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最狠暴君(校对)第82部分在线阅读
李乾顺嗯了一声,却将目光直接投向了李良辅:“李卿如何看?”
“不若不分兵。”
李良辅躬身道:“宋国那狗皇帝既然分兵,那我西夏便不分兵,任由折家攻击夏州,也放任赵宋的军队向其他地方进攻,而我西夏只要集中所有兵力进攻赵宋狗皇帝所率大军便可。
微臣之前已经琢磨了好几天,论国力,论兵力,我西夏都比不得赵宋。然而有一点,却是赵宋军队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的,那便是对西夏地形的熟悉。
也就是说,哪怕大军无法彻底击败那狗皇帝所率的宋军,也一样可以依托地形来不断伏击他的军队,从而拖住他,只消拖得那么三五月时间,那狗皇帝的军队便会面临着缺粮以及士气下降等原因而退兵。”
李乾顺正想点头,却见任得敬摇了摇头道:“拖不住。”
见李良辅的脸色有些难看,任得敬便解释道:“若论机动与地形熟悉,完颜宗瀚兄弟如何?西京如何?自完颜宗瀚兄弟南下到其兵败身死,也不过短短数月时间,李将军可有信心更胜完颜宗瀚兄弟?”
被任得敬这么一说,李良辅的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是这姓任的也太不是东西了,专门打脸揭短?
明知道老子曾经兵败完颜宗瀚之手!
任得敬却无视了李良辅那如同狗屎一般难看的脸色,又接着说道:“不过,臣以为李将军所说有一点是正确的,那就是不能分兵,只能集中优势兵力,击其一点,由点而及面。
无论是击败那狗皇帝所带的宋军,还是击败夏州方向的折家,都可以对赵宋的士气形成致命打击,待其军心一散,陛下便可遣使议和,让出些许土地,再请赵宋恢复岁赐,则大事可定。”
李乾顺嗯了一声,整个人却沉默了下来。
好不容易花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精力,甚至不惜卖了老丈人天祚帝,连最宠爱的后妃萧南仙都放弃,又逼死了自己最喜欢的太子李仁爱,这才攀上了金国爸爸的大腿,把西夏的版图扩张到现在这么大!
“地是死的,人是活的。”
眼看着李乾顺这般模样,任得敬便接着劝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让宋兵退去。也只有等宋兵退去之后,才能慢慢谋划后面的事情。”
李乾顺嗯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道:“太宗光圣皇帝尚有依辽和宋之举,朕……朕……”
“此正陛下效太宗光圣皇帝之时也!”
任得敬躬身道:“如今宋国势大,而我西夏国小兵微,既比不得金国,更比不得大宋。陛下暂且蛰伏一时,先与宋国交好,再谋金国,岂不美哉?”
“再谋金国?”
李乾顺还没有话说,李良辅就呵的笑了一声,嘲讽道:“某曾率兵三万与完颜宗瀚血战,结果却是大败亏……”
还没等李良辅说完,任敬便直接打断了李良辅的话头:“完颜宗瀚与完颜宗望都已经死了!人头已经被那狗皇帝放在了京观上面!
金兵之所以善战,多由完颜宗瀚兄弟率领之故,一如宋兵由那狗皇帝率领,便远胜上皇所领之宋兵。
如今完颜宗瀚与完颜宗望兄弟兵败身死,十数万金兵都被筑了京观,金国也早已是元气大伤,李将军又何必畏金兵如虎?”
“放屁!谁说老子害怕金兵了!”
李良辅一蹦三尺高,叫道:“现在的关键之处不是在于如何让宋国那狗皇帝退兵么!”
李乾顺却挥手止住了李良辅,又接着向任得敬问道:“那依任卿之见,如今我西夏是先击宋国皇帝那一路大军?还是直击夏州?”
“夏州。”
任得敬躬身道:“兴庆府城高濠深,宋国狗皇帝想要立时拿下兴庆府,却是难如登天。而夏州不同,折家与太原王禀两者未必齐心,只要先破其一路,宋军军心便散,到时再……”
……
“赶紧的,别管什么年老年幼,也别管什么妇人不妇人的,统统都送到奉圣州给秦会玩。”
一连串的命令吩咐下去之后,王禀才转回了中军大帐,眉开眼笑的对折可适道:“别说俺老王不照顾你,念在咱们两个相距离不远,也算是隔壁邻居的份上,俺老王给你个发财的机会。”
“发财的机会?”
折可适一脸懵逼的道:“眼下正是打仗的时候,何来什么发财的机会?难不成你要纵兵劫掠?”
王禀顿时急了,叫道:“放屁!老子是大宋的官兵,纵兵劫掠这种违反军法的事情怎么做得?你休要凭空污人清白!”
说完之后,王禀又笑了起来,说道:“我跟你说,你手下的军队尽管去抓西夏俘虏,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是能喘气的,俺老王都收了,一个四贯钱!”
第108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不,四贯!四贯钱收!”
王禀最终还是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同时也是为了两个人能精诚团结,于是干脆一咬牙一跺脚,把价码又提高到了四贯钱:“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还喘气的,活着的西夏人,通通四贯钱收购。”
折可适却被吓傻了:“收购西夏人?我原以为你是要纵兵劫掠,可是现在看来,你这哪儿去纵兵劫掠啊,你这根本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形容王禀的行为,折可适干脆说道:“你这是拿军法在开玩笑!若是被官家知道了,你我这人头可都未必保得住啊!”
王禀却呵了一声道:“什么军法?军法规定不许虐待俘虏,军法规定不许随意抓人,可是那军法是对大宋来说的,不是对西夏来说的。”
想了想,王禀干脆慢慢解释道:“这么说吧,如果大明有百姓作乱,那肯定是不能随意抓人的,就算是抓人,也不能随意虐待杀戮。
但是啊,西夏奴还算人?都带了个奴字了,你尽管抓就是了,咱们抓了他们,那只不过是让他们摆脱蛮夷统治,给他们新的人生目标,让他们认准谁才是爹!咱们得让他们知道,以后老老实实跟着爹混才能有盼头过好日子!毕竟儿女不乖——得揍啊!”
说完之后,王禀又靠近了折可适一点儿,低声道:“另外再跟你说一点,那就是官家知道了也没事儿!告诉你,官家军中有个萧诺言,那狗日的才是不是好东西,仗着他部下骑兵多,抓起西夏奴来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萧诺言?他归顺大宋了?”
折可适显然对萧诺言很熟悉:“难不成,前段时间传言说萧诺言献了析津府的事情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确切的说,萧诺言是归顺了官家而不是大宋,要不然他怎么不归顺上皇?”
王禀也不介意跟折可适分享这些军中秘辛以拉近两人的关系,毕竟折可适多抓一个西夏奴,自己就能多赚一贯钱。
“还有啊,以后无论如何都别当着姓萧的还有那三万归义军的面说官家的不好,哪怕是一丁点儿的玩笑话也不行。现在他手下那三万归义军都被他弄得有点儿不太正常,天天手捧四书五经,言必子曰诗云,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要高呼感谢圣天子赐予衣食!”
折可适觉得一定是自己在府州那边窝得太久了,所以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要不然就是这个世界变得太疯狂了——
萧诺言啊,当年在辽国那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将,如今他先降金国再降宋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王禀却说萧诺言带着三万归义军读四书五经,还要高呼圣天子赐予衣食?
还有,什么时候,堂而皇之的抓西夏人不算劫掠了?居然还能卖钱?听王禀这意思,好像还是官家带的这个头?
但是一想到一个西夏奴就值四贯钱,折可适的也变得火热了起来:“那个,四贯钱一个西夏奴的事儿,是真的?”
“我唬你干什么?”
王禀斜着眼道:“咱老秦人说话,那是一口吐沫一个钉,说四贯就是四贯!”
……
“狗日的王禀,可真不是东西!”
听完折可适的回报之后,折可大就恨恨的呸了一声,对折可适道:“前段时间奉圣州知州秦会之给为兄写了封书信,说按照一个西夏奴五贯钱的价格收购了去修长城,当时为兄担心这事儿是秦会之胡来,所以也没跟你们说,现在倒好,这姓王的居然还想在中间赚差价!”
“他有什么脸说他是老秦人!”
折可适也呸了一声道:“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咱卖西夏奴给姓王的,一个四贯钱看着是亏了些,可是咱们要是直接卖给姓秦的,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死多少,说不定还没卖给姓王的赚的多?”
折可大却摇了摇头,说道:“卖给秦会之,哪怕是亏一些,也得卖给他而不能卖给王禀。”
见折可适有些懵逼,折可大又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这里面已经不仅仅是钱的事儿了,更关系到我折家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被折可大这么一说,折可适就更懵逼了——同样都是卖西夏奴,怎么还牵扯到折家了?
“秦会之敢在官家亲征西夏之前就写信找为兄收购西夏奴,就只有两种可能。”
折可大斟酌着道:“要么是秦会之得了官家的授意,要么就是秦会之是自做主张,未经官家的许可便自行收购西夏奴。可是无论哪种情况,都足以说明此人简在帝心,故而才敢如此行事。
所以,把西夏奴卖给秦会之,就等于是一个交好秦会之的机会,让王禀在中间赚了差价,哪怕是我们赚的比直接卖西夏奴给秦会之要多,其实那也是亏。”
起身踱了两步,折可大又叹了一声道:“最关键的是,当今官家,与大宋历代官家都大不同,与上皇相比,更是大大的不同。”
“那又怎么了?”
折可适道:“无论官家如何,我折家又不会想着起兵谋反,更不会像嵬名奴那个党项败类一样忘恩负义,官家难道还会对我折家怎么样?”
“我折家世代经营府州,这就是大罪!”
折可大道:“若是换了上皇,或者换了大宋其他的官家,我折家世代戍边,自然是世代忠良。可是对于当今官家这种帝王来说,我折家世代忠良与否并不重要,折家听调不听宣,盘距府州,就是罪该万死!”
“那?”
折可适顿时有些惊慌失措的道:“我折家总不能像嵬名奴那个党项败类一样吧?”
“你胡说些什么?”
折可大脸色一沉,向着汴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喝斥道:“嵬名奴与我折家皆是世受国恩,他嵬名奴可以不忠不孝,我折家却不可以!
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又有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官家要收回府州,我折家双手奉上便是,又如何能学那嵬名奴一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叹了一声后,折可大又接着道:“不过,这次攻西夏,也正是我折家的机会。”