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美国当大师(精校)第66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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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只要有初中以上水平,读得懂简单文言文的汉字使用者,读饶瑟僧的文字就会有口齿生津的爽快感。
  什么“恩逾于骨肉,礼渥于上宾。推心则山雪皆融,握手则池冰为泮。”《1913年黎元洪与袁世凯电》
  什么“唯有杜门思过,扫地焚香,磨濯余生,忏除夙孽,宁有词条之叶,仍返林柯,堕溷之花,再登茵席?”《1915年黎元洪辞职电》
  什么“年丰母馁,岁暖儿寒,战骨已枯,恤金尚格。膺宗殄绝,嫠妇流离。”《1925年郭松龄讨张作霖电》
  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这幅著名寿联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第三位自然就是陈布雷了。
  作为穿林北腿的文胆,他最有名的一句话便是: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
  不过袁燕倏最“佩服”陈布雷的一点倒也不是他的文采,而是——他居然真的殉国了!
  虽然老陈殉的烂无可烂的蒋记民国,自杀也可以说是懦夫的逃避。但是能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事业做注脚,那也总比一帮舔着脸去宝岛、去香港、去国外当寓公的“党国元老”强。
  在这一点上,戴季陶和他一样还算有点可敬。
  陈、戴二人应该说是最后几个真正意义上的赛里斯士大夫了,他们的自杀还有蒋记民国的灭亡意味着一个时代落幕。
  “妙,妙,妙,真是妙不可言!”
  暂时变身为“喵喵”的袁大师还在学猫叫呢,旁边众人也不由得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来,来,来。诸君也来欣赏一下布雷先生的妙文。”
  他们从袁燕倏手中接过文稿,凑过来一看,标题是——《浣纱添香乐花甲红拂夜奔识英豪》
  语文课四大课代表那也是水平颇高的文人,一看这个标题就秒懂啊。
  这篇文章一方面讽刺康圣人老了还要娶浣纱女来红袖添香,一方面吹捧袁大师能让交际花来个红拂夜奔。
  其实这年头一树梨花压海棠乃是寻常之事,也最多是讥讽两句,没办法太过上纲上线。
  但是陈布雷有办法,他把康有为和钱谦益做了一番比较,老钱大家都挺熟的,就是明末“水太凉”、“头皮痒”的那一位。
  他这么一比较,就发现这两位很有共同之处,尤其是在无耻这方面。
  文中写道:明之牧斋,清之有为,高才峻望,薄海具瞻,叹深微管,舍我其谁?
  甲申天变,辛亥易鼎,烧玉三日,鱼目两混。辨才七年,原是八郎!
  这几句话实在是很毒来着。先讽刺这两位在前朝欺世盗名,后嘲笑他们在新朝首鼠两端,其实都是“孟八郎”。
  我大清最高产的大诗人爱新觉罗·弘历陛下曾经专门写诗挖苦老钱:“平生谈节义,两姓事君王,进退都无据,文章那有光。真堪覆酒瓮,屡见咏香囊,末路逃禅去,原是孟八郎。”
  这位“孟八郎”不是什么历史人物,而是孟浪失德之人的意思。
  陈布雷DISS完了南海圣人,就开始吹捧太湖大师了。
  不过他没有那么直白,也不用那么直白,只是略略地写道:东海名士,雄谈自殊,南粤侠妓,巨眼识途。乍乍微澜,不动太湖(指袁燕倏)。些些碎风,岂拘红拂?
  因为余美颜如果是“慧眼识英雄”的红拂女,那么袁燕倏自然成了“姿貌瑰伟,心怀大志”的李药师了(2)。
  这么一比较,孰高孰低、谁香谁臭那是一目了然啊。
  注释:
  (1)笔者亲耳听到过几桩轶事,仅举一例:家叔曾去黑龙江插队,正赶上破四旧。一行人去拆当地的黄皮子庙。说来也怪,到了庙前就遇到妖风阵阵,吹得人都睁不开眼、站不住脚。这帮人一合计,大家齐声朗诵老三篇中的《愚公移山》,妖风遂平……声明一下:慕容是无神论者,也不想要神化天魔传人,这只是笑谈而已。
  (2)笔者注:不好意思,民国年间流行那种半文半白的文体,慕容胡诌几句还行,要敷衍成篇那就力有未逮,所以只能略写一下内容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新旧笔战震南北,袁郑镜破各西东(二十)
  “卖报啦,卖报啦。《新闻报》最新消息:余美颜今抵沪,袁二小姐亲迎……”
  《新闻报》创刊于清光绪十九年正月初一(1893年2月17日)。初期由中外商人合资兴办。报纸标榜的是“无党无偏”、“经济独立”。
  它以经济新闻特别是商业新闻为重点,以工商业者为主要读者对象,是赛里斯第一家突破10万份的报纸。
  到了民国十八年(1929年)史量才得到了部分股权,报纸产权逐步完全转为中国人所有,但也引起《新闻报》原来一些股东与史量才之间的股权风波。
  也就是说在当时上海滩,《新闻报》是唯一一份能和《申报》别苗头的报纸。
  正因为这个缘故,他们反而没有从袁燕倏那里拿到什么“大新闻”。
  “看报啦,看报啦。《时事新报》大头条:保皇保成大富翁,交友交上康圣人……”
  前文提到过《时务报》的创始人是张之洞的幕僚,江南士林中维新派代表人物,汪诒年。《时事新报》也是他在1909年创办的。在辛亥之后这份报纸落到了梁启超的手中,成为进步党的报纸,随后又转为研究系的喉舌。
  康、梁这对师徒眼下还处在撕逼状态,主要是因为张勋复辟。梁启超公开发电说“此次首造逆谋之人,非贪得无厌之武夫,即大言不惭之书生。”。
  康有为看到之后那是气得三尸神暴跳,立马写了一首诗云:“鸱枭食母獍食父,刑天舞戚虎守关。逢蒙弯弓专射羿,坐看日落泪潸潸。”
  他们两位要到1924年之后关系才逐渐缓和。所以作为研究系喉舌的《时事新报》怎么可能不借这个机会摆康圣人一道呢?
  “《时报》独家消息,《时报》独家消息。袁家秘闻:父子相争妾,姊妹竞出墙……”
  《时报》(Eastern
Times),1904年6月12日在上海创刊,是戊戌政变后保皇党在国内创办的第一份报纸,创办人是康有为的弟子狄楚青,字葆贤。
  报在创刊始就以执中公允的姿态出现,既批判顽固派又批判革命派。荻葆贤在《时报》创刊之初宣称:“吾办此报,非为革新舆论,乃欲革新代表舆论之报界。”
  但是再“执中公允”,涉及到目前的康袁之争,这家报纸无疑还是站在南海圣人这一边的。
  也不知道《时报》从哪里搞到了“独家秘闻”,就把老袁家从上到下地黑了一遍。
  “号外,号外。《申报》号外,康有为曾经密谋暗杀中山先生……”
  《新闻报》、《时事新报》、《时报》再加上《申报》,便是民国上海报业的“四大金刚”。
  不过作为“赛里斯第一报”,《申报》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最重磅的。
  这条重磅消息确实非常惊悚,于是史量才史大经理甚至为这条消息出了一份号外。
  “看《商报》啦,看《商报》啦。《浣纱添香乐花甲红拂夜奔识英豪》……”
  当然啦,除了这“四大金刚”之外,上海滩大大小小的报纸也全都让袁大师的各种消息给洗版了。
  于是,他老人家连一毛钱都没出,就轻轻松松地成了此时“热搜榜”的第二名。
  “看《晶报》啦,看《晶报》啦。《君子好财杀旧友圣人有疾娶船娘》……”
  热搜榜的第一名当然就是愚园路上游存庐里的康圣人了。
  在袁鸿渐同学这样的穿越者心里,康有为那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妄人;不过在当时的大多数人眼中,康圣人的名声还算是不错的。
  在这个时间点上,绝大部分赛里斯人还是蛮尊敬这位“维新先锋”兼“大清忠臣”的。
  随便举个例子,1923年“我的朋友吴子玉”在洛阳办五十寿辰,康有为亲自送来了一副寿联。上联是:牧野鹰扬,百岁勋名才半纪。下联是:洛阳虎视,八方风雨会中州。
  老吴那是大喜过望,立马回了一千块现大洋的厚礼。
  要不是老康有着偌大的声名,想来吴佩孚也不会出手如此大方。
  毕竟如今还不是信息时代,一百年后的公众人物有点破事那满天下都知道了,一百年前的公众人物就算有点破事,遮掩遮掩那就过去了。
  然而在民国十年八月十九日的这一天,上海人民……接下来是全赛里斯人民都提前享受到了信息时代的洗礼。
  袁燕倏这一位人类历史上独一无二的穿越者提供的黑材料,再加上郭沫若、沈雁冰、陈布雷、郑振铎、成仿吾这五位赛里斯文学史上的大人物亲自写的稿件……
  这药效绝对是杠杠的!
  这药效到底有多强呢?
  提前剧透一下,到了1923年,我们袁大师名正言顺且心安理得地把这幅名联占为己有,送给了在洛阳办生日派对的吴佩孚。
  “他的朋友吴子玉”那是大喜过望,立马回了三千块现大洋。
  回到这一天,在很多人的心目中,“茵席之上”的康圣人一瞬间就成了“堕溷(音混,意为茅坑)之花”。
  不过到目前为止,事态还没有扩大,而且很多人觉得这不过是袁大师和康圣人在狗咬狗罢了。
  就算老康真的不是个东西,小袁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哪。
  “呢、呢、呢个系乜事?!”
  其他报纸上的消息倒是还好,康有为真的是被《申报》的号外给惊到了,甚至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
  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任谁的隐秘龌龊之事被人放到光天化日之下,都会忍不住又惊又惧的。
  而且这份号外不止是详细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还刊登有他和部下、女儿之间的来往信件。他自己写的当然自己知道,这些信件居然还是一点不掺假的原件!
  陪在一旁的陈重远神色很是凝重地回道:“老师,弟子刚从《申报》内部得到的消息。这些材料都是那个小袁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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