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疯狂(精校)第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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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兵马司衙门以后,周巡来到了自己辖区的一个赌坊里。兵马司在街面上的铺子中的进项并不多,有油水的都给厂卫(东厂和锦衣卫)给占去了,留下的也只是一点汤汤水水。而这两天,周巡恰好联系了这个赌坊成为了他的大客户。那赌坊答应周巡,只要兵马司为他们保驾护航的话,每月将上缴给周巡八十两银子的常例。所以,这几天,周巡亲自护卫,要给这个赌坊留下好的印象,以保住这个重要的客户。
  没想到,刚才来了一个小厮,通知他下午到衙门,那个署理指挥要开会。周巡还算是忍着自己的一口气,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来到了衙门。却听说,那个署理指挥在和许吏目下棋。这让他顿时火冒三丈。
  周巡冲进了许吏目的屋子,一把把棋盘掀翻,对着吴世恭吼道:“没事叫我们开什么会啊!你倒很有空地在下棋。下什么棋啊!你以为爷爷我很空啊!”
  接着,他看见面前有一只拳头由小变大,那是一只愤怒的拳头。
  
  第20章
暴打
  
  吴世恭的拳头是向着周巡的面门去的。在一般的打架中,先动手的一方总是习惯打对方头部。或者一拳打得对方满脸桃花开,或者干脆甩对方一巴掌,这就是所谓的打人要打脸的道理。周巡虽然对吴世恭的动手感到很出乎意料,不过,他反应确实很快,他立刻举起了两个胳膊到面门前,要挡住吴世恭的拳头。
  但吴世恭右手的刺拳完全是个假动作,当周巡举起胳膊护住自己面门的时候,忽然小腹部一阵剧痛,原来吴世恭已经收回了做虚招的右拳,左手一记下勾拳打在周巡的小腹。人的小腹一吃疼,本能地要弯腰,当周巡刚一弯腰,吴世恭的右手又一记下勾拳,正好迎上周巡低下的脑袋,打在周巡的下巴上。当周巡被击打得头一扬起,吴世恭接着一记左摆拳打在周巡的右侧脸上。
  这就是拳击运动中一组标准的组合拳。不可否认的是,在所有的搏击运动中,现代拳击是最有效,最科学的一种。一见他俩动手,周围围观的那些人迅速散开,怕殃及池鱼。有个机灵的连忙吩咐跟着周巡过来的,现在在一旁发呆的几个手下,叫他们快点叫周世昆来。有一个手下立刻醒悟了过来,急匆匆地向衙门大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打起来啦!打起来啦!”在衙门大门口的薛强和薛勇听闻,对看了一眼,丢下正给他们塞红包的人,向里面跑去。
  当打完这一组组合拳以后,吴世恭退后了一步。如果是打架没有经验的人往往只会凭着勇气追着对方猛追猛打,但不知道如果双方靠的太近,自己挥舞出去的拳头就发不出力,甚至对方会把自己抱住,双方纠缠到一起。而打人又不是打沙袋,人被打以后是会躲闪的,就算是失去了抵抗力,人也会左摇右摆的。所以,吴世恭退的这一步,是要掌握好节奏,观察好周巡的位置,最有效的再打他。
  不要说,周巡确实腿脚功夫了得,最起码身体素质很棒,吴世恭这么重重的几拳以后,他竟然还能够摇摇晃晃地站立着。不过也仅仅如此了。周巡现在已经眼冒金星,听不到外界的任何话,看不到外界的任何东西了。也就是我们在拳击比赛中经常看到的某位选手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站立着被对手连续拳打。有经验的裁判见此情形会立刻中止比赛读秒,有些有这种情况的选手被裁判读到“十”都反应不过来,只能够被判负。不是他不想反应,而是那时他还眼冒金星的听不到裁判的读秒呢。周巡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吴世恭观察好了周巡站立的位置以后,向前走了一小步,在最合适的位置接着在周巡的头部和腹部重击了几拳。接着又退后一步,观察位置,上前一小步,再几拳……在一个粗暴的开场后,吴世恭开始精雕细琢了。这样反复了没几次,周巡就失去了知觉,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吴世恭动手的也太干脆了。还没等身旁的人反应过来,作为南城兵马司最硬的几个拳头之一的周巡就给吴世恭打趴在地上。许吏目和那六个百户都沉默不语,有的是完全惊呆住了,有的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当时的人打架讲究的是摆放好功架,用现在的术语来说,就是花架子比较多,象吴世恭这么简单清晰的拳路,他们都是闻所未闻。而且,拳击运动不仅实用性强,观赏性更不错。要不现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拳迷呢?吴世恭可是在现代花大价钱系统地学习过搏击,并且又是在丰富的实践中成长起来的,虽然后来做了老大以后不怎么动手了,但平时勤奋的训练从来没有间断过,再加上吴世恭这次又有些偷袭的成份,所以今天有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
  看到周巡倒在了地上,周巡带来的两个没走的手下走了进来,让他们对吴世恭动手,他们肯定不敢,他们只是想把周巡扶出去救治。其中一个脑子比较活的,叫了声指责吴世恭道:“我们百户大人究竟犯了什么错?指挥大人要这么打他?”他要显示出自己还是忠心为主的,不过,他的脚步反而落在了后面。另一个脑子比较笨的,却傻乎乎地在前面还在往周巡倒地的方向冲。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吴世恭一转身,反手一个耳光把冲在前面的那个又打趴在地上,接着向前冲了两步,左手一把抓住那个见苗头不好想转身逃跑的聪明人的胸口,右手抓住他的腰带,两臂一使劲,把他给提到头顶上,转了半圈,对准门口,把他给扔了出去。扔到地上的动静,把刚跑到许吏目屋子门口的薛强和薛勇给吓了一大跳。
  此时,愤怒之极的吴世恭浑身散发出野兽般的气息,眼中也带着老虎吃人般的眼光,再加上魁梧的身材,所有在一旁的人都心惊胆战地不敢去劝他。有的人还在一旁纳闷:就这么只猛兽,在国子监还能给人打昏?难道国子监现在不培养文士改培养猛将啦?
  吴世恭回到周巡身边,一口唾沫吐在鼻血横流的周巡的脸上,也不管周巡现在是否清醒,能不能听见他的话,大声吼道:“我明白,我是新来的,你看不起我,所以我不怪你;我也明白,你年纪轻,不懂尊重上司,这我也不怪你;你挑衅我,我还是不怪你。可你挑衅我,又妈的没能力,只会象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我就看不起你。你怎么不去死?今天我要打死你。”吴世恭是越说越激动,说完以后,就往屋外冲去,门口那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兵马司兵丁和小吏急忙闪开一条道。
  吴世恭冲出屋子,东张西望,看到了校场边上的兵器架有武器。于是跑到兵器架旁,抽出一把大刀,转身向屋子里走去。一看情形不对,薛强和薛勇连忙上前抱住了吴世恭。大叫着让吴世恭别冲动。如果只是上司打下属,就算有御史的弹劾,侯爷也压得下去,可如果出了人命,那可就出了大事了,而作为吴世恭的护卫,他俩绝对没有好下场。
  吴世恭挣扎了几下,怒喝了几声,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其实他也不可能真正杀了周巡,这样就坡下驴也好。见吴世恭扔下了大刀,薛强和薛勇也松开了手,吴世恭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向屋里走去,围观的那些人再次让开道路,薛强和薛勇也紧紧跟上,怕吴世恭再次发疯。那个被吴世恭打了一巴掌的,本来已经爬了起来要扶周巡的人,见吴世恭又进了屋子,他连忙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把这俩人都扔出去。”吴世恭吩咐薛强,薛勇。俩人连忙一人搬头,一人搬脚,先把周巡抬了出去,另一个倒挺乖巧,自己也跟着爬了出去。吴世恭也不管他,向许吏目点点头,抱歉地说:“把你的屋子给弄乱了。”
  “无妨,无妨。”许吏目的脸色阴晴不定,今天的吴世恭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你和其他百户们都去内堂候着,等会儿我们开个会,我先去洗把脸。”吴世恭对许吏目和那些百户交代道。刚才的一番运动,吴世恭的汗确实留了不少。
  在洗脸的时候,吴世恭发现自己的官袍上都扯了一个口子,让吴世恭有些心疼。穿官袍打人确实不舒服,因为吴世恭的身材比较高大,官袍就显得比较紧身,而且是昨天才领到,所以还没有来得及改。而且官袍的下摆很长,用腿踢人也挺不方便,所以今天吴世恭基本都用拳击的套路。
  见吴世恭看着官袍的口子,脸色很阴沉,一旁的薛勇多嘴道:“其实姑爷要收拾那小子,只要叫人来打板子就行了,不需要您亲自动手。”
  听了这话,吴世恭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还有这一说?他确实不明白在明朝,不要说衙门里可以打不听话的下属的板子,连皇帝那儿都能打不听话的大臣板子的。当然,皇帝打大臣板子,那有一个专门的名词,叫廷杖。但是,也没有任何上司会象吴世恭那样亲自动手打下属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某大臣得罪了皇帝,难道皇帝飞下龙椅,亲自对那个大臣拳打脚踢的?那就不是金銮殿而是聚义堂了。
  这让吴世恭更加地火冒三丈,没啥说的,继续惩罚,他用手一指,对俩人吼道:“你们俩给我滚回大门口去。”其实,这有些无理取闹了,薛强和薛勇也不会知道今天吴世恭会和别人PK啊?
  不过,听了吴世恭的吼叫声,薛强和薛勇那是满心喜悦,他们心中在不停地呐喊:就让惩罚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21章
衙门口混战
  
  在周世昆办公的小院里,周世昆坐在自己屋子的椅子上,用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有些得意。昨天,自己的儿子已经告诉了自己,他要扫扫新来的指挥的面子。他仔细考虑以后,也就默许了。
  不是因为他的儿子可以多收些银子,周世昆还没有这么钻到钱眼里去。主要是这么做符合他现在的利益。因为如果架空了吴世恭,作为兵马司中威信最高的自己,肯定能够掌握住兵马司最多的权力。而到那时,只要不和吴世恭撕破脸,再拿出些小恩小惠的,安抚一下吴世恭,那他就可以两面卖好,在兵马司中能够事实上的手掌大权,做一个隐性的掌门人。
  至于,让自己的儿子做这个刺头,主要是要在架空吴世恭的过程中,自己也要出把力。如果自己想不做任何事而坐享其成的话,那好事就不可能来。自己没有付出,那两个副指挥也不会象傻子一样对自己服气啊。
  而自己的不出面,又可以避免和吴世恭直接的闹翻。至于如果以后有人责问,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扫吴世恭的面子呢?自己可以用小孩不懂事这个理由来唐塞他。
  我们的隐性掌门人正坐在椅子上自鸣得意呢,突然院子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人,这人他认识,正是自己儿子周巡的几个随身手下之一。那人跑进了屋子,跑到了他的面前单腿跪下,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道:“少爷和新来的指挥打起来了。”
  周世昆听了这话是一下子跳了起来,他的脑袋是“哄!”的一下。他当然不认为会是吴世恭暴打他的儿子,而是担心他儿子周巡把新来的指挥吴世恭给打坏了。他的想法倒也正常。你想想:吴世恭在国子监都能够被那些文弱书生给打成脑震荡而昏迷,那他的儿子不是伸出一根小拇指都能够把吴世恭打成植物人呢?
  定了一下神,周世昆急切地问道:“打得怎么样?”
  “小的在屋外没瞧见,就听着里面的人说,他们在屋子里打起来了。”
  也来不及备马了,周世昆冲出了屋子,向兵马司衙门跑去。那禀告的人也站起身,跟着周世昆跑去。见俩人冲了出去,在屋外的周世昆的十几个手下,也不管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呢,也一同跟着跑去。
  周世昆的速度极快,身手矫健地冲过了崇文门,跟着他的那一行人把崇文门口排队缴税的商贩,搞的是鸡飞狗跳的。让人直接怀疑,如果以后刘翔的儿子在跑道顶端和他人打架的话,刘翔是否可以再得一块奥运金牌?
  与南城兵马指挥司衙门一条胡同的崇文门税关衙门口,税关的袁大使(崇文门税关是老百姓的俗称,全称为崇文门宣课分司,它的最高官员是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但为了大家明白,文中还是称为崇文门税关)陪同着到崇文门税关办事的,南城锦衣卫千户李鹏飞走出了衙门口。俩人正拱手道别呢。这时,看到了一群人跑进了胡同,领头的就是周世昆。
  李鹏飞奇怪地问袁大使道:“老周跑得这么急,有什么急事吗?”
  袁大使摇了摇头,说道:“下官也不知。不过今天他们兵马司新来的指挥上任,也许是他找周指挥有什么急事吧。”
  经过了一上午收红包的磨合和提高,薛强和薛勇已经完善了收红包的程序。他们开始了流水化作业。虽然他们以前是侯府护卫,但究竟该怎么收红包?难道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以此来敲诈更多的进门费。薛强刚刚唱好了一个白脸的角色,现在刚把客户移交到薛勇手里。薛勇把那客户拉到了角落中,对那客户和颜悦色的,很有亲和力的说着些什么。薛强开始东张西望地要去寻找下一个客户呢,突然,看到在衙门所在的胡同口跑过来一群人,仔细地一瞧,一愣。在最前面跑的是副指挥周世昆。刚才,在吴世恭打了周巡后,薛强和薛勇已经从围观群众的口中知道了周世昆是周巡的父亲。可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周世昆已经领先跑到了衙门大门口的台阶上。薛强几乎是本能地反应到,周巡被姑爷打了以后,他老子周世昆带人来找姑爷报仇了。
  薛强也来不及通知还在角落里谈业务的薛勇,急步冲到了周世昆的面前,张开双臂,想阻止周世昆进入衙门。周世昆是急着想进入,也不管拦路的薛强,一下子撞到薛强的身上,想把薛强撞开。但薛强身强体壮的,周世昆一下子也没撞开。但就这么一小会儿,跟着周世昆,先跑到的三、四个人也到了。他们一起用力,一下子把薛强往后推,推到了后面的墙上,其中一人依旧死死压住薛强在墙上,其他的两、三个人放开了薛强,随同周世昆一同冲入了兵马司衙门。
  其实这所有的过程只有一刹那,听到动静的薛勇这时才抬起了头,看到薛强被人压在墙上,冲过去一拳打在那人的后脑勺上。这时,跑在后面的,周世昆带来的七、八个人接着跑到了,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薛勇打,立刻冲了上来。双方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成一团。
  薛强和薛勇不愧为侯府护卫,身手果然了得,虽然对方人多,但也不处什么下风。一边打。薛强一边喊道:“他们是来打姑爷的,已经有几个人冲了进去。”听了这话,薛勇急了,带着薛强要摆脱纠缠,冲入衙门里。周世昆带来的那些人当然本能地阻止,对方倒底人多,薛强和薛勇硬冲了几次没冲进去,薛勇立刻对薛强叫着吩咐道:“六子,你快去侯府叫人去。”(薛强在家里排行老六,小名叫六子)。听了薛勇的吩咐,薛强应了一声后,转身往阳武侯府跑去。
  留下的薛勇一咬牙,心想道:今天是豁出命也要冲进去。没想到,对方倒有人大叫道:“误会!误会!”原来刚才的一停顿,周世昆的这些人也冷静了一下。他们想道:我们这是打得什么事啊?他们这些人,既是周世昆的手下,更是兵马司的兵丁,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自己的指挥啊!于是,一群人止住了打斗,一同地,一窝蜂似的向衙门内跑去。
  锦衣卫千户李鹏飞站在崇文门税关衙门口看着热闹,见周世昆先跑进衙门,被一个门房阻拦,之后周世昆带来的人和那两个门房打了起来。最后,门房中的一个向外跑去,其他人倒停止了打架,一同跑进了衙门。
  “有趣!有趣!”李鹏飞笑着摇摇头说道,接着吩咐跟随自己的,两个穿便衣的手下说,“你们两个,一个跟着跑的那人,一个到兵马司衙门打听打听情况。回来报我。”接着,骑上了马夫牵来的马,带着余下的手下,扬长而去。
  张夫人正和自己的女儿说着话呢。突然听到了跑回薛府的薛强的禀告。薛雨霏在一旁是满脸的担心,张夫人是勃然大怒。一边她派人去给薛濂传消息,一边她拍着桌子进行了薛府总动员。被动员起来的薛府护卫和家丁,在薛强的带领下,拿着棍棒浩浩荡荡地冲向了南城兵马指挥司衙门。在路旁瞧热闹的百姓,看到了这七、八十个拿着棍棒的护卫和家丁气势汹汹地跑着,心中在纳闷:薛府已经招了一个入赘的女婿了,难道还要抓个女婿回来吗?
  
  第22章
打他需要理由吗
  
  周世昆冲进了衙门,一下子惊呆了,他的儿子周巡坐在校场的地上处在半昏迷之中。他的两个手下尽量地想扶起他,可因为周巡的腿软,几次都没有成功。周巡的满脸是血,脸上满是青肿。
  周世昆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躺在地上的那是谁啊?那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啊!那是自己的心头肉啊!周世昆急步冲到他的肉肉那里,对那两个周巡的手下喝道:“到底是谁打的?”周世昆到了现在还认为不可能是吴世恭把周巡打成了这样。
  “是吴指挥。”一个周巡的手下回答道。
  周世昆一愣,接着问:“他们有多少人?”
  “就吴指挥一个。”
  这时候,正要进入内堂开会的吴世恭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施施然走了出来,他走到大堂的门口,居高临下地双手放在背后地站立着。这时候的吴世恭当然也知道了周世昆是那个被他打的人的父亲了。他先看了看远处衙门口打架的那两伙人,笑了笑。接着把目光转向了周世昆,轻蔑地笑着问道:“周副指挥来衙门里是有何贵干呢?”
  周世昆简直失去了理智,听了吴世恭的话,他仰起了头,对吴世恭吼道:“你为什么这样打我的儿子?”
  吴世恭用更加轻蔑的眼神俯视着周世昆,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打他需要理由吗?”打他需要理由吗?这话带着无限的蔑视,无限的冷酷。宛如一桶冰水从周世昆头上浇下,把他一下子弄了个透心凉。
  这句话让周世昆稍稍冷静了下来。现在这一时三刻的,还真没有办法对吴世恭立刻报复回来。
  如果论背景的话,自己的靠山肯定不如阳武侯薛府。不要说,如果自己把吴世恭打脸打得太狠的话,把吴世恭送出去入赘的恭顺侯吴府也绝对会跳出来。
  如果论人手的话,薛府如果一狠心,不要说薛濂自己掌控的京营兵马,就是薛府自己的护卫和家丁,再加上京城周围庄子里的庄丁,都要比整个南城兵马指挥司的人员都多一倍多。
  如果去告状的话,作为指挥的吴世恭被作为下属百户的肉肉给挑战,吴指挥在规则范围内,用合理的手段对肉肉百户进行了教训。这样的情况去告状,就算是阳武侯薛濂的政敌都不会支持自己。因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政见之争了,而是维护整个官僚集团上位者威信和权威的问题了。
  如果去寻求舆论支持的话,自己的儿子肉肉,勇猛威武的名声,不说是名扬京城吧,起码在南城是赫赫有名。他和一个国子监刚肄业的文弱书生单独PK,被揍得鼻青眼肿的,倒地昏迷。这说法谁信啊?就算是传播也是当一个笑话来传播。甚至会有几个怀疑病患者会这么想:会不会是周世昆故意地让自己的儿子肉肉自残,然后以此为借口赶走吴世恭,以达到自己上位的目的?
  看来暂时只能够捏着鼻子认了。至于现在集合人手把吴世恭打一顿这个主意?周世昆是根本不可能去考虑的。不要说,他的手下也是兵马司的兵丁,敢不敢去打他们的指挥。就是敢,只要周世昆动了吴世恭一根头发,那他立刻将会成为薛府的死敌。而且因为是他们周家父子的没道理,周世昆的所有靠山,将在未来袖手旁观,到那时,薛府动用一切手段把他们周家弄得家破人亡,也没有人会同情自己,更不会有人来救援自己了。这行为就不是报复而是自杀了。
  当务之急,是救治自己的儿子肉肉啊。周世昆也不再争辩,无奈地命令自己的手下一起帮忙,去抬肉肉,没想到吴世恭又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来:“是谁说可以让他走的?你儿子辱骂殴打上官,等会儿还要打板子呢。”吴世恭这倒会现买现卖。
  听了这话,周世昆差点要吐血。辱骂倒也算了,可他的肉肉脑残啊?用自己的脸殴打吴世恭的拳头?
  在这里,吴世恭倒不是要真的打周巡的板子。他纯粹是要恶心周世昆,要扫周世昆的脸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周世昆压抑住自己的火气,问吴世恭说:“那么,吴指挥要个什么说法?”
  “刚才,你的儿子打得本官手好疼啊!”
  周世昆大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没问题,吴指挥需要多少汤药费就报个数目给下官。”
  “可是刚才,你的儿子气势汹汹的一副凶样,把本官惊吓得不小啊!”
  周世昆一咬牙,说:“那下官再奉上一笔压惊费。”
  “可刚才本官和许吏目下棋,彩头不小,棋都要赢了,可给你的儿子给掀翻棋盘了啊。”其实当时的棋,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周世昆简直要丧失耐心了,说:“那吴指挥就给下官报个数目出来。多少下官都给。”
  见见火候也差不多了,吴世恭就说道:“那你就给本官赔个一百两吧。”
  听了吴世恭的话,周世昆的全身绝对是轻松了下来。他刚才以为吴世恭要狮子大开口了,他也决定了就算是大出血,也要先把自己的肉肉带回去救治了再说。对周世昆来说,一百两银子是不少,但也绝对不多,根本到不了肉痛的地步,尤其是现在他万分肉痛肉肉的时候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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