯什么叫做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半殖民地最好的例子就是在1921年这个时间点上,上海公共租界的司法权居然完全掌握在洋人的手里。
  而且真要说起来这还是因为我们赛里斯人不争气的缘故。
  本来在清同治七年(1868年),根据上海道台和英美等领事商订的《洋泾浜设官会审章程》,在英美租界设立了会审公廨(也称会审公堂,英文名为Mixed
Court,即混合法庭的意思)。
  看这个名字就知道了,至少赛里斯政府还有一定审判权的。
  即便如此,赛里斯人的合法权益也很难保证,所以就闹出了1905年的“大闹公堂案”,又称“黎黄氏案(1)”。
  然而在辛亥革命的时候,中国会审官张辰居然弃职逃匿,外国领事团便乘机接管了公共租界会审公廨。英国、美国驻上海领事宣布由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来管理租界法律诉讼。
  此后,不只是涉外案件,即使是租界内纯粹华人案件,亦须由外国领事会审,租界司法权完全被英美两国所侵夺。
  这对赛里斯来说,肯定是丧权辱国。不过这对我们袁大师和袁二小姐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来着。
  原因么……他和他们家现在可是高等华人了啊!
  还有一桩好处,他们家也不用另外花钱请离婚律师了,有了“皇帝陛下”足矣。
  约翰·麦考尔,或者麦满分先生拥有美利坚纽约州的律师执业资格,等于自动取得了公共租界的律师执照,他只要去工部局注册一下就行了。
  当然啦,最大的好处是……
  “满分这么一解释我就懂了。会审公廨现在是用你们英美法系,有一方通奸那就是过错方,而且陪审团和法官也会支持另一方的离婚诉求……”
  袁燕倏转过头对着自己大妹道:“阿华,你听到了吗,这就没问题了。你老公可是一直在通奸啊!”
  他说的话很好理解,英美法系可是没有什么“妾室”这种概念的,只有上帝他老人家钦定的一夫一妻制度。
  那么纳妾这种行为不是通奸的话,什么算是通奸呢?
  而且这年头陪审员和法官可都是洋人啊!
  “嗯哪!”
  操着一口崇明味道国语的律师先生点头道:“尼奥说得对。大小姐,更妙的是英国在1882年通过了已婚妇女财产法,因此你的陪嫁完全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拿回来。”
  大英帝国再怎么坏,那也是全世界最早的工业文明国家,因此在妇女保护方面还是走在世界前列的……直到赤俄的出现。
  明白了吗,这桩并不是“民国第一(起)离婚案”的离婚案之所以成了“民国第一离婚案”,就在于“纳妾=通奸”的认定,和已婚妇女的合法财产权力。
  想想看,如果这两点被法官所采纳成了判例,那么魔都租界就成了赛里斯女性的“离婚圣地”。
  听他们两个一说,放下心来的袁淑华也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这就好。不过……”
  她踌躇地道:“能不打官司最好不打官司,毕竟上了法庭,那就伤和气了……”
  “好了,好了,好了。阿华,这桩事体侬就不用管了。”她大哥有点不耐烦地插话进来。
  我们袁大师才不想和郑孝胥这对汉奸父子“和气”呢,这两家撕逼得越厉害他才越开森呢。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态度好像不太好,于是声调转柔地道:“阿华,姆妈年纪大了,阿英阿贞又太小。大哥我结婚这么一大摊子事情也只有靠你这个内掌柜张罗了,不要东想西想了……”
  “侬就放宽了心。就算到了最坏一步田地,这桩离婚官司打输忒了,那大哥我也会把侬送到花旗国。他们郑家总不见得还能跑到那里把侬抢回去的啊。”
  袁家大小姐的性子本来就比较绵软,又吃到了这么一个定心大汤圆,自然是不会和她大哥争的了。
  她自行退了一步道:“那就全凭大哥做主了。那我先走了……”
  等自己妹妹走了之后,袁燕倏压低声音道:“满分,能不能提出民事赔偿啊?”
  “民事赔偿?”
  麦满分摇头道:“估计不行。我看大小姐也没有受过什么暴力虐待,没有理由提出赔偿啊。”
  这年头又没有“冷暴力”这种说法,其实在后世,夫妻之间是否有“冷暴力”行为那也是很难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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